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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景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没有喝,他其实在网上看到很多说法,只是不太好问。

    “想问什么,尽管问。”陆渊大方道。

    池景看他一眼,很快荡开视线:“没什么。”

    陆渊道:“过时不候,池医生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

    他像是伊甸园里引诱人犯罪的毒蛇,艳丽又危险,充满诱惑力。

    池景承认他确实被诱惑到了。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的性格明明是很淡然的,对旁人的事很少寻根究底,但到了陆渊这里,就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事。

    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他的经历,想知道他那时的心情。

    池景在心里为自己这样的行为寻找合适的解释,他想,大概是因为陆渊生活的圈子对他来说太过遥远陌生,就如同普通人对豪门秘辛总是感到格外好奇,他也同样不能免俗。

    只是……

    池景觉得,他跟那些纯粹好奇的人又有些不同,他是更想了解陆渊一点。

    大概因为他们是朋友吧。

    池景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看网上说,霍家跟你家有些渊源。”

    陆渊说是。

    池景等了片刻,见陆渊没有扩充说明的意思,便问:“那你帮霍明是因为霍总吗?”

    是因为霍云升吗?

    陆渊微微一怔,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霍云升的样子。从外表上看,霍云升的外形非常儒雅,但其实本性是个炮仗,属于一点就着那种。

    霍云升跟陆渊的父亲陆铭磊是一辈人,霍云升如今的模样,跟陆渊儿时的记忆相比,变化很大。

    头发白了,皱纹多了,腰背似乎也佝偻了些,他的脾气也不似当年,更内敛了一些。

    陆渊至今仍记得八岁那年冬夜的暴雪中,霍云升裹在他身上的带着体温的银灰色羊绒外套,还有对陆铭磊的破口大骂。

    或许正如池景所说,这是他能够容忍霍明屡次在他眼前犯蠢的原因。

    陆渊很快从回忆中抽身,他含糊说:“一部分吧。”

    “那另一部分原因是?”

    “想知道?”

    池景很认真的点头。

    陆渊笑的狡猾:“不告诉你。”

    池景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他评价陆渊的行为:“陆先生,你好幼稚。”

    第39章

    霍云升装病抓叛徒这事儿在龙泽掀起很大的波澜, 龙泽市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俞朗自然也不能例外,事情爆出来后,俞朗第一时间约了陆渊吃饭。

    好一阵子没见了, 陆渊欣然赴约。

    吃饭的地点是俞朗订的, 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 要了包厢,环境私密优美, 适合谈事。

    说起霍云升的手段,俞朗言语间满是钦佩,他没想到的是陆渊也会牵扯其中。

    俞朗要了瓶酒,倒酒的时候, 陆渊伸手挡了一下说:“今天不喝酒。”

    池医生还在家中,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家, 如何解释?

    俞朗稀奇了,他们平日出来小聚都会喝上几杯,陆渊怎么转了性了, 他道:“小酌两杯, 不多喝。”

    陆渊虚虚压在酒杯上的手并未移开,看着俞朗坚定道:“不喝。”

    俞朗啧了声, 倒也清楚陆渊的性子, 他既打定主意再劝也无用。俞朗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给陆渊添了杯热水。

    “你不是很讨厌霍家那小子,怎么忽然发了善心了? ”俞朗说,“还是说你真的跟霍云升联手了?”

    陆渊道:“需要吗?”

    俞朗一想, 确实不需要。霍氏是强,但强不过陆家。陆渊接手陆氏后, 雷霆手段,掌握着巨额财富,没必要掺和进霍氏的斗争中。

    俞朗想不通:“那你为什么管霍明?”

    不会是一时闲着无聊吧?

    俞朗觉得这不符合陆渊的性子。

    陆渊看了一眼满脸求知欲的好友,没有告诉他,是因为霍明总是缠着池景,他如果 不管,那小子循着机会就会到池景跟前卖惨。

    既然如此,他不如把人提到自己跟前,让他无法作妖。

    陆渊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是想法说出来,只是高深莫测的冲俞朗举杯。

    俞朗觉得自己应该是领悟了一点,细想发现,他的疑惑还是一点都没得到解答。

    看陆渊的态度,这件事是别想知道答案了。俞朗也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说起其他。他们是多年好友,又很久没见,能聊得话题还是很多的。

    很快俞朗发现,今日的陆渊跟往常格外不同。陆渊席间频繁看手机,似乎还发了一条消息,脸上的笑容很放松很温柔。

    俞朗仔细去看陆渊,发现他无论是精神还是气色都极好,整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一种“我很快乐”的气息。

    古怪,实在古怪。

    今日出现在眼前的陆渊,处处透着古怪,俞朗险些怀疑好友被夺舍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八点半一过,陆渊就推说有事先行离开了。

    刚重新倒了一杯酒的俞朗:???

    这就走了?我还没喝尽兴呢!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包厢的门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俞朗一人,空气静寂的可怕。

    俞朗维持着端着酒杯的姿势,对着墙壁上的挂钟陷入沉思。这才不到九点钟,陆渊一个单身汉这么急着回家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