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 关于看不到章节内容的公告 关于看不到章节内容的公告苹果汗呐!昨天苹果打开自己的文章,竟然也是只能看到标题也看不到内容,下午打开评论栏,很多大大们都反映这个问题。 苹果于是求助了各位写文的姐妹,得出的结论是网站可能暂时抽了~~呜呜~~我好不容易上次主页,竟然抽了~~好像主站的网页是可以的,要不大大们打开这个网址试试:http:///book/1002000.aspx希望各位大大支持苹果,苹果感激不尽! 《皖雅公主》关于看不到章节内容的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上架啦上架啦~~ 经过两个多月的磨练,《皖雅公主》今天上架啦! 嘿嘿,苹果也赶个潮流,抒发一下自己对于上架的感受。 未能免俗的我,还是先说声谢谢吧。 第一谢谢关注皖雅的读者,苹果知道自己的文笔很稚嫩,但是近两个月的时间,总有一些大大在不离不弃的支持着苹果,苹果无以为报,以后必将更加努力。 第二呐,谢谢偶的好友们,辣兰(穿越之兼职皇后作者)、凝烟云(穿越之皇后要出宫作者)、彦紫陌(穿越之我成了丫环作者)、粉红(红咒作者)、乔希澈(逐花而居作者)、还有可爱的水墨悠然(妖世莲华作者)……苹果脑子慢,暂时只能想到这些~向你们鞠一躬,米有你们,苹果也许熬不到今天~~ 第三呐,谢谢偶的责编大人豆腐,在苹果成绩惨淡的情况下,把皖雅弄到了主页的封推,解渴吖!嘿嘿,真诚说声感谢! 苹果是崭新的新人~~特别新特别新~~希望包月的大大们可以给苹果投上宝贵的月票~~嘿嘿,现在就可以劫票,是不是很可恶啊~~~不过苹果真的不想垫底的说~~一张米有,多难看啊~~ 月票的投票方式大家都清楚米?貌似苹果自己还米搞明白,只知道投票~~嘿嘿,苹果先下去研究去了~~再一次希望大大们可以把票给我哈~ 90度鞠躬! 貌似偶的上架感言和辣兰的差不多,亲爱的兰兰不要揍我哈~~ 作品推荐 貌似苹果一直在说自己的作品,那个……推荐几部好友的作品吧,苹果都看了看,不错哟! 惊城作者乖极./mmweb/1030028.aspx 如果有一天你记不起以前做的事情,你开始产生幻觉,那你一定要小心,你中了别人的催眠术,就算你杀了你自己心爱的人你也晓不得…… 算得上是女频比较冷的题材,但是写的不错哦~ 调教我的邪眼式神雪饼./mmweb/1003202.aspx 那些故事里不是说式神会听主人的命令给主人打扫房间驱赶妖怪吗? 怎么她杨若水莫名其妙收了个式神,却没得这些待遇。 这还不说,她的式神跟个爷一样,天天要她给他做饭洗衣服。 更过份的是,她那倒霉式神居然还逼着她去捉鬼。 苍天啊!她一个什么法术也不会的普通学生, 为什么要有事没事去面对那些长得呵碜的鬼呢! 她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呆在宁静的校园里, 在椰树香风间,招招蜂引引蝶,正眼看看帅哥斜眼瞟瞟美女吗? 不行,她得好好动动脑子,好好调教她那个有双阴阳眼的拽拽式神了。 小魔女的礼品店弄雪天子./mmweb/1000812.aspx 你想送给心爱的人世间最珍贵的礼物吗?来魔女的礼品店吧,杨清影大小姐会竭诚为您服务,当然,您也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才能把礼品带走哦! 第一期推荐就这么多~~呵呵,以后有好书苹果还会再来! 哇呀呀呀~~溜走~~ 苹果的自白——关于封推 《皖雅公主》苹果的自白——关于封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八月好书推荐 先推荐两本8月pk的书,希望有pk票的可以前去支持: 1、人鱼羡仙 作者:凝烟云(作者) 链接:http:///book/1038638.aspx “亲爱的,我找了你两千多年,终于找到你了!”他深情款款的对她道。 “我才二百二十岁,你骗我的吧?”她怀疑看着眼前的人问。 “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前世的约定?” …… 华丽的银发龙王,傲气的人族王爷,搞笑的狐族少年,还有一朵霸王花,各个都是大帅锅,可是女主美人鱼的尾巴一甩,道:“偶要修仙,乃们靠边站!” …… 谁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她就羡仙!誓要将修仙进行到底! 2、乐凰 作者:凌嘉(、作者) 链接:http:///book/152816.aspx 【剧情版简介】: 作为战争的牺牲品,公主夏侯伊嬛被嫁于兴国以求结盟,可是,她却不知,她要嫁的是一个傻王爷! 有多情却似无情的帝王、足智多谋的将军、冷峻非常的江湖高手,再加上他的傻夫君,谁才能替她撑起一片晴空? 【文艺版简介】: 一场从天而降的兵祸,一句负气玩笑的话语,乐宁公主的命运因此彻底改变! 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一个呆呆傻傻的夫君,一切还未发生似乎就要结束。 总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总以为出口就在前方,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阴谋,将她的玲珑心,伤的七零八碎! 以下几本是苹果最近追着的,没有pk,但是很好看噢。希望大家多多收藏! 1、大唐依旧 作者:一半是天使(作者) 链接:http:///book/1036952.aspx 一本空白的《大唐依旧》,谁能将它填满? 盛唐的艳,浓烈而饱满。 大唐的美人,才子,风liu也极致,清雅同样也极致。 若给你一个机会来重新书写大唐的历史,你,会怎样下笔呢? ............ 天下之象,在于君王。 聚齐“九龙四凤,沧海遗珠”就能改变历史么? 千古秦镜,镜中,却只能圆梦。 故,大唐,也只能依旧。 2、衣带渐宽终不悔(苹果超喜欢这本书噢) 作者:盛蝶 链接:http:///book/1003485.aspx 她只是一个七岁小女孩, 却成为大靺国的小皇后, 用自己的一生去实现“只有她能保大靺江山金汤永固”的预言。 那个桀骜不驯的小皇子,那个天生的王者, 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母后。 十年相知,竟换来一世的母子情份!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她不愿做那祸水红颜, 他却道:“天下人阻止我们,我们偏要在一起。” 秀丽江山如尘芥,世间万物皆为空, 父可亡,儿可弃,此生此世 ……只求与她红尘相伴到白头! 命运不可逆转,然而她总是无数次地想: 倘若那一刻,她能够退让一步,是不是,就不会有日后的百年风云? 3、小魔女的礼品店 作者:弄雪天子 链接:http:///book/1000812.aspx 你想送给心爱的人世间最珍贵的礼物吗?来魔女的礼品店吧,杨清影大小姐会竭诚为您服务,当然,您也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才能把礼品带走哦! 4、双姝 作者:颜汐 链接:http:///book/1042130.aspx 十六年前的一场君臣内乱,颜夫人的自刎,致使双姝分散天涯。 绝舞,看似平凡,举手投足间却蕴含着倾国倾城的意味; 梨音,长着蛊惑人心的相貌,却被误认为是妖精托世的肉身; 当有相同血缘的两俱肉身碰面时,灵魂却认出彼此异样, 回头看看这些年来的人事纠缠,才蓦然发现 姐姐和妹妹,难道也走上了母亲的旧路? 且看双姝各自的****纠缠,以及两人以后的命运……. 5、罂粟绝恋 作者:凝度 链接:http:///book/1039358.aspx 罂粟,烈焰般燃烧的美丽,然而美丽背后,是罪恶,贫穷,还是死亡? somnus:我很美丽,但我的温柔,只是能让你静静地死去. 伊凝:如果我注定成为罂粟,那么,我宁愿做一株白色的罂粟花. 子诺:因为,白色罂粟的花语是……遗忘吗? 伊凝静静的点头,明轩在一边绝望的凝视…… somnus,somnus,罂粟花的拉丁文名字,美丽却致命,一旦迷恋上她,开始是那般快乐,渐渐,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明轩喃喃的重复着…… 一幕恩怨纠缠的人生悲喜,一段罂粟般妖艳绚烂的刀锋之舞.只是,那美丽的花朵,是甜蜜的邂逅,还是致命的吻触? 关于封推,关于皖雅,关于爱情 今天的苹果,照常匆匆忙忙的奔到办公室,然后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打开电脑,还是以前的习惯,上来,就看我的宝贝皖雅。 从起点女频首页进入,我一直都习惯在包月top20里找自己的身影,却没想到眼前一阵粲然,我惊喜的发现,皖雅竟被女频封推了! 激动!激动的我连老总不悦的召唤都没听见,怔愣的看着推荐上的女子,硕大的皖雅公主字样一闪一闪的,紧接着就是满心的幸福。 看到别人封推,我也想过自己。女频封推是做的最漂亮的,以前看别的作者美丽的封面,我总想自己是什么样子,仿佛已经做好了万般准备,但还是被自己的封推深深打动。 激动之余,我说一下皖雅吧,或许对大大们看我的文有好处。 皖雅是个美丽至极的女子,我写这部书时,曾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女子,因为从小便被父母王族宠爱,她任性娇蛮,但因为又被誉为夏族化身,她的身上又带了些许的政治气息。和亲的帽子,是皖雅一生坎坷的开始。 她喜欢皇帝,直白的喜欢。但是她忘不了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和亲,虽为和,但是古往今来众人皆知,和亲的公主就是部族最完美的贡物。虽然皖雅有着足以让自己骄傲的身份与地位,甚至那让人惊艳的容貌,但是这一切,在和亲的阴影下,终究会显得晦涩无比。而那个权倾天下的皇帝,虽然也喜欢她,她一方面极尽喜悦,却又是战战兢兢的享受这份爱情。 阻碍在她面前的因素太多: 第一,瑾榕。皇帝的青梅竹马,虽然皇帝说那是过去,但是爱之深的皖雅,又怎么会将曾经在宫里闹得纷纷扰扰的那一幕美好抹去?瑾榕,是她一生的印痕。只要有了瑾榕,皖雅就会敏感。 第二,玉城。景唐帝当初是因为攻犯玉城才将美丽的皖雅接进宫廷,但是以皖雅的政治观感,她默默知道,和亲终究营造不了一世的和平。那种进犯,总会再次前来。而如果在爱人的手下丢了自己的部落,那又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第三,身份之扰。对方是皇帝,自己是和亲贡物。同样的尊贵,却不一样的位分。在景唐帝面前,皖雅总会不自觉想起自己的身份,他想要这份爱情,却又不敢。很多时候,帝王的爱情显得奢侈而又高贵,皖雅沉溺在他的温柔深沉中,却又为自己的尴尬身份感到自卑。但是每到他与瑾榕,甚至与任何一名女子亲密时,又会暗地里别扭难过。有人说皖雅任性,其实从另一个侧面想想,一个在部族被称为神女的人物,一旦跌入爱情的泥沼,又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挣扎,她怎么能不左右为难呢?她想爱,希望投入一切的爱,却又被自己生性高贵,但后天尴尬的身份困扰。 第四,廖君然与成亲王。两个男人,都对皖雅有恩,成亲王对皖雅的恩情不必多言,而那旧朝皇子廖君然,更是为皖雅差些丢掉性命。当景唐帝因为此二人与皖雅产生嫌隙时,两者的心境惊人的相似。他们都是倔强的爱,但又不愿意低头,看着对方痛苦,其实心里更是心如刀绞的悔恨。 所以,这就是皖雅,矛盾的女人,困惑的女人。触及爱情,却又不敢拥于怀里的女人。 这算是个小小的作品相关吧,苹果可能啰嗦了些,呵呵,希望大家继续皖雅。苹果感激不尽。 2008年8月28日晚 推荐好友新书及改名公告 各位亲们: 我是苹果。 先发个公告吧,新书《原来爱上贼》因为名字与电视剧重合,而且很多人不萌贼这个身份,所以在大家的帮助下改了名字,叫做《诱爱》。 话说,这名字听起来很具有别的意味吧?不过,苹果保证,这还会是一个美美的职场爱情故事。 最后,下月苹果将进行pk。希望大家将pk票留给我。如果下个月成绩好,苹果会加加更,不会让大家失望滴! 另外,朋友一半是天使(《宫怀缱绻》的作者)新书《大唐依旧》上架了,希望大家收藏支持! 书号:1036952 一句话简介:大唐的历史,一如春华般绚烂多姿。但我的大唐却不是真正的大唐。繁华依旧,美人依旧,大唐依旧,风liu亦能依旧。 简介: 一本空白的《大唐依旧》,谁能将它填满? 盛唐的艳,浓烈而饱满。 大唐的美人,才子,风liu也极致,清雅同样也极致。 若给你一个机会来重新书写大唐的历史,你,会怎样下笔呢? ./mmweb/1036952.aspx 推荐新书 推荐朋友《独步清风》作者月上梢头新书:书名:《又见欧石南》作者:月上梢头书号:1045347简介:“白领时代”征文参赛作品。 欧石南的花语是——勇敢。很多人会爱错人,可又有几个人会像她这样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失去学业,一无所有,背井离乡,成为未婚妈妈——她是否还能鼓足勇气再创一片天地,能否再次敞开心扉从新接纳爱情? 那朵历经磨难的欧石南能否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重新开出最美艳的花朵? 链接:./mmweb/1045347.aspx 《皖雅公主》推荐新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更新与新书的话 敬各位可爱的亲们: 很多亲们都在埋怨最近苹果的皖雅更新的慢了,苹果的收藏更是蹭蹭的降,汗,苹果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特殊原因。 有很多关心苹果的亲们都知道,《皖雅》签了出版,而又是那个老套的理由阻挡了皖雅的更新,就是出版社不让皖雅过快的更新,呵呵,不过也不是不让更新,就是会放慢一些,慢了点而已。 而这慢的速度,苹果也会掌握好,如无意外,十月上旬,皖雅将会更新完毕。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皖雅三个月左右就可出版,现在封面已有了眉目。呵呵,苹果很期盼这本书的说,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苹果。 苹果下本书叫做《诱爱》,原名《原来爱上贼》,因为和电视剧重名了不得不做以修改,这名字也是编辑同意的哦。新书的链接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了,./mmweb/1058006.aspx#。 《诱爱》是苹果第一本都市文,话说,里面的安冉很多时候就是苹果的缩影。苹果就是做策划的,但是还没到安冉那般成就,写都市是苹果一直以来的梦想,总觉得都市才与大家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忍不住,提笔写了。 《诱爱》的思路来自于苹果的一个梦,一个理智睿性的女策划师,无奈被爱所伤,遇到了另一个被爱所伤的男人,却没料到这个男人比她更为脆弱,为了爱情,甚至去做贼报复家人。苹果不止一次的想起这个故事,男人可能原本就不平凡,但总会与女主以一种最特别的方式相遇相知甚至幻想着相守,但是生活多阻碍,在这个社会里生存,只靠爱情就可以快乐的活下去么? 很多时候,答案都是无奈。 为了利益,他们无奈。 为了亲情,他们无奈。 为了友谊,他们无奈。 为了将来,无奈,为了故往,无奈,甚至,不得不以这样的无奈来成全今日的完满。 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总是会用这样那样的无奈来祭奠自己最为纯洁的感情。那个,话说苹果好像扯远了,只是看过了很多爱情,人也容易变得伤感而已。 但是,《诱爱》不会是一个让人伤感的故事。 《诱爱》将于10月pk,苹果第一次pk是《皖雅公主》,有84个人为苹果投了pk票,苹果也知道大家很不容易,但是还是贪心的希望票能够多一些。话说都说起点都市很仆,希望大家支持偶。苹果会好好的写,不希望《诱爱》仆下去。 就这样吧。包月的大大可以给偶投票,谢谢咯!苹果鞠躬! 苹果 二零零八年九月二十八日 关于新文——《帝劫》 苹果发了新文,名字叫做《帝劫》,架空历史故事,宫闱传说。 写了《诱爱》,发现自己的思维过于都市化,唯恐再也写不了架空故事,真的有点慌张。《帝劫》这个故事的大纲,我改了两遍。 话说,苹果以前可是从来不写大纲的人,向来都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可是帝劫每章节的大纲,我都勾勒了个清楚。 这是一个宫闱故事,有关于复仇,有关于爱情,有关于家族,有关于江山,有关于人性…… 貌似这帽子扣高了。我收回去。 大家尽量去支持一下吧,等待《诱爱》更新的同学,或许可以能换换口味。 具体地址,点击直通车便可以看到。 书号:115683 链接:http:///book/1115683.aspx 现在急需收藏,推荐,哇咔咔,大家用这些东西来砸死我吧! 关于都市新书《独爱骄阳》 喜欢看《诱爱》的朋友可以移坑去看苹果的新书《独爱骄阳》,和《诱爱》风格相似。 不过很多人都说更好看呀。因为出版问题,诱爱的更新比较慢,大家都去看《独爱骄阳》吧。 呵呵。《独爱骄阳》书号:1132292链接:./mmweb/1132292.aspx 《皖雅公主》关于都市新书《独爱骄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皖雅公主上市~! 盼啊盼的,我的处女作《皖雅公主》终于上市咯。 貌似我是后知后觉,好像上市几天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今天编辑给了我网址,当当网,淘宝网均有销售。 中国画报社出版,上下两册,原价49.8每套,大家购买应该有所折扣,不会这么贵的。 希望大家支持偶。封面还是很漂亮滴。 此外,因原来笔名有点幼稚,实体书苹果的笔名就改为了“妩冰”,嘿嘿,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其实还是我苹果。 复制过来封面介绍给大家看一下: 内容: 她被尊为“花神”,倾国倾城,冰雪聪明,但终究无法避免被当作政治交易品被族人送往皇朝和亲。 他们一个是至高无上的皇朝天子,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一个是一心想复国的前朝遗孤......三个复杂的男人性格迥异,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对她爱的执著。 她在不经意间卷入了宫廷内外的明争暗斗之中,屡次遇险。曾经明媚无比的她渐渐脆弱,但感情的抉择与挣扎从未停止...... ps:《诱爱》大概还要过一个月上市,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诱爱》上市~~~ 咣咣咣! 《诱爱》于近日已出版上市,当当,卓越,淘宝及全国各大新华书店均有销售。(偶已经看了,淘宝有了,卖的很便宜~~) 《诱爱》由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定价26.8元。 文案: 爱与诱几经辗转,融不开曾经蚀骨缠mian。谨以此书,纪念我们逝去的爱情 那场奢华的温存犹带缠mian热度,路却走到尽头。唇角勾起粲然弧度,你只看我轻扬,却不知背后我早已饮下那杯鸠酒。 放手才可自由, 从此,你向左,我向右。 流离职场,他与她邂逅在绝望的两端。从绝望到相爱,她只想与他牵手并肩看那远处的风景。可爱情终不是一场繁华的戏,利益在前,手心的温度最终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他走上的是璀璨轰烈的大路,而她却不再想成为那只扑火的飞蛾……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苹果开新书啦——《纤指窃江山》 咣咣咣,苹果开新书啦,《纤指窃江山》,书号:1299353 链接:./mmweb/1299353.aspx 这本书是苹果的第五本书啦。 从《皖雅公主》到《纤指窃江山》,这是苹果的第五本书,算啊算,苹果来起点也有一年多了。 嘿嘿,承蒙大家支持,才能走到现在。 《纤指窃江山》是一本架空历史的书,哈哈,与苹果之前的风格不同,大概是偏于轻松多一点,而且,有几分江湖风格在里面。 这本书的女主,不是公主,不是皇后,是个很没有职业道德却觉得自己力大无穷的白痴姑娘。 这本书的男主,呃,大家猜猜,哪个人是呢? 附上文案,多谢《重生之千面女优》作者萧楚生的帮忙,苹果是文案白痴,多亏了他,才有个文案出来。 这是三个面具人,以及一大群貌似聪明的傻子的故事。 ★—★—★—★—★—★—★—★—★—★—★—★ 作为北楚第一易容传人,出师后的凌碧辰接了第一单生意,化妆成无敌傻太子,前去敌国南落充当人质。 啊呀,这个傻子太子很有趣嘛,嘿嘿,想扮猪吃老虎,你还嫩了点。 啊呀,这个敌国储君很熟悉嘛,难道,我和你前辈子真有啥奸情? 遭逢到变态猥琐国君——看我猴子摘桃 邂逅愚傻腹黑牌太子——看我黑虎掏心 碰撞到强势纯情型储君——看我……要不要收入后宫?嗯,暂定考虑…… 看我,侠女凌碧辰,如何演绎江湖奇遇,上演一出出辣手摧草,窃国诛侯的勾当…… ★—★—★—★—★—★—★—★—★—★—★—★ 书现在还很瘦,希望大家先收藏起来以后宰杀。苹果更新会很快滴。么么大家。 新书《我拿婚姻赌明天》出版公告 [[[cp|w:400|h:533|a:l|u:http://file1./chapters/20104/17/1002000634071085510312500519651.jpg]]]出版公告 《我拿婚姻赌明天》,作者:妩冰。全文字数:19万,定价:25.00元,由“悦读纪”-北京开维文化公司策划推出,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2010年1月28日全国上市,全国各大新华书店、民营书店有售。为了便于大家购书,经“悦读纪”同意,将各地经销代理书店电话、地址公布如下。 “悦读纪”好书书目: 《悦读纪》杂志,11月10日全国各地书店隆重登陆,敬请关注! 腾讯网第二届原创大赛冠军作品系列: 第一月冠军:《寻找前世之旅》vivibear/著定价:40.00元/套 《寻找前世之旅》续集vivibear/著定价:29.80元 第二月冠军:《第一皇妃》犬犬/著定价:35.00元 第四月冠军:《独步天下》李歆/著定价:49.80元 第五月冠军:《厨娘皇后》安安/著定价:29.80元 第六月冠军:《法老的宠妃》悠世/著定价:29.80元 “悦读纪”经典穿越系列: 《梦回大清》金子/著定价:25.00元 《梦回大清终结篇》金子/著定价:22.00元 《花痴皇后》安安/著定价:29.80元 《蔓蔓青萝》桩桩/著定价:39.00元(全二册) 《秀丽江山》青龙卷、白虎卷、玄武卷、朱雀卷李歆/著定价:25.00元/22.00元/23.00元/25.00元 《大清遗梦》琉璃薄苏/著定价:25.00元 《平安京之宋姬物语》vivibear/著定价:20.00元 《潇然梦》(上、下)小佚/著定价:29.80元/29.80元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上、下)小佚/著定价:39.80元(全二册) 《法老的宠妃ii》悠世/著定价:25.00元 《少年丞相世外客》(上、中、下)小佚/著定价:上册27.00元/中下册35.00元(共二册) 《玥影横斜》夜幽梦/著定价:28.00元 《第一皇妃》iii犬犬/著定价:25.00元 《第一皇妃iv、5》犬犬/著定价:45.00元 《兰陵缭乱》vivibear著定价:25.00元 《兰陵缭乱ii》vivibear著定价:22.00元 《兰陵缭乱iii》vivibear著定价:22.00元 《歌尽桃花》靡宝/著定价:25.00元 《歌尽桃花》(终结篇)靡宝/著定价:25.00元 《执手千年》(上、下)木轩然/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和亲公主》鲜橙/著定价:29.80元 《醉玲珑》上、中、下十四夜/著定价:29.80元/22.00元/22.00元 《异时空情恋之清水漪澜》(上、下)苍痕茑陌/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恨相逢之战国之恋》vivibear/著定价:25.00元 《平安京之宋姬物语》vivibear/著定价:20.00元 《魅惑帝王爱》芥蓝/著定价:24.00元 《大漠谣终结篇》桐华/著定价:20.00元 《大漠谣》桐华/著定价:20.0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中)柳暗花溟/著定价:23.50元 《神仙也有江湖》(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9.8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中)柳暗花溟/著定价:23.50元 《异世淘宝女王》(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5.00 《三救姻缘》笑声/著定价:25.00元 《狐戏红尘》(前传)林家成/著定价:25.00元 《狐戏红尘》(正传上)林家成/著定价:28.00元 《狐戏红尘》(正传下)林家成/著定价:28.00元 《飞花溅玉录》(上、下)八大/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凤囚凰》(上中)天衣有风/著定价49.80元(二册) 《凤囚凰》(下)天衣有风/著定价:25.00元 《凤还巢》张晚知/著定价:29.80元 《一年天下》煌瑛/著定价:29.80元 《步步惊心》(上、下)全新修订版桐华/著定价:38.00元 《凤舞兰陵》满座衣冠胜雪/著定价28.00元 《江湖遍地卖装备》禾早/著定价:26.80元 《绿红妆之军营穿越》(上、下)金子/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皇家幼儿园》(上、中、下)玄色/著定价:69.00元(全三册) 《龙龙龙》(上中下)天衣有风/著定价:68.00元 《穿越时空之后宫育儿》鱼易雨/著定价:28.00元 《谁主金屋》孤钵/著定价:45.00元 《奉旨休夫》云霓/著定价:29.80元 《不良少夫》圆不破/著定价:49.80元 《风暖碧落》寂月皎皎/著定价:38.00元 《图南志》张晚知/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喵喵喵》橘花散里/著定价:45.00元 “悦读纪”都市纯爱、婚姻系列: “如果爱,请用力爱”婚恋白皮书系列第二季(一共3册) 《七年之痒2》高克芳/著定价:26.80元 《我的名字,你的姓氏》青衫落拓/著定价:29.80元 《我拿婚姻赌明天》妩冰/著定价:25.00元 《原来你还在这里》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山月不知心底事》(上、下)辛夷坞/著定价:39.00(全二册) 《命中注定我爱你:幕后写真》台湾三里电视台/编著定价:29.80元 《命中注定我爱你:原著小说》梁蕴如/著定价:20.00元 《命中注定我爱你:漫画版》樱炎、海澄/绘著定价:25.00元(全三册) 《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桐华/著定价:28.00元 《阳光,如期将至》虫鸣/著定价:25.00元 《花间》兰思思/著定价:39.00元(全二册) 《相看两相知》兰思思/著定价:25.00元 《暗战》米戎/著定价:25.00元 《可惜不是你》叶紫/著定价:25.00元 《大爱如烟》竹喧/著定价:22.00元 《落落清欢》南东北西/著定价:25.00元 《爱或不爱没关系》琴瑟琵琶/著定价:25.00元 《明冬仍有雪》雪灵之/著定价:28.00元 《逃爱记》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离婚以后》蓝鸢星/著定价:25.00元 《第二季爱情》染香衣/著定价:25.00元 《围城不危》茶茶/著定价:29.80元 《夜上海》终结篇金子/著定价:25.00元 《大约是爱》(上、下)李李翔/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初情似情》李李翔/著定价:29.80元 《女王进化论》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浮生》林希曦/著定价:22.00元 《青涩之恋》正午月光/著定价:24.00元 《淑女本色》鲜橙/著定价:22.00元 《二五年华》虫鸣/著定价:22.00元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姬流觞/著定价:25.00元 《白昼的星光》木梵/著定价22.00元 《微雨红尘》(上、下)桩桩/著定价:39.00(全二册) 《杏花春雨·落雨时节》桩桩/著定价:25.00元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青山妩媚/著定价:25.00元 《北京,我与天堂一步之遥》(原名:美国恋人)昨日云端/著定价25.00元 《一地相思两处凉》雪小禅/著定价18.00元 《无爱不欢》雪小禅/著定价20.00元 《烟花乱》雪小禅/著定价20.00元 《跟你借的幸福》陌墨/著定价:22.80元 《如失如来》皎皎/著定价:29.80元 《钱多多嫁人记》人海中著定价:22.00元 《尘世》木梵/著定价:23.50元 《薄荷的诱惑》书瑾/著定价:25.00元 《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踩着拖鞋的马甲/著定价:25.00元 《殊途》叶紫/著定价:22.00元 《谁是谁的谁》鲜橙/著定价:22.00元 《山那边是海》兰思思/著定价:26.80元 《浅浅心事》正午月光定价:25.00元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珍藏版)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许我向你看》i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许我向你看》(终结篇)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门第》连谏/著定价:22.00元 《鱼在金融海啸中》人海中/著定价:25.00元 “如果爱,请用力爱”婚恋系列(一共4册) 《放弃你,下辈子吧》桩桩/著定价:25.00元 《无处安放的婚姻》姬流觞/著定价:28.00元 《如果遇见下一秒的你》南适/著定价:26.80元 《奔向1/20000的怀抱》(上、下)柳暗花溟/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偏偏喜欢你》意阑/著定价:29.80元 《不断幸福》木梵/著定价:25:00元 《家有遗产》连谏/著定价:25.00元 《大女三十》唐欣恬/著定价:23.00元 《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姬流觞/著定价:25.00元 《微微一笑很倾城》顾漫/著定价:25.00元 《陪我跳舞吧,lolita》暖暖风轻/著定价:25.00元 《爱情不跑偏》惊鸿/著定价:22.00元 《宝石不说谎》心盈谷/著定价:22.00元 《静静绽放的幸福》杜若秋/著定价:25.00元 《永不绝望的主妇》王芸/著定价:22.00元 《爱在忘的左边》南东北西/著定价:25.00元 《婚然天成》吕苗/著定价:22.00元 《非诚勿扰》芙蓉三变/著定价:26.80元 《春天的故事》王浅/著定价:29.80元 《奔跑的蜗牛》蝶之灵/著定价:25.00元 《城外的月光》(全二册)蓝鸢星/著定价:42.00元(全二册)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李李翔/著定价:22.00元 《漩洑》一翎/著定价:25.00元 《恋上你的床》(原名:爱火)满座衣冠胜雪/著定价:25.00元 《绯闻女王倾城记》原名《我北行,故人南去》沈沧眉/著定价:25.00元 《糖是怎样恋成的》素衣凝香著定价:25.00元 《囧囧女神》(上下)天都有风/著定价:49.80元 《女人现实男人疯狂》桩桩/著定价:25.00元 《广州之恋那些爱说出已泪流满面》冯宝宝/著定价:26.80元 《棋逢对手》兰若小倩/著定价:25.00元 《和你一起住下去》青衫落拓/著定价:23.80元 《第一最好不相见》淡妆浓抹/著定价:25.00元 《苏染染追夫记》云葭/著定价:27.80元 《忽而今夏》明前雨后/著定价:32.00元 《丹尼海格》缪娟/著定价:29.00元 《好姑娘永垂不朽》半夏/著定价:25.00元 《嫁值连城》宁馨儿/著定价:25.00元 《爱如指间沙》靡宝/著定价:29.080元 《花都开好了》舞月踏歌/著定价:25.00元 《谁是谁的白月光》千岁忧/著定价:25.00元 《荆棘爱》凌眉/著定价:25.00元 《维络之城》钟菱/著定价:22.00元 《好女十八嫁》花落重来/著定价:49.80元 《思念人之屋》明前雨后/著定价:29.00元 《冬约,夏至》正午月光/著定价:25.00元 《荷尔蒙女人》书瑾/著定价:25.00元 《请从门缝里看我》(上下)小鱼大心/著定价:45.00元 《假使从未堕落》衣露申/著定价:22.00元 《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吴小雾/著定价:32.00元 《不曾放纵的青春》夜惊鸿/著定价:26.80元 《红尘未醒》末一/著定价:22.00元 《幸福阶梯》叶正聆/著定价:25.00元 《小人儿难养》宗昊/著定价:22.00元 《美满甲天下》安思源/著定价:20.00元 《一辈子暖暖的好》(上下)皎皎/著定价:45.00元 《我在回忆里等你》辛夷坞/著定价:25.00元 “悦读纪”其他好书: 《武林萌主》(上、下)玄色/著定价:49.80元(上、下) 《武林萌主》终结篇玄色/著定价:25.00元 《永夜》桩桩/著定价:49.80(全二册) 《凤鼓朝凰》(上)沉佥/著定价:29.80元 《云色倾城》紫百合/著定价:26.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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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上)倾泠月定价:25.00元 《天霜河白》(下)倾泠月/著定价:25.00元 《亚马逊女王》飘灯/著定价25.00元 《牧小疯的燃情岁月》虫小扁/著定价22.00元 《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云狐不喜/著定价28.00元 《皇宫这档事儿》太微天/著估价22.00元 《折兰勾玉杏向晚》明月别枝/著定价:28.00元 《兰因·璧月》(上、下)倾泠月/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大唐寻情记》(上)柳暗花溟/著定价:27.00元 《大唐寻情记》(下)柳暗花溟/著定价:22.00元 《后现代皇妃物语》流浪的鱼/著定价:25:00元 《身历六帝宠不衰》(全二册)追月逐花/著定价:45.00元(全二册) 《明月照人来》寐语者/著定价:25.00元 《清楼女帝》(上、下)乱异/著定价:49.80元(全二册) 《寒烟翠》阿荧/著定价:26.80元 《逐风liu》(上、下)小鱼大心/著定价:46.80元(全二册) 《纯真少女北漂记》情枫颜/著定价:19.80元 《一位女心理师的情感救赎》刘小备/著定价:22.00元 《7788我爱你》琴瑟琵琶/著定价:25.00元 《梦落芳华》也顾偕/著定价:26.80元 《苏旷传奇之重整河山待后生》飘灯/著定价:25.00元 《原来爱情这么伤》藤瓜/著定价:25.00元 《埃及艳后》卫风/著定价:29.80元 《香蜜沉沉烬如霜》电线/著定价:25.00元 《琉璃美人煞》十四郎/著定价:69.00元 《穹天劫》雨中小妖/著定价:29.80元 《狼烟起胭脂灭》安安/著定价:49.80元 《主治医生》棋子/著定价:22.00元 《画心》追月逐花/著定价:23.00元 《2009快乐女声星光闪耀全集2(麻辣公主李媛希、魔力高音潘虹樾合集)》定价:35.00元 《2009快乐女声星光闪耀全集1(绵羊天使曾轶可写真集)》定价:35.00元 《一路繁花相送》青衫落拓/著定价:26.80元 《别动美女的化妆包》禺说/著定价:25.00元 《后爱》夜微阑/著定价:25.00元 《胭脂绝代之玉娉婷》三月暮雪/著定价:26.00元 《胭脂绝代之禁宫柳》三月暮雪/著定价:25.00元 《千面风华》林家成/著定价:49.80元 《江湖美男谱》戈鞅/著定价:29.80元 《天下不帅》李惟七/著定价:25.00元 《巫山传》扶兰/著定价:26.80元 《流年明媚.相思谋》桩桩/著定价:25.00元 《像艾薇儿一样去战斗》坚果/著定价:22.00元 《密码王朝:螺旋之罗弦》顷刻留风/著定价:25.00元 《贪欢记》夜幽梦/著定价:26.80元 《珠光宝妻》图翡/著定价:25.00元 《天外非仙》玄色/著定价:26.80元 《盛世酒娘》(上、下册),绮白/著定价:45.00元 《现代妖怪录》十二夜梦/著定价:25.00元元 即将出版: 《江山如画》四叶铃兰/著估价:29.80元 《网游之少年绝色》顾漫/著估价:20.00元 《骄阳似我》顾漫/著估价20.00元 《杉杉来吃》顾漫/著估价:22.00元 《江山莲》柳如烟/著估价:45:00元 《爱情到底不如金》踩着拖鞋的马甲/著估价:25.00元 《爱情种植》意阑/著估价:26.80元 悦读纪-开维文化全国经销商名录(修订版) 全国各大新华书店均有销售 北京市 北京中宏文苑图书发行有限公司010-65026014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204号 北京锦瑟闻香图书有限公司010-65032622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甲201号 北京现代文化公司010-65026014北京甜水园图书市场253号 北京昊跃得(原友谊明光书店)010-65067449北京市甜水园图书市场丙119 北京片石书坊图书有限责任公司010-65032622北京市朝阳区甜水园北里16号楼233号 北京小魔女书店010-51667157北京市朝阳区北苑路5号黄金苑3号楼1门101 当当网上书店 卓越网上书店 广西省 南宁三希堂图书发行社0771-5516170广西南宁市图书批销市场金湖路53-320 广西柳州新悦书社0772-3112271/3037009柳州屏山大道306号图书批发市场 桂林前进书店0773-2866119桂林市滨江文化市场a11号 重庆市 重庆聚知书店023-67051880重庆市菜园坝书刊市场b区44号 重庆夏山书店023-67051616重庆市菜园坝市场a区58号 四川省 四川蜀天文化028-66918858成都市犁花街2号四川书市1楼27-28号 四川新闻书局028-83179529成都市犁花街8号图书市场二楼45号 贵州省 贵阳艺海图书发行有限公司0851-5983003贵阳市遵义路312号批发市场50号 天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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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来,易明晞从没有停止过对那个分手理由的探究,即使她逃到国外,即使已经过去了四年。如他预料的那样,他们再一次相遇,他携着良伴,她亦有佳人,他与她疏离、客气却又处处刁难,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当容沫当年远走他乡的秘密终被揭开,另一团阴谋也被公之于众,一直逃离的容沫开始了反击。 第一最好不相见, 如此便可不相恋。 如果上天真的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真的舍得我们不曾相见过吗? 编辑推荐: 1.《爱转了一圈》是仙度瑞拉连载前三甲作品。 连载期间,该作品关注度极高,位列读者调查反馈表最受欢迎作品前三名。并且此单行本比连载版本更为详细,增加了更多浪漫唯美的情感戏。 2.起点文学网站力推作品,网络原名《独爱骄阳》,点击率、关注度、推荐指数均超高! 3.追逐,羞辱,惩戒,步步为局;逃离,抗争,坚忍,浴火重生。 男女主角的爱情充满了戏剧冲突,故事情节紧凑,剧情环环相扣,足以吸引一众爱好言情小说的读者。 《爱转了一圈》,记忆坊文化出品,新世界出版社出版,全国各大书店及网站均有销售,定价26元。 第一章 天之娇女 “八公主!八公主!!您慢一些!” 在那湾澄蓝的湖畔旁边,我骄傲的转过身子,肆意的冲着后面的大大小小使女们大笑,天边的云霞正好映衬着我因奔跑过速而绯红的脸颊,一时间显得燥热无比,于是不由自主的弯下身子,想要用这冰凉的湖水来清醒一下我灼热的肌肤。 “八公主!不可!不可!!”还未来得及将这一捧湖水凑到脸庞,便被旁边咋咋呼呼的丫头惊慌的打了胳膊,一时间水花四溅,点了我一身。我气恼的退后一步,因为懊恼脸色变得更加艳红,任性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斥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贱婢实在不愿意让公主有任何闪失!”听闻我发火,跟着我的大大小小奴仆全都跪下身来,原本是心情好好的,全被他们这一跪扫清了兴致!我气急的指着湖水,“你们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就用那水洗洗脸,也能洗出毛病来不成?!” “公主息怒!”刚才打断我胳膊的使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湖畔边的微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芊芊晃动,更显得她惊惶不已,“八公主身子娇贵,汗王吩咐过要时刻护送公主左右。若是公主因为用这儿的水洁面而使肌肤遭受丁点的破坏,这奴婢们可怎么担得了?” 我几乎是要苦笑了,“就洗脸,就碰一下这湖水?也能伤了我不成?” 那伏在地上的使女却真真恭恭敬敬的又给我叩了个头,“八公主乃千金娇躯,原本肌肤就吹弹可破,让奴婢怎么能放得下心来?还不知道这水有没有毒,若……若……若真闪失了……” 我简直是要无语问苍天了,“可笑!有毒?我刚才还看见大雁在这儿喝水呢,也没见它被毒死!”说完又夸张的转过身子,对着跟在我身后的那一帮武夫和使女们吆喝起来,“你们看着有个大鸟在天上飞着飞着摔下来了么?若是谁看见了,只管说就是,本公主有赏!” “公主……”那使女悄悄的拽着我的裙摆,好像在央求我什么。我冷哼一声,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大喊,“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奴婢是为八公主好!”那使女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喉咙里仅剩下呜咽之意,看到她真的当了真,我便慌张的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连忙蹲下身来。“别哭……又不是真的怪你……” “奴婢是真的八为公主好……”那使女抽抽断断的说道,“汗王吩咐过的,公主怎么着来的,就要怎么回去,若是缺了根头发,也要奴婢们殉葬的。”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父王那是吓你们的,你们也当真?” “八公主以为汗王是恐吓奴婢,可奴婢们却要时时谨慎,汗王对公主的疼爱,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汗王……汗王!”我突然站起身来,“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好不容易去大姐这作几天客,原想终于能听不到父王的训斥清静清静几天了,谁想到你们却比他还要烦人!” “起来!回去!”我赌气的跺了一下脚,趁他们不注意猛然小跑几步,将使女武夫们甩在身后,又恶作剧的越跑越快,故意让他们追不到我,只听见他们越来越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天空,“八公主……公主呵!” “呵呵呵呵!”银铃般的欢笑回荡在整个草原上,水天相接处,茫茫一片好像特别不真实,只有那团黄色的身影,却显得那般灵跃与跳动。 这就是我的生活。 我的名字叫做卓伊皖雅,父王是“夏”族的统领者,也就是说,我是这夏族的公主。不过要是以为我是这整个王朝的公主那就错了,我父王只是部落藩主,而这统御天下的皇帝,却是那个叫做李昊煜的男人。现在是景唐六年,而那景唐,便是这李昊煜的年号。 其实我是对这李昊煜不感兴趣的,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善良是丑恶都和我没关系。我的天就是父王,我只知道我是我父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是这部落里最不可一世的皖雅公主。就这些身份,已经足够灿烂这儿的天空了。 父王是这部落里唯一的王,这儿大大小小的部落有很多,别看大家都同属于夏族,却也分崩离析的划分成了好多派别。父王最终凭借卓越的胆识和谋略统一了夏族,结束了民族长达36年的混乱局面。虽说是统一,但毕竟下面各自为王的情境维持了太久,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仍然会有很多贼心不死的人不服从父王的领导,时常来个叛逆谋乱什么的闹剧。父王深知太频繁战乱耗费民力,会造成时局更加不稳,于是只能假借景唐帝李昊煜的能力,心甘情愿的在景唐帝手下做个部落藩主,凭借景唐帝的手腕来控制整个民族。每年给李昊煜上贡数不清的夏族贡物——美女,金银,匹缎,只为依靠他的力量而维存夏部落的统一。 虽然是这样,但依然控制不了部落里乱臣贼子的蠢蠢欲动,为了安抚这些人的情绪,也为了更加密切整个部落的联系,父王不得已采取了部落和亲的策略,我的大姐,卓依玥雅,便是父王政治策略的第一颗棋子。大姐嫁给了小部落中实力较强的图谭王的儿子。 我原以为大姐的婚姻是不幸的,就这样被父王做买卖似的嫁出去了。可是却发现大姐脸上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反而看起来还相当幸福,也不能再说什么。大姐出嫁时我还没出生呢,转眼间就已经有了三个姐姐四个哥哥了,而我就是那最受宠爱最小的八公主了。 父王说我出生时,天空原本混沌无比,却在一霎那间突然云霞万丈。阴郁了半个月的天气突然晴朗起来,接生的嬷嬷刚抱出我时,发现了我左臂上有一花瓣型的胎印,顿时诚惶不已,于是召集部落里有声望的巫师神婆们来瞧,他们竟然都说我是上天赐给夏族的圣物,是太阳神派来的花仙娘娘转世,会给我族带来与众不同的气象!而我更是出落的没让族人们失望,如今已年方十二岁的我,至今仍没有看到部落里还有长得比我出色的姑娘。 于是凭借这个传说,我便成为部落里最受尊崇的公主。而我那生身母亲,却因为生了我而死去,原因是——流血不止。 自此之后,我的生命里只有父王这一个角色,父王说我命硬,必能旺兴夏族,于是对我异常小心与器重,不容许我有丝毫的差池。而我对此行为只能呵呵的摇着头,我知道父王这“旺兴”寓意是什么,怕不只是固守夏族,父王心心念念惦记的,却是现今景唐帝所坐拥的这个富饶宽广的国家——皇朝!而这一想法在现在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李昊煜政治手腕强硬,是不会给我们反抗的余力的。倒是父王整日耿耿于怀,“看李昊煜现在这样安抚我们,总有一日,就算我们不反,他也会找借口灭了我们的部落,把我们堂而皇之的变成他的臣子!那时的我们,可能就连吃饱的机会都没有了。” 父王说我们夏族终究是景唐帝心里的一颗刺,因此总有些患得患失。我实在看不惯父王那种样子,好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一样,那样决然与讽刺,于是便央求着父王放我出去。这才顺理成章的到了大姐这儿。虽然大姐看我看的也异常紧,但总算也换了个环境,我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喘口气了。 “啊!”我飞快的钻进大姐的帐子,倒是把正在做绣工的她吓了一跳,“皖雅!” 大姐无奈的看着我,挫败的眼神从头到脚把我看了个透,我情不自禁的跑到一旁的镜子边,沿着她的视线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的,只是不管不顾的跑了回来,却没想到这一瞧,竟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原本扎好的发辫目无章法的散着,一小缕头发窝在领口,另一小缕头发却不甘寂寞的弯在了耳朵带着的蝴蝶吊坠上,还有原本固定在头发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歪歪的斜插在头发上,倒是说不出的滑稽,还有这张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葡萄,仿佛能滴出水来。 “咳咳!”身后的大姐咳了两声,我忙收起心性转身,一副认罪伏法的模样。 “皖雅,说,又去哪儿了?”大姐一端起架子来,还真有父王那么个派头,声音不怒自威,听的人心底里发冷。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想还是不说话好了。以我对大姐的了解,现在是说也错不说也错,还不如不说话,让她训斥一顿干净。 “瞧瞧父王把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大姐放下手中的绣工,突然站起身来。我依然低头不动,死死的闭着眼睛,只等着*将我袭击个昏头昏脑。 使劲闭上眼睛,却没等到下一句训话。正要纳闷的抬头,大姐却苦笑的重新编起了我乱七八糟的辫子,“好了,别闷着了,要是憋坏了你,父王还不得杀了我?” 我乐呵呵的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正好折射出大姐宠溺的光芒,“你啊,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说完,又心疼的扯过我的手,“瞧瞧这手,不是不让你骑马么,让那些奴才们带着你就成,你又不听了吧?” 我无所谓的撤回手,大大咧咧的搓了搓,“让那些奴才们领着有什么意思,还是自个儿骑马,最好是速度快快的,听着哨子般的风声,那才叫一个滋润呢!” “你啊!”大姐又拽回我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好在没受什么伤,没练出个茧子来什么的……告诉姐姐,这手火辣辣的么?别现在不出茧子,再过阵子真磨出茧来了!” 这下是轮到我无可奈何了,只能怔怔的看着大姐摩梭着我的手,“姐,哪儿有那么娇怪?” “还说!”大姐一瞪眼,直接把我满心的不满憋了回去:“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父王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整个族人也都视你为重,如此金贵,怎么也不知道爱惜着自己?” 我只能瘪瘪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大姐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倒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斜了一下旁边的奴才,“吉玛,给公主拿药膏来!” “拿药膏做什么?”我下意识的一缩手,却又被大姐按了回去,“做什么?好好的一双手,怕再粗糙了,给你抹些护手的膏子!” “大姐,我整日在玉城(父王府邸)就被父王看着,没想到在你这儿也不安稳,他们天天跟在后面,闹腾都闹腾死了!”我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迎着太阳在那儿抗议,“父王不让我做这儿不让我做那的,没想到你也这样……” “你还说!”一颗葡萄猛然砸到我正闭目养神的脸上,突然的疼痛让我坐起身来,却正好对上大姐那满脸的笑意,“全族里的人哪个不把你当个宝似的捧着?别说是父王了,就是那些想抵制父王的叛军,听说咱们有个花仙娘娘转世,不也得忌着三分?” “可那都是对他们的好,和我有什么意思?”我垂下眼眸,重新半倚在塌子上,“好像都是因为我有用处才对我好似的……不像你,出了嫁,姐夫一心对你肯定就是喜欢你……一点儿不和父王似的,每次和人家谈个什么事情都让我站在一边,还动不动说什么花仙庇佑,我都快被呕死了!” 我正嘟嘟囔囔的说着不满,又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我脑袋上,我愤怒的仰起脸,大姐仍是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捂着嘴呜呜的笑,“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原来是春心动矣想做他人娘子了吧?” “谁说的?!”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扯的话题是有点儿离谱。好好的怎么就说起嫁人这档子事儿了呢?真是不觉羞啊不觉羞…… 看着大姐一脸打趣的模样还偏偏不想轻易承认,于是仍然死鸭子嘴硬的分辨道,“哪儿有!我才刚到十二岁呢,谁想那些劳什子事情!” 却突然见大姐那双清亮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只是那样失神的看着我,那种探究让我浑身发毛起来,唤了好几遍大姐,她才缓过神来,“姐姐,怎么了你?好好的说话怎么走神了?”我不满的捶了她一下。 “哎呀。”大姐微微咧了咧嘴,大概是觉得疼了,但是却没像往常那般反击我,只是仍然那般茫然的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嘴里却呐呐的说道,“是啊,以你的这等身份,谁又配得起你呢?” “啊?”我还是没搞明白什么意思,却被大姐这失神落魄的样子吓了个不轻,只能手足无措的使劲儿摇着她胳膊,迫使她能回过神来。“大姐……大姐” “哦!”大姐这才正过眼睛来看着我,眉眼间又盈满了笑意,“皖雅,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我略有所悟的点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大姐是在想什么,但在她那如水的眼光里,却懂得她是在为我好的,于是又感激的冲她一笑,放心的靠在塌子上歇息了去。 “皖雅……”真讨厌,还没睡醒呢,就有人喊我,我嘴里嘟囔一句烦人,便蒙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皖雅……” 那人却不依,依然在执着的呼唤我。我一烦躁,猛然的坐起身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在那儿摇着脑袋大嚷,“烦人烦人烦死了!” “嗤嗤”的笑声穿进了我的耳朵,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心想谁这么大胆,一定要臭骂一顿,朦胧中却看见二姐篍雅含笑的脸庞,不由得努力睁大了眼睛,使劲揉了揉,“嗯?” “别揉了!瞧这用力的,再揉坏了!”二姐嬉笑的拿下我揉眼睛的手,“就是姐姐我呢,怎么样?高兴坏了吧?” 我愣愣的看着二姐,忽然一头扎进二姐的怀里大哭起来,好像是用尽了我所有的悲伤,“坏二姐,去哪儿了你?!”一边哭喊一边还不停捶打着她的胸膛。 “这不是来看你了嘛。”二姐一把攥住我不老实的手,紧紧的把我抱紧怀里,“你也知道我离玉城远不好回去,这次碰巧你二姐夫来大姐这儿谈事情,我听大姐说你在这儿,才要死要活的跟着你姐夫过来,你瞧瞧你,这鼻涕蹭的……” 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却又想贪婪的将二姐看个透,只能怔怔的发着愣,谁知二姐却叹了一声长气,“谁能料到咱们姐妹一分别就是三年呢,我走的时候你还那么一丁点儿,老在姐姐屁股后面绕圈儿,却没想到你如今都这么大了,在家的时候就听见人们都说玉城的八公主最漂亮,我虽知道自己妹妹的美貌但也没想到能惊艳到如此地步……我的好妹妹哟!”说完,又把我揽紧。 “好了好了!”大姐在一旁欢快的拍着巴掌,“咱们这一出姐妹情深的戏也该演完了吧,吉玛,赶紧准备准备让八公主洗漱去。呵呵,如果芳雅也在这儿,你们不还得哭死!”说完又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瞧我这大喜的日子里,怎么还死呀死呀的!” 我和二姐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姐夸张的表情,也忍不住畅快的笑了起来,真好,三年多不见的姐妹,今儿终于得以一聚了。 和大姐二姐相处了两天,正在帐中说笑,却听见大姐夫急急的走了进来,“皖雅,父王让你赶紧回玉城。” “啊?”我有些发蒙,“父王不是准我过几日才回去么?这离父王定下的日子还远着呢!” “信使说玉城出了事情!”大姐夫紧紧盯着我,那种压力顿时让我喘不过气来,“父王遣人快马至此,就是召你回去!” 我强安定住自己的心思,无所谓拿起一碗茶凑到嘴边,“玉城出了大事我现在回去也不顶用啊!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用处?”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们让我回去,心里就很本能的反感起来,总是出了事情才想起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我这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态度立即惹恼了大姐,她一把夺下我的茶碗,正眼相视,“皖雅,你要清楚自己,你不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你不仅是夏族的公主!你是夏族的花妃娘娘!” 她这样一强调更激起了我的反叛心理,“是啊!我的用途多了去了!”我低吼着站起身来,“都想着利用我这个什么传说,可是谁把我当作亲妹妹看待过?我不想做这个什么娘娘!谁愿意谁大可以做去!” 谁知道大姐却粗鲁的把我拽到身边,一把撸起我的袖子,指着我的花瓣胎印厉声斥责,“这是可以作假的么?这是可以随便让出来的么?!” 看着大姐冲我吼我满心委屈,“姐姐,我不愿意……”只能低低的抽噎。 “好妹妹!”一见我哭大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是天注定的,你是我们夏族的神,就注定是要为夏族劳心劳力的。” “我不愿意……”我俯在大姐肩头哭了起来,“大姐,我只想做你们的妹妹……” “难道你愿意让父王死?”听到我固执的愿望,大姐猛然把我推开,无比残酷的看向我,“没了你,你觉得父王能撑到今天?仅凭我们部落的实力,那些夏族的余孽会甘愿俯首称臣?那些愚人不仅害怕咱们的骑兵,更重要的是惧于花神的威力罢了!就算你不是花神,你装也得装下去!” 我傻子般的摇头,任性的挣开大姐拉着我的手,木头一样的走到帐子口,低低的吩咐道,“吉玛,备车,咱们回玉城……” “大姐,这样对皖雅是不是残酷了些?”二姐担忧的看着麻木的我踉跄的脚步,“她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已经到了能担当的年纪!”大姐那凌厉的目光仿佛刺透了我的脊梁,迫使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你别忘了,我可是十岁就被迫嫁到了这鬼地方,还有你,不也是不满十岁就被逼到‘锦木城’的么?我们自当如此,皖雅为什么不行?就算她不是真的花神附体,那今天的一切,也是做父王子女的宿命!况且她现在还有让夏族安生的本领!” “姐夫?你这么急急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篍雅不解的看着玥雅,之间玥雅也是一脸纳闷。 “皖雅怕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 “因为夏族今年进贡的贡物中有一腐烂的鹿皮,景唐帝认为是对他的大不敬,所以遣来使臣前往玉城来谈判……” “怎么可能?”玥雅皱紧了眉头,“玉城的猎手和工匠,一向是最好的……怎么可能有腐烂的毛皮呈上呢?” “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眼前的男人悠悠的叹了口气,“景唐帝觊觎夏族的富饶已久,与其现在让夏族示弱,哪儿像完全归于皇朝来的舒服?玉城早晚只是景唐帝的一块肥肉,只是他想不想吃罢了。前段时间他只顾忙于收拾江南残余势力,现在一切妥了,自然轮得上我们夏族了……” “那皖雅……” “皖雅怕是有去无回的命了。”帐内的烛光突然响了一声,震得屋内所有人都浑身一颤。惊魂稍定,他又继续说道,“父王想用和亲方式延缓时间,好让我们有备兵的机会。芳雅貌不惊人,怕是不够分量的,只有皖雅才能证明我们的诚心……所以……夏族的花神……夏族最美丽的一朵花儿……怕也是要凋零了!” 第二章 花落横祸 我窝在马车上的一角,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垂着眼皮慵懒不已的一副模样,但是脑子里此时却像炸开了花,乱哄哄的让我头疼不已。大姐刚才的话像是魔咒一般的在我记忆里回响“十二岁已经到了能担当的年纪!”“况且她现在还有让夏族安生的本领………………” 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父王这是要把我喊去做什么?夏族又有什么危险么?仔细想了想,在大姐这儿度过的这些天,父王虽是派了几十名使女武士服侍我,但却没派信使送过一点儿信息,从来也没问过我是好是坏,是快乐还是苦恼……仿佛只有今天,仿佛只有夏族出现差池的时候,父王才会义无反顾的惦念起我,才会这般忙乱手脚般的把我喊回去…… 想起我的父王,这夏族的大汗做的还真是称职啊……我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戏谑的淡笑了起来,这般的大汗,也真是枉做父亲的命了…… 这难道真的就是我的命么?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太阳穴跳的愈发厉害,像是有人在不甘寂寞的在我脑边激烈的擂鼓,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这样的自己,像是被族人们利用的工具……以前还不觉的什么,无论是为了什么,父王宠着我总是好的,而如今慢慢成长的我,却对父王这般的溺爱产生了质疑……真不知道这般的质疑,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啊! “公主,您不舒服么?”吉玛细弱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用不用让他们把马车赶慢点儿?” “没事儿。”我长舒口气,直了直身子,正好对上吉玛担忧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么?壮的都可以和那奔跑的马儿相比了……” “可是……”吉玛仿佛欲言又止,“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吉玛,我却有一股深深的暖意涌上心头,在她那褐色的眸子里,我分明读到了“关切”两个字,而这种关切,是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利益因素,仿佛在父王那样近似百依百顺的溺爱面前,这样的以心相守,才显得更为让我珍存。 吉玛今年才十一岁,是我的接生嬷嬷的孙女儿,父王看她聪明伶俐,便让她自幼就跟了我,想她跟我那年才五岁,依稀记得她老是鼻涕挂在嘴角的邋遢模样,也不知道是她侍候我还是我派人侍候她,时光如水,转眼间,吉玛却已经是十一岁的姑娘了。 “还有多长时间到玉城?”我微微俯下身,掀开帘子望向外面,一股浓浓的土味儿扑鼻而来,呛得我不由自主的向后一缩,一个精神没注意,竟然跌坐在身后的软塌上,大概是马车行的过猛,一时没控制住身子,反而向后又是一倒,后脑勺狠狠的撞到了窗棱上,霎那间疼得我眼泪在眸子里乱转。 “公主!”吉玛惊慌的上前稳住我的身体,大概是看到我泪水马上要流出的模样,立即慌了神,又急急的唤了两声,“公主,公主!”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只有将自己马上要冲出来的眼泪硬硬的憋回去,“没事儿的!” “公主,让奴婢看看!”吉玛仔细的趴在我脑袋后面左瞧右瞧,“公主,肿了呢,怎么办?” 还未待我开口,这丫头浓浓的哭意已经涌了上来,“公主,这么大的包呢,若被汗王看见……可如何……是好?” 我又是一声叹气,却也不顾吉玛的惊慌失措,只是又小心的把着窗沿儿朝外仔细看了看,“看这风景,大概傍晚才能到玉城了吧……” “公主……”吉玛小心的扯扯我胳膊,脸上泪痕未干,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这丫头怕什么?”我干脆咯咯的笑了起来,“父王也未必能注意到我的的肿处,若是看见了,只说我是思父心切,自己撞的罢了!” “可是……”吉玛依然心有余悸,“汗王……” “先别说了。”我无力的摆摆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卧下,“到了玉城告我一声,我先睡会儿,只怕现在不睡,也许到了那儿就没有安睡的机会了。”说完,就用毯子蒙上了脑袋。 到玉城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还要晚,抬头看着天空,明晃晃的月亮已经爬上树梢,我原想这么晚了,再急的事儿也得等到明日,刚要回到自己殿中,却被一侍卫拦住了脚。 借着亮亮的月光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父王的侍卫德格类。 “公主!”德格类仿佛是有意在这儿等我,一见我马上迎上来,“公主,汗王让您赶紧去正殿!” 我疑惑的歪过头,“这么晚了,还去?” “客人都在正殿候着您呢!”若不是碍着礼数,看那样子,德格类几乎是要扯着我前往父王的正殿了,看着他那一场焦灼的模样,我心底里暗暗打鼓,究竟夏族出现了怎么样的变故,这才让一个侍卫都能急成如此样子。 “八公主到!”伴着父王贴身宫人的一声传唤,我一脚踏进正殿,虽未抬头,却已经察觉到几双灼人的视线投入到我的身上,若不是已经见过诸种场面,几乎是要把我看出鸡皮疙瘩来了。于是更加兴起了叛逆心里,不是都注意到我吗,我偏不抬头,只是低着脑袋恭恭敬敬的走到殿中央,静静福下身去,声音淡如凝烟,“父王,皖雅回来了。” 父王大概没料到我会一直低着脑袋,看到我问安只能一把扯过我,暗示性的拍拍我的肩膀,也不知道冲谁笑道,“成亲王,您瞧,这就是顽女皖雅。” 亲王?听到父王如此介绍我猛地抬起头,什么样的亲王值得父王这样介绍我,在面对他人时,父王向来都是引以为豪的夸赞我的,可是今儿来了个什么人,都让父王用起了“顽女”这样卑谦的词汇? 眼前站着几位衣饰另类的男子,看那穿着,绝对不是夏族部落及周边民族的人!其中一位男子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看到我也是一脸好奇的回应着他,嘴角竟然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丝笑意,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恼火起来,立即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反击,那抹笑意大概没想到能碰到我这般恶毒的迎合,霎那间温和锁在嘴角,却好像并不生气,却是换了一种眼神在考量我,换而言之,如果刚才那束眼神是好奇的话,那么现在的目光,可以称作是研究了。 “皖雅!”正在和那男子进行“眼神”大战期间,父王突然语带严厉的看向我,“还不赶紧向成亲王请安?” 原本就是急火火的赶回玉城,身上自然疲累的很,父王非但不像往日那般细语安慰我的劳顿,反而在外人面前大呼小叫,我简直是要暴怒了。 心下一横,转身冲向父王,而父王正诚惶诚恐的看向那名“研究”我的男子,我更加不耐烦起来,“敢问父王,这么多男人呢,哪位是您所说的成亲王?我该向哪位请安?” 我的一句话惊得父王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皖雅……” 看到父王那般表情我更想捉弄下去,于是便故作纳闷单纯的环视了一圈,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睛,“哦!我知道了!” 父王已是拦不住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当众出丑。我蹦蹦跳跳的转到每一位陌生人面前,却有意在一位奴才模样的人面前轻轻俯下身子,“皖雅给成亲王请安了!” 天知道被我请安的这个人一看就是奴才,奴性十足的脸上,分明写着“受惊”两个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也应该是个宫人吧! “哈哈哈哈!”我刚请完安乖张的站到一旁,一声清冽的笑声便响了过来,“啪啪啪!”我歪头一看,刚才打量我那个男子正在看着我使劲儿拍巴掌,反正我戏也是做足了,便仔细的看起他来,从头开始看起,只见他饱满的额头,温润的面孔却显现出一丝高贵的骄傲,眉宇间尽是不可言喻的得意,我的视线慢慢向下,却看到了他腰间的黄带子! “黄带子!”我差点要喊出来,黄色!这是帝王家族才能用的颜色!难到他是景唐帝? 不会的不会的!纵使我们夏族再重要,李昊煜也绝对不会屈尊自己就到我们这儿来的!我暗暗摇了摇脑袋,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又认真的看了看这个黄带子男人,却见他已经走到了我那哭笑不得的父王面前,拍了拍我父王的背,“卓达汗王,早就听说你有个很美丽的公主,如今一看还真是如此,只是这性子,也是够惊世的了……” 父王在那唯唯诺诺的低下头,我厌恶的别过脑袋,最看不过父王这般奴性十足的模样,便低下头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把玩着自己腰间的荷包,只听见父王陪笑似的说着,“哪里哪里,这丫头都让老臣给宠坏了!平时不是这般无理的,今天反倒让成亲王看了笑话!” 啊!原来那个人就是成亲王!我恍然大悟,重新将视线锁回到他的身上,只见他也正打趣的看着我,目光专注,正让一向不惧别人凝视的我也不自觉的低下头来,成亲王,怕也是什么景唐帝的兄弟吧? 恶作剧是恶作剧,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径直走向前去,微微低下头,“皖雅给成亲王请安!刚才皖雅眼拙,竟然识错了人,请成亲王千万不要计较!” 一直低着脑袋,却未听见这位“下访”的成亲王叫我起身,我自然也不能起来,只是时间拖得愈久,我这脑袋也几乎支撑不住了,加上原本就旅途劳顿的不行,一时还真有点儿扛不住。我心里已将这成亲王骂了千遍万遍,但是他却好像仍然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 正殿静谧,一时间竟然没了声音,仿佛就只有我在那儿干巴巴的维持着这么个不死不活的姿势…… 我一咬牙,好你个成亲王!外表气宇轩昂,没想到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您有耐性,我可是没精力陪您玩儿了!刚要下决心起身,只感觉一团黑影遮了下来,我下意识的一闭眼睛,只听见一声调笑,轻呵般的笼在我头顶,“小丫头,气性不小呵!” 相信他这般小声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能够听得清楚,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抬起头,只见他还是那般饱含笑意的看着我。我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刚要再气冲冲的给他一个大白眼,没想到他却一转身子,向父王看了去,“卓达汗王,看来您这八公主也累得很了,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吧!” 这简直就是一个堂而皇之的“逐客令”!我无奈的笑了笑,只能退了出去,临走之前,又小人心理的回瞪了那成亲王一眼,原想他会看着我离开什么的,却没想到他的视线竟没有丝毫注意到我这个方向。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不觉暗暗骂自己的无能,皖雅啊皖雅,不是平日里老说自己口齿伶俐的么?今儿可算棋逢对手了吧? 退出正殿,却又有些不甘心。今天太奇怪了,景唐帝竟然亲遣亲王来访,而看父王那般模样,也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尤其是父王还千里迢迢的把我从大姐那儿召了回来,更奇怪的是,原本以为让我快马加鞭回来有什么事情,谁知一进正殿,只看见那个莫名的男人成亲王,父王却只字未提夏族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越想心里越忐忑,忍不住又返了回去。只见正殿里仍然灯火通明,但却殿门禁闭。我越发好了奇,于是悄悄躲在殿门后面,将耳朵贴至殿门上,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父王与那成亲王的声音。 听不清他们具体是在说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汇,什么“未嫁”“芳雅”,听到最后,竟然还闻见了我的名字! 我还要继续听下去,只听殿里脚步声重了起来,成亲王的声音响过大殿,“想必我皇兄的手段您也清楚,具体怎么做,夏族的前途如何,你自己瞧着办吧!” “吱嘎”一声,大殿门打开,我躲在大殿旁边的大树后面一点儿也不敢动弹,好在月黑风高,应该也看不清楚周围环境,这才让我躲了过去。 正在那儿屏住呼吸找个机会溜回自己宫殿,成亲王一伙人远去的声音随着夜风飘了过来,“王爷,那八公主确实有意思!那样貌,就是咱们皇朝也是找不着的,只见了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屁话!”成亲王一声怒喝,“人家公主岂是你非议的了的!” 静静的夜空,成亲王的这声怒喝显得极为响亮,竟让我有了心悸之意。这时,后脑勺隐隐作痛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才刚碰过的那重重一个大包,又叹了口气,往自己殿里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仍然在睡梦中痴缠着睡神,却被吉玛喊了起来,“公主!汗王让您去他寝殿!” 我脑子一乱,原想不依不饶的再睡上一通,昨天父王欲言又止切切诺诺的样子又涌上心头,也好!早去见父王,也可知道夏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吉玛带领一伙丫头给我穿戴完毕,我便去了父王寝殿。一踏进门,便被二哥辰葛拽了过去,“父王,八妹皖雅来了!” 还没等到我惊讶,我就被二哥连拖再拽的进了寝殿内室。稍稍站定之后这才发现自按寝殿内不只有父王和二哥,除了远嫁的大姐二姐,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聚到了这里,连三姐芳雅都在!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微微眯起眼睛,想要在他们脸上寻找到一丝印迹。 “皖雅……”我刚要发问,父王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循声望去,不禁令我大感惊讶。一夜之间,父王竟然好似老了十岁! “皖雅……”父王怔怔的看着我,却呐呐的难成语句。 “父王?”我越发困顿起来,“您要说什么?皖雅听着呢!” “皖雅……”父王咬着嘴唇,痛心的看着我,眼睛里的痛楚竟然让我为之一颤,恍然间所有不幸之感涌上了我的心头,难道夏族真的出现了灭族之灾?那个成亲王,是要来毁灭夏族的? 父王终是没说出话来,却被二哥抢了话去,“既然父王说不出口,就让我这做哥哥的说吧。皖雅你听着,景唐帝派成亲王安抚咱们夏族,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收剿!咱们为奴的时代,怕是要开始了!” 我一惊,半张着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他们人也不多……”我艰涩的开口,“说是收剿,哪儿那么容易的……就凭那几个人……” 父王悲哀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声音仿佛来自那遥远的谷底,“大炮已经在夏族城门架好了,若我们不从,立即轰过咱们整族!” 我一时重心不稳,竟然想要跌坐在地上,幸好三姐芳雅及时扶住了我马上就要下滑的身子,“皖雅……” “不仅这样,他们还要与咱们和亲……”二哥悠悠的说出口,“和亲……” 我的太阳穴又猛烈的跳了起来,和亲?那肯定不是我吧?我还小着呢,肯定是芳雅!我不禁同情的看向芳雅,难道又一个姐姐要远嫁了么?怪不得芳雅脸色那么差,原来是这样…… “皖雅!”父王突然扯过我的手,“不要看芳雅……皖雅……他们要夏族奉上最美丽的女子……” 晴天霹雳!这次芳雅也没扶住我,我重重的坐在地上,屁股火辣辣的,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只有那太阳穴,仍然在不停歇的擂着战鼓……他们选定了我…… “皖雅……”父王蹲在我面前,心痛的看向我,“皖雅……” 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和亲!强烈的念头冲向我的脑海!我还这么小啊!我怎么能够远离家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仿佛是突然掐断了脖子一样,霎那间只是感到难以呼吸。我求救似的拽住父王的胳膊,“父王!皖雅不去!皖雅还小着呢!” 父王此时却只是无奈的摇头,一行老泪顺着鼻尖流了下来,正好滴到我求救的胳膊上,“皖雅……父王无能……” “父王!皖雅不敢了!”我痛哭出声,好像这才想到了自己还有哭这种本能,“皖雅今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好不好?只求您……只求您别把皖雅交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旁边已经围满了人,泪眼朦胧中只看见各位哥哥姐姐都是眼含泪意的看着我,眼神里却都是无助,丝毫没有救赎我的意思。恍然间我彻底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夏族……花神……姐姐原来说的没错,我注定是要为夏族劳力的! 可是……眼泪大概已经流干了……我还有反抗的力气么? 第三章 皇朝归路(一) “父王!”一旁的三姐芳雅突然无比恭敬的跪了下来,悲哀的看向父王,言辞尽是恳求之意,“父王,让芳雅和亲去吧!皖雅太小了!皖雅不行的啊!” 我已经是伤痛的近乎麻木,只能呆呆的听着芳雅为我的求情,却不发表任何意见。这时却听见父王一声厉呵:“胡闹!这事儿是可以随便替代的么?!” “别说是只有皖雅才能担得了咱们夏族第一美女的称号,单是昨儿个一见,成亲王已经摆明了要她!何况皖雅去皇朝又不是去死去活的,已经顶了个‘和亲’的帽子,最不济也是个亲王妃子,用得着这么哭天喊地的么?” 我眼睛一瞥,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被称作“父王”的男子竟然如此的冷酷,不觉自己也变得尖刻起来,硬撑着起了身,昂首面向父王,“敢情父王早已经决定割舍皖雅……那好,父王尽管和哥哥姐姐们商量我远嫁的事情,结果只管告诉我一声就好了……皖雅累了,恕先行告退!” “皖雅……皖雅……”我轻飘飘的一转身,任那无数呼唤声消失在远处,只觉得疲乏的要命,一直以为自己都是夏族高高在上的公主,一直以为自己是父王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是这般命运,如遇到民族利舍,我这样的女儿,也是能立刻就能舍掉的…… 正低头恍恍惚惚的走到回宫殿的路上,眼前突然闪过一团藏青色的身影,我原想什么也不用管的走过去,却见那人异常温润的向我打过招呼,“皖雅公主?” “啊?”我傻了一般的抬头,下意识的想看看是谁,没想到却是昨日的成亲王,他正抱着肩膀看着我,乌黑的眼睛像是凝固了一样,那双坚毅的眉毛也蹙了起来,搭配起来,正好是考量我的那副表情。 我想起自己的遭遇,对他原有的“好奇”立即变成了厌恶与痛恨,于是更加恶劣的瞪向他,大概他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直白的反应自己的心境,那双含笑的眼睛竟来不及收敛,只是那样怔在脸上。看到他这样,我立即兴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装作恭敬的福下身子,看他那表情,正为我忽而叛逆忽而恭敬的性格搞不清楚头脑,却没想到我会突然利用靠近他的功夫,恶毒的将自己的脚踩到了他的脚背上去…… 只听“哎呦”一声,这位成亲王立刻弹跳起来,白玉般地脸庞立即泛上了红润,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连忙装作关切的凑上前去,可怜兮兮的歪下头,“成亲王还请原谅皖雅,皖雅因为悲痛过度进而神情恍惚,这才没注意到您竟然踩了您的脚,您大人有大量可一定要原谅皖雅啊!”说完,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成亲王没有像我预计中那般暴怒,拧着眉毛看了我一会儿,大概是脚疼的很了。是,我嘴角微微上扬,我刚才的力道确实很猛,只因为我想到自己因为被他看上就要远嫁皇朝,那股冷冷的恨意,更是从心底里就冒了出来。我正在那儿解恨的想着,眼前又有团黑影笼下,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愤懑的瞪大眼睛,成亲王俯下身来灼灼的看向我,不怒反笑,“小丫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想故意做出顽劣的样子来激怒我,让我放弃选你和亲的做法!不愧是夏族花神呵,这般的心计,果真不是一般姑娘有的!” 这次轮到我瞠目结舌了,天知道他那顿心理分析压根不是我刚才想的。我只是觉得气不过,想泄一顿私愤罢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咬紧嘴唇,不输气势的看向他。 没想到他竟然伸出手,没等我反应便轻佻的挑起了我的下巴,我的脸立即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要知道在夏族,还没有人敢对我这般无礼,这样的动作…… “别憋着了,小心咬破了。”他竟然嗤笑起来,“公主就算是百般心计,却忘记了自己终究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我正要反击,却见他已经收去了手,从我身边闪了过去,低润的声音穿透我的耳朵,“请公主省省心思,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做新娘吧……” 余下的几天,成亲王以嫁到皇朝就不能回来为由,竟让我在玉城又多多呆了好几日,期间父王、哥哥姐姐们轮番过来看我,若是芳雅的心思还算单纯,那父王哥哥的心境就显的有些不纯粹了,他们只是怕我不嫁到皇朝去,故而才百般探视我。 “父王放心好了!”我大而化之的摊摊手,“皖雅不是那般小心之人,为了夏族,我定会老老实实服从您的旨意的。” 父王眼中闪过一丝苦楚,良久却是说不出话,“皖雅……” “父王您不是说过吗?”我低低笑道,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声格外凄迷,“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至于泼到哪儿去,还不是一个模样?我嫁到皇朝也好,那么远的路程,怕是以后就不能相见了,您眼不见心静嘛!” “皖雅……”我的刻薄语言却没能引起自己的畅意,反倒是被父王悲痛的眼神恶狠狠的在心上剜了一刀,“父王知道你心里怨父王……”父王颤抖的手伸向我的脸庞,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应声而下。 “可是皖雅……父王不能不顾夏族几万万族人的性命……父王不想让他们为奴作婢,若是其他部落族首领前来求亲,父王是死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可是这次是景唐帝啊……那么粗的炮筒……”,父王颤颤的比划道,“我若是不从……夏族必被灭族啊!” 我知道这几日夏族上上下下已是人心惶惶,父王说的没错,我虽是痛恨他的无能,但却也知道这纯属无奈之举。于是硬生生憋住眼泪,数日来第一次主动挽上父王的胳膊,父王身体急剧颤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皖雅……” “父王……皖雅知道……”我努力勾出一丝笑容,笑意已是豁朗,虽然内心依然刀割般的难过,“那就请让皖雅快些随他们而去吧,我早走了,夏族也好安生……” 我出行的日子定于两天后。 因成亲王是使臣,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敢擅自决定我和亲的夫婿到底是哪一位。我的身份也是不容小觑的,先不说我是夏族公主,但我那远播万里的花神娘娘的名声,就着实让自古就信奉神鬼的皇朝人们不敢过于放肆。 再加之我年龄太小,原本就不到该出嫁的年纪,但是他们又想要挟夏族,于是商议着把我带向皇朝,先是不嫁,只是封一个名号呆着。等到了待嫁的年纪,再行和亲事宜。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倒比我预料中的要好的多。原想自己马上就要被嫁出去,身上立即就会出现一身鸡皮疙瘩,在想到还要和不知道多么大的男人那个样子,更是发自内心的恶心。 这下好了,我还有很多年的自由生活……虽说是不能在玉城呆了,但只是出去再换一个地方住,虽说是人生地不熟的,但相信以我的身份,也没人敢怠慢了我…… 如果这样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虽说不是马上出嫁,但是“送亲”的名号却是堂而皇之的帽子,夏族仍是以“公主出嫁”的浩大礼仪欢送了我,折腾两天之后这才把我送到成亲王他们随行的马车中,虽说现在执行的是送亲的礼仪,但是如果等到我真正出嫁时,怕是还要再折腾一次的。 现如今的这次送亲,充其量只是掩人耳目,要挟夏族而已! 我闭着眼睛坐在成亲王前来迎亲的马车上,眼角隐隐还有些泪痕,刚才和父王哥哥姐姐们分别痛苦,才一霎那他们仿佛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害怕这种消失,终究会演化成诀别…… 吉玛作为贴身丫头跟随我去皇朝,父王怕我想家,原想再给我派了六个丫头,可是却被成亲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堵了回去,“卓达汗王这这样做,难道是怕我们皇朝没个使唤丫头不成?” 父王体贴看我的眼神立即变成了赔笑,“哪儿有,只是皖雅性格顽劣,若不是亲近熟识她脾气的人,怕是相处不好的……” “本王倒是觉得公主性子好得很!”成亲王别有深意的冲我笑了笑,“汗王尽管放心,本王既然将公主接了去,就会派人好好待她,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极不自然的扯扯嘴巴,刚才的情景已经成了永远不能复制的记忆,不甘心的掀开轿帘,外面黄沙漫天,此情此景,我丝毫不熟悉。 “停下!”前边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尾随之后我的马车也是因速度太快突然停止而猛然一顿,惯性之大,差点把我抛出去。 我惊慌未定的安抚胸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吉玛连忙跳下马车,过了一会儿才跑回来,“公主!成亲王说您的马车颠簸厉害,让您去他的马车一坐。” “啊?”这到底是哪一出?想也没想的回了过去,“去告诉王爷,我这儿舒服的很,用不着另换。” 吉玛忙不迭的又钻了出去,再次掀开轿帘之时,我正歪头看向轿外神情恍惚,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吉玛,因此没有回头,只是闷闷的问道,“怎么?还不能行进?” 等了好久却没人回话,我疑惑的转过头来,却见成亲王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回头,却也是一愣,我早就见惯他愣了,因此也没在意,只是微微上扬嘴角,礼貌性的笑笑。 没办法,马上就要寄人篱下了,总要不得罪眼前的人才是! 他又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展现笑容,竟然又顿顿的恍惚了几秒。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我坐在轿子里不动,他这个亲王却站在马车外怔怔的看着我,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嗯?”我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你……” “咳。”他仿佛这才缓过神来,待我再次抬头相视时,脸上那股迟疑早已抹去,转而又是那副亲王尊贵的气势,“公主身子娇贵,就请去本王的马车一坐吧。” 我张张口,刚想回绝,却被成亲王抢了话去,他仿佛是了解了我不情愿的心思,只是痞痞的倚在马车的框子上戏谑的看着我,“公主莫非是嫌本王的马车不够……” 还没待他说完,我便一弯腰下了车去,明灿的笑容绽放在他的面前,已经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哭着喊着不离开玉城的皖雅,“亲王哪儿的话,谢亲王的关切,皖雅感激不尽。” 说完,不等他跟上,我便跨上了他的马车。 亲王的马车果真有气势。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着,我便开始了打量研究,四周是月白色的帷帐,空间大的很。真不知道节约,一个人坐在这里,至于占这么大的地儿么? 我还在那儿乱七八糟的想着,成亲王已经也钻了进来。他一进来,我就立即为刚才嫌马车空间大的决定后悔不已。这么个男子一介入,整个空间立即像被压缩一样,有些挤! 我尽量不动声色的朝马车内里移了移屁股,稍稍坐定之后斜睨成亲王,却见他早已经闭上眼睛,一副闲适的模样,仿佛这马车仍然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放心了不少,低低的舒了口气,小心的抱起在马车另一端放着的靠枕,抱在手里也眯起了眼睛。 微风透过轿帘吹到我的脸庞,柔柔软软的,像是在调息着我的感官,原本就疲累的要命,现在就更加精神不济了。再加之这成亲王马车舒适的很,我脑袋一歪,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原本想努力让自己支撑住,无奈困意太浓,仍是难以抵挡,我干脆自暴自弃,滑到哪儿算是哪儿吧,就算到了地上也没关系,只要是让我睡上一觉……最近这几天,没有一日好好睡过…… 仿佛没有预料中地上的冰凉,依然是柔软温和的,我便沉了心,更加死心的迷糊过去。梦中晃过的就是刚才离开玉城的情景,父王那不舍的眼神,哥哥姐姐族人们心痛无奈的目光…… 心仿佛被狠狠的揪紧了,想要努力从梦境里释放自己,却还是一味的沉迷不醒。胳膊似乎也跟着疼,我便翻了个身子,又想沉沉堕入虚幻…… “醒了?”刚翻身完毕,耳旁戏谑声顿起,清清浅浅的,却异常让人清醒,我如临大敌的睁开眼睛,却正好迎上了成亲王的眼睛! 我正在他的怀里扮演腻在主人身边的猫的角色,整个身子都掩藏在他的怀抱里,双手还紧紧的把持着他的胳膊。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是在紧张着什么。 我在紧张什么?梦里的一切仿佛都在霎那间消失了。我什么都记不清楚,只看清楚了眼前与成亲王这不清不楚的姿势——仿佛是傻了一样,只能顿住自己的思维。 “你怎么哭了?”他修长的手指擦过我的脸庞,我这才想起逃离他的怀抱,连忙朝后闪躲,纵然马车空间大,可这毕竟还是马车,我着急的一躲,竟然又碰到了窗棱,大概是碰到了前几日的肿包,一时间疼痛不已。我再坚强也是控制不住身体感情的泄发,一时间眼泪窸窣而落。 刚才未干的泪痕加之现在疼痛的冲击,我顿时哭了个昏天黑地不能自己。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在梦里就是因为想家才哭的,这理由却没法在这罪魁祸首面前释放出来,别的不说,要是再因为想家哭,还不免让他笑话。现在好了,有了个撞着后脑勺的理由,我顿时将自己泄了个痛快! 成亲王原本看我细细的哭声还坐在那儿不做任何事情,但是看到我越哭越厉害,原本淑女的微泣已经快要演变成了惊人的哭嚎,这才手脚大乱的过来板住我的后脑勺察看我的伤势——“很疼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护住自己的脑袋不让他靠近,泪眼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面前的成亲王是什么表情,只是痛哭,一边哭一边还在心底里琢磨,他为什么要看我的伤口?是在关心我么?还是在借机要袭击我?或许是……对我的不轨……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躲避的举止更为明显。后面硬邦邦的,我微微侧头,已经到了马车最里侧,俨然已经无处可躲,便惊慌的一边哭一边嚷嚷起来,“你别过来!” “你!”成亲王看到我唯唯诺诺的模样仿佛是发了怒气,只是恶狠狠的抛下这么句话。“我对你这样干巴巴的女孩儿没兴趣,也不是想关心你的死活!只是不想让你再这样叫唤了!你这样又不让我靠近又大叫的,传出去让他们怎么想?!” 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仔细想了想,我刚才的反应确实是大了些,加之已经哭的没了力气,我便渐渐收起了自己的性子,紧紧撮住帕子,慢慢抽泣起来。 成亲王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威严的声音在没了在玉城时的那般温润,“过来!” 我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怕极了他发脾气的模样,想想自己也没欠什么,可就是底气不足。 “过来!”看我无动于衷,他的声音又寒了几分,“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尽管把你的小女儿心性放回到肚子里好了!” 我这才明白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回,以他这么个亲王身份,家里必定是美女无数,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叛逆的丫头呢?再次端详他脸上的冰冷,仿佛没掺杂任何感情,我便放心的挪了挪身子,乖张的低下脑袋。 第四章 皇朝归路(二) “咝……”我瘪着嘴争取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可是就在成亲王触着我肿包的时候,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手脚,我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忍着点。”他皱着眉头慢慢拨开我肿包周围的头发,“很疼?” 我乖乖的点头,又是一声呻吟自口中而出。成亲王眉宇纠结的越发厉害,“怎么这么大个包啊?刚才一撞就能撞到如此?” 我慢慢坐直身子,与他稍微隔了一段距离,愁眉苦脸的埋怨道,“前几日也撞到了这儿,原本以为不疼了,谁知这么倒霉,今儿个又撞到了同一个地方。” 他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前段时间也撞了?” “嗯。”我很不满意他眼中此时流露出的惊讶,不就是连着两次都撞了同一个地方嘛,用得着这么样?于是便鼓起腮帮强作不疼般的扭过身子,“没事儿的,反正都已经好了!” 待我直过身子,那边的成亲王却只顾看着我不吱声,我心里打鼓,又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两眼对视的那一瞬间成亲王终于耐不住笑出声,那发自内心的笑意,把我着实浇了个透。 我不解的看着他笑的爽然,却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因此有些尴尬。但是他那愈发动听的笑容却让我脸红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为什么笑,可是这马车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他笑的肯定是我。 “你笑的什么?”我猛地把手里的抱枕扔到成亲王的身上,他倒是机敏,一闪身子轻易躲过了我的攻击,我更加气不过,“笑……笑……笑死你好了!” “我现在可否理解你现在的行为是恼羞成怒?”他又是微笑,只是这次淡了下去,不像刚才那般外向豁朗。 我给他翻过一个大白眼,自己咬着嘴唇不说话。 “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他倒是不理会我的不语,反而自问自答起来,怡然自得的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同一个地方能撞两次,卓依皖雅,你确实活的精彩!” 我知他这是为打趣我,最后还落了个精彩作为对我此番倒霉行为的结论,于是冷冷笑道,“王爷说错了,皖雅哪儿是活的精彩,只是倒霉罢了。自回玉城就开始倒霉,原想再倒霉能倒霉到哪儿去,没想到最倒霉的事儿还真落到了我身上,和个破亲啊!”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面发表对和亲的不满,果真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微微探向我,我凝视着他倾过来的身子,不知怎么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手心里不觉渗出了汗珠。 他盯了我良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怎么?嫁到皇朝还真委屈了你?”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孤军奋战,并不像在玉城那样有族人们的倚赖可以言之无忌,现在可是到了他的地盘,若是我有什么语之不敬,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处置的。 这样一想就冷静多了,为防自己在口吐祸端,我干脆不说话,并且慢慢闭上了眼睛,装起了活死人。 “哼!”大概没听到我的回音,他竟然轻轻冷笑了起来,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睁开眼睛,却听见耳旁再近处他那温热的呼吸,“皖雅公主,若到了皇朝,你再语出惊人,只怕我想救也救不了你!” 我的眼睛豁然睁开,他说什么?想救也救不了我?等到我想询问过去之后,却看见他已经在脸上蒙着一块白纱,似乎已经熟睡起来。 他是想救我的么?我只是夏族贡献给皇朝的公主,怕是也不值得他来伸手相救的吧?盯着他的脸,越想自己命运越凄惨,忍不住又跌回到自己位置,闭目遐想起来。 我知道他是没睡着,恐怕只是怕我再语出惊人连累了他,于是假寐。这样静了很长时间,我突然觉得车内的空间闷的要死,于是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他已经将那纱布拿下,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几乎圣洁。 “哎。”我慢慢滑落下身子,微微朝他那儿靠了靠,并且用脚碰了碰他的腿,想要和他说会话儿。 “嗯?”他姿势未改,只是闷哼一声。 “我有些难受。”我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咱们聊会天吧?” “嗯。” “我觉得自己惨兮兮的,一个人去不熟悉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皇朝的一些事情?”我的声音几乎是哀求了。 “好。” “景唐帝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我终于问出了第一个困惑我已久的问题,看着成亲王也不过二十岁左右,那闻名一时的景唐帝到底是他哥哥还是弟弟呢? “兄长。”他依然闭着眼睛,干脆利落的答道。 行!我暗暗咬了咬牙,果真够狠,不过本公主我不在乎,不怕你说的短,就怕你不说嘛。我更加软下语气,力求自己将悲剧角色演绎到极致,“那你多大了?” “十七!!”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才十七?”我几乎是要跳起来,不敢置信的又打量了他一遍,实在是看不出他竟然是十七岁的青年! “怎么?”他终于吐出一句较为完整的语句,却依然未睁开眼睛,“我不像十七岁的?” “您比较显老……”我刚说出话来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于是连忙补救,希望他没听到那前半句,“不是,您显得成熟些……我有个哥哥也是您这么大的,可是没有这么……” “玉城环境要比皇朝首府宿源单纯的多,自然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嘴角竟然渗出一丝笑意,“若是你哥哥也见惯了宿源皇宫里那么多的事情,相信也不会显得年幼……” 我不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在他刚才的笑意里,我竟然琢磨到一丝孤单呢? 强把自己对他的分析憋在心里,我便又开始了对他的另一个话题,“那景唐帝……他有多大了?” “十九!”他慵懒的扯直了身子,仿佛是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你若是见了他,就真的会意识到少年老成的意义!” 汗!原来四海闻名的景唐帝,竟然也是未满二十岁的青年!那他平日里那些摄人的手段,那些令四周部落闻风丧胆的战役,都是怎么铸就的? 一想到我以后就要和这样的人们在一起,我就禁不住脊背发凉,眼前立即滑稽的出现了一个个年轻人却长满胡须的老头儿模样……这不是妖怪么? “不要小瞧皇兄!”成亲王似乎对他这个皇兄很是崇敬,“自十四岁即位以来,他就开创了皇朝四海归心的局面,若说十七岁之前他还是依仗着母后及王叔们的支持才坐定龙椅,可是如今,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支配所有人!” “嗯。”我不自然的笑道,“是啊,早就闻名景唐帝英雄,令周围附属闻风丧胆,我们夏族……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听到我这话,成亲王的眼睛突然睁开,却不看向我,只是凝视着马车棚子上的龙脉纹路。 “那我要嫁给谁?”我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虽说反正都不认识嫁谁都一样,但还是从心底想知道自己的归路,于是屏神等着他的答案。 “不知道。”他毫无预兆的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你身份特殊,一般子弟是要不起你的……最差也是我们这些王贵权臣……” 我又是极其生硬的扯扯嘴角,“哦……” “你想嫁给皇兄么?”问了他这么久,他忽然问起我一个问题,我一愣,呆呆的看向他,“或许会让你成为皇兄的妃子,你愿意么?”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苦笑,“已然被你们掳了来,我有权利挑选自己的夫婿么?若是我敢有丝毫不从,皇朝的炮筒又要对准夏族的百姓了吧?” 早就注定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抗,我能管得了那么许多么?我重新哀伤的看向窗外的风景,觉得自己像极了那被马蹄卷起的树叶,飘渺的不知所踪。 “或许会有机会的。”他淡淡的说道,虽然人离我很近,但声音却几乎遥远的听不清楚,“到了皇宫,一切就都有定数了……” 玉城距离皇朝首府宿源甚远,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来寻找驿站休息,一路旅途奔波已使我体力耗费到极致,再加之心情郁闷,一下马车我就感到天昏地转,身子有些支撑不住起来。 几乎是把自己的血液都要吐出来了,我伏在桌子上,无力的拽着吉玛的手,好像只有此时看着吉玛我才能记起自己是从玉城而来,才不会觉得恍惚。 “公主……”吉玛又是浓浓的哭腔,“您这样……” “咳咳……”我又是一阵恶心,俯下身子干呕起来,抬起头来已是涕泪横流满眼金星,几乎想要昏厥过去。 “怕是你主子晕马车了。”成亲王淡然说道,转身嘱咐了自己的随身侍卫,“赛云,喊大夫来。” “请小姐张开嘴……”我正难受的要命,这个名叫赛云的武夫却不知道从哪儿寻来一个蒙古大夫,又是让我张嘴又是让我伸手的,整一个啰啰嗦嗦的折腾起来我没完,却还是晕晕乎乎的没看出什么毛病,这不刚张嘴让他看了一次,没想到他却再次让我张嘴。 我已是烦到了极点,你越让我张嘴,我便越闭紧嘴巴。 “小姐……”大概是看出了我们的身份不同,那名大夫已是有些战战兢兢,偏偏我这个病人又极其不配合,因此他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那里。我暗自垂下脑袋庆幸自己扳回一局,却没想到这大夫已将视线投向成亲王那一方,“这位……” 虽是仍然难过,但是看到那大夫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已经是玩性大起,再看到他向成亲王求助时成亲王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更是有些乐不可支,于是头脑一热,趁着大夫回首面向他的功夫,向成亲王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这次惊诧的就是成亲王了,他仿佛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愣是呆呆的看了我好久,待我再次调皮的向她眨眼睛时他才缓过神来,“嗯哼!”他故作无视我的挑衅,清了清嗓子回道,“大夫尽管诊治,小妹自会配合的!” 小妹?我什么时候成他妹妹了? 待我不满之时,成亲王已是信步走到我面前,在众人面做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语气不高但却十分有力度,“皖雅,听大夫的话,把嘴张开!” 我愣了愣,他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一些东西,蹙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是关切么? “皖雅!”我正愣神,他却又恶狠狠的再次下了命令! 好!我听你的!看着他这般凶狠的模样,仿佛我刚才看到的关切怜惜从来没出现过似的,顿时心里一顿失落,于是任性十足的大声反驳,“皖雅听从兄长的话,请大夫上前给皖雅诊病!” 底气十足的语言将那大夫吓得一怔,慢慢的迎上前来。 还未等到那大夫在我面前坐下,我已是高叫一声“啊”,把嘴张的不能再大,为了烘托效果,我甚至还烈性十足的伸出了舌头!又长又红的舌头一伸出来,立即把这穷乡僻壤的野医吓了一跳,只能是颤抖的一边看着一边回话,“小姐可以了……不必张这么大的口……不必伸出舌头的……” 再次看向成亲王,他原本正在看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刚触及到我的目光,便立即闪躲了去,借机送别大夫离开了我的房间,只留下空荡荡一句话,“皖雅,好好休息。”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成亲王的举动,这才意识到刚才闹了一通已是乏不可支,脑袋一沉,又堕入到了梦乡里。 第二天一早,成亲王便派人到我房间把我喊醒,在知道我已经身体大好之后,便下令立即赶路。 我木木的站在马车前,原以为他还会让我坐他的车子,却没想到他却自己闪到了马车里,丝毫没管我,只是派了赛云到我面前通报,“怎么?公主还不上车?还不舒服么?” “嗯?好。”我怔怔的看着已经奔跑着的成亲王马车,心里却不觉困惑起来,我惹着他了么?怎么一大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给我冷脸子看,非但如此,还这样撂下我不管了?胡思乱想着上了自己的马车,却发现自己的车还是挺大的,也不像成亲王说的那般颠簸。吉玛怕我受不了劳顿之苦,悉心的为我垂着肩膀,我却无心顾及这美好的享受,眼前都是那双霸气十足但不失温润的眼神……我到底是怎么让他不高兴了?原来虽说没到亲密无间的地步,可也没想今儿个这样形如陌路啊。 马车像是疯了般的往前跑,我闭上眼睛,只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还有马夫鞭打马儿的声音,“驾驾!”犹显刺耳。 这速度得比前几日快了一半吧?我暗暗揣测,以这速度行进,大概今儿个就能到宿源皇宫了。 只是突然这般不要命的行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有些糊涂,难道是皇朝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让成亲王脸色大变,从而顾及不到我这个和亲的丫头? 第五章 初入皇朝(一) “公主醒醒!公主!!”我正睡得酣甜,却不料有人拼命摇晃我的肩膀,我有些气不过的挥过手去,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攥住了手腕。 “到宿源了!”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宿源?听到这俩字我马上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这么快就到了么? 还没等我反应,成亲王已经闪到了一边,吩咐一旁的赛云,“去,让王妃出来迎宾!” 我呆呆的看着成亲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有一股特别依赖他的冲动。到了宿源,我就一个人了,除了他,谁也不认识。 他却好似在无视我求助的眼神,笔挺的身子在成亲王府的高门大院前显得特别肃穆。