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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简一寻一面说着自己恐同,一面又是和他求和好,又是邀请他来家里过寒假,甚至连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介意。

    那他在恐什么?

    许书澈想不明白简一寻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心思重重地脱了衣服,抬手就打开了水龙头,忽略了水温。

    冰凉的水从喷头浇到了他身上,幸好他躲得快,不然这兜头一捧凉水,就算b市有暖气,依照他那个容易发烧的体质他明天也绝对不好过。

    许书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调水的大小和温度,可眼镜被他放在外面了,现在他看什么都模糊一片,根本摸不准那个水龙头该往哪边调。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万般无奈之下,他开口喊人:“简一寻。”

    水流“哗哗”地砸在浴室地面的瓷砖上,盖过了他的声音。

    许书澈微微提高了音调:“简一寻!”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许书澈这才想起来要给自己找什么东西遮一下,急得随手抓起放在旁边的一条大浴巾,却围得乱七八糟的。

    “师兄,怎么了?”

    简一寻打开门,声音里裹着担心:“我刚刚听见你喊我,我——”

    他话说到一半,倏地顿住了。

    许书澈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围一半露一半,好看的锁骨就这么直白地撞进他的眼中。

    不知是冷着了还是着急,许书澈的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水太凉了,你家的水龙头我不会用呀。”

    第40章

    简一寻愣愣地杵在门口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许书澈,可眼下的感觉却和之前几次完全不同。

    先前在宿舍里的淋浴室时,他只是觉得许书澈长得白,和一般男生不一样。第二次是在篮球队的更衣室里,他和许书澈挤在一起,被蹭得一时上头,过后那种冲动劲也没了。

    简一寻平时没少看自己的兄弟,身材好的身材不好的,大家在一个更衣室里换衣服洗澡,看谁不是看,一般看完就忘了。

    可是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许书澈身体长什么样子,可现在再次见到时,前面两次却历历在目。

    简一寻觉得有点不妙。

    他没来由地想起在车上时,自己问许书澈的话——

    那你喜欢我吗?

    许书澈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本来应该是高兴才对。被自己的同性朋友喜欢确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但他听见对方否定的答案时心里却是不爽的。

    至于在不爽什么,他也没想明白。

    “简一寻,我好冷。”

    许书澈看着他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小声说:“你帮我调一下水温,好不好?”

    简一寻蓦地从刚刚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嘴说话都不利索了:“好,好啊。”

    他快步向淋浴喷头走去,半路上踩着一滩水,身子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许书澈连忙伸手要去扶他,可简一寻却撑着旁边的墙壁堪堪站稳了身子,低声道:“你站远一点,别撞到你。”

    兴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太低沉,其中的命令意味太足,许书澈的动作顿了下,又将自己身上的浴巾围好,轻轻“嗯”了一声。

    简一寻躲过还在流水的喷头,眯着眼去研究水龙头,半晌后直起身,抬手将上面的一颗螺丝向另一个方向旋了下。

    刚刚还“滋滋”放凉水的喷头里发出一阵嗡鸣声,继而淋浴间里肉眼可见地弥漫起一股薄雾。

    “不知道谁把热水的水阀关上了。”

    简一寻嘴里低声嘟囔着,看上去是在为许书澈解释为什么没有热水,实则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大冬天的,关热水阀干什么?这是想冷死谁啊。”

    “谢谢你。”

    许书澈小声说:“但是你衣服都湿了,这样出去会不会感冒呀?”

    简一寻抹了把自己被淋湿的头发,目光直接越过许书澈望向门口:“哪有那么容易感冒?你以为我也是豌豆公主?”

    他说完后,继续目不斜视道:“洗发露和沐浴露都在架子上,你要是需要的话就拿着用。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许书澈动了动唇,可看见他一副恨不得立刻逃离的模样,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简一寻几乎用惊人的毅力从卫生间逃了出来,瘫在床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有些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在心里唾弃自己。

    平时不是挺恐同吗,怎么又当又立的,之前一面说着瞧不起同性恋的话,一面现在馋师兄身子?

    你就是馋师兄身子,不然怎么人家一脱衣服你就兴奋?兴奋个鬼啊!

    简一寻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好让自己有些上头的大脑快点冷静下来。

    可无与伦比的燥热却又时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拿手机打开网页,自暴自弃地搜索:

    对兄弟的身体有反应怎么办?

    百度第一条写道,在什么时候有反应都是正常的,不用过度担心。

    而第二条则和第一条写的内容一点也不相干:一个直男对自己的兄弟有反应,那多半是不直了。

    简直在瞎说!

    他今晚刚拒绝了一个男同性恋,而依照自己之前观察到的经验来看,宋嘉棠在男同性恋群体里应该算是受欢迎的那类人,他拒绝了宋嘉棠,结果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