我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麻木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宿源,成亲王眼里就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至于那迷雾终究是什么意味,以我现在的水准还是考量不准的。只是觉得突然间他就陌生了许多,我仔细想了想,甚至这种异样,在我大病之时就开始了。 正胡思乱想,成亲王府出来两个女子,走在前边的一个身披云缎,头上插着紫玉珍珠串起的流苏,头微微上扬,眉眼间却透露出一种娇媚的气息,后边的一位女子虽然不及眼前的这位高贵,但也是充满了娴雅端淑的韵味。我正打量的起劲,只见她们径直走到成亲王面前,微微躬下身子,“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一路辛苦了!” 我这才想起这两位女子的身份,大概就是这成亲王的家眷了。想到这儿,忍不住偷笑着横瞄了一旁端着王爷架子正起劲的成亲王,这成亲王福分不小啊,这么两个如花的女人在身旁陪着,生活好个滋润! “嗯。”成亲王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将原本就掀开一角的轿帘全都翻了上去,“蔚然,穗云,还不见过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 我连忙尴尬的一笑,“皖雅见过两位王妃姐姐。”看到这两个女人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看个透,仿佛对我很感兴趣,而我几乎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异常僵硬,这就快挂不住的时候,身旁的吉玛轻轻扯我的袖子,“公主,该下车了。” 我这才想到自己还没下车,于是赶紧由着吉玛虚扶着跳下车来,成亲王走到我侧面,对着那两位女子下了命令,“公主乃我朝贵宾,你们还不赶紧伺候公主进府?” 还未等我推辞,那个叫做蔚然的王妃已经亲亲热热的扯起了我的手,我向来不喜欢与我不熟悉的人“动手动脚”,下意识想要撤回手来,却触到了一旁成亲王那锐利的目光,心里一触,还是乖乖的任他们将我拽进府去。 好一副夫尊妇贤的好景象!看着已经走到前边的成亲王,那高挺的身影尤其显示了他在这绝对的主子地位。而我们走向正厅的一路,也不停的有人下跪给我们请安,我在心里暗暗笑道,这成亲王的派头,倒比我们玉城汗府做的还足! “皖雅公主,想必连日赶路自然疲累的很,还是让他们伺候着先休息一下。”成亲王转身面向我,说这种关心的话时脸上居然也是面无表情。我随即想起在玉城春节时玩的一种叫做“木脸”的面具来,是夏族最喜爱的民族玩具。想到这里忍不住掩嘴偷笑,如说我们夏族的“木脸”变化多端,那肯定是没见过世面的了。今儿一对比成亲王前几日的自然与今儿个的肃穆表情,倒是比那“木脸”来得贴切! 若不是吉玛悄悄在暗地里扯我的衣服,我几乎是要笑出声来。抬头看向成亲王,他那清澈的眸子里正掩映出我此时的忍俊不禁,眉宇飞扬,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 看到我注视着他,成亲王回视了我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将视线转向别处。我心里暗暗乐呵,想要和我比谁瞪得眼大,还差得远呢!“公主……公主”,吉玛凑上前来小声道,“好好的笑什么啊?” 我正为自己成功的戳穿了成亲王“面具”而欢畅,听到吉玛的话,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举动确实有些突兀,便咳咳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的低下脑袋,“多谢成亲王关心。皖雅经过几日的奔波已是又脏又累,能不能先让皖雅沐浴?” “好。”成亲王轻轻抬手,那名叫做蔚然的女子便立即赶眼力的迎上前来,“这位是我嫡妻,蔚然。您有事儿招呼他便可以,如若蔚然忙,也可以传穗云前来伺候,穗云是侧妃,也算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了。” 我粲然一笑,“倒不用成亲王如此大费周章,只需给我一个房间即可。王妃们身份高贵,皖雅是断断不敢用‘伺候’两字的,还好吉玛跟了我前来,所以成亲王不必如此操心。” 成亲王又是极为迅速的扫过我一眼,我正坦然的冲着那两位王妃微笑,“如若皖雅有不明之处,还请两位王妃姐姐多多担待。” “哪里,哪里。”蔚然先是看了成亲王一眼,那眼神里有着数不清的情意绵绵,大概看到成亲王始终面如冰霜,又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公主有事儿尽管召唤,且不说公主是我朝贵客,但凭我刚才一见公主,就忍不住打心眼儿里喜欢,只是这份子心里的一见如故,便也值得我好好招待公主您的!公主先请跟我来,我早就收拾好了间上房,沐浴用水也已经备好。” 我又是谦和礼节性的一笑,忍不住飞快的看了成亲王一眼,便迅速的随着蔚然王妃离去,却见那成亲王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想到他在玉城时被我捉弄,一路上与我聊天,还关切的看我伤势的模样不觉有些堵得慌,越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越要疏离我,好啊,成亲王,你果真心狠!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悲凉,原想在这儿起码有个熟识的可以说说话,可是没想到…… 舒适的将身体浸泡在泡满花瓣的木桶里,我再一次感慨起了变化无常,想到我前几日还是夏族高高在上的八公主,可是今天就已经到了皇朝首府宿源,亲也罢疏也罢,卓依皖雅,你以后可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自己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身体有些酸痛,忍不住又想昏昏睡去。这时外厅响起了敲门声,吉玛连忙擦过手前去开门,老远就听见那名叫做穗云的女子的声音,“王爷让我问公主沐浴完了没有?如若完毕,先请去膳房就餐。” “谢谢侧妃,公主沐浴之后自会前去。”吉玛答道。 沐浴的时候我肚子已经是不争气的叫唤了好几阵子,实在不怨我没有公主架子,这几日在路途中,除了干粮就是干粮,实在是没有吃到什么可口的东西来慰劳我的脾胃,我长叹一口气,想起以前在玉城的时候,那飘香的奶茶,那油而不腻的牛筋,那甜如蜜糖的桂花糕……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咕咚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公主真是饿坏了吧?”吉玛打趣道。 “嗯。”我老老实实的应答,“你没听见么?我肚子已经喊了好几阵了……” “那就请公主出浴。”吉玛拿起一块大浴巾围起我的身子,我乖乖的坐在床上,静等着她给我穿衣打扮,“公主,今儿个穿什么衣服?” “素气点儿的。”我歪头一看,正好可以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概是刚沐浴完的缘故,脸庞红红的,更显得我那标志性的大眼睛黑的看不到底。 “好。”吉玛一边说一边给我拿过一套衣服,慢慢的给我穿上。这衣服以粉红色为主调子,宽大的袖口及上衣下摆都绣满了蝴蝶图案,襟口处还恰到好处的以荷花的样子作为点缀,以至于走起来会有蝴蝶在荷花中飞舞的灵动感觉。 我低下头摸索着衣服上卓越的绣工,又是一声短短的叹息溢上喉咙,这衣服可是我十岁生辰时,父王特地召集夏族最厉害的绣娘为我量身做的…… 正叹息时候,吉玛已经将我的头发也梳理完毕,六束辫子搭在我的左右肩头,辩梢处以夏族特产的“天玉石”雕刻成的花瓣状发簪作为点缀,耳坠则是长长的树叶形状,整个打扮,显得明媚但又大方。 “公主一定得将那两个女人比下去。”吉玛为我梳理的时候,突然说道。 “哪两个女人?”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随口应道,“谁又惹着你这丫头了?” “公主您没瞧见么?成亲王一看见那两个女人,立即就和不认识咱们似的。”吉玛好像有些不平,“若说成亲王以前就不亲和也对,可是哪像今天似的这么冷冰冰的啊?” 我一愣,成亲王的变化连吉玛都认识到了?看来我还真不是多想了呢。“那两个女人和咱们什么关系,和成亲王又什么关系?”我低声说道,“咱们初来乍到,不要插手人家的事情。也不怪成亲王,他们是一家子,有事儿顾忌咱们这个外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吉玛好像仍然愤愤难平,让她念叨的我心里也是乱七八糟,那两个女人我倒没觉得的什么,只是那成亲王…… 唉……不想了,肚子又恰到好处的咕咕隆隆的响了起来,我站直身子,任由吉玛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着,努力向镜子里的自己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夸张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像极了已经有喜的妇人,“寄人篱下,也由不得考虑那么多了!现在还是来些实惠的,伺候完我这肚子是正经!” 吉玛被我这搞笑的动作感染得心情大好,嬉笑的和我走出了房间,前去膳房。 第六章 初入皇朝(二) “皖雅公主到了?”我一踏进门,已经坐在桌上的蔚然就忙不迭的邀我入座,“公主请坐!” “谢谢。”我又是极为礼貌的一笑,这才发现成亲王也已经坐在这里,只在我刚踏进房间的时候迅速看了我一眼,那一刹那的眼睛里仿佛流出的是惊艳与流连,待我在细细搜索他那目光时,他已经垂下眼眸,把玩着自己手里精细的茶碗。 我慢慢坐下,吉玛悉心的在我面前铺上方帕,这是我在玉城留下的毛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吃东西嘴巴就像会漏似的,老掉下饭渣之类的东西。我低下头看着吉玛的动作,看她准备完毕后又侧立在一旁,这才抬头看向周围。 微微抬眸,竟发现所有的眼光几乎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桌上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成亲王,两位王妃再加之我正好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儿,因为就餐人少,恰到好处的不显拥挤。感受到两位王妃一眨不眨观察我的眼神,我忽然想起父王说起的一句话来——杀人于无形。父王常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皇朝使臣来我们玉城时那跋扈骄傲的眼神,说那目光一盯人,就好像要把人灼透似的,让人忍不住低声下气。我目前大概也是这种情境,作为夏族显赫的公主,从小我就习惯了被人注视,可是今儿这两个女人的视线,却真真就像父王那般形容,虽说恶毒程度不及“无形”,但是我想如果我以前不是见过了世面,换个平常女儿家,早被这两个女人盯的手足无措了。 如若想把我看的心慌意乱那可是打错了算盘!我不由自主的在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微笑,在玉城的公主生涯,已经极其培养了我的“人来疯”潜质,越是有人关注,我越是能处之泰然,当然,这和我被视为“花神”,整日随着父王参加各类谈判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公主?公主?”我正想的畅快,吉玛又在桌下急切拽着我的衣袖,“公主?” “啊?哦。”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神游至不知哪个地方,于是连忙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不专注。“呃……”却没想到大概是因为太饿了,这么一急着喝水,肚子里竟然又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哐啷。”到底是从小跟着我的丫头,吉玛还未等到肚子那一声完全消逝,便装作打翻了茶碗掩饰住我那不雅的声响,这时身旁却突然窜过一团青色的影子,在我惊魂未定时猛然拽起我的身子,“没事儿吧?” 原本是对吉玛的小动作了然于胸的,可是却没想到他们不知道这番举动是吉玛故意弄出的把戏,一个个还以为是丫头伺候不周。我原本也并不是那么惊慌,但是没想到竟有这么团影子忽的飘向我,却硬硬被唬的心怦怦跳。 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举眸近视,却见成亲王正认真的打量着我,自上而下竟是无比细心,看到我傻子般的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手脚慌乱的为我检查,一抹红晕竟然浮上他刚才已见苍白的脸。 我忽然觉得无比开心,这成亲王,怕还是担忧着我的安危的吧?呵呵,虽然已经远离玉城,但是若有人关心挂念,也倒是给我原本孤单飘零的心一点儿安慰,起码自己不再是很寂寞的一个人了。想到这儿于是又发自内心的灿烂一笑,“谢成亲王关心,我没事儿的。” 忽然感到后背发凉,不自觉微微侧头,身后两个女人锐利的目光直接捅向我的心口,像是两把无比犀利的刀锋,竟然有着摄人的威力。 “嗯。”不知什么时候成亲王已经到自己的坐上坐下,脸上的红潮已尽然退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我怔怔的看着他,丝毫没注意那两束目光仍然停驻在我的身上。 “公主是远道而来的贵宾,自然是不能在我府邸中出现任何差池的。”他轻轻摇晃手中的茶碗,目光廖远的看向别处,只是就不再注视着我,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明儿上朝的时候自会带公主去见吾皇。所以在王府期间,还是恳求公主照顾好自己,本王手下的大小奴仆也会尽力侍奉公主。” 我一下子愣了,他刚才的举动是因为怕我被烫伤,从而不好向他那皇兄交代? 霎那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心里竟然酸酸的微疼起来。好啊,都说皇室中人无情,还真是没错。 装作没事儿般的垂下眼帘,我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任何颤抖,“成亲王放心好了,皖雅会好好照顾自己,如若自己出现了意外,肯定也不会连累成亲王。”我顿顿嗓子,努力憋出一抹最明媚的微笑,做出一副单纯欢欣般的模样迎上成亲王的眼睛,“玉城虽然不及皇朝广袤,但也不是野邦,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父王自小就教我一个道理,自己能承担的就要勇于承受,绝不能累及别人。” 说完又迅速低下头,如我所料,对面的人再一次没给我任何回应。我微微苦笑着摇头,再次清了清嗓子,“不知各位王爷王妃饿不饿的紧,皖雅可是快要饿的发疯了。” 你们有体力来对付我,我可没那个精力来应战了。面对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的抗议,我觉得当下之际,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是正经。 坐在一侧的蔚然连忙亲热般的为我夹起一块玫瑰糕,我眉头一皱,努力将玫瑰糕填在嘴里,天知道我最不喜欢玫瑰糕,我喜欢的是桂花糕! 这蔚然果真和我天生不对,我连忙就了口水拼命让自己咽下去,看见蔚然还要继续添,只能如临大敌的摆手,“皖雅谢谢王妃了,皖雅自己就可照顾自己。” 还没等蔚然做任何回绝,我便丝毫没有公主形象般的把最角上的桂花糕端在自己面前,反正以后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让你们宠着也罢,讨厌也罢,还不都是这样?我干脆搞起了极端,让你们觉得我没有任何气质算了。 于是干脆挽起袖子,装起了乡间野妇样,不不不,就算乡间野妇也没我现在的形象差劲,就凭我现在的吃相,我想任何一个人看了我,都会认为我已经被饿了好几天了。 大快朵颐的吃个不停,很快眼前的桂花糕已经被我洗劫一空,随即又故意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看着周围不关主子还是奴仆瞪大的眼睛,我暗暗笑道,这次什么夏族第一美女,什么花神,什么公主的名号,怕是被我糟蹋的荡然无存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彻底毁坏我过于闻名的名声,不是都觊觎我的美貌与神奇么?今儿这第一天,我就把这份神秘给亲手损坏干净! 这样一个粗俗不懂礼数的异邦公主,如果仅有美貌,怕是谁也不会喜欢的吧? 我正为自己这种毒辣的想法而暗暗得意,再次抬头,却不经意的看见成亲王在直直的看向我,这是他在自己府邸内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看我,那层迷雾仿佛已经尽然褪去,眼前的他,又恢复了在玉城那般亲和的模样。 可是,此时他的眼睛里,闪过的是心疼和怜惜么?他是在心疼什么?怜惜什么? 我接过吉玛递给的帕子悄然擦擦嘴,不觉自己又将自己咒骂了一遍,这可是在人家成亲王的地盘呢,以他的举动,和你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干嘛还要关心疼爱你? 卓依皖雅,你又自作多情了吧? 自作多情?我被自己脑海里蹦出的词汇唬了一大跳,好个暧mei的词汇!我怎么会对一个刚认识不过半月的人使用这么个词汇? 卓依皖雅你定是疯了!我狠狠的摇了摇脑袋,你现在只是一个为了民族存亡而不得不流落至此的落魄公主,他可是景唐帝的弟弟,你们原本就是不是一个天地的人! 这样强把自己的心思压下去,顿时心里好过多了,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是如此想哭?在清楚的洞察到他眼睛里那份疼惜之后,为什么我竟然想哭? 我一直把自己想的过于坚强,觉得自己是为夏族来到皇朝的,这是自己必须做的事情,每次想家想父王的时候,都会用这份类似民族大义般的情感把自己的小女儿心性硬生生的压下去,可是今天,在这个带我来皇朝的刽子手面前,我苦苦垒砌的情感大墙却想土崩瓦解! 卓依皖雅,你这样不对! 我努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竟然出现一丝疼痛,刚才不是还说吗,他明天就要把我送到皇宫去,而这个被当作东西敬献的我,竟然还有闲心在这儿分析他对我是怜惜是讨厌,呵呵,这事情果真够滑稽。 我唯恐自己再这样分析下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有更加疯狂的举动出现,因此索性起了身子,“让大家看皖雅的笑话了,皖雅身体有些不舒服,恕皖雅先行告退!” 说完我便昂首挺胸的退了出去,不回头也知道,背后肯定又是想要杀死我的目光。 第七章 朋友之义 “吉玛,把窗户打开!”我躺在藤椅上悠悠的晃着,肚子吃的太饱,以至于现在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吉玛不解的看向我,“虽然已是初夏,但是夜风还是挺凉的……” “我就是想看看外边的月亮。”我轻轻摇摇头,语气放缓,自己都能察觉到自己情绪里的那股悲伤,“你说,这儿的月亮是不是和玉城的一样漂亮?” “公主……”吉玛大概看不惯我这副哀伤消极的模样,想要劝我可又不知道从哪儿劝起,我看到她那副真心疼我的样子,淡淡的垂下眼帘,不想让她看到我即将想要溢出的泪水。 我想玉城……拼命的想……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仿佛心里长了翅膀,早已经飞到了玉城那块广袤的草原,忽然,只听有人敲门的砰砰两声。 吉玛忙起身开门,我则翻了个身,将头窝向吉玛给我盖上的毯子里,心里想着顶多是那什么王妃又来莫名其妙的问我缺什么东西,正好让吉玛打发了算了。 刚闭上眼睛,却听见吉玛惊喜的声音,“成亲王……” 我的神经立即兴奋起来,刚才的倦意立即无影无踪,成亲王?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我坐到书案旁边,随便拿起一本书,假装自己是在细细阅读。 这时成亲王已经来到了我前边,我恼恨他今日下午故意撇清与我关系的行动,于是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成亲王请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他仿佛早已预料到我会爱搭不理,竟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轻咳一声,吉玛连忙搬了个椅子,于是,他就坐到了我对面。 我这才想起自己原是在他家,怎么还让他找个地方坐。于是更加把书举起,一点儿也没给他留下看我的空隙,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对了,这原是成亲王府啊,那就原谅皖雅刚才喧宾夺主了,成亲王招待周到,竟一时让皖雅认为仍身在玉城。” “呵呵。”坐在对面的成亲王竟轻笑起来,我暗暗给自己打劲,甭想用你那莫名其妙的笑引起我的注意,我今日就算憋死自己,也不随便和你说话自讨没趣了。 “那书好看么?”成亲王轻笑道问我,“看公主看得那么仔细,倒是一刻也不愿意放下似的,肯定是好看的很吧?” “嗯。”其实我丝毫没看清楚书里写的什么,但为了不输底气,仍然坚决的答道,“有趣的紧。” “哦呵呵。”该死的他笑得更加厉害,“早就听说皖雅公主美丽惊艳,却没想到才识也不一般,竟连梵文也都认识?” 我脑子一大,这才仔细看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果真里面的字都像蚯蚓似的,大大小小的扭曲的难看,天啊!我这是闹出了怎么样的笑话!原本想给他甩脸子看的,却没想到反被人抓住了把柄。 “那是本王从皇兄那儿求来的梵经,真没料到皖雅公主竟然也能看出有趣来……” 我的脸腾一下烧了个通红,却不想承认自己丢了脸面,于是恼羞成怒将书狠狠的摔到案子上,“好!我承认自己看不懂!成亲王如果只是想看皖雅的笑话,那么笑话也已经看完了,就请成亲王回自己房间!” 成亲王盯着我一动不动,原本绽放的笑意也已经慢慢收敛,只是那样专注的看着我,倒是像把我看毛似的。 我又想起了他那两位妃子的眼神和他今日不管不问我的举动,心想你怎么又和我来这么一套,于是更加气急,语气也不自觉更加尖酸,“成亲王,外面已是月黑风高,您还是趁早回去吧。大晚上的男女呆在一块儿,这传出去影响不好,皖雅倒是无所谓,可是您是亲王,连累了您就不好了。” 特意加重了“连累”两个字的音节,因此这个词在整个句子中显得特别突兀,看到成亲王已经慢慢苍白的脸,我知道他是想起了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那一幕……哼哼,心里有一种反败为胜的狂喜。 “皖雅……”他看了我良久终于吐出两字,我歪着脑袋想听他要继续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睛看向窗外,紧抿双唇,仿佛在思索什么。 “明天的……”正在我忍不住愣神的时候,成亲王却低声说起话来,声音很低,若不是仔细听着,怕是听不见任何东西。 我呆呆的看向他,他却不在看我,只是凝视窗外,若不是因为这房间里就我、吉玛和他三人,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在和别人说话了。 “明天你就要进宫。”他淡淡说道,“宫里不比你们玉城,人多规矩也多,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像今日在我府里一样逞一时之快,虽然你身份尊贵别人不敢对你明里怎么样,但是暗箭肯定仍会难免。还有……我皇兄应该会找个妥帖地方安置你……如若……如若立即就让你成为皇妃……你也得忍着……千万别大喊大闹,再说出那日自玉城归来的那种大不敬的话来……” 我麻木的听着,心跳仿佛静止了一样,满脑子都是他那温润低沉的声音在盘旋,他这是在嘱咐我要在宫里小心么?那么,他还是在担心我的? “以我对皇兄的了解,他立即册你为妃的可能性不大……一来你年龄小,二来皇兄也非好色之人,可能会另给你个封号……但是在宫里一日,以你的姿色和身份,就会是其他人眼里的钉子……你务必小心保护自己。” “嗯。”我简单应了声,觉得自己仿佛明天就要去上刑场似的,压不住的难过。 “还有……”他忽然站起身来,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的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墨黑的眸子里仿佛是一汪澎湃的湖水,虽然表面平静无波,但是还是能看得出他心里的不决与犹豫,在他的眸子里我又看清楚了自己,依稀还是那个在玉城无忧无虑的八公主,仿佛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心情。 “这个……”他忽然拿起我的手,将一个硬硬的东西放置到我的手心,我下意识的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却没想到他好像了解了我的心思,竟然一把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完全将我的手包住。 “待会再看吧。”他呐呐的说道,“这是我的贴身物品,等进了宫,咱们就不能这样说话了,你若在宫里有了危险,自可以拿这个给赛云,那时我或许可以帮忙……” 我好像受了蛊惑一般,只是点头。 “记住,在宫中有情不如无情。”他又嘱咐了一番,“对什么人都不可太亲近,对任何人都不可不防,即使那人对你再好……” “那……”我低下头看着他握着我的手,“连你也得防?” 他刚刚暗淡下去的眸子突然发亮,接触到我视线的一瞬间又突然沉寂了下去,“相处几日,咱们也算是朋友了……防不防我,你自个儿看着办……” 朋友?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这两个字,他算是我的朋友么?我在皇朝举目无亲,竟然有了一个朋友。 “嗯。”我慢慢将自己的手在他禁捁里抽出,调皮的举起那只紧握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这里面装的可是我以后的命啊,得拿好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灿而一笑,“其实也不必把自个儿想得那么惨……你那么讨人喜欢……” 我又一次认真的点点头,这算是他第一次说我的好话,心里不觉高兴了点儿,“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他再一次深深的注视着我,仿佛依然还是浓浓的担忧。 “还有……”我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你是我在皇朝唯一的朋友,所以就算是你把我卖了,我也不会防你的!” “皖雅……” “有防范之心的朋友就不算是朋友了。”我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算朋友的,不是么?” 第八章 皇宫不归 想到明日一早便要去那皇宫,一夜无眠,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走向,心里慌慌的,却也不知道到底在慌些什么。 临天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会儿,却又被吉玛叫醒,“公主,公主……” “嗯?”我迷迷糊糊的不愿意睁开眼睛,此时已经将今天要进宫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还没睡醒,没睡醒…… “公主!”吉玛看我又要垂下脑袋昏睡过去,便趴在我耳朵上小声说道,“今天要见景唐帝,公主您又忘了?”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原本满脑子睡意一下子竟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对啊,今儿要见那个强势皇帝,我怎么连这茬也敢忘了? “你们俩进来吧!”我正起身,却见吉玛向门外一喊,立即进来俩十一二岁的丫头,正和我年龄相仿。看到我一脸纳闷的模样,吉玛笑着把那俩女孩扯到我旁边,“这俩人是成亲王一大早上吩咐让来伺候公主的。” “哦。”我点点头,“那就开始梳洗穿戴吧。” 因为今天要见景唐帝,自然要穿得正式严肃些。夏族虽不比皇朝气派,但也有这一套完善的品级制度,作为公主,我在玉城时也自有出席正式场面时的公主朝服。由于我是未嫁之女,自然不能按照平日妇人那般高高的挽起发髻,只能将头发分成几个部分,轻扬而洒脱的束于两侧。至于衣服,则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着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粉色腰带作为点缀,同时为了更好的体现公主高贵的气质,还要另披一件淡紫色坎肩。 玉城虽是番邦,但是穿着却极其开放。虽然平常人家的儿女仍不能将襟领开之过大,但作为王家儿女,则是可以阔至锁骨。领子也是多彩多样,可以分为鸡心领,圆领,斜领等多种。今儿我穿的这件衣服就是开到了锁骨部分,恰如其分的凸显了我俏灵的肌肤。而领口则是自然的圆领,更体现了我这个年纪的活泼。 “公主今儿这打扮必能让皇朝的大小臣民们目不斜视!”吉玛欢欣的说道,“以咱们公主的美貌,再加之夏族最好的绣工,公主今儿的穿着,可是让奴婢真真的知道什么是天姿国色了!” “去!”我假装生气的啐了一口,却也忍不住细细观察镜中的自己,虽说吉玛说的有些夸张,但我今天的穿着确实也是好看。呵呵,我又不由自主的冲着镜子左扭右扭了一下,一会可是要见那个景唐帝了,我一定要昂首挺胸,让他知道玉城的女孩儿都是什么样子的! “公主,好了。”吉玛微微笑道,“咱们出去吧,成亲王已经备好轿子了。” 我轻轻点头,由吉玛带路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两顶轿子横在门口,看来那个成亲王已经候在这儿很久了。我突然又想了昨天他握到我手心里的宝贝,这才琢磨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当时只是匆匆放到了自己的贴身荷包里。现在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玉佩,又翻来覆去仔细的瞧了瞧,竟发现上面还刻着一个“静”字! 这“静”应该是这成亲王的名讳吧?我一边走一边琢磨,难道他叫李什么静?又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在心底里骂了千遍万遍,昨天还说在那儿交朋友呢,到头来竟然连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还真是够傻的。 光顾着胡思乱想却没料到已经来到了府门处,成亲王已经早到了轿子前,看到我出来只是微微一瞥,仿佛又成了昨日那个冷冰冰的王爷,然后就垂下眼帘,“公主请上轿吧。” 我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成亲王也不知道是被谁摧残的,好好的一个人,偏偏有如此反差巨大的两面。感叹是感叹,我还是乖乖的上了轿子,又听见成亲王身旁的赛云一声“起”,轿子便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正在那儿想见了那个皇帝应该如何措辞,轿子竟然停了下来,害得我身子一顿,差点滑下座位去。 “公主。”赛云低声说道,“已经到了内殿宫门,还请公主下轿。” “哦。”我微微一探身,便下了轿子。原来在宫里是不允许轿子来回走动的,就算是亲王也不成。 ————————————————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第九章 首识景唐 “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觐见!”我缓缓的走到大殿门口,眼尖的守门太监就发现了我,立即高喊预告我的来临。 不由的深吸一口气,又狠狠的向那太监瞪了一眼,原本还想在这大殿门口停停的,起码还能想想进去该怎么说,可是这倒好,这个该死的太监一叫唤,我连琢磨的空闲都没有了。 抬头又看了一下那高高的殿沿,俯首的那只石雕的龙仿佛正在张牙舞爪的炫耀他的势力,这个民族原本富贵升腾的图腾,此是在我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压迫与狰狞。那不甘寂寞的笼罩在大殿上的炽热阳光,更让我感到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眩晕。 不知不觉,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水。我紧抿着嘴唇,正下决心下一步就迈出向那个高高的门槛,旁边那个温润的声音又恰到好处的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害怕……” 我傻傻的看了一下他,那笔挺的身子却在我怔愣期间就闪入了那令人窒息的大殿里,仿佛那句暖人的话语,他从来都没说过。 “玉城卓达汗王之女卓依皖雅叩见皇帝陛下。”来到大殿中央,我恭顺的行了个叩拜礼。幸好父王从小就教我各国礼节,以至于以后随他出行时不会被人骂做太失礼数。而玉城是不兴这种叩拜礼节的,我们顶多就是弯腰俯身而已。 “公主请起。”一声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上方传了过来,“公主自远方来,还是请起身回话。” “谢皇上!”我干脆利落的应了声,立即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股快把自个儿逼疯的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好像自踏进大殿起,我就又有了那股“人来疯”的潜质,声音也变得豁朗清脆起来,心里琢磨着又不欠这个皇帝什么,干吗要表现的卑颜屈膝的?礼数已然尽到,可是气节便是我自己的事儿了。 我抬头正视眼前的男人,那高高坐在大殿龙椅上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没有女儿姿态的大胆的注视他,眼睛竟然微微眯起来,也是一副研究的姿态望着我。我睁大眼睛,想努力把眼前这个将玉城、将夏族百姓威逼利诱的无道君主看个清楚。 霎那间,我的怒目圆睁与他的细眼思量就形成了一种可笑而明显的对比,明明两个人的心情态度都是一样的,显现在两个人身上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这确实有些滑稽。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景唐帝啊!我在心里偷偷感叹,原以为他是一个残酷冷血的无道男人,而我也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描述过景唐帝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黑黑的脸色。哦呵呵呵,完全是一副鬼见鬼怕人见人愁的钟馗形象!却没想到他竟然能长成这个样子…… 饱满的额头真正诠释了如何叫做帝王之气的天庭饱满,而那墨黑的眼眸,更像是一汪湖水,使人禁不住的想探寻这副眸子下的心灵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那坚挺的鼻梁,倒像是支撑起整个天地般,使整个人有了英挺的蓬勃。再向下望去,景唐帝那微启的嘴唇,竟然出奇的让我想知道在这嘴里能说出怎么样雷霆万均的话来。作为玉城的公主,此时的我更想知道,在怎么样的情境下,景唐帝才能说出如此的令夏族上下惶惶不安的话来。我想,如果父王能够亲自见这景唐帝一面,他就应该知道,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帝王,他浑身迸发出来的让人窒息的杀伤力要远远比那横放在玉城城门处的几十尊大炮恐怖的多…… “公主仿佛对朕很感兴趣?”正在我认真研究期间,那双微启的嘴唇竟然大幅度的张合起来,嘴角还隐隐约约的荡漾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立即不争气的红了脸,仿佛是一个小偷当场让人抓住了劣迹般难堪,该死的,自己光顾着神游着研究眼前这尊神来,竟然还忘记这尊神并不是我们玉城神庙里那具任我看任我膜拜的菩萨,他是活的!他会反映出我对他的任何信息! “没……”我先是诺诺的应声,四周忽然出现了微微的嬉笑声。循声环顾过去,这才发现四周竟都站满了大臣,而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若不是我从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怕早晚就会被这些灼人的目光给盯融化了。 有的大臣们是装作漠不关心,眼睛正视着前方景唐帝的方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余光则是不断的瞥向我这儿,像看个新鲜景儿似的不断打量;有的人则更加可恶,干脆看着我掩嘴偷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乐的东西似的。 还真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的火蹭蹭的朝上冒,千里迢迢把我召到宿源来,难道就是为了想看我的笑话么? 不知不觉我的拳头已是紧紧攥起,有一种当场被人羞辱的气恼感觉,正在那儿不知所措的义愤填膺,旁边有个身影飘了过来,似是不动声色的朝我这里挪了挪身子,“皖雅,皇上问话呢!” 我这才想起那个景唐帝刁钻的问题,“公主仿佛对朕很感兴趣?” 微微歪头,故意装作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不是想对我这个番邦公主展示你们天朝威风么?我索性把你们的虚荣心满足个够。“呃……陛下,我对您确实很感兴趣。” 景唐帝仿佛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的回答,更是微微前倾身子,饶有趣味的看向我,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似乎成了那天边的白云,被和风轻轻吹拂着,慢慢的,慢慢的,延漫至整个天空,虽然缓慢,但整个过程却极其唯美绚烂。 “可是,”我咧嘴一笑,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极了五六岁时随着父王在草原奔跑的孩童,骄傲,任性,但又带着那么一点儿可爱的刁蛮,“人长着脸不就是为了让大家瞧得么?皖雅来自番邦,虽说确实是对陛下久仰的很,可是刚才看陛下,却只是为了认准陛下的样子啊……” “大胆!”从左侧突然窜出一老头,厉声一呵,竟生生的把我吓了个哆嗦。 “皇朝乃天朝帝国,吾皇乃上天北斗首星,岂容你这异邦女儿嬉闹?”那老头怒目向我,仿佛想把我吃掉,而且还是连骨头一起嚼了的那种…… 我撇撇嘴,压根没放在心里,会发脾气的人见得多了,谁会怕你一个古稀老头子震怒。刚要回击一个笑容以示反驳,却被一双眼睛硬生生的压了回去,那是成亲王的眼睛。墨瞳的眸子里,分明显示的是警告。 “哎……刘爱卿不必恼。”高座上的景唐帝突然走了下来,一边挥手一边说道,“公主好容易来宿源一次,若我们还大呼小叫的不行待客之礼,怕人家会笑朕无礼义之道的。” “是是是。”那被称作刘爱卿的老头听景唐帝这么一说,连忙唯唯诺诺的站回原处,我的目光不禁随着他衣摆上的仙鹤图案远去,压根没料到此时景唐帝已经走到了我的旁边。 突然,一股陌生的龙涎香慢慢悠悠的溜进了我的鼻子,我这才恍然大悟的将视线撤回,沿着视线由下及上望去,那耀眼的黄,正是天地间最为尊贵的那抹两色。 “那……公主瞧了这么半天朕,可算是瞧清楚了?”景唐帝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突然低笑,“若是没瞧明白,朕自下来让公主看个清楚。”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子,我似乎听到到了他日渐清晰的呼吸声,一声一声,沉稳而豁朗,胸膛里仿佛还有那般悦耳沉迷的低笑声,那股帝王所延伸出来的霸气,与成亲王身上的那种皇家贵气更胜万分,似乎轻易就能让我恍惚。 我突然感到一阵憋闷,忙朝后退一步,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些,不自觉的抚上胸口,强迫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 输人不能输阵啊。我暗暗鼓励自己,玉城虽不能与皇朝同般比较,可我作为一族公主,若今日轻易就被夺了志气,恐怕以后就更不好在宿源皇宫立足了,那人人不得更加看不起我们玉城的夏族儿女? “嗯……”我轻叹一声,又故作研究学习般的从上至下打量了进在咫尺的景唐帝,他正双手环胸的看着我,那抹笑意竟悄悄的掩了去,仿佛在静待我的反应。 “这下可把陛下看清楚了。”过了良久我才回答,微启皓齿,明灿的眸子正折射出我平日里最引人注目的烂漫笑容,“皖雅保证,若是在大街上遇到陛下,皖雅也不会不认识您了!” 眼前的景唐帝突然抬起了胳膊,我脑子一晕,坏了,不会被我没上没下的话气恼了而要对我使用暴力吧?我下意识的紧紧闭上眼睛,等着他扬手一挥然后狠狠的将巴掌扇到我的脸上,“啪啪!”耳边似乎都传来了那让人眩晕的巴掌声。 “呵呵呵!”虽然那巴掌“啪啪”的声音如约而来,但是两腮那灼热的痛感却没有到达我的脸上,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却不敢轻易撤开防护,只能胆战心惊的用手捂住眼睛,两眼微微眯成一条缝,然后再从那指甲缝里研究着眼前的状态,并且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有不妙,马上抱头鼠窜的逃走。 不过从那狭小的缝里,我却看见景唐帝微微带笑着的闪亮的眼睛—— 那是一双多么诱人的瞳眸啊……仿佛还不是一种颜色的,像极了玉城天边绚烂的火烧云霞,亮丽了整个夜空……我甚至还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不争气的表情…… “怎么?害怕朕对你动手?”景唐帝轻笑道,“朕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拿下遮住眼睛的手,嘴里却不服气的悄悄嘟囔道,“把自己说的和个老人家似的,还丫头丫头的喊我,自己不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你说什么?”大概看到我嘴里一张一合,却不见我发出任何声音,景唐帝微微低头,拧眉看向我,“若是想说话就大声说出来,切切诺诺算什么样子?” “皖雅是说皇上您英明。”我轻轻呼出口气,心里暗暗将自己说谎话也不脸红的可耻本领声讨了千遍万遍,“皖雅刚才心里想的什么您竟然全都猜对了……” 后面的那句话可是实话,因此我一字一句的说的特别虔诚,是很诚恳的直视他的眼睛说的。 “呵!”他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要琢磨我说的话里哪句可信那句不可信,我心虚的低下头,生怕那双摄人的眼睛轻易的翻起我心底那份无法见人的阴暗。 “殷全儿!”他忽然转过身去,不再面向我,听见他的召唤,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很快溜了过来,俯首听训。 “传朕旨意,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娴雅淑文,深得朕意,特封其为皇朝容安公主,入住瑾榕殿!” 我一愣,只听见有人在说我娴雅淑文什么的好话,却没听清楚什么具体内容,只能傻傻的杵在那儿。 “皖雅公主,还不谢恩?”我正呆呼呼的看着那名即将拟制的公公,旁边成亲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赶紧跪下。” “嗯。”我环视一周,大家似乎都在期待我的举动,一时之间便有些慌了手脚,虽然不明白到底赏赐的我什么,但还是迫于众人压力乖乖的屈膝跪了下去,“卓依皖雅谢皇上恩典。” “好!”景唐帝点点头,重又做到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嘴角的笑意也随着那逐渐高的位置而隐约不见,“容安公主可是朕登基以来第一个赐封的外族之女,并非我皇家之嗣,朕为使皇朝内外感受朕之恩典,特赐封玉城八公主为容安公主,从此以后,皇宫上下切勿仍视容安公主为番邦之女,如若对其有丝毫不敬,就是对朕之皇室不敬,朕将以蔑视皇室的罪名将其处置!”说完,景唐帝又环视一周,那锐利的眼神竟像极了玉城的圣物——雄鹰,只那一个眼神,仿佛殿下所有的人都像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霸气逼人。 “众位卿家可明白了?”停顿一会儿,看到殿下如雷的“臣遵旨”的声音响起后,景唐帝又微微上扬语气,满意的点点头,“若众卿家已明晓朕之心意,就请容安公主先回瑾榕殿安置吧,想必容安公主千里迢迢赶来,身体早已疲乏的紧了。” 我仍是觉得别扭的很,好好的就由皖雅变成了所谓的容安,仿佛这未经我同意的名字更改还是对我莫大的恩典,但却又无法说些什么,谁让自己赶到人家门上来了呢。 无奈的垂下头,我微微屈膝,仍然执拗的想用回皖雅的名号,“那容皖雅先退下了。” “嗯。”景唐帝哼了一声以示同意。我随即转身,由宫女带我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瑾榕殿去休息,刚走到大殿门口,只听景唐帝洪钟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容安公主留步!” 我迟疑的转过身,该封的封了,该赐的也赐了难道还有什么事儿么? “今晚朕在定乾殿备下厚宴,特此欢迎公主来到我们皇朝。”景唐帝口气柔和,却有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力,“还请公主到时前来,也凸现出朕对夏族玉城的重视吧。*** 第十章 定乾赴宴 “容安公主,请您随老奴到这儿。”我和吉玛正在定乾殿门前不知所措,一名老太监马上迎了出来,我仔细一看,原来就是白天站在景唐帝旁边的那个被称作殷全儿的老太监,不由温暖一笑,那殷全儿见我没有任何架子,说话反而更加谦恭,“皇上一会儿才能到定乾殿,特地先派了老奴来伺候公主,公主还请进去休息吧。” 我稍稍点头,便随他进了去,由着他领我到靠近大殿上座的座位坐定之后,便不自觉的打量起来周围,竟发现自己坐的竟然是除了景唐帝除外的最上座,不由得有些慌张,“公公,您确定我是坐到这儿吗?” “嗯。”那殷全儿又是极为恭顺的低下头,“今儿个的宴席原本就是为了您而进行,自然您该上坐的。除了皇上、皇后与太后之外,您做的自然就是最上的位置。” 看着那高高的龙椅,不觉手心里又捏出一把汗来,这不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么?那么多大臣统领,那么多天皇贵胄的皇子皇孙,竟然都坐到我下头? 下意识的想站起来,一旁的吉玛却像了解我的意图似的悄悄按下我已经支撑起身体的胳膊,低声凑到我耳边,“公主,旁人可以看不起我们夏族,但是您毕竟是我玉城公主,必须体现出我玉城的气势来!” 我低头一愣,安安心心的坐稳,想想也是如此,如果自己都觉得比皇朝矮下一头,那皇朝之人还有谁能看的起我夏族的存在呢?真想不到竟有一****也能处于这个位置,还能堂而皇之的代表着我族的兴盛危亡,看起来大姐的话还是对的,我就算再不乐意,自己夏族公主的身份也是不争的事情。 不过一会儿,对面以及身后的席位均已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我能体会到大家的目光基本都已聚集到了我的身上,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却也受之理所当然,心底里那份“人来疯”的潜质又被狠狠的激发了起来,特别是在民族感情的催化之下,众人越是关注我,我越是笑得灿烂而又大度,基本每个向我投来注视的目光之中,都收到了我自认为甜美的笑容的回馈。不一会儿,嘴边的肌肉便因笑得太频繁而有些抽搐,不仅身体累,心更是累得慌。天知道这样身不由己的笑容是多么的耗费精力! 稍稍低下头借喝茶来舒缓一下疲惫的心情,透着茶碗的粼粼波光却发现一只湖蓝色的金丝绣龙宽袖隐隐的出现在我旁边,我迟疑的看过去,成亲王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旁边,正自自然然的坐到我旁边的位子上和殷全儿说着什么。 “公主。”看我纳闷的看向他们,殷全儿忙陪着笑俯身向我解释道,“皇上知道成亲王与您较为熟悉,特地安排成亲王爷坐您旁边,也好照顾。” 我舒缓一笑,心里暗暗称赞起这个看似霸道实则细腻的景唐帝来,今儿个晚上,总算露出了自己最为诚恳的一抹笑容,再次噙着笑意看成亲王,只见他却像没看见我一样,只是两眼直视前方。 我心下一紧,想了一会儿便立即又缓和开来。呵!又在故意装疏离吧? “皇上驾到!”正忙于与各位皇朝皇亲大臣们展开笑容大战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整个大殿。接着就看见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我也不例外,低眉顺眼的屈膝下去假装恭顺起来。 我真怀疑众人们吼出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是用尽了吃奶的气力,要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前方的茶案隐隐颤动。反正我只是滥竽充数的对了对嘴形,心里又开始颇为小人心性的笑起了这些人的痴傻,喊那么大声音又不能代表你忠心,如此多的人一起吼,景唐帝也未必能识出谁的声音大谁的声音小来。呵!这样的冤枉事还真有人特别愿意做的,确实是不可思议呀。 “众卿平身。”景唐帝一摆手,随即转身坐到了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我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顿时发现他旁边竟然站着两个女人,一位雍华大方,看起来像是40多岁的妇人模样,一位则是正值妙龄,虽说模样不算是特别俏丽,但是眉宇间所透露出来的贵族气息,还是衬托整个人脱俗无比。两人均头戴凤冠,一左一右的在景唐帝旁边坐着,倒显得十分和谐。 我自己暗暗琢磨,那老妇应该就是这皇朝太后来吧,而那妙龄佳人,则毫无疑问的就是这一国国母了。 “容安公主。”我正在那儿瞎想胡猜,景唐帝突然叫起了我的名字,我连忙抬头,并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景唐帝指着我向左边的太后介绍道,“母后,这就是玉城八公主卓依皖雅,朕今日已经封她为皇朝的容安公主了。” 太后的眼神倒是不像他儿子那般犀利与压迫,只是和蔼的看了看我,随即柔柔的笑出声来,“果真不虚其名,是个模样绝佳的丫头——” 我顿时假装羞涩,顺从的低下头,却听那太后继续说道,“这模样生的,哀家活了大半辈子倒是没见过如此俏灵的……都说那玉城八公主极其美丽,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我继续在那垂着头扮娇羞状,旁边的成亲王却嬉笑的说道,“瞧母后说的这话,就不怕皇嫂听着了笑话?依儿子看,皇嫂那雍容的气度,倒是另一种难以比拟的美丽。世间女子原本就分两种,一种是外表漂亮,确实令人一见难忘,但是像极了那春日的花朵,花季只那几日,自然经不起推敲,而另一种女人却似那品不败的茶茗,越到最后才能越知其魅力之处。依我看,皇嫂不仅拥有前者女人的姿色,更是以后者女人的心境而赢人呐!” 我垂着的头几乎是要磕在地上,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两腮的幅度而大笑起来,这成亲王,真不知道他还有如此一面,瞧这马屁吹的,不仅自如还略带儿子向母亲撒娇之意,令人拒都不能。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皖雅只是花瓶似的女人么?花开一季,这话说得……确实让人不舒服…… “呵呵。”太后果真笑了起来,抽帕掩嘴低语道,“这静儿,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从小便知护着自个儿嫂子,没想到长大后还是这样……只是你这样说,怕是会得罪了容安公主罢……” 景唐帝也是附和着笑,我却觉得他这笑容有些言不由衷,好像只是干巴巴的在那儿掺合。但是不管如何,整个大殿的气氛却好像进入了第一个融洽期。我强把自己对景唐帝的笑容分析堵在心里,依然垂着脑袋装无辜,就当自己没听见这一家人的任何对话。而这时已经陆陆续续的上了些干果,我看大家依然无动筷之意,索性死盯着那葡萄干数起它的个数来,“一颗……两颗……” “容安公主……”正在那儿入神的数葡萄,景唐帝身旁的皇后细声软语道,“公主刚到我们皇朝,觉得我们宿源比起玉城来如何?” 我脑子一绷,嘴角不禁荡漾起一丝苦笑,看来,这第一次的挑衅还是来到了…… “在皖雅看来,皇朝有皇朝的大气,玉城有玉城的静美。”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尽量在嘴角勾出清浅的微笑,“当然,在各种意义上说,皇朝自然比我们玉城强出百倍千倍,可是玉城的美景,怕是皇朝也浸染不了的。正如成亲王刚才所说的那般道理,女子尚可分为两种美丽,何况两个不同的地方呢?” 大大方方的对视皇后的眼睛,却见皇后好像早已把视线投往了别处,我心里哀叹一声,可知道这成亲王疏离冷漠的目光是从哪儿学的了,原来这一家子人都这毛病,明明是在向你问话,视线却要看向其他的地方。 正在我将要不甘心的把视线抽离时,皇后却匆匆扫了我一眼,嘴角那丝冷笑短暂而又明显。我怔愣的抬起头,莫名的看向她的方向,想知道她那丝厌恶到底是来自于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刚要探寻的问个究竟,谁知她却迅速的将那抹不友好的笑容隐了去,抽出帕子转而娇笑道,“皇上,母后,看来这玉城公主不仅容颜俏丽,更是能言善辨呢……” 我又是一呆,敢情我在这儿说也不是,做也不是!心里一股怒气不由自主的冲了上来,我紧紧的握紧手里的酒杯,十指死也似的捏在杯壁上,仿佛此时捏的正是那皇后的喉咙。 没办法,我只能忍,再一次暗暗告诉自己,就算是我恼也罢,气也罢,这种就是皇朝皇宫,不是我们的玉城,随我想发火就发火,我在这里,应该就是被憋死了也要装成一副玉面菩萨的样子。 可是心里那口恶气仿佛仍然咽不下去,我只能恶狠狠的拿起眼前的花糕,一口放在嘴里,然后再愤愤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酒,不由分说的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实在没想到这皇朝的酒竟是如此烈性,大概也怨我喝得心急,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拼了命的咳嗽。 “公主……公主!”吉玛大惊失措,连忙伸出手来一下一下抚mo我的胸口,我却依然咳个不停,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那是被酒呛得恶果,更糟糕的是,不仅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我那敏锐的听觉,似乎也因为太过频繁的厉咳而变得渐渐不敏感。 早在玉城时父王就说我酒品不好,实在不宜饮酒,我原本今天想借酒消愁,没想到却闹成这样…… 泪眼模糊中依稀看到了许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咳得筋疲力尽,几乎要昏死过去,正生不如死时,一双大手正缓缓的用力拍着我的背部,仿佛霎那间就像是通了我所有的血脉,虽然依然听不见周遭的动静,但咳嗽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呃……呃……”在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令我差点窒息的剧咳终于慢慢的没有再将我折磨下去,吉玛慢慢的将茶水凑到我唇边,我闭着眼睛缓缓的饮下一口茶水,这才彻底的缓过气来。 “公主可好些了?”景唐帝询问道,“刚才公主是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摸上脸颊,脸被刚才的剧咳憋得发热,肯定看来会是通红无比,再一次抬头迎上景唐帝的目光,看着他那关切的眼神似乎不像虚假,我却犯了愁,我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呢?总不能说是被你的好皇后憋得一口气上不来而造成的恶果吧? “我是……”刚才伶牙俐齿的我却窘了起来,突然不知道自个儿该怎么办,话明明已经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该怎么续下去,“我……” “皇兄……”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成亲王却突然接过话来,“皇兄有所不知,早在要离开玉城时,卓达汗汉王便千嘱咐万嘱咐臣弟,说她这个宝贝公主哪儿都好,就是有个碰酒就剧咳的毛病……还让臣弟注意好好照顾公主,可是臣弟今儿只顾欣赏这欢好的气氛,竟把公主的顽疾彻底忘了,实在是臣弟的过错……” 我转头傻傻的看着成亲王,只见他一脸真诚,说到最后,还正儿八经的向景唐帝拱了拱手,以示恕罪。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个毛病?好像一刹那间我的脸更加红了,随即便有点儿心虚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看景唐帝及其他人的表情,唯恐他们拆穿了我的假面具……什么遇酒剧咳,简直是开玩笑嘛!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景唐帝朗朗的笑声再次传来,“原来是这样……殷全儿,将公主的酒杯撤换下去,换上上好的贡茶来!” 我这才敢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酒被撤了下去。唉,这应该算是御酿吧?我认真的盯着酒杯留下的水渍印儿,特别没出息的仔细回味着刚才的酒味。话说这酒还是挺香的,应该属于悠远绵绵的那种香味儿,就算是烈了点儿吧,可是酒不烈喝起来能有什么意思?我贪心的看着别的王公大臣们手里的酒杯,不禁有些没良心的埋怨起成亲王刚才的措辞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就不能换个理由?这下可好,皇朝的酒怕是再也喝不上了…… 宴席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乐曲声,我抬头一看,一对对仙女儿般地舞女正飘飘渺渺的扭着步子舞了上来,看着别人摇头晃脑的端着酒杯,欣赏着良曲佳人,我肚子里的酒馋虫更是忍不住冒了上来。记得父王说过,我出生不久便喜欢饮酒,每次都要赖在他怀里就着酒杯喝上半天,是个名副其实的“饮”君子。 “容安公主,我皇朝之舞可还看得?”我正心不在焉的听着曲子,景唐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硬生生的把我从神游的虚境里吓了一跳,忙回过神来微笑迎上那帝王的目光,“这些个舞女,可是朕怡乐房里最好的姑娘了!” “好看。”我极其不诚实的咧了个大笑脸,狠狠的在心底里嘲笑了自己现今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白痴模样,继而随便拍了个马屁搪塞道,“皇朝盛世,果真连舞女都妖艳的很!” “呵呵。”景唐帝骄傲的将目光收了回去,就在我心里那块石头隐隐落下之时, 那该死皇后的声音又如同心魔似的响了起来,“怎么老觉得公主心不在焉的,难道是我们皇朝歌舞无法引起公主兴致?早听说玉城人人都能歌善舞,公主如此花一般的模样,歌舞技艺自然是输不了他人的吧?” 希望大家多将推荐票票投给我呵,苹果努力更新,大家努力收藏啊好不好? 第十一章 廷宴风波 “噗!”刚到嗓子眼儿的茶水差点喷涌而出,幸好我自控能力比较强,而此时吉玛又适时的递给我帕子,我连忙接过来就势虚掩住嘴角,心里却在砰砰的乱跳个不停,跳舞?难道真让我跳舞? 我的天啊!如果让我跳舞,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虽说我卓依皖雅长得确实还看得过去,父王也从小派了夏族的歌舞技师来教我跳舞,可是我生性顽劣,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上面。我还清楚的记得,父王为了激发我对跳舞的兴趣,特地派老师同时教我和吉玛两个,可惜我实在不理解他老人家的意愿,整日不思进取,吉玛的舞艺倒是日益精进,可是我,倒现在连个百般娇媚的动作都摆不出来……却是整日风风火火的喜欢随着二哥三哥他们学习武艺,虽说手上身上什么的都因为保护得好没有留下什么习武的茧子,可惜我这花拳绣腿,吓唬吓唬不轨的人还是很有效果的……话说我鞭子用的最好啦…… “容安公主?”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听他喊我猛然抬头,景唐帝正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朕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公主的舞艺……” 我立刻心乱如麻,该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就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卓依皖雅笨得要命,连跳舞都不会吧? 深深的低下头,莫名的感到自己周围一道道杀人的目光侵袭而来,我知这是众人在等我的反应,看我的笑话,“公主在犹豫什么?难道是怕朕的乐师们奏不来夏族的曲子配不上公主的舞蹈?” 我慌忙摇头,甚至有些结巴起来,“不是……不是……” 吉玛小心的扯扯我的襟角,手似乎有些颤抖,她不扯还罢,一扯我更加慌了神,这下该怎么办呢? 大殿之上景唐帝那低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公主还请尽快开始吧。” 我傻傻的盯着地面,显然,景唐帝对我的“舞艺”的期盼已经逐步由好奇而转变成了命令,我暗暗提醒自己,面前这个皇帝可是发号施令惯了的男人,我最好不要勇敢的拔老虎胡须而让他又不耐烦再升级为恼怒。可是眼前的情况又是躲也躲不了的,而且听着大殿渐渐鹊起的耳语之音,也知道众位王公大臣已经对我的舞蹈产生了怀疑,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我想掩饰也掩饰不了了! 时下之计只有一个了,我努力的吞了口口水,一个很上不了台面的滥计策溜出了脑袋——装晕! 这装昏死过去总能博得大家一时同情,反而比这样让大家笑话好得多。 打定主意,我便一歪脑袋,直愣愣的向桌边一角斜了过去,也没时间管歪倒的角度优美不优美,怎么摔下去才不会疼,只是心里在暗暗祈祷脑子精明的皇朝众人别看出破绽。 “公主公主!”吉玛看到我直愣愣的倒下身子,先是一愣,随即大哭起来,众人原本并没意识到原本好好的和他们谈笑的容安公主怎么会突然晕倒,一时还没有反应,只有吉玛这丫头空前绝后的大嚎声显得特别刺耳。 过了一会儿,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我是晕倒了。我虽闭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出来定乾殿此时已经乱了手脚,吉玛不停的摇晃着我的身子,动作甚至有些粗鲁,,更让人难过的是,这丫头还捏痛了我的胳膊,可是为了大局,我还是强忍着疼痛不睁开眼睛,若是我现在再跳出来大喊疼痛,别的不说,欺君的帽子就算是戴定了! “快宣御医!”隐隐约约感觉景唐帝也走了下来,那种熟悉的龙涎香又晃晃悠悠的侵入到了我的鼻孔里,虽然看不见他的任何举动,但还是听见他厉声问着此时已经手足无措的吉玛,“公主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如何会晕倒?”声音虽不高,但里面渗透的寒意,仍然让人感到战栗。 “奴婢也不知……”吉玛原本就被我唬了一大跳,被景唐帝这样一逼问,反倒止住了哭意,“公主只是有些疲累,但是还没到晕倒的地步啊……” “皇兄!”成亲王突然说道,“对公主的病情,臣弟想臣弟还是知道几分的……” 听到他这话我差点蹦了起来,硬生生的将自己跳跃的心憋了回去,这成亲王又想编出什么样的话来,今儿这出戏我都是预料不及,他反倒有了对策? “快说!”景唐帝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担忧与不耐烦。 “臣弟护送公主前来宿源途中,公主曾经得过一场大病。”成亲王语气沉稳的说道,丝毫没听出来是临时编纂的意思,也是,我确实是生了场病,不过只是发热而已,倒是不至于就这样晕倒的。我在心底里笑道,这成亲王,随机应变的本领确实高超啊。 “途中臣弟曾经指了大夫给公主看病,可公主一直不愿意吃药,到后来却也好了个差不多,臣弟原以为公主的病会不治而愈,却没想到今日……”慢慢的,成亲王的声音低了下去……“可能舟车劳顿,再加之刚才饮酒,这才造成……” 话未说完,已经被景唐帝大喝声打断,“这样的情况竟然不禀报?”他声音的愤怒成分略略增加起来,我甚至能听出他日渐粗重的喘息声,“公主若是有丝毫闪失,你的责任也少不了!” “臣弟失职!”成亲王似乎跪了下来,我心底里隐隐有些难过,原本是想躲过一场灾难的,却没想到还让成亲王受了冤枉…… 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刹那间我竟然将自己装晕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颇有些奋不顾身的睁开了眼睛。 大殿之上所有的人此时都为景唐帝暴怒的表情而惴惴不安,似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易怒的君王身上,而丝毫没顾及我这个闹剧的始作俑者的任何举动,我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周围有股温热的气息,不由自主环顾周围,竟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被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怀抱着。 我顿时一个激灵,再也来不及分析周遭人的看法,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景堂帝的禁捁,众人这才注意到我已经莫名的醒来,景堂帝倒也不为难我,顺势放开了圈者我的胳膊,只是那深邃的眼睛却不曾离开我的脸庞,让我感到不由自主的心寒与战栗。 “公主,您怎么样了?”可怜吉玛的眼睛已经哭得微微红肿起来,我来不及向她解释什么,只顾想着自己刚才腻在景堂帝怀里暧mei的动作,脸色腾地烧了起来,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因此也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正视他们任何人的目光,心里暗暗骂道自己没出息,没想到心惊胆颤反映到了感官上,竟然是这样的。 “公主脸色这么红,怕是风寒犹厉。”我稍稍抬头,一个老人家正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依老臣看,风寒原本就是忌风的,公主怕是吹了凉风,这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病情。” “是这样么?”景堂帝语气微微上扬,一副置问的模样。我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却正好触及到他略带笑意的目光,那清浅的笑意直接刺激的我浑身发毛。太可怕了,我在心底喃喃自语,一个人的眼睛,怎么会像能看透比人心底般的犀利? 想到这里,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真是太可怕了—— “朕觉得公主似乎是冷的很,好像在不停的哆嗦。”景堂帝俯在我旁边,他的呼吸近乎可闻,不是我敏感,我好像真的感知到了他内心那股想捉弄我的信息,于是心里暗暗憋了一口气,干脆改个应对策略。如果我永远这么胆小,怕是一辈子都要在他如此的目光里抬不起头来了。将原本低头不敢相视的怯懦抹去,大胆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而他仿佛也被我突然的恶目回望惊得一愣,短短一瞬,在他的脸上竟出现了帝王最不可能出现的“纯真”二字,好像是个正捉弄人的大孩子,突然间反被人捉弄,脸上的哗然与丝丝的愤怒讥诮竟同时显现。 我嘴角微微荡漾,竟莫名的想起了那日将要离开玉城时成亲王被我戏弄的样子,仿佛也是这般的眸子,缺少了君王的戾气,只有那份真实在默默的放大,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心里。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成亲王,他却一直乖张的垂着头,恭顺,谦卑。 “皇儿。”一旁的太后突然说道,“依哀家看,还是送容安公主回寝殿去吧,到了寝殿派个太医好好诊治诊治,刚才那样直直的晕倒,可算是吓坏哀家了。” 这老太太好像还不错,我微笑的打量了一下她,看见她正关切的回望着我,一阵暖意马上涌上心头,我慢慢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甩了甩腰间的巾帕,“皖雅让娘娘担心了,是皖雅的不是……” “这孩子倒是个让人心疼的。”太后见我恭顺,竟然笑盈盈的拉过我的手,“一个人来到我们皇朝也不容易,依哀家说来,倒是个水土不服思家过度的原因才会使你这丫头病倒的,你说哀家猜的对不对?” 我一怔,原本无意的泪水仿佛一下子破了堤一样滚滚而落。这被人说透了心事的感觉,原来如此辛酸。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竟然当着众人面轻轻将我揽进怀里,缓缓拍着我的背,“这么如花的女儿……相信你父王也是极舍不得的……” 我原本断断续续的抽泣突然一停,继而狠狠的看向景堂帝,并略带怨恨的瞥了他一眼,心想,原本就是那个冷酷帝王没有人性,好好的把我掳了来,否则我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尝饱了这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心酸。 “好孩子……”太后似在劝慰我细语说道,“在皇朝不必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儿可以找哀家,若是哀家没得空,还可以找你和惠姐姐……” 我猛地一抽气,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太太,这和惠是谁? “恩,倒怪哀家没有告诉你细节了。”看到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模样,太后眉眼竟然和缓的笑了起来,“和惠就是皇后,原就比你大上好几岁,你叫姐姐也亏不着的……” 我这才想起旁边竟然还站着个皇后,只见她正冷眼瞧着太后环着我的模样,眼角似笑不笑,别有一种让人阴郁的气质。却没料到太后会转身看向她,那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来得及及时撤换下去,就这样和即将迎上的温淑微笑撞在了一起,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紧张。 “和惠。”太后却像没看见一般,只自顾自的吩咐道,“哀家一看见容安公主便喜欢上了,你作为后宫之主,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一个千里迢迢来皇朝的孤单女孩子还要饱受寄人篱下之苦,知道么?” “谨遵母后旨意。”皇后低头应道,“公主身份贵重,臣妾自然不敢慢待的。” “那就好。”太后轻轻点头,又开始关切的摩挲着我的手背,“好歹皇儿给你安置的槿榕殿与哀家休寝的月坤宫相隔极近,若是平日里烦了,不嫌我老太太罗嗦的话,大可以过来给哀家说说话。” 我大大咧咧的抽出帕子一抹眼泪,释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皖雅知道了。” “只是再不可像今日那般积郁而倒了。”我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不敢向太后承认自己装晕的事实。却听太后继续吩咐道,“宴会也散了吧,另外,皇儿不可过于苛责成亲王,他那么一个男子,哪儿能顾得了如此多细杂的事情?” 景堂帝连连称是。我认真的打量着他,倒是完全没有了帝王间的霸气,仿佛只是一个母亲面前的乖巧儿子。 “容安公主身子弱,与哀家一块儿乘撵回宫。”太后紧紧握着我的手,径直走出大殿,“其他人,该散的就散了吧——” 她温热的手心一直蔓延至我原本苍凉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来皇朝之后总是特别容易被感动,我暗暗笑了笑自己的多情,或许是因为身居异乡,才生出如此多感伤的情怀吧。 第十二章 御临槿榕 乘坐太后的皇撵一并来到槿榕殿,看到太后离去,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太后好像真的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我,可是在这全新的环境里,不是我故意要把人们想象的居心叵测,而是这皇朝的众人一个个看起来都精明无比,确实让人不敢轻量。 我重重的软下身子,几乎是摊在了大大的床上,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脑子里却霍然出现了景唐帝那双深邃的让人无法不集中精力的眼睛,还有成亲王依旧温润的声音,好像是一遍遍在重演般在我眼前乱晃。 脑子有些乱,有些莫名其妙的轰轰作响,我于是猛地扯开里面的被子蒙在头上,想要将这乱乱的思绪都顺势抹了去。 “皇上驾到!”刚蒙上被子,就听见宫中太监变态的尖利声音回响在半空中,纵使我蒙着头也未能遮盖住这近似于折磨的嚎叫。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景唐帝来了?我没做梦吧?刚散了一会宴席,他又来做什么? “公主,快出来迎驾!”见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吉玛匆匆掀开内室的帘子钻了进来,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我的好公主,您还愣着做什么?这儿可不是玉城,不迎皇驾可是要被论蔑视皇族罪论处的!” 胳膊被吉玛捏的生疼,我吃痛的皱了皱眉头,任由吉玛将我拉了出去,到了外厅,却发现景唐帝早已经端坐在了那儿。看到我慌乱出来接驾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薄唇微启,仿佛是在叹气,而那灼人的目光似乎也没有忘记对我的拷打,一如他平日的注视人的方式,让人不得不感到压抑与紧张。 看到他这样,我忽然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他那廖远的目光,虽然是仍是直射着我,但好像又有一种特别的威力,以至于将我整个槿榕殿都慢慢冰裂了下去。 我没出息的感到一阵寒意,乖乖的跪下身去,“容安公主卓依皖雅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照常理,这种请安似的只是种礼节,皇帝通常是在他人向其请安后就立即唤他起来的。但我今天却是倒霉的很,左等右等硬是等不来景唐帝那句不轻不重的“平身”话语响起,若不是我一直在刻意竖起耳朵听,几乎都会认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膝盖已经有些疼痛起来,大概是由于今晚上装晕歪倒角度不佳的缘故,腰竟然也有些酸痛的难受,可是大殿静谧的要命,那骄傲的景堂帝已将视线移往别处,似乎已经忘了还有个人在这儿苦苦跪着请安。我脑袋一痛,想哭的心差点都有。 不管了!腰大概是刚才扭着了,若是再这般跪着仿佛真能要了我的命。我狠狠的一咬牙,想自己站起来。却没料到自己因为跪得时间太久,小腿已经开始发麻,压根就承受不住忽然起立的重量,冲动的后果就是一个趔趄,不等我站起身子就已不由控制的歪向一边,眼看着就要碰着大殿内竖着的柱子,我猛地闭上眼睛,等待那烈痛袭来,心里不停的念叨,天爷,这一撞,不死也得头破血流吧? 没想到那预料中的疼痛却到来,我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大概是吉玛扶起了我,我在心底揣测道,并慢慢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竟然对上了景唐帝那双让人害怕的眸子,幽深的像那玉城山顶最为深邃的一湾湖水,纵然此刻湖波微漾,却怎么着也看不到底。 我惶恐的瞪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这样对视一会儿,景唐帝却轻笑起来,“朕倒希望公主这次摔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脑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一时有些恍惚。 “公主这次的目的难道是想向朕*不成?”景唐帝看我迷茫的模样,笑得越发轻巧,“幸好朕也算‘阅人无数’,否则以公主那般单纯的模样,朕绝对料不到十二岁的公主能有如此深的心计与谋算啊!” *?我总算听出来景唐帝是什么意思,立即躲向一边,争取和他间隔两人的距离,心里不觉有些气闷,于是也皮笑肉不笑的应道,“皖雅愚笨,皇上若是对皖雅有意见大可以当面指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皖雅最不喜欢琢磨这些话外之音了。” 景唐帝收起了那抹让人有暴力冲动的笑容,说实话,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微笑表情,我若不是寄人篱下,真想一巴掌就扇过去。 “公主是个聪明人,我皇朝女子断然不及。”景唐帝语气依然轻扬,虽然没了那股笑意,“今儿个宴席上的晕倒,公主是不是应该给朕个理由?” 我猛然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怎么可能?我原本以为以我拙劣的演技,景堂帝也会不信的,可是看景唐帝当时那震怒的模样,仿佛又是深信不疑…… 他仿佛料到了我的反应,满意的说道,“朕若连你这个小女子的举动都看不出是真是假,朕真的就不用做这个皇帝了……可是朕想知道,如果你刚才的摔倒是为了向朕*,借此引起朕的注意,轻取起朕怜香惜玉之心,可是宴席上的晕倒是为了什么?难道早已经看准母后,只是为了取悦她?” 我后背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敢情这阴险的景唐帝早已经看穿了我的把戏,大殿之上的震怒,只是为了不揭穿我,从而配合我演戏而已! 一时间无从回答,我只能深深垂下头,一脸的挫败,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我若再编出个理由,怕也只是糟他讥笑而已,还不如就此沉默,也好算个神秘,随他怎么琢磨。 “公主若不说,朕就不得不认为公主心机不纯了?”景唐帝嘴角突然又漾起令人心思不定的笑容,“公主大可放心,以公主的身份,若真对朕有兴趣,朕还真能成全你,大可不必如此花费心机。只是公主年龄尚幼,而朕最不喜欢没长成的女孩子。” 我被他的冷言冷语刺激的几乎暴怒,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随口反驳道,“皇上放心好了,皖雅对谁感兴趣,也不会对您感兴趣。”突然又想起他刚才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竟然说我两次晕倒是为了*,更是有些憋闷的难受,“皖雅虽是番邦女子,但是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因此犯不着用*那种低劣的法子!还有太后娘娘,恕皖雅愚钝,原本就不知道皇宫深浅,只想自己愉快活着,却也没想到要取悦什么人!” 一席话噼里啪啦的说完,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知道被气得难过,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慢慢的平息因愤怒而微喘的胸膛。 在那瞬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皇家礼仪,什么规矩风范,我全都抛进了那窗外呼啸的夏风里,只剩下两人间难熬的对视,虽然无语,但却充满了战斗意味。 好吧,不就是比瞪眼么?我看着景唐帝那细细眯起的眼睛,反而将自己的十二分精神都抖擞了起来,凭什么妄自猜测我的想法?你想让我难堪不是么?我偏让你看个够!我使劲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努力憋住了自己因长时间不眨眼睛想流泪的冲动。 想要我认输么?我偏不认输!!我倔强的抬起头,更加用力的回望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在我正为艰苦卓绝的眼神大战而几近坚持不住时,景唐帝却突然一眨眼睛,似乎刚才的视线争斗压根就没发生过,倒好象是我争强好胜似的,看着他那有些微笑的眼角,我的神志好像仍没有从酸痛的眼眸中缓过神来,只是迷茫的看着他。 “像蒙上一层水雾,迷幻的生动,让人忍不住触及。”他轻轻说道,语气微弱的几乎难以听得清楚。 这算是夸奖么?我微微歪头,研究的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突然神情大变?刚才还话里藏刀的说我耍心机,转眼间就明里赞我生的漂亮,这个景唐帝,到底算计的什么主意? “可惜朕不喜欢。”我正认真的打量他,他却突然转了话锋,“你虽然绚烂的让人企及,可是朕作为一国之主,最不缺乏的就是自制力。” 我觉得我此时脸上肯定像是开了漂染坊一样,红的黄的白的青的脸色在那上面变换不停,我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依然平静无波的看着我,仿佛预见了到了我此时会生气一样,嘴角又是极其细微的一划,虽是极其清浅的弧度,却被我看的清楚。 霎那间我哭笑不得,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变态的帝王是在故意耍我为乐,这个心理有怪癖的人仿佛一看见我情绪的生鲜变化,心里就会暗自欢喜不已。 真是有毛病啊! 窗外夏风微动,吹得我殿前的老槐树叶哗哗作响,树影交替摇曳,昏昏的掩映在我的窗纸上,圈出一片一片夜晚的印记,让人莫名的感到心慌。尤其是面对这个帝王,我真不知道以我的心智,到底还能在他的耍弄攻略下坚守城池多久。 我闭上眼睛,恭恭敬敬的跪下,明目张胆的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还请您早回寝宫休息吧。想必您忙了一天,现在肯定疲乏的很了。” 因为是低着头,所以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这样也好,倒也摆脱了这种要命的注视。只是仍然感到头顶发凉,我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我,与其说是全神贯注的盯,不如说是扒皮挖骨的注视来的贴切,这种眼神,若是没有定力的人,足可以将人残绝的吞噬。 好歹我是受惯了注视的人,多恶毒的目光我都见过。我几乎是半嘲弄的给自己打气起来。 “你这是敢朕走?”低沉的语气不容人的霸气,甚至带了那么一丝冬日的凛冽。 “皖雅不敢。”我攥了攥拳头,我就是如何罪大恶极,想我作为玉城公主,也不至于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命丧皇宫,于是仍然大了大胆子,“皖雅是怕您在置身于皖雅的殿中,对您的龙威有所不利。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置于一室,虽然您我知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而且我也知道您不会对我这样的黄毛丫头感兴趣,可是别人未必不会这么想……” “好个聪明的公主!”他突然轻笑起来,转身而去,确定他已背对向我,我这才心惊胆颤的抬起头,却不料他重新折了回来,“你确实很聪明,今儿朕的宴席,名为为你接风洗尘,其实却是朕为了探寻朝中上下对夏族的态度!不料大臣们的态度朕没得出,倒是得到两个有趣的信息来!” 我一愣,这个景唐帝,干吗老玩这样你吓我我吓你的阴险游戏? “想知道么?”他半俯下身来,玩味的看着我。 天知道我多么想很争气的一晃脑袋,然后特别大义凛然的冲着敌人,不不不,是冲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皇帝大声吼一句,“不想知道。”可是话到嘴边,心里那股大气却都突然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尤其是接触到他那双墨黑的眸子,我还是很没志气的小哼了一句,“什么?” “你很聪明,一进皇朝就知道了应该让谁作为你的靠山。”景唐帝直起身子,慢慢道,“朕也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会如此疼爱你,如果这算是你寻找背景的第一步,那么可以说,你达到目的了。” 我简直苦笑不得,为什么我的每一个举动,在这个多疑的帝王面前都显得那么具有目的性?我的一笑一悲,好像都是蓄谋已久演练好了似的!真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哪根筋和我不对,值得这样处心积虑的分析我的全部行动!话说,他天天料理国事,不是应该很忙的么?怎么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来探得我的心灵?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倒让他分析的像我多么阴险似的。“还有呢?”已然让他分析的这么不堪,我干脆自甘堕落,让他一下分析个痛快。 “成亲王喜欢你。”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愕然的抬起头,他说的什么?成亲王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景唐帝却再也没理会我讶异的眼神,只是转过身,仿佛一点儿也不看重我此时的表情,只是冲一直守在门口的贴身太监大声吩咐道,“殷全儿,随朕回宫。” 票票啊!!苹果想要票票!! 第十三章 无心得息 若是因为一句话就吃不下睡不着就不是我皖雅了,患得患失压根就不是本公主的风格。因此对于景唐帝那夜的话,我虽是一时气闷,但终是没放到心里去,依然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怎么喘气还怎么喘气…… 按照皇朝典制,如今瑾榕殿奴婢侍卫已经配备齐全。除去我从玉城带来的吉玛,皇宫内务给我配了宫女八名,侍卫四名,这也好,原本偌大的宫殿立即被忙里忙外的下人们充斥的再也不空旷孤单。 这八名宫女有四名是服侍我穿衣吃饭的贴身婢女,另外四名则是普通的大丫头,专门负责做些粗活儿。我对那几名负责粗活的丫头不感兴趣,但是对那四名挑来专门做贴身婢女的家伙可是充满了好奇心,瞧这水葱模样似的美女,看着模样压根就透出个贵族气息,怎么会流落到做宫女,整日围着别人转的地步?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皇朝宫廷里的宫女的身份也是极为不简单,瞧着他们现在是服侍人的婢女,其实他们的父兄往往是这朝中的大臣,而那几个做粗活的丫头,也并没和那几个贴身宫女有什么不同,若非要论个高低,只是家中势力弱了一些而已。 原本这四个丫头名字都叫做春儿,翠儿之类的俗号,我嫌太俗气,便硬生生的给他们换了个名字,分别以云雨雾风为起点,从此依次被唤作云霜,雨佳,雾洁,风扬四个名字。这几个丫头倒是顺顺当当的习惯了自己的新名字,也没有什么不满。我的虚荣心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思念故里的哀伤心境也慢慢随岁月的张扬慢慢淡了下去。 自那日宴席之后,住在月坤宫的太后便常常邀我到她的宫里去玩儿,说是去玩,其实也就是家常似的聊会天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平常的说话方式在这慈祥的太后眼里却成了天真单纯的代名词,她习惯以宠溺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再乐呵呵的听我讲述在玉城的过去,当然,还有我那辉煌的“花神娘娘”的故事…… 我原本以为每日皇上皇后应该是一块儿来月坤宫向太后请安的,因此特地向云霜他们打听了皇上皇后他们请安的时辰,故意避开了他们那个时候再悄悄溜去太后那儿。我就是不愿意和那皇后皇上碰面,先不说那一看到我就恨不得永眼神杀死我的皇后,尤其是那自觉的自己无比圣明的景唐帝,一想到他那恶毒的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的刻薄言行,我就恨得牙痒痒。 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你们嘛! 看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寻思着那对恼人的夫妻大概也已经例行请安完毕,再加之昨日太后就派人告诉我,说今日月坤宫得了个什么稀罕玩意,让我去看看。 我便带了吉玛和云霜,高高兴兴的冲月坤宫走去。 “容安公主到!”月坤宫的传召太监嗓门儿比定乾殿的殷全儿小不了多少,大概是我这几日天天到月坤宫报到的缘故,这太监似乎已经对我熟识,每次看到我来,嘴巴总是会咧的特别大,然后恭敬的先给我行个礼,随即再底气特别足的扯直脖子冲宫里吆喝,整套动作那叫一个流畅自然,无可挑剔。 我冲他微笑了微笑,然后跨进宫门,老远就听见太后呵呵的笑着,“皖丫头来了?” 我又是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太后娘娘的话,皖雅准时报到来了呢。” 不知道因为什么,容安公主这个封号似乎只是较为官方的称呼,也只在传召封礼的时候使用,通常,不管是瑾榕殿里的大大小小,还是这太后老太太,似乎都喜欢叫我皖雅的原名,高兴的时候,太后更会直接唤我皖丫头。 刚抬起头问安,我便立刻呆了个彻底,然后就开始暗暗叫苦起来,难道是我今日掐算不准?怎么这皇后还坐在这儿啊? 我尽量把这过于苦巴的脸堵了回去,争取让自己若无其事,掩饰性的环顾一下四周,更为意料不到的事情吓住了我,天啊,原来不仅皇后在这儿,连成亲王也端坐在这里! 我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太后却笑意融融的看着我,“看吧,哀家就说今儿个皖丫头肯定会被吓着,瞧瞧咱们皖丫头这副样子,倒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的……”说完就示意旁边的宫女给我赐座。 我木木呆呆的坐到椅子上,慢慢的心境才平和了点儿,“哀家常说大家住在一处儿就应该时常走动走动,你们瞧瞧这就是不熟识的好处,把皖丫头惊得现在脸色还是白的。”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哪儿有,只是觉得……恩……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大家到得好齐啊!” “哈哈哈哈!”太后看我窘迫的样子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就到了两个这还算齐,你那日身体不舒服肯定没注意到给你举办接风宴的众位亲戚,那么多的王公子弟,若问血缘,哪儿不是和咱们皇族沾了边的?” 我连连点头。 “要哀家说哪日还得举办那么一场家宴,大家也好好聚一聚。你们倒是年轻,可以等得了以后的相聚。哀家这老太太可是风烛残年了,搞不清楚哪天就会被老天爷收了去……” 皇后赶紧接口,“母后这是说哪儿的话啊……母后身体康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太后抿嘴一笑,“少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了,什么千岁千岁千千岁,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我稍稍抬头,只见太后别有意味的看了皇后一眼,“只是哀家现在还不能放心离开,转眼间你和皇儿大婚也已经两年了,怎么还不能给哀家诞下个正统的小皇孙来?你也知道皇帝去年年底才宠幸的那个叫做什么绿琳的宫女,上月刚升了贵人,前几日竟遣人告诉我说身子有喜了。” 皇后深深垂下头,我想她肯定是难过到了极点,两年竟然未能有所出,这事儿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无意中翻眼撇到眼前的成亲王,他虽眼睛直视前方,但却眼神涣散,仿佛是在迷茫,却又像是故意隐去什么。 可能是讲到自己哥哥的子嗣问题了他不愿意插口,我自己瞎琢磨道,这子嗣往往是要男女双方不断“努力”才会锻造出来的……想起这努力……或许成亲王不好意思了吧? 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真是坏皖雅啊,竟然能想到那上面……还是替别人想的…… 在内心痛痛的谴责了一下自己的不知羞耻的行径后,我再次抬起头,太后温温软软的话再次衍射到了下一个对象,“静儿也是这样,也不知道哀家有了什么罪过,大婚已久,也有两门妻室,好不容易蔚然有了身孕,竟也不小心流掉了……”太后又是一声长叹,“也不知道哀家做的这是什么孽喔……” 我将视线转向成亲王,然后无比同情的看向他,原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快当父亲了却又化为泡影…… 成亲王那玉白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甚至渗出了一丝绯红的羞意,“母后,您今儿个是怎么了?说完皇嫂接着说我……”随即又飞快的朝我这儿飞了一眼,“人家容安公主还在这儿呢。难不成您想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将咱们皇家的事儿都听去不成?” 我努力憋住自己想涌出来的笑容,敢情是拿我做挡箭牌来,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听这些皇族八卦的,巴不得他们多揭点儿内幕呢! “其实和皖丫头说也没什么不好,依我看以皖丫头的身份和美貌,早晚就是咱们皇族的媳妇……只是就不知道哪个人就这份天大的福分罢了……”太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盈盈的说道。 我立即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强烈感觉,没想到刚想听别人的私事,说着说着竟说道自个儿身上来了,看来这皇家的热闹果真是看不得,干巴巴的牵出一个微笑,“太后娘娘说什么啊,皖雅还小呢……” “对了母后,您让我们来,到底是要看什么东西?”成亲王成功的将话题引开,彻底解决了我们三人的尴尬。 “光顾着和你们说闲话了,竟把正事放到了一处。”太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宫女,那宫女立即端上一个盒子,看到那太后神秘兮兮的模样,我的好奇心被激发到了极点,这皇朝地大物博物产丰厚的,能有什么东西能让这见多识广的太后娘娘也稀罕成这模样? 只见那宫女小心翼翼的解开盒子上缠绕的绳结,慢慢的将盒盖打开起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往一处,我也是尽量抻直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伴随着盒盖被缓缓打开,一束耀眼的炫蓝光芒喷薄而出,幽兰的光是如此惊人,虽然现在正是日上杆头的正午时辰,原本天空就明亮无比,但是这光芒一绽放,仍然将这原有的青天白日给比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太后指使宫女将那发光的物件自盒中取出,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和苹果那么大的圆珠,晶莹剔透,显得没来由的圣洁。 “母后这是从哪儿淘出来的好东西?”皇后来不及收回自己惊讶的目光,“臣妾活了这么久,倒是没见过这么个巧灵东西……” 太后颇为得意的挑挑眉,然后冲我说道,“你们这是才看到哪儿?甭说这样的物件你们没有见过,就哀家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也是没有见识过的。” 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指着那圆珠道,“它就老这样发光么?记得在玉城时,二姐夫曾进贡给父王一个名叫夜明珠的东西,也是这样发光,但不像他这么强烈,而且也亮不了这么久。” 成亲王脸上也浮出惊诧之色,“公主说的夜明珠并不稀罕,皇朝也曾有过两个,可是像这么大的……” “大还不是这东西的出彩之处……”看到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东西评价个清楚,太后愈发起劲,“瞧瞧这东西现在发出的是蓝光,可是再过一会儿,就是红光,再过一会儿,便又呈现紫色……倒真是世间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都在上面演绎个便呢!” 我歪过脑袋,好奇的的凑过头去,大概是刚才光芒一下子迸发出来的缘故,头开始一看耀眼的很,但是此时再看过去,倒是柔和的多了。 “皖丫头,这算是个好物件吧?”太后轻笑着扯过我的胳膊,将我拉到她怀中,“哀家看皖丫头也真是喜欢这个东西是不是?” 我早就见惯了太后对我做出的犹如长者对儿女般的宠溺动作,想必此时她最疼的就是我这般小女儿神态,因此越发娇笑道,“嗯嗯嗯!皖雅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 “那哀家将这东西赐给你好不好?”太后呵呵的笑着,示意那宫女将那大圆珠重新装回到盒子里,又低头看向我道,“哀家觉得这般世上罕见之物,除了你这般的模样就没有能配得上的。哀家若是私存这样的东西,倒是玷污了这东西生出来的灵气似的,那哀家罪过不就大了?” 我急忙想挣脱太后的怀抱,想跪下谢恩,却没想到太后却更加紧的拥住了我的胳膊,“知道你想谢恩,今儿没有外人,这些个俗礼就免了吧!只要你知道哀家对你的好就成!” 我顿时感动的快要稀里哗啦,随即又让宫女给我盒子,爱不释手的重新将那大圆珠拿出盒子来,然后蹦蹦跳跳的将那圆珠托向大殿宫门处仔细的瞧,只见在阳光的衬射下,那圆珠又渗出一种迷幻的紫色,凄凄的散发至大殿四处,天真的将眼睛贴向圆珠然后望过去,大殿立即像是被渲染了仙气一般,迷离神幻的怡人。 “太后娘娘!”我得意的转过身去,俏皮的将那圆珠举向头顶,眼睛透过那大圆珠使劲向太后那儿瞧,“娘娘,您现在在皖雅的眼里,可是红的发紫的人呐!” 太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指旁边的成亲王,“哀家就说皖丫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瞧瞧高兴成那个模样,倒一点儿不像皇宫尊贵的公主了。” 成亲王十分顺从的点点头,透过圆珠看去,我竟然发现他唇角又流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 “公主可拿好了。”皇后突然开口道,“那可是母后最宝贝的玩意了,公主好大的面子能讨了过来。要知道只怕皇上都没有这个福气的……” 我玩乐的兴致一下子大减,顿时手足无措的将那东西抱在怀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娘娘,太后瞥了皇后一眼,嗔责道,“不要吓坏了哀家的皖丫头,哀家就喜欢看她这副纯真顽皮的模样儿,倒像你们似的可好,再好的东西落入你们手里,顶多会规规矩矩的说个吉利话儿,然后便像示宠似的放在显耀处显摆,以示哀家对你们的荣宠,这样反倒失去了哀家给你们好东西本意了,皇宫原本心思算计就多,哀家只是想在皖丫头身上看到普通孩童的纯朴本性罢了,该哭则哭,该笑则笑,这才是哀家最想要的东西,较起这些,那些个物件儿又算是什么?” 皇后娘娘的脸突然一下子苍白起来,太后这话虽是在缓和的陈述本意,但却也是当众在给皇后一个冷脸吃。 我又得意的跑到太后面前,想化解一下此时略微冷场的气氛,却没料到此时宫外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不祥之感涌上了我的全身,我今儿算是撞什么邪了?难道注定我今天出门不利?早知道今儿个出门前应该好好看看黄历的,也好知道自己该不该出这个门。 正在那懊恼的想着,景唐帝的身影已经飘了过来,成亲王在前,皇后在中,我慢腾腾的尾随最后跪下身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唐帝瞟了我一眼,顺又坐到太后身旁的软塌上,“都起来吧!” “朕老远就听见这宫里欢声笑语的,于是忍不住来看看。”景唐帝貌似解释的说了一句来由,然后又看向我抱着的盒子,“容安公主倒是很长时间没见了。” 我微微点头,木头似的竖在那儿,心想这个君王多疑,我要是在做什么动作又让他分析个子丑寅卯来不得亏死了。每次一遇到他,我都要承担上很多莫须有的罪名。 他见我没说话,倒好像是更加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容安公主抱着个盒子小心的很,朕倒想知道那盒子放着什么宝贝东西?” 我求助性的看了看太后,太后微微笑道,“瞧皇儿一来把皖丫头吓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这么一说倒像我多怕他似的。 “哀家把那日侉族首领所上贡的夜光珠给她了,皖丫头很喜欢,所以老宝贝似的捧着,自从哀家给他,倒是一下也没离手呢。” 景唐帝询问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责怪似的看着太后,“母后的心偏的好厉害!皇儿想要您都没给……怎么就给了他了?” “看看看看……”太后大笑起来,“看看咱们权倾天下的皇帝也会为一个玩意儿气恼,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看我始终维持一个姿势没动,太后笑道,“皖雅,赶紧将那夜光珠再抱过来给皇帝瞧瞧,省得他再心里不舒坦,倒和哀家犯堵了……” “恩。”我听话的向前走去,景唐帝与太后说笑道,“母后怎么说儿子的,到儿子说的小鸡肚肠一样。”虽说是打着哈哈,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我一步步走出去的步子。 就在我即将要将夜光珠呈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突然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随即有些重新不稳,伴随着我“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重重的向前跌过去…… “皖丫头!”“皖雅!”“公主!”一时各种称呼向我涌来,情急之下我只能紧紧抱住自己手心里的夜光珠,心想自己怎么摔都没没关系,只要这个宝贝别出事儿就行。 感觉到一双胳膊稳稳接住了我要跌下去的身体,我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姿势又是将我吓了一跳,自己在心底里又将诸神骂了个千遍万遍,怎么每次让我摔倒都跌入他的怀里! 卓依皖雅!看来是流年不利啊! 我忙直起身子来站好,先甭管现在的脸色是红还是白,却脱口如蚊蝇似的哼哼道,“有人绊我!不是我要*!” 虽然声音极小,但是我敢肯定,景唐帝还是可以听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重新爬起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想洗脱*的嫌疑,我脸色通红的盯着地面,一点儿也不敢抬头,唯恐再一抬头,那个恶毒的皇帝又要为我此时的举动扣上什么罪名。 “皖丫头这是怎么了?”太后担忧的看向我,“嘟嘟囔囔的在说些什么?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出来。” “朕想知道,好好的走路,公主如何会摔倒?”景唐帝追究问道,我抬头看去,他那双威慑力十足的眼睛又在看着我。 “我也想知道。”我低声答道,并下意识的看刚才走过的路,大殿地面平坦无比,压根不可能突然出现什么绊倒我的物体,可是为什么我会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跌到前面来呢。仔细琢磨了半天仍然不知道自个儿是因为什么突然摔倒,于是只能悻悻答道,“我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突然摔倒了,好像有什么绊着我似的。” 皇后突然清脆的笑了起来,“公主说这话可就有意思的很了,难道是自个儿身体不听使唤了,然后左脚绊的右脚?” “啊?”我迷茫的看了她一眼,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刚才刚被吓了这么一大跳,好像脑子停顿了似的,想什么都慢,但是又看到成亲王好像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那个和惠说得好像不是什么好话来。却也不能反唇相讥,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刚才摔倒的事情。 “叨扰了这么半天母后,想必母后也累得紧了,朕还有事儿,就先回寝宫。”景唐帝脸色一沉,好像突然谁惹着他了一样,一种阴郁的气息迅速蔓延了整个宫殿。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脸色大变的景唐帝,心里一肚子憋屈,就摔在你身上次数多了些至于这样么?再说又不是我愿意摔的,谁没事儿找事儿成天摔着玩儿啊。 “恭送皇上。”皇后规规矩矩的福下身去,成亲王也是低下身子,只剩下我还在呆愣愣的杵在那里,成亲王看我纹丝不动,心思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连忙又给我使颜色又摇头,示意我赶紧行礼,看到他挤眉弄眼的实在辛苦,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刚要跪下身子,只听景唐帝略带不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几个也该散的散了吧,给母后解闷当然好,但是也要体贴母后的身体。” 刚回到寝宫,吉玛就急急的把我扯进内室,神色忧虑的看着我,“公主,您想起您摔跤是怎么回事儿了么?好好地走着路,怎么就可能突然倒下了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纳闷起来,“我也奇着怪呢,好好的大殿,我也是一直很小心的走着,可是怎么就会突然一个趔趄呢?” 吉玛一边给我接下长长的耳坠,一边凝重的告诉我,“奴婢觉得这事儿肯定有隐情。” 我拿起梳子有一下无一下的梳着自己散在肩头的长发,“这话不是随便能说的,这世界上应该也没有那么无聊的人,我又没惹着谁,干嘛好端端的给我个绊子?” 吉玛突然夺下我手中的梳子,直视着我的眼睛,“公主,奴婢瞧见了那个给您使坏的人,只是吉玛不敢当场说。” 我一怔,皱眉道,“是谁?” “皇后。” “皇后娘娘?” “是。”吉玛无比肯定的看着我,“不知道奴婢是不是想的有些太多,奴婢觉得,自从咱们来皇宫的第一天起,这个皇后就和咱们有些不对。” “是吗?”我故意淡下去自己心中的忧虑,装作无所谓似的摆弄面前的胭脂罐儿,“纵然你是我的贴身丫头,说话也要讲究个凭据,妄自猜测也是不对的。” “公主!”吉玛看到我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是急了起来,一把牵起我的手,狠狠的攥到自个儿手心里,拧眉看向我,“公主,您清醒一下行不行?这个世界并不是你好我好就全都好的,想到那日宴会了么?皇后在咱们初来乍到的时候就让你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这样难道对么?而且刚才皇太后赐给您夜光珠的时候,您看她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像不像一副盼您出事儿的模样?” 我呆呆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世界,果真不像想象的那般美好么? “谁!”吉玛突然大嚷起来,迅速向窗外望去,“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在御封容安公主这儿鬼鬼祟祟的听人说话?” 我一个激灵,连忙自身边的柜子里拿起久日未用的鞭子,啪的一声甩了过去,我虽不会女儿般唱歌跳舞,可是自幼跟随哥哥们练武的我鞭子却用的极好,若是鞭子够长,藏着的人就算是到了大殿门口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随着一声呻吟,我努力一扯鞭子,有个人的脑袋自窗棱处伸过来,原本最讨厌藏在暗地里使坏的家伙,今儿让我逮着了,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抬起头来!”我又是用力一扯鞭子,“报上名字,可饶你一命。” “公主……”那人颤颤抖抖的抬起头来,我心里一惊,怎么穿这个太监的衣裳,发出的声音却是女孩儿的动静?我走上前去,让吉玛将人给我带进内室来,结果却吓了我一大跳,被我逮住的偷听狂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贴身丫头云霜! 第十四章 如雷秘闻 我沉下心来,努力压抑住自己满心的愤懑,尽量语气平稳的问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子做什么?” 云霜的头低的几乎触到了地面,虽说是一副认罪的态势,可就是不说话。我一生气,使劲一拍桌子,“说!藏在窗下偷听什么?为什么偷听?谁叫你偷听来的?偷听了又告诉谁去?” 吉玛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暗示我别那么冲动。我慢慢的将手抚上胸口,力求让呼吸平稳下来,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问的那几个问题都可以归为一个大项,即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深切的体会到人心险恶,我有点儿气愤的过了头,“说!谁派你来监视本公主的?” “我……我……”云霜头低的更加厉害,可就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成语句。我看他为难成这样子,心想她的后台肯定是个历史人物,要不然怎么会把他迫害成这个样子?想必他那主子再让她执行任务时便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若是被发现,怎么着也不能说出实话来。 越想越气,他那主子厉害,我就不会更厉害么?想到这儿我又是一冲动,刹那间原本缠在手腕上的鞭子哗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好缠在云霜的脖子上,云霜惊恐的抬起头。害怕的看向我。 我冷冷一笑,“再给你个机会,我知道你那后台必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你吓成这样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终究是被我拿到了把柄,可能你刚给我几天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在玉城时,八公主皖雅可也不是个利索角色!” 看到云霜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我斜了吉玛一眼,暗示她给我编点儿恶行出来。 不愧是我丫头,吉玛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咱们公主虽说是年纪小,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人家欺负公主一分,公主便要还他十分的。不是有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类的话么?公主不但对待恩人如此,对待坏人更是不眨眼睛!” 我又是冷笑一声,这丫头可真把我说的够恶毒的,想我在玉城根本就没人敢惹我,哪儿还有什么惹我一分就报以十分的事儿发生?又听吉玛恶狠狠的说道,“玉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公主因为恶贼伤了她的玉兔而一怒斩了他全家的事儿,你好好掂量掂量,因为一只兔子公主都能如此厉害,何况你今日竟然骑到了公主的头上,探听公主的私话?” 我在心里将吉玛骂了个彻底,这下可好了,让你说我狠你也没必要编的如此离谱啊,全皇朝的人都应该知道皖雅是个恶毒女子了,明儿个传出去我该怎么在这儿活下去?于是又狠狠的瞥了吉玛一眼,暗示她适可而止。 吉玛原本还要兴冲冲的继续说下去,看到我不悦,这才立即把嘴巴闭上,于是又狐假虎威的怒视云霜,“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继而俯下身子,稍稍一用力缠在云霜脖子上的鞭子便紧了几分,云霜立即痛苦的闭上眼睛,“你大可以不说,但是明儿个我去内务院一查,你们全家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到时候可别怪……” “我说我说!”话还没说完,云霜就抱住了我的腿,“请公主饶我一命,云霜保证什么都不隐瞒公主。” 我满意的坐回椅子,轻轻一晃,便把绕在她脖颈上的鞭子缠回手腕。 “奴婢原是皇后娘娘的婢女。”云霜看到那威胁她生命的鞭子已离去,方敢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是因为公主来,皇后才让奴婢调到瑾榕殿伺候公主的。” 我脸色一变,没想到吉玛分析的果真正确,诸种事端,果真是那和惠皇后捣的鬼。 我皱眉道,“是皇后让你做探子的?” 云霜点头,呆呆的看着我,生怕我不相信。 “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你来么?”我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皇后会看我不顺眼呢,怎么想好像都没理由。 “公主的美貌皇后早有耳闻,又因为公主身份高贵,奴婢想,皇后是怕您来之后夺了她的位置……” 我差点笑出来,“怎么会?她是皇后啊,我又不是那个皇帝的女人!” “可是您别忘了,您可是打着和亲的谱子来的啊。”云霜道,“即使现在因为年幼未能成婚,可是以您的身份容貌,嫁入这皇家是迟早的事情。而这来和亲的女人,首先就是要被皇上挑的。” 我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就因为这个?” “奴婢还有些内情。”云霜又重重的给我叩了个头,“不过奴婢想斗胆向公主要个承诺。” 我一愣,这云霜倒有意思,原本是领罚的命,现在倒跟我讨价还价来了,可是我还就是吃她那一套,因为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皇宫还有什么事情,便轻轻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奴婢虽有大罪,但请看在奴婢告诉您这些事儿的份上不要治奴婢家人的罪过。”云霜紧张的看向我,仿佛不愿意漏掉我表情上的一丝变化,“奴婢一人做事儿一人担着,和家中老父老母没有任何关系。”随即又重重的叩了个头,“希望公主成全!” 看来他是被吉玛刚才说的事儿给吓着了,我寻思道,“好,我答应你,那就说说,还有什么事儿我该知道的?”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怕被别人听见,我心中好笑,想起她刚才都能偷听我和吉玛的谈话,就保不齐这宫里还会有探子能探听我此时和云霜的对话,想到这儿心里也是一紧,忙招呼吉玛,“你先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能靠近内室。” 吉玛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我看见吉玛已经走远,料定这个云霜要有很长的故事要给我讲,于是不由叹了口气,用眼神瞟了一下旁边的凳子,“坐着说吧。” “奴婢是有罪之人,还是跪着说话痛快。”不料这个云霜倒是个有性格有原则的人,硬是不起来。 我点点头,你要是愿意自个儿虐待自个儿我也没办法,于是便坐定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听那宫闱深处的隐秘。 我原本就是愿意听些乡间野史的人,压根就不是什么与世无争的丫头,今天这事儿更是关系我以后的周全,因此一定要屏息听个明白,于是便打起了十二分又十二分的精神,瞪起眼睛坐在了那里。 “公主原在玉城,对我皇朝之事可能不甚了解。”云霜慢慢说道,“若说今天的皇后……也算是个顶顶可怜的人……” 我皱皱眉,“什么意思?” “我自小就随着皇后,知道皇后心里的一切事情。皇后原本与成亲王很是要好,两人的感情宫内宫外几乎人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以后的那些事儿,我们都以为今天的皇后应该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成亲王妃的……” “到底怎么了?”我拧紧了眉毛,“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当朝的左相,公主可能有所不知,皇朝虽说是皇上说了算,但是朝中也分着左相与右相两个官职,两者相互牵衡才能维持朝中的稳定。右相杜大人为人八面玲珑,日子长久自然在朝中有了一定势力,而左相田大人在这上面则稍稍弱了些。太后娘娘是历经两朝君主的人,自然清楚其中势力不均的利害关系。恰逢两位大人都有女儿,太后便为了权衡朝中实力,让较弱的田大人之女田和惠做了皇后,也就是如今儿的皇后娘娘,而杜大人的千金杜蔚然,则顺理成章的成为成亲王妃子。” 听到这儿,我惊得比不上嘴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竟是这样?” 云霜苦涩一笑,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旧主不平,“所有人都在劝皇后顾大局,却全然不顾她与成亲王自小积起的情分……” 我已经是木呆呆的完全傻住,脑子里似乎现在空荡荡的很,但却又好像是满满的充斥着些什么东西,想要努力记住自己现在想的是什么,但仿佛又十分模糊不清。突然脑子出现了成亲王的眼神,温婉中带些淡淡的忧郁,就那样戚戚的看着眼前的事物,眸中积累着微弱但又不容人忽视的光芒。 “公主……公主……”云霜跪在地上疑惑的看着我,仿佛是在询问着我的走神。 “哦。”我不好意思的一笑,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就因为这个?那也不应该构成皇后和我不对的理由啊!” 他们相好但又被别人拆散是他们的事情,又不是我主导他们成为离群鸳鸯的。我闷闷的想着,虽然同情是值得同情,但若是因为这种悲惨的故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看不得我好,这样的心思也太狭隘了吧? 看我又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云霜又恭恭敬敬的给我叩了个头,复又说道,“以奴婢的了解,皇后如此对待公主另有隐情。” 我又端正了身子,扬起唇角,“你倒说说看。”我倒是想知道,我来这儿时间不长,一直本本分分的,到底能有什么让皇后抓到辫子的事情。 “还请奴婢说些什么公主都不要恼。”看到云霜那小心翼翼看我的样子,余下的事情仿佛会让我很难接受。 “什么都不怪你。”我叹了口气,“快说吧。” “宫中盛传成亲王喜欢公主。”云霜慢慢说道,“这种传闻虽说只是奴婢这些下人们暗地里猜测,但却也刮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 我稍稍一愣,原来这种八卦新闻在宫里都传开了,原本想自嘲的一笑,却又在悄悄划开唇角那一刹那,莫名的想到了景唐帝那日鬼魅似的耳语,“成亲王喜欢你……” 我的脸色突然变白,隐隐有种麻木之感又脚底浸染到了全身,随即尽力自然的微笑道,“就这些闲话么?” 云霜点点头,甚至有些悲伤的看着我,“奴婢们都知道得沸沸扬扬,何况是咱们的皇后娘娘了。” 我头脑有些转不过来,“若是皇后娘娘因为有人传闲话而生气,那也应该拿多舌的人治罪,也没必要针对我啊。” “公主……”云霜几乎是欲言又止,仿佛下了很大努力才说出下面的话,“公主您仔细想想,就算皇后娘娘现在和成亲王已无可能,但是在皇后心底,应该还是喜欢王爷的。如果王爷转眼又喜欢了您,那她的心里,不就会难过了么?” 我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搞了半天,这皇后是在拿着我这个假想敌吃醋!所以才会屡次拿我开涮。 我也太冤了吧,稀里糊涂的就卷进了宫廷地下恋情里,连自己怎么陷下去的都不知道,就这样神经兮兮的成了他们攻击的敌人。 我简直是要苦笑了,“就因为这个?” “皇后娘娘虽然也算是一方佳人,可是您的到来却让整个皇朝知道了什么叫做倾国倾城的天姿国色,而且您又是成亲王迎进皇朝来的,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为您接风的宴会那天,您忽然晕了过去,是成亲王最先跑到您身边,他脸上掺杂着那种焦灼的担心,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沉重的咧咧嘴,“不会吧?那只是因为王爷就坐在我旁边而已,而且我记得自个儿醒来的时候,好像是窝在皇上怀里头。”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我害羞的情绪又止不住涌了上来。 “那是皇上从成亲王那儿接过了您的身子。”云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微微的叹了口气,“所以,宫里又有了一种传言,说皇上也喜欢您,只是皇上龙威鼎盛,大家都不敢说而已,就算是有些流言风语,也被渐渐的压了下去。” 我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真想不到自己一个异邦公主,倒成了这儿的香饽饽。 “所以皇后娘娘不免担忧。”云霜继续说道,“成亲王是青梅竹马,对您有好感,皇上是她的丈夫,也对您产生了爱意,您在顷刻之间就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心渐渐收买了,不说是皇后,就算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怕都会多想的……” “可是我没有……”我忍不住的辩解,“我没对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你也知道我年龄小……不到婚配的年纪啊。” “众人都知道您年纪尚幼。”云霜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嘲笑我的幼稚,“可是您这么美貌的公主,早在您来这儿之前,全皇朝人几乎都知道夏族花神娘娘都要降临宿源皇宫,这样显耀的身份,除了皇上与王爷,谁能要得起呢?” 看到我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云霜继续说道,“何况您来皇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和亲来的……”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云霜,第一次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了悲哀与恐惧,以前总觉得快快乐乐生活就好,我不去招惹别人,人家也不来烦我,这样单纯简单的生活,仿佛是我意念中的一切。 可是在今天,这些美好仿佛都成为了幻影,一直以来就觉得皇朝生活不简单,我却一直都对此抱有侥幸的态度,可是今儿个才发现,仿佛真的是幼稚的很。 我没做任何事情,皇后及宫中所有的人都为我扣上了“祸水”的帽子,这才来皇宫短短一月,余下的生活,必定会是充满磨砺与坎坷的历程。 成亲王……皇后……皇上……我就这样不知不觉踩到了皇宫中身份最为显赫的三人最为敏感的引线,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压根就不容我辩驳。 手心觉得生疼,埋头看下去,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将手心紧紧攥成拳头,我也不知道自个儿在害怕什么,那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将我柔嫩的手心掐出了微微的血印,丝丝的渗入我的心里。 “公主……”,大概看出我的不对劲来,云霜轻轻的唤着我,跪着身子挪到了我的旁边。 “嗯?”我恍恍惚惚的应了声。 “都下去吧,你也累了,回去歇着。”我无力的吩咐了一声,困顿的走到床前,然后疲软的倒下,像极了扶不起的烂泥。 “公主……”云霜又细细的唤了我一声,“可是……” “今儿个事就当没发生。”我幽幽的说道,“你还是我的贴身丫头…你的家人也不会受连累的……” “谢谢公主大恩大德!”我话刚说完,云霜就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我无助的闭上眼睛,却感到天摇地晃般的任人摆布。 第十五章 智斗绿琳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在殿前的槐树枝头顶处,我出神的望着阳光洒在绿叶上的斑斑点点,心里突然豁亮开来,其实想想也没必要将云霜说的那些事儿都记在心底然后当作大石头一样背负在身上,说到底了那终究是一场可笑的流言,而我始终坚信,流言最终会不攻自破。 当然我也不能太轻易小视我眼前的处境,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卷入了这么一个风波里头,无论我愿不愿意,似乎不忌人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之际,仍然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小心谨慎的同时,最重要的是要对得住自个儿。 打定主意,我便打起精神拽起风扬去御花园走走,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说我一点儿对云霜也不介怀也是不可能的,我毕竟不是圣人,想到那日云霜贼兮兮的监听我的行动,我浑身便像起了鸡皮疙瘩般的难受,原本想让云霜告个假去家里歇歇,可听说这皇宫有个气死人的规矩,未到出宫年纪的宫女,如果在当值年纪中回到家中,就会被认为是受到宫廷的驱赶,以后的一辈子自然也就别提什么幸福安宁了,只怕一辈子都会在别人的白眼里度过。 没办法我只能让吉玛带她去宫外走走,逛逛大街,看看风景,也比她现在垂头丧气的在我眼前乱晃好,而我又狠不下心来让他回家,于是只能以“散散心”的幌子把她派了出去。 宿源皇宫磅礴宏伟,宫廷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殿院错落有致的排列而成,像我这样的外来女子,是很容易在这样的环境里迷路的,因为这皇宫建筑的设计,实在像极了一个恼死人的迷宫,以至于我来到这好久,竟然只认得从我的槿榕殿到太后娘娘月坤宫的路。 风扬看我心情有些低落,一路走着不断给我指指点点各个宫殿的故事,“公主,这儿叫做水云宫,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云妃娘娘住过的地方。”“公主,这儿是沁雅殿,一般都是未嫁的皇家公主们在此居住。”“那儿是翔宇宫,是咱们皇子们的休寝之所,也就是说,咱们的皇上就是在这儿走出来的!” 风扬兴奋的指着翔宇宫,娇俏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之色,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看这丫头那副模样,倒像是自个儿从里面住过似的。于是短短轻笑了一声仍然没去管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原以为风扬会乖乖的跟到我后面,却没想到一回头,竟发现风扬仍然木头似的站在那个翔宇宫的宫门处,痴痴的向里望。我伸出手去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似乎被吓到了,惊呼一声连忙后退一步,快速的垂下了头。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怎么做出那么一副小女儿表情来?难不成是看上了里头哪位皇子?” 风扬快速的撇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又是在怪嗔,总之全然娇羞的模样,“公主说哪儿的话,这宫里哪儿还住着什么人啊?” 我一愣,“不是有皇子么?” “皇上即位后,原先的皇子们就都封了王爷,各自出宫立府,而皇上至今又没有皇子,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呢。”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是突然又想起了刚才风扬那副花痴的表情,忍不住尤其了戏谑之意,猛地勾起中指在她额头上奖了一个暴栗,“那你刚才是在这儿抻头抻脑的看谁呢?该不会是喜欢你们的皇上吧?一想到他在这儿住过,然后就流连不已……” 风扬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脸颊的红晕愈发沉淀起来,“公主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奴婢只是宫女,短短不敢动那些非分之想…… 我扯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别以为我不懂皇朝规矩,嫔妃很多都是在宫女中选出来的…… 风扬小跑的跟上我的脚步,“公主您有所不知,这宫里的宫女大多分成两派,一派是崇拜咱们皇上的,一派是崇拜咱们成亲王的……然后就絮絮叨叨给我说出敬仰这两位男子的理由。而我只能被动的听着,心里不停的琢磨,他们形容的这两个男人怎么和我印象中的成亲王和景唐帝不是一个模样?在我眼里再普通不过的男子,在他们心中倒成为了圣人。 大概看到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风扬微微有些不满的叹了口气,我惊疑的看向她去,正心想到底又怎么扯着了这小妮子脆弱的神经,却看见她几乎是研究般的看向我,稍稍蹙起眉毛,打量了半天才说道,“以公主这般惊人相貌,自然不会体会……况且成亲王与皇上都喜欢您…… 我先是愣了一下,看到她一副惋惜的表情,这才知道她好像是在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儿个才知道这么档子传闻今天非得再传一遍,我有些不悦的瞪起眼睛,刚想出口说风扬的不是,只见风扬突然神色大变,几乎是连扯带拽的将我拉到路的一边。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丫头,老这样一惊一乍算是怎么回事? 风扬看着差不多西北方向,低声说道,“公主,琳贵人来了。” “琳贵人是谁?”我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到风扬指着的方位,果真见一漂亮的女子摇曳着身子款款而来,两旁有云罩遮阳,后边有一排侍女尾随,好大的阵势! “公主,这位琳贵人脾气大得很,咱们用不用躲躲?”风扬不回答我的话,却将我拉到了宫殿迂回的走廊假山石后,“咱们可以在这儿躲着。” 我一斜眉毛,“凭什么躲?又不欠他的!” 风扬几乎是苦笑的摇摇头,“琳贵人……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弯腰而使衣服产生的褶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有脾气就发他自己的,难道还能不讲理向咱们闹不成?何况这园子又不是给她一个人修的。还有说这脾气,世上哪儿有没脾气的人啊?你只需给我说清楚这人的来历就成了,也好让我有个应对,省的措手不及失了礼数再让别人抓住辫子。” “哎。”风扬看劝我不住,又短短的叹了口气,垂手站在我旁边,慢慢的说道,“琳贵人原名叫做绿琳,早先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丫头,她一向在御书房当值,大概是日久生情,再加之也算是个有姿色的,与皇上相处久了便蒙受了皇宠。这原本也并不稀罕,咱们宫女谁不盼望有这一日?可是这绿琳好命,竟有了孕事,公主您也知道,皇后娘娘虽与皇上大婚已久,但也没诞下龙儿。这琳贵人腹理的孩子,若真是个男孩,那就真成为咱们皇朝的皇长子了…… ————————————————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第十六章 弱病来袭 我仿佛是大白天见到女鬼一般,直愣愣的看着风扬,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小丫头脑子成天琢磨的是什么啊,就那么想成为那个目中无人的男人的女人? 风扬傻傻的看向我,眉眼之处尽是一副期待的痴盼,仿佛是在渴求我的答案。我微笑的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左手的食指猛然叩响她的额头,大声说道,“你这丫头,中毒过深了吧?”说完这话,便继续大踏步向前走去。 风扬先是吃痛不过惊呼一声,我闻见她这个动静别过头去,故作严肃的瞪了她一眼,她看我站在前面等着她,这才小跑的跟拉了上来,一路上仍然是掩饰不住那种痴傻呆气,嘟嘟囔囔的说道,“公主早晚会成为皇家的人的……自然无忧……” 我实在忍受不住他这种啰唆,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和亲是对我莫大的恩惠似的?难道嫁给这个权势家族,就能保证一辈子都快乐幸福么? 我假装愤怒的竖起眉毛,然后狰狞的看着风扬,冷冷的斥道,“说完了么?” 小丫头又是一愣,看到我铁青的脸色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看到她那副惊颤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好像表现的过于薄情了些,“无情最是帝王家……这个难道你不知道么?” 风扬傻兮兮的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垂下了脑袋,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短短的叹了口气,原以为这个风扬也是皇后娘娘派到我那儿的奸细,可是看到她这个近似于缺心眼似的样子,肯定被排除了可能,想皇后那么善于谋算的人,就算是要派个探子监视着我,也没必要就这样自暴自弃的派一个呆呼呼的人执行任务。 想到这儿,我心里竟然有些踏实,与单纯的人相处总比与老谋深算的人相处简单的多……不由暖暖一笑,侧目睨向风扬,顽皮亲和之意顿出,“走吧,楞丫头,看你这么个模样,我觉得以后真该给你补补脑子。” 看到我认真的样子,风扬傻傻的看着我,似乎是不解我的意思,但还是遵从的点了点头,我好笑的牵过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风扬想要挣脱,我却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公主……这样似乎与礼不合……”她面露难色的看着我。 我不答,仍是那般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什恶魔,在这深宫大院里,只有牵着别人的手,我似乎才能觉出自己存在的真实感,才能意会到自己在这宫廷里也不是孤单一人的…… “公主刚才那样针对琳贵人,就不怕琳贵人向皇上告状么?”看到我依然不肯撤手,风扬小心翼翼的问道。 “告就告吧。”我面无表情的盯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假山,木然的回答道,“她告她的,我做我的,总不能因为她恶人先告状的脾性就失去了我做人的原则才是……我又没惹着她,她大可以好好的做她的宠妃,干嘛想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的?” 回到寝宫,我便以疲累为由打发风扬前去与太后说声,说我身体因为有些不舒服不能前去请安了。安排完这些事情,我身子却真的就很乏困起来,大白天就这样靠在软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乏意将我侵袭了个彻底,我想如果不是听见有人唤我的话,我依然会继续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无法自拔。但恍惚中似乎有遥远的声音在轻柔的唤着我的名字,我便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公主您可醒了。”见我醒来,吉玛竟然又哭又笑的扯着我的手,仿佛十分激动,“您可吓死奴婢了。” “嗯?”大概是我睡了很久,所以她才吓成这个模样,其实我就是累坏了,“怎么……了?” 从没没料到短短的一句怎么会耗费我这么大的力气,往日引以为豪的百灵般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去,而今我的声音晦涩难听,嗓子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憋得难受,说话竟也成了这般苦难的工程。看到我急于说话,吉玛忙指示旁边的丫头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小心的扶正我的身子,背后放一个大大的软枕,让我舒舒服服的坐起来。 喝过水之后,我试着说了一句话,虽说嗓子依然疼得难受,但比起刚才那恐怖的声音已经好过许多,突然又觉得眼角似乎干的难受,我胡乱摸了一把,大概是睡得过于认真,两眼角竟积累了不少眼屎,呵!真恶心。 吉玛见状,又慌忙给我递了块湿帕子,我原想自己下床细细梳洗一下,可吉玛硬是不让,说我大病初愈不能过多活动,所以我只能无奈的顺从了她的意,让她细细的给我擦过脸来。 絮絮叨叨的讲述着我昏睡以来自个儿的恐惧,此时的吉玛像极了一个啰啰嗦嗦的老太太,其实我心底里有个数,往日我身体都是健康的很的,压根不会得什么病,所以这次顶多也就是染了风寒罢了,于是不屑一顾的皱皱鼻子,很不喜欢满屋子浓烈的药汁味儿,“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啊,不过是风寒么?” “不过是风寒?”吉玛俨然像个主子,先是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俯在我眼前努力往上提了提被角,严严实实的盖住我整个身子,“您说的倒是轻巧,害得吉玛七魂丢了五魂!就这样昏睡了两天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奴婢彻底害了怕,就差把这个皇宫翻过来让人救您了。” “这不是醒了么?”我暗哑的回道,一抹歉意的微笑自唇角缓缓流出,情不自禁的环上吉玛的腰,撒娇般的说道,“对不住了,不是害你故意担心的。” 吉玛身子一僵,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这丫头最是懂我,知道我心里仍是难过的要命,大概也听风扬说了和那个什么琳贵人的事儿,竟慢慢细语安慰道,“公主原本就是最藏不住心事的人,可怜到了这儿,却都要憋在心里,难免要憋出病来了……” 我猛的推开他,又是生涩的一笑,真害怕自己一会儿会因此哭了出来,原本就觉得自己孤单单一人甚是无助,今儿个得病了却又真的觉得其实自己原本就脆弱的很,仿佛在这个皇宫里仍然只有吉玛一个人真心关心我,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自己真的会变成未嫁的宫廷怨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度过一辈子。 可是我是玉城八公主,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过下去的。 吉玛看我神色凄伤,知道我越是生病越是想家的要命,有心要安慰我,竟胡乱打趣道,“公主不愧是夏族第一美女呵,今儿个一看,竟有一种柔若无骨的病态美呢,若是被他们那些个男人看了去,又要寝食难安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两天不吃饭还是很有效果的,我倒是感到自己的两腮瘪下去很多,“就这么个不死不活的样子,还什么美啊……你这死丫头就会打趣我……” 吉玛躲闪着我的笑骂,仍是那般笑吟吟的说道,“公主,太后娘娘得知您生病了,心疼的了不得,吩咐下边人送来两颗千年人参来,奴婢去做了……你也好补补身子不是?” “公主,小心烫着。”吉玛小心翼翼的端着个参汤,一口一口的吹凉以后喂着我,“这参汤最是补身子的,太后看来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咱们公主呢……” 我无力一笑,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麻木的任吉玛一下一下将汤灌进我的嘴里,心里想着真是讨这宫里的人喜欢也不好,不讨人喜欢更混不下去,像是太后娘娘对我的恩宠,是这宫里多少人都看着眼红的……还有那日晕倒时成亲王与景唐帝表现出来的紧张,在别人的眼里,是不是也成了我的罪名呢? 出神的琢磨着自己生活在皇宫的这一段岁月,心里更产生了莫名的厌世感,若是说我在刚来的时候还是念着自己是玉城公主,就像是大姐说的那样,自己原本就带着那份责任,该为夏族人好好活在这个皇宫里的。可是时间愈久我愈是发现,这个理由越来越说服不了我自己,想起这几日除了太后少数几人对我的喜欢之外,仿佛在这深宫大院里,讨厌我的人还是居多的,像那日琳贵人那般想吃了我的眼神,说出了这宫里很多人的心声吧…… 我真想逃开这里啊……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吉玛,我饱了。”我稍稍将头一歪,暗示不想再喝下去,继续眯着眼睛装神仙。 原以为吉玛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竟是久久未语,这实在不像那丫头平时的性子。我心里纳闷,便睁开眼睛,“你怎么……” 刚将头侧过去,我便发现景唐帝正端坐在我的床前,手上端着的碗还没来得及撤去,就那样木木的举着。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睛,竟也是一愣,刹那间双目对视,没有想象中飞火星石般的撞击,只是就这样呆呆的看着。 说实话,景唐帝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墨黑的眸子,仿佛不言自威的就贯穿起天地间那股帝王唯我独尊的戾气,此时的他收起了平日那般威慑的压力,没有了在朝堂之上那般俾倪天下的豪狂,清冽的眼睛略微带些年轻男子狂羁的傲气,看得我竟是心里晃晃的不安定,原来他也有这么平和纯净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我凝望着与黑夜那般同色的永恒,眉心微微颦起,眼底澄澈的勾起一抹微笑。 第十七章 云深雾浓 他没有回给我微笑,却好像很窘似的歪过头,像是被人窥见了心事一般,猛的将手里的汤碗放下,青花瓷质的碗与古檀木的桌子碰出一声和谐的交响,“你们,将这些东西收了。”他吩咐吉玛道。 “朕有话和你们主子说。”只是那么一霎那,他便又称为那个骄傲的人君,“不让你们进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吉玛小心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担忧着我的安全,也不能怪她有这个担心,这么些日子,这个男人的大小妻妾已经快把我折磨的疯了。 我稍稍点点头,暗示吉玛大可以放下一万个心的出去。 “你的丫头似乎对你很忠实啊?”景唐帝斜睨了一眼吉玛,懒懒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个不关己的话题,“那种担忧的样子,是怕朕对你不利么?” 我又是一笑,“可能吧。”忽然想到他这么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那日琳贵人与我的典故,要是刻意隐瞒了,倒显的我矫情,于是便风淡云轻的说道,“您的皇宫似乎不太喜欢我,所以她担心我也是正常的……” 景唐帝的脸色突然灰暗起来,有一种无奈的意思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我苦笑了一声,又加了一句,“皇上,皖雅这不算恶人先告状吧?” 他语气轻扬,“当然不是,若论先后,绿琳那日下午便向朕说明了一切情况……” 我愕然,遂又自嘲的说道,“瞧瞧,我连这恶人先告状的机会都抢不着了,在您的琳贵人眼里,皖雅肯定是骄横无理,目无皇家,藐视皇权的典型示例吧?” “这倒不是。”他仿佛感叹于我对自己使用的一系列贬义词,竟然微微皱了皱眉,“比这说的还夸张……” “啊?” “跋扈、骄横、轻狂、目中无人、自大、凶悍、恣行无忌……”景唐帝那薄薄的嘴唇里流泻出的尽是对我的鞭笞之语。 我轻笑,不屑道,“倒是看得起我这个番邦女子,这么多中肯的词儿都一股气儿的用到了我的身上……倒是不吝啬啊!” “你说朕该相信她的话么?”暗沉如夜,景唐帝注视了我良久,问道。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黯然,“今儿个您要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皖雅遵从,您问什么我答什么便是。但是,”我眼睛突然凌厉起来,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不过皖雅要事先说清楚,不是我的错误,恕皖雅一项也不认!” 我大有视死如归的气魄,顷刻间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自己虽然寄人篱下,虽然是民族贡献给另一个强大者和亲的玩偶,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如果让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担了一切罪名,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哎……”景唐帝垂下眸子,短短的叹息一声,我有些慌神,知道平时景唐帝的威严与魄力是让我畏惧的,可是今天这种令人摸不清头脑的叹息,更让人觉得害怕。 难道是在叹息我的命运么?我胡思乱想到,难道他今日要处死我以平宫里那些人的怨气,因此才这样假惺惺的哀叹我这朵即将要夭折的花朵? “你大不可这样恐惧。”景唐帝如夜般清寒的眸子突然绽放,莫名的给我了一种安定的情绪,我表现的很害怕么?我自己在心底骂了自己一万遍,怎么会这么没气节的被别人看出来自己是在害怕呢。 “朕不是不明理之人,不会稀里糊涂的就判一个糊涂案子。”他定定的看向我,如渊的眼睛里像是飘渺过一阵轻柔的烟,好像想让我信任他,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压抑了些,和我平时料到的情境有些不一样,便刻意璨而一笑,脱口而出道,“皖雅自然希望可以得到皇上的信任,同时也知道只有皇上能够护我周全。” 话一出口,我便恨不得掐自己的脖子,我这话说得算是什么啊,凭什么就轻易的对一个男人产生了信任…… 景唐帝再一次深深的看向我,我向来都摸不透他眼神里流泻的是什么,这次也是一样,他似笑非笑的端视着我,专注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淀心里那份长久以来积存的不安全感。就算我阅历再为丰富,我也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在这样深如海宫廷里,我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攻击溺毙了去…… 他定定的看了我良久,突然伸出手来摸向我的脸庞,我下意识的想躲,不想被他轻薄了去,但看到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竟是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的任他抚mo我的脸。 眉毛……眼睛……鼻梁……他轻柔的向下摩挲,似是在把玩一个惊世的珍品,眼睛里盈满的满意与珍视让人渐渐迷失,等到唇角之处,我慌忙闪躲,忽的红了脸,除了父王,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如此对我…… 我紧紧的抿着嘴唇,再也不敢回望他,死也般的垂下头。 “在朕的皇宫里,你是不是感到很没安全感?”他忽然问道,声音低沉挫败。 “不是……”我呐呐答道,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 “你知道么?”他的声音愈发低迷,“朕的弟弟成亲王,自那****病倒之后,知道朕这儿有邻国敬上来的雪莲,竟请求朕将它赐给他。” 我一愣,豁然抬起头,成亲王? “成亲王虽是朕的弟弟,但是自从大婚之后与朕一向不冷不热……”,景唐帝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很是无奈,竟自嘲般的笑道,“你肯定也是知道的,朕的皇后和惠原本……哎,此事不说也罢!” “自大婚之后,他就再也没向朕提过什么请求,可是为了你,竟然巴巴的向朕跪下了。”景唐帝不再将视线聚集到我的身上,反而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什么往事,哀婉般的沉痛,“朕这个弟弟,大概对你动了心思吧!” 我身子一震,惶然答道,“不可能……” 景唐帝看着我,无视我的讶异,淡淡然然的坐定身子,“为什么不可能?你原本就注定与我朝联姻的,除了他与朕,没人能要的起你!” “可能是他心存愧疚……”我诺诺的答道,心里突然烦乱的要命,“好端端的把我掳了来,偏要和什么破亲,听说你们原本想要我三姐芳雅的,他却临时变了卦,非得换成我……可能是他自己知道对不住我……” “你觉得自个儿说的这些话可信么?”他斜撇我一眼,眉眼之处尽是嘲弄,“他到底比你年长几岁,又议政已久,哪儿还有那般单纯的心思?” 我挫败的低下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解释无异于掩耳盗铃,天真的近乎愚钝。成亲王难道真的喜欢我?可是那景唐帝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今儿个就要为我指婚?以景唐帝的心思,肯定不会闲来无事巴巴的跑我这儿也八卦来的。 “不要。”想到指婚我突然害怕起来,慌忙摇头,“不要!” 景唐帝按住我胡乱摇摆着的手,如墨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帝王天生的决然,“不要什么?” 看似是个问句,但是看他那个表情仿佛又了然于胸,只是想证实答案,我憋红了脸,狠狠说道,“不要给我指婚!” “呼。”他轻呼一口气,玩笑般的看着我,“真把朕当成那种胡闹之人了?”他又微微朝后靠了靠背,戏谑的说道,“就算你想嫁,朕也不打算将你嫁出去,就凭你现在的年龄,谁娶了你,只会和养个大孩子差不多!” 我蹭的羞红了脸,原来一切都是自个儿吓自个儿啊,但是骨子里那股傲气却让自己死鸭子嘴硬般的不服输,“谁和个大孩子似的……” “满脸尽是稚然之气,在宫廷里全凭自己的心情做事儿,一点也不考虑后果,这难道就是大人该做的?”景唐帝突然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转过身子,低低的说道,“依朕看,你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本领都没学会,江湖习气倒是积攒了不少!” 呵!我恨恨的瞪着景唐帝的后背,火气蹭蹭的从胸膛冒到头顶,仿佛要在我心里爆炸一般,他这是说我有勇无谋了?他这是说我只会用蛮力而没有脑子了?他这是说我就傻乎乎的顶着一个脑袋只会吃饭不会想事情了?哼,什么话嘛! “朕不说别的,你短短来皇朝几日,你知道朕的耳朵里塞满了多少故事?”景唐帝坚挺的背影在这空寂的大殿里显得特别的突兀,虽然身上绣着的张牙舞爪的龙昭示着他的权倾天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种突兀显得那么的沧桑与孤独。 我怔楞的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想到他突然回过头来,而我瞪着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回收,只觉得眼睛酸疼的要命,“你好好的瞪着朕做什么?”他不悦道。 “皖雅不是那般头脑简单的人。”我赌气答道,“如若您这次来到槿榕殿只是为了警告皖雅,那皖雅谢谢您,可是皖雅觉得,人有时候就得活的自在点儿,不能老看着别人的心思做事。” “前几****与您的琳贵人的事情你想必也听说了。”我慢慢的直起身子,准备将这几日的怨愤泄个痛快,他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说出来自己舒心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琳贵人与我此前并未相识,可是好好的非得要给我脸子看,还明里暗里的让我巴结着她,这凭的什么?” “还有其他人,都把我当成了钉子似的,我与您和成亲王不过相处过几次,可这也成了宫里编排我的把柄,您是皇帝他们当然不敢当面说您,可是我就惨了,这样花边的消息差点把我淹了个干净!” “我知道宫里男人少,除了太监之外几乎没什么真正的男子,可是犯得着这样么,非得在我身上演出这么一道一女二男的戏码?还成天觉得这样是我的荣幸似的……好像是我高攀了您和成亲王,故意诱惑你们似的……” “我卓依皖雅就算是寄人篱下,但也用不着这样卑贱的过日子!”我扑通一拍案几,怨愤之意达到了极点。 一顿发泄完毕,我疲累的瘫软在床上,想这发脾气也是极累的体力活儿,我又是病愈不久,自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景唐帝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我,我不甘心的回视着他,虽然气喘吁吁的累得要命,但是争取绝不再气势上输他丝毫,一边瞪着眼睛一边在心里琢磨,我刚才一气之下说了什么,有大不敬的话么?怎么这会子竟全都不记得了…… 景唐帝忽然舒缓了容颜,草色墨瞳,澄清的仿佛全是那一丝怜惜的笑意,伴随着他那原本摄人的威严,华丽丽的将我围绕起来,顷刻间,我由大喊大叫的野孩子变成了邻家那一淑女,俯首在他的浩气中,大气也不敢出。 真要命,我暗暗将自己骂了千遍万遍,现在就被他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神给镇住了,以后莫非真得一辈子都听从他的? 难道真的注定他会吃定我? 突然间,那一丝温柔的涟漪仿佛全都消失,我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只见景唐帝退后一步,又突然成为那个庙堂之上指挥天地的权傲男子。 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只是一小会儿,刚才浓浓的人情味儿便向青烟般飞离而去,飘渺的不见任何光影,伴随着他簇起眉毛的微小动作,刹那间,我所有的呼吸仿佛都凝聚在了那紧锁的眉眼之间,忽然害怕极了这样变幻莫测的眼睛,像是见不到底似的,让人心虚的难受。 “以后别再说这些话,出了事情,朕也不护你!”他低低的说道,虽然听起来依然平缓无情,我却觉得他似乎是在咬着牙齿,恨我恨的要命。 “就算是不爱惜自己,也要顾着玉城的面子。”他继续在那儿酣畅淋漓的演绎着刻骨的面无表情,“随着自己心情看这宫里的人和事,不光会把自己搭进去,要是以后闹得厉害了,倒霉的还是玉城夏族!” 我原本抓着锦被的十指慢慢收紧,一点一点儿的疼痛渗进了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原本就讨厌别人威胁我,现在来了皇朝,还拿这幌子让我服帖,我原本就牺牲了这么多,越想自个儿越委屈,便任性的脱口大吼道,“我自个儿折腾自个儿管着你们什么事了?好歹我只是和亲的工具,又没别的什么用途,不是都忙的很么,那还管我做什么?生生死死由他去了!爱杀爱剐随便你!” “你以为朕舍不得?”他突然俯下身来,毫无预兆的靠近我,我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床内挪动,此时的他,让我心寒意冷的惊悸。 “不要太高估了自己!”他瞪着我的眼睛,浅显的说道,仿佛我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随便便可抛弃,“朕若不是怕母后伤心,凭你刚才那一席话,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的坐到这里?” 我傻傻的看着他,泪眼朦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委屈。 “来人啊!”他忽然大吼道,仿佛也是无比的压抑,“传朕旨意,容安公主因无视宫规,任性冲撞朕的爱妾,自今日起闭宫一月反省!” 反省就反省,我顶多就是因为无人理解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还是该怎么着怎么着。 不就是禁我的足么?我恶狠狠的啃着嘴里的苹果,简直把苹果当成了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皇帝的脑袋,大不了就是不让我出门惹事就是了,以为不让我出去,我就会硬生生的的憋死在这里么?若是那样的话,可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 “公主,依我看,皇上不让您出门也是为您好的……”,吉玛看我大口啃着苹果的狰狞模样,慢慢赔笑的说道,“公主大可不必烦心,假若以公主的性子,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宫里流言四起,像琳贵人那般与您明里暗里过不去的人多的是,假如再遇得上,以公主的性子肯定又会得理不饶人,以奴婢看,皇上也是好意,怕您再出去惹篓子,再把自个儿搭上了……” 我冷哼一声,“他是好心?让我相信他是好心待我,还不如相信橘子树能长出大苹果这种话来的痛快!” “公主不能这么说……”,风扬那缺心眼儿的丫头也过来凑了一句,“吉玛妹妹说的对,你们刚来皇宫不久,不了解咱们皇上的脾气,皇上虽然平时威严的很,但也不是那种是非不辨之人,皇上肯定是担心极了公主这种爽朗性子再惹出事端,才想法子将您禁足的……” “风扬说的对啊!”一向话极少的雨佳竟然也掺和起了热闹,“公主年纪小,自然不懂得这宫里的深浅……”,见我纳闷的抬起头,她又小声的在我耳朵前说了一句,“像琳贵人这般,算是好对付的,什么事情都留在面子上,若是碰到那种深藏不露的……几个公主怕都对付不了。因此皇上必定也是看了这一点,这才想到磨练您的性子……” 我使劲一跺脚,立即跌下了脸,郁闷之情溢于脸上,他们见我这样,立即识相的闭起嘴巴。我愈加烦闷的看着吉玛,他们这些受深宫压迫惯了的人说他们主子这好那好也就罢了,可是吉玛为什么也掺和了进去? “公主,奴婢真的是为您好。”吉玛悄悄的扯起我的袖子,“皇上那日的表情奴婢都看在了眼里,他真的不像是有意要惩罚您的,若是只是为了给您处分,干吗要留在咱们寝殿这么长时间呢?若是只为了那一句禁足的圣旨,直接让个小太监传话不就得了,干吗还这么大费周折的亲自来一趟?” “还有,您好好想一想那****和您的对话,奴婢虽然没听见,但在屋外也知道了一星半点儿,皇上与其说是气您,不如说是担心您来的贴切,担心您像大孩子那般做事不经头脑,担心您在这样横冲直撞下去会在这宫里摔个大跤,因此才会那样吼您,所有的这些,只是怕您再出什么岔子罢了……” “您是主子,下边有些话才不敢对您说,可奴婢是奴才,听得东西自然比主子要多得多,因为您最近的处事方法,已经惹起宫里上上下下不少人的非议,原本您就引人注意,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怕真的会惹火上身的……” 吉玛一边为我扇着凉扇,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公主与其在这儿捶胸顿足的气恼,还不如将这事儿想开,皇上又不是和您是冤家,犯得着故意拘您让您生气么?再者,皇上是做大事儿的人,天下多少事儿求着他管都来不及,干嘛还愣愣的跑您这儿吃您的这顿脸子?” 听吉玛这样说,我内心的火竟慢慢消逝了许多,仔细琢磨起她话里的含义来。吉玛说的也对,若是单纯为了罚我,这个皇帝绝对用不着自己跑到我这儿发布旨意,到末了还惹了一肚子火走…… 可是,他到底是为什么呢?想到他那日近乎温存的抚mo,我竟又一次心跳加快起来…… 还有成亲王,他真的像他哥哥说的那般,对我动了心思么?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懊恼的抓了抓头顶的碎发,大大的呼了口气,想把这一肚子晦气都完完整整的吐出来,与其在这儿苦苦琢磨,还不如想想这一个月禁足的日子该是如何度过呢,这也算来的实际些。 第十八章 “自投罗网” 一个月的禁足生活可能对其他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可是对我这样天生闲不住的人来讲,简直堪比凌迟还残忍的酷刑。 还没到半个月,我已经将槿榕殿大大小小的东西都研究了一遍,原先槿榕殿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睡觉的地方,可是为了打发时间,我可怜兮兮的讲槿榕殿的内部构造都洞察了一清二楚,譬如说,内室距离大殿门口要走多少步才能到,书房那儿的珠帘共有多少颗玉珠串联而成,更加夸张的是,我连大殿槐树底下那窝蚂蚁的洞穴在哪儿都观察了个清楚。 没事儿的时候,我就端着个绣墩去槐树底下看蚂蚁们忙碌的生活,很多时候我会拿着一点儿桂花糕,兴致勃勃的掰成一点点儿的喂给这些可怜的小生灵们吃,然后再看着他们齐心协力的将丁点儿的桂花糕屑吃力的挪进自己的洞穴里面去,实在闲的紧了,我便会拿一个小树枝,将蚂蚁即将要运到洞穴里的桂花糕再拨弄回来,一次又一次,看着蚂蚁们依然不可开交的忙活,好像我心里的空虚才会稍微少一点儿。 虽然我觉得自己这种做法虽然既缺德又变态,但是没办法,这总比我成日抱着肩膀闷头看大太阳的好……哎,有些后悔当日面对景唐帝时候的冲动了,要知道现在的日子这么难熬,我干吗那么没有脑子的自讨苦吃?就算是和皇后他们明争暗斗也好啊,起码还能耍耍嘴皮子过过瘾。 在心底里再次骂过自己千遍万遍之后,我再一次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哀号,一屋子丫头下人显然已经对我如此神经质的行为见怪不怪,早几****埋怨无聊的时候,起码还有人好心的安慰安慰我,可这几日,干脆都各忙各的事儿,连正眼理我的都没有了,还真是群麻木不仁没良心的家伙! 无聊的赖在树荫底下,看着耀眼的阳光在树叶上打下一个又一个光圈似的印迹,这般幻丽的影子,一闪一闪,倒像极了夏日可爱的精灵。 我傻傻的盯着这些影子发呆,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成亲王来,记得那时还是初夏,日头还并不像现在这般毒辣,是他领我进宫,将我一步步带入这无奈的牢笼里。想起那时初入宫时候的我还单纯的要命,看到成亲王在前面走时留下的长长的背影,我还那么快乐幸福的踩了起来。 似乎,那时候的皖雅,什么心事儿都没有。 可是今天,一切仿佛都变了味儿了,没有人再宠溺的陪我嬉闹,没有人再心无旁骛的夸我这好那好,也没有人在真心的为我考虑一件事情的真与假,好与坏。有的,只是这宫廷里越来越多的纷扰…… 闭上眼睛靠在树上,我还真是想念成亲王那般清澈温润的眼睛啊…… “啪啦。”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飞到了我的脸上,我迅速睁开眼睛,用力伸手一挥,却什么也没抓住,只剩下鼻梁处隐隐的疼。 “是什么东西?”我站起来大声喊道,终于引来那群没良心的丫头们过来探视,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仿佛是我没事找事儿,在那儿发癔症一样。 “真的有东西飞到了我的鼻子上!”看到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我气恼的跺起脚,指指自己的鼻子,“瞧瞧,还蛰了我一下呢,现在肯定红了吧?” 吉玛小心的凑到我脸上,左看右看,我原以为她会站在我这边,得出一个相信我的结论,却没想到她在细细观察我之后,又朝后退了一步,最终是无奈的看着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公主,您要是闲的紧了可以和奴婢们学习学习刺绣什么的手艺,若是不想学看看蚂蚁也成,但是能不能别这样一惊一乍的?您那么一吆喝倒是痛快了,但害得奴婢们魂都快飞出来了,您是金枝玉叶,我们唯恐您有闪失……” 我挫败的跌回绣墩上,苦笑的摇摇头,“还真以为我憋疯了,怎么我说这话都不信?算了算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刚说完这话,只听“啪啦”一声脆响,又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我惊喜的大叫,“瞧瞧,就是它刚才蛰的我!” 说时迟那是快,在我吆喝的功夫,守殿的几个功夫好的武士伸手一挥,那飞舞的正欢的东西便被捉了去,“公主,您瞧……” 我探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黑乎乎的知了。 现在正是夏末时节,大概知了们知道自个儿蹦跶不了几天,一个个都异常欢腾,扯着嗓子在那儿胡喊乱吆喝,弄得原本闷热的夏天显得更加烦躁。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苍郁的大树,心里忽然窜出一个主意,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这些知了们在树上合唱扰我的心情,还不如将他们一网打尽,处理个干净!再不济也能打发个时间,没准捉会知了,这一天就能不知不觉晃晃悠悠的过去了。 可是,该怎么捉呢?我托着腮在那儿苦思冥想,风扬见我愁闷,以为我又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忙搭上笑脸说道,“公主有什么心烦的事儿么?” “我听着这知了声喊得心烦,想将它们捉一捉,别再这么没命的喊了。”我漫不经心的答道,“可是该怎么捉是个问题……” “小的时候,兄长们也曾经叫我捉知了。”云霜略有所思的说道,“拿一根足够长的杆儿,调些胶一样的蜜糖绕到杆的顶端,然后将杆儿竖到树叶茂密之处,那知了自会找上门来……” 我眼睛一亮,兴奋的搓起手,“就这么简单?” 云霜乖张的点点头,“恩,老人家都是这样对付知了的……” “那还等什么!”我急急的在那儿嚷嚷起来,对着那几个粗使丫头,“你们几个,出去给本公主找些足够长的杆子来!” “你们,负责拌一些足够粘的糖汁……”然后又歪头一想,像蜜蜂什么的东西都喜欢浓郁的玫瑰花香,这知了也是会飞的东西,想必也不能例外,于是又大声嚷嚷道,“记住,要玫瑰味儿的蜜糖!” 一群丫头都已经被我吩咐了下去,我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绣墩,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看着头顶的大槐树,听着那恼人的知了声仿佛也变得十分悦耳起来,瞧瞧你们还能唱到几时,等会儿我一上阵,非得杀你们片甲不留不可! 不一会儿,丫头们已经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我调整好姿势,将绣墩移到最佳有利的位置,正儿八经的竖起杆子。 丫头们怕天热我再中了署,后面给我遮起小云盖挡日头,旁边还给我扇起凉扇,吉玛更是怕太阳灼伤我的皮肤,竟从屋里搬回两个大冰块来,放到我跟前降温。 我就在如此安逸的环境下眯起了眼睛,吊儿郎当的扶着杆子一动不动,颇有些陆地版姜太公钓鱼的味道,只不过他是伸到水里钓鱼,而我是横在天上摸知了罢了。 云霜提出的方法果真见效,不一会儿,我身旁的小篓子理就装满了被粘下的知了。我志得意满的继续撑起杆,看着累累硕果,颇有些越弄越上瘾的味道。心里这个滋润啊,在宫里闷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找出个有意义的事儿来忙了。 仍然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儿给垂钓知了,我怡然自得的晃着脑袋,完全沉浸在了这舒服的环境里,话说这样的紧闭生活,也是蛮滋润的……真是的,我怎么早就没想到要这样玩儿呢! 心里正在偷偷的乐呵,吉玛低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公主,公主……” 我依然不想睁开眼睛,于是慵懒的哼了一声,“恩?” “公主!”吉玛的声音越发低弱,“公主?” “做什么?”我口中横着的小曲儿慢慢大起声来,一边哼唱一边琢磨,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有气无力的。 虽然心里纳闷,但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 “公主……“,吉玛的声音仿佛越发哀婉,由于问了两遍她也不会答什么事儿,我干脆这次连问也没问,只是抱着竹竿在那儿假寐似的眯着眼睛。 “容安公主的禁足生活倒是很丰富啊……”一声磁性十足的话语突然悠悠的钻进我的耳朵,我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睛。 “母后,您不是还担心容安公主憋出病么?”景唐帝玩味儿的看着我,戏谑的说道,“朕倒觉得容安公主自娱自乐的本事果真高超呢,堂堂皇宫,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打发时间来……” 我愣愣的抱着杆子,木头似的盯着眼前的人,我的天呐,好好的禁足,怎么倒把景唐帝、太后、成亲王、皇后这些平日里忙的不见影多的人都拖来了? 这些人今儿个都闲的很么?还是专门约到了一起来看我的笑话…… “公主……”看到我依然傻兮兮的无动于衷,吉玛又一次小声的唤我的名字,我愣愣怔怔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挤眉弄眼的朝我示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若我再不抬头看,感觉她赶上来掐我的冲动都有了,夸张的对着口型:“还不请安?” 我恍如被人拍傻了一样,这才想起还有请安的这茬,慌忙一扔杆子,准备俯身跪下:“皖雅……” “天啊!” “护驾!护驾!” “公主!” “皇上……” 只见我一直抱着的那根粘知了的杆儿顺势倒下,左不歪右不歪,却偏偏向那皇上太后那拨人倒去,我的天啊…… 实在看不下去了,情急之下我只有没出息的闭起了眼睛,要知道那杆儿中虽说不重,但突然砸起人来也算是蛮狠的。就让我做乌龟吧,做一只笨笨的缩头乌龟,那杆儿倒向哪里砸到谁都不怨我,就算砸到了那群人也不是我的错……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将各路神仙拜了个遍,祈求他们能保佑我躲过这一劫,虽说砸的不是我,但是就以我伤害皇族这一罪名,也够我吃一辈子苦的…… 呜呜呜,我还想要我这颗脑袋,我还没玩儿够呢…… 四周忽然安静的很,我憋了一口气,悄悄的睁开眼睛,太后娘娘笑道,“这点子事儿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经吓呢!” 我再次仔细看了看眼前喜笑颜开的太后,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她是一副要吃掉我的生气模样,于是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端端正正的跪下身去,“皖雅惊扰皇驾,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娘娘笑而不语,径直走过来搀起我,我顺势起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丝毫不敢抬头。 太后娘娘是不生气不计较了,可这儿还有两个能主导我生死的人,那个冷漠的皇帝还有那个老找我茬的皇后……所以,在他们还没发表什么意见之前,我还是乖乖的一些比较好。 至于成亲王,他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应该是不会给我穿小鞋的…… “母后,您还成天担心他憋出病来……”景唐帝斜睨我一眼说道,“朕看这个容安公主,自己倒有不少招数开遣自己,瞧瞧咱们刚来这一小会儿,就看了两场平日里在宫中一年也看不到的好戏!” 太后却不搭理景唐帝,只是亲热的拽过我的手,“皖丫头,哀家好不容易到你这儿来一趟,你就不让哀家进去坐坐?” 我大梦初醒的猛点头,“是是是,皖雅糊涂了。”然后退到一边低下脑袋,做出一副温顺的样子,“请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成亲王前去槿榕殿歇息。” 这群人便依次朝内走去,我依然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突然感到有一束温柔的目光在盯着我,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我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如水般泛着微波的光芒。 稍稍抬头,淡蓝色的衣袂飘飘,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一份淡然与寂寞,我愣愣的看着,突然又想起景唐帝不止一次提及的话题,“成亲王喜欢你……” 心里突然一哆嗦,有些一闪而过的绞痛,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目光却依然停驻在刚才他走过的方向。 “皖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太后娘娘宠溺的看着我,“都说是不怨你了,怎么还这么丢魂落魄的?你把哀家都请到了殿里来,自己却留在外头晒太阳……” 我忙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慌乱,傻呵呵的笑道,“太后娘娘说的极是,皖雅最近是有些呆呆的……”,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我,我越发装起傻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好像笨笨的。” 在这宫里,傻点儿总比过于聪明要好。尤其是在这个满是刺儿的皇后娘娘面前,我总觉得,以皇后娘娘对我的态度,大概心心念念巴不得我是个有貌而没脑子的傻子。 那么,我就随你的心愿吧,我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坐到了与他们对着的位置,暗暗打定了对策,今儿个就装傻到底了。 “母后,皇上,怎么臣妾觉得公主今儿有些不对啊?”皇后娘娘考究的看向我,戏谑的眯起凤眼,“虽然公主的笑容可谓是倾国倾城,可是自咱们走进这个院子,公主几乎就没停住笑过……这倒成了咱们宫里的一景儿了。” “都怪皇帝。”太后嗔怪的瞪了景唐帝一眼,然后亲切的招招手,示意我坐到她的旁边,“瞧你把皖丫头给吓得,禁足,禁什么足啊!” “皖丫头,哀家今儿个就是为你做主的。”太后扯过我的身子,将我揽到怀里,我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乖乖的靠了进去,心里不停的念叨,早就想把这事儿给翻过去了,难道今天太后又要翻个旧账? 是我的不对也罢,不是我的不对也罢,我是不想在踏进这个浑潭里去了。 “太后娘娘,知道您疼皖雅,可是这事儿确实是皖雅的不是,皖雅已经知道自己不对了,还请娘娘不要再就此事深究下去。”我甜甜的说道。 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深明大义,听到我说这话,一屋子人都惊诧的看向我,也许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我反而这样谦和的想度过去,大家一时都搞不明白我的想法…… “瞧瞧,把咱们皖丫头给懂事儿的!”太后拍了拍我的背,坐直了身子,正言说道,“今儿个哀家不能成全你的好意,你的这事儿,哀家管到底了。” 我几乎要在心里大叫起来,怎么大家都觉得我是在受委屈,是在假惺惺的表高姿态。其实我就是想息事宁人,不想出头路面的出人头地,更不想处处树敌。 我只是想安安分分过我的日子而已。 “皇帝皇后。”太后突然收起了玩笑之意,正儿八经的板起脸,“自从皇帝大婚,哀家也就彻底把这后宫诸事都交给了皇后打理,一向没再插手什么事儿,可是今儿个,哀家要说个理!” 众人一听太后发话,自然都是正襟危坐,我也悄悄从太后怀里滑了下来,溜到一旁的椅子上端然坐正。 “后宫万事,讲究的就是个宫廷制度!”太后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极有威慑力,我偷偷看了一下景唐帝,心里突然明白了景唐帝那不怒自威的目光是遗传自哪里。 可是再看看成亲王,他们难道不是一个母亲生养的么?怎么成亲王的眼睛里,温润透明胜过权威暴戾,墨黑的眼睛里像是春日荡漾的湖水,使人忍不住心旌动摇。 “自古有句老话,无规矩不成方圆。哀家对于后宫是是非非,从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你们看后宫都成什么样子了?” “皇帝虽然心系天下,但也要顾得了后宫才是。哀家先不说别人,就那什么琳贵人,瞧这段时间张狂的,宫里人几乎个个都有怨言!” “皇嗣虽然重要,但也要有个法度。”看着太后那肃穆的面孔,我总算明白了她此行的问题,大概就是看我好坏位在其次,主要想在我这儿借事发挥来个下马威罢了。 就事论事,在太后看来还不损其威名,宫里人还多数会赞其公平磊落,但是到我这儿可就惨了,大概明天就会传的纷纷扬扬,说我借太后之手报复琳贵人,我肯定又会摇身一变成睚眦必报的小人…… 想到这儿我不禁觉得浑身发冷,宫中之人的心思果真不是我能妄猜的。怪不得成亲王17岁的年纪却像个十足的大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谁又会能长久的保存住自己那份纯真呢? 亏我还想用装傻的办法掩饰过去,我冷冷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卓依皖雅,你真是太天真了! “那个绿琳虽然怀有龙裔,但也要树个规矩才是。”太后继续训斥道,“前段时间没查出身子来,还时常到哀家这儿坐坐请个安,自从太医诊出有喜,竟再也没看过哀家一次,如此狂妄的性子,她以为怀有龙裔就能保得了一切么?”说完,眼神一凛,看向众人又是一顿,“皇宫就是皇宫,不是她家的菜园子,以为想胡来就能胡来的!” 我的心突然一顿,仿佛也随着太后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慢了一拍,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聚到了头顶,憋得我难过的要命,如果不是强制着自己端庄的保持仪态,我甚至想从椅子上溜到地上去。 是不是我多想了?我闷闷的低下头,心里不断的擂鼓,怎么听着太后这话,倒像是冲我说的?什么不要把皇宫看成自个儿的菜园子,难道是为了警告我刚才捉知了的行为么? 手心里不觉捏出汗来,以至于余下太后说了些什么,我一点儿没有听进去,只知道在那儿木然的傻笑,愣愣的点头…… ~~~~~~~~~~~~~~~~~~~~~~~~~~~~~~~~~~~~~~~~~~~~~~~~~~~~~~~~ 亲爱的同志们,皖雅公主第一次pk,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不要让苹果伤心噢,话说投票好像很简单的! 就算是为了慰藉我五一仍要加班的劳动者的心灵吧~~~好不容易啊,要加三天班,还要忙里偷闲更新~~~ 请大大们支持我吧! 第十九章 静雅心事 “皖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后已经站了起来,还是那般亲昵的牵过我的手,仿佛刚才的雷厉风行向来没在她身上显现过,一切都是我做梦一样。我懵懵懂懂的端详着眼前这个老人,眉眼含笑,表情慈祥,好像依然还是那个疼我的太后。“皖丫头,哀家就不多留在你这儿了,哀家刚才已经给皇帝说好了,让你提前出去,结束那个什么闭宫的惩罚。”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过了老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慢慢的扩大至嘴角,却第一次微笑没有渗透至心里,只觉得心里冰冰凉凉的难过,“皖雅谢过太后娘娘。” 我规规矩矩的跪下身去,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这个动作,原以为仗着太后的宠爱才有些不识礼数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突然让我明白了我以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表层东西,太后再宠溺我,却也只是那个处在深宫已久的娘娘,对我的那般感情,高兴了便可以百般呵护,若是不高兴了,则可以随便弃之一旁。深宫的悲哀,大概就在此吧,什么都是虚的东西,人情也不例外。 “母后。”我正在心底大张旗鼓的慨叹世事苍凉,企图用我灿烂的微笑欢送这群权族世家离去,虽然这微笑让我感到莫名的劳累,却突然听到一声淡淡的声音,“母后皇兄,你们先回去吧,打容安公主一来就住在我府上,虽和蔚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却脾气相投,积攒了深厚的情谊,今儿个蔚然千嘱咐万嘱咐我一定要来看看容安公主,说还有话要带给她。” “你要留在这里?”太后没说什么,只是略显无意的瞥了我一眼,景唐帝却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副木然的表情,我却是有一点儿心悸与害怕,于是慌忙低下头去,心里不停琢磨,这成亲王算计的是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和他那王妃关系好了?还说要给我带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恩。”成亲王虽然语调不高,但却极其坚决。 “容安公主只在你府上住了一日,怎么与弟妹关系好了?”景唐帝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抱住了肩膀,一副考量的模样看着成亲王,“朕倒是想知道,以弟妹的心性,倒是怎么与容安公主脾气相投的?” 我隐隐约约从景唐帝那里闻到了一丝不友好的味道,难道是成亲王的谎撒的太明显了,被景唐帝看了出来……这成亲王也真是的,就不会找一个好点儿的理由么? “皇兄说笑了。”成亲王淡然的声音里仿佛不掺杂任何表情,如玉的脸庞在阳光的映射下却显出别样的光华,只见他直直的看向景唐帝,虽是直视,但眼神里却没有那股针锋相对的敌意,并不像景唐帝那般形如表面,他示意恭敬的拱了拱手,抬头说道,“皇兄难道没听说过有个叫做一见如故的成语么?” 我的心噗通一下子跳了起来,手心里又不争气的浸出了汗水,成亲王刚才的话简直是在拔龙须,虽说仍是平淡的说着,但是那语意中的对抗,连我这种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景唐帝怎么会分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我担忧的看向成亲王,却见他依然谦和如故,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太后娘娘也是面无表情,好像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这兄弟俩的是非,或许是平时见惯了兄弟俩有意无意的拌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再也不愿意管了一样…… 只有皇后和惠,脸色惨白的吓人,我心里知道,一个是丈夫,一个是青梅竹马,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争斗,她心里怕是最复杂的吧,毕竟伤了谁在她心里都是个疙瘩。 我正在那儿阴晴不定的琢磨,紧紧盯着成亲王一刻也不愿离开,不管怎么说他是个亲王,眼前虽说是他的哥哥,但更是皇帝,我就怕景唐帝就像对我那般再多疑一下,恐怕成亲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强弱对抗,我更偏重关注弱者,因此我便更加紧张的看向成亲王,眼波流转,渗透的尽是对他的深深担忧与关切,这成亲王好歹对我不错,为怕我出现意外,还特地送了贴身玉佩给我,管用不管用且不说,至少也算我的一个护身符,另外暂且当作那些流言全是真的,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我喜欢不喜欢他,我却认准了一点儿,就是至死也不希望喜欢自己的人受到无谓的伤害。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冷,景唐帝的脸上像结了层冰,冰的吓人。我心里一哆嗦,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明鉴,成亲王说的没错,皖雅与王妃的确一见如故,投机的很!” 如果说假话能化解眼前的危机,就让我称职的与成亲王演出双簧吧……虽说我这话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 我死死的盯着地面,一行行蚂蚁又在辛苦的搬家,来来往往繁杂的要命,好像是要下雨了吧,怎么天会闷成这么个模样…… 卓依皖雅啊,怎么到现在你还有闲心观察蚂蚁?我狠狠的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虽说极其想知道景唐帝是什么表情,但还是不敢抬头。 欺君罪名一旦确定,就怕成亲王也救不了我……我心里一抽,突然后悔死了刚才的举动,都说是英雄救美,我却刚才救了回英雄,其实干吗那么冲动的跪下啊,他们关系再僵也是一家人,肯定不会斗个你死我活,再怎么闹也是家事,我在这儿凑个什么热闹…… “皇儿,咱们回宫吧!”太后突然发话,语气里掺杂着疲累,“静儿有话要向皖丫头交代就交代去,他们关系贴近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太后都说话了,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吧,只见太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皖雅,赶紧起来。” 我嗯了一声,低头站起。 “母后说的对!”景唐帝突然呵呵低笑,虽说这笑听起来低沉悦耳,但在我心里却觉得有些别扭,怎么看成亲王那都不像发自内心的笑,反而像是对我的讥讽与嘲笑。 “关系好自然是件好事情!”眼角虽然绵延的虽然还是笑意,但眼神却分明是在冷冷的看向我和成亲王,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霾寂静但又压抑。“朕做梦都希望家人和睦,容安公主虽说现在不是我皇家之人,可是以后却注定是要与我李家相关联的,不论以后成为妯娌还是夫妻,其乐融融倒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若是妯娌,则证明我要嫁与皇帝,若是夫妻,则代表我要跨进成亲王府…… 景唐帝一言,毫无预兆的说出了我今后的命运…… 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景唐帝,心里突然充满了极大的恐惧,这难道就是我以后的生活么?一切一切,难道早已都是定局? “回宫!”景唐帝看了我一眼,突然一直着的紧抿嘴唇豁然开启,像是从内心里狠狠迸发出的两个字,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泄恨。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远离,哎,与这个倒霉皇帝的结子,怕又是要系上一重了! “还看什么?”我正余惊未消,那事故的始作俑者成亲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旁边,淡淡的问道,“是不是该请我到里面坐坐?” 看着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儿么?刚才明明是你找茬搞出这么一出好戏,偏偏现在又在这装无辜……还差点连累我跟着你遭罪! 惹毛了那个皇帝你倒是不在乎,可是我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我害怕以后他会给我使什么绊子呢! 想到这儿我恼怒的一转头,狠狠的剜了成亲王一眼,然后气呼呼的朝殿里走去,丝毫不管这成亲王现在是什么嘴脸。 感到后面有脚步跟了上来,我知道那是成亲王也随着我进了内殿,便一个箭步走到绣墩面前,拿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两口凉茶。 没想到一急,再加之茶凉之后略微有些苦涩,我一呼吸,竟呛住了嗓子,“咳咳咳咳……” 正在那儿掩口剧咳,一双手竟慢慢的拍起了我的肩膀,此时我已经咳得眼冒泪花,视线朦胧的要命,一直以为是吉玛在缓解我的剧咳,便好容易得了个空儿说道,“快拿杯奶茶来润润口,我快难受死了……” 很快,我的手里出现了一杯奶茶,此时我剧咳已经缓解了好多,正想吉玛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言不发起来,于是转头看向她,谁知一回头,我便真真的木头似的愣在了那里…… 天啊,眼前为我端着奶茶的,竟是成亲王。我环顾一周,我的大大小小丫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都不在殿里! 也不知道是刚才咳嗽憋得难过还是因为此时的气氛怪异的很,霎那间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看着成亲王那含笑的目光,我心续似的低下头,抢过奶茶杯来抱在手里,呐呐的说道,“她们都去哪儿去了?这群丫头!” “是我把她们派出去的。”成亲王看出我的窘意,朝后一退,随即坐到了对着我的椅子上,收起了那股笑意,正言道,“既然赶到你这儿来,已经为了和你说会话挨了皇兄一顿斥责,就不如神秘到底,让别人都听不到咱们说话的内容,我觉得,皇兄现在肯定是憋的要命,想知道咱们说的什么呢……” 我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变态想法…… “所以越是如此,便是越不能让他们知道一星半点儿。”成亲王孩子气的看着我,像是赌气一般,“挨了一顿凶,已经吃了亏了……” 我有些惊讶他此时的顽劣,在我的眼里,虽然成亲王要比那个老谋深算的景唐帝清澈透明的多,但也不至于是这么个心思浅显的孩子,一时间思维有些转不过来,又无法接过他的话说下去,只能干笑道,“你不是说王妃有话要给我说么?” 听到我这话,他的脸色突然变白,眉间簇紧,我愣愣的看着他此时的情绪变化,心里突然也莫名的揪紧。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的。”成亲王勾起嘴角,又恢复了那般无所谓的神情,“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我又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接下去,只是嘿嘿的应了声没意义的话,“好啊!” “看来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成亲王突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我,我心里又是一抽,感到没来由的压力,却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可是我今天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成亲王浅齿一笑,清澈的笑容映在他年轻的面庞上,别有一种青春的醉人,“想家了么?” “想。”我下意识的点头,我是想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瞧瞧,玉城来信了!”他静静的看着我,突然将手伸进宽宽的袖口,变魔法般的掏出一封信来,“玉城汗王给你写信了呢!” 我几乎是抢着上去拿了这封信,宝贝似的捧在怀里,刹那间泪水不争气的滚滚而落,却来不及擦掉,只是随便用袖子大大咧咧的抹了抹。 玉城……夏族……我的家人来信了呢!他们还想着我的,还想着我…… “别急,慢慢看。”成亲王疼惜的看着我,将自己腰间别着的帕子送到我手里,“好好擦擦,嗯?” 此时的他语气出了奇的温柔,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儿不争气,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哭了出来,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这信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了几天了。”他答道,“原本第一时间就想给你的,没想到你出了这么个事情,竟被皇兄禁了足,我又没法子过来……” “好容易逮了个空儿,编了个理由随着他们过来,其实就想把信赶快给你……”成亲王戏谑的看着我,“却没想到又看了出好戏……” 我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知道他说的好戏是什么,就是我大张旗鼓粘知了的事情,哎呀,今天丢人丢到玉城去了! 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玉城和皇朝信使极少,怎么会这么快的就捎了信来的? “我看你想家实在难过,便在接你那天的时候,偷偷派了信使潜回玉城,信使一共分成三批,往返于玉城皇朝之间,所以几乎每隔一阵子你都能收到家里的信……”他顿了顿,看着我泪痕未干的脸,宠溺的笑笑,“你大可不必这么哭天抹泪的激动……” 天哪!他竟然派信使往返于玉城皇朝?我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却见成亲王一脸的无所谓,好像是做了一件不起眼儿的事情一样。 玉城皇朝路途遥远,成亲王竟能为我想到这层,仅凭这份情谊,我卓依皖雅便无以为报了! 我感激的看着他,他却反而好像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你不看看信里写些什么?” 我这才手忙脚乱的拆开信件,快速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信是父王写的,篇幅不长,通篇没什么具体意义,无非就是让我注意身体好好保重之类的话,并嘱咐我凡事儿三思而后行,不要傻兮兮的凭感情用事什么的。 看完信,我傻傻的笑了起来,将信捧在怀里宝贝似的紧紧贴着胸口,成亲王看我这个样子,好奇的凑过头,眉峰一挑,“信里写的什么?看得这么高兴?” 我摇摇头,略带羞涩的收起了自己愣呼呼的笑容,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只是父王让我注意身体罢了,心里没写什么内容,只是我觉得这信有一股玉城草原的味道,亲切的要命,看到这信,仿佛就又回到了那片广袤的天地里。” 成亲王不说话,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眸子里已完全没有刚才孩子气般的莽撞冲动,视线传及之处,渗透着纯然和同情。 我呵呵的轻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成亲王这样真情的流露,我心里竟有些微微的酸痛,扯了扯嘴角,连忙摆手道,“不要用那样同情的眼光看我,我承受不起这样的怜悯,再说我在这儿生活也不错啊,有吃有喝的……” 成亲王也笑了起来,半倚在软踏上歪着头看我。 我摊摊手,“再说了,这宫里虽有脾气难以捉摸的皇帝,但也有和善温润的成亲王爷不是?” 成亲王一眨眼睛,“你觉得我就那般好心?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就帮助你?”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就算你有什么理由,起码我现在看到的你是真诚待我的……” 说完这话,成亲王突然坐直身子,异常认真的看着我,我隐隐有些发毛,只觉得他那眼光有些莫名的炽热,而这种炽热,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十章 表白? “你这么信我?”他低低的声音如缕夕烟,悠悠的飘到我的耳朵里,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极具贯穿力。 “恩。”我有些手足无措,很不习惯有人这么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于是便下意识的将眼睛看向别处,“那个……你没理由骗我……” “宫中之人都传闻我喜欢你。”大概看到我窘迫,成亲王将身子朝后撤了撤,“你相不相信这话呢?” “我……”我没有相信他会说这些话,心里竟有些堵了起来,毛毛躁躁的烦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 “信还是不信?”他清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极有震慑力。 “我不信……”我下意识的回答,深深的低下头,有些紧张的揪着自己腰间的荷包穗子,脸色刷的红了起来。 “哦,是吗?”他竟轻笑了起来,我悄悄撇眼,只见他又那般慵懒的半倚在塌子上,似乎是在欣赏我无助的窘迫,“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呢?” 我猛地抬起头来,心跳仿佛突然慢了一拍,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明明带着戏谑语意但却表情异常认真的男子。 他说的什么?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吗? 我的天,这算是什么?算是表白么? 霎那间意识仿佛都戛然而止,脑子不争气的一片空白,丝毫不清楚自己是在想些什么,只是石头般的硬在了那里。 “我喜欢你,就让你这么害怕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王竟走下软榻,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低着头看着他那双青色的靴子,心跳好像突然停止了一样,只知道大气也不敢喘。 他伸出指头,轻轻挑起我的下巴,神情凝重的看着我。 “不是……”,我连忙退后一步,傻子般的摇头,“那倒不是……”该死的,眼前竟突然闪现出景唐帝的眸子来,也是这般庄重的注视着我,像是要把我看进眼睛里,好像不容我躲避一样。 好好的,我怎么想起他来了? “我不逼你。”成亲王轻叹一声,背过身去,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有些压抑,“你年龄尚幼,原本就不明白男女之事。” “呃。”我短短的应了声,便再也不作答。 “只是……,”成亲王语气一顿,我正怔愣,他却突然转过身来,“不过皇兄好像也……你若是有心数,便不要轻易对皇兄动心思,皇兄那般的人物……向来江山重于一切,跟她的女人,只会有个伤心的下场罢了……” “你不要轻易尝试……”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皇兄已然对你动了脑筋,或许说现在只是好奇心,但是已然对你动心了……我不希望你难过,与皇兄在一起的女人,对皇兄动了感情的女人,都逃不过伤痛的命运……” 我干巴巴的勾起嘴角,不由自主的辩解道,“哪儿有,我不会……” “不会就好。“他突然伸出手来,亲昵的在我头上揉了揉,好像是在故意搞坏我的发型,我不满的别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你在宫里要多加小心。”他看到我的不满,随即收起了玩笑,又正儿八经嘱咐道,“以后与琳贵人那般的冲突少发生为妙,她再不济,也是个贵人……” 我点点头。 “你瞧瞧人家皇后,平日里也吃了琳贵人不少气的,但是为了皇裔,便硬生生的将所有怨愤咽到肚子里,这份胸襟,你也是要学习的……”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可不觉得示弱就是胸襟坦荡的表示,说起皇后,我脑子里那颗八卦的心又紧紧悬了起来,微微眯缝起眼睛,我可爱的笑道,“都说皇后,呃……还有你,还有皇上,有一段故事?”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很不可思议一样,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听谁说的?” “别问我听谁说的。”我得意的晃晃脑袋,“天机原本就不可泄露!只告诉我,此事是真是假?” 成亲我看到我笑,也突然大笑起来,“你这是在为我吃醋?” 我的天!他想到哪儿去了,我有些尴尬的红起脸,连忙解释道,“没有,只是感兴趣罢了……” 真是越解释越忙乱,我越是手足无措,成亲王好像看的就越感兴趣。 正在无奈中,门口忽然传来吉玛的声音,“公主……” 我大叫,“进来吧……”,成亲王见我如见了救命神一般奔出去,也算是放松了对我的折磨,径自走到一边去坐下。 “什么事儿?”我假装无事般端起茶。 “外头来了个小太监,”吉玛看着我,又看看成亲王,“好像是皇上跟前儿的。” 我手一挥,“快传!” “公主,皇上请您马上去御书房。”小太监进来,便马上给我拱了拱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啊?”我大感诧异,“说什么事儿了么?” “没有。”小太监顺从的低下头,“奴婢只是传话的,至于具体缘由,自然由不得奴才问万岁。” 我疑惑的神经慢慢扩大,不是刚见过皇帝么,怎么又要见一次? 有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去吧。”小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远去,成亲王却再次来到我的身边,“瞧瞧吧,我就和你说了一会子话,那边就呆不住了……” 虽然心里极其纳闷,但看见那传召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表情,仿佛刚收到惊吓一般,我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十分没有气节的去御书房见驾。 “吉玛,你先陪着成亲王说话……”,我礼了礼衣服上的配饰,展颜道,“麻烦成亲王现在瑾榕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公主……”,吉玛迟疑的看着我,“你不带丫头?” “不带了,怪麻烦的。”我不耐烦的一挥手,“刚见了面,皇上能有什么事儿,顶多是又赏什么物件罢了!” 成亲王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是有些沉重,但却又无法说出口,等到我即将跨出殿门,他突然跟出门来,“公主既然有事儿,本王也不多呆了。” 我一愣,“嗯?” “还请公主多多小心。”成亲王闪过我的身边,几乎耳语般的说道,“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呆呆站住不动,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预料到了什么? “王妃说的话可别忘了,”他一边走一边说,声音很大,仿佛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我纳闷的抬起头,“多保重自个儿!如有困难之处,尽可以到成亲王府找我……” 自成亲王走后,我便快速奔往前去御书房的路上,一路上想着成亲王最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我有些气闷,心情也随之怏怏不乐起来,虽然吉玛还是叫我带上几个丫头,但我仍是心烦意乱,所以竟是一个也没让他们跟着,自个儿跑了出来。 御书房距离瑾榕殿很远,且宫殿迂回,对于我这种路盲来说更得七拐八拐试上个七八遍才能找到正确的路,无精打采的看着自个儿走过的路径,竟是多走了一半还多,心里开始有些懊恼,早知道如此,便不那么嘴硬的一个人出来了,这样可好,非但累了自己,恐怕晚去了御书房还要遭一顿埋怨。 眼看前面就是御书房,我心里一紧,不觉加快了步伐,过了转角的那个花园,应该就到目的地了。 我几乎是连颠带跑的快走起来,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往往极少见我这么没规矩在宫里乱跑的公主,竟是一个个对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耳语。换到平时我早就气不过了,但是今天,我若是在搭上功夫理论,怕又要耽搁去见景唐帝的大事儿。 想到这儿,我便憋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大概是我言行举止太过另类,快走过程中,我竟不由自主的老感觉背后有人在跟我,纳闷的往后看去,除了四周盛开的花儿,却又什么都没有。我心里轻叹一声,大概今天魔怔了吧?想起成亲王今天那番让人耳红心跳的话,真是…… 奇怪,仍是觉得背后有双眼在鬼鬼祟祟的围着我打转,待我向后看时,四周仍是那般寂静,又好像什么都没法生过一样。 我一边走一边暗自讥讽自己的多虑,大白天的又是在宫里,能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发生?虽然心里仍是不安定的要命,但我还是强制压下了自己心里的那份狐疑,只是两腿越走越快,巴不得前脚就到御书房。 眼看就要过了花园,围着满园的花香,我郁闷的心也变得慢慢开朗起来,皇朝地大物博,御花园奇花异草更是无数,眼前就有一朵花,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花瓣大得出奇,粗粗看来,一共有八瓣,每朵花瓣竟然都是不同颜色,看起来绚烂的让人眩晕。 我正好奇的趴在上边仔细瞧,顺便想一闻这奇花的芳香,谁知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猛地扑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死死挣扎,却见那人力气大得要命,我拼出全身气力却仍是徒劳无功。 情不自禁的想要大喊,却不知掳住我的那人狡猾的很,刚要发生,嘴里便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东西,竟牢牢把我噎住! 第二十一章 祸起红颜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二十一章 祸起红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虎口脱险 “您既然已经掌握皖雅的生杀大权,”我可怜兮兮的挪动身子,假装卑顺的看着琳贵人,“能不能容皖雅请求您一件事?” 琳贵人冷哼一声,愈发气势凌人的看着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罢,我便同意你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 “能不能将捆我的绳子解开?”我晃动了一下身子,由于手被反别在背后困住,竟是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别说是逃出去了,以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好好的留住手还是个问题。 “你要我放了你?”琳贵人细眉纠结,凌厉的看向我,“死到最后还想让本宫放了你?” “不。”我几近祈求的语气道,“不是放了我,我现在已是您的瓮中之鳖不是吗,我只是想让自己死的舒服些,不至于像这样被人束手束脚的死的狼狈难看。” “到底是夏族第一美女啊。”琳贵人啧啧的看着我,眼底尽是鄙弃之意,“死到临头还想挣个体面死法……也罢!本宫就成全了你这个心思,反正你已经成了那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任你怎么翻腾也翻不出本宫的五指山,本宫随你的心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儿个就舒舒服服的将你送到极乐世界去!” 我瞪着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去,可是没办法,我现在仍然没有一丝还手的机会,只能卑颜屈膝的寻找恰当的时机。 “去,给她放开!”琳贵人凤眼瞥了瞥,便有两个宫女涌上前来,为我解开绳索。 天啊,此时的身体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疼痛,浑身的骨架像是被人鞭笞了一样,软软的撑不起整个身体,我吃痛的皱起眉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 “好了,现在也站起来了……”琳贵人唇角勾勒出一丝阴险的笑,“是你主动来寻死,还是……” “我自个儿领死……”不等她说完,我便颤颤巍巍的迎上前去,琳贵人旁边的案几上正摆着一小碗墨汁似的东西,大概就是给我送行准备的了。 我在心底冷冷一笑,却故意做出视死如归的模样,直直的看向琳贵人,伸出右手,“皖雅准备好了!该来的就来吧。” “好气魄!”琳贵人看了我一眼,叹道,“若不是因为你生的太漂亮,就凭你这份子胆识,或许咱们还能成为朋友!” 我摇摇头,“皖雅不敢和贵人娘娘攀亲做友,贵人娘娘尽管将那东西给皖雅饮尽算了,喝完之后,皖雅就自然不会惹您厌了不是?” 我暗暗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经过这一小会的恢复,手腕虽然仍是酸痛,但也恢复了八成力气,再摸摸藏在自己左胳膊肘腕处的鞭子,也还安在。 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请娘娘赐药吧!”我挺身向前一步,大有决然的气势! “给她!”琳贵人大喝一声,甚至有些惋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别过头去。 我心里一紧,趁着身旁宫女将那碗药汁递到我手心的一瞬间,猛然翻动手掌,只听见“哗啦”一声,药汁四溅,如我所料,恰好都泼到了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琳贵人身上! “啊!”琳贵人惨呼一声,大概被那药汁迷倒了眼睛,只见她捂住眼睛,怒喝道,“来人啊,来人啊!我眼睛看不见了!”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原本只想趁乱逃脱,却没想到竟然惹起更坏的后果。眼下所有的下人丫头都凑到了琳贵人旁边,场面混乱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大可趁这个档口逃脱,看到琳贵人捂着眼睛生不如死的模样,竟傻傻的站在原地停了下来。 “啊!我的眼睛!”琳贵人凄厉的叫嚷,我胆颤的往后退,想那药汁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溅到眼睛上就能招出如此祸患,若是我喝了下去……我猛然摇头,真是不可设想! “快来人,给我将那贱人捉回来!别让他跑了!” 瞬间,似乎所有的人都这才想到是我这个始作俑者惹得祸,一屋子太监宫女全都张牙舞爪的冲我而来,我这才缓过神,心里暗暗想到,老虎就是老虎,就算是自个儿落到如此田地,也没忘了将我这个猎物吞下去。 我站在原地,眼瞧着那群人离我越来越近,手腕慢慢用气力来,就在他们都一拥而上想要逮住我的时候,“哗啦”一声,我手腕上的鞭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稳稳地绕上了琳贵人的脖颈。 “你们若想要你们主子短命,大可以上来!”我微微抽动鞭子,琳贵人便难耐的呻吟一声,正好配合了我此时惊心动魄的表演,“都瞧好了,我只要这么一动,你们主子,还有肚子里的王子,就全都……” 我故意隐去了后面的话,相信后果他们比我更清楚。 “原本我也是要被你们治死的。”我冷冷一笑,“现在可好,要死的不仅是我一个了,我卓依皖雅算是好命,竟有一个皇妃一个王子与我殉命!” 说到这儿,我眼皮一掀,所有的宫女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完全都匍匐在了地上,一副跪地求饶之势。 “还请公主三思,饶了我家主子性命!” “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们主子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吧!” “那碗药汤原本就是剧毒草药制成,主子眼睛可能就被废了……您就饶了主子命吧……” …………………… 我心里又是狠狠一抽,眼前这伙奴才,现在一个个堪比忠心的模样,可是当时对我,可是一个比一个狠! 现在药汁是剧毒了,可是这药汁却是为我准备的,他们准备送我去西天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些么? “你们给我听着!”我努力一拽,琳贵人便咬牙切齿的跟了上来,两手紧紧抠着脖颈上的绳子,原先娇俏的容貌却是无比的难看,“我原本就不想要你们主子的性命,但我却不信你们会老老实实放了我,暂且将你们主子做个人质,若我到了你们寝殿大门处,自会放你们主子回来!” 余下的人毫无动静,整个大殿静谧的可以闻听到大家紧张粗重的呼吸。 我也是紧张的要命,活这么大一直被人宠着爱着,却没想到竟有一天也会被人逼着做挟持人质的下三滥举动,而这一切,还竟都是为了保命。 我一步一步拖着琳贵人,慢慢的挪到了大殿门口,“你们!都要给我退后一百步!” 这伙奴才们看着自己的主子命悬一线,都非常听话的按照我的吩咐退后,看到他们已经与我有一段距离,我猛然一松鞭子,琳贵人立即冲动的往前一跌,惨不忍睹的趴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工夫,我撒丫子跑了起来。 强将手下无弱兵,同样的道理,琳贵人那般恶毒的主子,肯定也教养不出善良的奴才来。等他们看到自己的主子安然无恙,定会加倍的讨还与我。 想琳贵人必定也是景唐帝极为疼爱的一个,小小的一个贵人,竟然住这么大的院子,我气喘吁吁的跑了半天,还没跑到院口处。 呆这个院子里一分,我便多出一分危险。 似乎已经听到院子中有打打杀杀追我的动静,我更加不要命的往前跑,大概因为跑得太过用力,再加之被束缚手脚已久,就在这逃命的关键时机,我竟然小腿有些微微抽筋! 我吃痛的咬起嘴唇,仍然奋力向前跑,渐渐的,小腿抽筋状况越来越严重,我无力的抬头一看,已经快到了院子的大门处,心里一松,竟是软软的跌了下去。 这些可真是生死由命了,我悲哀的揉着自己的小腿,任凭我就是神人,也跑不动了。腿这个难受,钻心的疼…… 好像一丝力气也没了,我无助的趴在地上,虽然已是夏末,但是经过一天艳阳的蒸烤,地上的气温仍然有些灼人。地上细细的沙粒铬着我脸上的伤口嘶嘶的疼,我却无力挪开,仿佛已经死也般的附着于这个世上。 大地这般温热的气度,是不是正代表了人的温度?若是没了魂魄,似乎也就没了这样的灼然呢? 卓依皖雅啊,到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这么能琢磨?我在心底里笑了笑自己神经质般的举动,将耳朵贴近大地,扑通扑通,仿佛听见了琳贵人的奴才们追我的声音。 罢了罢了,不管了。是死是活就由着他们做腾吧,我实在抗争不动了。 无力的闭上眼睛,我似乎是想这样永远的睡去。 “皖雅?”正慢慢的沉入梦乡,仿佛有双诱人的眼睛在将我拉向深渊,我正要疲惫的随之逐流的时候,耳旁急切的声音唤起了我。 “恩?”我有意识无意识的哼了一声,没了力气,好累啊! 接着猛地一掂,身子腾空而起,感到有一双胳膊稳稳的抱住了我,是那伙人追来了么?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却是那双撼人的眸子,此时闪现在他眼睛里的,是不安、急切和浓浓的担忧…… 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双眼睛,我竟然唇角缓缓一划,将头靠向他的胸膛,知足的睡了过去……像是会带给我安心的力量,不再让我可怕的沉浮…… 第二十三章 燕无定宿 “快跑,快跑。”梦中的我正与琳贵人你追我逃的周旋,眼看琳贵人已经追上我了,并恶毒的掐上了我的脖子,我心里一慌,不由自主的伸出左胳膊,想要努力甩出自己胳膊上的鞭子,却不料到右手轻轻一摸,左胳膊竟是光溜溜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琳贵人狞笑的看着我,掐着我脖颈的手越来越收缩,我伸出长长的舌头,因为难以呼吸,不自觉的瞪大眼睛。 “啊!啊!”我惊慌的大喊,手脚踢腾个不停,恍然间,旁边柔润温软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醒醒皖雅……醒醒……” 眼皮仿佛是千钧沉重一般,只是无力的贴在我的眼睛上,疲惫之极的我已然知道自己刚才是陷入了噩梦,却终究不愿意睁开眼睛,无奈耳旁清冽的声音却一次一次的传进我的耳朵,仿佛是那不甘寂寞的沙漏,滴答滴答,非要将我唤醒。 “皖雅……” 我仍然不愿意睁开眼睛,却感觉到两腮火热的难过,痒呼呼的疼,像是被小虫儿蛰了一半,我一时忍不住,不由自主的伸出自个儿的手去抓挠。 刚伸出手触及脸庞,便被另一只手轻柔的挥去,“别动!”声音不大,却异常严肃。 不满的睁开眼睛,景唐帝正霸道的握住我的手腕,我有些傻,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景唐帝能守候在我的旁边,而且还是……这般的暧mei动作……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景唐帝的禁捁中抽离,谁知刚一动,景唐帝便横眉一挑,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桀骜与凛冽,对我的不悦流星般闪跃在他的眼睛。我心里一紧,垂下睫毛,乖乖的不动。 “不要挠。”他轻叹一口气,见我又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说道,“你这脸上有了刮痕,太医刚刚上药,疼点儿是难免的……若要忍不住挠了,怕以后会留疤的……” “恩。”我不敢不回答他的话,于是便在喉咙里微弱的挤出这么一个字。我现在对这个皇帝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怨恨,真是的,他不好好的管好自己的宠妃,反倒是让他欺负在了我的头上。现在在这儿充什么好人呐! 虽是闭着眼睛,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停滞在我身上的灼热目光却一直未动,像是要盯透我一般,直接深入感知到我的心事。 我惶惑的睁开眼睛,景唐帝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愤怒,迷离,不安,担忧,歉意,各种情绪像是集结了一般,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谢皇上百忙之中还来探视皖雅的身体……”,我不愿意再探视他那双包涵太多意味的眼睛,再一次懦弱的合上眼皮将自己的世界与他的皇权隔离,“如今皖雅也睡醒了,敬请皇上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你在怨朕么?”听到我潜意识的逐客令,景唐帝先是不说话,过后才又低声说道,“也罢!” 我依然不睁开眼睛,“皖雅不敢,只是觉得您多呆在皖雅这儿一分,说不定皖雅明天就会多遭到一份的苦楚。皖雅虽然是番邦女子,但也不至于视自己的命如儿戏。皖雅还想好好活着。” 他渐渐松开了握着我的手腕,我手一缩,随即放在被子里,仍然不知道此时的景唐帝是何种的表情…… “你昨儿个被掳之后,朕的弟弟便求了朕,要求纳你为王妃……”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起来,怎么?成亲王要娶我? 这怎么可能? 看到我睁开眼睛,景唐帝颇为戏谑的一笑,然后继续哀婉般的说道,“朕问他为什么要娶你,他说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愣愣的盯着景唐帝,怎么看他怎么都不像开玩笑,看到我犹如被震到了一样的表情,景唐帝横睨我一眼,微微别过头去,“你知道你自个儿想要什么么?” 这是在问我?我抿了抿嘴唇,刚要回答,景唐帝却一摊手,站了起来,完全背对着我的视线,“他说,你最想要安心的生活,你现在最缺少的,是安全感……” 我心里暖暖一笑,果真这个成亲王是比较懂我的,可是为什么对于他这份了解,我不仅不快乐,反而心里还酸酸的,像是承受不住那般的难过? “母后也想答应,毕竟他那么喜欢你,静儿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你俩结合无异于天作之合。” 我心里突然莫名的揪紧,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我不想嫁人,虽然对成亲王有过好感,有过信赖,我却不想这么早就委身于他! 我知道,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还不足以让我呈上一辈子的幸福…… 景唐帝却突然转过身子,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你想嫁么?” 我愣愣的回视着他的注视,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的景唐帝眼中竟然有一丝让我心动的不安与急切,这样情绪化的他,是在庙堂之上的皇帝无法显现出来的。 看我不说话,景唐帝眼中的光束一下子黯淡,他又别过身去,仿佛是在打量着我床上的雕花细纹,丝毫不关切我在想些什么。 “朕没同意。”我正恍惚,景唐帝突然说道,“朕说你年纪尚幼,若是早早未婚,怕玉城夏族不满导致两族不合……” 我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一直担心他把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嫁出去,呵呵,原来是没同意啊~~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是空落落的?原来我仍是一颗棋子,出嫁不出嫁丝毫无关乎个人感情,只是民族的筹码罢了…… “还有一个原因。”景唐帝突然转过身来,我的眼睛躲闪不及,又无可避免的与他对视,“朕觉得这皇朝里,说起给你安全感,没人能比得上朕的能力!” “朕一直觉得凭借自个儿能够保护好你,毕竟朕是一国之主,天下之事,都逃不过朕的眼睛。可是今天,朕就眼睁睁的看见你瘫软在朕的怀里,这才知道天下之大,竟也有朕触及不到的地方……而这一丝的疏忽,竟然也能断送你的一生……” 我傻兮兮的听着这位帝王的诉说,心里突然乱的要命,原来这看似冷漠的景唐帝在心底里竟然也是想保护我的…… 只是…… “皖雅,你愿意在朕旁边么?”他忽然板起我的身子,直愣愣的看向我的眼睛,不容许我躲闪,“你愿意让朕来守护你么?……” 此时的他,眼睛里竟然也充满了惶惑不安,丝毫没有平日里那个权倾天下威严君主的果敢与决绝。微微的波光在她的眼眶中不断的泛起,像是侵袭到我心底里的浪花,不断触及我原本就茫然的心房…… “嗯……”我终究还是低下头,浑身充满了无力的挫败感,低低的说道,“我不愿意……” 一想到琳贵人那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还有成亲王上次类似表白时的深情,纵使我想要沉溺在景唐帝这种安然的保护欲里,也不容许我就此沉沦,我不能愧对成亲王如此的寄托啊…… “是为了他么?”良久,景唐帝艰涩的说道。 “也许是……”我闷闷的摇头,“总之,不能答应你……” “你喜欢上他了?”景唐帝一句话犹如石子落入溪流,激起我心底一片浪花。 我喜欢他么?是,我是喜欢,可是只是妹妹对于兄长般的依赖,我在这儿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唯有他算是我的朋友,可是这样的感情,是不能混同于其他感情的。 看到我良久未语,景唐帝突然收起眼光,再一次站了起来。我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落寞的色调,衬托黄昏的背景映衬着他的挫败与无奈。 我忽然感到有丝心疼,好像自己是伤了这个男子,于是脱口而出冲动道,“你已经抢了他的爱人,不能再如此决绝的对待他的另一段感情,若我……若我随了你,怕是……” 景唐帝忽然转过身子,蹙起眉头看向我,“是谁告诉你朕夺他所爱的?”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景唐帝此时的脸就像是结了万年寒冰,说不出的冷酷与恐怖,才一霎那的功夫,就又恢复成了朝堂之上的那股残酷君主。 “砰”的一声,在我慌神的瞬间,景唐帝一甩身子,急不可耐的向殿门走去,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起驾回宫!” 第二十四章 惩戒?报复! 除了被吓了一大跳之外,幸好我的皮肤愈合能力极强,再加之太医院调治的膏药管用的要命,没过几天的功夫,我的脸庞再次出现了“肤如凝脂”的“盛景”,好歹没留下什么疤来。 凤扬一边为我削着苹果一边恨恨的说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着了?琳贵人如此对待公主,皇帝竟什么话也没说……真枉了公主吃的这番苦头,难道这顿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我摆出无所谓的笑容,“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现在好好的,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公主我原本就不是有仇不报的善良主子,今天不追究,不等于我以后就会忘了今日的耻辱!” 雨佳瞥了我一眼,遂又低头做着绣活,叹息般的说道,“以奴婢看,皇上肯定不会让这件事儿悄无声息的过去,只不过现在碍于琳贵人有孕,没法处罚罢了……” “咱们公主……”云霜刚要接过话茬,门外公鸭嗓子般便犹如战争时的鸣笛一样刺耳的响了起来,我原本正懒散的将脚担在软塌上休息,一听到这个动静,马上弹跳的站了起来,伸头一看,原来是殷全儿! 不等我纳闷,殷全儿先是瞄了我一眼,一股淡淡的笑意笼罩在他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发毛。 “皇上圣谕,传容安公主速去芷涴殿。”殷全儿拉长了语音。 “芷涴殿是什么殿?”我迷茫的抬起头,“那是什么地方?” “公主难道还不知道芷涴殿的去处?”殷全儿有些不可思议,看我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之后再次将笑容堆上眼角,“也罢,皇上还在那儿等着公主呢,老奴正好也要前去伺候,就给公主带个路吧……” 我忙呼呼的换了衣服,跟着殷全儿后面走着,此时正值当午,太阳毒的很,幸好我没有化妆的习惯,否则就以我现在的出汗程度,不得成大花猫了。 “公主身体可好受了些?”殷全儿看我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好心的给我找个话题提神,“听说公主被人暗害,奴才的心被吓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多了。“我谦和一笑,故意伸出了一下胳膊以示强壮,“瞧我现在的身体强壮的,哪儿像刚被人虐待过?” “哎……”殷全儿呵呵一笑,“咱们皇上听说公主出事,竟也是一休没能安寝,原本还在皇后娘娘那儿歇着呢,听着你那屋里头吉玛丫头不要命的传唤,忙赶着去了琳贵人那里,不料我们还是去晚了一步……” 我淡淡一笑,越来越觉得这条路走的很熟悉,便随口说道,“去的正及时啊,如若再晚去一步,怕就见不到我了不是?” “公公,芷涴殿到底是谁的住处?”我始终对这条路有着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道它究竟是通向哪里,一直是稀里糊涂的随着殷全儿走。 “公主跟着老奴走就是了……”殷全儿仿佛故意不告诉我答案,只是越来越加快了脚步,我几乎是跟着小跑了起来,可怜我这双大病初愈的小细腿儿,这两天因为吃各种补药抽筋才减轻了些,竟又得这样不要命的快跑起来,不过一会儿,我便有些气喘吁吁。 “公主,到了!”殷全儿终于在一大门处停了下来,我半弯着身子靠在墙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下意识的将头抬起,好熟悉的宫门啊,红墙绿瓦的颇有一番皇家的气势,我情不自禁的将视线挪向一侧,猛然看见了那****从琳贵人那儿逃出时门口竖着的雕花麒麟! 天!这竟是琳贵人的住所。我那天虎口脱险的地方! 我撇过头,一股恐惧之感不由自主的慢慢浸染到我的心头,我可不是那样大无畏的女强人,我只是一个会害怕的小女子,想到那日在宫里所受的一切,我仍然心悸的难以承受。 看到我想要闪躲,殷全儿一把扯住我,“公主,还请进吧,皇上已静候多时了。” 我原本还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谁知还没等到我想出借口,殷全儿便扯直了嗓子,冲里面吼道,“容安公主见驾!” 我几乎是被连拉带拽的进了大殿,景唐帝犹如威严凛凛不容亵du的神灵,端坐在大殿正中间,四周竟然站满了朝臣,黑压压的朝服顿时惹得我呼吸一窒,再加之周围人都一副肃然的模样,整个大殿静的要命,好像只能听见我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我掀起裙角,规规矩矩的跪下,“容安公主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唐帝横睨我一眼,随意抬了抬手,我慌忙起来,又小心翼翼的环顾一圈儿,想怎么在琳贵人的寝殿摆出这么一大个阵仗,好像是在衙门似的……而且,怎么还不见琳贵人本人? “好了,容安公主也到了。”景唐帝看了看我,正过脸去看着群臣,我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站了站,满肚子紧张与疑惑。 “众爱卿应该了解,自朕登基以来最注重宫闱祥和,后宫之事一般交付皇后打理,虽不能说是和睦祥静,但也算是平和无波。” “朕向来最讨厌嫉妒心重的人,朝臣如此,女人更甚!朕还一直觉得朕的后妃虽说不能称之为倾国绝色,但是品行大多温良,但是没想到竟会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如此不耻之事!” 我听得是面红心跳,不仅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却又听得景唐帝赫然一拍桌子,咣唧一声震得我全身一哆嗦,“来人,将那***带上来!” 我虽然惊恐,但是仍然纳闷这个***能是谁,却见琳贵人被几个侍卫捆绑着自别门押送过来,天啊,宠极一时的琳贵人,竟被扣上***的罪名!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狼狈的琳贵人,再瞪大眼睛看着威风八面的景唐帝,天啊,眼前跪着的还是那个娇媚的贵人娘娘么? 头发凌乱的贴在脸庞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像是被秋风吹散的落花一般凋零,微微隆起的小腹迫使她不能自如的跪在地上,再加之刚才侍卫用力过猛,此时的琳贵人,完全是一副瘫软在地的尴尬姿势。 我大惊,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掩住嘴巴,唯恐自己再喊叫出来,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 “朕不处置不足以显宫法严明。”景唐帝的脸上像是结上了千年厚冰,眼绽寒光,“来人!带上朕要的东西来!” 命令刚落,马上有个小太监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我心里一愣,这是要赐死琳贵人? 第二十五章 公主VS宫女(一) 我木呆呆的看着那小太监,他在景唐帝的示意之下径直走到琳贵人面前,不由分说的捏起琳贵人的下巴,便要往下灌。 “皇上三思!”我已经被吓得九魂丢了六魂,只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行刑场景,却见成亲王突然大踏步走到中央,“且慢!” “成亲王有事以后再报!”景唐帝似乎有些恼怒。 “琳贵人虽然有些罪过,但是罪不至死啊!”成亲王同情的瞥了琳贵人一眼,再次跪下身子,“何况贵人已有我天家骨肉,若是赐死……” “朕说朕要赐死她了么?”景唐帝冷哼一声,缓缓走到座下,“刘太医,告诉成亲王朕给琳贵人服下的什么?” “是……是……打胎药……”刘太医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回王爷,皇上让老奴配置的是打胎药,一旦服下去,不仅胎脉滑落,还会终身不孕……” 我差点歪下身子,天啊,竟是会导致终身不孕的打胎药,若我是琳贵人,还不如一下赐死我来的干净!女人最渴望夫敬子贤的美好一生,景唐帝如此做下去,几乎把琳贵人一生的希望都要毁了。 我怔怔的看着琳贵人,她脸色苍白,仿佛毫无声息,只有那紧抿着的唇线,依然昭示着她仍是那个艳冠后宫的贵人娘娘,倔傲,自尊而又决绝。 “皇上三思!”成亲王再次喊了起来,“皇上如此举动,不觉得有些残忍么?若是让贵人如此过活,倒还不如杀了她来利索!” “放肆!”只听见砰的一声,案几上的青花瓷瓶立即化身成了地上的碎片,“说不让她死的是你,让他死的也是你,倒是朕做什么也都不是了!” “臣弟不敢!”成亲王又是恭敬的叩了个头,“还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成亲王哀婉的样子,我竟然一个箭步冲到他的旁边,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大家肯定好奇的很,想知道我这个受虐待的琳贵人的仇人是如何落井下石的…… “皇上圣明!”我微微低头,“皖雅请求皇上饶恕琳贵人一命!” “你……”,景唐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是看见了一个怪物,“你……” “是!皖雅知道您是在给皖雅出气,况且皖雅也不是心胸多么广大之人,就此会忘记贵人娘娘带给我的耻辱,但是皖雅如今也安然无恙,皇上如此处罚,不觉得有些过于苛责了么?” “也许您会觉得皖雅有些不识抬举,朝中之人也会认为皖雅矫揉造作,故作大方善良之态,可是皖雅打心底里就不希望琳贵人出现任何状况,就让我们成为陌路人,相信她也从今日的事情中得到了惩戒……” “至于孩子……”我瞥了一眼琳贵人,他还是那般狼狈的趴在地上,“我们就留给她这个做母亲的机会吧!” “你……”良久,景唐帝才挤出一个字,我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颤抖的指向我和成亲王,气急的咬着细碎的牙齿,“好伶俐的嘴巴!倒真的与他成了般配的一对啊!” 成亲王的脸色突然惨白,我也手足无措起来,眼前的景唐帝,眼中流露的分明是皇权被亵du了的愤怒,以及对我们俩为琳贵人求饶的挫败感,这份挫败,甚至比刚才宣布琳贵人处罚时的表情更为慑人。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认为我和成亲王合起伙来对抗他的旨意…… 我只是想为琳贵人求个请,并没有存多余的想法…… “来人!”景唐帝手一挥,凌厉的眼光仿佛能杀死人,我木楞的站在那里,他余光看似不经意的撇过我一眼,在我可以的迎上前去的时候却又忽然无情的闪开,我的心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有些失落的惨痛。“都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朕的旨意么?给她灌下去!” 两个侍卫立即粗鲁的将琳贵人的下颚抬起,重重的捏起她的下巴,我无助的捂住眼睛,转身背对着这些人,再也不敢看余下的场景。 “唔唔……唔……”琳贵人似乎是在挣扎,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眼泪不断的从指缝里流下。 或许我和成亲王不如此鲁莽求情的话,琳贵人还会有一丝希望的…… “将琳贵人贬至绣房,不得晋升!” 我始终不愿意回头,与其说以前我认识的宫廷是冷漠的,但今天我才知道这个皇宫竟然也有如此无情麻木的一面,无情的可怕,阴晦的涩人。 “成亲王无视天威,扣除半年俸禄以示惩戒!”景唐帝那薄薄的嘴唇里浸染的全都是冷酷之语,面对如此残忍的他,我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起来。“容安公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瑾榕殿半步!” “臣弟叩谢皇恩。”成亲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温顺的跪下。 我瘪着嘴,紧紧的抿着嘴唇,倔强的不愿意跪下身子。旁边好心的大臣们对我挤眉弄眼,暗示我不要不看眼力,当下天子大怒,我还是识相的跪下比较好。 可我的拗劲偏偏鼓了上来,看到景唐帝不可一世的样子,越发震世凛人的看着我,不是想让我跪么?我还偏不!反正怎么劝谏你你都不听,我还不如这么一棒子打死自己算了,好歹还能落一个威武不屈的名声。 景唐帝直直的看着我,我头一歪硬生生的回了去,眼睛半眯,故意不看向他的方向,反正已经准备再次关我紧闭了,我还顾忌着你那么多干什么? “回宫!”景唐帝看我良久,终于低声喝道,“其余诸人,该散的散了!” 毫无疑问,因为那个变态皇帝的无理旨意,我在恢复自由不久之后,再次成为了瑾榕殿这个大笼子里的可怜的小鸟。 我恨恨的围着瑾榕殿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嘴里不停的嘟囔道,“你说他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明明是自己的错还不承认?” “自个儿的孩子竟然能下的去手,怎么还有这般无情的人?” “还有琳贵人,好歹也是与他同床共枕一场,怎么就说贬斥就贬斥了呢?”我在转了无数圈之后,终于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呼呼的喘起粗气,“这样的残酷男人,亏得是天子,要我说,就连那平民百姓的几分血性都没有……平常夫妻还知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他呢,连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哎哟!我的公主姑奶奶!”吉玛腾腾跑了进来,大惊失措的捂住我喋喋不休的嘴巴,“你以为这还是在咱们玉城啊,什么话想说就说?” 说完小心翼翼的往四周一望,继而塌下脸看着我,似是无奈,“您怎么还是长不了记性?虽说云霜已经不敢妄为,但是保不齐咱们殿里还会有那样的人在藏着呢……” 我心头那股火仍然憋在胸口难受,刚要反唇相讥,就听见风扬咋咋呼呼的窜了进来,“公主,殷公公宣旨来了!” 我一愣,不禁有些心虚,难道这景唐帝还真有些手眼通天的本事,或者有个千里耳什么的?怎么我一说起他的坏话,就有人来传旨来了? 不等我纳闷,殷全儿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略带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容安公主接旨!”我正傻楞,在吉玛的连拽带拉下,忙缓过神来忙不迭跪下。 “圣谕,容安公主品行顽劣,多次无视天家德规,念公主身份尊贵,朕多次容忍。但昨日公主竟无视朕意,公然与朕驳抗,朕三思之,因公主身份特殊,为便教习公主,以期公主贤德温良,着公主定乾殿一品婉仪封号,明日定乾殿当值。虽身份有变,其余吃穿用度均按皇家公主原有礼度奉行。” 一品婉仪?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纳闷的抬起头。 “哎,容安公主……”,殷全儿叹息一声,“你让老奴是恭喜你好啊还是为你难过的好?” 我仍然傻傻的跪着,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一品婉仪乃是我朝最高级别宫女,专职伺候皇上左右,可谓是宫女的极顶。公主……”殷全儿深深的看向我,欲言又止道,“也罢,老奴就不说什么了,还请公主明日去定乾殿领职吧。” 我这才明白什么意思,原来我明日便要去做宫女,怪不得殷全儿脸色那么沉重,从公主到宫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跨越的鸿沟! 看到殷全儿远去,我无意识的想站起来,但身子却微微一晃,差些没站住,吉玛看到我如此模样已经略带哭腔,“公主,你到底该怎么办啊?明日……” 我眉毛一皱,拼命的让自己站稳,定了定心思,毅然决然的挺起胸,颇有些大丈夫去战场的气魄,淡然一笑道,“怎么办?就这么个办呗!你家公主我被人伺候惯了,还不知道做宫女是什么滋味儿呢!” 第二十六章 宫女VS公主(二) 恳求大大们的pk票票~~ ~~~~~~~~~~~~~~~~~~~~~~~~~~~~~~~~~~~ “公主,您今日要去定乾殿……”,热热的呼吸钻进我的耳朵,定乾殿?我迷迷糊糊的念叨道,突然身子像个虾米一样弹跳起来,我猛地坐直身子,对啊,我今天要去定乾殿,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昨天那个无道的君王下了一个丝毫没有道理可言的圣旨,说让我今天去定乾殿做宫女去……我真是晕到家了,竟还安安稳稳的窝在寝宫里睡觉! “你们怎么不早喊起我?”我嚷嚷着披上衣服,“现在是什么时辰?” 雨佳露出一副极为无辜的表情,“公主,我们喊您了,可是就是没喊醒……” 我眼睛一瞪,“怎么可能?”风一般的窜向外面的大厅,天啊,明晃晃的大太阳已经升至了院中大槐树的半腰处,日上三竿!在我做宫女的第一天,我竟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火烧眉毛般的让丫头们给我穿上衣服然后梳洗完毕,我匆匆的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还行,还不算太出格,只是因为睡得太多的缘故,眼皮有些微肿。 “走了!”我大叫一声,飞快的奔向门外,一帮丫头们在后面追喊,“公主,还吃不吃饭了?” 我大叫着“不吃”狂奔出了瑾榕殿。 话说我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路盲,但是还是对定乾殿极为熟悉的,定乾殿是这皇宫最为雄伟的建筑,我就是不想记住也难,何况还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 风风火火的跑向定乾殿,一路上宫女太监们都对我好奇的指指点点,我全然不顾,依然如个疯丫头般的往前飞跑,也不管跑起来雅不雅观,姿势好看不好看了,只是在心里不停的念叨,希望我今天的迟到不会又让那帝王狠狠的记我一帐才好,再出个什么花招整我的话,我就真的受不了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离定乾殿不远的地方,我躲在一颗大树下仔细瞅,发现许多朝臣正从定乾殿朝外出,我的天,我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这可怎么办?看来早朝已经完了…… 躲也不是个办法,看到朝臣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溜着墙根蹑手蹑脚走到定乾殿大门前,守门侍卫看见我瞪大了眼睛,刚要张口传报,我忙伸出手指放到唇边做出一个息事宁人的动作,眨眨眼睛暗示他们可千万别吱声。 好歹侍卫们够聪明,看懂了我的动作。我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贼头贼脑的伸头向殿内看去,除了一个老太监在指挥宫女们收拾东西之外,殿内空无一人。 远远的瞧着那老太监似乎是殷全儿的身影,我再仔细环顾一下并无旁人,便大了胆子跨进殿去,细声细气的喊道,“殷公公!” 殷全儿一愣,然后转过身子看我,眼睛豁然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奇观,我不好意思的朝他微笑,胆子这么小嘛,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姑奶奶喔!”殷全儿一把拽过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摆出一副无辜的笑容,“好公公,我这不是来了么?”然后探头探脑的往周围一瞧,“现在都忙完了?” “我的祖宗哎!”殷全儿苦笑的看着我,“皇上一上朝就问您,可偏偏你还没个动静,原以为你在早朝中就到了,谁知道您……” 我看着殷全儿一副无奈的模样,讨好似的朝他怒了努嘴,低声问道,“皇上没生气吧?” “有火也没处发吧……”,殷全儿朝我拱了拱手,“您就自求多福吧……老奴瞅着皇上脸色不太好呢。” 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讪讪的笑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不找挨骂……” 殷全儿一把拽住我急速向后退的胳膊,想让我别这么没出息的逃开。我一想到景唐帝那冷漠的能杀死人的眼睛,仍然想躲开这个破地方,就在这一拉一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容安公主来的挺早啊!” 我身子一木,脑子腾的涨了起来,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慌忙旋转过身子,我嬉笑的赔上一个笑容,“皇上……说笑……了,皖雅……来的……不早。”原想自己能淡定自如的应对,却没想到在面对景唐帝这个超级大冷窖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结巴。看到自己把好好的一段话说成这样,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哼。”景唐帝再次坐向朝堂之上高高的龙椅,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拿起案几上竖在玉筒里的毛笔,轻描淡写道,“给朕研磨!” “啊?”我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要大凶特骂我的意思,看到他脸上这股子淡然,仿佛事情就能这样过去。我的迟到,我的无理,他都不打算计较。 “给朕研磨!”他微微抬起头,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 “哦……”,我这才缓过神来,忙不迭的小跑过去。 “皇上,让老奴伺候您吧……”殷全儿好心的踏上通向龙椅的阶梯,陪笑道。 “不用。”景唐帝连头也不抬,“你带着殿里的丫头们下去伺候,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进来打搅。” “是。”殷全儿恭敬的低头慢慢退后,我求救似的看向他,他有些苦笑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延伸着“自求多福”之意。 我忐忑的看着殷全儿领着一群宫女们走远,心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觉拿着墨石在那儿愣起神来。 “愣着干什么?”景唐帝突然呵斥,我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墨石冷不丁的落下,只听见嗙的一声,我哎呦着猛地弹跳到一边,黑色的墨石正好砸到我的脚面上!钻心的疼! “怎么了?”景唐帝转过身来,低下头去,不由分说的的扯起我的裤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砸到哪里了?” 我咬牙切齿的吸着气,“脚面!”因为是夏末,天气仍然热的要命,我便贪图凉快穿了一双薄靴子,自然不禁这么砸。 刹那间,眼睛里的泪花已经不知不觉的涌入眼眶,并非我软弱,实在是因为脚面实在疼得厉害。 “疼得厉害?”景唐帝面露忧色,看到我眼泪落下之后更是一惊,拽着我拖向宽大的龙椅,“坐下,让朕瞧瞧!” 由于疼得实在难过,我便任由他扯着坐向龙椅,他俯下身去,不由分说的脱下我的靴子,我脚一缩,他可是皇帝!怎么可以做这事儿呢? “老实点!”他严厉的瞄了我一眼,警告的意味在眼里酝酿的尤为明显,我看到他这样,便不做挣扎,乖乖的将脚又伸了回去。真是的,怎么他一恼怒我就要如此没出息的投降啊。 “嘶……”,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光洁的脚面完全暴露,上面还因被砸伤出现一个很大的瘀痕,不觉有些难堪,脸色刷的红了起来,再看看现在我和景唐帝的姿势,呃……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景唐帝却皱起眉,神色紧张的看着我,“紫了这么一大片呢,朕觉得还是喊太医过来……” “不要!”我条件反射般的猛然从龙椅上坐直身子,手忙脚乱的穿好袜子套上靴子,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没事儿的,不痛!” 要是现在让太医得知我是这副德行,传出去我明天就不用见人了。 很不幸的是,我高估了自个儿装糊涂的能力,越想表现出一副无坚不摧顽强的模样让他放心,脚面灼热般的疼痛越让我有些无法自己,我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下头哀求道,“求皇上给皖雅这个面子吧……如若让他们知道我第一天做宫女就这个德行,我就不用在宫里活了……” 第二十七章 公主当值 “公主从来就没伺候过人……这不一伺候……”,自从在定乾殿出了那么一小个事故之后,我便很没脸面的被殷全儿送了回来,吉玛看我活蹦乱跳的出去,被人搀扶着回来,先是惊了一跳。然后便是止不住的抹眼泪,“奴婢就说公主不是能伺候人的主……公主从来没受过什么大伤的,这如果让汗王知道了,还了得……” 我原本便疼的难受,看到吉玛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还得反过来再安慰她,“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儿么?又没掉两块肉不是?” 吉玛依然不依不饶的抽泣,我看以他的模样恐怕要患得患失的哭上一天,便假装烦躁的瞪了她一眼。 吉玛看见我生气了,忙胡乱抹了把眼泪,然后飞快的给我找药涂抹,我心里也觉得自己倒霉的很,第一天做丫头,竟然就这样毫无尊严的收场…… 这以后的日子,果真不好过了……我烦恼的挠挠头发,觉得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头大,临走时,景唐帝还饶有意味的瞪着我微微扬起嘴角的弧度,看来我这么笨的丫头,他也是没见过的。哎呀,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没办法,咱这丫头还得继续做,不仅要做,而且要做的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在休整了三天之后,我脚面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景唐帝中间曾派遣人来探寻我的情况,并发下话来,如若仍不痊愈可继续休息,但我皖雅向来是个自觉的人,无论如何我现在不单纯的是公主,而是圣旨赐封的那个叫做什么一品婉仪的丫头,如若再以公主身份自居,怕又会在宫闱中掀起又一波风言风语的浪潮。 所以,在第四天,我便早早的让吉玛云霜他们给我梳洗完毕,整整齐齐的套上衣服,在那群丫头们千嘱咐万唠叨的强大攻势下,再次踏上了公主伟大的当值丫头的生活…… 由于我来到定乾殿的时间是超乎寻常的早,殷全儿看到我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竟像是看到了怪物,愣呼呼的盯了我半天。 我傻傻的一甩锦帕,呵呵笑道,“殷公公早!” “公主早……”,殷全儿涨红了脸看着我,竟然有些紧张,“公主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又看了看还没升上的太阳,指了指大殿,“皇上还没入殿呢……” “哦。”我点点头,“那我就门口等一会儿……”说完我便看了看四周,大大咧咧的挑着门口一个比较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 “公主还是进殿吧!”殷全儿站在我前面,一本正经道,“公主已是一品婉仪,是皇上最贴身的人,自然要熟知皇上的起居饮食等习惯……如若公主现在不接触这些,怎么伺候好皇上呢?” “老奴觉得公主可以先过去看看皇上,估摸着这会儿皇上还在寝殿呢。” “恩。”我无奈的站起身,听殷全儿的说法,貌似我以后做的事情还要不少……要随时伺候皇上……天,这个“伺候”,是个好隐晦的词儿。 我的父王卓达汉王,就有六个女人伺候她,据说我也是他与我母亲伺候出来的产物…… 天,卓依皖雅,你那笨脑子又想些什么呢? 我不自然的连咳两声,涨红着脸点点头,殷全儿纳闷的盯着我一会儿,还是在前面弯了弯身子,恭敬的说道,“那就请公主随老奴来吧!” 七拐八拐,我稀里糊涂的跟着殷全儿拐到一个大殿,抬头一看,写着“翼心殿”的大匾金光闪闪的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龙飞凤舞的字体,正彰显这殿主人桀骜不驯的气势与无可攀比的尊贵…… 有趣的名字啊,我在心底里默默念叨,翼取翅膀之意,翼心殿,心的翅膀?如果按这个层面来说,倒是别有一番豁达。 我对这那大匾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紧张,却见殷全儿笑着看我,“公主准备好见驾了么?这就是皇上的寝宫了。” 殷全儿在前面带路,我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皇帝就是皇帝,这殿也不是一般的豁然,光看外面大门就知道皇家龙威了,没想到里面更是别有一番洞天……与外面的宏然大气不同,殿内有些房间竟有着江南园子的别致风趣,珠帘坠搭,倒是平添些许浪漫气息…… 寝殿,原本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睡觉的地方都盖得这么大,还真是奢靡啊! 我抽抽鼻子,整个大殿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香香的味道,不单纯是景唐帝身上那股霸道的龙涎香气息,与其相比,倒多了一份女性味道的柔美…… 我吭吭小跑着追向已经走到前方的殷全儿,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问道,“怎么这殿里有股香味儿?好像是……脂粉气息?” 殷全儿木然停住脚,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迷茫的看着他,“怎么,这殿里除了皇上,还有女人住么?” “咳咳!”殷全儿捂着嘴剧烈的咳了起来,“公主……嗨嗨……您……” 我怎么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殷全儿喘息不止的胸膛,真有一股帮他平心静气的冲动,“那个……” “殷公公,你怎么到这会子才来啊!”里屋突然窜出一个人来,看似也是个太监,只是年纪小些,看到我来,也是讶异的一瞪眼睛,然后猛地将殷全儿拉向一边,仿佛是心有余悸,“我的好公公呐,皇上起床之后四处找您,差点甩脸子了!” 殷全儿匆匆的看了我一眼,摆摆手示意我赶紧跟在后面。他在前面大步流星,我也顾不得看这殿内的风景了,连跑带走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到一个偏殿里面,殷全儿头也不抬的俯下身子,“皇上,老奴把容安公主带来了……” “呃……”因为有珠帘相隔,我虽然有心想看里面什么模样,却被帘子摇摇晃晃的看不真切,只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容安公主来了啊……” 我忙压制住自己好奇的心性,规规矩矩的跪下,“容安公主恭祝皇上万福!” “起!”简短的一声命令几乎将我来不及跪下的身子重新号令站起来,“殷全儿,带容安公主进来为朕梳洗……” 殷全儿一个眼色使过来,我便会意的挪动脚步,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噗!”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屋子里香气比外面更加厉害,我连忙捂住鼻子,以防自己下一个喷嚏再肆无忌惮的弹出来,殷全儿大惊失色,而原本背对着我的身子的景唐帝则头也没回。我暗暗舒了口气,可别因为一个喷嚏而触犯龙颜…… “殷全儿,把牌子收了。”景唐帝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摆弄自己腰间的什么东西,我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殷全儿低着头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小竖牌,细声问道,“皇上,留不留?” “呃……”景唐帝似乎略有迟疑,忽然转过身子坐到那张大大的龙床上,原来这就是龙床,我贪心的看着,好大啊!心里又不自觉的狠狠鄙视了自个儿一下,我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看到了,绝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景唐帝突然瞥了我一眼,我正沉浸在欣赏龙床的喜悦之中,看到他的一瞥,突然打起精神,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丫头,不能任着自个儿的性子来做来想任何事,于是有些泄气的瘪瘪嘴巴。 “不留。”断然的语句一出,殷全儿忙又俯下身子,“是……” ~~~~~~~~~~~~~~~~~~~~~~~~~~~~~~~ 周末啦,大大们把pk票都献出来呗,把苹果砸的满头大包~~~ 第二十八章 试膳 殷全儿低头走了出去,而我则依然尴尬的杵在原地不动。 “皖雅……”,景唐帝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自个儿撮着自个儿身上的龙佩,长长的丝线一直垂到地上,“这儿散了,给朕结好。” “哦。”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丝线,迷茫的看着他,“该怎么结?”看着他又想瞪我,我连忙缩回头去,逮着那丝线左瞧右瞧的研究了半天,然后胡乱的给他系好。看着那系成一团疙瘩毫不雅观的东西,我自己都想皱眉头。 “不会连打结你都不会吧?”景唐帝斜睨我一眼,“女儿家哪有不会这个的?” “我……没做过。”我突然有些结巴,手足无措的拿起那个丝线瞧了又瞧,“吉玛会的……”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哎,看来需要教会你的东西还很多。” 我连连点头,心想这些个事情以前哪儿用我操心的,眼前却又突然有股黑影笼了上来,我抬眸相视,景唐帝弯下身来,正戏谑的看着我,“果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什么?说我中看不中用?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白了起来,紧抿着嘴唇愤怒的瞪着景唐帝,完全忘了此时他是我的主子,景唐帝微笑着看着我,仿佛很欣赏我此时怒不可遏的模样,看到他笑得那么不可抑制,我简直想一巴掌甩上他的大酷脸上去。 “去樾殿伺候朕饮食。”他突然收起了他的笑脸,又恢复了那种很木然的表情,“走!” 皇帝的气势就是非同一般,吃个饭都要轰轰隆隆的组个仪仗,而我便在那个仪仗的最前面,紧紧的跟在气宇轩昂的皇帝后面。 他要吃饭了……我嘟嘟囔囔的在心里琢磨,可怜的我,自一大早上匆匆忙忙的起来,就喝了那么一大口粥,别的什么也没碰过呢。 还是做公主好,什么都有别人张罗着,我可怜兮兮的哀叹起自己的命运,如今做了丫头,吃没吃饭,好像没人愿意管你。 不过这丫头也不是一点儿自己的空也没有的吧?我暗自里给自己打气,等着一到休息时间,我便溜回槿榕殿去塞饱肚子,景唐帝不说吃饭还好,一说吃饭,我还真有些饿了。 浩浩荡荡的来到樾殿,虽说我已经刻意做好了记路的准备,可是一路走来,因为宫殿实在繁多,我仍是没有记下来是如何从翼心殿走到樾殿的,只知道跟屁虫似的缩在景唐帝后面,他拐我也拐,他行我也行。虽然这段路看似不会很远。 晕晕乎乎来到了一个大房子面前,我抬头一看,斗大的樾殿两个个字凌然有气势。看到我们来,一屋子的太监下人全都齐刷刷的跪下,“恭请皇上圣安。” 景唐帝进到一个屋子里坐了下来,我探头一看,好大的桌子啊,竟然都摆满了好吃的,好吃不好吃先不说,就看这五颜六色的,也养眼的很。 “容安公主吃了么?”趁着奴才们给景唐帝准备碗筷铺好巾帕的功夫,他抬眸问道。 “呃,没……”,我灿然一笑,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赶紧掩饰道,“吃了……” 他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我心虚的低下头,肚子饿得越来越厉害了,尤其是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时候,那溢满鼻子的饭香啊……那脆色欲滴的青菜啊……那色泽娇艳的红烧肉啊……若我不是可以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甚至现在有流口水的冲动…… “皇上,皖雅可不可以问个问题?”看到皇上仍没开始正式进食,我忙转了个话题,“不是都说皇上您在御膳房进食么?怎么又来到什么樾殿?” “呵呵。”景唐帝豁然一笑,“你听谁说朕要在御膳房餐饮的?御书房乃是宫里御厨们做饭的地儿,难道你要朕去那乌烟瘴气的地儿吃饭不成?” “哦。”我傻傻的一笑,原来御膳房就是个后厨房啊,樾殿才是正式的餐厅。 “朕有时候连樾殿都不来的。”景唐帝慢慢说道,不经意的把玩起手中的筷子,“朕想你第一天当值,现在时间也还早,好歹带你认认地儿,别到以后朕饿了的时候你连吃的都找不着。” 我先是一愣,然后极为尴尬的点点头,赶紧赔笑,心想你现在领我看我也是没记着路,我这个路痴啊…… 这时,旁边突然有个小太监在悄悄的拿眼瞄我,我原以为他在瞄别的地儿,可是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确定他还是在召唤我。我微微歪过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容安公主,”他看我终究不理解他的意思,先是看了看景唐帝,确定他没什么异样之后再小声的问过我,“您如今是一品婉仪,按规矩,应该是您来试膳的……” 我这才明白他挤眉弄眼的是什么含义,原来是让我试膳……试膳我是懂的,玉城也有这规矩,王族们吃饭时为防别人通过膳食下毒,都要吩咐一个贴身婢女进行试膳。像以前我在玉城的时候都是人家试完我再吃,可是到了这儿,完全转变成我试膳给人家吃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有些悲哀的看着这么一大桌子菜,原本就饿,试膳又得吃那么一小点儿意思意思,这不更加勾起我的食欲嘛。 “容安公主,朕要那个……”,景唐帝指着最远处一个黏糊糊的东西,我连忙跑过去拿起筷子,正式行使我的试膳大业。 这是什么啊?好甜,甜的甚至有些发苦。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示意旁边小太监给景唐帝叨来放眼前的餐盘里。 “朕要那……” “那个玉露粥不错,容安……” “还有这个金丝烤雀……” “逸容琵琶也给朕……” ……………… 现在我嘴里是五味杂陈,原来这就是食不知味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当着众人,我甚至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真怀疑这个景唐帝是故意折磨我的,因为让我试的这些菜压根就不是一个风格,酸的辣的咸的,甚至连苦的都有。我真怀疑了,如果这个景唐帝不是个异类的话,怎么会爱好这么奇特与广泛?我强压着自己恶心的感觉正了正身子,胃里依然空空的,但是吃了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竟然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挨到这个皇帝大人吃完饭,一挥袖子,简直有些大义凛然的又号召我们跟着他去上朝…… 可怜我皖雅的肚子啊,一点儿没吃饱……说实话刚才还有些恶心,但是现在那股子恶心劲儿过了,反而更加厉害的空虚起来…… 第二十九章 如雷变故 拖拖拉拉的随着景唐帝到了定乾殿,大臣们早已恭候到了那里。按规矩我作为贴身宫女,要时刻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挺拔冷峻的身材,不容人亵du与冒犯的帝王气质,我不禁有些愣神。 居于朝堂之上的景唐帝,完全是一副天地唯我独尊的浩然气魄,一直以为以定乾殿的雄伟气魄,哪个人登上龙椅都能体现出卓然的君主气质,因此一向天真的感觉到帝王只是这历经百年沧桑大殿的陪衬,可是今儿个一看,我这才洞晓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愚傻,景唐帝稳稳的坐向龙椅的那一霎那,我便感知到了什么才是帝王,什么才是让人感叹的一代天骄。 看到下面有那么多人,我有点儿腿软,悄悄撇眼下去,正好看见成亲王在左首侧,月白色的官袍,腰间束这代表皇驾贵族的黄带子,头发整齐柔顺的齐束脑后,与景唐帝迫人的帝王气质不同,成亲王别有一番儒雅气息。 大概察觉到我在看他,他猛地抬起头,我来不及收回自己尴尬的注视,只能化为唇角浅浅的一笑,又朝他眨了眨眼以示友好。 成亲王原先还是一本正经的保持王爷的矜贵,看到我的微笑竟怔愣了一会儿,然后迅速的向景唐帝那一瞥,大概是确定他的哥哥不会看到他的小举动,这才极为短暂的朝我笑了笑。 笑容转瞬即逝,但却很温暖。 “成亲王……”,成亲王刚把笑容撤去,景唐帝的话音便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上,“不知关于刚才的事情,王爷有何感想?” 成亲王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去,“皇兄深谋远虑,但凡皇兄想的就是臣弟想的。” 我脑子一蒙,这成亲王肯定是因为刚才冲我微笑走神了,他压根就没听见景唐帝说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我心里有些急,又没法说些什么,只能悄悄的在原地挪了挪身子,就怕自己一个冲动下去给他解围。 真是的,都怪我,好好的冲他笑干什么?我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遍万遍。 “哦?”景唐帝轻笑,“朕刚才什么也没说啊……成亲王就知道朕要说的就是你所想的?” 大殿顿时静谧之极,只能听得见大臣们隐隐的呼吸声,我在那儿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暗暗替成亲王捏了一把汗。 “皇兄说笑了……”,成亲王竟然颇有些气定神闲,“臣弟一向唯皇兄命是从,但凡皇兄说的,臣断不敢提出二话,只是遵从就是。” “不愧是朕的好弟弟!”景唐帝突然站了起来,欲往殿下走去,我愣愣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想是跟着他下去伺候还是干巴巴的在这儿杵着,正在这儿绞尽脑汁的琢磨,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胳膊突然被人扯了过去,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了我的左手,不等我反应,便强硬的把我拽了下去。 朝堂所有人现在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更是心里怦怦直跳,莫名其妙的瞪着景唐帝,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朕原本还要和你商量……,”景唐帝看我有意挣脱,更加用力的攥住我的手,面不改色的冲着成亲王说道,“考虑到皇朝与玉城关系,也是为朕的子嗣着想,朕决定册封容安公主为妃……” 我脑子一轰,愕然的看着景唐帝,他却连看我都不看,自顾自的说道,“朕想你原本是替皇朝从玉城迎娶至皇宫的人,不和你商量实在不合人情礼道,既然你今儿个这么说了,朕也没什么好顾虑……” 成亲王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他紧紧的盯着景唐帝与我相握的手,紧抿着嘴唇,煞人的惨白。 第三十章 神伤(求PK票票~~~) 看到汶川地震,我才知道人活着是多么的幸福~~ ****************************************** 我拼命想甩开景唐帝抓住我的手,无奈他手劲实在太大。看到我的挣扎,景唐帝越是用力,手心里的温度也随之升高,看来,他是绝对不容我抽离的…… 可是凭什么,就算我是送来和亲的公主,凭什么不经我的许可就如此草率的把我的终身大事定了去?我悲哀的咬着嘴唇,愤怒的等着这个霸道的帝皇。 “陈大人,明天着礼部官员拟定册妃事宜。”景唐帝还是不看我,只是微微捏了一下我的手心,仿佛在警告我,继而又转身问道,“各位大臣们还有异议么?” “臣认为,容安公主原本就是玉城和亲公主,且身份尊贵,能与皇上您联姻无异于最好选择。”说完那大臣又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对于玉城,也不算是委屈了他们!” “臣觉得也是,但是册妃日期需要再斟酌……”,另一个老臣说道,“公主今年才11岁,我朝并没有迎娶幼女的规矩……传出去,怕有损皇上圣名……” “老臣反倒认为这没有什么,”没等那个大臣说完,又跳出了一个年纪小些的中年男子,“容安公主美名远扬,四海之内无不知道公主的美貌与才智,早在公主初来玉城时,打得就是和亲的帽子,早与晚只是时间问题,并不影响大雅……” …………………… 显然,朝中大臣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塞进景唐帝的龙床里,另一派则是希望再稳定一下情况。 我求救似的看向成亲王,希望他能帮我说说话,我不想这么小就嫁人,更不想这么早就卷入宫闱争斗中。 虽说原本就做好了和亲的准备,可是突然面对这一刻时,我才惊恐的发现这现实有多么的可怕…… 可是成亲王只是紧紧的蹙着眉头,用力的抿着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拳头努力的攥了起来,直直的盯着我。 他应该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我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他说过喜欢我的,所以肯定今儿个会为我求情……不会置身世外不管的…… 却见成亲王的眼睛突然挫败的垂了下来,我的心立即凉了半截,好像身子被马车压过一般,钝钝的疼…… 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来到玉城唯一的朋友……到了关键时候,却一点儿也不帮我! 我愤恨的瞥了他一眼,生生的将这股子失落憋到心里,这就是喜欢我的人,这就是曾经说过喜欢我的人……这么副懦弱模样,我怎么能不恨? 努力憋住自己想要涌出来的泪水,我默默的垂下肩,再一次想要抽离自己被景唐帝牵住的手,这次景唐帝竟没阻拦,温和的放开,任我脱离了去…… 我慢慢揉着自己刚抽出来的手,手腕处已经被景唐帝过大的力道握出了点点淤痕,隐隐的疼痛,一点一点儿,渗透至我的心里…… “这事儿容以后商议。”景唐帝再次坐上龙椅,丝毫没管我的去向,我低着头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今儿朝议就到这儿吧,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早早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景唐帝语言中竟然也有一丝疲惫与冷漠,好像也是力不从心。 可是他力不从心什么?无辜受害的是我!受人摆布的是我! 看到大臣们已经慢慢退了出去,我迅速转过身子,快速向殿外走去。 “皖雅!”景唐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木然停住脚步,冷然问道,“干什么?” “你……在怨朕?”景唐帝的声音透出一丝犹豫。 “不敢。”我利索的答道,“敢问皇上还有何吩咐?” 背后有一束目光焦灼的盯向我,我感到有些莫名的无助,但是依然憋着劲儿,忍住自己不愿意回头。 景唐帝没有言语,却瘫坐在龙椅上依然目不转睛的看向我。 我冷笑一声,“恕皖雅先告退!” “皖雅……!”背后的声音突然恼怒起来,有些情绪激化的意思,“朕命令你站住!” 我依然不愿意回头,只是惨然一笑,声音却有气无力,“皖雅想去如厕,皇上也想管么?” 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到寝宫的,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大脑一片空白,刚进门时守宫太监还点头哈腰的向我敬礼,我心里烦躁的要命,大喝了一声滚,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注视着我看了半天,大概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也知道自己发脾气不对,可是心里就是烦闷的要命。看到我气冲冲的回来,吉玛忙指挥着其他下人下去忙活,只一个人守在我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脸色,也不敢吱声。 看到她这样放不开手脚我反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受了顿气却要撒到别人身上,于是缓了缓心情,向吉玛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吉玛先是犹疑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惊魂未定的小女儿模样,我叹了口气,向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公主……”,吉玛轻唤着向我走过来,一看到吉玛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心底涌上莫名的委屈,一把拥过她的腰,俯在她腰间默默抽泣。 “公主您怎么了?”吉玛有些慌乱,木木的任我在她身上哭天抹泪。 “你知道今儿个发生了什么事么?”我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抽噎的说道,“景唐帝要下旨意,让我做她的妃子……” 吉玛原本握着我手的手突然放松,轻轻推开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真假?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急?不是说公主年幼不适婚配么?” “不知道……”我哭得越发厉害,“突然说起这事儿来了,他征求成亲王,征求各位大人,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问过了,就是没问过我……” 我正在不悦的痛哭,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吉玛的异样,很多年之后当我回想起这一段往事时,都会天真的想,如果我那时候便知道了吉玛的想法,我们的轨迹会不会完全成为另一个样子…… 吉玛脸色突然变白,我木然的看着她,“公主大可不必这么伤心,其实皇上也是好的……公主嫁与皇上,算是最好的事情了,以公主的美貌与身份,除了皇上,天底下也没人能配的起?” 我一把推开她,吉玛身子一晃,显然被我的用力之大吓了一跳,我怒目而视,觉得被人欺骗了一样,“这种不咸不淡的话也是你说的?” “奴婢是为公主着想!”吉玛扑通跪下,“公主原本就是为了和亲而来,既然早就有这个目标,早和晚和又有什么关系?” “你!”我简直有些怒不可遏,这丫头怎么丝毫不考虑我的处境,只知道胳膊肘朝外拐?!看到我阴下脸,吉玛仍苦口婆心,“公主若是和亲,景唐帝必然会买咱们玉城的面子,咱们夏族也必然无后顾之忧了……何况以奴婢看,皇上也是喜欢公主的……” “够了!”我抽出手中的鞭子猛然挥到地上,“啪”的一声异常清亮,吉玛身子猛的一哆嗦,“本公主知道自己的使命,用不着你早早晚晚的将和亲之事说个不停,也用不着你拿玉城来压我!” 吉玛惊恐的看着我,也许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此时的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原本想向吉玛诉说委屈,可没想到她却反而站在景唐帝的角度说话,这让我怎么受得了? 背叛!我恶狠狠的看着手中的辫子,真是赤裸裸的背叛! “走开!”我再也不愿意看吉玛的脸,昂首挺胸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谜一样的女子——瑾榕(一) 天佑中华,唯祈平安。 ********************************** 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闱之中,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是要去哪儿,反正又没关系,我原本就是个路盲,丢了就丢了吧…… 原本风扬他们都要跟着我,被我一瞪眼吓了回去,我是极少发火的,这次发脾气,着实把他们吓着了吧? 皇宫简直可以叫做迷宫,宫殿交错,绿柳繁花相间,更为这宫廷平添一份迷惑。我耷拉着脑袋走着,原本还想回寝宫,可是走到这儿,更不知道该是如何回去了…… 突然前面有一个回廊,我下意识的走向前去,越过回廊竟是一个江南构造的园子,建筑风格清雅之极,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温柔。 宫门好像是半虚掩着,我轻轻的走到宫门前,只缓缓一推,那宫门便大开。与皇宫其他恢宏大气的宫殿相比,这儿到像极了南方的小户之家。 “有人么?”我站在门口轻轻喊道,停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理我。 “有人么?”我再次大着胆子喊道,仍然没人理我,那园子却像是有一股魔力般,让我蹑手蹑脚的探着头进去。 园中的正前方有一座小巧的假山,虽是不高,但上面却点缀着一个雅致的亭子,同样是极其江南的设计风格,我心里一喜,忙沿着石阶爬上假山上去,想在那儿的亭子上休息一会儿,看到那亭子的高度,搞不好会看见全皇宫里的浩然景象。 刚爬到山上去,我蓦然抬头,却见亭子里的长凳上正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看到我来,竟也瞪大了眼睛,我霎那间意识到,她肯定就是这园子的主人! 我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我喊了好几遍的……看这园子清雅便忍不住进了来,不知道你在这儿……” 这女子看到我窘迫的样子,什么也不答,却又把脸转了过去,“既来之则安之,你可以在这儿坐一会儿。” 我慢慢的将身子挪到长凳上,装作看风景的瞭望远处,其实却在暗地里仔细观察这个女子,眉如青黛,眸似露珠,小巧的瓜子脸如月般皎洁,长长的乌发看似无意的垂在肩上,将整个人都衬托出一副淡然清新的气息。 只是这淡漠的表情…… 我正在那儿小心打量,那女子的声音却悠悠的传来,“既然想看,何必偷偷摸摸的?” 我大惊,正过头来注视着她,她的眼角似乎是描绘出了一丝淡笑,恍惚的出现在我的眼前,等到我想追随这股淡然时,却已然不复存在,她又将头别了过去。 我好像被人瞧透了心事,心里有些别扭,便赔笑道,“没……只是很纳闷……我并无恶意……” “纳闷?”她的声音淡如轻烟,“让我猜猜你纳闷的是什么……” “呃,第一,我是谁?我的身份?究竟是个公主还是个妃子?” “第二,我为什么会在宫里?又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儿?” “第三,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宫里有个我这样的人?” 我已经是呆若木鸡,这女子好厉害,我想知道的什么信息,她都准确的概括了出来。看到我惊诧的瞪大眼睛,她又是清浅一笑,但是那笑容仿佛却没渗透至他的眼底,“你不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会想到这些……” “那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么?”我被这女子勾起了极大的好奇,“既然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否告诉我答案?” “告诉你也无妨……”,女子转过身来,端正的看着我,“只是若是以牺牲你的生命为代价呢?你还愿不愿意听到?”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什么?” 她仿佛很满意我的大惊失色,点了点头说道,“不小心到了我这儿的人,或许还可以活命,但是不会在这宫里呆下去,知道了我身份的人,可是连活命的都没有呢……” 我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关于活命,这个女子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一二三四……七八……”那女子认真的掐着指头,“让我算算,哦,已经因此殁了九个人了……” 我甚至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的往后退着身子,天啊,这是让我进了一个杀人的魔窟?我有些欲哭无泪,该死的皖雅,是谁让你这么好奇的?非得进来看个究竟,这次好了,连命也保不住。 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肯定是像极了七色板,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都在我脸上一闪而过,在心底里骂自己千万遍已经不足以让我后悔了,早知道这宫里阴森恐怖,机关重重,怎么还是如此不小心,一下就踏进了这么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早在玉城就听说皇朝宫里有个比地牢还恐怖的杀人中心,莫非就是在这儿么? “扑哧!”那女子看到我魂不守舍没出息的模样,竟然笑了起来,我怔怔的看着他,越发被他这笑容吓得发毛,手心里已经浸出了汗水,几乎想要窒息。 杀人魔鬼啊!我心底里不安的念叨,我的神!玉城有个古老的谚语,大致意思就是越漂亮的女子越有蛇蝎般的心灵,眼前这个女人长的如画里出来的人物,那心肠必定是黑的很了…… “呵呵……”她捂着嘴娇笑起来,“头一次见你这样的,竟然被吓成这样?” 我无奈的苦着脸,“来这儿领死的还有不怕的么?” “我说这话你还真信了?”这女子慢慢收起了笑意,却仍然玩味的看着我,“还真是单纯呢,竟然连这个都信,我信口胡诌的……” 什么?胡诌的?我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冒了上来,我在这儿被吓得要死要活的,你竟然一句胡诌就了事?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我扭头就走。 “哎!”她悠悠的喊住我,“你这人怎么气性这么大?” “把别人吓着了还怨那个人胆子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只能说你警惕性不高。”他大大咧咧的将腿放到了亭子的长凳上,丝毫没有愧疚感,“或许说你太轻信于人……” “小丫头,你是刚进宫的吧?”见我不搭理,她又轻飘飘的说道,“看这样子,毛毛躁躁的,绝对是个刚入宫不久的丫头……” “你叫做什么名字?”她眯起眼睛,一副怡然自得,“别看我不出去,这宫里很多人还是认识的……” “皖雅!”我没好气的堵了回去,“卓依皖雅!” “皖雅?”她忽然睁开眼睛,转过身子看着我,“你就是皖雅?” “恩。”我被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吓得一个踉跄,“皖雅怎么了?” “玉城八公主?” “恩!” “卓达汉王的女儿?” “恩!” “传说中夏族花神化身的就是你?” “恩。” 她像是看个怪物一样看着我,目不转睛的样子盯的我又是一阵不自在,过了好久,她竟悠悠的叹了口气,“容安公主果真相貌不凡!” 竟然知道我是容安公主,想必她真是一个经常呆在宫里的人物,我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把自个儿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叫做什么名字?” “槿榕。”她回答的简单利落,仿佛早就知道我要问什么。 “槿榕?”我忍不住重复,“槿榕?那不是我寝宫的名字?” “嗯。”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却又一闪而过的抹了去,又是那副自自然然淡如水的表情,“重名的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三十二章 谜一样的女子瑾榕(二) 我心里讶异,暗地里觉得这事儿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你是谁?干吗就你一个人?” “屋子里还有一个。”她拿眼睛撇撇那边的屋子,“我不愿意他们跟着,便一个人坐到这儿,我也是个公主,封号怡然,但是他们都喜欢叫我槿榕公主。” “哦。”我歪了歪脑袋,实在对这公主有太多的好奇,便不由自主走到对面的长凳那再次坐了下来。 “你不走啦?”她扬起脸,一副鄙弃我的模样。 “干嘛要走?”我也舒舒服服的在长凳上蜷起腿,“既然你不是吃人的妖怪,我便在这儿长长久久的坐下来,反正这儿景致也好,看得舒心!” “随便你。”她斜睨我一眼然后又那样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丝毫不看我。 看着她那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模样,我有些奇怪,这个女子既然说他是公主,那她是太后的女儿? 入宫这么久,没听说过太后有这么个女儿啊? “你是公主?是太后的女儿?”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纳闷,将身子偷偷挪过去一点儿问道。 “不是。”她连眼也没抬。 “不是为什么是公主?” “你不是太后的女儿不也是公主么?”她头一歪,舒服的靠在背后的柱子上,“干嘛非得是她的女儿?有什么好处么?” “呃……”,我觉得她说话虽然是轻飘飘的,但出口却是非常噎人,便有些张口结舌的意思。 “做他们家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言语中尽是对皇家的不屑,我偷偷在心底捏了把汗,还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丫头,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我是大臣的女儿,根本衬不起公主这个身份,我也不愿做这个劳什子公主,是他们非要塞给我的……” “大臣之女?那你爹娘呢?怎么跑到宫里来住?” “你以为我愿意住在宫里?”她轻笑一声,“爹战死沙场,娘痴情殉夫,而我则是孤女一个……” “哦。”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个……我戳透了你的伤心事,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她转过头看着我,一点也不在乎,“原本就是发生了的事实,何况我现在也已经不伤心……” 我赔笑的点头,这个公主好奇怪,先是拿要死要活的话吓我,然后再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父母亡故的事情,像是说别人一样,整个人仿佛都冷冰冰的,却又挑不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来…… “你不该回宫了?”她突然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个大大咧咧的动作与她的淑女形象很不相称,“看来你还是想继续呆在这儿,我可是要走咯。” “哎!”我忙扯住她的袖子,她惊诧的抬起眼眸,我一慌,立即松开手,“我是想回去,可是我不认识路……” “不认识路你怎么溜达到我这儿来的?” “我……” “哦,知道了。”我刚要回答,却见她嘴角洋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说呢,原来是迷路了才转到我这儿来,要不然我这个鸟都不飞的地方,怎么会飞来你这么个公主?” 我傻傻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出指头,神经兮兮的在我鼻尖前一凑,“嘘……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这宫里,起码得有五年没见过陌生人了呢。”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她这副表情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心里发毛。 “哈!”她一仰头,似乎是非常得意,“是他把我安置到了这个地方,又不准别人来看我,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算,要不然你这么个公主怎么会傻兮兮的过来?” “我……” “走!”她一把扯过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朝亭子上的石阶下拽,我忙不迭的跟上,不知道这个神经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碧绿!”走到院子中央,她便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喊起来,“碧绿!” 很快屋子里跑出一个丫头,看见主子扯着我的手,似乎是十分惊讶。 “碧绿!”她松开对我的拉扯,似乎是十分高兴,“她迷路了,你把她送回殿去……” “公主……” “对了,忘了告诉你,她的寝殿就是瑾榕殿……”,她突然旋了个身,笑嘻嘻的看着那丫头,“瑾榕殿呐,有意思吧?” 那丫头的脸色突变,愣愣的打量着我,真是对神经病主仆,我心里暗暗琢磨,主子这样,丫头更是莫名其妙。 “你赶紧把她送回去!”那瑾榕又是轻蔑的斜睨我一下,“估计这会*里就已经翻了天了!” “可是……”,那丫头神色紧张的看着那神经病公主,“圣旨不是不让随便出宫的么?” “那是说的我!”她突然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我偏让他知道这公主就是溜到了我这儿,他不就是想报复我,困住我吗?我偏要让你把她送回殿去,看看他能怎么个折腾咱们!” “哦。”那碧绿丫头弯下身子,先对我行了个宫礼,然后便轻声说道,“容安公主,咱们走吧……” 主子神经兮兮,丫头更是莫名其妙,若不是听见这丫头与他们那个瑾榕主子说了两句话,我几乎要认为这个丫头是个哑巴,一路上我拼命找话题与这个丫头聊天,可这丫头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对我的刻意找茬也不搭话,只是在那儿低着头闷闷的走,那走的速度还特别快,我几乎是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我也没了办法,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悻悻的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这个碧绿不喜欢我,这种冷漠,便是对我厌弃的最好证明。 可是我到底哪儿得罪他了我? 走了很长时间,那丫头突然停住,我抬头一愣,这怎么在翼心殿这儿停下来了?我急忙扯扯那丫头的衣服,“哎,我住在瑾榕殿!” 那丫头瞥了我一眼,眼神让我特别不舒服,“奴婢奉命,将公主送到翼心殿。” 还没等我回话便快走至宫门侍卫那儿,更加奇怪的是,那些侍卫看到这个碧绿也是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很像大白天见了女鬼,而且是很吓人的女鬼。 碧绿盈盈一笑,仿佛很满意他们此时的讶异,“麻烦去通报一声,碧绿将容安公主送回来了!” 不一会儿便看见景唐帝扑扑地走了出来,我原本就是气没消,看到景唐帝更是愤怒的要命,便把头扭到一边去。 只见景唐帝神色凝重的朝我们走来,我原以为他又要训我,却没想到他理也没理我,直接径直走到碧绿面前,似乎十分紧张,“你怎么来了?” 这倒让我心跳慢了一拍。 “皇上万安!”碧绿轻笑,“回万岁的话,容安公主在宫中迷了路,是我家公主吩咐奴婢将她送回来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原以为只有瑾榕和他这个碧绿奇怪,但是现在看来又沾染了一个人,景唐帝此时也是莫名的很,脸上渲染着一种大惊失色的犹疑与紧张。 再看看碧绿,脸上淡然从容,我从没见过一个丫头能如此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能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轻而易举的就惹得患得患失的模样…… “公主还说,皇上如果珍惜就好好看着,不要让她随便乱跑。”说着还斜睨我一眼,“如果再次迷路出了岔子,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把她送回来。”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个碧绿说的“她”正是我,刚要反诘回去。 “皇上保重龙体,奴婢回去了。”说完身子微微一弓,不等皇上的许可,便飘曳般的旋过身子,快走了回去。 第三三章 景唐心事(一) 因为明天是周末,美好的周末,苹果今天二更~~希望大家可以将pk票票投给我,木有pk票票的,收藏、点击、推荐都好~~ 苹果还要值班呐!祝各位看官大大们周末心情愉快! ****************************************** 好大谱的丫头啊,我在心底啧啧叹道,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到景唐帝那一脸落寞与无奈自然也不敢太多问,瞅了瞅天,已经快要彻底黑了下来,我便也叹了口气,“皇上,皖雅回殿去了。” 刚要回转身子,胳膊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拽住,我诧异的看着景唐帝,他已经收起了刚才的落寞,脸上却恢复了平日里那股噎死人的面无表情,依我看,这还不如刚才的无奈惆怅好看,如果是那般表情,起码证明这个人还是有血有肉热乎的男人。 可是现在看看他的脸,似乎是被冰住了一样,使人瞧着全身恶寒寒的冷。 透着我穿着不太多的衣衫,我感觉到景唐帝的手冰一样透着凉意,我皱了皱眉头,“皇上,皖雅要回殿了!” “跟朕走!”他似乎是在咬牙切齿,总之看着一副心狠的模样,我想不依,可是没等反抗,却被他连拉再拽的拖进了翼心殿。 “殷全儿,给皖雅公主赐坐。”在将我拖进殿里之后,他便一手放开我的手,自顾自的走到殿中央的软榻上面坐下,看到殷全儿给我准备好了绣墩,便又发号施令道,“你先下去,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殷全儿连连称是,然后弓着身子奴性十足的退了出去,临了,还好像看好戏似的冲我微笑。 我在心底狂晕不止,这种笑容……怎么还会觉得我和这个景唐帝独处是好事么?我如果有反抗的能力,打死也不愿意和这么个男人呆在一起,特别是在他惹了我之后…… “你怎么见到瑾榕的?”我正品味着殷全儿临走时那个不明不白的笑容,景唐帝突然看向我。 “呃……”,我歪歪头,仔细想一想该怎么回答,“在宫里胡溜达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个公主那儿。” “她给你说过什么了么?”景唐帝微微直起身子来,仿佛有一些担忧与不镇定,我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帝王,忽然感觉到陌生。 “没有。”我利落的应道。听到我的回答,景唐帝突然软软的坐回到塌子里,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忽然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能让景唐帝如此在意的人……那个瑾榕……他们俩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老情人?青梅竹马的相好?无奈被拆散的苦命鸳鸯……或许是更有戏剧性的,杀父仇人或者是杀母仇人? 他们俩肯定是有关系的,而且是讳莫如深的关系,我暗暗推测道,看那碧绿对景唐帝说话时那种不稳不热的态度,一个丫头都能如此,瑾榕公主对于景唐帝的意义就更加显而易见了…… 心里不自觉竟然酸痛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些堵的难受,我强压住自己内心的不适恍惚的在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虽然自己笑了之后又开始懊恼,这种流露在表面的微笑,肯定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今儿见到瑾榕的事儿不许说出去。”景唐帝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无奈。 “恩。”要命,最看不惯平时张扬惯了的男人突然无力的样子。 “她和你说的所有的话,你都要忘掉。” “恩。” “她和你说话时的表情模样,你也不要记在心里。” “哦。” “还有……” 景唐帝突然像个老妈子似的嘟囔个没完,已经罗嗦了好几句,我已经强忍住自己的厌烦不去搭理了,没想到还有。 “还有去瑾榕殿的路你也要忘记……” 我终于忍不住了,炮筒子一般发起火来,“皇上万岁爷您放心好了!皖雅一向是个路盲,平时刻意记个路都记不住,何况今天是迷了路到达那儿的!” 他错愕的看着我,一脸的惊讶与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这股样子更加生气起来,真是的,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平时那股意气风发都去哪儿了?现在怎么见着个瑾榕就像是着了瘟疫似的。 “你放心好了!我今天会把碰到的一系列莫名其妙都在记忆里抹去!”我几乎是想大嚷起来,但看到景唐帝那股愕然竟然没出息的像是干瘪了的花朵一般没了生气,只是呓语般的低下头,呐呐的说道,“谨遵圣上旨意,不该皖雅记住的皖雅绝不记住。” “皖雅……”,他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紧紧的看着我,“你……不想知道什么么?” 我在内心里打了一个结,先是你想让我忘记这儿忘记那儿,现在偏偏又问我想不想知道什么。好啊,就算是我肚子里有一万个疑问,你也不见得能告诉我啊。 狠狠的对他翻了一个鄙视的白眼,我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傻大姐般的笑道,“我想知道的话,您就告诉我么?” 如若平时我是绝对不敢向他翻白眼的,可是今天看景唐帝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看来我就是惹了她,他也没闲心收拾我。 “不会!”他突然站起身来,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朕是皇帝,干吗要什么事儿都告诉你?” 你个自恋狂!我几乎想站起来和他对骂,先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然后又问我想知道些什么,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却又这样没有道理给我脸子看,凭什么?难道我就是给你泻火用的? 没工夫陪你在这儿神经了,我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皇上没什么事儿的话,皖雅告退!” 说完,我便大步流星的走。 “站住!”背后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朕说过准你走了么?” 我反身怒视,“没有说让我走,可也没有说不让我走!” 看到我也是一副不认输的模样,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大概从来没被人如此顶撞过,我依然倔强的看着他,他盯了我一会儿,竟然胯下肩膀,软下语气,“今天,当真不愿意嫁给朕?“ “不愿意!”我几乎是呲牙咧嘴的狠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但是这个话题却不容置疑的扯到了我的痛处,联想到刚才他与槿榕公主和碧绿神秘的举动,还不让我打听这打听那的,心里更像是被虫子蛰了一般隐隐的刺痛,不自觉脱口咆哮道,“我要嫁的夫君,必须是坦白的对我,最起码不能对我有一丝隐瞒。也绝对不会这样不许我记住这样,不许我记住那样般的无理取闹。” “皖雅……”他的眸子黯淡下来,仿佛十分失落般的看着我,我突然感到有一丝怜悯涌上心头,却又不甘心示弱。 “朕以前深入骨髓爱着一个女子,她背叛了朕以后朕以为自己不会再将真心送给另一个人,但是今天,朕发现朕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这该怎么办?” 第三四章 情劫 我傻傻的杵在原地,脑子没大反应过来。 “朕难道也是那般见异思迁的人么?”他好像十分痛苦,“你告诉朕,朕有什么不对么?” “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烦乱的挠了挠头,但却觉得心里像是嚼了青果一般晦涩,这个爱至骨髓的女子,大概就是那名槿榕公主吧? 可是另一个女人……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为什么我知道他爱上另一个女人之后心情会是如此异样,难道,难道我也不经意的动了心? 突然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我慌忙的别过头掩饰住自己的异样,却猛地被景唐帝拉过身子牵起手,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我,失神的眼眸里带着一种别样的动人心魄,“皖雅……你告诉朕答案……” 我慌忙摇头,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被他炽热的眼神烤熟了一样,“我不知道……” “槿榕……”,他强硬的掰过我想要别过的脑袋,嘴里却呼唤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我的心犹如被别人狠狠勒紧一般受伤,断然推开他的拉扯。 “槿榕一定是伤心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嘴里却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朕喜欢上了另外的女人,槿榕一定是伤心了,要不然不会就这样贸然的把你送回来,以前的她,是打死不愿意与朕这样做的,朕终于报了槿榕的仇……” 我终于忍不住了,最见不得这个男人像是被谁迷了魂魄的样子,一把推开他,冷眼相视,“你既然这么喜欢你的槿榕,那么还找我来做什么?” “你自己问问自己的心,到底喜欢的是谁爱的是谁在乎的是谁?”我大大咧咧的吼起来,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自主的黯然,“若是还喜欢你那个什么槿榕,大可以放开了去告诉他! 在这儿装什么怨夫啊!” 他被我吼的身子猛然哆嗦了一下,然后便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的观察着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好像无从遁形的那种尴尬的感觉,只能下意识的偏过脑袋,不去迎合他的注视。 “皖雅……”他看着我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是在为朕恼怒么?朕告诉过你,朕以前爱上一个人遭到背叛,现在却又喜欢上一个……” 我大惊,懵懂的看着她,乌黑的眸子澄澈闪亮。 “朕很清楚朕喜欢的是谁,朕现在喜欢的,”他刚才失落的眸子里突然却闪现出了魅惑人的光亮,仿佛突然清醒了一般,嘴角溢出了让人迷惑的温柔,似乎是在很笃定的说道,“是那个最会迷糊闯祸的女孩儿,是那个明明是路盲还愿意到处溜达的女孩儿,是那个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忍不住让人眩晕的女孩儿,是那个当众就可以拒绝朕册妃的女孩儿……” 我仿佛是傻了一般,木木的杵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说的,是我么? 可是如此,为什么却没有那种令人心动的幸福感呢? 景唐帝突然凑近身子,温热的气息搞得我原本紧张的呼吸突然一窒,“皖雅,朕的心今天突然莫名的乱了起来,尤其是看在槿榕的碧绿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朕……” “朕之所以困惑,是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朕这种想法算不算的上是见异思迁?”他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微微离了离身子,“朕是皇帝,虽然也知道朕可以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可是朕一直觉得,朕的心只能给一个人,而就在今天之前,朕一直都认为朕还是爱着槿榕的……知道看到你和成亲王相视凝笑,朕才知道觉得自己心里那般强忍的晦涩,原来就是以因为在乎……” 我脑子像是大海中的波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乱得要命,却不知道从何梳理,只剩下一片茫然,良久,我抬起头来呐呐的问道,“那瑾榕公主……到底是什么人?” 景唐帝脸色一变,原本柔和的目光立即冻僵在脸上,他看了我一眼,顺又扭过头去,生硬的语气简直不像是刚才温柔表白过的男人,“朕说过,关于瑾榕的一切,让你忘掉!” 我刹那间愣住,这个瑾榕是他心里的疤么?因为一揭就会困顿的疼,。所以他才会那么断然拒绝别人对瑾榕的疑惑,可是他如此没有理性的做,考虑到我是什么感受了么? 一方面说喜欢上我,一方面又母鸡护小鸡般的庇护瑾榕的一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刚才迷惑不安的心事盗冷静清醒了很多,景唐帝就是景唐帝,旧爱和喜欢分的如此清楚! 可是他千算万算倒是忘记了一卦,我卓依皖雅,向来就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人!他说喜欢我,难道我就要欢喜万分感恩于他的好感么? 如若这样,景唐帝,那你就看错人了! 我低头轻笑,仰起头来骄傲的看着他,“皇上纵然权柄天下,天下苍生都必须得听皇上的,可是皇上却只能控制住大家的行动,无法左右人们的心思。诚然,您说您喜欢皖雅,这虽然是天下女子都渴盼的荣耀,可是皖雅不觉得是这样,您喜欢皖雅,可皖雅不喜欢您。” 景唐帝的脸色微变,我又是淡然一笑,但是内心却有些刺刺的疼痛,也搞不清楚这些疼痛来自哪里。 “皇上圣明,旧爱新欢分得清楚,可皖雅愚钝,只知道倾心相许的两人务必要坦诚了解,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对方。如若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再爱的人,皖雅也会笑着与他说绝缘。” “因此,”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唐帝,然后俯首屈膝跪下,“皇上万恩,恕皖雅不能承受您的错爱,皖雅告退!” 不等他的许可,我便逃也似的快走出了大殿,夜空已是星斗点点,黑锻似的夜像是蒙惑人的神灵,让人不由自主的无所适从。 我抻直脖子,像是想要惩罚自己似的努力抬头看向夜空,脖颈微微酸痛,我也不想低下头来,仿佛一旦低头,便是示弱,便是沦陷。 努力告诉自己,景唐帝这样是喜新厌旧,是滥情,是无所谓的感情付出……可是心里仿佛仍然像打了个结一样,让我窒息的无法自己。 不知道怎么竟然感到委屈,可能是因为我一眨不眨仰头盯着天空的缘故,眼睛突然酸痛,仿佛想有泪水流出来。 我抽了抽鼻子,想要克制住自己的脆弱,却听到旁边有个温润的声音,“皖雅……” 我呆呆的回头一看,成亲王,他怎么来了? 成亲王温和的看着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我此时的落寞与脆弱,嘴角一扯,轻而易举的划出了疼惜的曲线,低沉的声音如天籁般的回响,“我陪你回宫?” 我努力扯出个无力的微笑,“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宫里?” 如我所知,像成亲王这种已然成家立业的皇子,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得在皇宫留宿的。 他谦和的笑,如春风般抹去我今日的不快,“我好歹是王爷,就去母后那儿说想母后了,因此借口在宫里多呆了会儿,然后陪了母后进膳之后,便在这儿等你。”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却趁我发愣的功夫粗鲁的弄乱我的头发,然后不由分说的扯起我的胳膊,“快走吧,难道你想在翼心殿这儿做石雕不成?就这样傻傻的站着。” “今天怨我么?”成亲王在我右边,我正神游,他突然开口。 “恩?” “皇兄要册你为妃,我明明看见你求救,却没……”他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换作一声长长的叹气,悠悠的令人惆怅。 “没有。”我断然回答道,一直对自己感到颇为自负,总觉得谁都是在乎我的,可是今天的事情,却让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也是与他人一般并无超常。关键时刻,成亲王可以为了他那些大义顾全大局而断然抛弃我,景唐帝在口口声声说对我动心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掩护着另一个女人,原本我是对成亲王在朝堂的无动于衷感到委屈与愤怒的,可是现在一想,既然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心也变得渐渐麻木,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我干嘛要埋怨?”我一边走一边轻问,“你们都有你们的顾及,我知道。” ……………… “你今天碰到了瑾榕?”良久的沉默无语过后,他突然问起,我的心猛然颤抖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他却一副再也正常不过的模样,还是那样淡定的看着远方。 “是。” “哦,怪不得皇兄要留你……”他忽然轻笑起来,“遇到瑾榕,皇兄总会失去冷静。”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见瑾榕这个名字就莫名其妙的蹿火,于是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瞪大眼睛看着成亲王,“成亲王该回府了,皖雅认识路,不劳成亲王大驾将皖雅送回去。” 说完就飞也似的朝前跑,再也顾不得后面成亲王是什么表情。 从此,他的落寞,他的愉悦,都与我卓依皖雅无关。 第三五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帝番外一) 周末了,泪求pk票哇~~苹果的pk票票都砸过来吧!可怜的苹果一个星期没涨票票了哇~~~ ***************************************** 当静澈把那个小小的人影带到大殿上时,我真的没有料到她能如此惊艳。 若问当今女子谁的名声最为远扬,当仁不让的就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位美丽到骄傲的玉城八公主皖雅。皇朝虽与玉城千里之遥,但是我这位当权者的耳朵里,竟也灌输到了不少关于这位公主的点点滴滴…… 向来对这些市井谣言都是不屑的,我是一国之主,皇朝多少美丽女子,我若想让他们倾心服侍,尽可以呼之即来,可我不是那昏庸无道沉迷于美色的帝王,女子的容颜,对我来说并不具备决然的杀伤力。 在皖雅来到玉城之前,我便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故事。玉城汗王卓达几乎将这个把女儿宠到了极致,诸事百依百顺,这位八公主的随身侍女与护卫竟比其他几位姊妹兄弟加起来还要多……皖雅出生时便天降祥瑞,出生后更凭借胳膊上的花瓣印记成为玉城人人敬仰的花神娘娘的转世化身……这位公主自小聪慧异常,卓达汗王每逢有重要的部落聚宴,毕竟随身带着这位捧到天上的小公主,甚至有人说,虽然公主现在刚刚十二岁,但是前去玉城提亲的人就已经不在少数,卓达汗王均是置之门外…… 这样的公主,倒比我皇朝公主还要娇艳的多。 静澈前去玉城,便是为了名义上的和亲事宜,初观周围,玉城是北方诸部落中最强大最难啃的一块骨头,若是按照以前,我肯定会一鼓作气的将玉城收为皇朝之下,可如今天下初定,以皇朝的兵力,却也承受不了再次对玉城大动干戈。连年征战已是让臣民苦不堪言,如若一意孤行,实在难免再出内患。 好歹玉城卓达汗王是个能分得清时势的部落首领,我尽管不去征战,他也已经摆好了俯首称臣的架势,而我为了更让天下得知皇朝君主神威,便以和亲知名,堂而皇之的与玉城达成协议,从今以后,虽不动兵戈,但玉城已是我囊中之物。 虽是和亲,我也没指望这个亲真能和的完美,正如静澈临走时所言,掳个公主到皇朝,至于把她嫁与谁,那都是皇朝自个儿的事儿了,当下这公主的用途,只是为了要挟玉城,不让玉城有非分之想而已,那公主来到皇朝来之后是为主为婢,都是后话。 可没想到中途静澈竟快马加鞭书信送与我,说是改变了主意,原本想要芳雅公主送与皇朝的,可是一观皖雅芳容,竟立即与卓达汗王表示希望皖雅前去和亲。 看出卓达汗王千不愿意万不愿意,可是毕竟与我朝实力悬殊,他也不敢多少二话,只能与静澈定了一个不成文的协约,皖雅若到皇朝,嫁与的必须是皇族子弟,而静澈在征询我的意见时,我则不置可否的笑笑,反正君主自有三宫六院,多一个妃子有什么关系?何况如果真的遭人讨厌,直接指给静澈就是了。 就这样,玉城八公主随着我朝成亲王爷来到了皇朝。 一直认为世人均是所传甚虚,可没料到见了这位公主本人,才料到民间所说的倒也贴切,她像是晨曦中诞生的露珠儿,婷婷玉立的站在大殿中央,美丽的面庞中尽显天真的稚气,一颦一笑透露的全是少女让人流连的无邪,使这位天仙般的公主更显得可爱真实,她的来到,像是天生就会发出万丈光芒一般,成功的引起了大殿之上所有人的注意。 坐在龙椅上的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脸上仍是面无表情,这个公主竟然也同样勇敢的回望着我,大大的眼睛中碧波荡漾,轻易就让人心里浮起涟漪。 接下来的妙语连珠更是让我忍俊不禁,原先认为这公主只是容貌惊人,没想到这性格居然也是不受拘束,这在我们礼制严明的皇朝,倒也算个异类。 晚上的接风宴是我再次见到皖雅的一个借口。皇朝诸人皆知,没有为了女眷而大肆举办宴会的规矩,我这破天荒为皖雅举行的接风宴,倒为玉城夏族撑足了面子。 她还是近日初到的那身盛装,大概是夏族的贵族服侍,衬得这位公主更是耀眼的华丽,低低的衣领非但不显性感,却恰到好处的彰显了她的灵动活泼。如若不是自我控制能力强,连我这个君主,也忍不住要流窜到以貌看人的队伍里。 看得出静澈很关心他,宴会中皖雅的莫名晕倒,静澈便一个箭步冲到她旁边,稳稳的接下了她即将下坠的身子。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的和惠,我的皇后,面无表情,镇定自若。 好!她不是应该伤心的么?不是应该感怀的么?在世人的眼中,静澈与和惠才是天生的一对,而我,就是拆散他们的刽子手而已! 我在心底轻笑一声,情不自禁的冲着那紧闭双眸的娇小身影走去,那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紧紧闭着,让人说不出的疼惜。 “放下。”我伸出胳膊,低声说道,“给朕!” 静澈一愣,看到我脸上的不容置疑后,还是乖乖的放心了身子。 交接过程中,那娇小的身影不经意一颤,我原本敏锐的神经猛然被挑起,微微蹙眉,这个公主是在装晕! 可是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装晕过去呢? 看到我揪紧的眉头,大概意识到我的不悦,静澈竟一个俯身跪下,称皖雅中途突发暴病,现在晕倒则是因为病未痊愈的缘故。 我直直的看向静澈,我这个弟弟我自个儿很清楚,瞧瞧他现在脸上又浮出了红晕便可知道他此话是假,他也看出皖雅是装晕的,而现在的理由,只是为了怕我发怒迁就皖雅而制造的借口而已。 哼!只是几天的相处,倒是积攒了好深的感情。我在心底冷笑一声,却不由自主的烦躁起来, 大声斥责成亲王,仿佛只有对他的训斥,才能让我浮躁的心踏实一点儿。 却没料到正在大殿气氛紧张之际,我怀中的人儿却猛然一动,睁开了眼睛。那活泼的眼睛一眨,竟让我的心为之一颤。 她见我拥着他,先是大大的瞪着眼睛,随即两颊便浮起了可爱的红晕,慌忙在我怀中滚下,又快速瞥了正跪着的成亲王一眼,然后同样为他跪地求情起来。 我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殿上的两人,郎有情女有意,好团结的俩人啊,你不愿意委屈了我,我不愿意让你承受罪责,倒是为人称道的绝佳情谊!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儿金童玉女的味道。 以后的日子里,这位玉城八公主皖雅,带给皇宫更大的波澜。 因为她,我启开了久违的瑾榕殿的大门,因为她,我亲手扼杀了自己的龙儿,毁了宠极一时的琳贵人的一生,因为她,我越来越深的质疑自己的能力与判断,为让她与我相伴,降了公主的身份,让她成为一品宫女,而这个让朝臣们惊讶的决定,她竟然能够视作无忧的天天傻笑……自从瑾榕以后,皖雅,这个看起来天真的有些愚傻的女孩儿,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我的梦靥。 第三六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帝番外二)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三六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帝番外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七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帝番外三) 如此争气的女子,如此张扬的出现在了我幼时的生命中,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为我动力的源泉,每当听到她肯定的话语,我便像是获得了曙光,整个生命都变得绚烂起来。 原本便是天资聪颖的皇子,看到我越来越多的展示出自己的卓越,父皇终于认知到了我的好处,一时间,连对我以前木衲深沉的评语都成了赞美,朝臣上下无不称赞,皇朝大皇子昊煜心思稳重,堪当社稷之大任。 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我的登基便迅速提上了日程,按照皇朝体制,成年皇子登基仪式进行之时,同时也要进行封后大典,否则,皇子即便登基,也不能亲政。 我若成为皇帝,便要名副其实! 急冲冲的去找母后,“我要立瑾榕为后!” 母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只是两个字便断了我的坚决,“不行。” “立后不是皇家一家之事,乃是国家之根本,当下之际,你必须娶左相之女和惠!” “疯了么?”我不可思议的看向母后,“和惠与静澈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宫中诸人谁不知道这些?” 母后不经意的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绣品,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大局在前,情字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想做好这个皇帝,便听母后的话,和惠是你的首选,若是执意把皇位扔给他人,你大可以与你的瑾榕双宿双fei,哀家什么都不管你就是了。” “可是哀家劝你仔细掂量掂量,瑾榕与皇位相比,能抵得了皇位的一分么?” 母后看透了我,于我而言,虽然与瑾榕的感情难以割舍,但是那明黄的位子却更让我心动。 正在怔愣之际,母后却又是冷笑一声,“知道你与瑾榕关系好,但你也得问问人家瑾榕的意思,据哀家所知,瑾榕那般大胆的女孩子,早已经芳心暗许给他人了呢。” 我脑袋哄得一响,瑾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若能割舍瑾榕,静澈与和惠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只需处理好你与瑾榕的事情,安安稳稳的把心定下来等着做皇帝,其余的事情,交给母后就是!”母后欣然一笑,仿佛预料到了我的慌乱,“若我是你,与其现在在这儿像根木头,还不如立刻就去问问瑾榕的想法。” 我飞也似的跑去问瑾榕,却该死的看到了我永远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瑾榕正与我的贴身侍卫德文紧紧相拥,瑾榕的眼睛里全是脉脉温柔的碧水,完全没有与我相处时那般骄横与锐气。这样温顺柔情的瑾榕,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我暗暗咬了咬嘴唇,用力握住自己的拳头,在距离瑾榕不远的城墙脚处蹲了下来。 “瑾榕,大皇子要登基了。”德文低声说道。 “他登基不登基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知道,大皇子倾心与你,你难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动心?”德文艰涩的开口,“若你愿意,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即刻就是你的。” “宁做贫汉妾,不做帝王妻。”瑾榕抬起头来看着德文,眼中的痴迷流连让我的心跳为之一窒,我只知道刹那间,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瑾榕跟定你了,德文……” 我深深的把头埋进膝盖,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我原来竟是如此期待这一天,佳人江山两得,可是没想到…… 顺从的听取母后的安排,与和惠大婚,至于静澈对我的怨,我已经无力顾及了。德文抢了我的瑾榕,而我又抢了静澈的和惠,原来我们之间,还真是一场劫数…… 德文仍然在我身边当差,瑾榕也被我调到身边做宫女,看到他俩在我面前仍然一副正大光明公事公办的模样,我的心如绞碎了一般的疼痛。 我是君主,自然有权利定性一切!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德文赐死。 瑾榕在阳光下,看到德文的尸体,默默流下两行清泪,待到面对我时,却又是那股止也止不住的傲气,“皇上仁义,瑾榕也告辞了。” 哭泣着的微笑,竟然也能成为如此耀眼的阳光,而瑾榕犹带泪意的笑容,刺的我眼睛生疼。 难道我连一个死去的侍卫都不如么?面对瑾榕的哀伤,我一怒痛下旨意,封瑾榕为怡然公主,赐玉鸾殿,没有我的旨意,永生不得出入殿中。 看似瑾榕风光无限,她是我朝历史上第一个非皇家之女的异姓公主,可是一生的禁足,又有谁能担的起呢? 自此以后,瑾榕看似在我生命里划去,她给我的伤痛也在慢慢的愈合,只是在心底,仍然有一块失落的地方,仿佛永远也填不平的沟壑,每到看到别人鸳鸯双fei时,都会隐隐的疼。 而这些,我又怎么能和皖雅说? 瑾榕曾经带给我的一切,我曾经是如此的刻骨铭心?难道我也是这般喜新厌旧的人,看到皖雅的时候,竟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心动之意? 难道我对瑾榕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不容她亵du的帝王之尊罢了? 年少的我遇到为我加油鼓劲的瑾榕,一步步走到今天,却发现自己对瑾榕只是那股可耻的依赖,如果真是这样,瑾榕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瑾榕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无奈的回应我将其禁足的一生? 可是皖雅,我对皖雅的感情,就是男女之情么? 看到皖雅天真无邪的笑意,我的心便会像是被充盈了一般慢慢的充实起来,看到皖雅一次又一次恶作剧,我却无法用出我的帝王威严,只能忍气吞声的将她闯的祸不断化小,看到皖雅面对静澈时的温和依赖,我心里却酸痛不已,不想在维持可以表现出来的平静……这样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不愿意皖雅知道瑾榕,知道皖雅见到瑾榕时,我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反应只是慌忙掩盖与瑾榕的过去,对于今日我在朝堂之上对皖雅的册封,已经让她对我产生了敌意,如若再让他知道瑾榕的点滴,不知道皖雅是不是还会距离我越来越远…… 尤其是在今日面对皖雅的怒问时脱口而出的对她的表白,如果皖雅知道了瑾榕的故事,会不会以为我是滥情的小人?虽然我刻意蜻蜓点水般的对皖雅说出了表面,但如皖雅的聪慧,得知我对瑾榕过往的情感,焉能不多想?宫中向来传言纷纷,如若……我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想下去。 “皇上,”殷全儿小心翼翼的走到我面前,我漫不经心的支起身子,“呃?” “奴才看到容安公主被成亲王送回殿里去了……” “怎么?”我瞪大眼睛,砰的直起身子,“静澈?” 殷全儿点点头,“据奴才观察,成亲王是留在宫中特意等待容安公主的……” 静澈啊静澈,我在软榻中摊下身子,难道我们亲兄弟终究是一对命魔么?我抢了你的和惠,却又和你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第三八章 心中所系 虽然我现在看到那个皇帝就想甩给他一个耳光或者是狠狠的踢他一脚,可是没有办法,我仍是他的一品婉仪,是那个该死的什么宫女。 自从昨日册妃与瑾榕风波过去之后,我真佩服紧了自己还可以如此平静的面对这个昨天惹死我的皇帝。当我一早来到翼心殿伺候他去定乾殿上朝时,我便时时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若要按我以前的爆脾气,说不定今天就会做出什么不合身份的事情来。 我一定要平静啊,我再一次在心里勉励自己,可以面无表情,可以木头似的杵在他的左右,可就是不要冲动的闹脾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低下头,力争自己的声音不要有任何的异样,“皖雅当值来了。” “恩。”他简简短短的应了我一声,却没转过头,始终背对着我。 随即跟着殷全儿伺候他去定乾殿上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景唐帝抬头看向的我时候,我总想将眼睛转向别的地方。这种消极的躲闪,让我自己在心底骂透了自个儿的没出息。昨日的一夜,虽不能说是无眠,但我入睡的那瞬间,脑子里却全是景唐帝痴迷犹疑的目光…… 不敢说他这种目光单纯为我,就算是为那个瑾榕,也是极其魅惑的…… 我真害怕我今日一看,又会完完全全的被扯进去。卓依皖雅虽然没有定力,但还是希望能在自个儿的情感问题上有个占得先机的主动权。 或喜欢,或不喜欢,我的感情,只需要给自己一个说法……我努力告诉自己,拼命压制住自己内心里那股不安定。 “皖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乾殿的朝会已经结束,我无意识的在一旁愣神,看到殷全儿窜上窜下的忙活,景唐帝突然开口。 “恩?”我茫然的迎上去,却见景唐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心里一紧,慌忙低下头,“皇上有什么吩咐?” “今天成亲王没来上朝你知道么?”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整理那些奏折,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啊?”我大惊,整个朝会我都在神游,丝毫不知道下边站的是谁坐的是谁,自然也不知道成亲王来没来上朝,紧张之下竟脱口问道,“他怎么了?” “说是突然患病。”景唐帝淡淡一笑,却没有往日的霸气明朗,相反的还有一种压抑的郁闷,“呵呵……朕这个弟弟身体一向好的很,得个病倒是稀罕!” 我身子猛然一哆嗦,成亲王抱病?难道是装的? “朕也没必要瞒你,朕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为了报复朕昨日册你为妃的行为。”景唐帝依旧不看我,好似在认真的在那儿看着折子,嘴里却念叨道,“静澈为了你,竟能如此的孩子气。” 我低下头,“皇上说笑了,成亲王或许并不是因为皖雅,皖雅自己能看得清楚自己,并不在成亲王心中占如此分量。” 景唐帝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苦笑,“若是真的在乎皖雅,昨日册封之时便应该提出异议。” “不管如何,皖雅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即将嫁娶别人时还能保持冷静,如若还能保持冷静,与其说是镇定,还不如说是爱之未深来的贴切。成亲王虽然在努力克制住自己,但是在那一霎那,脑子里最先想的怕还是反抗您的结局吧?” 我有些苦涩的一笑,“成亲王当时的反应皖雅都看到了眼里,虽然有些紧张,但仍然镇定自若。皖雅多次向他眼神求救,他仍然置之未理。自那刻起皖雅便知道,成亲王并不是皖雅甘心嫁的那个男人!” 景唐帝深深的看向我,良久才发出一个字节,“哦?” 我微微一笑,“诚然皖雅的婚事不由皖雅做主,但皖雅总能将自己的心留给自己愿意倾心相许的伴侣。” “你这要求,在这宫里,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么?这宫里的任何人,怕都是承载不了你说的那种毫不犹豫的。” “我……”,我突然没了底气,景唐帝说的对,我这种想法不说在宫里,在哪儿都算是不实际的,可偏偏我还是个这样不实际的人,就喜欢这样虚幻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活……想到这儿,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 “嗯。“景唐帝深深低下头,我茫然的抬头,却看见空空的大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朕一会要去看静澈,你去不去?”景唐帝仍然不看我,只是越发动静大的翻动手中的折子,“若惦念的紧,朕可以带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竟然捉摸到了景唐帝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抖,那慌忙翻动折子的手,似乎也彰显了他的不安。 看到他刻意掩饰的动作,我从昨日开始被低落心竟然微微缓和起来。 “我不去。”听到我的回答,景唐帝猛地抬头看向我,惊讶的表情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 “既然知道他是孩子气的拿自己抱病做借口,我干嘛还要去看他?”我大大咧咧的划开嘴角,装做满不在乎,“第一成亲王又不是真的有病,第二我说过不对成亲王报以别的感情,仅仅朋友之义,用不着今儿还要见一面的,反正明天还能见着不是?” 景唐帝深呼一口气,放松一般的倚回到龙椅宽阔的背上,眼角透出了淡淡的笑意,“如此,倒是朕糊涂了,你说得对,既然静澈没病,干吗朕还要大费周章的去看他?虽然自家兄弟知道是出于关心,要到别的朝臣眼里看来,还以为是朕故意给静澈脸子看呢。” 看着他释然的模样,我心里又是一紧,心里苦涩道,我不喜欢成亲王,但也不代表能容忍自己爱上你。 从今以后,卓依皖雅要尽力与这个危险的景唐帝保持距离,现在值得很庆幸的是,自己的心只是沦陷了一分,我以后的生活,便是要安安分分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沉沦在那双墨黑的眸子里。 也许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是因为那个莫名见到一面的槿榕公主吧…… 第三九章 与帝同膳 一天与景唐帝相安无事,这样的状态对我来说很奇怪,既不像以前对他那么谦恭,也不像最近几日对他的那般抵制,我淡淡然然的做着自己的一品婉仪,虽然在外人来看我这个咋咋呼呼的公主好像是老实了很多,但是我自己知道,与那个景唐帝之间,终究是多了那么一层隔膜。 若是按照以前,或许景唐帝那番类似表白的话语会让我心动,我不是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但是槿榕,我永远忘不了槿榕那张扬骄傲的表情,看似淡然,却是跋扈的征服了他的心。 “公主,您病了么?”看到我闷声不语的竖在一旁,忙活了一天的殷全儿终于闲下手来,悄悄挪到我旁边细声问道。 “啊?”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纳闷的抬起头,“怎么?我脸色不好么?” “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殷全儿偷偷看了一旁认真批阅奏折的景唐帝一眼,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只是觉得今天公主不似往日那么活泼,仿佛是憋着什么心事似的……” 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无奈的冲殷全儿挤出一个微笑,“可能累了吧。” 心里有有些不安,难道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这么明显?从昨日起就开始的隐隐酸痛,原想到今日就该好了许多,但是为什么却愈来愈难过呢? 看着外面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暗自攥起拳头捏了捏已经站得麻木的退,这个景唐帝怎么到了这个时辰还不让我回去啊?难道做丫头,就得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他旁边么? “皇上,该进膳了。”殷全儿不知道是第几次问道。 “不用。”俯在案上认真批阅着奏章的景唐帝连头也没抬,只是低声的应了声,便再次沉浸到了繁杂的政务里。 “咕噜噜。”就在大殿又恢复了一片沉寂时,一阵异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慌忙捂住肚子,尴尬的低下头,心里顿觉得难堪无比,早就觉得饿了,这半天一直是在忍着,却没料到肚子竟然如此不诚恳,莫名的发出了这么声响。 惨啊!我死死的盯着大地,恨不得突然地面裂开个缝然后我再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始终不敢抬起头的我,却感觉到了头皮一阵发麻,我甚至察觉到了景唐帝和殷全儿好奇的目光。 “呵呵。”就在我站立不安的时候,肚子里竟然又不争气的响了一声,我愈发低下头,景唐帝低低的笑了起来,“看来公主是饿了,也怪朕没考虑周到,全顾自己忙了,竟没想到公主。” 我的脸早已通红,先是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然后支支吾吾道,“皇上也该注意身子,吃饭要有规律才是。” “恩。”景唐帝站起身来,“吃饭去!” 我像是得了大赦令一般欣喜,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能回去大吃一顿,立即有了力气,也顾不得那么多,随即跳下石阶弓下身子,“那皖雅先回寝殿了!”说完便旋过身子,准备快步奔回槿榕殿。 “皖雅!”我刚转过身,一只手死死的拽住我的胳膊,我微怒,皱起眉头回头一看,竟是景唐帝。“皖雅,今天和朕一块儿进膳。” 我有些懊恼,刚以为刑满释放却又被捉了回来,于是脸上的表情便有些难以捉摸,景唐帝看我老大不情愿的模样,微微扬起语气,“怎么?还不愿意和朕一块儿进膳?” 我想起自己试膳时候嘴里被塞满了乱七八糟食物时候的狼狈劲儿,更加不甘心,但看到景唐帝仿佛非常期待似的模样,又不敢拒绝,只得苦笑道,“皇上赐宴,皖雅感激不尽。” “那就走吧。”景唐帝摆了摆袖子,示意在一旁已经看傻的殷全儿凑上前来,“传膳至翼心殿!” “殷全儿,你带人下去。”刚到翼心殿,那些御膳已经都端了上来,景唐帝坐到椅子上,一挥手吩咐殷全儿把人带下去,殷全儿看了看我,再看看景唐帝,一脸不可置信,“皇上,奴才还要伺候您进膳呢,您……一个也……不要?” “都带下去!”景唐帝眼皮一抬,帝王的凌厉在眸中一闪而过。 我傻傻的看着宫女太监们都窸窸窣窣的退出门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有些紧张,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吃饭!”看我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大桌好吃的发呆,景唐帝斜睨我一眼,感觉虽是命令,但眼神却极其温和,“不是饿了么?” “哦。”我点点头,夹起筷子,眼神转向那一大桌子五颜六色的饭菜,盘算着该先吃那样好。 偷偷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景唐帝,他正饶有趣味的品尝着各类佳肴,好像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看到他的专注,我慢慢的也大胆了起来,叨起眼前看起来色相不错的菜,大口的放在嘴里。 真是饿了啊,一吃更觉的自己饿得惨了点儿。 毫无规矩礼仪的埋头苦吃,不一会儿,我身旁的几道菜就已经几乎见底儿,我也饱了个差不多,于是便心满意足的抬起头,靠在椅子背上。 景唐帝正一眨不眨的玩味儿的看着我,看到我抬头又把跟前的一碟子五颜六色的点心推到我旁边,“还不够?接着吃便是。” 我不好意思得冲他莞尔一笑,然后老老实实答道,“饱了。” 他扑哧一笑,很少见他能笑得这么无拘无束,双眸仿佛也浸染了快乐的神采,“你吃东西很像孩子。” “呃。”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刚才吃饭太投入,好像压根就忘记了在身边还有个皇帝,我的天啊,这下子好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吃相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你一会先回去吧。”正在我无限尴尬时候,景唐帝突然站起身,背对着我站在大大的窗台前低声说道,“朕让殷全儿送你回去。” 我仍然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只见景唐帝啪啪的拍了拍巴掌,殷全儿马上就出现在了大殿中,那速度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殷全儿,一会儿把容安公主送回殿去。”景唐帝始终背对着我,仿佛故意不让人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是。”殷全儿看了我一眼,随即恭顺的低下头,低声说道,“皇上,今天的牌子已经送过来了……您看……” 牌子?虽然殷全儿说的极其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什么牌子。探寻似的看过去,景唐帝突然转过身子,仿佛是极其避讳的看了我一眼,遂即又恢复了那种千年寒冰似的冷酷,“不翻了,都带下去!” 我眼光一闪,猛地明白了翻牌子是什么意思,脸刷的红了起来。 “还不带容安公主回宫?”景唐帝迅速的瞥了我一眼,冲殷全儿狠狠训斥道,“朕要休息了!” 第四零章 他给我的保护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四零章 他给我的保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一章 梦呓书房(上) 因为身子乏累,一夜无梦。 大概由于休息的畅快,我心情大好。一大早便去了翼心殿等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霜的分析,我心里竟然释然了许多,莫名的欢快起来。 景唐帝一天繁忙的生活又开启了序幕,我像他的影子一般,寸步不离的随在他后边,朝议结束后,他带着我匆匆来到御书房,一大沓奏折已经如小山般堆到了桌子上。 我皱了皱眉头,光泛泛的看完这些东西也要花费很多工夫,何况还要一个个的亲自审批,想着这些,景唐帝已经坐到案几后的椅子上,看我拧紧眉毛,转眼吩咐殷全儿道,“殷全儿,给公主赐坐。” 我一愣,我不是什么宫女么?宫女哪儿有坐着当值的? 殷全儿也是一愣,随即嘴角处划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搬了个大椅子向我走过来。我慌忙躲开,“皇上,皖雅坐着不合规矩。” “朕所说的话就是宫中规矩!”看到我起身,眉峰竖起,不悦之情跃然于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忙不迭的坐下,乖乖的垂下头。 我这是怎么了我?如此没出息,竟然一看到他横眉竖眼就心甘情愿的认输…… 景唐帝看我老老实实的坐下,再也没管我,自个儿翻起奏折认真的审阅起来,我偷偷的拿眼睛瞄他,这才发现他此时的模样儿竟是如此耐看。大概奏折中提到了什么让他不屑的问题,恍然间,他的嘴角微微一抿,勾勒出了极其魅惑的弧度,而那英武的剑眉却依然拧紧,刹那间,严肃与不羁,在他身上的碰撞出迷人的味道,年轻的面孔丝毫未显稚气,反倒衬托出一种帝王气息的卓绝。 “殷全儿,给公主找本书看。”在我的怔愣期间,景唐帝突然头也不抬的下了命令,语气清朗。 我身体猛地一颤,他看到我闲的发慌了?难道刚才自己偷偷看他都被他发觉了?我的天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的白痴表情!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没见过男人的表情啊! 脸刷的红了起来,我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这么会的功夫竟然烧的厉害。 “公主,您的书。”殷全儿递给我一本册子,眼角又渗出了笑意。 我被他笑的心发虚,连忙拿过册子打开,装作认真翻阅似的埋头苦读,脑子里成了糨糊一片,丝毫不知道这书里讲的什么内容。 努力垂下头盯向册子,就让我淹死在这书里好了。 “公主……”,殷全儿似乎是在忍住笑意,原本公鸭般的变态嗓门倒添了些浑厚,我不安的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景唐帝,然后俯下身子凑到我面前说道,“公主,您把书拿反了!” 啊?!我猛地翻动手中的手,果真是反的! 苍天啊!若说刚才是被景唐帝识破心事是尴尬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只能是丢人了。我情急之下掩住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反着的册子。卓依皖雅,我狠狠的在心里骂自己,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丢人的事儿来。 看着我恨不得撞墙的样子殷全儿掩嘴偷笑,我斜睨他一眼暗示他不要那么夸张,他朝我努努嘴,我探过脑袋向景唐帝看去,谢天谢地,他仍然在那儿皱着眉头批阅奏折,应该没有发现我的白痴行为。 心里放下了一个大石头,我暗暗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书,再也不敢左顾右盼的神游天下。 大殿静谧的要命,仔细听来仿佛只有景唐帝写字的声音在渲染我的耳朵。也不知道殷全儿给我拿了本什么书,从头至尾讲得全是女性所要遵循的道德规则,从第一页就开始说理直到最后一页也还是训导,我原本就不喜欢被人教育,看到现在脑子更是隐隐发胀,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再看看景唐帝,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时而舒展眉头微笑轻逸,时而剑眉英挺气势迫人,仿佛天下之势,全都凝聚到了他那眉翼上。 我舒缓一笑,反正看现在的情况他也一时半时批改不完,倒不如我先闭目养神一会儿,等他召唤的时候再起身就是。 手里端着书,书香味儿幽幽的钻到我的鼻子里,这书香像是添加了什么别的香料一样,有一种米酒的醉人味道。我心满意足的抽抽鼻子,却越来越觉得这味儿沁人心脾,陶醉的很,便一冲动,将书盖到了自己头上,然后再全心全意的闭上眼睛。 八成这书里是加了什么香料的,我喃喃的想着,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奢靡,连书都香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再一次皱了皱眉头,努力控制住自己将要堕入迷乱的思维,可是终究无用,仿佛在尽头有一只大手,拼命拉扯着我原本就不清醒的神经。我傻呵呵的将手放进那人的手心,虽然他一直是背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手心里的温润和暖,却让人异常踏实与安定。 那人像是给我下了蛊一般,我只是被他牵着手,内心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禀陛下,成亲王在殿外等候,要求见驾!”突然,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传了过来。 成亲王?睡梦中的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原来这不是梦境,成亲王也在这儿。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成亲王的模样,可是眼皮像是有千钧重一般,无法支撑起我的思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成亲王温润的声音响在大殿,对啊,皇上!一听到他的请安,我立即睁开了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在自个儿的寝殿里,而是在皇上的御书房! 成亲王突然将目光投向我,我揉了揉揉眼睛看着他,他幽黑的眸子里像是撞击了火焰,惊讶、讥讽、幽怨、无奈同时上演,我意识到自个儿的位置有些说不清楚,怎么着我也是个丫头,不该坐到椅子上才是,于是连忙跳下椅子,耷拉着脑袋看向地面。 第四二章 梦呓书房(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成亲王温润的声音响在大殿,对啊,皇上!一听到他的请安,我立即睁开了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在自个儿的寝殿里,而是在皇上的御书房! 成亲王突然将目光投向我,我揉了揉揉眼睛看着他,他幽黑的眸子里像是撞击了火焰,惊讶、讥讽、幽怨、无奈同时上演,我意识到自个儿的位置有些说不清楚,怎么着我也是个丫头,不该坐到椅子上才是,于是连忙跳下椅子,耷拉着脑袋看向地面。 “嗤。”成亲王突然一声轻笑,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微微瞥了我一眼,然后正过头去,嘴角轻易的勾勒出了一个清浅的弧度,“都说皇兄要对皇宫大刀阔斧的改革,以前臣弟还不相信,现在可是信了。” “哦?”景唐帝语气上扬,稍稍坐直身子,玩味的看着殿下的成亲王,“什么信与不信的,仔细说来听听。” “如今连皇兄的一品宫女都可以在皇兄处理政事的时候窝在椅子上睡觉,皇兄体恤民心,倒真是万民之福!”听到成亲王这么句话,我的脸刷的一下子苍白,随即不敢置信的看着成亲王,如此谦和的他,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来? “只是不知道今日公主的待遇,是不是只有公主这类的宫女才能享受的到的?”成亲王又是极其讥讽的一笑,“若是宫女人人都能有这待遇,还真算皇宫的一大创举呢!以后公主不要再赐什么封号,全都改作丫头好了。” 我紧紧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成亲王,景唐帝却轻笑一声,只是径直走向殿下,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成亲王说笑了!”景唐帝走到我的旁边,斜睨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成亲王的肩头,“朕若真执行什么改革,怎么会不和朕最要好的弟弟说呢!” 成亲王仍想说些什么,景唐帝却是一摆手,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殆尽,立即又恢复了那副帝王面孔,“成亲王若是想指点朕的宫女,那么就劳你费心了,若无其他事情,就请退下!” 语气之冰冷,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为之一震,想任何人都应该听到了景唐帝语言中的不悦,所以这种弟恭兄亲的景象才不惜扯破,成亲王脸色突变,嘴唇动了动,仿佛是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欲言又止,脸色一暗,最终又说道,“臣弟不敬,希皇上恕罪!臣弟是想来禀告圣上,母后今儿心情不错,想请皇上与臣弟到月坤宫进行家宴。” “好。”景唐帝微微瞥过我,“皖雅,跟朕一块儿去!” 成亲王眼睛突然瞪大,“皇上,此次是家宴,公主怎么可一块儿前行?” “母后喜欢皖雅如同自家女儿。”景唐帝眼角含笑,故意将此时成亲王的不解隐了去,云淡风轻的笑道,“何况皖雅早晚是我皇家的人,早一刻晚一刻,不差这么点儿时候的。” 我意识到了自己又不知不觉的陷入了兄弟俩的矛盾中心,忙俯下身子辩道,“皇上圣明,皖雅还是回自己那儿好了。” 成亲王看到我惊慌的模样,竟有一丝笑容在脸上蜿蜒而过,“皇兄,公主说不愿意去呢,皇兄何必强人所难?” “朕让你去就去!”景唐帝猛然将站在两人中间的我扯到自己旁边,手腕一疼,我惊呼一声,刚要皱眉看向景唐帝,却见景唐帝似乎是在不悦,“殷全儿,准备为朕更衣!” 一看见皇帝大人真的动了脾气,我自然也不敢声张,悄悄的打量成亲王,他正死死的盯向景唐帝,眉峰纠结,墨眸幽深,微白的脸色泛着潮红,此时的他,竟也有了一股天皇贵胄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傻傻的低下头,心里涌上了强烈的不安,他们兄弟这样的对峙,难道是因为我么? “就请成亲王暂先回去禀告母后,说朕一会儿就到。”景唐帝背转过身子,言辞之间又恢复了那股让人窒息的冷漠。 “是。”成亲王低下头,低迷的声音让人听了竟然有些泄气与不忍。 我怔怔的看着成亲王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涩,压得我难受,在景唐帝这样强势的兄长面前,成亲王这个弟弟,怕也是当的无助却又寂寥吧?自己的青梅竹马,成了哥哥的妻子,却还不能有什么怨言…… “皖雅……”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景唐帝突然唤过我。 “啊?”我迷茫的转过头,下意识的应了声,景唐帝看我茫然不知所云的模样,原本不悦的表情更像是覆上了一层薄冰,“怎么?觉得朕亏了他?” “哦。”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等到想明白了才恍然大悟的连连摇头,“不是……” 景唐帝久久的盯着我,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皖雅,你回自个儿宫去吧。” “啊?”我一愣,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要和您一块去赴宴么?” “难道你还想去?”景唐帝突然转换表情,颇有些捉弄我的味道,我的脸不争气的烧了起来,心想怎么刚才还怒气冲冲现在就在这儿耍弄我,想要抗议又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在嘴里低低的念叨,“神经病,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 “皖雅,你嘴里嘟囔些什么?”我正低语着发表对景唐帝的不满,却没想到他走到我面前,我猛地一怔,难道这人会读心术,能意识到了我再说他的坏话不成?于是越发的埋下脑袋,心虚的要命。 眼前突然伸向一只手,在我眼皮底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无力的垂下,接着伴随一声粗重的呼吸,我抬起头来看着景唐帝,他正目不转睛的看向我,原本深邃的眸子越发见不到底,我在那双眼睛里,轻易的看见了自己此时的表情。 “朕不让你去了。”景唐帝转过身子,像是在躲避我的注视,“刚才朕没控制住自己,只是逞一时言语之快而忘记了你的处境……家宴,自然是不能带你去的。” 我愣愣的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殷全儿,备撵月坤宫。”他重新走到案几后的椅子上坐下,头也不抬,“皖雅,你先回寝殿吧。” 第四三章 再探瑾榕(一) 我不是不喜欢他的么?不是告诉自己不喜欢他的么?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有一丝难过和不安?霎那间心如乱麻,不知如何自己。 难道景唐帝派那个丫头送我回宫,美其名曰怕我迷路,实际上是再怕我不小心窜到那个玉鸾殿么?玉鸾殿,鸾是类似凤凰的鸟儿,看来将那个槿榕住在玉鸾殿,也是别有目的的吧? 他不能与他堂而皇之的龙凤双fei,却幻想着给她凤凰的名分…… 心里隐隐有些疼,我抬起头来扯起个微笑,“雨佳,你知道怎么去玉鸾殿么?”他越不让我去我越是想探个究竟,那个谜一样的美丽女子槿榕,到底在她身上刻画了怎么样的故事! 雨佳听到我问话突然抬起头来讶异的看着我,“公主,您不能去那儿!” 我明知故问的一笑,“怎么?那还是人间地狱,会吃了人不成?” “奴婢虽然知道玉鸾殿的去处,可是不能带公主去。”雨佳定定的看着我,不容置疑道,“玉鸾殿是宫中禁地,没有皇上旨意是不能去的。” 我无力的一笑,果真……他费尽心思的把那个槿榕隐藏到了记忆里,任谁也不能轻易触摸。“我不想去玉鸾殿里面,只想远远的看看那殿的样式,那样一个江南风格的宫殿,我还没见过呢。”我口是心非的辩解道。 确实,那是宫中独一无二的宫殿,独一无二的殿,留给了独一无二的人。 槿榕好大本领,让这个帝王竟在两个地方都留下了她的灿然印记。 雨佳仍是不敢答应,只是怵怵的看着我,看到她这样我原本不快乐的心里更是有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单只皇上是主子,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主子了不是?” 雨佳看我发怒,猛地跪到地上,“不是奴婢不肯带公主去,实在是皇上下了旨意啊……” 我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心里阴霾,就会无故的将这种黯然的心情牵扯到别人身上。 “公主,我带您去。”雨佳最终经不住我的眼光拷问,软下态度来,“不过公主要保证,只在宫外逗留,不能进去。” 我心烦意乱的点头,“本公主做事自有分寸,快走吧!” 七拐八拐,又到了这个奇怪的玉鸾殿门外,我站在宫门处仰望着这三个大字发呆,不觉有些怅然。 “公主,咱们回去吧?”雨佳警惕的四处看看,小心翼翼的凑到我旁边,“若是让别人看见了咱们到了这儿,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我斜睨她一眼,挺了挺身子,昂首阔步的想要迈进宫门去,雨佳慌忙扯着我的胳膊,急着嚷嚷,“公主!” 我瞪了他一眼,刚要训斥,只听宫内有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过门不入,难道是嫌我们玉鸾殿无待客之道么?” 第四四章 再探瑾榕(二)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四四章 再探瑾榕(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五章 再探槿榕(三) 我倚在柱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在此期间已经想到了千百种结果,却唯唯没料到是这样。看槿榕的性格,明显是刻意淡化了结局的惨痛,她不是已经全部忘记,只是不愿意提及。 想不到景唐帝竟然是在单恋,一直以为他与槿榕诠释的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或地位身份的差距,或微小的误会,或外人无道的牵扯而误尽姻缘,却没想到是这样。 杀了情敌,囚了爱人,景唐帝的决绝,全都源于对槿榕的爱意,这样深刻的爱情,唯美的让我嫉妒…… 可我算什么呢?景唐帝那日对我的表白又算是什么呢?难道只是对于一个漂亮女子的征服yu望?因为槿榕的拒绝,让他产生了某种的战争欲? “你怎么了?”槿榕看我无措的模样,转过头来看我,嫣然一笑,“怎么,你喜欢他是吗?” 我连忙摆头,“不是……不是。” “喜欢就喜欢,用不着遮掩的。”槿榕仿佛很笃定我的难堪源于何处,轻笑道,“若是碍于我的关系,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对他,仍无一丝好感。” “呃……那倒不是……”我突然无法控制的结巴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嗤。”槿榕一声轻笑,眼波流转的尽是对我的不屑。“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太强势,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到手,这是我最讨厌他的一点。” “呃……”,我想要将话接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难堪的语尽辞穷,只能涨红了脸坐在那儿。 两人不说话,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微妙尴尬,像是能迷惑人的熏香,熏得我丝毫没有理智的认识。 “公主!公主!”雨佳突然咋咋呼呼的跑到假山上面,“皇……皇上来了!” 我一惊,猛然站起身子,“他怎么来了?” 槿榕瞥了我一眼道,鄙视道,“你还真信了?我这种地方,躲都来不及,他怎么回来?怕是你这丫头想让你回去,想出个法子骗你的。” 我仔细一想,槿榕说的对,他不是随成亲王去月坤宫家宴了么?怎么会来到这里,看现在的时辰,应该还没吃完饭呢。 想到这儿,我狠狠的瞪了雨佳一眼,“现在学会骗人了,等会回寝殿,定饶不了你!” “奴婢保证不骗公主!”雨佳突然跪了下来,抓住我的裙摆惊呼道,“两位公主,皇上真的来了!” 话音刚落,碧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下面,天啊,皇上果然来了! “这可怎么办?”我转头看过槿榕,想哭出来的心都有。“正好被逮了个正着。” “不怎么办。”槿榕一脸镇定,“你来这儿时就应该考虑到现在的后果,走!咱们下去请安!” “皇上。”我低低的垂着头,丝毫不敢看他。景唐帝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寒气逼人,瞬时就能把我冻僵。我求救似的看一眼槿榕,好歹碍于他们以前的情谊,能帮我说句话开拓自己。 “皇上。”槿榕迅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俯下身子,“容安公主明知您不得进入玉鸾殿的旨意,仍然执意的来找槿榕聊天,此罪无异于目无君上,当罚。” 我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如此时机,槿榕竟然害我!我与她无怨无仇,为什么她会如此落井下石的害我! “哼。”景唐帝牢牢的将目光锁向槿榕,谁都可以看得出那眼神里的摄人与霸气,那是帝王气质的诠释,绝对不能冒犯的天威。 “劳公主费心。”景唐帝紧抿嘴唇,许久才漠然说道,“公主有心,身处囹圄竟然还能关心朕的威望,勇气可嘉!” “但是朕看公主仿佛又瘦了许多,朕看了也是于心不忍,还请公主以后省省心思,只顾管好自己的生活,朕的宫女,由朕自己来管好了!” “皖雅!”景唐帝咬牙切齿道,“朕与你一并回到槿榕殿去!另作惩治!” 忐忑的跟着景唐帝回到槿榕殿,路上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脸上异常的阴沉,走路也特别快,我跟在后面几乎就是小碎步的跑,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唯恐再触到他的怒气,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容安公主。”他径直走到殿中央的座位上坐下,怒视站在中间的我,只说了我的名字便再也不说话,那眼神却从没放松对我的钳制,又是那样微微眯起,我身子一抖,敏感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你无视朕的旨意!”景唐帝终于迸发了怒气,几乎咬牙切齿道,“朕三番两次叮嘱你,不让你去玉鸾殿,你是故意和朕作对是不是!” 我低头不言语,想这景唐帝发完火就没事儿了。我不反抗,就任着他发泄,这应该是上上策。 “不要认为朕会因为你是玉城公主就会对你容忍三分!”景唐帝声音不大,但却极具威慑力,“玉鸾殿那是朕明确的宫中禁地,你竟然就这样去了,可见无视皇家!” 我脑子被他训的发胀,想要辩白理智上却告诉自己只能任他斥责,可是我就算去了玉鸾殿,顶多是没听话而已,也用不着给我扣无视皇家这样的帽子吧。 “容安公主来宫里时间短不知道规矩,你们这些做丫头的也不晓得宫规不成?”景唐帝恼怒的一挥手,案几上的茶具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哗啦啦一声,碎片四散。 我心惊肉跳的抬起头,从没见过他能气成这个样子,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不小心窥探了你的心事,那也应该是你不好见人才对,干吗对我们发火? 想到这儿,我便直起身子,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我眼中闪耀的愤怒与不解,而他眸中体现的则是恼羞与悲伤……他看见我抬头,目光里竟然划出一丝伤心情绪,虽然是转瞬即逝,却让我有些心疼。 第四六章 龙威大作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四六章 龙威大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七章 一心之遥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四七章 一心之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八章 桃殇之祸(一)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四八章 桃殇之祸(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九章 桃殇之祸(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仿佛突然无法自持,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宫女看我脸色大变,关切的问道,“公主?” 我无力的摆手,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汇集到了一处,看着那宫女关切的眼神,我想报以一笑,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两只眼睛只能死死的盯住那抹艳红,我想转移视线,却依然行不由衷。 有种前面明明是断崖还要拼命冲上去送死的荒唐感觉,我干涩的眨眨眼睛,环顾一周,景唐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现在的内室,只有我和几个丫头。 他是故意的!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故意找我难堪。大早上起来便折腾出这么一种景象来折磨我,他肯定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难过与心痛。我扬起头,努力告诉自己不在乎,既然昨天已经说过,而他必定也希望我现在狼狈不堪,我偏偏要争气的告诉他我依然如故,依然漂亮,依然美丽,依然无所谓,依然对他……不在乎…… 这样才不称他的意不是吗?我拼命告诉自己,时刻要活出自己的坚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么难过?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钻心的疼,我就是让自己清醒,一会儿必定是难熬的战斗,而我,丝毫不能让他看不起我,丝毫不能软弱下来,这算是我唯一胜算的可能了。 深吸一口气,我快步走出内室,旁边的丫头告诉我,景唐帝已经去进膳了。我心里又是一苦,这还真是故意折腾我的,自己吃饭去了,留我在这儿让我认真的看这么一场大戏。可是那名女子呢?我四下一看也已经没了踪影,难道也随着景唐帝进膳去了? “公主,洛娘娘回去了。”旁边一个宫女大概看我左瞅右瞅,好心的告诉我道,“皇上还说,让您直接去定乾殿”。 “恩。”我心里一紧,这位洛娘娘大概就是那个女子吧,宫中似乎到处浸染着她身上的桂花气息,真让人受不了,我感到自己如果再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就得憋死过去,于是便逃也似的奔出了宫殿。 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只知道过了很久才浑浑噩噩的走到快要到定乾殿的不远处。我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色肯定是苍白难看的很,但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的落寞,眼前一亮,想出了个好主意,于是就用力的用手搓揉起自己的两颊,如此的红润,在我的眼中虽然感知到是疼痛,但在别人眼里或许只能看到神采奕奕的绯红。 两腮忽忽的热了起来,像是炊烟渺过我的皮肤。我看了看远处金碧辉煌的定乾殿,终于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决定踏进去。 不准让别人看出我的难过,不许让别人看出我的心事,不能让别人洞晓我的心思,卓依皖雅,今天一定要坚强。 没想到我进去之后,大殿除了几个当值的宫女之外没有其他人,没人也好,我心里暗暗放松了一些,自顾自的走到以前的位置上站定,不一会儿,便就有陆陆续续的大臣走了进来,我却只是垂首不语,有好几位大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大概纳闷为什么景唐帝没来我却先来一步,要知道在以前,我们都是一块儿来的。没过一会儿,伴随着礼乐声和皇上万岁的声音响起,景唐帝款款踏上了定乾殿最上方的龙椅上坐下,我也力争让自己回到以前的样子,不让他们看出任何异样。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过于敏感,竟感到景唐帝朝我微微一瞥,仿佛是有意但又做的漠然,我在心里苦笑,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淡淡的将目光投向远方,大气也不敢喘,更别提与他对视回去,浑身上下紧的难受,仿佛有人轻易便可扼断我的喉咙。 如往常一般,大臣们在景唐帝的带领下七嘴八舌的就当下政事热议,什么免税,什么农耕,反正也是和我无关的事情,原本就恍恍惚惚的我在朝议过程中更加神游起来。无意中瞄到殿下的成亲王,他正关切的看着我,眼波微漾,透着一股子不安与担忧。 难道是发现我的不对了么?我黯然低下头,原以为自己装的足够好,却没想到还是能被这精明的成亲王触透心事。 “众位爱卿还有事要奏么?”正为成亲王的担忧感到心虚的我,突然听到了景唐帝类似结束语的声音,心里不禁庆幸,谢天谢地,这难熬的朝议总算是要结束了。 “那好!”看到大臣们没有回答,景唐帝摆摆手,我以为是要散朝,刚要起步,便听到景唐帝那不言自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众臣无事的话,那朕要有一件事儿要宣布。” 无奈我已经踏出去半脚,看看当下情景,似乎没办法无声无息的折回来,只能略带尴尬的站在殿下,感觉自己十分突兀,但看着大臣们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感到有些不安。 “众位爱卿知道,朕子嗣稀薄,于家于国实属无益,前段时间太后劝朕册妃,朕以国事繁忙为由推脱再三,终使此事一再搁浅。昨日朕无意中看见月坤宫宫女洛悦,深得朕意,为国为家考虑,朕便让其昨日侍寝,礼部今日便拟个折子,朕想册洛悦为朕的洛妃!” 恍如晴天霹雳!我木木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是被人卡住脖子一样,突然无法呼吸,恍恍惚惚只听见下面大臣们低低的非议,我站在殿下都听得不算很清楚,恐怕那龙椅之上的景唐帝就只能看到大臣们蠕动的唇而更听不到所言内容了…… 支支吾吾间,大臣们用讶异的表情来舒散自个儿的震惊—— “向来都是先册立再恩宠,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 “就是,皇上就是再喜欢洛妃,也不至于急于一时吧……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看来洛妃娘娘颇受咱们皇上恩宠啊……如此迫不及待……还在朝议上点名……洛妃真是咱们皇上喜欢的人……” “不管怎么说,总是于理不合……” “啧啧……又是麻雀变凤凰的一例啊……” “够了!”景唐帝一声威吓打断了殿下所有大臣的低议,霎那间大殿恢复严肃的静谧,“朕是告诉你们一声朕添了个妃子,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的!此时已成定论,如若再对此事有异议,提头来见朕!” ~~~~~~~~~~~~~~~~~~~~~~~~~~~~~~~~~~~~~~~~ 新的pk开始了,苹果虽然不pk,但是对pk的同学们也是十分关注~~ 呃,虽然苹果有些自身难保,还是推荐一下朋友的pk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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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腾腾的踏出定乾殿高高的门槛,我特别想回到瑾榕殿的大床上狠狠睡上一觉,眼睛原本就酸涩的疼,现在更是不舒服。 低着头溜着宫墙刚走出不远,就听到前方有个柔柔的声音,“皖雅?” 我一愣,彻底呆住,成亲王倚在高高的柳树下,清澈的笑意肆意而出,“你怎么在这儿啊?” “看你心情不好,等你呗。”他温和一笑,支起身子,“怎么,还不愿意看见我?” “没……”,我涩涩的勾起唇角,刚要挤出一个笑容,没想到他却连连摆手,“罢了,你若是不愿意笑就别笑了,瞧那种憋出来笑容的样子,还真不如哭好看。” 是啊,我低下头闷闷的想,自己这双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再配上刚才那堪比小丑一样的表情,肯定不是以前让人顾盼连连的俏颜,倒像是人见人愁的活鬼罢了,想到这儿,鼻子里一酸,突然想哭。 “瞧瞧你!”成亲王看我一抽鼻子眼泪就要落下,急忙踏上前一步将我手忙脚乱的拽到树底下,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深深的叹道,“哎,我怎么开个玩笑你也哭……” 我抬起胳膊忙乱的用袖子抹去眼泪,却没想到眼泪像是溃坝的河水一样越擦越多,成亲王慌了神,忙往我手里塞帕子,轻声哄道,“别哭了,在这宫里哭传到别人耳朵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我深吸一口气,努了努嘴,用力将即将要流出的泪水控制住,成亲王说的对,我这副样子要是被好事的人看见了,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见我停止哭泣,成亲王又是一声叹气,看我迷茫的看着他,脸上的不悦立即掩去,转而换了一副宠溺的表情,“瞧你也是怪闷的,你若好好听话,我便带你出去。” “出去?” “恩。”他颇为神秘的一笑,“你来皇朝这么久还没逛过宿源吧?你们玉城可不比宿源半分,外边的街道好玩儿的紧呢。” 我低头想了想,这个时候回瑾榕殿也是不高兴的闷头睡觉,倒还不如和成亲王出去转转散散心情,回来一高兴说不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看到我锁眉思索,成亲王拽了拽我的袖子,“去不去,嗯?” “去!”我坚决的应道,“你不是说好玩儿么?我还没好好的玩过一次呢!” 跟着成亲王走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他伸手一指,“瞧,轿子都准备好了!” 我欣然一笑,连忙跑过去钻进轿子,却发现这轿子似乎有些狭窄,差不多仅仅能容我一个人,便诧异的探出脑袋,“好小的轿子啊,没个大点儿的?” 他好笑的而将我探出去的脑袋轻轻一拍,“我不和你坐轿子,我骑马给小姐带路不好?” 说完手指往嘴里一塞,伴随着响亮的唿哨,一匹白马颠颠儿的跑了过来,看我好奇的看过去,成亲王得意的将马牵到我的身边,“他叫云崖,怎么样?长得很漂亮吧?” 崖和雅的发音原本就差不多,我只顾看那马精灵活泼的眼睛,竟没听清楚这马的名字,只是模糊的听了个大概,“云雅?怎么听起来倒像我妹妹似的……” 成亲王先是一愣,继而大笑,拍了一下马头道,“云崖!还不拜见你姐姐!” 我这才听出成亲王唤的是云崖,于是大窘,嗔怒的瞪了成亲王一眼,然后窝回轿子里。 第五一章 携手同游(二)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五一章 携手同游(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二章 携手同游(三) “那你还问我?”他瞥了我一眼,一副特别志得意满的样子,“难道你还希望我顺着那摊主的话往下说?说咱俩彼此倾慕,情投意合……”我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气恼的看着他,他却呵呵一笑,好像是乐于耍弄我,“呃……我倒是乐意的很呐!” “哈!你就戏弄我好了!”我转过头,有点儿恼羞成怒,却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不同于脂粉香气,是……包子的香! 不自觉的抽抽鼻子,我四处寻找这香味的来源,成亲王看我这样,笑道,“饿了?” “恩。”我老实的点点头,早上就没吃东西,刚才一直心情不好还没觉得,现在一玩儿起来,才知道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 “可是这儿……”,成亲王皱了皱眉头,“那包子铺,看起来不是很干净……” “管他干净不干净!”我大大咧咧的一拉他的胳膊,“填饱肚子才能玩得更痛快嘛!“说完便可劲儿的把他往包子铺那儿拖。 小时候在玉城,父王从来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总是像看个犯人一样把我看着,以至于每次看到外面的香味袅袅,我都特别有冲动过去大啃一顿…… 成亲王始终皱着眉头,看我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面对一大笼包子口水连连的白痴模样,我在暗笑他造作的同时,吃得更加畅快起来。 “瞧你吃的……”,成亲王板正我的身子,好笑道,”有那么好吃么?这包子汁儿都流到外面来了……” 我嘴里仍然塞着一口包子,不自觉低头一看,自己果真又犯了那个吃饭漏东西的毛病,胸前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丝丝油迹。 “把这个系上。”成亲王突然拿过一个大帕子,不由我纳闷便认真的为我展开至领口处,然后胳膊圈至我脖颈后面,轻轻的系上丝带,我微微低头看见他贴心的举动,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一时间有些迷茫,竟忘了嘴里嚼包子的事情,看着他愣起神来。 “皖雅!”看我傻傻的发呆,他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被他一这一拍,我原本恍惚的神志马上纠集起来,猛地打了个哆嗦,很快最惨的事情发生了,我那窝在嘴里的半口包子,竟然就这样噎在了嗓子眼儿,顿时,我只能努力抻直脖子,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第五三章 携手同游(四) 原来这就是吃饭走神的后果,我一边痛苦的拍着胸口一边剧烈的开始咳,成亲王看我这样,自然是哭笑不得,但看我痛苦的样子又不敢明着笑,只能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大掌温和有规律的在我背后轻轻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那急促的呼吸才慢慢趋于平稳,成亲王看到我涨红的脸色慢慢缓和回正常颜色,这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 “你笑什么笑?”我大大咧咧的拽下系在脖子上的帕子,狠狠的向讥讽我的成亲王摔去,然后起身快走,感觉自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好,不笑,你说不笑就是了。”他迅速的扔给那包子摊主一个银锭子,小跑几步跟上我,低低的话语中依然带着笑意般的颤抖,我转过头去不满的瞪着他,他墨眸清冽,眉眼之间尽是绚烂的愉悦,薄唇微抿,浸染着温柔细腻的光芒,顷刻间,竟有一种让我流连的璀璨。 怔怔的看着他,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另一双眸子,不像这般的暖意融融,但那时不时簇起的眉头却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皱成一团;偶尔挑起的眉间与勾起的唇角,似乎那种极其微笑的角度,都可以描绘出俾睨天下的凌厉与灿烂,而那日的争吵,他那痛苦的表情里延伸出的缱绻,却让我真正迷茫与惊悸。 “皖雅……”,我忙打起精神,勾起唇角,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竟然又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了,我还真是自己找苦吃。 成亲王探寻的目光在我身上慢慢停驻,“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常常愣神一样。” “哪儿有。”我忙于掩饰,已经顾及不了自己所说的话是否真心,“你看我的眼睛肿成这个样子,会看不清楚,这样我才会吃力的看你好长时间,像是在发呆一样。” “是这样?”他微微上扬的语气充满了狐疑,我也觉得自己的借口幼稚了点儿,连忙别过头去,唯恐他发现我的异样,只听他短叹一声,悠悠的说道,“其实你眼睛已经消肿好多……若是因为他……” 声音低弱的只能几近可闻,我募然回头看他,那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与不甘,却又在我注视的一瞬间迅速化去。 “快走吧!”仿佛已经抽去底气的声音淡薄的几乎飘渺,而那转身时飘荡着的蓝色长衫,却仿佛昭示了此时的尴尬与寂寥。 下面的时间似乎总有些淡淡的忧愁在我们之间有意无意的流动,我忽然发现好像是自己破坏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游的兴致,于是便刻意的多话起来,拽着他到这到那,与他探讨各类的问题,反正就是没话搭话的胡侃乱侃,虽说有些刻意,但仿佛刚出行时的那一份新鲜与愉悦真的回来了很多,只是总有些心酸的痕迹搅拌在这些欢乐里,若有若无,却让人心生隔阂。 太阳渐渐没了热度,黄昏的余辉撒在成亲王俊朗的侧脸上,此时的我们正在一个算卦师傅这儿卜命卦天。 成亲王原先是极不屑到这儿来的,可是看见那算卦道士胡须飘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便认定了他很有神通,搞得成亲王哭笑不得,死不情愿的被我拖来占卦。 嬉皮笑脸的在那卦摊前坐下,那道士先是不经意的瞥了我一眼,豁然间瞪大眼睛,“姑娘可是异族人士?” 我得意洋洋的看向成亲王,“看着了吧?你还说乡间道士不足为信,人家道师一看我就知道我不是皇朝中人。” 成亲王冷笑一声,我正纳闷为什么他会出现如此鄙弃的表情,他却凑过脑袋,一脸坏笑的表情,几乎趴在我耳朵上悄声说道,“就你那样貌,大街上的人都知道你是异族女子……” 这就是说我长的特别了?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对那道师和颜赔笑道,“大师甭听他的,呃,我想占卦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我为难的看着他的卦摊,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我是想占卜一下自己与他的以后的,能否有未来,能否能继续,更加明确一点儿说,或许就是姻缘。 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自己这么个姑娘,巴巴的跑到人家摊子上算姻缘,怎么着都不算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看到我甚至想要盯破地面的尴尬模样儿,那道士轻笑一声然后悠悠的开了口,“男子算卦多求官运,女子占卜好算姻缘。老道看姑娘的模样儿也算是有福之人,且就先算算姻缘吧?” 我虽然觉得窘的很,但也是觉得那老道士的话也衬了我的心,不自觉余光瞥到成亲王,他正抱着肩膀,一脸看笑话的戏谑模样。 “喂,心诚则灵!“我趁他不注意猛然踢了成亲王一脚,不满的斜睨他,小声道,”你吊儿郎当的算怎么回事儿?” “呵呵……”,没想到这一幕全都落到了道师的眼里,就在成亲王无奈苦笑的时候,道师乐呵呵的笑道,“看似这位公子很不相信贫道……那贫道就先说说公子,公子若相信的话就留之,认为不准的话走之,老道绝不挽留!” “哦?”成亲王眯起了眼睛,“此话当真?” “当真!”那道师不像成亲王那般锐利,依然云淡风轻的轻笑,仿佛一点儿不在乎成亲王的不屑与怀疑,“还请公子伸出左手。” “以贫道看,公子必是大贵之人。”我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老道,只见他颇有玄机的淡笑道,“今儿贫道与公子只说一句话,与其公子在那儿虚幻的追寻,还不如信了贫道的话,怜取眼前人才是!” 成亲王和悦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我纳闷的看向他,他微白的脸色中泛着一丝恐慌似的惊悸,只迅速的瞥了我一眼,便又把视线转过去,唇角勾起的微笑也不像往日那般自然,只是很牵强的稍稍划起,冲那道师低声说道,“本人愚钝,怎么不能理解道师的意思?何为眼前人?何为虚幻的追寻者?” 第五四章 卜卦言后 “公子乃聪明人,还须老道点破么?”那道师不知为何,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已经拥有的即为眼前人啊,那追寻者便是……” “皖雅,咱们走吧!”我正在那儿听得上瘾,这道师好像说的蛮有玄机的样子,谁知手腕一下疼痛,成亲王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便扯起我的胳膊,“皖雅,天儿不早了,咱们走!” “忘了告诉您,”成亲王忽然蹲下身来,给那道师面前的摊子上扔过一个银锭子,“京城重地,怕是由不得您这样的人乱来的……”说完便给我使眼色,暗示我快走。 我不悦的瞪着他,凭什么你被卦完了我却依然在这儿被凉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他却像是要落荒而逃一般的急切,“皖雅,现在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 “不想回去。”我急于撇开他的手,没想到他却越箍越紧,我有些气急,拧眉看向他,他竟还是那副恨不得把我拖走的模样。 “这位公子原本说的就是不错,”正在我俩僵持的时候,那道师竟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和成亲王同时看向他,暂时忘记了眼前意见的分歧,“贫道就算是被人说做坑蒙拐骗,也不想被人说赚取不义之财,公子好阔气,一甩手就给贫道这么一大锭银子,”那道师把玩着手中的银锭,仿佛是在瞧着一件随手可弃的玩物,眼中充满了无视于金银的不屑,“贫道给你算得那一小卦顶多值半锭银子,为了让市井中人觉得我们道家中人还有一些傲骨,也让公子的钱花的明白,贫道愿意为这姑娘算上一卦,只是一碗茶的功夫,贫道便可辩个分晓。” 听完这话,趁着成亲王走神的功夫,我立即坐到那卦摊的前方,高兴的摊开手掌,“那大师,您尽管算好了,我们虽然赶时间,但也不缺这么一小会儿。” 那道师看我心切的模样,却是轻轻摇头,“姑娘不必如此,老道给您算卦,自然不用寻常方法。” 成亲王轻笑一声,不屑道,“大师果真高深!算卦竟不用看手相……倒是小人孤陋寡闻了,今日有幸能看到大师盲算卜卦!” 我抬起眼眸,恨恨的瞥了成亲王一眼,这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也不知道和这道师是怎么犯克,刚才好端端的人现在竟像是个刺猬,眼底里满是莫名的敌意,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依贫道看,姑娘必定是不同寻常之人……”,那道师丝毫没顾及成亲王的不对,语气清和冲我淡笑道,我连忙板正身子看向他,想认认真真的将他的话听个清楚。 “姑娘生的是罕有的漂亮,这原本就是女子最大的长处,可贵的是姑娘眉眼之处竟然还包涵慧根,聪慧俊俏这两样,姑娘算是占全了。” 我不好意思的低眉一笑。虽然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夸奖,但是这样被人这么直接的夸赞,还是有些羞涩。 “美貌是上天赐予您的天大的幸事,但红颜往往会造成不同的结局,或幸,或不幸,全是上天让您行使的职责。”道师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也变得深沉起来,我心里猛然一跳,忽然涌上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感情江山,终究是场劫数。”我迷茫的看着他,丝毫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谁知他却一摊手,直起身来,不顾我纳闷的眼神,自顾自的收拾起了面前的东西。 我回头看向成亲王,他脸色发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皖雅,咱们回去吧。”成亲王阴沉的脸色没有一点儿暖意,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黯淡成这样子,但也不敢多问。其实走了这么一圈儿,我的心情倒开朗了很多,仿佛一下子云开雾淡,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真是不争气的很,应该趁现在还没有完全刻骨沦陷的功夫,将自己渐渐解脱出来,至于那个景唐帝,尽管带着他漂亮迷人温顺可爱的洛娘娘双宿双栖去吧,我皖雅强迫自己不稀罕! “好。”我闷闷的应了一声,头也不抬的随在成亲王后面走。虽然努力劝服自己,但是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些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唉……”,成亲王突然深沉的叹了口气,那语气中的惆怅与迷惘,像是自由蒸发在我的呼吸中,也让我情不自禁的哀伤起来,周围过往的人们,在我刚出宫的时候像是这街道的润色,让人心驰神往的流连,可是现在却像是聒噪的烦扰,任由我躲之不及。 我原本就是个路盲,更是不知道自己朝哪儿走,只是被动的随在成亲王后面,不知不觉走到一胡同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瞧,来时的轿子和马都栓在了这儿。 “上车吧。”成亲王抛下一句话,便再也没管我,自个儿跨上马背,看着他马背上的身影,一反平日面对我时的贴心与温润,像是被人控制了神志一般,突然又疏离冷漠起来。 大概又是闹别扭了吧?我心里苦笑不得,刚来到皇宫时,也闹了这么一阵子别扭,那时是因为怕我太招人显眼而生出祸端,而今日,怎么会突然这样起来呢? 深吸一口气踏上轿子,马蹄声嗒嗒嗒有规律的响起,我又开始了回那个深宫大狱的旅程。 似乎出来时候的路途要比回去的时候远得多,在我有一声无一声的叹气中,不知不觉已经又来到了宫门处,我的心又不争气的提了起来,害怕那守门侍卫再一次刁难,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侍卫竟然二话不说,竟这样就放了我们进宫。 “进来了,若不想坐轿子,可以下来走走。”忽然眼前一阵光亮,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发现成亲王正撑起轿帘,微笑着看我。那笑意不像往日那般明朗,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人触摸不到的朦胧。 我微微侧头,他骑着的那匹白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牵走,便也应了一声,稳稳的跳下轿来。 “刚才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了?”看到他不语的模样,我有意打破沉默,“还害我好一个惊吓,一个劲儿的想如果进不来的话怎么办。” “宫里都是这样,”成亲王的话里竟有着三分的戏谑与不屑,“进宫容易出宫难……” “哦?”我继续干巴巴的赔笑,“那您以后要建议咱们的皇上大人,一定要严明进出宫制度,以防咱们这样的漏网之鱼不是?” 第五五章 是走是留 对方久久没有回话,我悄悄的抬起头,有一种我所陌生的气息在他脸庞驻留,不似疏离,不像谦和,倒像是无动于衷的冷漠,轻易的便可拒人于千里。 “皖雅,你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宫里?”我正蓦然想着心事,成亲王的话突如其来的飘了过来,抬眸相望,迎向我的正是一双极其认真的眼睛,仿佛还透着一丝的不敢与隐忧。 “啊?”我有些恍惚的抬起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从你今天的表情我知道你喜欢上了皇兄,”我大惊失色的瞪大眼睛,竟然被人如此轻易的窥探了心事,仿佛已经沉寂下去的苦恼又渐渐浮出水面,有种难以言喻的伤痛。看到我如此,成亲王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悲哀溢于温润的脸庞,“可是过去的槿榕,今日的洛悦,以皖雅的心胸,真的都能包容么?” 我垂下眼眸,良久未语。 “皇兄对槿榕可谓是用情至深,你也知道,槿榕殿的来源便可说明一切,这是逃也逃不掉的束缚,皇兄对槿榕,也许表面上是对她的惩罚,可是我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思,最想得到的女人,还是要牢牢栓在自己身边,槿榕的软禁,就是皇兄爱之抒发的一种方式。至于洛悦,顶多算是新欢而已,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洛悦,她的背影,很像是槿榕的影子……”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僵硬地抬起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看到我不悦,成亲王淡淡的笑出声来,仿佛一点不在乎我的恼羞成怒,“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这份感情,值不值得你赌上一生……” “我的一生?”我驻足原地,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想离开皇宫,我帮你。”成亲王紧紧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坚定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啊?” “我说如果你不想呆在皇宫,我帮你离开。”成亲王再次重复道,我在他深幽的墨瞳里清楚的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慌乱,迷茫,不知所措。 “是我把你带到宿源来的,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儿,我理应送你走。”迎上我的迷茫,成亲王缓慢的说道,“原本就不该你来到这儿,如果你愿意离开,也权当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走?”我不禁退后一步,“你说什么呢你?我是来和亲的公主,这皇宫岂是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好歹我是王爷,如果事情安排周密,这个自然不用你担心。”成亲王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看向我,“现在只需你拿个主意,是想走,还是愿留?” 忽然间脑子乱极了,虽然我这几日在皇宫里确实呆的烦闷,但是不论事情糟糕到什么地步,我都没想过要仓皇出逃过,一直以来都感觉,这皇宫就相比是玉城王府,是我理所当然必须呆的地儿,这是我的义务,更是职责,可是没料到会有一天,有人会告诉我,这个地方你可以不留,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选择自己的去向。 自由突然来临,所以就显得无措。 “为什么要提到这些?”我抬起头,成亲王一副犹疑不定的模样,我忽然发现,在他心底,好像竟然希望我离开,于是便不解的淡笑道,“你好像不希望我呆在皇宫哦……” “我……”,他顿了顿,仿佛有什么话堵在心口,但又突然噎住不便说明。看我纳闷的看着他,他终于说道,“是我送你来的,看到你不开心,自然觉得对不起,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心思。” “我留!”低头思索半天,我终于决定道,“外面自由的诱惑固然吸引我,但是从种种考虑,此时出走实在属于冒险之举,和亲的八公主无缘无故消失,原本我就是作为人质来换取两族和平的,我一走,皇朝不又得与我们夏族对抗起来?这是其一。” 成亲王的眼睛突然抹过一丝失落,我继续苦笑道,“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是玉城公主,若我走了,我宫里的丫头下人怕都会没命的,我不想无故牵连他们。” 成亲王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心事,我心里一颤,不自觉的低下头,良久,他淡然出声,“这就是你的全部理由?” 我毫无底气的点头。 “未必全是吧。”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心里顿然没了章法,只能被迫慌乱的与他对视,“让我补充另一个理由,你对皇兄恋恋不舍,这是不是其三?” 我猛地愣住,看到我的讶异,成亲王嘴角微微一勾,划出一抹极其自嘲的微笑,“那就是了。” “我……”,我慌忙摇头,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在成亲王那苍白的笑容面前,我的解释,却越像是无力的证明自己的心悸,挫败的低下头,我干脆一言不发。 “皖雅……”,那抹让人不忍的笑容终于渐渐隐去,我依然不愿意抬头,“若是你哪天死了心,想要离开,还可以找我。”他轻声说道。 他的手举到我的肩膀处,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看到我抬起头,那只手却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酸涩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表现无遗,看到我傻傻的注视着他,他不经意的转身,指着远处,“一直直行到前面一个拐角处,向右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你的瑾榕殿了。”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成亲王转过身子,还没等我彻底回过神,那身影已经慢慢离开我的视线,只留下落寞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先回府,就不送你到寝殿了,关于今天的事儿,能忘的都忘了吧。” 呆呆的看着他走远,我一步一步的挪回寝殿,成亲王到底是怎么了?自那道师算完卦之后,一直就奇奇怪怪的,难道那道师的卜言,真的有什么蹊跷之处么? 我努力想着那道师对于我的卜言,别的没记住,脑子里只留存了随性而活四个字,仔细琢磨,应该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意思,单凭着一点儿,构不成成亲王如此反常的理由啊。能在皇宫里随性而为,应该不算什么坏事情吧? “吉玛!”失踪了一天,从来没有一天见不到吉玛,刚踏进瑾榕殿的院子,我便高声喊道,“我回来了!” 奇怪的是,院子里竟然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吉玛!云霜!!”我再次召唤,瑾榕殿大门紧闭,依然没有出来要接我的影子。 坏了!我突然一顿,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难道我偷偷的随成亲王出宫,已经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儿我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还不如趁现在赶快溜走,想必成亲王现在也没走远,就算是为自己搬个救兵也好,何况也是他兴起主意拽我出去的,想到这儿,我立即转身,想迅速朝外奔去。 “容安公主!”刚溜出两步,伴随着殿门咯吱一声开启,景唐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威严中带着一丝不屑的玩味,“公主又要出门? 第五六章 敌对 ————————————————因出版问题,删去部分章节 《皖雅公主》第五六章 敌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母子间的微妙 景唐帝大概没料到我会一言不发,竟然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母后,儿子是在教训容安公主,原本儿子看到公主劳累,又没见过咱们宿源美景,便一时心血来‘潮’,放了公主两个时辰的假,让她出去逛逛去,可没想到容安公主竟然玩兴大起,一直到刚才才归。(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儿子便动了恼,觉得公主目无法纪,实在是‘乱’来的很。”哦,是这样?”太后娘娘慢慢搓着手里的佛珠,仿佛是不经意的抬起眼眸,“皖雅?” “啊……嗯……就是这样。”我突然不争气的结巴起来,实在没料到景唐帝竟会帮我一把,揽去了我一半的罪责,明明知道我是‘私’自出宫,却说给了我旨意,只是没按时回来,这样的罪名,当然轻多了。 “静澈?”太后突然把眼风转向站在一旁的成亲王,语气轻扬,似乎也是在征询他的答案。 “是。”不想我那么慌‘乱’,成亲王先是看我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去,沉沉稳稳的应道,“儿臣原本要回府,恰巧碰到了出宫的容安公主,想公主只身来到皇朝,想必对宿源极不熟悉,便与她一块儿逛至现在,容安公主未能按时回宫,也与儿臣未能及时规劝有关,还请母后及皇兄恕罪。” “皖丫头闷的慌,皇儿便准了假让她出宫玩耍,而静澈你则是在外面巧遇皖丫头的,是不是?”太后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目光有意无意的横扫我们三个人,那目光看似柔和,但那微扬的‘唇’角。却极矛盾的衬托起一阵凉意。 “是。”我们三人低声回答,也许是因为心虚,明显地底气不足。 “是啊……”。太后微勾的‘唇’角慢慢划开,眉头却一皱。微褐的眼睛像是要‘洞’察别人地心事,稍稍的眯起,原本转着佛珠地手放到了左手的案几上,那套在指甲上鲜‘艳’的护甲,在烛光的映‘射’下。却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地惨白。 “难道是哀家搞错了?”太后将视线驻足在我的身上,凌厉的目光让我不由的一颤,却停她继续不急不慢的说道,“哀家听守‘门’‘侍’卫说静澈带了一辆马车出宫,还以百般理由不让‘侍’卫检查,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谁能给哀家解释?” 太后的话音刚落,皇上,我。成亲王三个人的脸‘色’便立刻难看起来,景唐帝立即看向我,而我则是无助的盯向成亲王。看来太后是早就知道我出宫的事情了。刚才那么一出只是让我们自己承认错误,然而我们还自作聪明。三个人齐心协力地演了一出戏。这戏演的好也罢了,偏偏还让太后戳穿了戏码。 看到太后那愈发‘阴’沉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已然不妙,便连忙跪下身去,“太后娘娘恕罪,皖雅‘私’自出宫,还望太后责罚!” “哗啦!”只听呼呼啦啦几声‘乱’响,我惊恐地抬起头,案几上原有的茶具都已经被盛怒地太后推下桌子,霎那间成为地上零散地碎片。我从来没见到太后这样生气过,不由的慌了手脚,呆呆地跪在原地,任由那锋利的瓷片溅到我衣服上。 “母后!”成亲王先是疼惜的看了狼狈不堪的我一眼,大喊一声也跪下身来,“此事原是儿臣兴起的主意,与容安公主无关“好啊!”太后颤抖着指向我们三人,“容安公主入宫时间短,胡闹也就罢了,你这个堂堂的王爷也跟着掺和,编出瞎话来骗我老太婆!还有你!”太后喘着粗气看向景唐帝,“贵为一国之君,竟然也随着他们来糊‘弄’哀家!什么公主憋闷放假出宫,倒是皖雅没有规矩肆意而为,你们随着加油添火罢了!” “哀家不是不讲道理,自然也知道皖丫头是个孩子,还应有着玩闹之心,可是如果皇儿真的下了旨意,皖丫头就算出去玩上一整日哀家也不说二话,可是今儿个,你们瞧瞧自个儿都做了什么事情?简直是胡闹,哪儿有我们皇家体统!” “儿子知错!”景唐帝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儿子隐瞒公主出宫之事的确不合君主礼仪,可是母后,”听到他话锋‘欲’转,我猛然抬起头来,却看见景唐帝不无心疼的看着跪在碎屑中的我一眼,继续说道,“母后就因为此事儿而大动肝火,是不是也小题大做了呢?” “哀家这是小题大做?”太后猛然拔高声音,似乎有些怒不可遏,“皇帝最忌讳臣工犯欺君之罪,一旦犯此罪必被斩首,而如今你这皇帝,竟也学会了说瞎话?如果此事传到朝堂,你这铮铮天子,又以何颜面面对众臣?” “太后明鉴!”我见太后已经动了真怒,以景唐帝现在这种方式继续庇护下去,恐怕事情会越揽越糟,倒还不如趁早承认错误,也好换个宽大处理,便再次恭敬的磕了个头,“皖雅知错,太后娘娘。皖雅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不要将怒气累及皇上与景唐帝身上。若你还有火气,皖雅任您处置。” “皖雅!”景唐帝轻呵我的名字,仿佛是责怪我的主动承担。看着他拧紧眉头看着太后的样子,我忽然发现,他与太后的关系,或许不像我平常看得那么和睦。似乎景唐帝的心里,还是隐藏着那么一股叛逆,像是今天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太后管的有些多了。 “儿臣也犯了错误,还请母后不要将罪过归咎于公主身上,儿子愿意与公主一并承担!”成亲王笔直的身影‘挺’立在我的一旁,虽然声音低沉,是在认错,但语气里的坚决,却让整个大殿的紧张再次升级起来。 “好!都为皖丫头承担才是!”太后目不转睛的看向我,眼睛中抹过一丝狠厉,“哀家原本还不觉的皖丫头错得多么厉害,可是看到现在,哀家觉得皖丫头必须得罚了!” 我猛然抬起头,只见太后断然一呵,“来人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便齐刷刷的来到了殿内,太后怒斥着下了命令,“把公主带到月坤宫,哀家要让她在月坤宫绣房闭‘门’思过!” 随即,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两位***已经架起了我的胳膊,想要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慢!”伴随着景唐帝大喝,那两个***已经架起我胳膊的手便滑落下来,我狼狈的半跪在地上手足无措,不自觉的抚‘摸’左手腕,心里暗暗琢磨,实在护不住自己的时候就甩出鞭子。可是看到太后紧锁住我的怨恨眼神,千想万想,还是乖乖的把手垂了下来,如果真的一时冲动用了鞭子,今天的事儿,就真的无法控制了。景唐帝看我一副‘迷’茫惊慌的模样,大概以为我已经被完全吓住,一把扯起我的胳膊,猛然把我拽了起来,伴随着我的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已经被景唐帝拉进怀里,我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任由他粗重的呼吸与我急促的惊扰搅浑在一起,一动不动。 “朕只问母后一句话,”稍稍站定之后,景唐帝拽着我的手腕微微一松,我顺势退后一步,景唐帝看我一眼,嘶哑的声音随之低沉下来,“母后,朕不明白,就因为皖雅‘私’自出宫,就能让母后如此愤怒么?若能给朕一个信服的理由,朕绝不庇护公主,公主便任由母后发落便是。” 第三卷天资宫女第五七章 幽禁绣房 “只一条,便可定了皖雅的罪名!”太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深深的看向我,“一个宫闱公主,搞得皇帝与亲王魂不守舍不分原则的庇护,这样发展下去,祸主的罪名,皖丫头是背定了!” “何况皖丫头是个公主,若是个普通***,哀家就不光会让她闭‘门’思过,直接就会将她赶出宫去!你瞧瞧你们俩人都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今天静澈带皖雅出宫的事情只是你我几人知道,也许哀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在静澈找哀家求情之前,和惠就已经找到哀家的‘门’上来,把一切事情都给哀家清清楚楚的说了个明白!” 和惠? 皇后娘娘? 她怎么知道我出宫的? “朕都不知道,皇后何以知晓?”景唐帝似乎也是十分惊诧。(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这个哀家无从得知!”太后余怒未消,“关于和惠,难道还要哀家当着皖丫头的面,把你们三人的关系说个清楚么?” “朕……”,景唐帝面‘色’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垂在两侧的手掌已经紧紧拳起,而对面的成亲王,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了!”太后一挥手,那两个***立即会意的走到我的旁边,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却还是被他们捉了过去,“哀家不想再多说什么,就算是为了不留人口柄,也必须给皖丫头点儿颜‘色’看看。” “母后……” “你以为哀家是故意想找皖丫头麻烦么?”太后并不转身,无奈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和惠家的势力,咱们能无视么?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要想清楚!什么该由着‘性’子,什么该管住自己,都要有个心数!” 我被她们扯着胳膊。硬拽着朝外走,临出宫时回头看了看。成亲王的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要想拽住我似地,木然的保持那个动作。而景唐帝,则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我,紧锁着眉头。像是有无比地怨怒,而墨黑的眸瞳却见不到底,看不出是他心底到底是什么表情。所谓绣房,就是宫中绣‘女’们工作地地方。像太后这样身份尊贵的‘女’人,一般会在自己的寝宫便设置绣房,以便绣‘女’及时作出让主子喜欢的绣活,而不必费心思的去宫里地绣殿去和其他嫔妃们的绣活‘混’到一起。当时太后下旨让我在绣房反省的时候,我还纳闷为什么会让我去绣房,到了这儿才明白。这儿哪是真正的绣房,纯粹就是个小黑屋子,一旁堆着高高的布料。四周漆黑,只有墙的上方有个小小的窗子。能透过来微弱的月光。 一路上太后一句话也没和我说。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气到她了。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找了个干净地地儿坐下。环顾四周,想必x这是个常关我这样不听话人的地儿,这么大的房间,竟然连个桌凳都没有,害得我只能席地而坐。 慢慢地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想今天发生地事情,太后那么大地怒火,恐怕我‘私’自出宫只是个引子,她真正恼火的,是他地儿子都为我求情辩解。光这个也就罢了,他那个显耀的儿媳‘妇’,竟然也不硬不软的告了一状。这老太太,先吃了儿媳的气,又被儿子骗,也怨不得会大动肝火和惠啊和惠!你果真和我不对。我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先是在月坤宫无故绊我,随即派云霜到我寝殿打探,现在直接告我状来了!不过她是怎么会知道我和成亲王出宫的呢?成亲王那般谨慎的人,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会有人跟踪? 正在那儿胡思八想,嘎吱一声大‘门’打开,我警觉的坐直身子,随即又迎来一阵光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却见两个***举着烛台,一人还拿着一个方凳,没等我说话,便把烛台放到方凳上,连看我也没看我便要离开。 “哎!”我目瞪口呆的指着那个烛台,那两个***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只有这个么?” “是。”那两名***不假思索的答道,“太后娘娘吩咐,公主若是没了蜡烛尽可以喊奴婢们来置换,其他一概没有,太后娘娘说,公主是来闭‘门’思过的,还是吃点苦头做做样子的好。” 我的天!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啪的一声再次甩上‘门’,几乎瘫软的坐到地上,原本想着就算再艰苦也会给我个绣墩坐,没想到啊,还真让我坐在地上困一晚上。 已经到了夏末,地上的温度已经凉的很,再加之这是一个背‘阴’的地方,更是没来由的使整个房间添了一股寒意。刚到的时候大概因为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汗涔涔的还不觉得多冷,现在坐了一会儿,才觉得一股股凉意浸入到我的身体来,我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抱着肩膀,可还是觉得冷。 就在我奋力抵抗寒意的时候,肚子却突然一阵绞痛,我下意识的弯下腰,用力按住小腹,慢慢‘揉’搓,可还是疼的厉害。怎么会这么难受呢?难道是因为我在外面吃包子吃坏了肚子? 呃,疼的受不了了。我想扶着墙角慢慢走上几圈,没准儿运动运动就能好了,可没想到刚一站起,肚子却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的剧痛,虽然是钝钝的,但却能丝丝的渗入到心里。 “啊。”我低低的呻‘吟’一声,实在扛不住了,真不行喊个下人过来?刚一张口,便还是咽了下去。我现在是在闭‘门’反省,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刚一领罪便得病,传到太后那里,没准还以为我装病躲避惩罚来着,那样就更加说不清楚了。还有,就算他们相信我是因为吃坏东西才肚子疼的,未必会同情我,更多的是嘲笑讥讽罢了! 所以,我还是忍下去算了!想到这里,我便愈发咬牙苦撑,无助的朝那墙角处缩了一缩,用力抱住肚子,身上仿佛也是越来越冷了,我再一次环顾一圈儿,心下一动,便走到对面,把那高高堆着的布料一扯,胡‘乱’披在了自己身上。 终于过了一阵子,身上的恶寒仿佛稍稍好了些,再加之今天出宫也是劳顿的身体疲乏,在肚子丝丝的痛感中,我不断的劝慰自己,也许一觉醒来之后,这些难受的感觉就都没了,想到这儿,竟真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五八章尴尬的月事 突然觉得像是有千斤大石压到我身上一般,有种令人窒息的沉重。(1^6^k^更新最快)。我不自觉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却突然想到自己还在月坤宫绣房,立即弹坐起来。天!我怎么可以真的昏睡过去了!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柔和的光打到有‘精’美‘花’纹的窗棱上,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我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我什么时候竟然回到了自己宫殿里? “公主!”仍在纳闷,吉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看我起身,慌忙将我重新按倒,不由分说的便把手心往我额头上一放,良久才长嘘了一口气,“还好,热度慢慢降下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一把扯下她的手,急切的问道,“我不是在月坤宫反省的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吉玛的脸上竟浮现了朵朵红晕,“公主要注意身体……” 我烦‘乱’的一摆手,“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你偷偷将我送出来的不成?”看着吉玛愈来愈红的脸颊,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天哪,这丫头一向莽莽撞撞的,还真是她偷偷使了银子买通了看管我的人将我赎出来了?要不然她的表情,怎么会如此异样? 想到这儿,我又是猛的一震,下意识的再次坐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一起,小腹突然热乎乎的开始疼,不像昨日那般丝丝寒意,但却也是难过的要命。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无力的靠在背后的抱枕上。 “公主,您肚子还疼么?”吉玛小心翼翼地帮我端来参汤。一边搅拌一边歪着头看我,我微微抬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大一样,便含糊的说了一句。“还成,大概是昨天出宫吃坏肚子了,对了,我就是因为肚子疼被送回来的么?” “公主,您到现在还以为是单纯地肚子疼?”吉玛将参汤凑到我的‘唇’边。示意我张开嘴巴,我听话地喝了一口,就听吉玛别有深意的笑道,“公主,您还真是糊涂,自个儿来了月事都不知道……” “噗!”我刚到嗓子眼的参汤马上喷了出来,这丫头说什么?月事?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丫头实在是不像说笑,只是好笑地看着我。“公主这么诧异看什么?以公主的年龄,也该来月事了……” “只是昨儿太后娘娘的丫头把公主送回来的时候,差点把奴婢吓晕过去。公主裙衫上全是丝丝血迹,呼吸也变得很不匀称。脸‘色’惨白惨白的。倒像是昏死了一样……听说还是因为皇上前去月坤宫为您求情时发现您晕倒的,若不是咱们皇上。公主您可就……”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一声熟悉的传唤,“皇上驾到!” 我先是一愣,然后便非常麻利的钻进被子里,吉玛先是被我惊得傻傻呆住,随即便用力的扯我地被角,“公主,你没听见皇上来了么?咱们得出去接驾去!” “接什么驾?”我气呼呼的在被子里‘露’出个头,又羞又恼的说道,“按你地说法,我来月事的事情岂不是连他也知道了?那多丢人啊!” “这有什么?”吉玛仍要劝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再次钻进被子里,“就说我没有醒过来,仍在睡着!反正我现在是打死不见他地!”想起我昨日那尴尬地模样被他发现,我就恨不得咬掉舌头羞愤而死。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在来月事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外面地脚步声已经渐渐近了起来,看样子皇上已经快要走进大殿正厅,吉玛看我仍然一副死不出来的样子,只能深深叹一口气,快速走了出去,如果再不出去接驾,怕又要失去礼数了。 接着听见景唐帝在大厅说话的声音,“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大概吉玛是在想怎么应付景唐帝,顿了一下才答道,“公主仍然昏睡不醒,但是据太医说,已经好了许多了,只要公主醒来便再也没事 “什么?依然未醒?”景唐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烦躁,语调也慢慢高了起来,“朕去看看!” “皇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再一次不争气的缩回脑袋,十分害怕景唐帝再一个箭步冲进来掀开我的被子,却听见吉玛急道,“皇上,公主身在闺房,您进去,怕是不妥!再加之公主房间弥漫的浓浓的‘药’味儿,再熏坏了您……” “什么妥不妥的?”景唐帝不悦的回道,看样子是执意进来,我再一次朝被子里窝了窝脑袋,惴惴不安的想着,其实按照往常的样子他进来也就进来吧,反正我睡觉又不是不穿衣服,而且窝在被子里谁也看不见,可是今天…… “一直未醒?”景唐帝身上的龙涎香与浓浓的‘药’味儿‘混’合到了一起,悠悠的钻入我的鼻子里,衣料摩擦的声音距我越来越近,我用力的闭起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他似乎在俯身看着我,温热的呼吸几近可闻。 “是。”吉玛小声回道,许是害怕谎言穿帮的缘故,吉玛的回答竟带了一点儿颤音。 “有没有叫太医?”虽然是眯着眼睛,但我还是感觉到一只大手轻柔的覆到了我的额头上,突然间有点儿‘毛’‘毛’的发痒,我不由的动了动睫‘毛’。忽然意识到自己仍在装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希望我的小动作能不被那个鬼‘精’明的皇帝发现。 为时已晚,当我正在为我的举动后悔不已的时候,景唐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威严中略带一些恼怒,“你们都下去!” “别装了!给朕起来!”等到那群***太监下去,景唐帝便‘阴’沉着脸开始冲我嚷嚷。 我原本还有些害怕,但一听到他这样冲我大嚷,再联想到我尴尬的月事,便不管不顾的坐了起来,气急的瞪着他,刚要张嘴反驳过去,谁知一起身,肚子又开始绞痛,好像有股热乎乎的东西,灼着我小腹一般。 “呃……,”我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口中溢出低低的呻‘吟’。 “这又是怎么了?”景唐帝看我突然由凶神恶煞变成柔弱不堪的模样,先是一惊,随即迎上前来,关切的看着我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儿。”我捂着肚子,感到好受了些便立即扭过头去,再也不好意思直视他,不由得又朝‘床’里缩了缩身子。 “没事儿怎么脸‘色’这么白?”景唐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越发的凑上前来,看到他那么一副考究的模样,我彻底没了办法,只能胡‘乱’的挥手掩饰自己的慌‘乱’,“现在好了!好了!” 景唐帝一***坐到距我的‘床’不远的绣墩上,研究似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发‘毛’,想要他赶紧离开,便脱口道,“皇上,皖雅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您这样跑到皖雅的房间里来,是不是于理不合?” “朕不怕别人说朕!”他不假思索的堵上我的话,还是那副专心的表情。 你是不怕别人说,怕说的人是我。我不客气的向他翻了个大白眼,赌气的低下头,怎么好像他到我的房间里却像是自己损失了什么似的。正在那儿不平,景唐帝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皖雅,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害羞?”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一副戏谑的看好戏的模样,脸腾的红了起来,嘴里却仍然不愿意服输,只能呐呐的回了一句,“我害哪‘门’子羞啊?” “呵呵。”他笑得愈发开心,丝毫没有了昨天那咬牙切齿训斥我的狠心模样,“当真让朕说出来?” “朕可就说了,”他看我仍然一副不认输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然后慢慢说道,“太医说,公主原本就适逢月事,白天饮食不当吃坏肚子,而母后又罚你去绣房思过,绣房极其‘阴’冷,公主又席地而坐,原本‘女’子来月事便是最怕冷的,种种原因凑到一块儿,便造成了公主的昏‘迷’。” 我气恼的看着他,没经过思考便扔过去一个枕头,“你是想嘲笑我的么?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五十九章 朦胧的感情 “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没想到他身手还算敏捷,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飞过去的枕头接住,想当然的说道,“‘女’子有月事原本就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旦来了月事便证明已然***,朕都是大婚过了的人了,难道还不好意思这些?” “反正也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我诺诺的说道,却也不敢多大声。(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好了,你现在也舒服了。”他话锋一转,忽然收起笑意,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帝王神情,“昨天的事情,你还没向朕‘交’代清楚。” “啊?”我‘迷’茫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家伙难道不是人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为什么要出宫,出宫干什么去了?”他抱着肩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也知道朕为你求了母后,就算是为了这些,你也应该给朕个‘交’代。” “皇后娘娘肯定都给您说了吧。”我低下头,无意间勾出一丝苦笑,想起太后昨天因为和惠把我关进绣房的事情,就忍不住心里一阵阵发寒,他们一家人的事情,肯定不会来相信我,“那我说什么您也未必肯信。” “朕如果不相信你的话,何必巴巴的跑到你这儿?”景唐帝不屑道,“你难道不知道‘女’子天葵‘阴’气过重,朕乃帝王之身,是不该着了这些晦气的,朕今天来到这儿,就想问个请楚。至于和惠的话,朕自然知道该信些什么,不该信些什么。” “说,昨天为什么‘私’自出宫?”他的剑眉蹙起,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是成亲王主动带你出去的,还是你央求他带你出去地?”“成亲王说我没见过宿源盛景,便带了我去。”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心想估计这点儿老实也应该不算嫁祸成亲王。 “好好的他怎么想起带你出宫?”他拧紧眉‘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一直处于恼羞状态中的我。突然忆起了昨天所发生地一切。心里不觉有股火蹭蹭燃上心头,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出宫?要不是你莫名其妙亲‘吻’我,再负心的招了那个什么洛月,然后大张旗鼓的册立妃子,我至于出宫舒缓心情么?现在又在这儿云淡风轻的审问我。还真是好笑啊。 想到这儿我便紧紧咬着嘴‘唇’,歪过头去不说话。 “卓依皖雅!”他声音突然提高起来,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之意,我想起昨天得罪他们因此被关到绣房的惨痛经历,想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在干那样地傻事儿,便回道,“成亲王说我是番邦‘女’子,想让我见识一下皇朝在您治理下的卓然美景,街道自然是最能体现您治国之才的地方。便带了皖雅出去。” 话刚落自己都鄙视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会说这样恶心的马屁话来。 偷偷瞄了一眼景唐帝,他仍然在不急不躁的打量我。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以下几个字,“谁信你的鬼话。” “那你昨天早上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他突然站起身来。旋过身子背对着我。“卓依皖雅,难道看朕的盛世还要肿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不成?” 景唐帝地话犹如一声响雷。砰的一声在我脑海里绽放。我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还真的告诉他我是因为她哭了一夜不成?手足无措中,只能用力绞着手中攥着地被子,深深的低下头,唯恐他看出什么来。 “还是因为……“,他突然旋过身子面向我,深邃地眸瞳中像是积聚了无数地漩涡,表面上依然平静无恙,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随之他地眉头逐渐拧紧,声音略带嘶哑,犹豫中仿佛带着一种微微的期盼,“还是因为洛悦?” 我猛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看见他的深究之后又忍不住挫败的低下头去,心里一阵酸涩的懊恼,已经被他触破了心事,我再辩解也是无用的。 “皖雅?”就在我出神的懊恼的时候,眼前有团黑影笼了下来,我抬起头,正对上景唐帝那双会看破别人心事的眸子,心里顿时一颤,再次低下头来。 “朕是想气你的。”他突然伸出手,托起我的腮,我只能被动的看着他却无从躲避,“你那天说心里没有朕,朕觉得难受,你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说不在乎朕的‘女’子,特别是朕说喜欢你之后,还那么傲然的不在乎朕……” “朕那天宠了洛悦,就是想气气你。”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朕早就醒了,就是不愿意起来,就想让你亲眼看看朕和别的‘女’子在一块儿的模样,是不是也像朕看见你和静澈在一起时的别扭,所以才故意装出贪恋‘女’‘色’的荒靡模样,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能笑……” 我脑子‘乱’哄哄的,努力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昨天看到那个洛妃的时候我是笑着来的,是因为我不想让人家看到自己的难过,所以才努力伪装出了一副笑容。 “你就那么一副笑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让朕恨得牙痒痒。”景唐帝的话又把我从昨日的回忆里拽了回来,“特别自得,还特别骄傲,好像一点儿也看不出朕的心意,朝议的时候,还在那儿和成亲王勾眉顺眼的‘交’流,朕若不是看到你们这样,也不会一时愤怒就在朝堂上把洛悦的事儿给定下来。下朝之后,原本以为你会跟着朕,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溜出宫玩儿……”我呆呆的看着景唐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来,他看我看着他,先是淡然一笑,然后再次说道,“朕一天一个折子也没看下去,就在那儿想你为什么出宫去,熬了半天终于熬到下午,匆匆找了个借口去瑾榕殿,却没想到你还没回来。” “在那儿心烦意‘乱’的等你,却没想到你回来的时候竟然特别神采飞扬,当朕看到你特别‘精’神奕奕的时候,恨不得掐断你的喉咙,想到朕在宫里心神不宁了一整日,你却只顾自己快活就……” 我突然打了个哆嗦,景唐帝看我神情异样突然转过头来仔细看着我,“怎么?” “真恶毒。”我瞄了一眼他的侧脸,然后小声说道,“我就出宫一会儿,就想把我掐死……” “嗤……”,景唐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呀!” “我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心里却涌上了一阵异样的甜蜜,因为我看到他的眸子里,分明渗透着一种宠溺与怜惜。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六十章 护身玉佩 “不许转话题!”我正傻愣愣的盯着他的脸,他却突然很别扭的转过身去,“朕刚才是和你说着你为什么出宫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朕!” 我腾地一下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个话题,“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我出宫的?您都不知道,皇后是如何知道的?” “不知道。(ap,16k,更新最快)。”他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仿佛很反感我提出这个问题,眉头微微揪紧,决然的说道,“反正她向母后告的这状,朕是记在心里了。” “那太后呢?”想起太后对我的严厉,我心里就忍不住一寒,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关在黑屋子里囚禁过,“太后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一向觉得太后‘挺’疼我的,可是昨天那股愤怒,倒像是盼着立即就斩了我。“母后也是无奈的很。”景唐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想必和惠肯定没在她面前说你什么好话,母后原本就吃了一肚子气,然后我和静澈又不明事理的为你辩护,母后这才恼怒起来。” “你还记得你被关时给你送烛台的那两个丫头么?”景唐帝‘唇’角突然划过一丝冷笑,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认真的点点头,刚隔了一天晚上我怎么会忘记。那两个面无表情的***,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天生就带着一股傲气,而且还像是和我有仇一般,对我不搭不理的,说出话来也是呛人的要命。 “那两个人便是和惠舅父家的丫头。”景唐帝微微抬头,像是在无意的看着窗外地景‘色’。但是眼睛却充斥了凌厉,让人不寒而栗。“朕的岳父田丞相为了体现田家一‘门’对皇家的忠诚,不仅把‘女’儿许给了朕做皇后。还把和惠地两个妹妹派过来给母后做使唤丫头,这还不算。就连朕的左右,也有田家一‘门’地人。”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景唐帝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粲然一笑,“这回你明白是为什么了码?” “太后娘娘是故意折磨我给那两个丫头看的?好让她们传话至皇后娘娘那儿去?”我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道,“虽然我犯错在先,但是太后娘娘还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想为了我这点儿事动摇朝臣地势力不是?” 景唐帝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母后也是无奈,虽然疼你,但是人前人后总得做个样子,宫中法度一旦丢了。最倒霉的是朕,朕首先就不能服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成亲王呢?他没受什么惩罚吧?” “没有。”景唐帝回过头来看着我。目不转睛,像是在打量一个什么怪物。我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由得朝‘床’里缩了缩,却被他猛地按住胳膊。 “怎么了?”我扭动着身子挣开他的禁。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这眼光有着杀伤力。 “问完了皇后你纳闷***,纳闷完***又琢磨静澈,琢磨完静澈你还打算想些什么?”他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头,“皖雅,你肚子里的问题还真是多,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无用地事情倒是担心了一大堆,你怎么不想知道朕是怎么把你要回来的?”我嘿嘿一笑,自我感觉刚才的问题也是多了点儿,“那我现在问了,您是怎么救出我来地?看太后的模样,好生气地样子,感觉今天也不会送我出来。” 他有些责怪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朕就是给母后跪下,然后求了恩典将你带了出来。” “哦。”我松了一口气,他只是跪着求恩典,也算没有欠他多大人情,便轻声嘘道,“还以为您为了我受了多大地罪……” 我的话音刚落,景唐帝就提高了声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是在为我的轻描淡写而惊讶,“卓依皖雅,自从朕登基之后,只向母后跪拜了两次!一次是大婚,另一次就是这次了!” “呃……”,我被他这一吼吓得猛一颤,然后为难的低下头,一向以为皇朝中跪拜是常规的礼节,平均我每天都要跪上他十次八次的,没想到景唐帝却没有几乎跪过。呵!想起他跪下可怜兮兮的向太后求情,丝丝快乐就从我心底渗透出来。眼角慢慢勾起涟漪,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与幸福。 “你笑什么?”他狐疑看着我,腰间的‘玉’佩因为颤动清脆的发出声响我的目光随那‘玉’佩而转移,好熟悉的样子啊,“这个……我能看看吗?” 景唐帝先是一愣,随即接下来递到我手里,“你见过?” “呃,没有。”我下意识的摇头,眼睛却死死的盯住‘玉’佩。这才发现,这个‘玉’佩与成亲王给我的别无他样,只是下面的小字雕刻,由“静”变成了“煜”而已!“不对,你肯定是见过!”景唐帝一把扯下我手里的‘玉’佩,肯定的说道,“你是不是在静澈那里见过的?这是我们李家皇家之物,只有皇子们才有的。你要是在他那儿见了也不稀奇,只是这‘玉’佩传说中是我们李家的护身宝贝,所以平时是和我们寸步不离的。” “护身宝贝?”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难道说成亲王的护身宝贝,就在我进宫后给我了? 天,我还以为这就是一件‘挺’普通的‘玉’石,虽然雕刻‘精’细,但也没有什么别的由头。如此说来,成亲王不就是连命也系于我身上了么? 突然有些喘不开气,成亲王的礼物,也太贵重了! 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惊慌此时全都落在了景唐帝眼里,他一个箭步冲过来,还以为我是因为身体不适,“又难受了?” 我茫然若失的看着他,拼命的摇头。 “难道是静澈把‘玉’佩给了你?”景唐帝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色’,看到我的无措更是印证了他此时的判断,“静澈的‘玉’佩真的在你这儿?” 我想摇头,但是面对他的‘逼’问,只能没有出息的低头默认。 “怪不得朕这几日没有看过他的‘玉’佩,上次母后还问,他反倒说给了蔚然。”景唐帝突然低低的冷笑,“静澈对你的心意,果真是独特的很!” “明天自个儿把‘玉’佩还了他!”他低下头来,注视着我的眼睛,忽然绽放了极其霸道‘迷’人的笑意,“昨天与成亲王的出宫,朕就不计较了。可你以后不能再与他有莫名的纠葛,知不知道?” 我无奈的扯开嘴角,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朕在你这儿停留的时间过久了。”他站起身,皱了皱眉头,“你好好养着,朕明天要你当值。” “我都这样了还让我干活?”我小声的抗议。 “你说什么?”他耳朵果真灵敏的很,我这么一小声嘟囔都能听见,看到他狐疑的看着我,我立即苦笑的抬起头,忙辩解道,“没说什么。” “对了!”他盯着我看了良久,仿佛要把我刚才的抗议看个分晓,看我始终白痴兮兮的模样这才又有些‘阴’险的笑道,“明天,再把为什么出宫的原因告诉朕!今天朕给你个恩典,先让你想一晚上。” “啊!”我轻呼一声,软软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唐帝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帝国的君王,也忘记了他竟然也是个十九岁的年轻男子……这样孩子气的景唐帝,倒比那个居于朝堂龙椅上的君主看着顺眼可爱多了。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六十一章 太后测心 我不好意思的坐到一旁,听太医面无表情的嘱咐这嘱咐那,“公主,因为您是初来月事,又着了凉,必须得好好调养才是。(16k,电脑站.更新最快)。” “老臣这儿开了一些‘药’方,公主需每天按时进服。”看我无所谓的将头转向别的方向,那太医先是咳了一声唤回我的注意,然后又板起脸了告诉我,“公主,如若调理不当,公主每次月事都要经历类似的苦楚。” “啊?”我连忙坐直身子,其实不是不愿意听,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毫无忌讳的说这种事情,实在别扭的很,便胡‘乱’应了句,“我听着呢。” “皇上‘交’代老臣,如若公主下次还这般痛苦便让老臣提前回家养老。”那太医深深的看我一眼,“所以公主务必体谅老陈,好好调理自己身子才是太医话音刚落,我四周服‘侍’的丫头便开始了低低的暧昧的笑意,如果地上有个缝,我真恨不得立即就钻进去,这太医却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公主不要不把病情放在心上,如若耽误了时机,以后不能受孕也是有可能……” 啊!我的脸立即红的就像是被烤熟了一样,周围下人丫头们也都憋红了脸努力忍住笑容,“知道了大人,我按时吃‘药’就是。”看那太医依然要碎嘴说下去,我连忙接上话,“你开什么‘药’我吃什么就是了。” “恩。”那太医埋头写了半天处方,我示意吉玛迎上前去拿过方子,太医又嗦嗦‘交’代了好多才起身,我一看他要走,便立即站起身来相送。巴不得他赶紧出去,刚走到寝殿大‘门’,就在我已经转身回殿的时候。那烦人的声音却又响彻耳畔,我回头一看。那太医又折了回来。 看着我皱眉,太医微微躬下身子,“老臣今天确实罗嗦了些,不过老臣一向服‘侍’皇上,这些话都是皇上嘱咐的。公主请不要恼。” 我大大的扯开嘴角。苦笑道,“知道了大人。我一定谨遵您地医嘱。” 终于把太医送走,我刚坐稳,便看见一屋子丫头都别有深意的冲我笑。 我面红耳赤的缩回内室,吉玛地脚步随了上来,掩嘴而笑,“公主,皇上好关心你啊!” “没有。”我辩驳的丝毫没有底气,只能偷偷撇她一眼。“死丫头,你也敢编排我了!看我不打你!” “公主心里必定是甜蜜地很吧。”吉玛笑着躲开我的追打,“瞧瞧公主的脸上。分明就写着幸福两字呐。” “你这丫头!”我涨红着脸说不过他,便一个箭步冲到‘床’前。猛地扑到在‘床’上。将自己的头窝在被子里。看到我这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吉玛又是闷闷地笑出声来。 “公主!”刚把头闷到被子里一会儿。云霜就跑了进来,我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什么事 “太后娘娘的***来了,让您去月坤宫一趟。” “你们都下去!”刚到了月坤宫,就看见太后娘娘端坐于软榻之上,在我请完安之后便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将众下人都遣散了下去。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一阵紧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杵在那儿。太后今天应该肯定是要和我谈什么事情,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郑重的神情。 “皖丫头,”大概也是看我紧张,太后微微一笑示意我坐到她对面的绣墩上,“今天哀家是想和你说些事情。” “恩。”我点点头,心里突然忐忑的要命。 “你觉得哀家的两个儿子怎么样?”太后不看我,反而拿起了案几上的团扇,一下一下缓慢地扇着,那种闲散的神情,倒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事儿。 “呃……”,我为难地低下头,这问题问得,好像怎么答都不合适,如果我说他两个儿子都好,未免有谄媚的嫌疑,如果我说景唐帝好而说成亲王不好,不仅对不住成亲王,而且太后可能会认为我仰羡帝王权势,如果我说成亲王好,那万一他认为我对成亲王有好感,何况成亲王上次要纳我为妃,如果这样顺水推舟地话,不就麻烦了? “皖丫头,回答哀家地问题需要思考那么长时间么?”太后微微扬眉,“别的不用多想,只管回答就是。” “恩。”我仔细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地答道,“皇上和成亲王都是好人。” “到底是‘玉’城的八公主。”太后‘唇’角一勾,突然笑了起来,“回答问题也是滴水不漏,圆滑的很。” “不是。”我慌忙摆手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觉得他们都很好,成亲王,成亲王就像是个大哥哥……” “那皇帝呢?”太后眉眼依然带笑,但是却凭添了一股不容人小觑的***。“皇上和你,是不是也有一段故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前的太后像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模样,只是再等你把话说出来,真假与否,她其实已经分辨的清楚。 “哀家也不难为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也难免羞涩。”太后和缓一笑,“换言之,你是比较喜欢成亲王多一些还是皇上多一些?” “皇上吧……”,我绞着手中的帕子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成亲王像兄长……” “原来是这样。”太后微微眯起眼睛,“今儿个早上,成亲王又到哀家这儿求你,想让哀家早早定了你的婚事。” “太后……,”我急忙摇头,“我还小……” “哀家知道你还小。”太后稍一抬手,便把我余下的话堵了回去,“哀家的意思,如若你对静澈不反感,可以先将事儿定下来,至于夫妻之礼,过两年你大些再行也可以。而静澈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难道这就要把我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后,她端庄郑重的摆‘弄’着茶具,似乎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而依太后的意思,我只要不十分讨厌成亲王,这事儿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让我来的意思,只是通知我事先做个准备罢了。 我的心突然‘乱’了起来,难道上天真的是要戏‘弄’我,景唐帝刚刚对我产生情意便会被残忍的拦腰截断,我美好的明天难道就要戛然而止么?成亲王对我所说的话又一遍在我耳边响起,“宫中不适合你,如若你想离开,我帮你就是了。” 这就是他帮我的方式?不让我留在宫里,却把我圈在他的王府里做他可怜的金丝雀!怪不得说能让我出宫?嫁给他果真是一个最好最省力的办法!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对这太后直直的跪了下去,“谢太后恩典,只是成亲王错爱,皖雅愧不敢当!” “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的语气突然冷漠的可怕,“还怕朕的儿子配不上你?”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我恭恭敬敬的再次叩头,“只是皖雅顽劣,怕误了成亲王大事罢了!” “难道跟了皇帝就不会误事?”太后提高语气反问着我,已经出现了恼怒的征兆,“卓依皖雅,你原本就是和亲的公主,至于与你相配的是哪位皇子,都与你无关!” “我……”看着太后‘阴’沉的表情,我苦笑一声再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原来一直疼我的太后竟是这样,在他的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交’换的工具罢了,以公主的身份换得民族的平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价值。 “大不了皖雅抗婚!”我心一横,悲凉的感觉慢慢渗入心头,“如若您‘逼’着皖雅嫁人的话,皖雅便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大概是惊讶于我此时脸上的决绝,“此话当真我重重的点头,随即无奈的笑道,“皖雅即将度过十三岁生日,大不了再伺候您几年,等挨到出宫的年龄,也和那些个普通***一样,走了算了。如若碍于‘玉’城公主的身份不能离开,那就让皖雅在这宫里,做个老姑娘伴着您吧。” 太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毫不犹豫的迎上她的目光,却见她突然扯开‘唇’角,冷漠的脸上像是冰雪突然消融了一般回归暖意,“啪啪”两次拍掌之后,便对着里面的帘子唤道,“静澈,出来吧!” 顺着太后溢满笑意的眼睛看过去,殿内左上方的屏风后出现一道青白‘色’的人影,伴着我快要停止的心跳声,成亲王从一旁走了过来,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便向太后旁边走去,低声道,“母后,我知道了,您果真说的没错。”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六十二章 两心相较 难道我刚才说话的时候,成亲王一直都在里面?我抬头看着成亲王,他只是低着头,看我也不看我一眼,目‘色’‘阴’沉,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但又可以不愿意理睬,刚才我说的话…… “皖丫头……”,我正在那儿锁眉痛悔不已,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说出那样的话来,太后温和的声音响起,“静澈刚才跟哀家第二次提及要把你娶回去,哀家说要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十分推辞的话,哀家就顺了静澈的意罢了。(,16k,更新最快)。毕竟静澈也是我们皇朝的王爷,配你也是不差的。” “我……”,看到成亲王那微微发白的面‘色’,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莫名的想起刚来皇宫的时候,他不无伤感的看着我,叮嘱我要时刻谨言慎行,然后怕我惹出祸端,将自己随身的‘玉’佩系于我的腰间。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证明他王爷身份的表征,没想到却是他的护身宝贝。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到腰间处,那冰凉的‘玉’佩,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的我心微微的疼,我沉了口气,低声说道,“皖雅不识抬举,还请太后娘娘和成亲王爷恕罪。” “皖丫头这是说的哪儿话?”太后笑着把我扶起,“哀家早就说过,你早晚都是我们李家的人,可能静澈听了不会愿意,哀家倒是觉得无所谓呢。不管怎么着,你都躲不了喊我一声母后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瞧太后的意思倒是不在乎我是谁的人,只要是进了他们李家的‘门’就行。想到这儿便有些发窘地低下头闷笑,却见太后慢慢抚着我的手背,缓声说道。“哀家最近有些不舒服,想去外面住上一阵子,皖丫头。愿不愿意和哀家一块儿去?” “好。”我点头,“太后娘娘愿意带皖雅自然是皖雅的福分。” “好孩子。”太后宠溺地‘摸’了一下我的头。我不明所以地在那儿乖张的笑,想出去有什么不好的,正好可以玩一玩儿。成亲王却突然一个箭步跨上来,“母后三思,真的要带公主去么?” 太后突然簇起眉角。不悦道,“静澈,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皖丫头都同意了地事情,你还多嘴些什么?” 成亲王面‘色’忧郁的看了我一眼,微微嚅动嘴‘唇’,但是看了一眼太后‘阴’沉的脸‘色’,还是低下头去。我不解的看着成亲王,再看看太后。太后看到我纳闷的模样,刚才冰一样的表情突然和暖,不过那笑意却好像转瞬即逝的消失在了眼底。“皖丫头,你先下去吧。静澈。你也回去。” “是。”我恭敬的退后一步,俯下身子。“皖雅告退。” 刚与成亲王走到月坤宫的殿‘门’处,太后却又喊了一声,“皖雅!” 我转身看向太后,只见太后微眯着眼睛向我轻笑,“不要忘了你答应哀家地事情,要陪哀家去宫外住一阵子呦!” 我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点头,绽放一个绚烂的微笑,“是,皖雅遵旨就是了。”话音刚落,却听见身旁成亲王一声浅浅的叹息声悠悠地飘进我的耳朵,我停住步子,纳闷地看着他,成亲王先是瞥了我一眼,像是有了什么沉重地心事,轻叹一声道,“走吧。”一路上成亲王像是在故意躲着我,走路的速度极其快。即便我是一路小跑也很难跟上他地步伐,再加之原本来了月事就肚子难过,跑了一阵儿我便开始撑不住,不由俯下身子慢慢喘气,却发现前面的成亲王好像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一阵憋闷,我便大声吼道,“成亲王!” 他的步子猛然刹住,但却极其漠然的看我一眼,“有事儿么,公主?” 我气恼的直起身子,“我是怪物么?你非要走那么快躲着我?” 他先是一愣,随即慢慢的踱到我的面前,我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极其显耳,他先是怔怔的看了我两秒,趁我不注意的功夫,突然拉起我的胳膊,将我拽向旁边的一个亭子里。 “你干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我奋力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好歹我们走得是一个偏道儿,没有多少***太监往返于这条路上,若是我们刚才的动作被他们好事之人看了去,我又得长一百张嘴也得说不清了。 “放心!”成亲王看我四处张望的样子微微扯开嘴角,暗讽道,“没人看见。” 我心虚的低下头,成亲***才略带讥嘲的神情轻而易举的刺痛了我的心,想起刚才在月坤宫说的那些话,更是愧疚不已。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可以平复自己此时的难过,但是眼前的沉默又是如此让人煎熬。 “呃……”,我有意开口打破沉默,但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鬼使神差的将自己腰间别着的‘玉’佩解了下来,递到他面前去,“这个,给你……我一味的举着‘玉’佩,等了好久,但成亲王并不接过去,纳闷的抬起头,却发现成亲王发白的脸‘色’上竟渗透一丝寒意,看到我看他,竟轻笑两声,道,“呵呵,看来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在成亲王渗满孤单的笑意里面,我强挤出来的笑容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终于,在他注视的眼神下我还是服输下来,呐呐的说道,“皇上说的,这是护身的……” “呵!”他微微仰起头冷笑一声,随即又低下头看我,几乎是蛮横的把‘玉’佩夺了过去,话语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苍凉,轻叹道,“可不是用不着了。” 我心里一慌,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样子,刹那间愣了神,只能傻傻的看着他,成亲王只是瞥了我一眼,便轻易的将那股苍凉抹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缓释自己内心的压力,继而换了个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要贸然答应陪母后出宫?” 我无奈的苦笑,“难道我可以不答应么?”太后表面上是征询我的意见,其实只是给我个面子,让我主动博一个孝顺的好名声而已。如果我推辞,恐怕那才是真正的不识抬举。 “怎么了?”看见成亲王突然拧紧眉‘毛’,我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不知道。”成亲王斜睨我一眼,然后顺着亭子的台阶往下走,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看着母后那样子,仿佛不只是出宫小住那么简单。” “啊?”我小声叹道,“那能有什么事儿,太后娘娘犯不着骗我。” “但愿是我多想。”成亲王直视这前方,眼中充满了无奈的‘迷’茫与困‘惑’,看到我已经停住步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希望他能护住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成亲王就转身而去,那道青白‘色’的影子一晃一晃,配合着他他刚才疏离落寞的眼睛,竟使我刚刚幸福沉淀下去的心,再一次动摇起来。 第三卷天姿宫女第六三章 太后的算计 我终于知道,成亲王那眉宇间深深的担忧从何而来…… 因为适逢月事,景唐帝便特意多放了我一会假,准我可以晚点儿当值。(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一觉醒来,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我便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磨磨蹭蹭的去御书房走去。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散朝之后,一般他都是去往御书房批阅折子的。 “公主……”,刚到御书房的‘门’口,便有个小太监挤眉‘弄’眼的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平时没大有架子的缘故,平时就与这些个***太监们关系‘挺’好,因此看到他们如此的神情,我便以为这小太监故‘弄’玄虚的故意招惹我的注意,便毫不在乎的回给他一个白眼儿,大大咧咧的继续往宫里走去。 “母后,此事不妥!”刚跨进御书房的宫‘门’,就听见景唐帝挑高了声音,守‘门’的小太监惊慌的看着我,刚要传唤通禀,我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他这才战战兢兢的闭起嘴巴。 “里面怎么了?”我悄悄的凑到小太监面前,不断伸长脑袋看向里面,那小太监小声告诉我,“太后刚进去不久,里面就吵起来了。” “啊?”太后在里面?我蹙起眉头,大早上的太后来御书房做什么?如果是请安的话景唐帝早就应该请完了啊,也用不着太后亲自跑到御书房这儿。看到我即将迈进殿里一只‘腿’,那小太监忙好心的拉住我的胳膊,“公主,不是奴才多嘴,以奴才之见,公主现在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恩。”我点点头。舒缓的微笑勾起‘唇’角,“知道了,可是我总得进去当值不是?皇上又没说太后去了我就能休息。”说完便一‘挺’身。在小太监略带担忧地目光中,稳稳的迈了进去。 由于景唐帝批阅奏折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因此御书房往往只有两三个太监守在‘门’口,顶多书房里头再有几个随‘侍’的***伺候。今儿个也不例外,我一路通行进了御书房,刚要掀开那道帘子,却又听见景唐帝几乎哀求地声音。“母后,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心里一紧,从来没想到景唐帝也会有如此落寞与失望的声音,便下意识地躲到一边的书架后面,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威严的反诘,“哀家不是瞎子,眼看着皖雅就是第二个槿榕,当初你为槿榕所作的一切哀家可都是看在眼里了,那怎叫一个糊涂!” 我扶着书架的手一抖。差点滑落到地上,努力稳了稳心思,迫使自己安静下来。怎么还听到了我地名字?难道太后是为了我的事儿与景唐帝闹起来的? “母后,皖雅与槿榕是不一样的!”景唐帝几乎是在低吼。仿佛是想迫切解释。“儿臣对皖雅……” “有什么不一样的?”太后没等景唐帝说完,便将话抢了过去。“依哀家看,若说不一样倒是只有一处,那就是槿榕是你幼时的旧爱,皖雅是你成年的新欢罢了!” 猛然间,太后的话像是一把生锈了的刀子,一下一下将我地心划得生疼。原来不仅是我这样认为,就在太后这样的老者眼里,景唐帝对我的感情也是如此不屑于一提地。我用力的闭起眼睛,想要控制自己泪水地滑落,昨日他略带别扭地甜言依然回‘荡’在我的耳旁,却不再是幸福地涟漪,只是现在无奈的‘激’‘荡’罢了。 “朕不是!”景唐帝突然提高声音,“朕不明白母后为什么会如此断然的将皖雅与槿榕‘混’为一谈,以母后对朕的了解,不会看不出朕对皖雅的感情!” “呵呵!”太后一声冷笑,“哀家只知道,因为槿榕,你差点连皇位都想放到一边,难不成哀家要看着你为了这个皖雅,也要重蹈覆辙,葬了祖宗的基业不成?” “如若你再一意孤行,即使哀家知道你对皖雅是真的爱意,那么就凭你现在的谋略判断,也只会给皖雅带来祸水的名声!”突然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案几上,随即听见太后几乎是‘逼’迫的威吓,“现在,请皇上拟了旨意!” 御书房突然静了下来,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殿内流动。我在书架后紧紧咬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吭一声,虽然不知道太后正要让景唐帝拟什么旨意,但是看目前的形势,傻子也知道这旨意肯定是与我有关。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却好像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凝滞。 “朕……不愿意!”良久,四个无比坚定的字重重的迸发出来,景唐帝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艰难却掷地有声。“朕一向都唯母后命是从,可今儿这事儿,朕就逆了母后的意,做一次不孝顺的儿子!” “你当真决定了?”太后明显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声音低闷的近乎嘶哑。 “是!”景唐帝断然说道,“朕亲政已久,如还要在您的庇护和指导下治理国事家事,朕这个皇帝不当也罢!朕就不相信,朕护不了自己想护的人!” “好!皇儿果真是有出息!”太后几近咬牙切齿,“哀家就看看,以现在的态势,皇儿将来如何服众!哀家等着皇儿的好消息!” 接着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太后奋而离去。我紧紧的靠在身旁的书架上,呆呆的看着太后怒气冲冲的身影,身子突然软了下来,一不留神,只听哗啦一声,身后的书架因为耐不住我的倚靠而轰然歪下,恰巧砸到一旁竖着的青‘花’瓷瓶,而我就一堆书与破碎的瓷片当中傻傻的坐着,木然的看着前方。 “谁!”只听见书房内一声怒吼,景唐帝突然冲了出来,然后便看到我可怜兮兮的倒在一堆书中,身后的架子还有一角斜斜的靠在殿中的柱子上,完全是一副随时将要倒下来的架势,“皖雅?”他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与心疼,随即一个箭步冲向前,不由分说的把我扯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懊恼的低下头。 “你都听见了?”景唐帝话语里藏着一丝慌‘乱’,“母后还没走的时候,你就来了?” 我轻轻点头,想起刚才太后旧爱新欢的不屑,突然感到一阵心里一阵难过,鼻子一阵酸涩,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 看到景唐帝疼惜的眼睛,我慌忙低下头去,胡‘乱’的用袖子抹去刚才溢出的泪珠。随即眼前一黑,我猛的被他揽进怀里,有些低‘迷’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朕不会让你走的!你休想离开朕!”我心里一惊,因为刚才到了御书房只听到了半截,所以丝毫不知道太后让景唐帝下个什么旨意。听景唐帝的意思,难道是太后想赶我走?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的抬起头,“太后要让我走?” “什么太后让你走?”景唐帝苦笑,眼中掠过一丝伤痛,“朕那天都那样说了,你怎么还要走?” 我纳闷的摇头,丝毫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手腕一疼,景唐帝几乎蛮横的将我拉向御书房里,随即便将我拽到案几前,自个儿径直走到案几旁坐下,“母后一大早上来,说你想伴她出宫!还让朕马上拟了旨意,明天就让你出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松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出宫小住么?太后娘娘让我去,我也断然不敢不从啊。” “卓依皖雅,你是真愚钝还是假愚钝?”景唐帝低吼道,“朕就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想离开皇宫,三年啊!三年在你眼里,还是小住么?” 什么,三年?我猛然睁大眼睛,想起昨天,太后只是说让我陪她小住,并没有说是多长时间,我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怎么到了景唐帝这儿,就成了可怕的年呢?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章 阴谋之始 《皖雅公主》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章 阴谋之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六五章 成亲王的秘密 我疑‘惑’的看着她,刚要张口说话,突然被她猛推了一把,仿佛是十分别扭的转过身子,嗔道,“真是的,如果公主以后不愿意听这些,奴婢以后不说就是了。(ap,16k,更新最快)。” 不等我反应,她就在我的注视中,飞一般的闪进了内室里,留下一脸莫名的我,傻兮兮的面对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 指挥丫头们将藤椅放到院子里,我无聊的躺在上面一摇一晃,黄昏的太阳已经没了正午时那般令人躁动的灼热,现在看来反倒平添了几分让人冷静的温暖气息。我半眯着眼睛,看到明黄的阳光在槐树叶上投下一个个斑斑的暗影,像是不甘心一般,印上了一斑影子,就会被初秋的凉风轻易的拂去。悠悠摇晃之间,莫名的给槿榕殿多添了几分家一般的柔和。“公主!”我正全力沉浸在这一份难得的慵懒中,雨佳风风火火的抱了个食盒小跑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开始唤我。 “怎么了?”我直起身子,看到她面‘色’绯红,好像是刚跑过的样子,粗重的喘息带动着‘胸’膛一动一动,已到了九月,她额头上的发丝竟然还被汗浸湿成粗粗的一缕。我疑‘惑’的看着她,刚才是让她给我‘弄’些‘花’瓣等着晒干做个枕头用的,左看右看都没看到‘花’瓣的痕迹,倒抱了个食盒回来。 看到我纳闷,雨佳慢慢抚上‘胸’口,努力平稳了一下气息,随即慢慢凑到我耳旁,“公主,这个食盒,是成亲王给你的。” “什么?”我顿时哑然失笑。“我又不缺吃的,这么费劲的给我这个干吗?” “不知道。”雨佳伸出手理了理额头上的粘着地碎发,也是一脸纳闷。“刚走到御‘花’园,成亲王的小厮便匆匆忙忙的拦住了我。让我给您捎回来。说成亲王还吩咐了,这食盒里地点心可是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是极其难得地,等我拿回来您最好立即食用,时间长了便会失去美味。” “哦?”我一听雨佳的解释。便立即好奇了起来。让一个王爷稀罕的东西,必定是有其特别之处的。想到这儿,我微微笑了起来,想这成亲王还真是够意思,得了这么些好吃的东西,也千方百计地分给我吃。 “走!”我站起身,从雨佳手里抱过食盒,“咱们尝尝去!” 打开食盒,确实把我惊了好一会儿。只见一行行点心都做成了不同的‘花’朵与绿叶状。整整齐齐的摆在食盒里。更让人赞叹的是,‘花’朵的粉红,叶子的嫩绿。都被点心师傅用果酱巧夺天工的装饰了起来。而且,那‘花’朵与叶子的点点脉络。也竟然也勾勒的十分清楚。 我拿起中间地一块最大的‘花’瓣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这点心虽然做地好看。但也不至于有着什么特别的美味。当我甚至有些嘲笑成亲王小题大做地时候,硌蹦一声,牙齿好像硌到了什么东西。 “你们都下去吧。”我鼓着腮,含糊不清地吩咐道。 待到周围人都已经下去,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嘴里地东西吐出来。早就觉得成亲王无缘无故送我个食盒实在是奇怪,竟然真的有蹊跷。在点心中间竟然藏了一个有小指甲那么长的竹筒,我翻来覆去的仔细瞧,在竹心处,竟然还掖着一张字条。 “三日之后亥时,御‘花’园槐树下见。”只有短短几个字,没有理由,没有人称,却把我吓了个心惊‘肉’跳。 成亲王这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吗?我坐到凳子上凝神苦思,自从那日分别,虽然觉得成亲王好像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今天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给我送口信,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三日之后的相见,又将要发生什么? 不管了!我心烦意‘乱’的摇头,成亲王让我做的事情,总归是为了我好的。难道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我蓦然抬起头,殿上的槿榕殿三个字发出耀眼的光芒。总不会是要告诉我槿榕的事情吧?上次说起槿榕,他似乎总有些‘欲’言又止,难道三天后,他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突然太阳‘穴’一蹦,又有一个不详的念头跳了出来,总不会是‘玉’城除了什么事情吧?自从来到这儿,我只能通过成亲王与‘玉’城联系,每次他给我带来父王信件的时候也都是很神秘,难道这一次,是‘玉’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公主,太后娘娘让您去月坤宫。”雨佳轻轻叩响殿‘门’,我手忙脚‘乱’的将这纸条塞到口袋里,慌忙站起身来‘乱’嚷,“知道了。” 那日去过月坤宫之后,我便对太后有了另样的感觉。一直觉得太后百般疼我,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般单纯的疼爱。我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太后要在小住和三年这样的时间概念上大作手脚,按照景唐帝分析的意思,她好像不愿意我留在皇宫,可是为什么不喜欢我留在宫里呢?等我继续问景唐帝的时候,他却别过头,什么也不说,仿佛是刻意回避这些事情。好吧,那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情,我可以不打听。可太后还口口声声的说希望我做她的儿媳‘妇’,难道这些话,都是谎言么? 拽着吉玛迅速来到月坤宫,那守‘门’的太监仿佛是专‘门’等着我的,见我一来便谄媚的一笑,“公主,娘娘在里面呢。” 我胡‘乱’答应一声,这太监笑容古怪,实在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只能干巴巴的回笑一声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头也不抬的进了宫殿,迈了‘门’槛小走几步便俯身跪下。 “皖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太后低笑,“进了我的寝宫便头也不抬的跪下,倒是真的有了礼数。只是皖丫头,你不抬头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跪下,也不怕让别人占了便宜。” 我倏的抬头,果真在正前方发现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景唐帝正饶有意味的看着我,‘唇’角轻勾,浅浅的戏谑中带着一丝柔和。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啊,成亲王竟然还在这里。 于是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吧。”景唐帝微微颔首,示意我到一边坐下。我磨磨蹭蹭的低着头挪过去,今天又是他们家的大集合,想来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公主今天是怎么了?”景唐帝拿起一旁放着的茶碗,慢慢的用茶盖略起上面浮起的茶叶,看似无意的冲我绽开了一个清浅的微笑,“几日不见公主,怎么‘性’子沉静了这么多?” “不是。”我连忙抬起头,几乎是半‘抽’搐的扯起一个微笑,总觉得今天月坤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过于热情了一点儿,便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大概今天睡多了,现在有些‘迷’糊。” 太后和景唐帝随即相视而笑,我则把视线转向成亲王,他目光淡如水,静静的看向前方,毫无‘波’澜的眸孔里干干净净的不掺一丝杂质,看到我注意他,他仍然是那般温润淡然,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皇家中人确实是不一般啊,前脚还给我送了个纸条,现在就能和没事儿人一样,想到这里,不觉自嘲的一笑,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个本事。 “成亲王脸上有些什么吗?”我正怔怔的盯着成亲王,身后景唐帝幽幽开口,我下意识的反过头看去,景唐帝‘唇’角虽然还是那般清浅的勾起,但是眸光却像是簇起了一束火焰,一眨不眨的看向我,明显是在警告,语气轻扬,却有一种不容人质疑的微斥,“还是公主很喜欢这样看朕的弟弟?” 我心虚的低下头,刚才那样的愣神,显然这个人又误会了什么,可是心里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有了一种很丰满的快乐。难道,他真的在乎我? 想到这儿,我便定了定心思,稍稍仰起头,故意绽放出一个明朗的微笑,“是。皖雅好久没见成亲王了,便多瞧了几眼,难道皇上还不准瞧么?” 话音刚落,景唐帝脸上便浮现出了彻底的讶然。我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皇帝吃惊的模样,心里的快乐更加升腾起来,在调皮的向他眨眨眼睛之后,我视线划过成亲王的脸庞,依然是那么平静,只是,却多了一丝无奈的味道。 “好了!”太后笑盈盈的说道,“哀家今天高兴,便想招呼你们这些孩子们一块儿坐坐。” 接下来太后讲了许多***们传闻的笑话,我在那儿强挂着笑容,有时候这耳朵进那耳朵出随便‘插’上几句。而她今天仿佛是真的非常高兴,话也显得尤其多。可我老觉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太后的模样,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就在我渐渐要笑得‘抽’筋,慢慢挂不住笑容的时候,太后一句软绵绵的话却抛了过来, “皖丫头,前几日哀家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么?陪哀家出宫小住的事情。我脑子轰然爆炸,看着太后若有若无的笑意,立即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今天的主题。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呢?还是像以前那样说愿意,可是三年的守陵生活啊,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呢?如果真的答应,我果真要在那儿三年之久吗? 思考良久,太后原本和蔼的目光此时却像一把利剑,可以轻易的戳穿我的心事。我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说道,“皖雅记得。皖雅答应了和您一块儿去的。” 第四卷 众矢之的第六六章 敌对的庇护 “哀家就是说皖丫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ap,16k,更新最快)。”太后呵呵一笑,目光看向景唐帝,“皇儿还一直不信皖丫头会随哀家一块出宫,这回当着皖丫头的面,皇儿没话说了吧?” 景唐帝脸‘色’突然一暗,飞快的瞥了我一眼,我无助的表情恰好流在了他的眼里,他眸光一闪,瞬间透出怜惜。好像是故意想让我安心,随即便微微一笑,不‘露’痕迹的别过头去。 “可是母后,”他伸出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角,仿佛是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您那是小住么?都预计三年之久了。” “哦?”太后语气上扬,“哀家以为孩子如果真的孝顺,小住长短没什么区别。” “可是皖雅现在还不是我李家的人,”景唐帝依然不抬眸,只是面无表情的理着自己衣服上浅显的褶子,“母后不觉的孝顺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过于牵强了么?以孝顺二字而言,母后如果愿意的话,大可以叫和惠随您去嘛,自家的儿媳‘妇’,陪起您来也妥帖些。此外,如果弟妹不介意的话,成亲王妃也可以随您去啊。” 太后不言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紧张的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经意看了看成亲王,他却像是置身之外,完全还是漠然。 “还是母后不喜欢和惠,不愿意让和惠陪在身边?”景唐帝突然抬起头,眸光一闪,语气中的反诘表‘露’无遗。听到他的话,我心跳仿佛是突然落了一拍,‘胸’中所有的气息像是挤到了一处。紧紧的盯着太后,唯恐太后再一发怒,‘诱’发出什么不好地后果来。 没想到太后不怒反笑。只是慢悠悠的将眼神驻留到我的身上,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下意识垂下头,“哀家倒是觉着,是不是皇上舍不得咱们皖丫头呢?” 话音虽然不高,但却掀起了惊天巨‘浪’。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太后,她脸上那股若有若无地笑意已经尽然隐去。丝毫看不出到底她内心是如何想法。景唐帝只是淡淡的瞥过我一眼,刚才一瞬间地惊讶只是如云的烟火,很快便挥散开。而成亲王,乌黑的眸子里却闪耀着浓郁的不可思议。可笑的是,此时我们四人已经形成了鲜明地派别。景唐帝与太后都是演戏的好手,都将内心的情感深深埋藏在了心底,而且我和成亲王则像两个傻子,他在尽职的表现他的讶异,我在夸张我内心里的慌张罢了。 大殿只剩下让人心惊的沉寂。我不安的抬起头。景唐帝紧紧的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但却没有了刚才地祥风细雨般的温和。转眼间只剩下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都不说话做什么?”这是太后却突然低笑起来,“哀家说地话只是玩笑罢了。反正皇儿也没有拟定旨意。若不想让皖丫头随哀家去就不去好了。” 我惊诧的抬起头,太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示弱?成亲王脸上也掠过不可思议地讶异。先是迅速瞥了我一眼,随即便思考似的蹙起眉头。 “母后。”一直沉默着地成亲王突然开口,我心里一顿,下意识的别过头去看他,“儿臣也觉得让容安公主出宫不妥。” “是吗?”太后微微抬眸,眼角又恢复了那股和善的笑意。 “是。”成亲王慢慢站起来,走到太后跟前说道,“虽然您老人家喜欢容安公主,但一来公主身份高贵,贸然去皇陵显然不合礼仪。二来皇陵虽然清幽,但也有些‘阴’冷,‘女’儿家又是身体较弱的很,若未出阁就在咱们这儿有了闪失,您想过没有,咱们怎么和‘玉’城‘交’代啊?”“你……”,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成亲王会突然说出这些话,眼下成亲王的话,虽不似景唐帝那般威严十足,但却也是字字真言,仔细想来,以我现在的身份,的确需要顾及到皇朝与‘玉’城的关系。 “母后先不要急嘛!”看到太后的不解,成亲王灿然一笑,亲昵的坐到了太后的身边,“儿臣和皇兄都知道母后早就把容安公主当成了自己人,可是毕竟还缺了那么一道程序不是?以儿臣之见,不如让公主回去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去不去皇陵都是后话。若公主真有那份孝心,去也可以,也不必急于这么一时。” 听完他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向成亲王报以感‘激’的一笑。景唐帝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果不其然,太后还是在他儿子半撒娇半正经的状态下呵呵一笑,点头道,“也是,那此事就以后再议吧!” 我完全释然,虽然不知道去守陵有什么坏处,可是景唐帝曾给我说过,那好像是一场什么‘阴’谋,而我凑巧的成为这场‘阴’谋的引子而已。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危机似乎已经告一段落,看着天‘色’已晚,我正要抬头请退。却见太后将视线转到我身旁的吉玛身上,轻笑道,“皖丫头身旁的,可是吉玛?” 我身子一震,好好的怎么提起吉玛来,侧头看了一下吉玛,她也是惶然不已,随即便跪下身子,“吉玛恭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太后盈然点头,“皖丫头的婢‘女’,也是一个美人坯子,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这丫头身上,倒有几分子清泠的气息。”太后视线划过景唐帝,成亲王,然后是我,我们三人均是连连点头称是。景唐帝的眸瞳里又浮现出一层可疑的‘迷’雾,仿佛是对太后忽然转移话题而顿生疑‘惑’,而我也是茫然的‘摸’不着头脑。 无意间却又触及了太后的眼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的缘故,竟又觉得太后目光里深含一种刺骨的冷意。 虽然是一瞬而过,但是那股寒意,却还是将我浇了个彻底。不等我仔细反思那股寒意的由来,胳膊便被旁用力一扯,景唐帝微微俯身,“儿子们也叨扰母后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就退下,留母后好好歇一歇。” “成亲王,容安公主,咱们走吧。”还未等到我弯腰请退,景唐帝就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拖了出去。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太后那能杀死我的目光,当然还有成亲王,虽然他一向温润如‘玉’,但是就凭刚才景唐帝这反乎寻常的行为,任再平静的人,也会盯我盯的心里发‘毛’。 我用尽力气想要甩掉他的禁,景唐帝却低下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看到他这副样子,我马上乖乖不动,任由他将我拽了出去。 直到彻底出了月坤宫大‘门’,景唐帝拽着我的手才慢慢放松下来,但是仿佛依然不打算松手。我不停的回头,成亲王正紧紧的盯着我们相握的手上,脸‘色’铁青,眼神再无半点温和之意,良久,嘴角终于扯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得人触目惊心。 “皇兄……”,成亲王终于快走几步,赶上我们的步子,“皇兄这样执意而为,不觉的有些草率么?” “朕不觉得有什么过‘激’之处。”景唐帝终于停下步子,我试图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手来,可是试了两下却终是无疾而终。他眼眸深邃幽黑,却是极其有着***感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仿佛结起了千年寒冰,“朕早就说过,皖雅注定是朕的人,朕说了朕喜欢她,其他人若想拿此事大做文章,就先在朕的身上打主意好了。“可是皇兄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成亲王斜睨我一眼,黯然的表情一扫而过,“以皇兄对母后的了解,觉得母后是如此就肯罢手的人吗?” “既然不想罢了,还请放马过来。”景唐帝握着我的手微微一颤,语气中却充满了深刻的决然,“朕如果连她都护不了,还做这个皇帝做什么?” “可是皇兄……”,景唐帝刚要转过身子,衣角便被成亲王扯住,还是那副酸涩的让人心疼的眼睛注视着我,“皇兄是能放手一搏,可是难道就不怕母后制造出第二个槿榕来吗?” 伴随着成亲王的话落,景唐帝紧握着我的手突然松开,我低下头动了动手腕,五指红红的印子像是雕刻般显现在我的手背,隐隐传来一阵阵酸疼。我一边‘揉’搓手背一边垂头苦笑,成亲王还真不是诓我的,槿榕果真对他而言十分特别,只要一提到槿榕二字,再冷的景唐帝也会立即软下心来。看来这个槿榕,还真是他的软肋。 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自己都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无意中就夹到了景唐帝与槿榕只见,仿佛是个卑贱的玩物。想到这儿,一股厌恶之情涌上心头。我叹了一口气,紧咬着嘴‘唇’着退后一步,先是冷然瞥了成亲王一眼,微微仰头说道,“谢成亲王挂念,只是皖雅有能力保护自己,并不需要其他人多担心。皇上一样,您也一样。” “还有,”我话锋一转,冷冷的对着景唐帝轻笑,“皖雅就是皖雅,我不会成为您的槿榕,永远也不会。” 第四卷众矢之的 第六七章 无心成患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那个槿榕我心里就像是吃了一个没洗过的桃子,‘毛’‘毛’的噎的我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强忍着那种酸涩的感觉,一点一点儿渗透心底。[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槿榕殿,丫头们看到我如此反常的样子自然也不敢多问些什么,顶多就以为我在太后那儿吃了顿气。我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小跑到内室便倒在‘床’上,紧紧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太阳‘穴’像是被谁猛击一般,突突的跳的我难受。 在被子里埋头窝了一会,感觉嗓子眼里那股乌烟瘴气的憋闷仿佛仍没去除,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微微将头一歪,有气无力的唤道,“云霜,我想喝水。” 只听到茶具哗啦哗啦作响,云霜不答,我也懒得抬头,过了一小会碗茶水凑到我的面前,我疲累的抬起眼皮,那袖口中绣着的金丝盘龙图案却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砰的一下子弹跳起来,忍不住惊呼,“你怎么来了?” 景唐帝不语,举着茶碗的手依然停在我的‘唇’边,乌黑的双眸像是要把我看进心里,让人‘迷’失的深邃里却透着一股清澈明亮,我低下头接过茶碗,不管不顾的一口气喝干,然后再递回到他的手里。 “外头丫头怎么不传唤?”说完我自己就轻笑起来,是啊,来的是皇上,他不让他们出声,他们怎么敢通报呢。 “皖雅,你说朕能拿你怎么办?”景唐帝突然一声轻叹,慢慢的坐到了我的‘床’边,“前段时候知道绿琳想要害你。朕费劲心思贬了你的位份,让你成为卑贱的***,以为如此便能引开别人对你地注意。起码可以护得了你。但是没想到你却在这深宫里越来越扎眼……”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直视前方。却又透着一股子‘迷’茫,那样深邃的眼睛,此时却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眼瞧着你还没有嫁入李家,便已经成为众人心里的刺。这不,连朕地大臣们都想拿你做朕的文章了……” 我垂下地眸子突然闪亮,“怎么可能,我一向安分守己的,怎么可能……” “嗤……”,景唐帝紧抿的薄‘唇’中逸出一声轻笑,“朕的皇后在后宫中瞧着你不顺眼,你又怎么能安分守己的立足?” 看到我‘迷’茫地睁大眼睛,景唐帝顿了一顿。眸瞳猛然缩紧,别有一种锐利,“皖雅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便让朕苦心平衡的左右丞相的势力拧到了一起,原本他们还是互相对敌的。现在到了这个关头。倒是团结起来了。” “朕的岳父大人必是百般向杜逸分析厉害,这才让‘精’明的杜逸与他相互联合。然后再强强携手,‘逼’迫朕的母后将你‘逼’出宫去,这样的算盘,未免打得太过如意了些!” “我……”,我依然不解,“怎么可能?我与他们无仇无怨……” “朕没想到,上次朕故意贬斥你当做***,却也让他们感知到了朕对你地特别。此乃其一。” “第二个原因,如若朕没猜错的话,和惠上次探知到了静澈领你出宫的事情,也是个‘诱’因罢了。”看到我只是‘迷’茫不语,景唐帝酸涩一笑,“你难道忘了我们三人地关系么?那和惠,原来就是静澈的相好……” “现在地丈夫对你特别,老青梅竹马对你爱意滔滔,”景唐帝有意无意地拨‘弄’我‘床’前的帘子,“和惠一个深***子,会担待地了如此吗?上次去母后那儿告状,原本是想出一口恶气,却没料到你第二天就能安然返回。想必和惠也是咽不下这口闷气,这才告诉了她的父亲,朕的岳父大人。”“而朕的岳父大人也在宫闱传闻中知晓朕对你的好,当时因为槿榕,差些连她‘女’儿的皇后位子都没保住,所以这次便玩了个策略,想先下手为强,趁你还年幼,把你‘逼’出宫去,也免得以后夜长梦多,再威胁了他‘女’儿中宫之主的位置。” 我不由自主一声轻呼,顺势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从来没想到自己尽力无动于衷,也能牵扯出如此多的变故,这样的深宫心机,果真是我不能思量的。 景唐帝瞥了一下我,随即别过头去,“若说是心机,也就是母后的还单纯了些。母后是一‘门’心思怕你重复槿榕的老路,朕登基几年来,好不容易一片升平景象。如若再因为你,造成朕君心不稳,不知会有多少觊觎帝位的小人再抬起头来。” “所以,母后便想到了这么个法子,暂时让你出宫。”景唐帝微微一笑,僵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反正你年龄还小,若是现在就册你为妃,难保皇宫上下都有怨言,但是你若继续留在宫里,母后担心无故生事者会生出更多麻烦。到时,倒是牵绊了朕治国经略的手脚!” 我垂下眼睑,没来由的酸涩涌了上来。在皇朝呆了这么段日子,原本想着能安然无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好,没想到却成了这样,我不犯人,人人却都要犯我,先是琳贵人无故把我劫持,然后再是被太后关到了黑屋子里思过反省,现在可好,直接要把我赶出宫去。 “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让我来和亲?”我闷闷的抬起头,心酸的感觉充斥了整个眸子,迫使我眼前升腾出一阵雾气,“我现在也是呆够了。还请皇上放我回去。” “朕不放你。”眼前一团黑影突然笼下,景唐帝伸开手臂抱着我,下颌支着我的额头,我不由自主的一颤,想要躲开,但他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摆明了不愿意放手。我心里一痛,还是软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朕下定决心了,既然那样忍气吞声的贬着你护不了你,朕就摆明了心里的感觉,光明正大的袒护着你。这就是为什么朕今天毫无规矩毫无理‘性’的硬拽着你走出母后寝殿的原因,母后旁边不是有杜家的眼线么?他们大可以回去告状好了,朕打定了主意,偏要这样护着你,然后让他们等不及便要现出狐狸尾巴来。” “所以皖雅,”景唐帝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笃定决绝,“你要相信朕,不管怎么样,相信朕就好。” “恩。”我轻轻点头,心如‘乱’麻。 “其实说起源头来还是朕的不对。”大概是感到我的不安与犹疑,景唐帝环着我的胳膊突然动了一下,“对于绿琳的惩处,确实是苛严了些。其实也不是完全为你,朕平时就最讨厌后宫乌烟瘴气的‘乱’吵一气。绿琳针对你,顶多是给朕的怨言上添了把火罢了。可是那帮人偏以为朕单纯为了你,才那样处置他。“景唐帝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极尽温柔,“到最后竟是朕思虑不周,为你出气不成反而还毁了你的名声。” “毁了我的名声?”我微微仰头,感受到他柔和的视线在我脸上盘旋,霎那间两腮便红了起来,只能呐呐道,“这倒不至于吧?” “但愿是朕多想,老觉得母后不会如此便罢手,”景唐帝眉宇紧蹙,微抿的嘴‘唇’勾勒出了一道极其魅‘惑’的曲线,“静澈说的没错,以母后的‘性’子,怎么会如此便示弱?” 大概察觉到我的茫然与‘迷’离,景唐帝突然低下头来,我来不及撤回,只能尴尬的垂下头去。谁知他却轻笑一声,愈发用力的揽紧我,但还是只字不语。我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一直觉得自己能够照顾自己,到了现在,反而真成了他人的累赘与负担。朝臣们看到我不顺心,景唐帝绞尽心思的给我保护,可是这样让人疲累的保护,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第四卷众矢之的 第六八章 噩梦 自从景唐帝说过如今的局势之后,我愈发低调生活,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寝殿里,唯恐一个不慎,再被人扣上莫须有的帽子。(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成亲王说的三天后很快临近,我瞅了瞅外面的月亮,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心里砰砰‘乱’跳个不停,按照宫中规矩,王爷是不能留宿宫中的,而成亲王不仅神秘的传给我个什么纸条,更加约定亥时才与我相见,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午我便心神不宁的寝殿转来转去,一个比一个更加不祥的念头冒了出来,已是九月末,但我脊背上竟然汗涔涔的湿了个彻底。 “吉玛呢?”看到时候差不多了,我准备换上衣服出‘门’。 “太后娘娘唤妹妹去月坤宫了。”雨霜一边擦着案几一边笑道,“公主如今行了运,连我们这些奴才也变得光彩起来。现在走到路上,谁都不敢无视咱们了。” 我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很,自然懒得听她说那么多废话,“吉玛去干什么了?” “太后娘娘说吉玛衣服上的绣图好看,让她过去画个样子让绣房里的‘女’子跟着学学。” “哦。”我轻轻点头,虽然纳闷太后为什么将吉玛这么晚叫出去,可是一想到随后的亥时相见,还是强把这些狐疑压下心里去,只是草草吩咐道,“云霜,我觉得闷的很,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随您一块儿?”云霜扔下了手中的抹布,然后要跟着我过来。 “不用。”我慌忙摆手,“只是出去一会儿,碍不得什么事情。我最近心里烦‘乱’的很,只是想静一静。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出了槿榕殿,我一路小跑到御‘花’园,此时已经是月黑风高。宫里除了来来回回的有几路‘侍’卫在巡回,几乎没有什么人影。再加之九月秋风飒飒。清风吹得宫中大树的叶子哗哗作响,我原本就属于胆小地人,这么一响,使原本紧张的我更加慌‘乱’起来。而且很多大殿前都点着明晃晃的宫灯,随着夜风地徐徐而轻轻摆动。光影斑斑,更让整个皇宫增添了一种让人心悸的鬼魅。 等到了御‘花’园,我已经是娇喘连连,小心翼翼地四下观望。果不其然,槐树下有个人影。但是看那身形,却不像是成亲王。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缠在手腕上的鞭子,警惕的走过去,如果是个皇宫中的作歹之人‘诱’我前来,我也可以有个反抗地机会。没想到那人看到我来。先是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即跪下身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长舒了口气。手中的鞭子却依然不敢放松,紧紧的盯着这个人。只见他‘挺’直身子。淡笑道,“公主不要担心。小人是成亲王府的仆役,成亲王就在前面候着公主,说让小人将公主带过去。” “恩。”我轻轻点头,随着他走向前面。 成亲王的这个仆役像是对宫中非常熟悉,带着我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宫殿下停住,我虽然觉得这路途有些熟悉,但毕竟由于是夜晚,四周黑茫茫一片,我原本就是路盲,现在更是看不清楚。借着宫殿‘门’旁挂着灯笼的微弱灯光,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匾额,‘玉’鸾殿三个字跃然于上 我吃惊地看着匾额,“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位自称成亲王仆役的人抿嘴一笑,“公主,王爷就在里面等着您呢,王爷还说,在里面,您会知道您想知道的事情。” 我微微张口,看着里面暗黄地灯光,心中却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你说王爷在里面?” 那仆役重重点头,随即推了推我地胳膊,“公主,您赶紧进去吧,王爷偷偷留在皇宫实在不容易,多呆在这儿一会,就多一分被人发现地危险。若没有至关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把你喊到这儿来?” 我看了看他,说地也着实有理,便横下心,抬‘腿’迈进‘门’槛,自从槿榕上次落井下石的害我,我便发下重誓再也不到这儿来。没想到兜了一圈儿还是回到这里,无奈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看那仆役,他依然木木的立在‘门’外,丝毫没有随我进来的意思,看到我看他,反而又是神秘一笑,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偏殿的侧‘门’,“公主直接到那儿就好,至于小人,在这儿替您和王爷把‘门’好了。” “好。”看到他这样,我也并没做他想,直直的向那侧殿走了进去。每次一来到槿榕殿,我都会觉得心里‘毛’躁的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更是有些惶‘惑’不安。就在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那侧殿‘门’前,我长舒一口气,刚想叩‘门’,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接触,那‘门’便像有了感觉一样,已然大开。 “成亲王?”我反过身去轻轻关上房‘门’,站在‘门’处先是四下张望,环顾一周之后,却并发现并没有成亲王人影。于是只能再次试探的轻唤几声,大殿依然静谧的无人回应。突然清脆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起,继续走进房间,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个‘玉’帘,大概是因为刚才开‘门’吹进夜风的缘故,晶莹的‘玉’帘正摇曳个不停。我心里一紧,明知诡异却不想管那么多,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气在推动我一般,让我不由自主的向那‘玉’帘深处的偏室里面走去。 内室里好像燃着的是很浓郁的檀香,我还未踏进去,鼻子就已经先嗅到了那股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向来对香味敏感的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再次掩鼻轻唤成亲王的名字,却依然没有回音。无奈试探着轻轻挑开‘玉’帘,悄悄的将身子挪过去,里面的场景却让我一惊,成为我几乎一生的梦靥。 堇‘色’幔帐慵懒的垂在‘床’棱,明黄‘色’的‘床’单仿佛被人用力扯过,可怜兮兮的搭在‘床’的一角,而那绣着华美牡丹的锦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香‘艳’一般,招摇的搭在一对男‘女’的腰间。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我黯然的低下头,常见的宫袍内衫正静静的躺在我的脚下,视线慢慢划过,熟悉的绣鞋一只歪在‘床’前,一只却张扬的斜到了内室的‘门’槛上。 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我无力呼吸,却依然想要绝望的伸长脖子感知到最后一点生存的温度。我慢慢凑向那张狼藉的‘床’,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视线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慢慢的从男‘女’‘交’缠着的双‘腿’无力上移,像是害怕看到眼前的一切,却又不甘心就此闭上眼睛。终于,我强忍着的酸痛还是没能抵得住眼泪的狂涌,天不佑我,此时在‘床’上不遗余力演绎着风情的正是那两个我所熟悉的人----景唐帝与吉玛!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浑浊的温热气息,体味儿,熏香味儿,还有那股熟悉的龙涎香,‘交’叉着肆虐我的思维。吉玛的淡粉肚兜系带正歪歪斜斜的搭在景唐帝‘玉’白的脖颈上,两人睡相甜酣,景唐帝薄‘唇’微抿,依然是那般魅‘惑’的弧度。而吉玛则是‘唇’角微勾,少‘女’的甜美与满足显‘露’无遗。 我捂着嘴,终于在这幅香‘艳’的图画面前歇斯底里的惊呼出声,“不!”终是落荒而逃。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六九章 仓皇心碎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像是被人当众扯坏了遮羞的衣服,我感到强烈无所适从,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只听得秋风在我耳边呜咽个不停,而我的泪水,则像是连绵的夏雨,在眼睑处绝望的流连缱绻,此刻好像只有奋力奔跑才能刷新我的无力与绝望,他们是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啊,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容安公主,到哪儿去?”模模糊糊中自己好像已经到了‘玉’鸾殿宫‘门’处,我刚要踏过高高的‘门’槛,身后传来一声清冽飘无的声音,“那出戏,好看吗?” 刹那间回过头,瑾榕身着紫‘色’的宫装,像是这黑夜里绽放着的‘花’朵,邪魅的冲我淡笑,“公主看完一出好戏,总得讲讲感受吧?” “是你……”,我换‘乱’用袖子抹掉眼泪,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样子,恨道,“我与你无怨无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公主这话说的。(1^6^k^更新最快)。”瑾榕语气轻扬,慢慢朝我的方向踱步,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听她咯咯一笑,反而钻进了旁边那丛兰‘花’从里,漫不经心的拈起一朵兰‘花’,侧头娇笑,“皇上半夜找我叙旧情,我打死不从,可正巧遇到过来送绣样的你的丫头,两人***的行起事来,我只是提供了个方便之处而已,公主自是明理之人,现在倒是记恨起我来了?” 我愤恨的瞪着她,平时见到的那般灵动的笑容此时却像是诅人的恶咒,我努力‘挺’直身子,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半分,“那按您地意思。我该是向您道谢了?” “道谢也不必。”瑾榕微一用力,那娇‘艳’的‘花’朵便立即成为她手心里的‘花’泥,“相信过不了多少些日子您地瑾榕殿就会传出好消息。您的丫头便会得封个昭仪贵人什么地,到时您记得招呼我。让我喝一杯喜酒才是……” “你……”,我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发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要是公主您呐,就不会在我这儿你你我我的咬牙切齿。”瑾榕‘唇’角划出的弧度慢慢放大。“我会赶紧赶到我的瑾榕殿去,准备好册封的衣服与首饰,毕竟是你地贴身丫头呢,总不能太寒碜了您说是不是?” “你!”我指着她摇曳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猛然间想起自己手腕上的鞭子,心里惨然一笑,反正事情也是这个样子,我今天就放肆一次又如何。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的心里舒服,想到这儿,心里一横。手肘微微用力,刚要甩出去。远处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皖雅!”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鞭子。远远就瞧见一个穿着月白马褂的男子跑了过来,粗重的呼吸甚至划破这静谧夜空令人窒息地诡异。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成亲王一步步与我越来越近,心里的愤恨随之升级。 他现在来做什么?是来看我地好戏么?我紧紧的盯着成亲王,酷冷地笑意随之从心底涌了上来,“王爷如此气喘吁吁地赶来,是因为想急于知道皖雅此时的表情吗?” 成亲王剑眉紧蹙,一个箭步凑过来,像是要制止我‘唇’角浮现出地笑意,竟然猛的拽住我的胳膊,大呼道,“皖雅!” “谢谢王爷让我看了这么一场好戏!”我奋力甩掉他的手,拼命忍住涌上来的眼泪,紧紧咬着嘴‘唇’,愤恨的看着这个曾经待我如‘玉’般体贴的男子,终是咬牙说道,“皖雅一辈子也没看过如此好的戏,真的没有!” 成亲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被我甩掉的手木然的停在半空,残留在我面前的只是满目的心痛与不可置信。看到他如此悲婉的模样,我却只当他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猝然的转过头,只觉得自己满心伤痛与绝望,微微抬头看向上天,为什么,今天伤害我的,竟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逃也似的奔出了‘玉’鸾殿,满脑子都是槿榕讥嘲的笑容和成亲王最后痛心的眼神,我好像是脱了水的鱼儿,在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难以呼吸。好歹老天怜我,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却突然降起了绵绵秋雨。原本雨也不能彻底将我淋透,只是因为我原本就不认得路,再加之黑夜雾茫,心里又是难过的很,大晚上的竟在宫里兜兜转转个半天,才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找到去槿榕殿的路。大概是我太狼狈了,那小太监一路上为我举着油伞,磨磨唧唧的与我嗦许久,竟然没认出我是容安公主来,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刻意掩饰自己,难得做自己做个痛快。 听那小太监絮絮叨叨的向我讲述宫闱传闻趣事,大概看我是沉闷的人,那小太监在自己不断找话题的同时,竟也不无同情的看向我,“以姑娘这份‘性’情,以后难免会吃亏的。” 我脚步慢慢停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 “姑娘打听的是去槿榕殿的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必是槿榕殿的***。”我抬头一愣,他竟叹了口气,“槿榕殿里是非多啊,难保什么时候就会沾上点儿腥气,那咱们这一辈子,就保不住啦。” “为什么槿榕殿是非多?”我反问道,“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一看姑娘就是个沉静的好脾气。”那小太监嗤的一笑,“这世道向来就信服一个树大招风的道理,槿榕殿的容安公主可算得上是真真的绝世姿‘色’。宫中也传闻皇上对她倾慕已久呢。” 想到今天所看到的一幕,我先是‘抽’了一口气,自嘲的勾起‘唇’角,“小公公不可轻易听取流言的。也许皇上……”,顿了口气,我继续说道,“也许皇上是逢场作戏,毕竟人家是‘玉’城的公主……” “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没等我说完,那小太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主子们的事儿啊,咱们做下人的就只听个三分就好了。这宫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怕是主子们自己都辨不清楚。” “呦!”那小太监突然低呵一声,“前面就是槿榕殿了,我还要去浣衣房那儿转转,要不我把油伞留给姑娘,姑娘自个儿回去?”我连忙摆手,“不用,已经让你给我撑了这么长时间的伞了,余下的路,我自己跑回去就成。” 那小太监将手伸向伞外,像是在感觉雨的大小,过了一会儿才郑重的点点头,“也好,这雨下的虽比刚才大了些,若是紧着点儿跑,也是淋不了多少的。那姑娘就快些走,回去让姐妹们熬些姜汤喝下去,也好去去寒气。我连连点头,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突然有些受不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对我这么好,嗓子里刚压下去的伤痛似乎又想喷涌出来,幸好雨声掩盖了我哽咽的声音,我低头轻语,“知道了,还请小公公慢走。”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零章 微笑着绞痛 看着那小太监一步一步远去的身影,我叹了口气,然后慢慢顺着墙根朝槿榕殿走去。(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凉凉的雨戏耍似的钻入我的脖颈里,仿佛是故意想让我清醒。我只觉得自己无力的要命,任雨水慢慢从头顶顺延而下,好像只想固执的被雨浇个透底,而两条‘腿’却像是灌了泥浆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无奈我只能一步一步的挪着回去。好不容易挨到了瑾榕殿宫‘门’口,大概是因为我还未回宫的缘故,宫‘门’竟然大开,刚刚迈过‘门’槛,就听一个尖厉的‘女’生兴奋的叫嚷,“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嗯。”我无力的应了声,随即被重重的拖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粗重的喘息在我耳边盘旋,拔高的语调里分明带着一丝焦虑与质问,“皖雅,你去哪儿了?”我一愣,随即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用尽力气推开眼前这个男人,“我去哪儿了,成亲王您管不着!” “皖雅!”细雨朦胧,成亲王的脸‘色’如月光般惨白,浓眉紧蹙,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眸仁里分明带着一种焦灼与心痛,“皖雅,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我惨然一笑,只觉得自己像个狼狈的小丑,无比哀戚,“听你说你费尽心思安排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出香‘艳’的好戏?” “皖……”他薄‘唇’轻启,目光像是凝滞了一般,右手突然狠狠拍上院里的槐树,“你……” “谢谢成亲王!”也不知道脸上肆虐的是雨水还是汗水,只觉得越来越多的悲伤朦胧了我的眼睛。我一次一次用手背抹去脸上地雨水,然后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停住步子。恨恨的说道,“谢谢成亲王一天晚上就让我尝到背叛地滋味,什么友情。亲情,爱情。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大雨如注,他却像是被浇注了一般直直的‘挺’立在院中,越发凄离心痛地看着我,微微眯起的眸瞳中带着我所不懂的茫然。 “云霜!送客!”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厉声吼道。随即疯也般的跑回大殿里,用力推上殿‘门’,伴随着殿‘门’砰的一声关闭,我靠在殿‘门’上地身子慢慢下滑,眼前终于浮现一片‘迷’离,最后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是云霜撇下帕子,慌忙奔过来的身影。 “皖雅,皖雅……”,有人拼命摇着我的身子。我不愿意醒来,但被那人摇的又很难受,索‘性’翻了个身子。喃喃的呓道,“难受……” 却听见那人似乎兴奋之极的声音。“公主醒了。快把‘药’给朕端过来!” ‘迷’‘迷’糊糊听到朕这个字眼,我立即如虾米般弹坐起来。瞪大眼睛看过去,果真旁边坐得就是景唐帝。霎那间所有心痛与屈辱汹涌而至,想也没想,我便挥起手扫过他高高举起的‘药’碗,只听清脆一声,‘药’汁四溅。景唐帝怔怔的看着我。我视而不见,只是倔强地别过头去,四周伺候的丫头大概看苗头不对,纷纷躬着身子退了下去,临了时,我只看见云霜关紧大‘门’时担忧的目光,这群丫头,肯定被我这一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皖雅……”,景唐帝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嘶哑中带着一丝犹疑,“你……”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床’棱地雕‘花’图案,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吭声,耳后幽幽的叹气声随之而至,“皖雅……你听朕说……” 努力憋住自己想要涌上来地泪水,我转过身子,迫使自己‘露’出最粲然的微笑,“皇上是来要我丫头的么?反正吉玛也没回来,您如果想留,就留在你那儿就好了。” 大概没想到能看到我的笑容,景唐帝又是一怔,心痛的光芒在他的瞳眸中一闪而过。看到他这样,我强忍住自己内心的酸涩,用力扯起自己的嘴角,继续笑道,“反正我这丫头多的是,不缺那一个两个的……” “皖雅……”,他猛然握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加大力度,手心灼热,仿佛执意想要捂暖我冰凉的手指。我垂眸苦笑,低头瞧着自己被攥紧的手,突然感到无比悲凉。 “放开。”我死死的盯着相握的手,低语。 那只握着我的手微微颤动,慢慢用力却在一刹那间突然放开。我‘抽’回自己的手,只是低头缓缓‘揉’搓,并不愿意看他的面容。 “皖雅……你听朕说,”他一伸手,我下意识的将身子朝后缩,他想要握住我胳膊的手终究是落了个空,随即他的右臂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的缓缓垂下,继而狠狠的攥紧我‘床’幔的一角。我无意识的瞥过去一眼,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白,像是想要左右什么。 “呵。”我抬头冲他莞尔一笑,接着四处找着‘床’头的首饰盒子,‘乱’翻一气之后,终于找到了那对随我而来的叶形耳坠,“以前吉玛就说喜欢我的这个坠子,她大喜的日子,您就帮我给她吧。” “皖雅……”,景唐帝满目心痛的看着我,并不伸手去接。我捧着那耳坠良久,终于放下胳膊,朝他怀里一扔,然后继续埋头寻找。 “还有这个,”我笑嘻嘻的看着手里闪闪发光的发簪,炫耀似的拿给景唐帝瞧,“这个也是我们‘玉’城的宝贝,传说这样的‘玉’石才有两块呢,父王疼我,便把这‘玉’石雕琢成发簪戴与我的头上,吉玛应该也是极为喜欢的……这个您也给她。” 随手朝他身上一扔,我继续在那个小小的首饰盒里‘乱’翻,将一颗大大的宝珠捧到手心,我抬头看向景唐帝,‘迷’‘惑’道,“你说这个给不给她呢?记得她也说喜欢过这个的……”,想了半天却又觉得不妥,又在盒子里找出一个小点儿的翡翠来,“还是给她这个……吉玛一向是喜欢小物件的……” 景唐帝直直的看向我,眉心的结揪的更紧,墨瞳像是深潭里的碧水,浓浓的透出一股怜惜。我气恼的挠挠额上的碎发,烦躁的将那首饰盒推到一边,刹那间所有耳坠项链溜了一地,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对了,吉玛最喜欢这个东西!”我猛地扯开身上盖着的薄被,利落的掉下‘床’,一个箭步冲到内室的案几旁边,喜滋滋的拿起放在案几上的‘毛’笔,“吉玛可是个小才‘女’呢,从小就喜欢勾勾写写的,倒不如送这个好了……” 话未说完,身子就被猛的一扯,我惊呼一声,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景唐帝的下颌支在我的头顶,声音嘶哑低‘迷’,“皖雅,朕不想看你这样……”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一章 别离吉玛 我一下一下掰开他在我腰间紧紧‘交’缠着的双手,无声的苦笑。(1^6^k^更新最快)。他像是在和我赌气一般,每掰开一个手指,他便更加用力的将另两个指头扣紧。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却依然不肯放开圈着我腰间的双臂。我低下头,缓缓闭上眼睛,终是狠下心,断然的咬了上去。 “啊。”如我所料,他吃痛的收起了胳膊,我灵活的一闪,如愿的躲到一边。 低头垂眸,慢慢体味着自己口里的淡淡血腥,我淡然一笑,“皇上政事繁忙,还请回去吧。” 他捂着被我咬伤的手背,几道血印有些触目惊心,深深的看我一眼之后,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最终转身离去。 伴随着‘玉’帘清脆的撞击声,我无力的往后一仰,重重的瘫软在‘床’上,反过身子,好像依然能嗅到他身上的龙涎气息,猛然拽起刚才他攥着的锦被‘蒙’在脸上,黑暗中的我闭上眼睛,忍不住泪如雨下。 “公主……”,正当我哭的疲累的时候,耳旁传来怯怯的声音,我撑起身子在‘床’上坐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吉玛正跪到我的前面。 “起来!”我深‘抽’一口气,冷冷的说道。看到她,我所有的心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刻骨铭心的背叛萦绕在我心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我转过身子,靠着窗棱坐下,眼睛‘迷’茫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公主,奴婢错了!”吉玛伏在地上呜咽不已,“公主……” “你有什么错的?”我冷哼一声,继续转过头去,“原本就是实话。所有的***都想去皇上跟前伺候……” “可是公主……”,吉玛的声音更加哽咽起来,“事到如此。吉玛不公主原谅……”话未说完,吉玛突然站起身。走到我地‘床’边翻出鞭子,双手呈于我的面前,再次跪下,“公主,您如果还有恨。就用鞭子‘抽’打吉玛吧,只要您能解气,将吉玛打死都成。”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平息自己的愤懑,可是那日晚上地场景却鬼魅似的在我脑海中盘旋不散,那样满室缱绻地画面,那样浓情四溢的氛围。我忍不住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我淡然道。“你起来吧,我刚才给皇上说了,他会好好待你。那一盒子的首饰,你喜欢多少就拿走多少。好歹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不能寒碜……“ “公主……”我话音未落。吉玛再一次痛哭,用力磕头引起一阵阵闷闷地声响。她一边磕头一边断断续续的‘抽’噎道,“公主,您就‘抽’吉玛几鞭吧……这样,吉玛……也可以……可以好受些!” 因为用力过大,吉玛的额头渗出了点点血迹,看到他如此,我又是愤恨又是心疼,所有感情纠结到一块儿,终于让我忍不住大吼起来,“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愿意打你是不是?你以为我真的不再怨你了是不是?” 吉玛被我吼的抬头一怔,手中的鞭子依然高高举起。我紧紧的盯着她。衣领上的扣子竟然少了一个,只有丝丝长线狼狈的扯在外头。哼,这就是昨夜奋斗地证据吧?看这扣子都已经寿终正寝,看来昨天的活动还真的不是一般‘激’烈可以说明地…… 吉玛依然抬着头,布满泪意的脸庞显得犹为可怜,“好!”我看到她执意如此,心里突然涌上了强烈地厌恶,猛地扯下她手里地鞭子,恨道,“你执意要求,我便成全你!” 说完,便愤然向殿外走去。 一旁的丫头下人们看到我气呼呼地出来,自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吉玛紧紧跟着我,自觉的走到院子中央跪下,慢慢闭上眼睛,“请公主施刑吧!” 我用力的攥着鞭子,双肩抑制不住的颤抖,以我用鞭的功夫,一旦如此甩出去,即使不用力气,吉玛那张娇俏的脸也会被轻易毁容。就在这时,瑾榕殿的上下都已经跪地不起,求情声汇成一片。 我狠下心闭起眼睛,慢慢抬起胳膊,左手在空中划下一个凄美的弧度,“唿哨”一声,鞭子如我所料,狠狠的甩到了吉玛身后的大槐树上。 一下,两下,三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紧紧咬着嘴‘唇’,拼命的甩着鞭子。如哨般凄厉的声响弥漫过瑾榕殿的院中,众人均是惊慌不已的看着我,而我却依然像是努力发泄自己心里的痛苦一般,一下下将鞭子狠狠摔在槐树干上。是,吉玛,我舍不得打你。我慢慢闭上眼睛,木然的将手中的鞭子挥舞,即使你背叛了我,即使你如此薄情的待我,我还是舍不得打你。 在这皇朝宫廷,你是我‘玉’城的全部记忆。在这深宫中,我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爬上了我所爱男人的那张龙‘床’,我依然无法从心底里恨你。 鞭子与空气‘混’杂出一种令人发怵的声响,我的胳膊也渐渐发软起来,突然,手中紧握的鞭子无力的坠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彻底将我惊醒,我抬起眼睑,冲吉玛微笑道,“咱们俩谁也不欠谁了,我刚才也‘抽’了你,我的气消了个彻底,你心里也不用愧疚。 慢慢的走到那个大槐树面前,我不无心疼的细细抚‘摸’这颗可怜的大树,因为我的无情鞭打,树皮被厚厚的‘抽’掉了一层。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地上厚厚的树皮,好像被人‘抽’打的是我自己的心,我突然痛的无法自己。 “公主……”,吉玛半跪着身子挪到我的旁边,‘抽’泣道,“我……” “你走吧。”我捡起地上被我‘抽’掉的树皮,心痛的一下一下吹掉它身上粘附的沙尘,低声道,“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浑浑噩噩的一天终于过去。自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在瑾榕殿看到吉玛的身影,我知她肯定安然无恙,因此也没用多担心些什么。其间宫中关于皇上宠幸瑾榕殿***的事情已经传得风风雨雨,羡慕声,叹息声,还有各种各样的传言都铺天盖地的向瑾榕殿传来。 这样也好,我不由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笔出神,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吉玛就算不留在我这儿,也自然会有去处呆着。宫里那些势力的小人们,谁不会上来赶着巴结的给一个未来的皇妃娘娘收拾间干净屋子?所以,即使景唐帝不正式下旨册封,吉玛以后的日子也会荣耀的多了。 深叹一口气,我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已经写了好几天,可还是不知道自己笔下究竟写的什么东西。拿起纸一看,墨点重重,满目疮痍的心酸与疼痛。我用力按下‘毛’笔,不自觉间,又一个很大的墨痕慢慢渲染绽开。怔怔的看着笔下的墨点一丝丝绽放,我无意识的用手背蹭了蹭脸,原来,竟又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 “哗!”我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用力的扔到墙角,随即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真的是越来越瞧不上自己了,怎么总会莫名其妙的哭呢? 越不想哭,却越忍不住……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二章 漠然的营救 “公主……”,我猛的坐直身子,却见云霜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这几个丫头跟了我许久,也渐渐了解了我的脾气。[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这几日看我心情不好,没有大事一般都不与我说话。可是今天突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想必又有什么事情。 “公主……”,云霜靠在案几旁呼呼喘气,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皇上……”听到皇上这个字眼,我淡淡的别过头,实在是没心思听下去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公主……,”吉玛看我不做声响连忙拽过我的衣角,“皇上现在在御‘花’园亭子里,无意间碰到了几个说咱们瑾榕殿闲话的丫头,龙颜大怒,想要处死他们呢!” “什么?”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处死?” “恩!”云霜重重的点头,“那几个丫头听说是月坤宫的,连太后都过去求情了,可咱们皇上还是执意不肯罢休,一心想杀掉他们。奴婢做***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皇上这样……” “月坤宫的丫头?”我拧紧眉‘毛’反问道,“太后娘娘的丫头吗?说咱们什么了?” 云霜突然低下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说!”我大喝一声,云霜立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大概从来没见过我如此,话说得也不顺溜起来,“大概说咱们瑾榕殿都是狐狸窝子……主子没能上龙‘床’奴婢却冲到了前面……说主子是狐狸‘精’,奴婢也跟着是狐狸‘精’……” 我脸‘色’愈发暗沉下来,原本拧紧的眉‘毛’也更深的打起了结,看云霜的模样,不用说我也知道外面话传得有多么难听。云霜这两句话虽然说的‘阴’毒,但恐怕外面说地还要刺耳,只是云霜怕我伤心。随便挑两句话说给我听罢了。 “没有别的了?” “恩。” “太后求情也不行么?”我微微摇头,顺手拿起案几上的青‘花’笔筒把玩。“那可是太后地丫头,太后求情也不行?” “是。”云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奴婢看皇上竟是坚决的很,虽说是就事论事,可更像是发泄‘私’恨。” “发泄‘私’恨?”我吃吃轻笑。“他有什么好发地?” 真是笑话,他饱受美人恩自然畅快如意,我都还没吆喝自己心里不痛快呢,他反而开始咬人了。 “奴婢多嘴一句,希望公主不要恼。”云霜紧紧地盯着我,突然说道,“如若我是公主,必会去为那些***求情。” “为什么?”我放下笔筒,轻声问道。“那些人也不是我的人,我干吗要去趟这次浑水?” “公主仔细想想,”云霜深深的看我一眼。顿了一顿,“皇上显然是心情郁闷。上次从咱们瑾榕殿出去之后。殷公公就暗示过您要软下态度来,可是您一直不依。皇上到底是皇上啊。他哪吃过这样的排场……” “奴婢悄悄打听过了,那几个丫头好像还是皇后一族的人,皇上必定是看准了皇后娘娘与您地不对,这才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丫头们身上来。以奴婢看,现在皇后就算是想求情也是断然不能去的,以目前的状况,也就是您去了皇上也许会听。” 我猛的将‘毛’笔扔到笔筒里,“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太后的话他都不听,怎么会听我的?” “公主!”云霜似乎有些心急,在原地跺了跺脚,恨道,“公主,您随便说几句话便能讨回他们天大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如果您去求情,想必皇后也会慢慢撤销掉对您的顾虑,以后不再会这么针对您地!” “呵!”我轻叹一声,转过身子看向窗外,”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只是你好像很心急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了,平时瞧着你也不是这么热心的人,几个***地死活与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按照我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与皇上现在也是那个样了,她愿意掐死他们还是拧死他们,都与我无关,我犯不着去惹身难堪对吧? 听完我地话,云霜扑通一声跪下,“公主聪慧!奴婢什么都瞒不过公主地眼睛。” 我又是冷冷一笑,云霜继续说道,“云霜不敢隐瞒公主半分,那些犯事儿的***,都是与奴婢一块进宫地姐妹,其中有一个,还算是与奴婢沾亲带故一些。只是奴婢后来进来瑾榕殿,才与他们慢慢疏远起来。” “他们背后嚼公主舌头,奴婢听了也是万分气恼,曾经多次找过他们,可惜她们依然不听,仗着自己在太后娘娘手下做事儿,又有皇后娘娘的后台而肆意妄为。其实原本也该给她们些恶果子吃的,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大怒,竟想要她们的‘性’命……” “奴婢不想看昔日姐妹就此赶赴末路,于是大胆请求公主给他们一条活路。”话未完,云霜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事到如此,奴婢就替她们求求公主了。”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朝内室走去,云霜惊愕的看着我,“公主,您要做什么?” “能干什么?”我眼风扫过她的‘迷’茫,轻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公主这就随你一块儿求情去,至于能不能求来,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云霜立即跪下,又恭敬的给我叩了个头,这才起来,帮我换了衣服,前去御‘花’园亭子里去。 其实云霜说的对,景唐帝与吉玛的事儿实在不能牵连太多,于情于理,这只能是我们三人的恩仇,若是因为旁人多说了几句便要要死要活的折腾死说话的人,景唐帝离暴君的名声便可不远了。 刚才云霜替她们姐妹求情的过程中,我突然联系起另一件事来,若非如此,也不会巴巴的赶出来求这莫名其妙的情分。上次太后去御书房与景唐帝大闹,就曾拿怕我走槿榕的老路这个理由来说话,景唐帝虽说是据理力争,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理也不具备太充足的可能‘性’。如若景唐帝因为这事儿又要赐死几名***,就连我自己恐怕也要觉得自个儿是个祸水了,还有那槿榕第二的帽子,即使我奋力想要摘掉,恐怕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想来,我今天去求情,恰好是证明自个儿的一个好机会。云霜分析的不错,我去的话,不管皇后娘娘面上怎么对我,心里应该多多少少还会买一些我的人情。而那些大臣,也会觉得我比较识大体,比那个让“君主一怒为红颜”的槿榕要会做人的多。如此行事,可能只会让我的心难过了些,但是取得的确实一箭三雕的好结果。 “公主,快要到了。”我一路上都在闷头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说,幸得云霜提醒,才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一看果真已经到了御‘花’园的大‘门’处,远远望过去,那小巧的亭子里仿佛挤满了人。我微微扯起嘴角苦笑,看来,待会要见的人还真的不少。 慢慢的走过去,我一路上清醒理智的思维却好像突然断了,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甚至有一种想逃得冲动。这样的场合,我该怎么和他说呢?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 已经站到了去往亭子的台阶处,我仰头看着高高的亭子,突然不想走上去,只是在下面呆呆的愣神。忽然,亭子中有一个着太监服装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便惊喜过望的瞪大眼睛,仿佛是盼了许久似的。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殷全 不等我反应,殷全儿就微微俯下身,凑到那明黄‘色’的熟悉影子耳旁轻轻耳语,我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一缩,云霜却紧紧拉住了我的胳膊,“公主,您看。” 我抬头看过去,景唐帝正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躲避似的低下头,不想再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霎那间顿时有一阵酸涩之感涌上心头,脑子莫名的烦‘乱’起来,想到底是上去还是返回,就听见殷全儿嘶哑却嘹亮的声音盘旋在上空,“容安公主到!” 这回好了,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狠狠的瞪了在亭子入口处宣到的殷全儿一眼,磨磨蹭蹭的走上台阶去,却没想到殷全儿看到我恶毒的眼神仿佛并不生气,倒像是很快乐似的绽放了清浅的笑容。 “容安公主来啦!”还未等我俯下身请安,太后那原本冰冷的面容就堆砌了盈盈的笑意,“皖丫头最近老实的很,也不来我这月坤宫转转,倒让哀家好一个想呢。” “谢太后惦念。”我低声跪下身子,恭恭敬敬的补完礼节,“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前方景唐帝的声音悠悠传来,殷全儿,为容安公主赐座。”声音平静,听不出有任何的异样。我却因为他的这句话,没有出息的颤抖起来,顺从的坐到了殷全儿为我搬来的凳子上,垂下头便再也不作声。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三章 暴君之名 坐定之后,我这才注意到距我的前方竟然跪着四个丫头,头几乎触到了地上,均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我心里一紧,这应该就是云霜所提到的姐妹了吧,稍稍抬起头征询的看向云霜,果真看见她眨眨眼睛向我示意的点点头。 “母后,您也说过,宫中必须得有严厉的法度。”景唐帝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努力说服太后,“这几个奴才竟然在背后非议主子的坏话,朕不明白,以母后奖惩严明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豁达起来不计较了呢?” “哀家不是不计较。”我下意识抬起头,太后眉宇微皱,已经有了淡淡的不悦,“哀家是觉得,皇儿的惩治是不是严苛了些?只是嘴碎了些,用不着让他们走上绝路吧?” “朕向来讨厌宫中流言四起,朕觉得,后宫之所以你不停我不休的闹得乌烟瘴气,就是因为这些奴才们不守规矩的缘故。”景唐帝突然将眼风扫过我,“以前就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流言莫名受伤,朕不想还让这些恶语继续在宫中盛行下去,以免中伤更多无辜的人。”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苦笑,这景唐帝所说的中伤无辜,难不成就是我吧? 这倒真成了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当事人不反省自己所犯的罪过,倒怨旁观者多说了几句惹起是非,若不是因为他和吉玛如此……我至于被几句无聊可笑的话伤到心么? 说到底,景唐帝只是玩了一个掩耳盗铃的白痴游戏而已,以惩处他人来赦免自己的过失,这样自‘私’的高傲,果真是他这样地帝王才能找到的借口。只是这样的代价,就是白白丧失掉四条‘花’一样地生命啊!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四位可怜地‘女’子,怎么也想不到狐狸‘精’一类的话会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良久的沉默过后,亭子里的气氛好像突然紧张了起来。正当众人均在战战兢兢不已的时候,太后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哀家不懂了……皇儿执意拿哀家宫里的丫头们以作警醒,到底是真的觉得他们罪不可赦呢,还是因为哀家的缘故?” 太后的话犹如重石压颈。话音刚落,众人均是错愕的抬起头,我也不例外,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觉得太后与景唐帝没有平常***间的亲密了,岂止是亲密,也许好像连最基本的和睦都谈不上。 下意识的看向太后,饱经岁月沧桑地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清浅的弧度微微呈现出这位老人地慈祥和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不敢相信刚才那充满敌意的话是出自她之口。我怔怔地看她一会儿,目光随之转向景唐帝。景唐帝‘唇’线紧紧抿起,眉宇紧锁。坚毅地脸上渗透着一丝让人不敢触犯的威严。看到我看他。紧锁地眉线突然淡淡泛开,棱角分明的线条轻轻的舒缓。我连忙低下头去。却听见景唐帝悠悠开口,“容安公主,你认为呢?” 景唐帝语气稍稍上扬,坚定的看向太后,仿佛笃定了我会站在他这一方。四周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略略扫了一圈儿,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恐怕真正关心那四个***的‘性’命是假,都想看我如何落井下石才是真的话,他再一次微笑的问询。 “在。”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迎上景唐帝含笑的眼睛,缓缓说道,“皖雅认为,太后娘娘说的对,贸然处死人命,实在不妥。” “什么?”听完我的话,他几乎要从椅子上坐起来,语气中透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惊讶。我抬起头盈盈的微笑,慢慢的将视线转移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原本放在椅背上的手已经攥的死紧,略微发白的关节紧紧的扣在椅背上,嘴‘唇’抿成一道俊美的弧度,眸光闪动,甚至有些气急的看向我。 “只是多说了几句话便要被处死,那以后这宫里岂不是要人人自危了”我继续轻笑道,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是多说了几句话么?”我话音刚落,景唐帝便硬着语气来反驳,“公主有善心固然是好,但是也要讲求个实际。公主没听到他们话的内容,那样的恶毒刻薄,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么?” 我吃吃一笑,“皖雅怎么觉得今儿个皇上竟然武断起来了?这些个***多嘴虽说讨厌,但这事情的源头,是不是就能摆在那儿不做追究了呢?”“是谁引起了这样的非议?是谁让这宫中充满了污秽的传言?”我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略带戏谑的说道,“流言必有其源头,皇上在这儿气呼呼的处置传话之人,却一味的让那些做事的人逍遥快话,这样的判案方式,是不是真的正确呢?” 话未说完,就听见四周人们小声的嘘声。我装作无意的环视一周,却看见太后正目不转睛的看向我,微褐的眼眸中尽显对我的惊讶与追究,看到我看向她,却又是充满赞赏的一笑。 我虽然脸上也是笑容,但心里却淡淡的发起涩来,只能将干巴巴的笑容牵强的扯在嘴角。看到周围人们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我心里越发不平衡,我这样忍气吞声的为他人辩解,倒是为自己谋了一个好名头,但是我的心痛与难过,又有谁能看的见呢?仔细想来,我在这宫中好像怎么也做不得好人的,如果今天景唐帝真听了我的放了这几个丫头,外面未必会真的觉得我心善,或许更多的人只会以为我假惺惺的为自己竖功德碑罢了,若是景唐帝依然执意处死这几个***,我的罪名便会更加扩大,原本很多人就会认为我属于整个事件中最不幸最窝囊的一个,若真的处死了这几个丫头,恐怕很多人会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欲’擒故纵的为自己报‘私’仇。 经过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讨厌这个皇宫,有强烈的想要出宫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依公主的意思,这几个丫头就不做处置了?”景唐帝紧紧扣在椅背上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脸上那副让人窒息的冷峻也慢慢缓和,只是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眸光闪动,说不清是犹疑还是不安的情绪在他眼睛里静静的流淌。 “不是不做处置。”我强忍住自己心中那份不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道,“只是没必要让他们就此死去,惩罚是惩罚,可以换一个方式嘛。” “那公主的意思是朕过于苛责了?”景唐帝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微微歪头,却依然还是那种想要看透人心事的犀利目光。 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是成心找我茬的是吗?自己做了那么一档子丢人的事儿自己不反省,反而将错误都赖到别人头上,现在又千方百计的在我的话里‘鸡’蛋挑骨头……仿佛一切事情,他只是个旁观者,只负责在一旁点评似的。 “皇上那个如果认为皖雅是那个意思皖雅也没有办法。”我心里一气,也没顾的上仔细思量后果,便不管不顾的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俯身跪了下来,垂头说道,“皖雅自始至终一句您过于苛责的话都没说过。反而,皖雅认为,如果您执意赐这几个***死讯的话,皖雅觉得其他人也断然不敢说二话的,只是皖雅想提醒皇上,犯不犯得上因为这件事情,毁了您圣君的美名。据皖雅所知,古今多少帝王,都是因为听不得旁人忠言而尽史明君美名,更是因为不分黑白是非的处置人命而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暴君。” 我话还未说完,太后就大惊失‘色’的轻呼我的名字,“皖雅!不可以‘乱’说!” “母后,让她说下去!”景唐帝脸‘色’铁青,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朕登基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被人说作是暴君呢。” 我看着他‘阴’冷的笑容,不由的身体一颤,却依然扬起头冲他微笑道,“皇上如果生气,大可以不听皖雅的话。可是如果已经不小心将这些话听到了心里,就麻烦把皖雅也与那些说闲话的***放在一起,也论个罪行个刑好了。” “呵!”他目不转睛的看我良久,却始终不语。那深邃的眸子像是即将来临狂风暴雨,轻易的便可以将我的喜怒哀乐席卷一空,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种极具穿透力的眼睛面前,虽说我极力想要保持镇静,但还是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难过。 “朕如果真的处死他们,不就真成为你口中的暴君了么?”他忽然扯起‘唇’角,别有深意的一笑,“也罢!朕这次就做一次你口中的仁主。” 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便用眼神示意殷全儿靠近,缓缓的说道,“把这几个丫头拖出去行杖十次!朕今日便顺从了你们的意,不做追究。”然后顿了一顿,将视线转向那几个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你们要知恩图报,今儿个的一命,可是容安公主替你们求来的!”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四章 躲之不及 只见那几个***虾米似的连连叩头,好像说不出的惊恐。(ap,16k,更新最快)。然后又转身向我叩拜三次,不住的说些答谢的话。 容安公主,这样你可满意么?我怔怔的看着***们被拖走的身影,却没想到景唐帝却突然站起身来,面向着我微微一笑,温和的样子与前几秒的‘阴’冷截然不同,朕这个明君,可算是合格? 看着他此时犹为明朗谦和的笑容,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只是那么一瞬间,脑海里又记起那日不堪入目的场景,我不觉勾起‘唇’角微微苦笑,再次跪下身去,如果您想做仁君的话,皖雅斗胆再请个恩典。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像我看来,我无奈的低下头,想现在的我,肯定在他们眼里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景唐帝好不容易开恩给个恩惠,我竟然还想获得更多…… 你说……,景唐帝的声音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微微上扬起来,公主尽管说就是了。 前段时间太后娘娘想让我去修灵山陪她住一阵子,那时因为皖雅身体有恙,未能及时复命。现如今皖雅身子也好了,特求明日就去修灵山,希望皇上能够恩准。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又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殷全儿站在景唐帝身后更是冲我暗示的挤眉‘弄’眼,我无奈的垂下头,心想,现在的皖雅公主,怕肯定又成为了众人眼中不可多得的傻子……守陵,旁人怕是想躲也躲不掉呢,只有我。才会眼巴巴的赶上‘门’来主动请缨…… 可是我现在宁愿当作众人眼中的傻子皖雅,也不愿意做那个宫闱之中伤心也要勉强微笑坚强地容安公主。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没出息的懦弱,可是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皖丫头有这个孝心也是极其难得,皇儿不如就成全了她吧?皇上久未回话。太后却笑呵呵道,正巧哀家最近也是心烦得很,正好让皖丫头陪我出去转转散散心情…… 朕如果不准呢?太后地问话消失良久,景唐帝才迸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下意识抬头看去。他脸‘色’‘阴’灰,剑眉不像刚才那般紧蹙,显现出一副帝王的凌厉,反倒是眸‘色’暗沉,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失落与悲凉。 我不说话,只是更加低的垂下头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他,会让我有些心疼。 母后都已经那样说了,看来也由不得朕不准。他忽然‘抽’了一口气。懒懒的跌回到椅子里,殷全儿,着人拟旨。派容安公主前去修灵山帝陵守陵,明日便出发吧。 公主……。一回到瑾榕殿云霜那张唠叨的嘴便再也没停下。公主,不是奴婢说你。太后上次让您去守陵好不容易被皇上阻下了,您今儿个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着,竟然主动要求去那儿呆着? 我淡然一笑,怎么,去那儿不也‘挺’好地么?人少了正好清静。 云霜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几乎要对我咬牙切齿,那修灵山那么偏僻孤冷,倒最是个寂静,可是公主……您就不怕回不来了么? 回不来?我斜眼看她,觉得她是在有些大惊小怪,便嗤笑道,那儿还有吃人的东西不成? 公主有所不知,云霜先是快步赶到宫‘门’处将宫‘门’关闭,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打量一周,这才凑到我耳边说道,以前皇后娘娘看下人们不顺眼,便以百般理由将他们指往修灵山守陵,竟再也没回来呢。那修灵山……在这宫里,不似个牢狱,却也像个冷宫差不多。 我的心砰的一下子剧烈跳动,太阳‘穴’又开始忍不住的疼,难道太后娘娘一心想把我派往修灵山,原本就打的是让我再也不能回到皇宫的主意? 可是想到她和蔼地冲我说话的神情,又实在不像装出来的样子。再说我就那么让人讨厌么?非得要把我赶出宫里去才会心里舒坦? 既然如此,当初我何必要悲苦戚戚地告别‘玉’城来到这鬼地方和亲?来的时候一百个不情愿,到这儿又有人千方百计地想把我挤走,这世道,可真是变化地有意思极了。 云霜,那你说,我是不是也不会再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只知道浑身乏累的很,几乎是瘫软在了长长地藤椅上,原本就不爱动脑子的我偏偏还要费尽心思的琢磨这些事情,真让人头疼。 不会。轻微却坚定的声音想在耳畔,我立即瞪大眼睛,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他距我是如此可进,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略微紊‘乱’的呼吸,朕定会让你回来! 皇上向来喜欢这么进别人寝宫么?我警惕的往后一撤身子,忽然又瞥到他左手拿的好像正是圣旨,便强作镇定的扯开嘴角,宣旨让殷公公来做就好了,何必劳您大驾? 说完我便从藤椅上溜下来跪下,扬声说道,皖雅叩谢皇恩!,话落又恭恭敬敬的叩了个头。 面前这个男人久久未语,我等了半天终究没等到他那句平身之类的话,便一横心自个儿站了起来,大概由于最近两天都没大吃饭的缘故,刚一起身,强烈的晕眩之感便笼罩过来。 我下意识的抓住旁边藤椅,猛地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快速恢复清醒,却不想到手心温热,我垂头看去,自己竟然死死的拽住了景唐帝的胳膊。看来真是脑子昏了,我黯然一笑,迅速退后一步,努力让自己站稳。 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正紧紧的盯着我,我喉咙有些发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短暂的静默过去之后,景唐帝突然冲我的方向挪了一步,我如临大敌的退后三尺,再一次俯下身子,脱口而出,皇上慢走,皖雅就不送了! 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四周又恢复了那般让人窒息的静谧,仿佛只能听见我自己心突突跳动的声音。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朕就这样让你避之不及? 我错愕的抬起头,却见他一副落寞‘迷’茫的样子看着我,心里一绞,脑海里却又想起那日的场景来,心里更是委屈的发涩,努力让自己绽放一个最为绚烂明‘艳’的笑容,我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是!您和这个皇宫,都让我避之不及。 他黯淡的眸仁恰到好处的映‘射’了我此时的微笑着的脸庞,大概没想到我会微笑着面对他的疑问,他竟有些惊愕的看着我。我再一次莞尔一笑,缓缓说道,因为,你们,都让我觉得脏……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五章 漠然逃离 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去修灵山,太后也要一并同去住段日子,因此,为我们送行的仪式就变得盛大了许多。(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大早上的我刚睁开眼睛,便被云霜拖起身子来好一个收拾打扮。 我无奈的看着云霜为我‘插’上一个又一个繁杂的头饰,忍不住再一次皱起眉头,云霜看我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之意,便轻轻哄慰我,“公主不要无‘精’打采的,奴婢之所以要好好打扮公主正有奴婢自己的道理。奴婢在这宫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比公主有经验,平日里那些嫔妃与大臣们是最喜欢以貌取人的,如果公主今儿个是灰头土脸素素气气的去修灵山,别人还真的以为咱们失了宠,好像真的成了被逐出宫去的可怜人物似的。” 我无奈的看着镜子里娇‘艳’的自己苦笑,“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活着好了,干嘛要管别人的想法?” “公主入宫这么久,还是想事情这么简单。”云霜嗔怒的看了镜中的我一眼,“我要是公主您,就会非常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在皇宫,公主不光是自己,背后还是整个夏族啊!” “如若公主今天淡淡然然的去了修灵山,那些好事之人还以为公主又遭皇上斥责,那么以后遇到‘玉’城的很多事情,就会换一个角度考虑。换言之,公主如果得势,那么‘玉’城也会比较有体面,公主如果泄气了,那么‘玉’城,必然也会遭人白眼。” “哦?”我忍不住哑然失笑道,“云霜你高估我了,我没那么大本事……” “不管公主有没有那么大本事,公主都要时刻记住。公主在皇朝不是自己一个人。”一通打扮完毕,云霜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以前云霜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奸’细。对公主生过一阵子二心,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云霜越来越发现公主是个难得的好人。” “公主不要嫌云霜嗦,云霜入宫已久,这宫里你争我夺地见多了,以公主透明的‘性’子,难保吃亏。”看我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云霜继续说道,“公主以后做事都要留个心眼儿,不为自个儿,也为‘玉’城。” “嗯。”我轻轻点头,知道她是为我好便向她淡然一笑,继而任由她给我穿上鹿皮小靴,“是不是快到走地时候了?” “是。”云霜为我提上靴子,突然跪下身子,“云霜请求与公主同去!” 我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为什么要和我一块儿去?你也知道,不是个好差事地。” “公主去修灵山也不能不带丫头吧?”云霜期待的看向我,唯恐我拒绝。“云霜知道,公主也许还是怕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奸’细。怕奴婢还将公主的一切都报与皇后。可是云霜对天发誓,云霜绝对是真心想去伺候您的!” 我连忙扶起她地身子。自从没了吉玛,我便对这周围的一切突然没了信心,想吉玛那样从小跟着我的丫头都有可能背叛我,何况是其他人?可是今天看到云霜为我担心的眸子,那双渐渐死下去的心,仿佛又慢慢回缓起来,我忙说道,“不是不信你,我原本想只带几个粗使丫头的,不忍心让你为我受苦。” “那有什么?”云霜的眸子里泛出兴奋的光芒,“云霜只求公主信任云霜,云霜别的用处没有,就是在这宫里呆地时间久了逐渐有了些经验,以后公主茫然的时候,也好出个主意不是?” 我点点头,若论起心计,云霜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从最近发生地事上便可以看出,云霜遇事情最为冷静,考虑的层面也比较广泛,比起我这个傻乎乎地公主来,他地许多想法,确实可以让我少走很多弯路,从而能够更周全的处理问题。 其实仔细想来,我身边却是需要这么一个为我出谋划策地帮手。云霜若是能够真心对我,那正是一件再也好不过的事情。但是经过现在这些事情,我学会了什么事情都个底线,不可全部相信人,也不可不相信于人。 “公主,还在那儿愣什么神呢?”云霜拽了拽我的衣角,急道,“估计这会子,皇上到已经到了定乾殿‘门’外等着了呢!” 大概是因为太后要去皇陵的缘故,等我到的时候,景唐帝已经率后妃们侯在了定乾殿前面,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宫,看来真是天不遂我,还非要搞这么一个大排场。 远远瞧了半天,只见到景唐帝与一干后妃,却没发现太后的身影。我觉得现在去也是尴尬,便故意磨磨蹭蹭的挪过去。可是就算是再慢也会有到他跟前的时候,很快我的视线里便浮现了一双藏青‘色’靴子,明黄的衣摆轻轻浮动,仿佛是想故意撩动我的心事。我轻呼一口气,并不抬头,只是跪下身子请安道,“皇上万岁万万岁,皖雅来晚了,请皇上责罚。” “母后还未到,容安公主何以说晚呢?”他声音低沉,仿佛不带一点儿感情。 “是。”我依然垂着头,不愿意看他。 旁边云霜突然狠狠戳我,“公主,皇后也在呢。” 我这才想起刚才只顾想着怎么尴尬了,竟然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向来与我不对的皇后杵在一旁,无奈的在心底苦笑一声,我再一次俯下身去,“皖雅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安公主请起。”令我惊讶的是,皇后竟伸手将我扶了起来,我惊愕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听说公主要走,本宫很是不舍。公主入宫以来,本宫倒觉得这宫里热闹了许多呢。” 我暗地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我说怎么会觉得她今天见到我异常和善,原来是为我出宫而感到高兴啊。也是。她那个权倾朝野的父亲不就是想让我出宫么?我这么自动的离开,倒无意中如了他们的意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我猛地抬起头来,向她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皖雅还是会回来地,那到时。这宫里又会热闹了……” 我话音刚落,景唐帝就倏的看过来,眸仁里先是闪过一抹惊异,大概是发现了皇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又迅速将那抹异样抹去。很快又恢复了那股冰冷地漠然,只听见皇后娇笑的问他,“皇上,这回容安公主要去修灵山多久啊?” “三年。”简短地回答似乎也不带一点温度。 皇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继而微微仰头看向我,“那三年都见不到公主了不是?” 我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内心却是咬牙切齿,是谁说知恩图报的,我救了她几个丫头她怎么还会如此待我?偏偏这时又不能在表面上看出什么。思索良久,我还是微笑着说道,“没事儿。皖雅会在皇陵为皇后祈福的……” “哦?”她扬眉,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祈福您和皇上恩爱幸福。”景唐帝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后如此欺辱于我。却也不为我做些辩白。一时气急之下我便想也没想,脱口说道。“希望皖雅回宫之时,可以看到有几个可爱的王子绕膝于您的身边。” “你……”,听完我的话,皇后的脸‘色’立即青了起来,正要做以反驳,却听到殷全儿扯着脖子,高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我也不例外。只听太后乐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皇儿政务繁忙,何须劳动你和众妃都在这儿守着给哀家和皖丫头送行?” “母后哪儿的话?”皇上上前一步,孝顺的从***手里搀过太后,“母后去修灵山虽然打得是修身养‘性’地幌子,可是皇儿心里知道,母后实为去修灵山为皇朝社稷祈福,为皇朝百姓祈福。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皇儿的江山着想。” “呵呵。”在太后眼神地示意下,我们一干人等都站了起来,只听太后不无欣慰的抚‘摸’着景唐帝地手,完全是一副母慈儿孝地感人场面,“皇儿知道母后真正的用意就好,自从上次你大婚之后,哀家就有些日子没去拜见过咱们李家地列祖列宗了。当下虽然朝事还算太平,但是四下番邦仍然有着随时作‘乱’扰政的资本。哀家这次去皇陵,也好为咱们的皇朝谋个福祉。”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体就是景唐帝要太后保重身体之类的场面话,我始终低着头,对他们依依惜别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皖丫头,咱们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后突然笑盈盈的看着我,“你都收拾好了么?” “收拾好了。”我慌忙抬头,连连应道。 “那你就做你自个儿的轿子,哀家先去前面的轿子候着。”太后瞥了我一眼,随即走上前去。皇后等其他妃子立即随了过去,我浅叹一声,看来没人理我,便四下看了看,终于发现距我的不远处有个粉‘色’小轿。 “云霜,咱们走吧。”刚迈过一步,便听见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低声唤我,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了个清楚。 “皖雅!”我停住脚步,慢慢回头看去,却不知道景唐帝没有尾随他的那些妃子送别太后,仍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皇上。”我淡然一笑,“有什么事儿么?”他慢慢迎上前来,凝神看向我,“此去皇陵时间很久,容安公主有什么要求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略微有些孤单的身影,心里一痛,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出来,不由把视线移到定乾殿金碧辉煌的殿檐上,脑子里好像有一团‘乱’麻,牵绊住我的思索。 “谢皇上厚爱。”我考虑良久,终于低头应道,“皖雅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应允。” “你说,什么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他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急迫与恳 我紧紧的盯着他‘胸’膛上那张牙舞爪的金丝游龙,却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如此离别,现在仔细想来,倒像是我的不战而逃。‘阴’谋也罢,背叛也罢,我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这一仗。输了他,输了吉玛,输了我自己“请您好好待吉玛。”我低声恳求,“吉玛是个认准了便一路走到黑的丫头,她若有任‘性’之处,还求皇上宽容。” 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表情,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勒紧一般,丝丝的疼痛渗入了眼底,让我又有了痛哭的***。“云霜,咱们走吧。”明知这样拖着无益,我毅然转身,快步走进了那顶粉‘色’的轿子里,任那辉煌的皇宫,伴着我无尽的伤感,在一摇一晃的轿子中,慢慢消失殆尽。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六章 不能逃的理由(一) 我一路无话,只是木木的瞪着轿子里的雕刻‘花’纹出神,直到瞪得眼睛发涩酸痛,这才无意识的眨眨眼睛,转而再换另一个地方,再次练我的眼力。(ap,16k,更新最快)。 就在这样静默的气氛中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大概由于我一直过于专注愣神的缘故,轿子一停,我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猛然间向对面的云霜趴了过去。 “公主!”云霜连忙扶住我即将跌倒前面的身子,啼笑皆非的看着我,“公主,到了呢。” 一直都在纳闷修灵山是个什么地方,下了轿子才知道,原来就是个清幽的小山。看这样子,也不算很高,只是山上长满了傲然的松柏,再加之不停的有鸟儿在这松柏之间不停的飞来飞去,搞得树叶哗哗作响,使得整个修灵山别有一番灵异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皇朝的历代皇帝都葬在这里。大气肃穆的帝陵,掩映在苍郁的松柏之间,众人均是慢慢沿着石阶走入帝陵,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我也是屏住了呼吸,慢慢随着前面的队伍进入里面。 “皖丫头,随哀家来!”走到一个雄伟的大‘门’处,大家都停住了脚步,太后轻声唤过我的名字,让我上前。 “这里面就是咱们李家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处了。”太后面‘色’‘阴’暗,缓缓说道,“为了不扰祖宗们清眠,若非李氏宗亲,绝对不容许其他人进入帝陵。哀家看你早晚也免不了是我李家的人,今儿个就带你进去拜一下我们李家的先祖。” 我轻轻点头,随太后进入大‘门’里面。肃穆的气氛几乎让我感到窒息,每到一个牌位面前。太后都要拉着我虔诚的跪下,三拜之后才能起身。看到太后一脸慕然尊崇地样子,我却只能强烈的感到无所适从。怪不得这个修灵山没有人愿意轻易过来。但这厚重的气氛,就能让人‘毛’骨悚然地活不下去。 拜过一圈之后。太后在前面引领,我紧随其后跟着她走出了帝陵,太后大概察觉到我神‘色’异样,然后缓和的一笑,“皖丫头。哀家走了之后,你每日都要拜祭祖宗才行,记得,只许你进入帝陵,其他人只能在外守候,若有不从,可是亵渎祖宗地杀头大罪。” 听着太后云淡风轻的话语,我却像是吞入了一块石头,尖利的棱角划得我嗓子眼儿难受。甚至影响到呼吸,我却只能面无表情的无视,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坚强。只能狠狠地一次次试图将这石头吞回到肚子里。 太后好像是专为送我到修灵山而来的,第二天下午。她便以身子不爽为由回了皇宫。却给我留下了几个丫头,只留下我和下人们在这儿修身养‘性’。外带守陵。 其实在修灵山也很好,最起码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成天想着和我斗来斗去。我不是那些江南‘女’子,虽然也从小养在王府的深闺,但胆子却是大得很,一般这样陵墓别的‘女’子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但我却只是在刚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发‘毛’,慢慢稳下神之后,渐渐踏实了许多。 在帝陵旁边有个大院子,我便住在里头。虽说不如宫里条件舒适,但也图个清静。我来的时候让云霜抱了一大堆书和帖子,没事儿的时候就临上一天,在这样清水般的生活中,我原有地不满与怨恨,也渐渐平息下来。 “公主……”,云霜在一旁为我细细研磨,忽然开口问道,“公主,您这次来修灵山,想没想过是为了什么?” 我握着笔的手突然一顿,就这样木然的停在了半空中,过了良久才苦笑道,“简言之两个词,第一是‘阴’谋算计;第二就是不战而逃。” “公主知道这是‘阴’谋竟然还往下跳?”云霜大惊,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研磨的手也不自觉地停止下来,“奴婢还一直以为公主心思单纯,什么都‘蒙’在鼓里呢。” 我愣了一愣,继而更加努力地临帖,头也不抬,“‘阴’谋的事情是皇上告诉我地,至于后面的逃避,则完全是我自愿。我就算是没有出息的躲一辈子,也不愿意成日看见让我伤心的人,那样对我自己,不公平。” “那这样公主就觉得公平了?”云霜猛地放下手中的砚石,疾步走到了我的对面,“奴婢不知道是该为公主这种与世无争的‘性’格是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什么意思?”我隐隐觉得云霜想要有什么要告诉我,便反问道。 “公主真的以为能躲一辈子吗?”云霜轻笑一声,“公主虽说是有些心计,但比起这宫里的大大小小来说自然还是单纯。以公主这般的身份与样貌,那个皇宫,是不会容许你躲的。” “先撇开皇上对您的情意不言,但是‘玉’城八公主的身份,就已然把您困进了这个皇宫里。不要怪奴婢多舌,公主您不要忘了,您最初就是作为和亲公主来到皇朝的。” 一谈到和亲,我脸‘色’不由一变,却不想让云霜看透我对和亲这事儿的方案与苦楚,只能淡然说道,“我知道自己是和亲公主,一刻也不曾忘过,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么?” “和亲表面上是用了个亲字,可是谁都能够看出,这头里的和字才能够真正的做大文章。亲成则两族和,亲不成则两族战,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想必公主也明了吧?” “以公主而言,借着皇上对您真心的契机,倒不如就顺手做了这么个和美的文章。”云霜直直的看着我,眸仁闪亮,仿佛有种难以‘欲’言的‘激’动,“虽然成亲王对您也有好感,但是撇去感情,但从和亲角度思量,和谁联姻能够比较有利于保全‘玉’城夏族呢?” 我不由自主的拧紧眉‘毛’,轻轻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上,我虽然一直都明白自己是来和亲的,可是这其间的深处,却从来没有想过。总觉得自己是被动的一方,让谁和我联姻都是他们的事情。只要姻成,我的部落便能保全。 “那你的意思,我与谁和亲效果还不一样?”我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都想苦笑,从没想到竟有一天竟能如此平淡的谈论自己的人生大事问题,而且像讨论一个东西的价值似的,孰贵孰贱都能比划个清楚。“太后一早就说了,我以后的夫只能是两个人中的一个,成亲王或者是皇上……” “奴婢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想提醒公主。”云霜嘴角微勾,别有深意的笑容就轻轻‘荡’漾而来,“嫁给成亲王,也许可保一时部落和平,那么嫁给皇上,就可能会是一世。” “既然是和亲,就要想清楚自己是否值当的为民族赔上一生。”云霜的笑容慢慢扩大,“公主是个聪明人,若是和成亲王和亲一场方能换的一时平安,那公主心里,会心甘吗?” “这还只是后话,公主,我们不妨直视现在的情况。”云霜慢慢走到我跟前,收起了刚才那深不可测的笑意,只是一字一句顿道,“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不谈身份,成亲王与皇上都是已经有了妻室的男子。您如果嫁到王府,只能是一个侧妃,就凭您再高的身份,相信成亲王也不会罢了现在的成王妃而另立您为正室的,因为成亲王自个儿心里清楚,没了王妃的他,更没法与皇上相较抗衡。而他的婚姻,一开始便是维持朝政势力均衡的产物。” “再说皇上,皇后虽然已经册立,但是众人皆知皇后与皇上关系只是一般,一名小小的***都可以先在母仪天下的皇后前面怀上龙子,这样的皇上皇后也只是场面上的龙凤和鸣罢了。如若公主嫁过去,以公主的身份至少是一名贵妃娘娘,这比起那个在成王府里的侧妃,不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侧妃人微言轻,顶多可以在王爷面前说几句话,而王爷转不转呈给皇上都是未知。而贵妃娘娘则可以在皇上枕前吹上一阵枕边风,皇上自己心里有了数,那‘玉’城的形势,也许就大大不一样了。”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七章 怎能逃脱 “那你的意思,我还必须上赶着去巴结皇上?”我‘唇’角一扯,努力挤出苦涩的一笑,云霜的利益分析,不可不说是非常犀利。(ap,16k,更新最快)。但是我,真的就必须那样奋不顾身的搭上自己么? “余下的便是公主自个儿的问题了。”云霜又是淡然一笑,“您对皇上的感情,您自己清楚么?”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霎那间无言以对。云霜是个极其‘精’明的‘女’子,怕是一切都已经看在了眼里。 “奴婢都可以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喜欢您,而您也对皇上倾心仰慕。”云霜大概是发现到我的窘迫,干脆自己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以前是瑾榕公主,现在是吉玛,您的心里,是不是容不了这么多呢?” “我……”,我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绣图,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结巴,“倒也不是……” “奴婢觉得您没有必要将瑾榕公主的事情一直都搁在心里。” 我错愕的抬起头,云霜脸上挂着的是了然于‘胸’的淡笑,“瑾榕公主与皇上的事情已被多舌之人传的沸沸扬扬,那种情深意重的描绘多是旁观之人揣测的。以奴婢看,皇上只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逞了意气,只是他是皇上,一时错误造就的就是人命而已。而瑾榕公主现在对您的所作所为,却像是一场报复,皇上害她失去了青梅竹马的情人,她也要千方百计的成为您和皇上的阻碍。”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云霜,“不会吧?这……你又如何得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地成语您没听说过么?”云霜呵呵一笑,“可能奴婢解析的不尽正确,可是在奴婢眼中这事情的确如此。皇上可能也知道这一点儿,偏偏还不能放手解释。他已经为瑾榕承担了那么多年地恶名,如若现在解释的过多。只会再给人一个喜新厌旧地名声。” “怎么?他好像做着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了?”我将自己的讶异埋在心底,想起瑾榕那日的表情便冷冷一笑道。“那皇上与吉玛的好事呢?怎么竟然发生在‘玉’鸾殿里。所有地种种,可别再告诉我是一场巧合!” “公主平日里聪慧,但是一到情字上怎么就犯起糊涂来了?”云霜颇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如若不是巧合,皇上真心喜欢吉玛的话自会千方百计的招她到自己的寝殿里去……就算是吉玛身份低下不足以在寝殿‘侍’寝也会找一个方便的去处。又怎么会颠颠儿的跑到那个偏僻至极的‘玉’鸾殿里来***?” “公主,奴婢斗胆问您一句,”云霜将胳膊撑到案几上,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您去‘玉’鸾殿发现这些事情地时候,可有‘侍’卫守在旁边?可有殷公公在一旁伺候?” 我茫然的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云霜直起身子笑道,“皇上身边最缺不得殷公公的,怎么会突然撇下他去宠幸咱们瑾榕殿地一个小小***?宠幸***又不是个多丢人的事儿。就算是为了顾及您,不想让你知道吧,那好好地嘱咐殷公公不要告诉您就成了。何必把他支开呢?如若皇上早就打算与吉玛在一起提前通知殷公公不让和您说,殷公公那么个宫里地老人自会知道轻重。肯定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是怎么回事儿?”让云霜这么一分析我脑子立即‘乱’了起来。原本最不想想起那日地事情,可是经她这么一提点。我竟然也发现那天的事情全都是疑点。 “殷全儿作为宫内品级最高的太监,能支使动他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云霜扑哧一笑,不等我回答,眼眸里抹过的竟是极冷的笑意,“果真是个高明的主意!光明正大的未能使公主离开皇宫,便想了这么个招式,就让您心甘情愿的出宫了!” “难道说是太后娘娘?”我眼前一闪,差些从椅子上站起来,惊诧的看着云霜,“你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后导演的?” “是谁导演的公主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云霜脸上又恢复了‘女’儿家恬淡的云淡风轻,“怕这么一出大戏,一个人也不足以安排好啊……” 我眉宇间的结拧的愈发厉害,刚刚安定下去的心又开始不自觉的‘乱’跳起来,“你的意思……有很多希望不希望我在宫里呆下去?” “公主,您要记住,”云霜看我颇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怜样儿,便上前一步,努力绽放出一个让人安定的微笑,“在这宫里,所有人今天看似是敌对的,但明天便有可能因为一种利益而联合起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宫廷中,本来就没有永远的对手与朋友。” 我被云霜一板一眼的话说的脊背发凉,手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汗,不由得嘴里喃喃说道,“是这样啊……那我不幸好逃了出来?”如果宫里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人联合起来对付我,那我有一天搭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搭进去的。 “公主,您能躲一辈子么?”云霜仿佛是看不惯我的不争气,蹙起眉‘毛’问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您大可以在这修灵山上躲一辈子,听说距咱们院子的不远处还有一处寺院,您如果想要求个清静,去那儿青灯古佛都没人管你。可是您甘心么?他们把不得您一辈子都躲在修灵山避祸呢。简言之,他们对您来说是祸,您对他们来说更是祸啊!” “他们害怕您一旦成为皇妃威胁他们朝中势力,害怕皇上对您宠爱过度从而左右皇上对他们的态度,他们现在只能用红颜祸水这个词汇来形容您的存在。”云霜凝神看向我,颇有些苦口婆心,“您走了,‘玉’城怎么办?且不说现在皇朝四周只有‘玉’城可算是强邦,皇上大概早就动了讨伐‘玉’城的主意,只是碍于连年征战无异于百姓才暂缓下来,如果您一味的躲下去,那皇上也没有什么顾及之处了,恐怕不出十年,‘玉’城就会被我们的大炮夷为平地!而且咱们走的时候,您应该也听到太后的话了吧,什么四下番邦仍然有着随时作‘乱’扰政的资本,太后意在表明,番邦一日不归,皇上的龙椅就不会坐得安稳!”“所以您不能躲,您要正视现在的情势!”云霜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于她的眸瞳,“愈想让我们退却,我们愈要迎难而上。公主原本就是个受了天大委屈也要微笑的人,奴婢至今还忘不了您为皇上伤心时看到皇上却‘露’出一副绚烂无比的笑容,那样的微笑虽然让人心碎,但却是坚强的表征啊。个人感情尚能如此,为了部落民族,公主甘心一辈子便默默无闻下去吗?那么您的父王千里迢迢忍痛割爱的把您送来和亲,又为的什么呢?”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七八章 陌生男子 听完云霜那日和我说的一切,我便仔仔细细的想了好几天。(1*6*k更新最快)。云霜话虽说的犀利了些,但总是基于恨我是一味躲避束手就擒的不争气上。来皇朝这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就在无意间被旋入了这么个漩涡。以前的我只是看到王府里的‘女’人争风吃醋的觉得可笑,可是没想我竟然有一天也会与“争”字携手,这对于向来信奉安分守己信条的我也算是个讥讽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已经出宫,便不可能立即回去。就算是我自己‘逼’着自己回去,可景唐帝那一文三年之久的旨意也不容许我现在就立即到宫里提械战斗。况且我也不愿意再看到景唐帝与吉玛的影子,他们是被人算计了也罢,还是我们都被掉入到一个局里也罢,那天,我看到的画面却总还是不争的事实。我对他们可以不像以前那么刻骨的愤怨,可让我马上就立即消除对他们的芥蒂也是绝不可能。 虽然不能再这么被动的应付下去,可是所有事情,却依然要以自己心中的情理为基础。我不想为了那些权益关系,就仓然对不住自己的 “其实公主现在这样也是不错。”云霜看我已经有了些许悔恨旨意,便安慰道,“我们轻易出宫也不见得就是件象征我们懦弱的坏事儿,以退为进,也许是个更好的法子。” “嗯。”我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那意思,我们先是示弱,让宫中的人放松警戒,三年之后再回去反击么?” “嗯。”云霜点点头。思索道,“以奴婢看,也许用不着三年。” 我苦笑。“你以前不是说过么,进了这儿也许就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那是以前。”云霜嘴角突然勾出一丝浅笑。“以奴婢看,太后娘娘准会让您回去的。太后娘娘只是看现在皇上对您有所‘迷’恋,怕他闯下大祸而已。” “您不觉得皇上冲动了许多么?”云霜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捂着嘴暗笑,“为了流言便要赌气的想赐死***。还破天荒地将您贬做***随时伺候,这样孩子气的皇上,恐怕才是最让太后担心的。” “公主,若是还按这以前局势发展,您在太后眼里怕是真地成了红颜祸水了。”云霜吃吃的笑,“你对感情那么直率地态度,以奴婢看足够让咱们的皇上‘乱’了手脚……所以才想尽办法,才做出一些荒唐事来。” 看到云霜有些打趣的笑意,我颇有些恼羞至极。便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假装生气的扭着她地胳膊,“死丫头。看还敢不敢继续打趣我?” 云霜弓着身子连连求饶,连连说道。“好公主。饶了我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去!” 云霜所说的好玩儿的去处便是距离我院子还算是不远的一个寺庙。据说这也就是皇朝的皇家寺院,名曰净颐院的。 来净颐院烧香拜佛的多是京城里比较有身份的贵人,因为是皇家寺院,并不允许普通百姓进入。大概云霜早就来过这里,所以提前拿好了证明我和她身份地令牌,我们这才得以进入庙里。 果真是香火很盛,一进庙‘门’,我就被善男信‘女’们燃着的佛香呛的打了个喷嚏,云霜看我不自在地样子,马上将我扯到一边,小声说道,“公主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这儿气味污浊,等奴婢去找这院里的方丈寻一个干净地地儿供咱们单独拜去!” 我还未来得及摇头,这丫头便一步三跳地走远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处,傻傻的看着来来往往地人们虔诚的拜见神灵,突然不觉有些好笑,想以前在‘玉’城的时候人们都坚定的认为我是‘花’神附体,只要有个什么大的祭祀活动都要让我穿上盛装装模作样的在高台上一站,然后无数男男‘女’‘女’都要喊着信语匍匐跪地祈祷,应该就和今天的场景差不多吧。 正在那儿出神的想着,后背却突然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我的后腰,我一时没有站稳,伴随着一声惊呼,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面趴去。前方摆的正是一个像是神坛一样的器具,里面虽没有明火,却都是香灰。我这么一趴,万幸的是没有磕到神坛坚硬冰冷的铁皮撞个头破血流,却极其狼狈的栽到了那堆香灰里,被旁边好心人扶起来之后,满脸香灰,简直不堪入目。 “天!”已经找完方丈的云霜原本还离我好远,看到我这样,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手忙脚‘乱’的扑打着我身上的香灰,“公……”,眼看着“公主”这个词眼儿马上就要出口,大概突然意识到我们身在外面,云霜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慌忙中改了口,却依然大惊失‘色’的看着我,“小姐,你没什么事儿吧?” 我掏出腰间别着的帕子,胡‘乱’的朝脸上抹了一把,却被这细碎的烟灰突然呛住了鼻子,只能大声咳了起来。 “是谁撞了小姐?”云霜一边为我捶背一边四顾,“到底是哪个走路不小心的?” “是我。”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强忍住自己想要继续咳的冲动,怒目而视,眼前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男子,虽说长的不算难看,但身上那股顽劣不堪的气息却不由让人皱起眉头。看我瞪着眼睛看他,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却很快的将自己那份讶异掩藏起来,继续歪着脑袋看向我,“先给这位小姐道声对不起,但我也没瞧着这小姐头摔破或者身子摔残的,就不用了掏钱赔礼了吧?” 说完便转过身子,‘欲’扬长而去。 一时间我的怒火蹭蹭冒了上来,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着欺负我,宫里那些‘女’人妒心重看我不顺眼也就罢了,这莫名其妙的男人算是怎么回事儿?我紧紧的盯着那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恨,猛地摔过绕在胳膊上的鞭子,只听痛呼一声,鞭子在空中发出清亮的一声哨响,那男子便被我奋力的绕过脖颈拽了回来。 “过来,道歉!”我瞪大眼睛看向他,用力的一扯鞭子,“给本小姐道歉!要不然,就别怪本小姐无情!” 那男子表情狰狞了几分,却依然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倒像是很欣赏我现在怒气冲冲的模样,“如果本少爷说不呢?” 我紧紧咬住嘴‘唇’,拼命使出力气,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窝火,“那就看我鞭子愿不愿意了……” 眼瞧着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云霜紧张的看着我,不停地像我眼神暗示,希望我就此罢手,总比在这儿吃哑巴亏的好。但她不知道,我的牛脾气要是一旦拱了上来,那个惹我的人说不清楚子丑寅卯是别想轻易了事的。 “道歉!“我又是一用力,那男子吃不住痛皱起了眉‘毛’,却依然还是一副嘴硬的模样。我气急的涨红脸,却见云霜悄悄拽我的衣角,“小姐,咱们是在宫外呢,闹得太大了总是不好……反正以后也不常见,就吃些亏吧,这可是皇家的寺院,一旦被宫里的人知道了……” 我心里一顿,紧紧扯着鞭子的手也顿时松懈下来,云霜说的没错,一旦事情惹大了,搞不清楚这个寺院会有什么‘奸’细,万一再告到宫里……想到这儿我便把手一松,鞭子便呼的一声重新绕回了自己腕子上,我冷冷的看着那虽然狼狈却依然不减张狂的男子,轻笑道,“本小姐今儿个有事儿,先不和你计较!” 因为遭遇了这么个倒霉的事儿,我和云霜的兴致也不像刚来时那么高涨,匆匆上了道香便返了回来。而那名男子,也伴着我日渐无聊的生活,慢慢消逝在我的记忆里。 第四卷 众矢之的 故人来访 不知不觉,我也在这修灵山度过了几乎一年的时光。[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我和云霜好像被宫里的人遗忘了一样,这一年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探视我们。虽然表面上老装出自己一副满不在乎无所谓的模样,但心里还是有些酸涩不已。果真,这个皇宫,将我们彻底忘记了么? 院里的松柏还如同我刚来一样苍郁,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但是我的心却好像沉静了许多。云霜告诉我许多宫廷琐事,从朝臣势力到宫妃背景,她就像是要专‘门’培训我一样,都和我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个清楚,其实也难怪,在这个只有鸟儿才过来的地方,不天天说这些事能做些什么呢。而这些原本我极为感兴趣的宫闱秘闻,日日念叨也没意思了许多。 “公主,过些日子是不是你生辰了?”云霜翻着日簿,突然惊喜的说道,“啊,公主,马上就到了十二月初七,就到您生辰了呢!” “是吗?”我猛地从藤椅上跳下来,兴奋的闪到云霜身边,“天,还真的要到了。” 刚说完话便又忍不住黯然起来,现在自己处于这么个状况,谁又会记得我生日?想到这儿,便默默的走到藤椅上再次坐下,拿起一旁的册子‘蒙’住自己的脸,呐呐的说道,“生辰就生辰吧,反正年年都有的。”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容安公主,老奴来看您了!” 我身子一抖,盖在脸上的册子猛然掉到地上,殷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公主可好?” “好。”我木木的答道,随即努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多日不见这个人,想起他以前对我的好。现在一见竟有一种想要流泪地冲动,“殷公公,您怎么来了?” 云霜也是欣喜不已,忙上忙下的为殷全儿倒茶添水的‘侍’候。我瞥了瞥一旁地绣墩,暗示殷全儿坐下。他坐稳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又开始舒缓地微笑,“还好,看起来公主气‘色’还不错。” “老奴今天来就是看看公主好不好,太后娘娘和皇上都不放心的紧,特地派老奴来看看您。”殷全儿微笑道,“老奴会把公主很好的消息回禀皇上和太后,也让他们放心好了。” “嗯。”我垂头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殷全儿又说了很多嘱咐的话。大体意思是要我保重身体,皇宫上下都惦记着我什么地。我听了只能无声苦笑,这皇宫上下。大概是惦记我到底回不回的去吧。 又说了一小会儿,殷全儿看了看‘门’外的风景。突然站起来。冲我俯了俯身子,笑道。“时间不早了,老奴也要赶着回宫了。公主还请多多保重才是。” 我连忙也站起身来,“知道了,殷公公。”然后目送他出‘门’,却见他突停住脚步,仿佛是很犹疑的转过身子,看我很纳闷的看向他,他嘴角勾出一丝苦笑。终还是折回到我的面前,“公主原本的丫头吉玛已经于前日被册封成吉贵人……老奴想还是告诉公主一声……” 我原本绽放的笑容像是立即被冰冻了一样尴尬的僵在嘴角,紧紧咬着嘴‘唇’,霎那间所有思维好像都静止了一样,心灰意冷间,好不容易才迫使自己重新微笑,“是吗?替我恭喜吉贵人了……” 殷全儿略带担忧地看我一眼,然后小声的凑近身子,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时隔一年才册封,皇上也顶了很大压力……还望公主体谅才好。” “恩。”我继续挤出一丝笑意,“殷公公放心好了,原本这就是应当地事情,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您慢走。”我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走向藤椅,云霜深深地看我一眼,却突然唤过已经走到‘门’外地殷全儿,“殷公公慢走,云霜送您!” 我知道云霜肯定是想背着我向殷全儿‘私’自打听些什么事情,于是便任由她去。良久云霜才返了回来,神‘色’凝重的看向我,“公主,听说皇后有喜了,然后又意外流掉了。” “什么?”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起来,“有了又没了?” “嗯。”云霜重重的点头,“奴婢想,这才是皇上册吉贵人的原因,皇上原本不好‘女’‘色’,接连两个皇子都莫名流失,就是再硬朗的皇上,也经不起这么个折腾。国家无嗣,原本就不是个好征兆。” “嗯。”我瘫软的坐到藤椅上,脸‘色’一点点儿暗沉下来,虽说明明知道不应该难过,但是听到皇后有了孩子却还是忍不住的悲伤,苦苦的,咸咸的,心仿佛被泡到了碱水里。再加之刚才听说吉玛已被册封贵人,更是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公主……”,云霜大概发现我神‘色’不对,忙扯出笑容唤我,“刚才殷公公走时告诉我,山下好像开了个什么庙会呢,如果您闷得紧,倒不如去瞧瞧?” 原来山下还有这么个地方。反正也是没事儿,我便和云霜逛起庙会来,为了保证安全,还有几个‘侍’卫远远的跟在后面。因为心情不好,我一路便没有太高的兴致,只是木然的任由云霜将我扯到这儿扯到那儿,顶多挤出个笑容安慰她一下而已。 “小姐,按照我们皇朝规矩,生辰要挂生辰锁呢!”云霜兴致高昂的告诉我,“按照人们身份财力的不同,有钱及官宦人家的‘女’儿都挂着的是金锁,而平常百姓家就只能用木头雕琢个锁样子罢了。” “是吗?”我扬眉浅笑,这规矩倒是很有意思,“还有这么一说?” “嗯!”云霜重重点头,大概看到我绽放笑容这才放心下来,拽着我朝一边儿的铺子走去,“走!我带小姐买生辰锁去!” 到了一个铺子,云霜兴冲冲的领我走到摊位前面,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东西,炫耀似的朝我晃了晃,“小姐瞧,这就是生辰锁。” 我低头看着一摊面的生辰锁,好奇的看了又看,只见上面不光有着细致的图案,每个生辰锁背面,都还刻着一个方正的小字,云霜看我纳闷的样子,便笑着告诉我,那是每个人的名字。摊主们为了给过生辰的人一个良好的祝愿,特地在人们最爱起的名字里挑了一百个字,买锁的人便自动挑选合适自己名字的锁挂在身上,据说这样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祝福。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八零章 生辰锁(一) “两位小姐,不知是哪位生辰大喜啊?”一个胖摊主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笑容灿烂的看着我们,“我这儿可是有着全城名字最全的生辰锁呢,两位小姐如果不嫌弃,让在下给您挑一挑?” 云霜盈盈一笑,“老板,是我家小姐的生辰,您这儿要有什么好材质的生辰锁,麻烦选过来给我们看一看好了。(ap,16k,更新最快)。至于钱嘛,您先不用太计较。” 我斜睨了云霜一眼,这丫头怎么非得扮成一副我们奇富无比的模样,却见那摊主立即神领意会的点点头,“晓得了姑娘,您瞧好着,小人把最好的锁样都给您拿来!” 我拿起摊面上摆着的生辰锁左瞧又瞧,眼前突然一亮,有个浅灰‘色’的木锁静静的摆在前面,大概是因为特殊木材的缘故,这木锁竟有一种晶莹的亮‘色’,与原本乌‘色’的木材相称,倒有了一股极好的效果,既有一种华丽的绚烂之感,却又不失庄重。 “我要这个……”,我拿起那生辰锁放在手心,冲云霜说道,“我想要这样的。” 云霜皱了皱眉头,“小姐,这木锁是没钱的人才挂着的,您的身份……” 我不耐烦的看她,“就要这个,你帮我挑一个带着雅字的生辰锁来。” 云霜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老板,还有这个样子的生辰锁么?我们想要一个雅字的。” 那老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我,“小姐真的要这样的锁么?”看我确定的点头,他又别有深意地笑道,“这个原本是我们这儿最普通的。一般没钱的人才会要这个。”“可是我喜欢。”我再一次不耐地拧紧眉‘毛’,话音也渐渐重了起来,“还麻烦老板帮我找一个雅字的锁。” 那老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渗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十分厌恶那摊主的嘴脸,看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嫌贫爱富的主儿,我若不是因为真地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生辰锁,恐怕连头也不会回,直接扬长而去。可是如今那锁样子实在深得我意。所以我只能皱了皱眉头,无‘精’打采的等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摊主匆匆而出,先向我打了个抱拳,“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们带雅字的只有金‘玉’两种材质,没有那样木雕的了,要不然您买一个金锁?有身份的都带那个呢!” “不用了。”我慌忙摆手,既然没了指望,就懒得在这个摊位面前再停留多一秒钟。便拽了拽云霜的衣角,“咱们走吧。”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背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隐隐传来。“姑娘留步!”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有个白衣青年正站在摊位处淡然冲我们微笑。此时已是十二月,原本天气就清冷的很。可那青年却手执一把纸扇,颇为自得地摇摇扇扇。我觉得他很熟悉,却偏偏想不到在哪儿见到过他。只能‘迷’茫的仔细打量他。他大概也发现我探究的表情,原本薄薄地嘴‘唇’突然微启,‘唇’角慢慢勾了起来,眼睛又渗透出一种半微笑半打趣的笑意,我这才恍然想起,他就是那个在寺院里撞倒我地无理青年。 此时地他,除了仍然带着那股玩味的笑容,已经完全没了那日身上秽浊地味道。反而在这大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别有一股超凡脱俗的雅致与俊美。 云霜大概也已经想起了那青年是谁,微微有些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小姐……” 话音刚落,那男子竟然迎上前来,微微笑道,“那日多有冒犯两位姑娘,在下先赔不是。”我的心原本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直以为这青年还是来找茬来的,竟没想到他还会主动认错。这样一来,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局促的挤出一个笑容,讪讪道,“倒也不必,就是希望公子以后不要那般莽撞了。” “看来姑娘心里还是生在下的气的。”那青年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微微侧过身子指着那个摊位向我们俩说道,“在下不才,那家铺子是在下所有。听说姑娘看上了一个生辰锁,却苦于店中无货。如若两位姑娘不嫌,在下请姑娘喝杯茶去,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姑娘所要的东西做好,也算在下给姑娘赔礼道歉了,姑娘看是否赏在下这个脸面?” “这个……”,我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握向左手腕的鞭子,唯恐这青年再对我借机使诈什么的,云霜也在一旁悄悄拽我的衣角,“小姐,不如我们回去……” “还是姑娘依然不肯原谅在下?”那男子看我们犹疑不决的样子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在下又不是老虎,再说以姑娘上次那么好的身手,在下就是有冒犯姑娘的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子啊。” 我脸‘色’一红,暗暗防备他都被看出来了,那青年再次笑道,“再下只是想给姑娘赔个不是,只为此而已,并无其他原因。若是觊觎姑娘美貌的话,在下家中已有妻小,且是悍妻,已断然不敢有再续的念头。 “不是……”,看着那青年实在不像心机很重的模样,我便一横心,重重点了点头,若再这样推辞下去,反倒是我们不给面子,失了礼数,“也好,先谢了您的请茶之意,只是我和这位妹妹家里还有要事,只能一盏茶的功夫,还请公子催促您的店徒快快加工才是。” “这个姑娘不要‘操’心。”那青年渐渐把笑意敛了起来,微微扭头,“对面悦然茶馆二楼雅间,姑娘先可上去歇息,我与我那店徒说下事情随即上去就是了。” “看姑娘的衣着举止,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那男子轻轻举起茶,姿态十分优雅的漂起上面的茶叶末,稍稍嘘气道,“家是在京城的么?” 我垂头仔细想了想,说是家,只有‘玉’城王府才是我家的去处。可是从今以后,我恐怕就要以这皇宫为家了,想想这家虽然也大,但还是算是在京城里,也不算是故意骗人,便浅笑一声,含糊的应了句,“嗯,算是在京城吧。“那姑娘家是做什么的?”那男子仿佛对我十分好奇,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竟吃吃笑道,“以姑娘那么好的武艺,家里莫非是开武馆的?” 我原本就对这男子有了戒心,因此一直在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的问题,一来我的身份敏感,二来我也不喜欢冲一个陌生男子如实说明我的所有家世,只能呵呵一笑道,“算是吧,家父为官。”虽然我说的模糊,倒也是实情。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八一章 生辰锁(二) 那男子似乎是在故意找话题,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我努力憋住自己心里的不耐烦,想人家既然诚意道歉,一副臭脸摆给人家总不算地道,便挤出笑意来应付他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话虽不多,但也算回答了他的疑问,没有太大的失礼。(,16k,更新最快)。 “公子对我们家小姐这么好奇,不知道公子家是做什么的?”云霜隐隐看出了我的不悦,嬉笑的反问那男子道,“看公子的仪表,也算是不凡呢。” “在下经商,做的小本生意,自然不能与姑娘相比。”那男子怔了怔,随即扬起笑容,“勉强糊口而已。” 我正被这样审问式的喝茶煎熬的痛苦不已,又不想说话,只能装作无意的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却听见楼下小厮的声音,“君少爷,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拿上来!”那男子徐徐打开扇子,吩咐道,没过一会儿,刚才所看到的摊主便噔噔的爬了上来,手心里像是怕摔坏了似的小心翼翼的捧着个东西,谄媚似的冲那男子笑,“少爷,您要的东西,小的给您做好了。” “嗯。”那男子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是瞥了个眼神,那摊主便立即识相的跑了出去,看着那摊主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和云霜不禁相视而笑,看这男子这主子派头摆的,倒比宫里的皇上架子还足。 “姑娘看这东西还算满意?”那男子将手中的物品递给我,我还未伸出收去,云霜便接了过来,“小姐,您瞧……” 我稍稍抬起头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眉角微扬,别有一种青年的意气风发与盎然蓬勃。仿佛是笃定了我会对他的东西满意,了然于‘胸’地自信正饱满的浸染在他的眼睛里。我半信半疑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生辰锁。忍不住眼前一亮,乌铜地颜‘色’恰到好处的烘托了生辰锁的贵重,而不知道因为外面染了什么漆料的缘故,原本粗糙的木质竟有些闪闪发光,看着就有一种圆润和滑爽。将生辰锁反过来瞧,正中央正刻着一个隽秀地“雅”字,旁边配以蔷薇‘花’连绵的‘花’朵,倒极具画作的意境。 我爱不释手的拿着这个生辰锁反复瞧,“云霜付给这位公子银子,这东西我很满意,谢谢这位公子了。” “是。”云霜轻轻点头,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一边笑盈盈的看着我。一边将银子放到桌子上去,“小姐,东西也做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呀?” “好。”我轻轻起身,随即对这那青年绚烂一笑。“叨扰公子了。我们家中有事儿,早回去一下。” “这位姑娘。在下原本就不打算要您钱的。”那青年看我们起身要走,也站了起来,和煦的笑容清澈明朗,“全当作在下为姑娘的赔罪之礼好了。” “那好,”我甩了甩手中的生辰锁,只想赶紧离开,于是将生辰锁宝贝似地掖在兜里,“那我们两不相欠了,云霜,咱们走。” 刚走到楼下,便听见那青年仿佛急急的跟上前来,“还没问姑娘芳名,敢问……” 我心里突然一跳,只能停住步子,暗想人家也算费尽心思做了个东西相送,如果不告诉名字的话未免有些小气,但是以我地身份,肯定不能如实相告真实名字的,于是便侧头回望,抱歉地笑笑,“我们名字暂不方便告诉公子,请公子体谅好了。” 话音刚落,我便扯着云霜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茶楼,唯恐那人再跟上前来,将名字的事儿追问个不休。谁知疾走了几步,却听到后面有个遥远地声音,“雅儿……姑娘是叫做雅儿么?” 明天便是我的生日,云霜这几日整天乐呵呵的忙上忙下,说虽然我们身在宫外,她依然想尽力为我体体面面的度个寿辰。我听后自然只能酸涩一笑,却也任得她忙活,在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似乎有事儿忙也是一件天大的幸福。 我依然那般懒散的躺在藤椅上,抱着暖炉看着云霜扫外面院子的积雪,这几日漫天飞雪普降大地,原本仓芜的帝陵,一夜之间‘蒙’上了白‘色’的外衣,虽说看着清冷,但也显得祥静无比。而此时云霜“刷刷”扫雪的声音就像是一曲宁静的民谣,悠悠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像极了静幽的天籁,让我莫名其妙的安心起来。 “公主……”,云霜一边扫雪一边问我,“你没觉得上次咱遇到的那个年轻公子有些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慵懒的在藤椅上翻了个身子,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吃吃一笑道,“你这丫头,不会看上那公子了吧?瞧那公子也算是年少俊逸……” 云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的挥舞起手中的扫帚,嘟嘟囔囔道,“公主又寻我的开心……” 看到她那微微发窘的样子,我愈发开心的笑了起来。却不知突然间,那清幽静雅的扫雪声仿佛被彻底掩盖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众人喧闹的声音。我猛地坐起身子,抻长脖子看向外面,疑‘惑’的看向云霜,她已经停止了扫雪的动作,愣愣的握着扫帚站在雪地里,两腮‘荡’起了像火一般的‘艳’红。 “云霜,哪儿的声……”,我话未落,云霜便像疯了似的扔了扫帚朝我奔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嚷嚷道,“公主,快出来!” “怎……”,又是没有说完话,却见云霜眼睛里泛着‘激’动的光芒,不管不顾的将我从藤椅上拖出来,“公主,快呵……” 只见院中大‘门’突然开启,还未等到我缓过神来的功夫,一队人影就闪到了我的院里面,走在前面的还是我十分熟悉的身影---殷全儿。我大惊,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殷全儿笑眯眯的走到院子中央,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之后,眼眸里的笑意渐渐隐去,突然恢复了那副在朝堂之上宣旨时的稳重与深沉,“容安公主接旨!” 我在云霜的拉扯下手足无措的跪下,只听殷全儿沙哑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圣上口谕,宣容安公主即日进宫,钦此!”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云霜就已经兴奋异常的摇晃我的胳膊,“公主你听到了没?皇上召咱们回去呢!” 我傻傻的看着殷全儿,突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心里涌动,当初也是一旨诏书,轻易的将我送出宫来,而如今还是那人的诏令,却能将我重新唤进宫去。我在帝陵蹉跎的一年有余的时光,如今看来,倒真像是太后说的那般,仿佛只为了磨砺我的脾‘性’,只为将我由一块有尖锐棱角的利石雕琢成一块光滑完美的石头饰品,一年多啊,在帝陵日出日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无数鸟儿在林间自由飞来飞去的场景,百无聊赖的时候只能一本一本看书的傻模样,月黑风高时只能含着泪水想到在‘玉’城时单纯快乐的八公主的那些时光,所有的这些,那些生活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人们,会知道么?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八二章 回宫惊遇 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是改造一个人,原本的皖雅公主乖巧不足,执拗有余,他们又无法搁置这么一个和亲的公主,所以只能残忍的用寂寥的时光与无情的生活来锻造出适合他们胃口的和亲对象。(,16k,更新最快)。而我,在历经一年多的和亲生活之后,会不会真的如同他们希望的那样,真真正正的改变了自己呢? 不!卓依皖雅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我不由自主的用长长的指甲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听见殷全儿打趣的声音响在耳畔,“公主这是怎么了?仿佛不算高兴的样子……老奴听说皇上要让公主回宫,可是替公主高兴了一路呢。” 我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殷全儿满脸对着笑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理所应当的该为自己能回宫感到高兴,可是现在的我,却真的高兴不起来,仿佛有一种重新踏入痛苦的后悔,知道前面是末路,但还是要毫无顾忌的迈进去一样…… 云霜看我似是无动于衷的傻愣在那里,忙用手指在我腰间狠狠戳了一下,我恍然回过神,看到眼前的殷全儿也是一脸不解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太过于平淡了些,若是在以前,也许这样平平淡淡的搪塞过去也就罢了。不过看到殷全儿后面那些太监‘侍’卫,保不齐又有太后与皇后的人,我若是太平淡应对,恐怕又只能给人留下我不识抬举的把柄,所以当前我高兴也得高兴,不高兴也得高兴,因为这件事在所有人面前,好似都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 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些念头。我慌忙抬起头,迅速扯出一个即为绚烂的微笑,“瞧殷公公说的。我这是高兴,高兴地傻啦……” 殷全儿又是一愣。看到我笑随即那‘浪’‘花’般的褶子又爬上了眼角,“老奴也说公主没法儿不高兴的……要说这旨意原本是三年,公主可算是提前了一年半呢……” 我又是随和着呵呵一笑,心里却像是嚼了盐粒一样又涩又咸地难过,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一年来曾经无数次盼望回宫,可是这天来到了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难道,我真地适应了宫外孤寂却无忧的生活吗?恍然间云霜说过的话又萦绕在我心头,如果我回宫,才能有为夏族实现和平的机会,而我的和亲,也只能有皇宫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我现在出现地任何消极念头。都应该是不对的。装作无意的摇了摇脑袋,我迫视自己将这股不该有的念头压到心里去,抬眸凝笑道。“殷公公,那您的意思。我们现在就要准备回宫是吗?” 殷全儿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看到我询问过去这才又淡笑了起来,微微侧过身子道。“公主,你没瞧见么?老奴带了好多人过来,丫头们给您收拾东西,而您和云霜丫头,只需跟着老奴上轿子先走一步就成了!” “好。”我微微扫过殷全儿身后跟着的那一大堆人手,稍稍点头道,“那就麻烦殷公公费心了,容皖雅换过衣服,立即就随您回宫。” “云霜,帮我好好打扮梳理一下,要快!”进了内室,我便忙不迭的坐在梳妆镜前心急的拿起了梳子,“要把我打扮地漂亮一点儿,很清雅的漂亮,但是不能过于招摇知道吗?” 云霜先是不解的看着我在镜子里地影子,愣了好大一会儿,突然笑道,“公主,您可算是想明白了。” “嗯。”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地自己,突然决然地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你说得对,回宫才是我和亲地出路,已然牺牲了这么多,我不会让自己再无故的承受这些下去。“将我打扮的清雅俊秀些,也好让宫里的主子丫头们不小瞧了咱们自己。”我摆‘弄’着手里的簪子,苦笑道,“虽说是表面功夫,但也得做好了不是?出宫不能灰溜溜的出宫,回宫也要意气风发的,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宫外,也过得很不错。” “公主终于开窍了。”云霜喜滋滋的看我一眼,利利索索的为我打扮起来。 “与其被动任人宰割,倒不如主动应对。”我轻轻抚‘摸’起自己的辫梢,淡淡的笑意溢上眉角,“我只认准了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好了。” 坐在回宫的轿子里,我一动不动的窝在一角不吭声,按照规矩,狭窄的轿子里只能做我一个人,云霜只能随在轿旁跟随回去。和来时一样,我又是一眨不眨的瞪着轿子窗棱上的‘花’纹,只是来的时候渗透了悲伤难过,而现在则有些无所适从的茫然而已。 回到宫里之后,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活下去?景唐帝提早唤我回去,又是为了什么?若说是心里惦记,好像也不应该啊,一年多以来除了派殷全儿形式化的看过我一次之后,又做过什么?难道这次让我回去,又会是一场‘阴’谋? 正闭目苦想这些事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殷全儿极小的声音,“公主……” 我掀开轿帘,纳闷的看过去,殷全儿正附在我的轿口处,若有所思的看向前面,“公主,前面有两个白马人,后面还托着一马车东西,咱们人多,道路又窄,不如现在这儿的宽阔处候着,等他们过去了咱们再启程。”我一边点头,一边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轿夫与丫头们一副眼羡的样子,想必也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的风景。正要将头潜出窗外,云霜在轿外突然背转过身子,脸上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云霜怎么了?”我好笑的看着她这么一副失心落魄的样子,刚才还是乐滋滋的模样,现在却满脸涨红,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公主……”,她忙不迭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看我惊讶,轻轻招了招手,示意我将头凑向前,随即将嘴附于我的耳边,细声说道,“公主,我怎么瞧着那边那个白马人,像是咱们遇到的那个公子啊?” “什么?”我差点喊出声来,慌忙探出头去,果真看到了一个骑在白马上的飒爽身影,我怔怔的看着那影子距我越来越近,然后猛地坐回到轿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真的是那个奇怪的年轻人,初见时的张狂,再遇时的亲和,一瞬间仿佛都挤在了我的脑海里。云霜看我猛地跌坐在轿子里,只能苦涩一笑,“公主,奴婢没看错吧?” “没看错。”我恍然抬起头,努力扯开嘴角,“没事儿,可能是他来看熟人罢了。咱们只是碰巧遇上罢了,用不着这么担心不是?” “公主……”,云霜几乎是哭丧着脸看着我,声音也不由的拉长,“您自己心里也有数了是吗?这个修灵山,除了咱们在上面居住,还有谁在上面呆过?况且,这道路明明是通向咱们院里的方向,这条路走下去,只可能到达那么一个地方……” 我脸‘色’不由的‘阴’沉下来,紧张的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霎那间脑子糊涂一片。 第四卷 众矢之的 第八三章 重入皇宫 “看来咱们那日回来之后,那人定是悄悄的随了咱们,这才知道咱们的住处。(16k,电脑站.更新最快)。”云霜定了定神,已然将刚才那股慌张努力压了下去,“现在不希望别的,只希望这青年是老实人,不会随便说出去,而殷公公能够装傻充楞,不会将这些事情给皇上说,要不然,光带领外人去帝陵一条儿,就足够让咱们被一阵子黑锅的了。”话音刚落,轿外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再次掀开轿帘的一角,偷偷看过去,那名青年已经走在与我们不远的地方,渐渐的与我们擦身而过,相较于我们让路避之的低调,他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享受着这份待遇,头也不曾歪过一点儿,我暗暗屏住呼吸,甚至都能看到他脸上那股自信满满的表情。 木然的看向他身后的随行的马车,仿佛是带了什么礼品,严严实实的封存在大大的箱子里,那箱子后面不经意的一角,竟然显‘露’出一方小小的“诞”字。 看到这个字,我猛地将头缩了回来,再也不敢看轿外的任何风景,看这青年的模样,难道是在为谁度生辰去么?难道这个人,是我? 越来越不敢将这想法琢磨下去,我强作镇定的晃了晃脑袋,努力安慰自己,那么小的字儿我距离这么近才能看到,别人肯定是无法察知的,还有,别人也未必知道明儿个就是我的生日,我现在自己在这儿忐忑的难受,可能到头来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听那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声音,云霜慢慢放下了轿帘,看她有些晦然的表情。仿佛也是知道了那个诞字,早知道不去做那个生辰锁了。我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胸’前挂着的生辰锁,突然觉得它有些火一般的发热。云霜肯定也是料知了这件事情。所以一向镇定自若地她才会表现的如此黯然。 “咱们走咯。”正坐在轿子里‘乱’麻一团,殷全儿悠悠地声音突然响彻轿外。幸好,听殷全儿刚才的声音,并无什么异样之处。但愿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伴着摇摇晃晃的轿子,刚才的一幕已经静止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原本不安地心。更加慌‘乱’繁杂起来。突然间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默然的低头想着心事。原本只是在无关揣测景唐帝为什么要我提早回宫,现在心里却像是有了一个爆竹,那男子招摇的前往修灵山的影子,一旦成为别人把柄,后果可真是不可想象…… “公主,您可以下来了。”突然轿子一顿,殷全儿慢慢掀开了帘子,刺眼的光亮从轿帘外闪了进来。我原本一直在闭目思索,竟没料到竟是如此的快,将头伸出轿帘外眨眨眼睛。原来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皇上太后均有旨意,若公主身子疲乏。可先不用去他那儿谢恩。直接回瑾榕殿即可。”殷全儿微微冲我一笑,“公主您先回寝殿吧。老奴回去复命了,皇上还等着呢。” “好。”我轻声道,“您慢走。” 虽然只是一年多没有在宫里,我却像是好久没来似的,突然对这皇宫陌生起来,看着这皇宫的‘花’‘花’草草,倒还是以前那般的姹紫嫣红,只是我这心里,却多出了些地不安与困涩。自从进宫,云霜好像暂时把那男子之事压到了心里,也许是为了缓解我心里的压力,一路唧唧喳喳的说了个不停,对皇上提前将我们召回宫做了万般推测,而我则是木木地随着她的话语笑笑,对于她说地话,一点儿没有听进心里。但也是努力告诉自己,那男子已经是宫外地事情,我既然以身在皇宫,就不要让那宫外的事情来叨扰自己,原本我宫中地生活就是不好过的,何必还要自寻烦恼呢? 还没到瑾榕殿,就看见很多熟悉的身影都站在‘门’口望向我们去的方向,看到我们来,风扬等几个丫头均是与云霜抱头痛哭,其余的人也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问寒问暖,我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不随着他们一起哭起来,只能强憋着泪意打量瑾榕殿一周,含笑道,“这大殿,倒和我们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呢。” 风扬‘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公主虽然不在宫里,但奴婢还是依照公主的习惯日日打扫,只盼着公主能提早回来。”看到我略微有了泪意,风扬急忙挤出笑容,还和以前似的滑稽的晃晃脑袋,“公主不知道,今儿个皇上下旨说让您回来的时候,咱们瑾榕殿上上下下,都快要高兴疯了呢!” “嗯,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舒舒服服的靠在软榻上,环视一周却老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别扭,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终于发现进来时所有人都见过了,却唯独没有发现雨佳那丫头的影子,便问道,“雨佳呢?怎么没看见他?” 风扬面‘露’难‘色’,兴奋的表情像是立即被浇熄了一样,无力的耷拉下头,“雨佳被派往吉贵人那儿去了……” “吉贵人?”我语气微扬,心里立即涌上一阵难以琢磨的苦涩,“吉玛么?” “嗯。”风扬低声应道,我眼风一扫,云霜脸上也显‘露’出了一丝惊讶,我犹如瘫软一般猛的靠上软榻后面的抱枕,却听见云霜问道,“是雨佳主动要求去的?还是……” “吉贵人新册,宫里按照规矩要派些丫头过去伺候,云霜姐姐您也知道,咱们这些做丫头的去留都是由后宫的内务院主持的,因为皇上这几年主张不收纳***,所以宫中丫头便紧缺了些,内务院便想报请皇后娘娘去民间挑选几个***充入吉贵人寝殿,可娘娘却说为了承应皇上皇恩浩‘荡’,不应再去大规模选调***入宫。反正咱们瑾榕殿也暂时没有主子,便把雨佳调过去伺候了。” “这是什么道理?”听到风扬的话,我的怒火噌噌的冒了出来,好像所有的郁闷都汇结到了一处,“那若是我再过几年不回来,瑾榕殿岂不是要被她搬空了?” “公主莫怒。”云霜摆摆手,满屋子的丫头太监都识眼力的随了出去,我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火大了些,塌下肩膀无力的倚在塌子上,“公主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皇后抢了您的丫头,还是因为那丫头是伺候吉贵人去了?” “如果公主觉得殿里人不够使唤,那可以再问内务院要丫头嘛!” 我陡然一愣,仔细想了想,我并非是觉得自己宫里少了一个丫头是多么的愤怒,如果他们愿意,他们都可以将我所有的丫头都派到其他地方去,我真正在乎的,是雨佳去了吉玛那里,吉玛……吉贵人……一年之后,我悲哀的发现,她仍然是我最可悲的心结。 “嗯。”我无力的哼哼一声,“知道了”,然后端起旁边的茶碗,猛地将一碗浓茶灌入嘴里,那涩涩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像是我以前喜欢的茶香。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四章 再见景唐(一) “公主气‘色’还好……”,沉闷半晌,风扬突然怔怔的看着我,眼圈儿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只是比走时清瘦了好多……这也难怪,那修灵山的膳食,哪能比得上宫里的?” 我呵呵一笑,“瘦了倒是没觉得,只是感到有些累了。(手机站//ap.更新最快)。云霜风扬,你们俩赶紧帮我换下衣服扯下饰品什么的,我想睡一会。在外面过了那么久,除了想你们,就算惦记瑾榕殿这张‘床’厉害了。” 我一边说一边内室走去,刚走出半步,云霜就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公主……虽说皇上和太后娘娘说您不用去请安,可是奴婢觉得,皇上过一阵子似乎会来……” “会么?”我虽然是反问,但还是停住了脚步,慢慢回到外殿的塌子上坐下,一年多没见的时光,纵是再无情的人,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他是否也会惦记? 云霜看我犹豫不决的如此,眼底竟流‘露’出了淡淡的心疼与担忧。相较于以前的吉玛,云霜的心思要细腻的多,恐怕我刚才的落寞,都一点没丢的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为了不让云霜过多担心,我淡而一笑,“对啊,也许皇上会来,好端端的将我守陵的日子减少了一半,是不是又会给我什么差事?也搞不准,明儿个就会让我当值去了。” 外面已是月黑风高,我静静的坐在塌子上看着窗外寂寥的夜景。纵使云霜是再聪明的人,这次也没有料到,景唐帝竟一直没有来看我。我和云霜仿佛真的被这宫廷遗忘了似的,被接回来之后,就无声无息地坐在寝殿里。无人理睬,无人问津。心烦之余,我努力回想起接我们回宫时殷全儿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处境。殷全儿明明表现地是一副我们深得恩宠才提早回宫的模样,可是为什么到了宫里。我们反倒是如此落魄呢? 一切落差只在于,我高估了与他地感情。在这深宫大院,他把我提前找回宫可以理解成恩赐,可以理解成大发善心,可以理解成惦念旧人。可惟独不能理解成男‘女’情谊。他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却从来不把自己当作那个可悲的公主。 其实,这些身份上的差异我一早就该明了的,只是‘逼’着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数年前,与其说我是一个和亲地公主,倒不如说是献给他的贡物,这样尴尬的身份,我能多奢求些什么?原本就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信心,我悲哀的发现。一年多后的今天,我越来越不敢揣测帝王的感情与心事了。皇后未成形的龙子,吉贵人风风光光的册封。他这段日子地生活,一定是缤纷热闹的。而那个远在帝陵苍郁的松柏之后日渐灰白地我。估计也像云霜心里的瑾榕一样。已然成了这个皇宫里曾经绚烂一时地记忆。 “云霜,歇去吧。”我低下头。有些无力地站起身,“不管谁来都不等了,还是歇息要紧。” 云霜深深的看我一眼,再次不甘心地看向‘门’外,我微微叹息一声,她立即随上前来,亦步亦趋的进了内室伺候。随着内室的珠帘被狠狠摔下,我低呼一声重重的歪到‘床’上再也不愿意动弹,微微侧头看那珠帘在烛光的掩映下的影子,一如我现在的心情,灰暗,斑驳。 还在‘迷’‘迷’糊糊的酣睡,耳边却有人轻声细语的唤我,我不甘心的翻了个身,那人却唤的依然不依不饶,“公主……” “嗯?”我掀起发涩的眼皮,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却见云霜微笑着看着我,“公主,该醒了……” “哦。”我闷哼一声,想要再睡过去却被云霜拽着胳膊拖了起来,无奈的‘揉’了‘揉’眼睛,用力看向四周,‘迷’糊的感觉依然驱之不散,粗鲁的挠了挠自己鬓间的碎发,我喃喃呓道,“这是哪儿啊?” “公主真是睡糊涂了?”云霜嗤嗤笑出声来,“这是您的槿榕殿,怎么就不记得了?” 她这么一笑,我原本十分的睡意终于醒了六分,终于想起了我昨天已经回宫的事情,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唉,睡得熟了些,竟忘记了身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公主还问时辰?”云霜***的拽我起‘床’,然后吩咐旁边的小丫头为我穿上衣服,自个儿却仍然忍不住笑意,“若不是奴婢趴在公主身边听到您肚子咕咕噜噜的动静儿这才知道您饿,要不然还真舍不得叫醒你呢。公主睡得如此安稳,甚至口水都流了出来。”有。”我脸红面赤的斜瞪云霜一眼,肚子却又适时的叫了一声,情急之下急忙捂住肚子,干咳一声以作掩饰,云霜笑睨我一眼,举起我枕头上的巾帕,***似的在我面前摆摆,“公主还嘴硬呢,瞧瞧这枕头上的帕子,多半都能捏出水来了……” 我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急的走到镜子前面,云霜见状,忙过来哭笑不得的抚慰,“公主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奴婢只是说说。” 我看到她有些慌张的样子,心里一乐,心知云霜自从与我去了帝陵,我们之间原本的芥蒂仿佛都已经去掉,她现在敢大着胆子打趣我,实在是与我亲密的缘故。想到这儿便抿嘴一笑,狡黠的眨眨眼睛,“好,我饶你!只是你要受罚……” “罚什么?”云霜显然是‘摸’不透我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性’子,弯月似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罚你……”,我有意一顿,故作玄虚的拉长声音,“罚你为我做我最喜欢吃的莲子‘玉’蓉糕!当初在宫外时,我吵着你给我做,你说外面材料不全没法下手,现在可是在宫里了,你总不能再编出个理由偷懒才是……” “奴婢哪儿是偷懒……”云霜如释重负的呵然一笑,“早在公主还在做千秋美梦的时候,奴婢就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公主吃了呢。” 梳洗完毕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云霜做的糕点,大概真的饿坏了,以至于顾不得什么公主形象,只知道大快朵颐的猛朝嘴里塞,云霜看我没出息的模样,只是好笑的为我擦着嘴角的糕点渣渣,而一旁端着茶水唯恐我噎住的风扬,却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 “看公主的样子,在那边一定吃了很多苦。”风扬微微‘抽’泣的别过脑袋,“以公主的身份,以前哪儿见过公主如此稀罕这些东西。” 我愕然停止住手中的动作,嘴里的东西也噎在了嗓子眼里,看到风扬神伤的模样,自个儿也觉得很是心疼,努力咽了咽嘴里塞着的糕点,刚要细语安慰,却没想到外面一声传唤,略微沙哑嘶利的声音顿时划破槿榕殿上空,“容安公主接旨!” 我心里一惊,窝在嘴里的糕点立即卡在了嗓子眼里,随即就是两声剧咳,云霜与风扬手忙脚‘乱’的为我捶背灌水,好不容易才让我将噎在嘴里的糕点吞了进去,面红耳赤的我抬头看着前来宣旨的那个小太监,正好看见他也不无同情的看向我,我在心里哀号一声,这次丢人可丢大了。不光风扬以为我在外面受了多大的难为,估计以我刚才的吃香,以为我几辈子没能吃饭也是情有可原,这要传出去,可就没法出‘门’了…… “咳咳……”,我抹了抹嘴,正儿八经的跪下,抬头看向那小太监,“公公还请宣旨,皖雅准备好了。” 那小太监看我已然跪下,突然间一愣,仿佛这缓愣过神来,正了正神‘色’,微微仰头宣道,“皇上口谕,着容安公主速去定乾殿,钦此!” 我木然的站起身,却是一肚子疑‘惑’,“敢问这位公公,皇上让我去定乾殿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么?” 那小太监浅笑着摇头,“皇上只是吩咐奴才传唤公主,还‘交’代说公主一定要着盛装,别的就没再说过什么。” 我半张嘴巴仍想询问,那小太监仿佛已预料我的心事,竟向我躬了躬身子,“还望公主速速准备,奴才先走一步了。”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五章 再见景唐(二) 我茫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云霜为我梳好漂亮的发辫,却仍然搞不懂此去是为了什么,若是看我回宫想要召见,大可不必去定乾殿相会,此外明摆着要我着盛装,仿佛又是做给别人看的事情。(16k,电脑站.更新最快)。百般思考中,云霜已经为我梳好了头发,经过她的妙手打扮,镜中的人虽说比以前清瘦很多,但也是明‘艳’动人。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恍然发现自己前几年的稚气仿佛已经蜕去大半,现在的我,倒是多了分少‘女’的明媚般的成熟。 不经意的抬眸,云霜嘴角不经意间弯成一个极其清浅的弧度,看得出来,她对皇上召见我还是十分高兴的。而我内心虽然没有了昨日那般苦涩与晦然,但却也有几分淡淡的喜悦。今天的这份旨意,确实还给我带来了几分安定与希望。只不过现在的我不是寄予皇上还像以前那样对我有过几分眷恋与期许,只是暗自庆幸自己还没被这宫中给淡忘罢了。比起以前,这样的心理会更容易让我在这宫中生存。因此,我只能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只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不管来者如何,只要不太患得患失就好。按照景唐帝的要求,我着了盛装,慢慢随着云霜走出宫殿,上衣是一件淡粉‘色’的短褂,搭配着微紫的长袖裙衫,领口则采用了犹如蝴蝶翅膀般的设计,以至于走路时会有灵动的飞舞感觉,而袖口则是简单的‘浪’‘花’状,与淡青‘色’裙子下摆绣着的月季‘花’相配合,别有一种虽处于绚烂‘花’海。但仍有几分清雅的跃动,对于我这个年龄阶段地‘女’孩儿来说,云霜深知不能过于浓妆‘艳’抹的追求华丽。仍要几分清秀雅然的效果,所以才把我打扮成这样子。虽然明媚,但不招摇。 临到定乾殿还有几步地时候,我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好像有一种未知地恐惧感牢牢攫住了我的心,我不由自主的停住步子。呆呆的注视那远处的殿檐,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见那个皇帝,恍然间,一年多离开地场景似乎就在我面前重演,我笑着对他说,我觉得他脏,面对他的讶然,我高傲的别过头去,他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问我临走时有什么要求。而我却无视他的心意,只能淡然一句希望他对吉玛好了事,那时候的我虽然恨他如骨。但那刻他的表情,却狠狠灼透了我的心。 “公主。您在想些什么?”云霜轻轻扯扯我的衣角。“既来之则安之,奴婢知道您现在有些茫然。但是您不能忘了咱们在帝陵时说地话……” “嗯。”仿佛被冷水浇头一般,沉浸在思索中的我猛的清醒过来,歪过头去看向云霜,发现她一脸坚定地冲我点头,我却只能无声的苦笑,“知道了,走吧。” 又到了熟悉地大殿,我抬头看着殿前高悬地匾,深吸一口气,稳稳的迈了进去,已经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要微笑着出现在每一个人面前。纵使一年地帝陵生活带给他们再多对我不幸的揣测,我也要用笑容告诉他们,我生活的很好。 可是到了殿里,还是不自觉的想低下头来。虽然我依然想要自己微笑,但是以眼前的形势,若是我强迫自己做出欢颜,恐怕给大家展示的也是恰恰相反的苦笑罢了。想到这儿,我便毅然的垂下头,端端正正的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的跪下,“容安公主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请起。”大殿周围有轻微的嘘声传来,我不禁苦涩一笑,知道他们是想看我这个守陵一年的公主到底能是何种模样。云霜分析的对,守陵这件事情原本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件丢了皇恩,被抛到一边的表征。我这次能提前回来,他们肯定心里已经是有了猜测,只是这些猜测,未必是好心罢了。 想到这儿,我便猛然抬起头,他们越想知道我的惨状我越是要高兴给每一个人看,因为在这宫里,委屈并不能博人同情,只能被他们当作笑柄罢了。 刚一抬头,就在不经意间触到了立在一旁的成亲王的眼睛,仿佛就在一瞬间他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掺杂着三分的惊‘艳’与七分的不敢置信。而那时的我,却该死的想到了一年多前那个让我痛苦不已的夜晚,‘阴’谋也罢,算计也罢,我总是接到了他的纸条,才那么惶然的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幕。想到这儿,我溢在嘴角的笑容又残忍的收了回来,成亲王眉宇微皱,渗透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悲伤与难过。 “容安公主……”,朝堂中最高处传来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朕这次急着把你召回来,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我刻意不抬头,只是闷声微微福了下身子,清冷的声音在这大殿显得尤为孤单和空旷,“皖雅谢皇上恩典,恕皖雅愚钝,不敢妄测圣意。那个声音却显得有些过于兴奋,虽然我未抬头,但是依然感知到了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语气,仿佛像是急于表白自己听话的孩子,霎那间有些丢却帝王威严的外衣,有些张扬的表达自己的愉悦。我实在忍不住,纳闷的抬起头,一年多未见,他凌然的帝王气势仿佛又增进了不少,只是那深邃如潭的眸子,依然那般乌黑澄亮,看到我看他,他嘴角一扯,一直放在案子上的手也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我木然的看着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而他却眼睛一眨,勾勒出了一抹极为和煦的笑意。我怔怔的看着他,再也无法挪动自己的眼睛。 “来人啊……”,他看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嘴里却大声喝出了其他人,“请出朕的贵客来原来又是有贵客,我眼风一扫,黯然低下头来,怪不得让我盛装相扮,大概又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需要我列席充数。正在茫然失落中,耳边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皖雅……”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六章 父女相见(一) 我身子一抖,猛然抬头看去,自侧殿缓缓而出的,竟是我久未谋面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先是诺诺的叫了一声,随即再次用力的‘揉’搓自己的眼睛,父王的形象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仍是觉得难以置信。(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正要再次抬起双手擦亮眼睛,父王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心疼的将我放在眼睛处的手握在掌心,不无心痛的看着我,“父王的好皖雅,眼睛‘揉’坏了就不漂亮了……” 我怔怔的任由父王的温暖慢慢感染我冰凉的手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顾及自己什么身份的影响,只是哇的一声扑进父王的怀里。数年的思念与委屈,都像是化作了崩溃的河堤之水,汹涌而出,洗刷了我所有的难过与悲伤。父王如幼时般慢慢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却不停爱溺的嘟囔数落,“看皖雅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般的爱哭闹啊?” 大概看我的眼泪没有止住的时候,朝堂之上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父王见状,忙战战兢兢的想要推开我的肩膀。我却不依,依然死死的拽着父王的衣角,还是那般撕心裂肺的哭泣。这么多年来,我处处看人眼光,还莫名其妙的被发配守陵,人人都希望我被逐出宫,最亲的丫头也背叛了我,如此的种种,怎么能不给我一个发泄的机会? 我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身在何处,什么宫廷礼仪,什么大体规矩都不知到被抛到了什么地方,只是任由自己在父王怀里放声大哭。终于过了半晌。大概哭得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我的哭声终于由不管不顾的嚎啕变成了断断续续地啜泣,父王见我已经渐渐稳定下心情。忙轻轻推开我,惶恐的向景唐帝弯了弯腰。“皖雅无状,望皇上恕罪。” “哪里。”因为哭的太过厉害,眼前早就成了朦胧地一片。‘迷’‘蒙’中景唐帝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低声说道,“公主这样朕看了也不好过。但卓达汗王应该相信,朕地皇朝并未一日亏待过公主,可能公主只是因为思家心切,才情不自禁罢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响,恍然想起刚才只顾自己发泄个痛快,却全然忘记了‘玉’城与皇朝的关系,以我现在的惨状,皇朝或许还会猜测父王的心事,认为父王疼‘女’心切。再感觉自己地‘女’儿在皇朝受了多大委屈。以往皇朝之人就流‘露’出对‘玉’城夏族的不信任,以为我们‘玉’城不是诚心依附于他们,若再因我今天的事情再挑起了对父王的猜疑。那么,后果又会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我便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再次跪下。先揽下罪责不连累父王是正经,“皖雅在大殿之上大哭大闹。无视君仪,请皇上责罚。” 耳旁没有预料到的让我请起的声音,我的心仿佛突然停止跳动一样,猛烈的不安起来,正在无措中,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青灰‘色’的靴子,我错愕地抬起头,景唐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殿下,看到我傻傻的看着他,眼眸一闪,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随即便稍稍错下身,微笑着向我伸出右手,我心里一紧,短短的叹了口气之后,但还是慢慢地站起身来,将冰冷的手放进了他地手心,任由他将我拽了起来,他地手温暖而厚重,但是现在的我,却一点儿也没有安全踏实地感觉。 转眼看向父王,父王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眼睛不自觉的盯在我与景唐帝相握的手上。我猛地从景唐帝手里‘抽’出手,不自觉的站远一些,无视于景唐帝的错愕的眼睛,顿觉局促的看向父王开口,“父王,你怎么来了?” “想我的八公主了。”父王轻轻迈步向前,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揉’‘乱’我费劲心思让云霜理好的头发,眼睛眯成一条缝,微微侧头打量我,“咱们的八公主,竟长成大姑娘了。” 我不好意思的垂头淡笑,耳旁传来景唐帝温和的声音,“卓达汗王不远千里来到我皇朝,与容安公主又是久未谋面,肯定有很多父‘女’之话想要单独诉说。朕晚上再行大宴为汗王接风洗尘,现在就请汗王先去容安公主的瑾榕殿歇息,与公主畅抒父‘女’情意吧。” 我兴高采烈的晚着父王的胳膊大步大步的向瑾榕殿走去,一路上嘴就像合不拢了似的,只知道咧的两腮微微的酸疼,却还是忍不住尽情的将笑意扩大,父王有些心疼的看着我刚才因为大哭而微微发红的眼睛,假怒道,“向来听说皇朝宫廷规矩礼仪严明,父王还以为过了这么几年能见到一个淑‘女’端庄的‘女’儿皖雅,怎么现在看来还是那个‘玉’城草原上的祸头子野丫头啊?” 我不管不顾的摇着头,笑而不语,只是愈发抱紧父王的胳膊,不自觉的将头靠到父王的右臂上深深呼吸,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玉’城那股清新撩人的青草味儿。 “给汗王请安。”刚到瑾榕殿,一屋子的丫头太监便齐刷刷的向父王行起礼来,父王淡笑着将瑾榕殿环顾一周,“今儿一见才放心了,皇上果真待我‘女’儿不薄,这寝殿修缮的,竟比我‘玉’城王府好的多了。” 我拖着父王的胳膊将他引至软榻上坐下,“如果能让皖雅选择,皖雅倒情愿不住在这样的大笼子里,在皖雅心中,再富丽堂皇的宫殿都比不上‘玉’城半分。” 大概想起了几年前我泪流满面的抗拒和亲的情景,父王面‘色’一暗,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心里也是难过,却只能无所谓的别过头去。手心一热,父王将我的手握紧,静静的看着我,“皖雅……最近几年,过得好么?” 伴着父王温热的话语一落,数年来的经历霎那间全都闪入到了我的记忆里,与琳贵人‘交’锋时差些被灌下秘‘药’,幸好我福大命大才得以死里逃生;‘私’自出宫竟被太后捉住,跪罚绣房一夜,差些难受致死,还有吉玛……想到这些,我鼻子好像进入了陈醋一般,忍不住的一阵阵发酸,慌‘乱’的歪过头,我大吼一声,“你们都出去伺候,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全都到离大殿二百步以外候着。”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七章 父女相见(二) 只听大‘门’嘎吱一声被紧紧关闭,我转过身子,看着父王那沧桑的面容,再一次像溃堤一般哭了出来,只是止不住的呜咽,却始终将这些话说不出口。(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父王心疼的将我拖近怀里,温柔的拍着我的背,“知道皖雅受委屈了……不哭……”待我情绪稍稍平稳之后,父王这才轻轻推开我,用袖子抹去我的泪水,眼睛里竟又是闪过一道让人酸的光芒,“几年不见,我的皖雅怎么瘦成这样子了?”说完迅速垂下眼眸,眼圈微红,嘴‘唇’不停的颤抖,竟也像是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从来没见过父王这副样子,我心里一紧,有些‘乱’了手脚,忙扯出一个笑容做到父王身边,“也没受什么难为,只是想念您罢了。好歹我是‘玉’城公主,您也看到了我在皇宫的待遇,还是个人人不敢欺负的主儿,这宫里大到皇上,小到***太监,一般没有给我排场吃的。”说完又是一顿,“倒是您,怎么突然就到皇朝来了?” 父王一愣,“到皇朝来还要什么理由?”看着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再次笑了起来,“父王最心爱的公主到皇朝,父王想来看看她,这不算是什么理由吗?” 看着父王的笑意,不知道怎么,我竟看出一丝牵强。不是我低估与他的感情,单是凭着父‘女’情分,父王是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到皇朝里来的。我一直认为,我和父王的再见之日,或许只能是我大婚的时候。 “今儿个是你生辰。”父王看我探究的样子,又将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父王想给我‘女’儿过生日。别地就没有什么了。”只为了给我过生日么?”我晶莹的泪‘花’再次闪动在眼眸,虽然父王的理由仍然有些不充分,但是仅凭生日这两个字。就足以让我打消所有地疑虑,再次绚烂起来。“这几年的生日都没有好好过过,我还以为这次也要静悄悄地过去算了,真没想到您来!”说完撒娇的冲父王怀里一靠,“这可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啦。”“姐姐们还好么?”我闭着眼睛缩在父王怀里,话音刚落。却感到父王的臂膀不经意动了一下,立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父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姐姐们出了什么事情?见到我紧张的样子,父王先是淡然一笑,随即猛地将我的脑袋按回怀抱里,“别瞎想,他们都好,只是父***才胳膊被压得酸痛了。皖雅虽然瘦了。但是个子却高了不少,父王一天天老了,抱着自然要费些力气。”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玉’城还好吗?那些贼人们没有作‘乱’吧?”想到以前在‘玉’城的时候,虽然父王已经收复各部。可还是有很多部落伺机犯上作‘乱’。每年‘玉’城因此都要进行大大小小几次战争,虽然父王胜利居多。可是光这样战来战去的折腾,倒也使‘玉’城渐渐出现了民不聊生的恶果。 我正拧眉思索,头顶却一阵疼痛,不满的抬头看去,父王正揪着我一缕头发故作恶狠狠地模样,“你这丫头,和父王好好呆在一起也不想着说些想念父王的话讨我开心,父王好不容易远离了政事想寻个清净,你偏还要提起这些事儿来……” 我咧嘴一笑,“父王哪儿的话,皖雅自然是最想念父王您了,天天想地茶不思饭不想的……”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看向父王,父王呵呵一笑,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竟在父王地笑意里琢磨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出来,怔怔地看向父王,他的眉眼虽是划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但是那笑容却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只浮在那浩瀚的水面上,并没有渗入心底,无法掀起心里那股狂风与‘波’澜。 “吉玛……”,父王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的开口问我,“听说现在的吉玛,成了娘娘?” 我微启嘴‘唇’苦涩一笑,“嗯,吉贵人。”故作惬意的翻了个身子,我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你是怎么知道的?皇上说的?” “嗯。“父王略带担忧的看向我,有些愤懑的攥起拳头,“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白眼儿狼,你若不是当初救了他,他哪能‘混’得到今天?” “人之常情。”看着父王为我打抱不平的模样,我慢慢直起身子,漠然看向远处,“在这皇宫里***太多,成为皇上的‘女’人,恰恰是能取得这些***的最快捷方式。” 父王微叹一口气,默默伸出双手板正我的身子,深深迎上我的眼睛,微褐‘色’的眸子里溢满了心酸与无奈,“皖雅,父王不该让你来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冲父王绽放一个和煦的微笑,“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既然来了就要在这儿好好活着,何况也是为了咱们夏族……”,我用力眨眨眼睛,唯恐自己在父王充满爱意的眸孔里变得再次不坚定起来,只能无意的别过头,淡然说道,“如果我在这儿能换的‘玉’城一方安宁,其实也算是值得了。” “看到你这样,父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父王在我背后像是在幽幽的叹息,轻柔的便可撩拨我的最痛处,痒痒的刺痛我的内心,“以前的你是个不管不顾的丫头,虽然任‘性’,但却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现在的‘女’儿多了几分柔美,好像做什么事儿都有了自己的主张,原本父王该放心的,不知道为什么,父王却很难受……皖雅,你终究是长大了啊。” “嗯。”我扯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忽然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只觉得整个大殿都要被一种叫做压抑的气氛憋得难受,便扭过头,换了一副嬉笑的面容,“父王,您这次是真的专‘门’为我庆生的么?” “是。”父王先是一愣,眸中突然闪起粲然的光芒,“你知道这次是谁让父王来的么?” 我纳闷的摇头,“难道不是您主动来的啊?” “傻丫头。”父王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你还以为这是在‘玉’城啊,任咱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父王原本早就打算了想来,可是这是皇朝啊,以父王这么个汗王,若是贸然前往定会被当作挑衅或是‘奸’细,即使是看‘女’儿来也不行,到了好事者嘴里,肯定也会被扣上不堪的帽子……父王原本想让成亲王的信使捎过礼物来给你就行了,也解了对你的挂牵。可没想到竟然来了张旨意,让我去皇朝看你。”父王低沉的一笑,别有深意的看向我,“虽说皇上旨意说的是要事相商,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是特意让我赶了你的生日那天来到这儿,要不然怎么会给我规定十二月二十七日这个期限……” 我大惊,只能瞪大眼睛看向父王,一脸的不可置信,“是皇上让你来的?” “是啊。”父王突然走到我的面前,浓浓的笑意渲染在眉角,“还特地给我备了六匹快马,只为十二月二十七日前能赶到你这儿,于是我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这才勉强赶到。” “就算咱们‘玉’城人人善于骑‘射’,但父王征战会怎么多年来,也没这么个骑马法儿。”父王突然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有一匹好马,竟然因为太累而力竭丧命。父王自己都打趣自己,这不像是来看‘女’儿,倒像是赶命来了……” “皖雅……”看到我似是被惊傻了的模样,父王收起了脸上那股笑意,静静的看着我,“要我说,这景唐帝对你也是极好的,为了个生日,竟然就这么费尽心思的让我过来……多少年了,咱们‘玉’城王族就没踏进过皇朝宫廷一步,他们知道咱们‘玉’城是强部,一向提防咱们的……” 听着父王语重心长的话语,我心里突然‘乱’了起来。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景唐帝派人将父王请过来的,还特地挑了我生日的一天。是单纯为我庆生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眼前突然一亮,我似乎恍然大悟,‘玉’城汗王来看和亲之‘女’,那皇宫上下就没有理由将我继续困到修灵山那个鬼地方了,即使是太后也不行,千里迢迢寻‘女’的老汗王,谁会忍心让他看‘女’儿孤单单守陵的惨状呢? 果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想到这儿,我了然一笑,“父王能在这儿呆多久呢?好不容易来一次,皇上说时间了么?” “半月左右吧。”父王一笑,重新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玉’城事务繁多,光靠你那些哥哥们父王是极不放心的,所以在这儿短住些日子,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八章 婚事 黄昏的余晖刚刚温柔的撒到窗沿儿上的时候,殷全儿便带了旨意,让我们前去樾殿赴宴。(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因为是对‘玉’城汗王的接风之宴,那阵势定然是不弱的,我和父王便急急的收拾好了行头,迅速的前往樾殿。 到了樾殿之时,景唐帝已和众位皇族大臣们候在了那里。我和父王先是走上殿中央,沉稳的躬下身子,朗声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悄悄的抬起头,这儿的人的确是不少,心里忽然感觉紧了一些,莫名的想起许久之前我初来皇朝时那次接风之宴来,仿佛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让我记忆犹新。那天的成亲王,为了避免我装晕受到苛责,毅然揽下了罪名,谎称我疾病未愈,却被景唐帝训斥一通。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环视一圈儿,下意识的找寻成亲王的身影,终于在廷宴左首看见了他,只是他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酒杯,面‘色’‘阴’沉。 “汗王、容安公主请起。”正在我怔愣的看着成亲王发呆的时候,景唐帝的声音悠悠传来,“众臣已然到起,那就请汗王及公主入座好了,朕立即下旨开宴。” “谢皇上。”我和父王慢慢走到右首的空位子上坐下,从我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成亲王。一年多不见,他的身影仿佛萧索了些,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烦扰了他的心情,他一直是紧垂着头,浓眉深锁。恍然间,我下意识的想起那不堪的一日来,犹记得失去理智的我看到那幕时地落魄与狼狈。虽然在云霜的口中,成亲王仿佛也是受害的一方,但是一想起那日地刺‘激’。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剜过一般,让人难耐的绞痛便会阵阵袭来。我不由得在心里嘲笑了自己。明明是自己承受能力弱,却偏偏还要将错误归根于别人身上。 或许,我能够容忍,但只是缺少时间而已。我不由自主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小心的喝了一口。霎那间酒香四溢在我地‘唇’边,我眯起眼睛一笑,无意中看到了父王端起酒杯敬景唐帝的身影,霎那间,顿觉心安,父王来到皇朝,让我从心底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所以今天,我要做的。只是做一个乖‘女’儿皖雅。在这些男人们的觥筹‘交’错中,好好的吃我的东西,喝我的酒就可以。想到这儿,我不禁又绽开了一个傻兮兮的微笑。从清澈的米酒中。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发自心底的笑容。 “容安公主……”,正在对酒悦然。景唐帝戏谑的声音却响彻在耳畔,“不是不能喝酒么?朕怎么还是看你和个好酒之人似地,端着酒杯不肯撒手?” “回皇上,皖雅喝一点儿还是可以的。”不等我回答,父王便接过话题,先是宠溺地看我一眼,然后正‘色’看向皇上,“皖雅从小便喜欢酒水,但就是酒德大好……顶多两杯,便要东倒西歪地了……”看到景唐帝一脸玩味儿的看着我地样子,父王顿了顿,然后郑重的‘挺’了‘挺’身子,故意拉长声音,“所以在‘玉’城时,小王一般不让她碰酒……” “哦?那是为什么?”父王成功引起了大殿上所有人的好奇心,众人均是惊讶的瞥过我一眼,随即再认真的看向父王,我则是面腮涨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膝盖里掩藏起来,凭我的直觉,觉得父王肯定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因为小王的‘玉’城不像皇朝这么富饶广博,以小王那些家底,实在不够皖雅糟蹋的。”父王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皖雅九岁生日,差点儿把我的朝袍剪成碎片,把她母妃的遗物扔到垃圾里,还有‘玉’城的千年镇城之宝‘玉’麒麟,也被皖雅敲掉了一只耳朵……还有我们‘玉’城的宝马疾风,甚至也被皖雅逮着拽掉了一把鬃‘毛’……” 受不了了,耳边已经传出了众人低笑声,我不无气恼的看了父王一眼,父王却一脸怡然,像是在说什么光荣的事情。“那公主就会这么闹下去么?”抬头看向景唐帝,显然他也是在努力憋住笑意,只是‘唇’角微勾,玩味的看向我,“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的很啊……” “这倒不是……”,眼看着父王又要眉开眼笑的继续朝下扯,仿佛在说什么关于我的值得炫耀的事情,我猛地站起身,在桌上随便拿起一个蓉糕就往父王的嘴里塞去,父王猝不及防,转过身子惊讶的看向我,那糕点正好滑稽的挂在了他的嘴边,他苦笑不得的看着我,略微有些困难的将那些强塞进去的糕点吞进嘴里。可能因为吃得太急了被呛到的缘故,竟突然剧咳起来,我则在一旁尴尬的拍着父王的背,干巴巴的挤出笑容,“让你随便说我的糗事……这回,遭报应了吧……” 大概皇朝众臣都没见过如此的父‘女’关系,一时之间只顾看我们的热闹,竟都换了副瞠目结舌的表情,直愣愣的看向我们这里。我感觉脸上一阵发热,突然意识到自己闹得过火了些,随即转过身子,忙低眉顺眼的做乖顺状跌回到椅子上。想皇朝自有父命如天的规矩,这样大大咧咧敢于父亲叫板的‘女’儿,这些大臣们也是没有见到过的吧? “哈哈哈。”朝堂之上突然爆发了一阵爽朗的一声,伴随着那声笑意,众人均像是刚烧开的水壶,接二连三的咧起嘴来。我愈发努力的低下头,两腮更加不争气的灼烫起来,却见景唐帝稳稳的走下高高的台阶,径直来到了我们面前,父王忙起身相迎,我却几乎更加是有把头埋进膝盖里藏起来的冲动,只听他清冽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愉悦,淡笑道,“容安公主,果真有意思!” “我们皖雅……”,父王微微俯下身子,并不迅速接上景唐帝的话,反而是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我困‘惑’的抬起头,父王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迷’幻的光辉,如‘迷’似雾,突然间像是距我很远,远的我无法将他的表情看个清楚。而景唐帝也是微微簇起眉头,显然也是在等父王下一句话的意思。 “我们皖雅……”,父王垂在腰间的手心突然攥起,肩膀好似也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却见父王深吸一口气,突然横跨一步,闪出宴席一侧,直直的向景唐帝微躬了一下身子,表情凝重却又诚恳,沉声道,“小王注定不能在皇朝呆的很久,可能过段日子就必须赶回‘玉’城。您也知道,皖雅是我‘玉’城最得宠的八公主,现在入了皇宫,与小王两地相隔。小王内心思量,‘玉’城与皇朝千里遥遥,与皖雅这次相见之后,又将不知下次相聚是何时。因此斗胆希望皇上能了小王的心事,那么小王,回‘玉’城也会心安一些。” “卓达汗王何必行此大礼?”景唐帝身子微微前倾,谦和的将父王微躬的身子扶了起来,“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朕能应得了的,必然倾力扶持。“小王在皇朝停留期间,想亲眼见证我‘女’儿卓依皖雅的婚事。”父王微微抬头,依然是那般淡然的神情,眉宇微拧,却带着一股坚定与挑衅的意味。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八九章 和亲,与我无关 我错愕的抬起头,猛地伸出手抓住父王的衣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16k,更新最快)。他是在说什么啊?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父王低头看我一眼,怜惜的冲我笑笑,随之再次正面看向景唐帝,依然云淡风轻的脸,口里的语气却不由的生硬了几分,“念在小王爱‘女’心切的份儿上,还请皇上给小王一个‘交’代。” 看到父王努力让我安心的表情,我豁然明白,父王这是看我在皇朝一人孤苦,再加之得知吉玛又已经背叛了我,这才难过起来,其实是怕我在皇朝以后在受个什么委屈,单凭公主的名分名不正理不顺的任人欺负。因此才惶然向景唐帝要了旨意,想把我和亲的身份匆匆定下来。 可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慌‘乱’的扯着父王的胳膊,用力将他的手臂往下扯,想让他别停止说出那些可怕的话来。别说我现在还小,就算是年龄大了,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出去。太后说过,我要嫁的只能是两个人,以我与成亲王的关系,恐怕嫁过去也只能是尴尬的夫妻,而景唐帝则更不用说了,虽说我曾经对他用情,但是爱愈深恨愈深,他与吉玛的过去,至今仍是我不可回避的梦靥。现在仓促的完成我的婚姻大事,只能是对我人生的折磨而已。但是我的父王,却把这段无奈的和亲当成了我以后在皇朝生活安然无忧的最有力庇护…… 这怎么能不荒唐?我一直刻意回避的事情,却被父亲以最合理的方式重新提了出来,这怎么能不荒唐啊。 我咬了咬嘴‘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皇上不要听父王的……”话还未完。便被景唐帝轻轻一挥手,深如净潭地黑眸恰到好处的映衬了我的不安与慌‘乱’,他若有若无地勾起‘唇’角。淡淡的笑意描绘出帝王与生俱来地自信与傲骨,“只是王爷。为什么要如此仓促的替您‘女’儿求婚事呢?您也知道,容安公主今年刚过1岁,而以我皇朝规矩,十五岁方算***。” “可皖雅原本的丫头吉玛也不过十五岁吧?”父王突然低笑一声,吉贵人的封号。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父王地声音虽然可以放低,周围的人未必能听得见他的话语,而我却分明在他的话里勾勒出来一丝挑衅之意。慌‘乱’的拽着父王的袖子,父王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仍是那般淡定自若的看着景唐帝,我抬起头,颇有些胆战心惊的看向景唐帝,实在不想因为我悲哀的婚事抗拒不成,反而搭送上了父王地‘性’命。 却没想到景唐帝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微微怔愣一下,转眼间那让人忍不住探究的笑意便再次溢上眉角,他轻轻拿起我案上地酒碗。有意无意的描绘那晚上凸起凹陷地美妙‘花’纹,淡然启口。“卓达王爷似乎想要议论一下朕地后宫诸事啊“小王只是想为不在身边的‘女’儿寻求一个保护而已。”父王地声音沉稳低沉。丝毫没有平日得闻皇朝时那股不由自主的惊慌,“请皇上体谅小王的心思。这次小王得益于天恩才能见到皖雅,竟没想到几年不见,皖雅竟然清瘦的如此厉害……还有言语里那种淡淡的哀漠之意,以前的皖雅……都是没有这些的……”“那王爷认为,谁会适合保护您的‘女’儿皖雅呢?”景唐帝微微瞥过我一眼,那眼神却不似刚才那般温和,隐隐带了些帝王的凌厉与***,只是还是那般看似和煦的笑意缀在眼眸中,“王爷的想法,自然是最为中肯的。” “还望皇上体谅小王的爱‘女’之心。”话未说完,父王突然直直的跪下,昂头看向景唐帝,语气别有一股决然,“小王恳请,将‘女’儿嫁与成亲王为妃!” 父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话音刚落,周围大臣们均抬起头惊愕的看着我们三人。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一直好好的,如何就兴起了将我嫁与成亲王的主意呢?这一路上,他看着我的眼睛里虽然不免有些心疼,但是却也没看出丝毫要将我嫁出去的意思。霎那间,我犹如麻木了一般,下意识的看向成亲王,他如‘玉’的脸庞突然漾起了像火一般红的绯云,左手高高擎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则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澄澈却又让人感到模糊。 “容安公主,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知所措的垂下头,景唐帝的声音却响彻耳畔,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有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力。我怔愣的的抬起头,只见他英‘挺’的剑眉仿佛又想沾染了愁绪一般微微的拧在一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像是布满了即将预兆暴风夜雨的‘阴’云,颇有一种让人压抑的窒闷,在问完我之后,紧抿的‘唇’线就再也不曾透出一丝缝隙,就那样微微勾起的划起一道凌然的弧度,恰如其分的表征了帝王的倔傲与不容置疑。 一直站在身边的父王突然看了我一眼,我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愣了好久,忙回过神来想要回话,嗓子却像哽住了一样,涩涩的发痛,让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我终于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胡‘乱’支吾道,“我……” “好了!”刚艰难的挤出一个音节,景唐帝便一挥手,仿佛是不想听到我下面说出的话,却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直直的看着父王,话音也不由自主的让人发冷,“朕想知道,汗王为什么想让公主成为成亲王妃呢?汗王不会不知成亲王已有正妃了吧?” “因为小王知道成亲王才是真正爱护皖雅的人。”父王深吸一口气,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不似景唐帝冷如骨髓的声音,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宠溺‘女’儿的温暖之意,“请恕小王还有许多理由不便告诉于皇上,小王现在只想找一个人好好爱护我的‘女’儿,对她好,疼她让她一辈子。可小王也不会忘了约定,皖雅原本就是来和亲的,她的身份,相信也只有成亲王能够匹极了。” 我怔怔的看着父王,仿佛在他幽深的眸瞳里读懂了父爱的含义。父王在得知吉玛的事情之后,深知皇宫不是我的幸福归宿,而成亲王已然单独立府,在现在的父王的眼里,那个王府要比皇宫大院要单纯的多。吉玛一事,彻底让父王感到了深宫的冰冷与残酷。从小跟着自己的人都能言之背叛,更何况其他人呢?较起深宫冰冷来,成亲王不辞辛苦的每月一封书信的苦心布置,就显得温情多了。因此,他才会基于父爱的名义,丝毫不会考虑我个人的感情,就如此果断的为我求了婚事,在他眼里看来,让‘女’儿安然无忧的生活,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由的在心底苦笑,原来我的幸福,竟是如此无奈与辛苦的事情,稍稍将头抬起,正好看到了景唐帝硬朗的侧脸,眼睛微眯,又是一副山雨‘欲’来的危险表情。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零章 无奈成妃 大殿静谧的诡异,仿佛只能听见人们喘息的声音。(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我垂着头,脑子里轰然一片,面对父王如此的爱意,竟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拒绝或同意,仿佛此时都与我无关。当听到成亲王的那一瞬间我大概是想要回驳的,可是过后,眼前便好像诅咒似的又出现了吉玛与景唐帝香‘艳’的一幕,那抗争的心,就像是被灌了重重的泥沙,再次沉下谷底。 “臣弟请皇上赐婚。”就在这难熬的静默悄悄流动时,成亲王突然一个跨步向前,我猛然抬起头,却见他昂着脸,冲景唐帝绽开一丝自信的笑意,仿佛是得了胜的将军在面对狼狈的俘虏,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志得意满,竟有一种如此刺眼的灼热,“既然王爷有心信赖臣弟,还请皇上做主。臣弟当下便可向皇上发誓,注定好好对待公主,如有违誓……” “够了!”未等成亲王说完,景唐帝便一声怒喝,像被人‘激’怒的雄狮,霎那间怒气席卷了整个皇宫。众人见状纷纷伏地叩拜,只有我仍然是木然的站在原处,静静的看着这个发怒的男人。 “传朕旨意,”,只是掠过我一眼,他的怒气便像是被人浇灭的火焰,顿时消沉下来,我的心却像是绷紧了一般,猛地被提起,他是要宣旨了么?我真的要屈从于父王爱的名义,嫁给成亲王? “传朕旨意,”景唐帝又重复一遍,旋过身子,紫金的龙袍在我眼中立刻成为虚‘迷’的幻影,霎那间让我有一种捉‘摸’不定的落寞与无力,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无视于跪拜地父王与成亲王,径直的走上了那华美的龙椅上坐下,凝神看向我。墨瞳犹如千年地深潭,幽魅却又清澈。我讥嘲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传朕旨意,”像是要思考很长时间一般,景唐帝第三次重复起了这个平日里要说起十遍二十遍地常用之语,大殿之上的人虽然仍然惊惧,但也耐不住纳闷。都微微抬起头来聆听圣意,景唐帝环视众臣,那群臣子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再次把头重重的垂到地上,“封容安公主为皖妃,从三品,五天后举行册妃典礼。至于册文,着礼部文官速速拟办。”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刚宣完旨意的男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一样。竟然没有一丝知觉。景唐帝眼睛微眯,大概看到殿下所有人均是一副目瞪口呆地模样,便猛地将手里的的折子狠狠的一甩。霎那间啪的一声,所有的人都被这声音惊醒起来。又是恭敬的低下头去。而为首的几个老臣则两腮涨红。颇有一种想要反驳却有没有胆量的尴尬与愤懑。 “殷全儿,着人记清楚了么?”景唐帝眼睛微缩。像是凝聚成了一道针孔般地视线,轻易便可戳透众人的心事。在众人都惊慌不已的时候,只见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碗,眼睑下垂,似乎毫不在乎众人那惊疑的表情,完全恢复了那般淡定了然地模样。 “公主,还不谢恩?”殷全儿小声地拿着眼风儿瞟我,我怔怔的站在原处,任由自己木然突兀地呈现在大殿乌压压跪着的人群里。父王的脸‘色’已是灰暗‘阴’沉,仿佛也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嘴‘唇’微张然后又再紧紧抿起,下巴上细刺般的胡须微微颤动,良久,他才微微躬了躬身子,仿佛思考了千万遍一般,颤声问道,“敢问皇上这是为了什么?早在小***来皇朝时,皇上您便说要给皖雅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这样的册封,只是那份恩赐的礼物么?” 我再次愕然的抬起头,什么?景唐帝还说要给我礼物?这样的册封,当真只是对我的恩赐么?想到这儿,心仿佛被细细的绳子缠绕一般,稍稍一扯,便会又紧又疼。我回过头,冲着父王自嘲一笑,父王心疼的看我一眼,再次抬眸看向那个高傲的帝君,“若是只为恩赐,那难保对皖雅不公平……请恕小王不敬之罪,看到皖雅如此,小王只想找一个能护他能爱他的男人……” “堂堂皇朝里,还有比朕能护的了他的人么?”只听砰的一声,景唐帝猛地将手里的茶碗摔到案子上,“汗王心疼‘女’儿固然值得赞赏,但是也要考虑清楚,朕若护不了他,谁又能护的住?”说完,凌目微扫殿下一周,充斥着不让人辩驳的权势与威严,视线转移到我与父王身上,那如冰的瞳眸竟然像是遇到‘春’风一般,奇迹般的回暖,一抹自信但又骄傲的笑容扬在嘴角,“王爷敬请放心,您大可以将皖雅放心‘交’给朕照顾。” “我……”,父王担忧的看向我一眼,顺又看向成亲王,只见成亲王脸‘色’铁青,紧紧的垂下头,左手用力的握紧酒碗,眼睛死死的盯在碗上面的纹路上,目光‘阴’郁但又令人恐惧,“小王……” 父王依然‘欲’言又止,我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霎那间头脑像是被搅浑的泥水,茫茫然搅成一片。微微抬头,恍然间看到了父王鬓角的丝丝白发,那样闪耀的白‘色’,竟亮的让我触目惊 我离开时,父王那如黑缎般的长发,曾经是我记忆里最为温暖的一部分。短短几年,父王的头发竟然白了这么多。 我的心仿佛被又被勒紧了一般狠狠一‘抽’,想这几年在‘玉’城,父王肯定也是‘操’劳到了极致。内忧外患的父王,随着年华无情流过,他又怎么能凭借一颗对‘玉’城的热心,担保夏族的大小仓民安然无恙的生活?‘玉’城内部的纷扰部争,皇朝时时刻刻准备征伐的野心……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避免的成为父王心中的刺痛。想必我临走时架在‘玉’城城墙外皇朝的几‘门’大炮,早就成为父王的噩梦了吧? 我怔怔的看着父王的白发,内心酸涩不已,无关乎感情,单是在帝陵时云霜那番话就足够让我出人意料的清醒。已然和亲,当下的我已经***,别说我还是有几分喜欢景唐帝,就算是全无感情,为了让我和亲的价值更加扩大些,我也应该顺从旨意…… 说来说去,这只是迟早要来的事情罢了。 “小前跨过一步,大概以为我的为难,再次想要申请恩准。“父王……”,我微微一笑,将父王已经躬下去的身板慢慢扶了起来,他错愕的看向我,“皖雅……” 我轻轻摇头,随即慢步走到大殿中央,摆出了一个最为端庄的跪姿,迎眸浅笑,清洌的声音在大殿回响,“‘玉’城八公主皖雅叩谢皇上恩典!”,话音未落,便慢慢垂下头去,紧紧的盯着大殿华美的瓷砖,再也不愿意抬头,直到眼睛发痛,才不由自主的微闭眼帘,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已被我消极的隔离起来。我情不自禁的在心底苦笑,没想到我往日千方百计抗拒的和亲的名声,如今竟是我自个儿主动的扣正的。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一章 孰对孰错(一) “皖雅……”,父王走到我面前,心疼的扶起我,眼睛里溢满了浓浓的不解与怜惜,“为什么……” “不为什么。(1^6^k^更新最快)。”我灿然一笑,低声喃道,“父王切勿担忧,”却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看了过来,我暗笑一声,侧头看向身后的景唐帝,他如渊的墨瞳像是要把人吞没一般,眼底‘交’汇着一种让我看不懂的光芒。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为妃吧?我垂下眼帘,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难言的苦涩,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说答应不答应呢?原本就是受摆布的一方,还是云霜说的对啊,自从我来到了皇朝,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刻。我所决定的,只是早晚罢了,已然是和亲,还不如将这“和”字做足些,嫁与皇帝,总能给‘玉’城带来一些安宁吧? “皖雅谢皇上的生日礼物。”我抬起头,却感到那束让我不安的目光久久在我周围盘旋不散。也不知道是为赌气还是在为自己难过,轻轻扯开‘唇’角,‘唇’边竟绽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连我自己都觉得讶然起来,“很特别的礼物呢……皖雅及‘玉’城上下,谢皇上厚爱了。” “皖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宴席,脑子里最后残留的是景唐帝那双让人不安的眼睛及成亲王‘阴’郁的面庞,四周仿佛都充斥了大小臣子们向父王道喜恭贺的声音,父王在那儿有一声没一声的赔笑应承,而我却在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下飘香四溢的美酒,大概是因为喝下太多地缘故,明明是上好的御酿。到了我的嘴里,却成为犹如黄莲酿造地‘药’汤,但这酒好像也是有了愈伤的功效。整个宴席过程,我都在抱着酒杯接连不断地大口喝酒。这就像是对我下了恶蛊,明知道前面是如渊的苦涩,但我还是执着的抱着这份儿可怜的信念,坚定不移的朝下跳去…… 这样贪杯痛饮地结果就是,我在众人一声声惊呼的包围下。很没有出息的醉倒了。 “皖雅……”,父王依然在我‘床’头轻轻唤我,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我困乏的睁开眼睛,父王看我醒来,这才放心的浅笑,“好‘女’儿,你可算是醒了。” “恩。”我想让父王不要担心,却发现到了嘴边的话儿却像是堵到了嗓子眼儿里,根本就无从说起。浑身软绵绵的没有气力,而我的头,更像是被人狠敲过后一般地胀痛。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却是背后一软。无力的靠在软枕上。父王看我难过。便从云霜手里接过碗,小心翼翼的凑到我嘴边。不无疼惜地看着我,“这是你的丫头‘精’心煲地醒酒汤,说是对酒后难过最为有效地,赶紧趁热喝了吧。” 我顺从的就着父王地手一口一口将醒酒汤喝了下去,酸酸苦苦的‘药’汤慢慢滑入喉咙,倒真的使我原本发涩的嗓子舒服了很多。喝完之后,我用力一仰,依然是慵懒的靠在靠枕上,却见父王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微褐‘色’的瞳眸浸满了让人心痛的疼惜,“皖雅,昨天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看到我歪过头来看向他,父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愧疚,“父王原本想让你幸福……” “我现在也很幸福……”,我将视线慢慢撤回,故意不愿意看到一向强势的父王如此哀婉的表情,比起昨日的事情,父王现在无力的悲伤,更让我感到揪心的痛苦与难过。装作无意的描绘丝被上的刺锦,我淡淡的微笑,“父王不要过于歉疚,‘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可是……”,父王转身,轻轻将手里端着的‘药’碗放到一旁的案子上,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手却突然微微颤抖,只听清脆的一声,顷刻间,成为地上破碎的狼藉一片。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心里那股悲缅无意间慢慢蔓延至全身,怔怔的看向那原先‘精’美的瓷碗,难道我的一生,也注定像这碗一样,看似完美的开始,却注定要狼狈的收场吗? 我昨天的选择,到底是不是一场错误? “王爷勿需担心。”我正沉浸在对自己的犹疑中,云霜甜甜美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抬起头,却见她正走向‘床’侧,先是看我一眼,随即又对着父王盈盈一笑,“汗王为何认为公主成为皇妃就没有幸福可言呢?若我看来,嫁与皇上的公主,自然有更多获取幸福的机会。” 我恍然大悟,原来云霜还是赞同我昨天的决定,她是看我刚才犹疑的样子,唯恐我再次变得不坚定起来,如若继续产生想要逃避的念头,那么我的未来,夏族的未来,将更加不可预期。 “是啊。”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像是在故意努力说服自己,“父王多虑,当初皖雅来时就是打了和亲的名号的,既为和,就要和的有价值,若‘女’儿成为皇妃,那‘玉’城的未来,不就会乐观多了么?而皖雅的和亲之名,也算是有了效果了。” “皖雅……”,父王脸‘色’暗郁,仿佛有千般话集结于喉咙,却无法释然说出,看到父王那般为难心酸的模样,我唯恐那样深刻的心酸也感染自己,便更加将‘唇’边的弧度放大,直至两颊又没出息的微微胀痛,这才说道,“父王怎么也成了这般犹疑之人?皖雅自己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 “汗王怎知皇上不会好好待我们公主呢?”云霜见状,慌忙接过话头,迫不及待的想打消父王的顾虑,“皇上或许也对公主有意,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误会罢了……” “是吗?”父王狐疑的看向我,“皇上,也对你很好?”说完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是呵,若是对你无意,怎么会让我大老远的赶你生日的过来看你呢?倒是父王糊涂了,一直觉得成亲王那种绵绵的关心来的更为温情一些,毕竟每月都不间断的派信使来往于‘玉’城和皇朝之间,这样的事情看似一时简单,但是能坚持下来,也能看得出这王爷是个用情至深之人。所以昨日才贸然想起了这么个主意,想你跟着他自然也不会受苦,而他,必会百般疼爱与你。” “谁知你却改了‘性’子,一心想跟那皇上……”,父王微微轻笑了起来,虽说那皇上气势更胜那王爷几分,可是若是论贴心相护,本王倒是觉得,应该还是不及王爷的。” “事到如今,您还以为这是公主在挑选驸马么?”我尚未回话,云霜却突然反问起父王来,虽然嘴角依然噙着笑意,但是那语气里淡淡的反驳之意却毋庸置疑。“您把公主派到这儿是和亲来的,汗王。”云霜可以加重了“和亲”两个字的字音,嘴角的笑意慢慢转化成酸涩的苦笑,“公主如此的情况,已然好了很多了。若是只为情,没有和亲诸事牵绊,公主大可做个随‘性’的人,自个儿随着自个儿的爱情走。可是如今,公主还能一心任‘性’的为自己活么?您的‘玉’城夏族,可是都在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这段婚事呢!” “不要胡说!”我狠狠的瞪了云霜一眼,不想让云霜把这些话当着父王的面继续说下去。父王现在已然知道了皇宫是个残酷的坑,以父王对我的宠爱,必会觉得愧疚,会认为是自己将‘女’儿推进了火坑里,是他让我处于了现在这样的困境。如果再继续让他知道我的难处,岂不是更加残忍吗? 只见父王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暗沉下来,注视我良久,终于呐呐说道,“父王明白了,若不是因为夏族……皖雅怎么会不计较吉玛的事情,反而要如此执意的要和皇上在一起呢?我的皖雅……向来是最讨厌背叛和欺骗的……” 霎那间,伴随着父王哀漠的低语,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簌簌而落。父王尽管不了解我在皇朝的一切事情,但却有一件事情猜到了我的心里,我还是那个皖雅,若不是听取了云霜的话为了夏族思量考虑,尽管吉玛与景唐帝的事情可以以“‘阴’谋”这个词汇来衡量,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远离这个皇帝,从此与他再不相见。在我的心里,背叛的砝码,是与那份沉甸甸的感情相等的。吉玛如今贵人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像一把刀子,将我的心生生的刺个狠痛。 “所以说,”我‘抽’出帕子,故作淡定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挤出笑容道,“父王,您要百般支持我才是……其实皇上也许早已看清这些事情,只是‘女’儿心里仍然无法释怀,觉得有些难过罢了。” “汗王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云霜静静的看着我与父王,悠悠的开口,“尽管公主不让奴婢说这说那,但是奴婢看的清楚,公主为什么会如此牵强难过,还是因为对皇上有情……” 恍然间,我瞪大眼睛看向云霜,“你……” “公主只是被吉玛的事情‘蒙’蔽了眼睛。”云霜不顾我的阻拦,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以奴婢看,嫁与有情人虽然现在难过痛苦,但也要比和无情之人安然生活的要好。与有情人相守总有云开月明日,相信公主过段时间,心结就会慢慢打开的。敢问公主,对皇上谢恩的那一瞬间,心里只是充满了对皇上的记恨,而无一丝温暖的情谊么?” 我怔怔的看着云霜,她大大的眼睛透着慧黠的眸光。相比于我的感‘性’,很多时候云霜都像个超凡的智者,仿佛能看透一切事情。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二章 孰对孰错(二) “好个聪慧的丫头!”父王将视线转向云霜,大赞道。(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你这丫头说得有理,虽说吉玛那丫头毁了你的这段生活,但是以父王这般过来人的角度看,皖雅现在的记恨,也是基于情字深深的层意上呢!” “只是……”,父王突然话锋一转,随即站起身来,我抬起头愕然看着父王,他原本‘阴’暗的脸‘色’,竟浮现了出了面对众挑衅部落时的傲然与坚决之意,恍然间,我好似又看到了幼时在马上征战御敌的英武男子,竟不觉有些呆住,年华已逝,现在被岁月侵蚀的已日渐老态臃肿的父王,好像早就没有那般凛然的王者气度了。却没想到今日,我的父王,却依然还能有着雄鹰一般的凌然双眸。 只见父王深深看我一眼,嘴角竟然勾起了淡淡的笑意,瞬间,刚才的哀漠与心酸仿佛都已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是无尽的决然,“反正看你这丫头对你也是忠心耿耿,如若还像吉玛,父王这话也不怕被传出去。‘玉’城虽说较起皇朝来是弱部残族,但若是拼足力气,也足可以将皇朝抵个朝运一时衰落。如若皖雅再在皇朝有个任何委屈,父王便是拼了夏族的命,也要带着‘玉’城骑兵攻进皇朝,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来!” 五天的准备,对于册妃大典来言仿佛还是仓促。听云霜说,一般册妃,少则要准备半月,多则要准备一月之久。而我的大事则要在匆匆五天之内举办,可谓让内务院的大臣们忙‘乱’了手脚,特别是父王要亲观册封礼,这样一来,更给皇朝增添了不少压力。原本我的身份就极其特殊。再加之景唐帝那日犹如誓言般的旨意,我地册妃仪式,注定要有一个不寻常的开始。 滑稽的是。仿佛大家都在为这事儿而忙,只有我在寝殿成日闲地不像话。转念一想。恐怕景唐帝也是和我一样坐等典礼吧?这样两个人的大典,叨扰地整个皇宫都在忙活,两个罪魁祸首却在云淡风轻的各干各事儿,想到这儿,我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颇有一种无奈苦笑的意味,琢磨着三天后的册妃,到底会给我一个什么样地开始。其实想到那日便要将自己的人生悄悄定位,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我下意识的端起案上的茶碗,猛地喝了两口,越是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是那颗忐忑的心,仿佛就越是躁动。 现在谈及后悔,仿佛也晚了吧?我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坐到镜子前面,仿佛是和谁赌气似的,努力冲镜子里面的自己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原先是想让自己地笑意冲淡现在可怕的犹疑的,可是到了镜中。却越来越发现自己摆出地好像只是苦笑而已。不由的伸出手来。一边一只,用力将自己地两腮拼命往两侧扯。可是扯到腮边地‘肉’烧伤般的疼痛,我那平日里引以为豪地绚烂笑容,此刻却像是冻结在了心里,任我努力用表情消融,可是心底那冷冷的凉意,却还是残忍的挥之不去。 不经意的抬眸,无意中却看到了一旁案几上叠着的一沓剪纸般的红字,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大红的喜字仿佛是燃烧正盛的火焰,瞬时间便将我的瞳眸灼的发痛。我微微颤抖着拿起一张喜字,慢慢举起放到窗口的阳光处,扬起头细细的瞧,突然间,吉玛与景唐帝那日缠绵的一幕又鬼魅似的重演在我的眼前。我心里一惊,手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那喜字就飘飘扬扬的落到了我的脚旁。 那日燃烧着的红烛,也如今天的喜字这般红的耀眼……我怔怔的看着脚下,难以言喻的恐惧慢慢挥散到了心底……假设我那日会体味到现在的惧怕,我还会那么坚决的同意为妃么? “公主……”,就在勇气渐渐透支的时候,云霜突然像一阵风,还没等我发觉便闪进了殿里,看见我在那儿傻愣愣的对着大红喜子瞧,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主也是等不及册妃的日子了吧?瞧奴婢一会儿没瞧着您,您自己就自己瞪着喜字傻乐起来了呢。” 我知她是调解我的心情,因此故意想出法子打趣我引我高兴,便淡然一笑不去搭理她的话。正要坐到案几旁临些帖子静下心情,大殿却传来一阵请安的声音,我抬头一瞧,云霜的身后,竟跟着四个嬷嬷。 “他们是……”,我纳闷的看着这几个嬷嬷,个个都穿的十分喜庆,端庄的宫服,得体的举止,一看便知是宫中的老人物。“这两位是皇后娘娘专‘门’为您挑选的教您册妃礼节的教习嬷嬷。”云霜一笑,站在中间为我盈盈介绍,“而这两位,是太后娘娘专‘门’吩咐过来的,说皇后娘娘指派的两位万一教习不周,再误了大事。因此便另加了两位嬷嬷来,顺便负责教习公主……” 云霜突然脸红起来,‘唇’角挤出了一个扭捏的微笑,话到嘴边也没有顺流的说下去,反倒是不自在的扭着自己的手帕,似看非看的盯着我。 我狐疑的看着她,不耐道,“到底教些什么?如若我会的话就不用教了,也省的叨扰两位嬷嬷……” “要教要教,公主指定是不熟悉这些事情的。”云霜看我略有不耐烦之意,慌忙跨前一步,神秘兮兮的贴到我耳边,小声低语,“呃……这两位是教习公主***之礼的嬷嬷……” “***之礼?”我不由提高了声音,更加看不惯云霜现在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姿态,“什么是***之礼?” 云霜大概没料到我犹如此反应,两颊更加鲜‘艳’的红了起来,看到我如此茫然,也知道了像我隐晦的说这些事情恐怕只能搞得我更加一头雾水,便不由分说的从那嬷嬷身后拽出一个箱子来,猛然将那箱子拽开,“公主,这次您明白了吧?” 我纳闷的俯下身子,只见那箱子里都是些剔透玲珑的小木头人儿,大概又是什么宫中制品,做的竟是极其‘精’巧。实在搞不明白这到底和云霜那别扭的表情有什么关系,我便蹲下,掏出一个小人儿,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无意间一摆‘弄’,这小人儿的胳膊和‘腿’,竟然慢慢动了起来“还‘挺’好玩儿的。”我稍稍咧开‘唇’角,微微笑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话语刚落,我便发现了这小人儿的与众不同之处。刚才只顾注意这小人儿‘精’巧的工艺,竟没有发觉这些小人儿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没有穿上衣服。再翻动箱子里的其他小人儿,居然也都是如此。 就算我是再笨的人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我怔怔的看着一箱子的小人儿,突然联想起云霜刚才别扭的表情,还有那个什么教习***之礼的嬷嬷……霎那间,猛地一推箱子,我脸‘色’腾地涨红起来,亏我刚才还说如若自己会的话还不必教的狂语,只能手忙脚‘乱’的站起身,“都收起来吧。” “公主,这是皇宫规矩……”,云霜为难的红着脸,艰涩的向我解释,“必须要学的……”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三章 大婚之前(一) “知道要学!”我旋风般的转过身子,甚至有些恼羞气急的低吼了起来,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瞥向那箱子里的东西,想到还要学习这些事情,仍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却因为那两个嬷嬷是太后的人,又不能当面拂了去,而且只怕我在这儿学的丝毫成果,都会如实的一点儿不漏的反映到太后耳朵里,想到这里,我顿时便如瘪了一般没了底气,只能闷闷说道,“先放在那儿吧,过阵子再学。(1^6^k^更新最快)。” “公主……”皇后派的那两个嬷嬷开始教我宫中礼仪,大概是怕我出丑的缘故,每个细节都向我勾勒的十分清楚。最初我还是‘挺’有兴致学习,但是却没想到规矩实在多,而我那向来不足以全神贯注的‘精’力又无法坚持很久,所以等到嬷嬷讲到现在,我只能是无‘精’打采的连连应声,基本已经到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地步。嬷嬷们大概已经看出我心不在焉的劲头,便正言道,“公主,皇宫规矩实在繁多,公主若不仔细学习,奴婢们实在怕公主到时出错,再坏了皇家体面。” “公主现在若觉得这个规矩乏味,不如先让太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们教您***之礼?”我倏的抬头,却见那嬷嬷似乎在有意看我的好戏,喜盈盈的笑道,“这些个规矩,如果要‘混’着学,自然是有意思的多的。” 我可不觉得这些怪模怪样的规矩‘混’着学有意思。再一次看向那箱子,那两位嬷嬷别有深意的看着我笑,水纹般的褶子堆在眼角,微眯着眼睛看向我笑得瞳眸怎么看怎么让我心里发‘毛’。看这几位教习嬷嬷认真负责的样子,我心知今儿的一顿学习是怎么也躲不过去地事情。便红了脸,一副认罪服输的模样,乖乖的任由那些嬷嬷继续向我脑子里灌输这些迂腐地宫廷遗毒。 “公主大可不用害羞。这是每个宫妃都必经的一步。”终于熬完了皇后娘娘派来地那两个嬷嬷向我传授婚仪,太后指派的嬷嬷随即抱着那让我面红耳跳的箱子喜滋滋的走了过来。“如若公主能听得进去奴婢的话,保准让公主以后成为皇宫里最得宠地娘娘。” 看我只是涨红着脸不言语,两位嬷嬷仍是觉得我是小‘女’儿害羞的心态,不由相视一笑,仿佛没有见过像我这般窘迫的人。“奴婢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害羞,大概是因为公主远离家乡,以前并没有得知这些事情的缘故。在我们皇朝,”那嬷嬷又看了我一眼,微笑着顿了顿,“自从‘女’子来过初‘潮’之后,他们的母亲就会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呢。” “哦。”我实在懒得听这些嬷嬷闲言碎语般的向我讲述这些事情的渊源,心里只认准了一点儿,就是不管听得进去听不进去。总要装出一副认真刻苦的样子,让他们快速教习完这些东西之后,赶紧离开我地槿榕殿。于是便挤出笑容,几乎是呲牙咧嘴的说道。“还请嬷嬷们费心。皖雅自当好好学习,嬷嬷们就请快快讲来吧。” 那嬷嬷见我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先是大喜,“公主是个聪明人,知道奴婢讲得这些事情对于得宠天恩有着天大地好处。”说完竟神秘兮兮的冲我一晃脑袋,“奴婢是宫里地老婆子了,是太后娘娘信得过地人,若不是太后喜欢公主,肯定不会派老奴教习公主,这宫里曾有多少个得宠的主子,都是奴婢教习出来地呢。” 我几乎麻木的在脸上挂出笑容,心里却恨死了这个嗦嗦夸大奇谈的嬷嬷。原本只是想让他们赶紧讲完赶紧回去,可是没想到在他们眼里,竟觉得我急不可待的想知道这些媚俗的邀宠手段。但是又不能反驳些什么,唯恐再一多说,这些嬷嬷们更会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想法来,于是依然干巴巴的笑着,却听那嬷嬷继续炫耀道,“那洛妃娘娘,上次就因为失宠而上赶着找到奴婢‘门’上来,要求奴婢教他一些得恩龙宠之术,奴婢虽说是个下贱奴才,但这些事儿也未必要遵从那些主子,可怜的洛妃娘娘,听说她现在,过的日子竟和冷宫里的那般悲惨呢。” 我越听越恼火,要是按照以前早就翻脸训斥,可是仔细想来,我却仍然必须笑脸相迎这两个似乎好几辈子都没有说话的聒噪老太婆。其一,这两人讨厌虽是讨厌,可毕竟是太后派来的。我就算想要打狗,也必须得看狗主人面子。第二,我还没做那个什么皇妃呢,如若现在传出去我对两位教习嬷嬷不敬的话,岂不是就此留下了骄横无礼的恶名? 想到这儿,仍是强自按压下了心里那股不悦,淡笑道,“嬷嬷快快讲来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呢。想嬷嬷这般的忙人,老停留在我这儿,太后娘娘若是以为你们办事不力,那就不好了不是?” 听完我的话,那俩嬷嬷随即宝贝似的捧出箱子里的小人儿,仔细的讲了起来。我目光一扫那些小人儿,心里依然不免别扭,从来没想到有一日这样的事情也会被堂而皇之的大肆宣讲,不觉苦笑,却只能装模作样的坐正身子,不时煞有其事的点头,而心却早已溜到了槿榕殿外,一点儿东西也没有真正的听进去。 “自古妻从夫纲,男人原本就是‘女’人的天地。因此关于房事,‘女’人也要无条件遵从于男人。夫上妻下,就是最为正统的位置。”虽然没有刻意听,但这些内容还是溜进了我的耳朵,我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突然感到有些无所遁形,却见那两位嬷嬷一人拿着小木头‘女’子,一人拿着小木头男人,比划的娴熟‘精’巧,就像是在说茶余饭后的琐事,丝毫没有尴尬羞恼的意味,“公主的夫君是九龙天子皇上,更应以此点作为准则。否则,亵渎龙威,那可是冒犯天尊的大罪。” “不过假设皇上那日高兴,公主也可随机应变……”,突然,那嬷嬷又换了一副笑容,“先皇的妃子全妃,便打破纲常,以这样的方式赢得了先皇长久的青睐……”,说完又将那手中的小人随手一倒,两个木头人的位置随即做了变动,“想皇上虽是天子,但也是凡人,自古就看惯了妃子们战战兢兢的围之左右,若是突然……效果也应是不错的。” “只不过此点,要讲究眼力。”那嬷嬷意味深长的笑道,“主要是看天子高兴不高兴了……若是龙颜不悦的时候采用这个技法,那可是要论罪行处,若是帝皇大兴,也许还能赢得灵动机敏的名声……” “所以公主……”,那嬷嬷又绽放了一个颇为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您……” 话未说完,只听大殿‘门’外一声熟悉的传唤,我腾的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手足无措的看向大殿‘门’处,伴随大殿‘门’外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一道明黄‘色’的影子闪进大殿,淡雅的龙涎香幽幽的唤醒了我原本有些恍然的知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若不是那两个嬷嬷请安的声音让我及时的缓过神,恐怕我现在还要沉浸在不知所措的愕然里,看到众人均是跪下,我也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礼。就在俯下身子垂眸叩拜时,眼前却出现了刚才那两个嬷嬷演示过的小木头人儿。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四章 大婚之前(二) 天啊!我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小木头人,这原本是应该在箱子里,怎么会出现在地上?心里砰砰的跳了起来,想必是刚才景唐帝突如其来进殿的时候,嬷嬷们只顾手忙脚‘乱’的请安,却把这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掉在了地上。(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 这样的东西,若是被景唐帝看见,那还了得?想起教习嬷嬷刚才所教导的话,那种种让人觉得难以接受的话语,都是为了册妃之后与他的礼节展开……想到这儿,我先是拼命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镇定和清醒,然后愈发用力的垂下头,紧紧的咬着嘴‘唇’,几乎想要将头埋进大殿下面厚厚的石板里,心里早就祈祷了千遍万遍,那样高傲的君主,应该是不会注意地上有什么东西的……他顶多会眼风一扫,轻描淡写的让我们起身,周围有了什么奇怪的布置,他应该不会注意…… 良久却为听见他唤我们起身的声音,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视线由他停驻在我面前的青龙暖靴而慢慢上移到那明黄龙衫上,再不安的由此过渡至他的面颊,却见那平日硬朗的脸庞竟被渲染了一层可疑的绯红‘色’,眉宇微蹙,面上带着一股有些倔傲的别扭与尴尬,瞳眸幽黑,紧紧的盯在那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小木头人上。 我的天啊!这些不堪的东西竟然还被他看见了!瞬时,我颇有些恨不得一头撞上殿内打柱的悲壮之感,此时殿内让人窒息的静谧,仿佛也在故意嘲笑我的尴尬。 “朕……”,那令人不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却也像是刻意在喉咙里挤出地字眼儿。透着一股暗哑与生硬,“都起来吧。”膝盖早已隐隐作痛,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虽然被他撞见尴尬,可这也是宫中常情。他自个儿订的破规矩非要讲求什么***之礼,我也没必要如此将丢人的罪名揽至自己头上,当前地情况,还是保重自个儿的身体要紧。想到这儿,我便一咬牙。自顾自站了起来。虽说是在刻意说服自己,但那股别扭还是久久地萦绕心头,我依然只能暗暗低垂着脑袋,不好意思看他。 “奴婢无状!”那两个嬷嬷突然重重的叩头,语无伦次的声音带着内心的惊惶恐惧,“不知道皇上要来,所以这些秘物还未来得及收拾,污了皇上的眼……” “确实有罪!”景唐帝倏地转过身子,像是要刻意回避眼前的尴尬。我声望去,却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不悦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殿。“还不赶紧收拾?” “不知皇上来此是为了什么事情?”一个嬷嬷手忙脚‘乱’的将那东西收拾进箱,而另一个嬷嬷则显然已经慢慢镇定自若。“奴婢斗胆呈请皇上。太后还让奴婢们负责教习公主礼仪,以免误了大事。而且以皇家规矩。册妃三日前为保持未来娘娘的仪容体面,皇上与其不得见面。眼看还有三天就要进行册妃典礼,”嬷嬷突然一顿,刚才不安的面容突然溢上了点点暧昧不明的笑意,“难道皇上,是等不及要看见公主了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后‘抽’了这个空来教我这些烂规矩破礼道,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可是景唐帝已经有了那么多妃子,自幼在宫里长大的他,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么?那么他这次贸然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起刚才嬷嬷那意味不明的话,我心里突然一‘抽’,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他,真地是为那个理由么? 却见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突然转过身,俊朗脸庞上淡淡的绯红像是天边被浓墨漂染过地云霞,渲漫的更加明显。四目‘交’接间,他如渊地眸瞳呈现出一丝让人‘迷’惘地澄澈,直剌剌的眼神盯地我又有一些无所遁形的不自然,我只能用强挤出来的笑意假装自个儿的镇定自若,却没想到他看到我清浅的笑意之后,竟也淡淡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别扭的局促与不安之意,双手像是急于取暖一般,突然‘交’集于‘胸’前,用力‘揉’搓了两下,“朕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想找‘玉’城汗王说一会儿政事,情急之下,竟没有想到皇家规矩,倒是朕疏忽了。” 说完,不等我们相送,便像躲着我们似的,突然大步跨出了殿里。 我愣愣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呆住,深吸一口气,鼻子仿佛依然还能嗅到他刚才洒下的龙涎气息,大殿四下空‘荡’,这好像是证明他来过槿榕殿的唯一证据。突然间,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情不自禁扑哧一笑,颇有些啼笑皆非的坐回椅子里,说些什么来找父王啊。他难道是糊涂了么?今儿一大早,父王只是匆匆来到我殿里一面就被他传唤了去,现在却又到我这儿寻人,这不是糊涂了么? 天还未亮,云霜风扬就动作麻利的将我拖进浴桶,我依然困意浓厚,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任他们拾掇,却突然感觉到脚指甲一痛,疲倦的困意立即驱散开来。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云霜正将我浸在一个宽大浴桶里,各‘色’各样鲜‘艳’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之上,而我则十分不雅的将上身浸在水里,大‘腿’更是高高的翘在桶壁之上,风扬带着一帮丫头,竟像是研究什么稀罕的宝贝似的,对着我的脚趾甲‘交’代个不停。 “你们可要仔细着手法儿。”风扬一边不无威严的训斥那几个丫头,一边垂头在我脚上涂着什么油料,念念叨叨道,“公主‘玉’体若是出现什么差池,咱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主儿!” 我像是突然睡醒似的,惊呼一声,连忙收起了这个让我觉得惊世骇俗的动作,只听“哗”的一声,浴桶水‘花’四溅,我有些羞恼的看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能遮羞的衣服,只能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平日里洗浴都是云霜自己伺候,可是今天怎么竟像是观光似的来了这么多人……云霜看我猛地坐起,不由分说的把我按倒水里,颇为好笑的瞪着我,“公主这是怎么了?教习嬷嬷难道昨日没‘交’代过,明日就是册妃大典,公主今日应该彻底净身才是。”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五章 大婚之前(三) 我懊恼的跌回水里,要知道昨日那个嬷嬷说的东西实在太多,我只觉得甚是无聊,压根没将什么事情记在心里,隐隐觉得从现在开始是一个很繁杂的工程,便悻悻的收起了反抗的心思,任由他们收拾。(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风扬带着丫头们像是膜拜我的脚趾似的,拿着奇怪的工具对着我的脚趾头修剪个不停,而云霜则是在我全身涂满了什么特殊的油料,据说这样沐浴出来,可以有着肤如凝脂的绝佳效果。另一对丫头更是夸张,不停的将一篮一篮的‘花’瓣倒进浴桶里,那娇‘艳’的‘花’瓣立即就在水里黏糊糊的贴在我身上。我不无可惜的看着这些‘花’瓣,有些心疼的想着,能采得这么多‘花’瓣,大概是要把御‘花’园的‘花’朵都揪光了吧? 正无聊的琢磨着这些琐事,云霜突然笑着看向我,公主,可以起了。” 我心里一亮,如大赦般的赶紧直起身子,只等‘侍’‘女’们为我围上浴袍。却见云霜再次指使下人们换上一桶新水,只是这次并不加‘花’瓣,而是撒入了什么粉料。我瞪大眼睛看向浴桶,不可思议的看向云霜,“还要洗第二遍?” “公主当真是没听进去嬷嬷说的话,净身之浴,是要进行三遍以上的。”云霜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我的讶异,“现在撒进去的是质国产的上等香料,‘花’瓣浴只是将香气浮于您的‘玉’肌表面,而现在的这次沐浴,则会让您由内到外都散发着香气。” 我半信半疑的凑近浴桶,夸张的将鼻子贴到桶边,果真,一阵扑鼻的香气挥散出来。不由得连忙朝后退了几步,不自在的‘揉’‘揉’鼻子,“赶紧把这水换掉。我不喜欢这样地香味 这么浓郁的香气。要是全都熏染到了身上,那不得和人体熏香似的……我可不愿意将自己‘弄’成一个如此刺鼻地样子。抬眸看去,云霜仍傻兮兮的站在桶边,为难地看着我,“公主,这恐怕不行……” “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出了事儿我担着。至于第三遍浴水,要清澈的水,什么东西也不加。” 威‘逼’利‘诱’之下,难熬的洗浴终于结束,我又在众人地簇拥下来到了内室,无意间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已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不由的苦笑,从天未大亮到现在这个时辰,第一次洗澡还能洗这么长时间。 按照云霜的说法。下面就要进行化妆、盘头这样的表面仪式。我要做的,只是强撑着‘精’神任由他们在我头上艺术般的勾勒描绘。大概是因为设计发型时不小心揪着我头发的缘故,若不是因为脑袋上不时传来这样的阵阵刺疼。估计就以这样地麻烦功夫,我睡上几觉的心都有。 皇朝规矩繁多的实在让我难以想象。除了中间让我勉强填了几口饭。一整天。都有一群群认识不认识地人在我身边忙活。这样手忙脚‘乱’的拾掇,显然让我原本不安地心更加浮躁起来。想到明日地册妃大典。我就像是快要溺水一样,愈发觉得前途渺茫的不可预测。原来想能见到父王,最起码可以让我地心稍稍安稳一些,可是忙来忙去一整天,却也没见到父王的身影,我纳闷的问云霜,这才得知皇朝还有这样变态的规矩。宫妃册封前一日,为保妃子绝对的纯洁,是绝不允许任何男子与其接触的,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行。更加过分的是,为了增加宫妃的神秘感,更添一分梦幻般的美丽,除了宫妃身边的丫头外,就连平日里伺候的太监,也是严禁见面的。因此,今天一整天,几乎全是一大堆‘女’人在我面前绕来绕去,浓浓的脂粉气息熏得我几乎想要有呕吐的冲动,却因为头上戴的过多头饰,俯下身来呕吐实在是有伤大雅,我才憋住自己,郁郁寡欢的任他们拾掇起来。 一整套装扮完毕之后,几乎已经到了月朗星稀的时候,我无奈的看向镜中的自己,云霜倒是了解的透彻,知道我不喜浓妆,便依然还是用几乎不见痕迹的妆底将我细细勾勒起来。原本稚气的脸颊由于粉嫩腮红的装点,可爱之余倒多了几分‘女’儿的妩媚。长而清浅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极了蝴蝶炫妙的翅膀,轻轻的覆在我的眼睛上,平添了几许灵动气息。不得不承认,云霜的装扮功夫的确是一流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里的皖雅顽劣有余,娴雅不足。可是现在那个镜中的人儿,分明就是高雅尊贵的皇家公主。 我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声悠悠的叹息竟不由自主的逸出。不知道怎么,镜中的自己却突然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与惊悸。原本就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迷’茫,如今自个儿突然变成这个模样,好像更是若有若无的暗示了我注定会‘迷’失在以后的生活里。为了‘玉’城的我,到底会幸福的走下去吗?从此以后,真的会甘心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突然感到有种让我无力自拔的疲惫,我侧过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云霜,“折腾一天了,也该休息了吧?” “新妃册封之前不能睡眠,要坐等一夜。”云霜几乎是苦笑的看着我,“公主,昨天教习嬷嬷的话您到底是听进去几句啊?这些规矩,都是嬷嬷们必教的呢,在成为皇妃之前,这样坐等一夜,其实取得就是大吉大利的意思,意味着您以后的生活安定祥宁。” “安定?”我不由的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重重的脑袋,“我就要顶这样重的发饰苦熬一晚上么?”天啊,这不是开玩笑吧? “嗯。”云霜重重的点头,“为了您以后的生活,当然也为了辛苦给您做好的发型不再凌‘乱’,今晚,必须如此。”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故作端庄的坐在‘床’上,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然后憋足了力气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棱的‘花’纹细细的瞧,企图通过这样的手段,使自己不会困倦的睡过去。可是就算是这样,愈来愈强的睡意还是肆虐着汹涌而来,偏偏丫头们还在旁边像是看守犯人一般守着我,我刚‘欲’低头坐瞌睡的姿势,那些丫头便会如聒噪的麻雀,集体叫嚷着提醒我不要睡着。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六章 大婚之时(一) 可怜我原本就因册妃的事情连着几夜都睡不踏实,可偏偏还摊上了这样的事情。(ap,16k,更新最快)。因为实在困意难耐,我又烦透了那群丫头们大惊小怪的叫唤,便采用了另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就是恶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通过疼痛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却从不知道,人一旦是困意浓厚时,怎么掐自己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几乎是闭着眼睛,狠下心肠的掐断了自己胳膊和‘腿’上的每一寸肌肤,但是好像随着困意的愈加浓厚,那原本剧烈的疼痛,却让我的知觉慢慢的麻木起来。刚开始还咬牙切齿嘶嘶喊痛的我,到最后直接就歪在‘床’头,酣畅而眠。 大概那些丫头最后也放松了对我的看守,自己也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临到清晨,我才听到他们大惊小怪扯我起‘床’的声音。我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一群丫头围成一圈儿将我守在里头,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公主,您怎么睡着了?” 我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刚一动,却感到腰好像被人扯断一般的疼痛。正要正过头开口说话,脖子却像是被人用利器夹着似的,尖利的疼。我忍不住呻‘吟’一声,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揉’捏自己的脖颈,剧烈的疼痛甚至让我有着想哭的冲动。 看我痛苦的样子,云霜好看的眉‘毛’霎那间拧紧,大惊失‘色’的看向我,“坏了,公主靠在‘床’头睡觉,应该是拧着脖子和腰了……” “那怎么办?”风扬焦急的看着我,再看看一旁的计时沙漏。那沙子无声的快速流淌,让本来就很冒火的风扬着急地差些呜咽出声,显然已经‘乱’了手脚。“过段时间就是吉时,公主这个样子。可怎么参加大典啊……” “还能怎么办?”云霜一斜眉‘毛’,无奈的看我一眼,突然眸中光芒汇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随即吩咐下面的丫头。“现在也不好通知太医,临大典时公主却因贪睡伤了身子,如果传出去,只会遭他人笑话。幸好现在外面积雪未化,你们一部分人赶紧去院子里找些干净地雪来,另一部分人抓紧时间缝制些薄薄的布袋子,等到雪收集来之后,马上放进袋子里做成雪袋,放到公主地腰间及脖颈处细细治疗。” 霎那间。原本守候在我身旁的丫头们四散而去,只剩下云霜在我旁边,悉心的让我平躺下身子。可是我微微一动,腰间和脖颈处那钻心的疼痛就涌了上来。忍不住嘶嘶‘抽’气两声。却又换得云霜又是责怪又是心疼的看着我,“公主。您让我怎么说您才好啊?” 我吃痛地一歪身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无论如何也是我的人生大事,能在大婚这一天出这样情况的,也就是非我莫属了…… 很快,在云霜妥帖的按摩下,那些丫头们纷纷带着冰冷的雪块回来,只见她掀开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将雪袋放入我的瘀伤处,瞬时便有一阵清新地凉意,顺着疼痛就丝丝渗入了我原本不堪忍受的肌肤,原本有些灼烧刺骨的剧痛,也随着这股子凉意,慢慢降下温来。 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较起刚才地痛意,已然好了很多。我咬了咬牙,硬撑着坐直身子,可是脖颈却像是被固定似的,依然不能轻易晃动。云霜紧锁起眉头,甚是无奈地看向我,“已经这样了,今儿这事儿公主就先忍着些,无论如何也得把册妃大典给熬过去。” 我点点头,随即慢慢走到镜子面前,眼前立即出现了一副极不和谐地图画,一名身着锦衣华服,描绘着‘精’致淡妆的妙龄‘女’子,头却始终微微歪着,像极了一颗歪脖子地小树,大概因为痛苦的缘故,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尴尬的笑意。 “有史以来歪脖子册妃的公主,大概我是第一个。”我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最终只能自嘲的冲云霜他们笑笑。云霜却面‘色’暗沉,突然‘阴’郁起来,“公主这副样子,还希望皇上不会怪罪下来才是啊……” 按照皇朝规矩,因为我是册妃的公主,早已住在宫里,所以这个迎娶嫁进的礼节,便顺其自然的转移到槿榕殿与翼心殿两殿进行。先是用着轿子将我抬进定乾殿,接受完众位王公臣子的恭贺之后,随即便抬入皇上的寝殿翼心殿。在走过这么个程序之后,册妃大典算是才正式的完成。 当然,因为身份的不同,典礼中间会有更多的繁文缛节以作点缀。以云霜的说法,礼节越是麻烦,证明所册妃子身份越位高贵。如若不是时间紧急,像是我这般的公主,册妃典礼需要整整一天,而还需要近两天的狂欢仪式。像是绿琳那般自***而升至皇妃的主子,则没有什么大典之类的过场,只是一道旨意,便被抬进了翼心殿匆匆了事。 当然也有特殊的,那个洛悦,这个曾经被这个帝王亲口以喜欢而允诺终生的‘女’人,虽然没有大典,却还是在朝堂之上赢得了所有人的羡慕,下至所有***,上至皇后娘娘那样的中宫之主,也被这样的殊荣震惊了几分,只不过这样的殊荣,却还是一把双刃剑,在为其赢得高贵的身份同时,也引来了后宫诸人的敌对。我坐在轿子里,眼前突然掠过洛妃身着薄纱笑意绵绵的面容,那样盛极一时的荣宠,当真如那个老嬷嬷说的那样,已经被冷宫厚厚的墙壁彻底阻隔了吗? 她都如此,我难道能确定自己不会重复她的老路?心里突然强烈的不安定起来,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轿帘外热闹的丝竹乐礼声却像是对我许下的魔咒,我的心只能越来越往下沉,仿佛突然拐进了一个注定是陌路的死角……前面,等待我的究竟会是什么呢?突然,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惊慌失措的抓住一旁的布帘保持平衡,僵硬着脖颈看向外面,猛地钻进来一个脑袋,不等我反应,便将一顶红‘色’盖头不由分说的‘蒙’到我的脑袋上,云霜急促的喘息声随之而来,“公主坐正些,前面就到定乾殿了。”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七章 大婚之时(二) 我木讷的躲在盖头底下,突然感到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想要低下头,但是脖子却依然僵硬着疼痛,让我连低头的能力都没有。(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我只能硬着脖子,艰涩的看向正前方,紧紧屏住呼吸,关于下一步,关于明天,甚至没有给我抉择的资格…… “容安公主到!”正在胡思‘乱’想,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道明亮的光芒闪入轿内,虽然‘蒙’着盖头,但我还是不自觉的用手遮挡住了眼睛,随即便向我面前一只手,示意‘性’的让我扶住,有一种陌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公主,还请下轿吧。” 我瞪大眼睛看向前面,眼前已经被渲染成为模模糊糊的红‘色’天地,只能看清楚人们的大体轮廓,却不能认准他们的实际模样,所以在现在的我眼中,只知道在我周边的都是人而已,至于具体是谁,却是糊涂的很。 那人将我搀扶下轿之后,突然却‘抽’去了手,直留下我怔怔的站在原处。周围丝竹礼乐声依然喧闹,我却觉得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傻子,很快,又有个身影向我走来,隔着盖头就看到有一双手坚定的伸向我,慈爱的声音却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有让人流泪的冲动,“皖雅,父王送你。” 父王微微粗糙的大掌包容着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不知道要将我带向何处,想到今日就是我正式成为皇妃的日子,我却没来由的泄气起来,那些为‘玉’城,为夏族争宠夺耀的念头都一扫而光,我只希望自己能这样被父王牵着手。一辈子都这么安心的走下去。 可惜,前路茫茫,对于我而言。那未来就仿佛现在处于盖头下地我一样,让我有种心悸的模糊不清。父王的脚步越来越慢。一路上却不做任何声响,隐隐约约看着那不再伟岸地身影,似乎是庄严而又虔诚。 再长的路终归也有走完地时候,就在我梗着脖子痛苦万分的随着父王慢慢向前行的时候,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时候。父王突然松开了我的手,随即身影一闪,任由我在盖头下怔怔地凝望,那背影却依然如此决绝,没有回头,就眼睁睁的离我愈来愈远。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一般突然置之不理。册妃的礼乐声仿佛也达到了高超,各种乐器弹奏的愈发热闹。而我仿佛就像是在戏台上表演的小丑,原本就茫然的自己。现在演绎的,不仅仅是困‘惑’,更有一种悲哀的无助。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到处‘摸’索。想要唤来一个人将我指引到安全的地方,无奈头顶上的盖头又不能摘走。只能任由我在黑暗中祭奠自己未嫁地最后一点儿镇定。就在我彷徨无奈的时候。纷闹地礼乐声却像是被淹没了一般戛然而止,四周恢复了夜一般地静谧。这样突如其来的寂静更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将手伸向更前方,却没料到,一只温暖地大手却像是与我慌‘乱’的感觉约定好了似的,那样温柔却坚定的包容,令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瞪大眼睛看过去,依然不能看见这个与我执手的人的模样。恍惚中只觉得他慢慢的引我前行,而他领我所到之处,周围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匍匐跪地,这样齐刷刷的动作,甚至像是带来了一阵轻风,吹得我华丽的嫁衣,簌簌作响。 难道是他? 我视线前移,强忍住脖子钻心般的疼痛,慢慢的低下头来,透过盖头‘精’美的流苏,我分明看到了那双帝皇才能传的九龙紫靴,那威严中透着霸气的龙袍衣摆,像是在和着我嫁衣的摆动节奏,与我嫁衣的裙衫,不时缠绵的纠缠到一起瞬时,我下意识的使出力气,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却像是早就料定到我的想法一般,握着我的手又用力了些,寒冬依然,那双手的手心却沾染了丝丝汗意,粘粘的依附于我的手背,突然有一种不能意会的尴尬逐渐延伸至我的全身。手的主人却依然像是没事儿一般,执着前行。而被握在他手心里的手,因为他逐渐用力的缘故,有些麻痹了的痛意,顺着手心,慢慢延伸至心底。 伴随着臣民们山呼万岁的声音,他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像是怕我会逃脱一般更显钳制,我吃痛的皱起眉‘毛’,为这钻心的疼痛而倍感不值得,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小心,有台阶……” 很快,他转过身子,而我也随着他转过身来,‘蒙’着盖头,依然是让人眩晕的红‘色’侵袭着我的视觉,只知道那股龙涎香盘旋在我四周久久不散,其余,什么都看不清楚。 “众卿平身。”,他这才放开我的手,将左臂微微一挥,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优雅的弧度,“朕的大喜日子,众卿不必多礼。” ‘迷’茫的看过去,雾‘蒙’‘蒙’的景‘色’中,只觉得众人仿佛又都站起身来,苍茫大地,漫漫大雪张扬的将世界润‘色’成了白‘色’的天地,更使得此时的气氛微妙而沉静起来。突然,咣当一声,不知道敲打什么的声音重重的响彻耳畔,仿佛是故意想惊醒人们迟钝的感觉般,在这静谧的气氛里竟显得格外突兀与肃穆,我不自在的在原地小挪了下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压抑。 身旁突然有个身影一跃而出,我微微转过头,强忍着自己脖颈上的痛苦看了看去,虽然还是一派模糊,但那人的声音我却是熟悉的很,“臣弟李静澈,奉圣谕任此次大典司礼大臣一职,必将竭心尽力,为皖妃祈祷,为吾皇祈祷,为吾朝祈祷。如有违心之处,天地祸事必会降临于小臣身上。天地为证,日月明鉴!” “怎么这次是成亲王做司仪官?”旁边已有人用蚊蝇般的声音议论起来,“王爷身份高贵,怎可担任此职?” “好像是皇上亲口要求的,”不知道谁小声附和道,“这皖妃做公主时便闹得宫廷不得安宁,看来以后会更厉害,只一个册妃大典便动用皇家王爷作为司仪官,看来皖妃在这宫里,又会掀起一阵大风大‘浪’了……” 我怔愣的看着前方那英‘挺’却模糊的身影,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像是被谁在心里搅拌一般的难过,只见他微微顿身,笔‘挺’的身躯仿佛傲然于天地的一尊神灵,突然显得让人炫目起来。温润如常的声音慢慢回‘荡’于天宇,像是在虔诚的祷告一般,时而高亢,时而低‘迷’,仿佛是一曲让人‘迷’醉的礼乐。而我,则是怔怔的看着他寂寥的背影,他优美的词言,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都飘散在无边的天际里,我哀漠仰头,只觉得这样的他,越来越距我遥远,慢慢的,就会再也触及不见……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八章 大婚之时(三) 我像是被人牵制的木偶一样,面无表情的听完祝辞之后,再木然的听从于嬷嬷们的教导,再次回到喜轿。(16k,电脑站.更新最快)。与来时不同,景唐帝坐在华美的御撵上,仿佛是在引领着那个在大红的颜‘色’里摇晃的我,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洞’房的***----翼心殿。 “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坐到了‘床’边,眼睛一扫,只觉得‘床’微微一颤,我的心也随之颤动起来。景唐帝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萦绕耳旁,我不自觉的朝旁边挪了挪身子,却听到身旁嬷嬷一声传唤,“还请皇上挑开娘娘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微微一阵风划过头顶,那遮盖了我一路的盖头便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飘飘摇摇的飞至一旁。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突然接受强光竟然刺‘激’的眼睛难过,而身旁那道灼热的目光,更像是要渗入我的肌肤。我下意识的想要低下头去,无奈脖颈依然僵硬的要命,硬是无法低下头来。我不禁自嘲的扯起嘴角,人家做新娘都是羞涩的,而我却不得不仰着头做傲气十足的样子,这对于寄人篱下的我来说,倒真的是个讽刺。刻意忽略身旁那道锐利的目光,我微笑着看向前面,皇族王臣们都静悄悄的站在一旁,虽说是有了“闹‘洞’房”的闹字,可却还是一派恭敬的样子。看到我淡笑着面对他们,眸瞳里无尽的惊讶,竟都慢慢蔓延开来。 “臣等祝吾皇万岁纳得贤妃!”突然,一个领头大臣模样的人突然跪地,继而所有人都俯下身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翼心殿显得格外震耳。绣着紫金锦龙地袖口微微一抬。那些人便像意会到了什么一样,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 寂静,又是难挨的寂静。转眼间,那山呼般地号鸣便像是过眼云烟一般。飘渺着不见。嬷嬷们喜盈盈的看着我们一笑,也抿着嘴退了出去。按照规矩,应该还有很多礼节要走,可是景唐帝却像是疲累了一般,大手一挥。那无尽地规矩礼节变成了空文,我还在那儿巴巴的等着嬷嬷们说吉祥话讨赏的时候,景唐帝无言的挥手,便阻滞了我所有的幻想。 虽说我千思万想过现在地场景,可是事实摆到面前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如坐针毡般的难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耳旁却传来他柔情的低语,“皖雅……” 我下意识的想要转过头去,可是却忘记了那僵硬着的脖子。稍一转头,钻心的疼痛便肆虐着而来,我丝毫没有形象的呲牙咧嘴呻‘吟’。害得景唐帝大惊失‘色’,倏地跨前一步蹲到我的面前。如墨的眸瞳里尽是关切之‘色’。“怎么了?” “没事儿。”看到他距我如此之近,我又朝后坐了一些。本能地与他拉开距离,他无意于我的小动作,只是更加担忧地看向我地眼睛,“哪儿不对么?” 我干巴巴的挤出笑容,“脖子有些不得劲,嬷嬷们说因为今天册妃,为了取安定之意,晚上不能休寝地。”他眉睫微挑,探究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在等待我说下去,我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争气,实在抵不住了,便睡了过来,又无法躺在‘床’上休息,便靠在‘床’头坐了一夜。” “什么?”他半蹲着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眉宇间的结似乎也打得更加深,“你竟然一晚上没有睡觉?”接着便要转过身子,雷厉的眸光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凌然气势,“来……” 我知他又要唤人,便慌忙的扯住他的袖子,他不解的回过身,语气轻扬,微怒的看向我,“这群丫头如何伺候的,竟让你一夜未眠……” 我苦笑的仰头,“那是规矩……他们也都一夜未寝,陪着我熬了一休……” “只是你这脖子……”他好像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又低下身来,“就这样梗着?要不就让太医来瞧瞧?” 我慌忙摆手,我可不想册妃当日便成为整个皇宫的笑谈,他见我如临大敌的模样,却也顺了我的心意,再次坐到我的旁边。我心里一紧,又微微的朝一旁躲了躲,他只顾关切的看着我僵硬着的脖子,依然没有在意我的闪躲,只是微微扬起语调轻问道,“真不用要太医来看啊……” “不……”,我正要回答,‘门’外殷全儿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景唐帝下意识的将头往回一缩,只见殷全儿略微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复又低头说道,“奴才斗胆问万岁爷,外边已经开宴了,您该出去……” “不去了。”景唐帝极快的扫了我一眼,不等我分析他是什么表情,便应道,“外边你先照应着,就说朕身子不爽,今儿的宴席暂不去了。” “这……”,殷全儿先是犹疑的抬起头,但是看到景唐帝那不容人置驳的表情,还是猛地咽下吐沫,将嗓子里的不满之意憋了回去,只是战战兢兢的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是,奴才这就安排。” 我怔愣的看着殷全儿退出去的淡青‘色’影子,耳旁却突然传来景唐帝温柔的声音,他拍了拍与我中间隔着的空,剑眉微挑,“过来。” “啊?”我不解的看向他,看到他和暖的笑意慢慢在眼角蔓延,心里一紧,反而又朝后躲了躲,他看我如此,先是无奈的扯开嘴角轻笑,随即自个儿又朝我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微蹙的眉‘毛’‘挺’起,突然举起胳膊向我靠近。我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心里的惊慌显‘露’无疑,难道这么快,他就要……他就要那样了?他看我躲之不及的样子,反而是更加无奈的淡笑,像是在欣赏一件很糗的傻事,淡然的笑意停留在平日里那疏离的‘唇’角边,却显得有一种特殊的动容,“朕给你‘揉’‘揉’脖子,省的僵的难受。” 我抱着‘床’头上的枕头,紧张干涩的笑,深知自己这副笑容肯定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不用劳烦皇……” 话还未完,那边的声音又已经响来,依然轻柔的声音此时却充斥了不容人质疑的不悦之意,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见他冲我点点头,似乎是很不满意我的抗拒,再次拍了拍‘床’,幽深的眸瞳似乎是想看透我一般叮住我,“过来!”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九章 大婚之时(四) 我慢慢挪过去,倒不是怕他训我,就是担心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再会引起更坏的后果,现在这大殿空空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万一有个好歹……想到这儿,便还是没有骨气的垂下眼眸,低眉顺眼的凑了过去。(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他深吸一口气,无言的看了我一眼,便将胳膊抬了起来放到我的肩上,隔着厚厚的嫁衣,由肩膀慢慢‘揉’到脖颈,初始时还有些微微的疼痛,我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拿捏的手便突然停下动作,改为更轻柔的捶打。大概是距我太近的缘故,温热的呼吸竟慢慢延至我的脖颈,使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暧昧不明起来。我始终警惕着背后的动作,唯恐其再一个不轨对我不利,可是‘揉’捏了很久,那双充满力道的手依然规矩的在我肩头游移,慢慢的,我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舒服点儿了没?”他一直默默的为我按摩,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如若还不开口,我甚至都会恍惚的认为是云霜为我拿捏脖颈,那力道的恰到好处,丝毫不亚于一个专业伺候人的嬷嬷丫环,见我不做声响,那按摩的手掌却依然未停止,“怎么?还难受?” 我如梦初醒的用力摇头,“没什么”,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响亮,眼前飞过一阵亮影,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划了出去,景唐帝猛然朝后一靠身子,用力将我推到一边,随即便传来‘玉’器破碎的声音,我从枕头上坐起身来,惊慌失‘色’的看着那地上的碎‘玉’,下意识的‘摸’‘摸’头顶。这才想起可能是因为我刚才用力太猛,‘插’在脑袋上地众多头饰禁不住摇晃,这才飞了过去。 好险啊!看着那‘精’美的簪子已成为地上摊碎的一片。我后怕地吞了口唾沫,若这尖利的簪尖戳着我与景唐帝中地任何一个。那后果,都会是不可设想的…… “把头发上的饰品取下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满头的簪饰,突然开口,“还有这身喜服,也脱掉!” 我下意识的紧紧攥住自己地袖口。警惕的瞪着他的眼睛,妄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轨之意来,没想到他看到我的模样,竟又是苦笑一声,看我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幽深的眸瞳里顿时收起了笑意,竟是垂下眼睑,自顾自的脱下了身上华美地龙袍,一边脱一边说道。“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一头戴的实在辛苦,这衣服。也着实重了些。” 我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一心一意地脱着自己身上宽大威严地衣服。那沉稳而用心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有着‘奸’诈‘阴’险点子地模样,心里便一沉。想他说的也是不错,我总不能顶着这么一头沉甸甸的饰品呆一晚上,而这身沉重的嫁衣,也实在是不方便我做事情,想起我里面还穿着比较厚的里衣,就算脱掉了喜服也应该不会吃什么亏,便放了心思,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来。 这衣服穿起来费劲,脱下的时候也是不省心思。我一个人够不着腰后的扣子,便让景唐帝帮了忙,将那别扭的扣子解了下来。刚觉得背后一松,那喜服便松垮的垂到地上,我不由的松了口气,随即便要低头把那嫁衣捡拾起来,身后的人却突然低吼一声,我只觉得手腕一痛,仔细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正被他用力的攥住,他紧紧的盯着我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我里衣的袖子慢慢朝上撸,霎那间,一片片淤痕便立即呈现在我们面前,那淡紫‘色’的淤血颜‘色’,在我凝脂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低沉的声音竟有些颤抖,紧蹙着的剑眉昭显着他难以相信的怒气,深如幽潭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手心里的力气却一点一点儿加紧,“告诉朕,是谁打你了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淤痕,自己也觉得甚是惊人,便慌‘乱’的从他手心‘抽’出胳膊,不由分说的将袖子撸了下来。景唐帝看我如此模样,心中更是起了疑虑,没等我反应,便一个旋身,伴着我的一声惊呼,短暂的‘迷’糊之后,只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左手紧紧拥着我的腰肢,右手却霸道的撸起我另一支胳膊的袖子,看到点点淤痕之后更加用力的簇起眉头,掌心下移,不等我抗拒便霸道的掀起我的‘裤’脚,只见双‘腿’处处也是一片让人惊心的淤青。 我挣扎的在他身上站起,手忙脚‘乱’的退后几步,他‘阴’郁的脸‘色’像是即将来临暴风雨的夜空,微重的呼吸,仿佛正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平息怒气,幽深的眸子似是积聚了几百年的烟雨,灰‘蒙’‘蒙’的让人难以触及,紧抿的‘唇’线稍稍颤抖,良久,才发出声音,“这是皇后派人做的?” “啊?”我愣了一下,看到他‘阴’霾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认为我遍布的淤痕是皇后所为,忙用力摇头,“不是啊……” “不是?”他微微抬眸,极冷的笑意蔓延而出,“不是?别告诉朕是你自己掐出来的。” “还真是我自个儿掐出来的。”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愿意迎上他满是关切与惊讶的眸瞳,“昨儿个太困了,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想这样自己便可以不睡着……” 我说话声音越说越低,只觉得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越来越不可思议的瞪大,良久,我的身子猛然被扯起,未等我反应便已被他拽到‘床’上。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他手里抱着个枕头,含笑着塞到我怀里,“既然昨儿个那么困,那快睡吧。” “睡?”我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枕头,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现在就睡了?” “不然你还期待怎么着?”他嘴角一抿,像是在嘲笑我的犹疑一般,极其魅‘惑’的笑容燃烧在他的眼眸,“只是单纯的睡觉,把心放到肚子里。” 说完,自己便伸了个懒腰,身子一滚,闪进了‘床’的外侧,看似惬意的闭起了眼睛,舒服的逸出一声轻‘吟’。看我呆呆的坐在‘床’头,便又睁开眼睛,“你还不进来睡觉?” “哦。”看到他那双澄澈的眸瞳,我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小家子气,便闷哼一声,也慢慢爬到‘床’的里侧躺了下来,龙‘床’足够大,大的我可以努力靠近‘床’的里侧,与他的距离,可以有一臂之遥。我还是用力的缩紧自己的身体,争取与他的距离,可以越来越远些。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里老是嗅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龙涎香气,让我莫名其妙的心悸。 看到我躺下,他微微睁开眼睛,喉咙里挤出一声含‘混’的轻笑,我用力闭紧眼睛,告诉自己不要研究他此时的表情,很快,那头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这才悄悄的睁开瞳眸,只见他淡然的笑意仿佛依然凝滞在眼角,神‘色’安宁,如‘玉’的脸庞掩映着一股天子生硬的霸气。红烛掩映,那大喜的蜡烛已经燃尽一半,我半眯着眼睛看着那逐渐消逝的烛灯,在这和暖的烛光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百章 婚后请安 第二天醒来,旁边人已经离去。(ap,16k,更新最快)。我睡眼惺忪的看着陌生的四周,突然有些‘迷’茫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坐起身子‘迷’糊了半天,直到身旁有个小丫头看我醒来然后惊喜的一笑,“云霜姐姐快来,公主,不,皖娘娘醒了啊。” “这是在哪儿?”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纳闷的看向四周,只听得一阵噗噗的脚步声,云霜呼呼的闪了进来,“公主,睡得可好?” 我依然不答,只是愣呼呼的看着他,她看我怔愣的样子顿时咧开‘唇’角扑哧一笑,“准是公主又睡‘迷’糊了吧?瞧公主愣愣的样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哪儿?”看我茫然的摇头笑得更是畅快,“真是睡糊涂了,这是翼心殿啊。”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苏醒过来,恍然记得自己今天已是有夫之‘妇’,已不再是那个待嫁的公主,下意识的用手‘摸’‘摸’一旁,‘床’依然温热,忽然记起昨日景唐帝与我睡在一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还是呐呐的问道,“那……皇上呢?” “皇上一早就去朝议了。”云霜笑嘻嘻的为我穿上衣服,“要奴婢说,皇上还真是喜欢公主呢,起‘床’之后不但不叫醒公主,反而还怕公主冻着,专‘门’让奴婢用厚厚的被再将他睡过之处捂起来,唯恐让公主沾染着凉气……”,说完看我傻乎乎的任她为我穿衣,便又是极其暧昧的一笑,“这样的恩宠,奴婢还没见哪位娘娘有这个待遇……” 我眼风一扫,突然看到了翼心殿那熟悉的‘玉’帘,当时的洛妃,就是从那儿婀娜的走了过来。带着他身上特有地香气,微笑着看向我。想到这儿心里突然变得发冷,我闷哼一声。竟然说道,“那洛娘娘朝堂册封的事儿据说也是盛极一时前所未有的荣宠。现在不也是一样被疏远了起来,可见这宫里,没有什么是真地……今儿的一切好处,也许只是一场戏而已……” 闻言,云霜为我装扮地手突然停下。似是无奈的看着我,良久才呼出一声长气,“也罢,公主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奴婢只是希望公主不要一心将事情往坏处想,反而‘蒙’蔽了自个儿的心意……到时就算是想后悔,都怕来不及……” 洗漱之后,丫头们将早饭端了上来。我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老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过了老半天。突然摔下碗筷,心急地拽过身旁丫头们的巾帕。胡‘乱’抹了抹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儿个。是不是该去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啊?” 云霜先是一怔,随即缓而一笑,“公主不急,看公主实在是劳累,皇上早已经和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打了招呼,公主一切忙完之后,再过去问安就好,不必拘于那个请安的时辰” “那怎么行?”我可不想成为皇妃第一天便被他们扣上什么不懂规矩的帽子,原本就已经够招人显眼了,万一再给他们一个借口,我估计恃宠而骄的名声更会一辈子也拿不下来,想到这儿便小跑出翼心殿,云霜紧紧的跟在我后面,叫嚷着让我小心之余,却又是无奈的一笑。 踏进月坤宫,看来我来的还是很早,太后刚用过早膳在那儿漱口,见到我一来,眼角地褶子随即水‘波’一样的蔓延开来,喜滋滋的扯过我地袖子,“皖丫头,可算是成为哀家的儿媳了。 我羞涩一笑,微微俯了俯身子,“皖雅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昨儿个皇儿可累着你了?”太后突然拉过我地身子,让我坐到他地身边,看我茫然不解的抬头,吃吃一笑,“倒是我这老婆子说话明白了些,你这样刚嫁地丫头,脑子里肯定是澄静的多的……虽说话是难堪了点儿,可皖丫头就看在哀家抱孙心切的面子上,不必计较那么多吧。” 我突然明白了太后嘴里所言的累着了是什么意思,脸又是不争气的一红,嘴里却只能诺诺的应道,“哪儿敢。”在众人的眼中,我自然是新册的妃子,什么样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们却是不知道,昨日的‘洞’房‘花’烛,只是蜡烛静静燃了一夜,确实什么也没发生。 “看着皖丫头这个样子哀家就放心了。”太后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大手一挥,旁边的丫头们便都识相的退了出去,我的心开始莫名的紧张,却见太后亲昵的扯过我的手,细细摩挲,“哀家派过去的嬷嬷,事先肯定也教了你不少人事之礼,其实哀家这老太太也是怕出个意外,你毕竟是个青涩的丫头,娘又逝去的早,不像这宫里的妃子那样早谙其中之道。其实哀家也是多虑了,皇儿那么宠你,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太后仔细的看着我,像是想在我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来,我只是那样干涩的笑,努力表现出镇定之意。太后又是低‘迷’的笑了一声,“看皖丫头的模样,昨晚必是累着了,男人嘛,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总是会情不自禁一些……何况皖丫头这样的相貌,皇儿又是爱慕已久的……” 这话说得已经不能再清楚了,我面红耳赤的低下头,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岔开这个话题。太后看我窘迫的样子,像是知道了我的心事一般,又是一声轻笑,却不动声‘色’的将我的手自身上拿开,“按宫规一会儿你要去皇后宫里见礼,哀家就不多留你了。省的和惠那丫头等急了,又平白的生出祸端来。” 我连忙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再次深深施礼之后,逃也般的离开了月坤宫,不知道怎么,老觉得太后今天神‘色’有些不对,以太后的身份,并不应该只关注那些男‘女’之事,可是到了我身上,怎么就如此在乎开了呢? 一路忐忑不安中,我还是来到了皇后的寝殿中宫。这还真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到这儿来,中宫的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华美辉煌,大小竟和瑾榕殿差不多,只不过里面的布置,才深深的积淀了皇朝尊贵绝伦的些许味道。 像是在刻意等着我一般,还没到宫‘门’,就看到一个***站在宫‘门’处不时探头看向远处,看到我来,便用尖利的声音传唤,像是已经等候了多时,“皖妃娘娘到!”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临上战场的壮士一般,大有一股临危不惧的气度,快走几步便随云霜走进了中宫正殿。抬头一看,这儿仿佛是宫妃大集合,除了我认识的洛妃,当然还有我以前的丫头吉贵人,其余几副生疏的面孔虽然都是千娇百媚,但都是第一次见。坐在正中央的皇后身着明黄颜‘色’的礼服,娴雅的脸上缀着一股端庄的笑意,看到我来,那原本看向前方的头竟然又微微的仰了几分,眸瞳里虽然仍是带着笑意,但那股子淡雅已经渐渐的随之消逝,转而登场的,则是一味琢磨不透的挑衅和张扬。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一章 中宫逢君 “皖雅给皇后娘娘请安。(,16k,更新最快)。”我刻意忽略她眼睛里渗透着的不友好,强作笑意的弯了弯身子,“皖雅因事来迟,还请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皖妃请起。”皇后微微起身,眼含淡笑,但是那笑意却好似没有渗透至心底,只是那么肤浅的应付现在的场合,随即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快,给娘娘赐座。”整句话语气平和,只是那“赐”字听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我猛然抬起头,皇后的笑意更加深入的萦绕在眉头,只见她看似无意的拿起一旁的茶碗,姿态娴雅的描绘着上面‘精’美的纹路,我猛然发觉,一个“赐”字,简单而又直接的道出了我们两人现在的级别! 若说我以前虽是番邦公主,但毕竟是御赐的公主,她若是想找个我的岔,也必定得暗着来。可是如今,我摇身一变成为今日的皖妃娘娘,尽管位份增高也不过是个妃子,而后宫中最大的,却是这个皇后。而我以后,则要名正言顺的由她支管了。 我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己身上这身品级宫妃服装,突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件衣服,却像是一个禁,牢牢的困住了我以后的幸福去路。麻木的坐到那***搬来的椅子上,只听皇后娘娘又是淡然一笑,“皖妃来的晚,又不是在这宫里生长,对这宫里自然是生疏了些,你们以后可要帮衬着她做事儿,若说以前是个公主,做错了事儿还不涉及皇家体统礼仪,这以后可是皇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和脸面!” 只听诸妃都低声的应了声“嗯”,我下意识的抬头向现在的吉贵人看去,她也正用眼风儿瞥我。看那样子似乎是不敢正眼相瞧。看着他们都一副前辈恭谨地模样,我心里突然涌上了极强的反感。那个皇后分明是想让我成为向他们那样俯首帖耳的人,可我,偏偏就做不来那样低眉顺眼地贱模样。 想到这儿,心里的‘阴’霾仿佛都被自己要给自己争气地意念一扫而空,我抬起头来。冲皇后粲然一笑,“皇后娘娘,看着这么多姐妹在这儿,这些都是皇上的妃子么?” 皇后一窘,仿佛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嘴角不自在的一扯,“自然是,皇上不好‘女’‘色’,后宫自然也只是如此寥寥几人。皖妃如若不明白,那就请他们一个一个报上名来好了。” 这就是后宫的‘女’人,我不无同情的看了皇后一眼。明明是讨厌自己地丈夫册妃纳妾,偏偏还要作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还要尽心尽力的管理好自己丈夫的这些‘女’人。其实。皇后的心里,会不会也很苦? 我无意的扫过这些‘女’人一眼。大约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虽说不能说是绝‘色’,但也算是姿‘色’出挑的‘女’人,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多‘女’人,一直自以为超脱的我竟也有些酸涩起来…… 其实自己早就有过心数地,他是皇帝,原本就应如此,不是吗? “臣妾郁嫔。”这些‘女’子互相环顾几眼之后,终于有一个主动站了起来,微微向我躬身,“郁嫔见过皖妃娘娘。” “妾凌嫔见过皖妃娘娘……” “妾杜昭仪……” “妾冉贵人……” “妾吉贵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记得下这些‘花’容‘女’子的名字,只觉得头脑发晕,愣愣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地曼妙佳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到最后一名‘女’子报完名字之前,我惊愕的发现,稀里糊涂中,我除了知道了他们都是景唐帝地‘女’人,竟还只知道吉玛地名字,其余的人,一概没记住。“皖妃娘娘心里有数了吧?”皇后微微侧头,将手中地茶碗猛地放到旁边的案几上,只听见清脆的的一响,我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在这些妃子里,除了本宫,你是位份最高的…… 我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暗笑,这个和惠啊,好像时刻想展示她皇后的名头,是啊,我虽然是这些妃子里位份最高的,但也得服她管不是吗? “以前还有个洛妃,但是因为不讨巧,被关进了冷宫里。”说完,皇后又是极为‘阴’冷的一笑,看到我看她,那冷森的笑意突然一收,虽然外表和暖,但仍让人觉得那般煞人,“再当宠的妃子,也有失宠的一日,捧得高也就摔得愈惨,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什么时候,也应该记住自己的本分……” 我身子一凛,虽然明知道这皇后是故意说给我听,但还是为之一窒。对面的吉玛微微启‘唇’,但是被皇后横过一眼之后,便涨红了脸抿紧嘴巴,紧紧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向我。 呵!吉玛现在所谓皇妃的日子,怕是不比做我的丫头好不了多少啊。 “皇上驾到!”正在大殿陷入短暂的寂静之时,嘹亮的传唤响彻了整个中宫。霎那间,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我也是随着站起身,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迅速闪了进来,站在‘门’处快速环顾四周之后,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便直直的冲我走了过来。 “不是给云霜说可以晚会到中宫的么?”见我俯身请安,他急急的将我扯了起来,仿佛无意于其他妃子叩拜的跪姿,眼里只看到我要躬身一样,“不是吆喝着累么?怎么不多睡一会 就在那一瞬间,犹如芒刺在背,我尴尬的站起身,感觉大殿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急忙掰开景唐帝握着我的手,我慌忙的闪到一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见我这样,他的眉结又拧紧了几分,双目犀利的环顾一周之后,再次将我扯到刚才坐过的椅子旁边,不顾所有人的相视,自个儿便大大咧咧的坐下,刚坐下好像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突然眸瞳微缩,目光定定的看向立在一旁的皇后,淡淡的语气突然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这大冷天,宫里不是都配发了棉垫的吗?怎么还光秃秃的如此冰冷,冻坏了坐的人可如何是好?” “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准备。”皇后先是一怔,随即便立即反应过来,刚才如‘玉’的脸‘色’却突然有些暗沉,一旁的丫头慌忙走过来想给景唐帝的椅子上垫上棉垫,可他却是看似烦躁的一挥手,看似无意的又看了一圈儿,那丫头急忙识眼力的退避到远处,却见他突然一声冷笑,“皇后常在宫里倡导节俭,今儿个可算是以身作则了……” 我被景唐帝这淡漠的语气搞得很是茫然,只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又是冷笑一声,却在我不注意之机,突然用力一扯,我身子猛朝前一跌,慌‘乱’中寻求平衡之余,腰间却被他用力的一揽,瞬间便极为尴尬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诸位爱妃均有棉垫暖身,唯独皖妃没有,这是何故?”我越是挣扎,他却愈发旁若无人的揽紧我的腰肢,口气如寒冬一般的冰冷,“还是中宫就差这么一个暖垫,因此才没给皖妃用呢?”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二章 与父辞别 “这……”,皇后声音低沉,原本暗沉的脸‘色’竟有些青白,“臣妾原本都准备好了各位妹妹的,只是因为皖妃妹妹来的晚……” “呵!”他冷‘抽’一口气,硬生生拦下了皇后未说完的话,仿佛是很烦躁一般,投在皇后身上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若有若无的扫过其余众妃,“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还是要顾及全面才是,如若宫里缺了东西,即刻命人去内务院领就是了,也比这样缺这少那的让人心烦的好。(,16k,更新最快)。” “是。”皇后刚才微扬的头颅此时已经完全低了下来,‘唇’角紧抿,秀气的眉‘毛’执拗的锁在一起,仿佛是在本能的显示中宫之主不容人欺灭的自尊与高傲。 “皇上,您别忘了您来是有事情……”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之时,殷全儿颤颤的声音传了过来,“您说,您是要来找皖妃……” “对啊。”他突然一拍手,握起我的左手站了起来,刚才‘阴’晴不定的感觉突然一扫而光,萦绕在他脸上的只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看我依然一言不发,他将握着我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些,掩不住的笑意慢慢爬上那冰漠的‘唇’角,“朕已下令,册妃大典改成三日。昨日朕未能与他们同饮,今儿个上朝,这些臣工们竟都打趣朕。今儿明儿两天,除了要宴请皇亲国戚,另外还要将举国闻名的大商贾都邀进宫里来同贺。” “你自昨日还没见过你父王吧?”他俏皮的一眨眼睛,竟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看我怔愣的点头,竟然有一些猜透别人心事般的得意,微微晃晃相握的手。他‘唇’角地笑意渐渐增大,“朕已命汗王在瑾榕殿等候,你与他暂叙之后。便和朕一块儿去樾殿宴请那些臣工巨商。自古以来各朝均无宴请商人之说,朕今日破了祖宗的规矩。必能赢得世人‘交’赞呢!” “走!”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急急的拽起我地胳膊往外扯,只觉得背后又有灼热的视线仿佛能穿透我地身体,我不由得在‘门’口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后面。皇后的不甘,吉玛的悲喜‘交’加,其他妃子嫉妒却无奈的表情,都在我眼前一划而过。 “怎么了?”景唐帝见我站住,瞳眸闪过一丝狐疑,我叹了口气,刚要回答没什么,却见他突然粲然一笑,幽深地瞳眸仿佛燃起万千星斗。亮灿灿的让人转移不开眼睛,“朕知道了,外面雪未化的干净。今儿一冷又结了冰,你是怕自个儿摔倒了是不是?” 我刚要反驳。却见眼前一晕。伴随着我的一声浅呼,整个身体已经堕入到他的怀抱里。像是已经练过千万次这个动作一般,他轻巧的将我抱起,而我,则是被惊吓的有些手足无措,像是想要抓住救命浮木一般,无措的揽住他的脖颈,瞪大眼睛看着他,见我如此,他又是轻浅地一笑,像是划过静水的蜻蜓,只轻轻一点,便‘荡’起了层层涟漪。而我则在他如此的笑意里,没出息地缩在他的‘胸’膛处,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后和那些妃子们在心里已经将我千刀万剐了吧?我闭目冥想,其实我左右不了地事情,何必又在乎那么多呢? 自从出了中宫后,景唐帝与我反而不像在中宫时那般亲密,到了没有积雪地地方,他便轻轻的将我放了下来。看到明黄地御撵在前,浅粉‘色’的轿子在后,我便下意识的往后面那轿子走去。谁知手腕又是一紧,景唐帝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坚定的拽着我向那御撵走。 一路上举目皆是耀眼的黄,黄的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缩在御撵的一角,不敢看一旁他的表情,老感觉这样的他若即若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刚才如孩子般稚气,现在又如深沉的男子,一言不发,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神气。在这样的他面前,我甚至有些惶恐,强烈的不安在心底涌了上来。我下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紧紧的咬着嘴‘唇’,肆意的想着心事。 御撵在瑾榕殿停了下来,还未下轿,便听到父王在大声向他请安的声音。我眼里一酸,突然有些想哭,眼前谦卑的弓着身子,低头请安的就是我那在‘玉’城强硬了一辈子的父王,可是如今,他却要向自己的‘女’儿请安。我想躲到一边,却被景唐帝的手牢牢住,越来越紧的攥住我的手,像是怕我凭空消失一样,那样用力的手劲与他脸上此时云淡风轻的表情是那么的不契合,而他和悦的声音却像是解救父王此时躬卑的念咒,“汗王多礼了,快快请起。” 看到盛装的我与景唐帝并肩站在一起,父王脸上竟划过一丝安慰的笑意,随即我们三人便在***的簇拥下入了瑾榕殿正殿,我始终做着挣脱景唐帝的手,到父王一旁站着的努力,可是,那个人的强硬与霸道,让我每次的努力都看似是徒劳,试验过多次,我反抗的意识在他愈发用力的手劲中,终是无疾而终。 我与景唐帝在大殿两旁的椅子上坐下,面前站着的是我沧桑的父王。与我的心酸不同,父王那苍老的脸上却隐然透着一股欢喜,起初,我还在他的眼底捉‘摸’到一丝落寞,可是自从看到我与景唐帝相握的手,父王的落寞便彻底淹没在无尽的欢颜里。 “这回朕与汗王可是一家人了。”景唐帝依然是浅笑,却和暖了很多,“依普通人家的规矩,汗王可是朕的岳丈,朕应该向您拜礼才是。”说完,便笑盈盈的起身,不等我与父王回神,完美的宫廷礼节便在他的俯身之礼演绎出来,父王大惊,忙上前一步弯腰单‘腿’叩拜,低沉的声音竟有些许颤抖,“皇上哪儿的话,自古能成为皇上岳丈的只有皇后娘娘的父亲,小王只是普通皇妃之父,担不起这些的。” “朕说能担的就能担得。”景唐帝‘唇’角微勾,在扶起父王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子坐下,而依然站着的父王,原本喜悦的眼中却分明浸染了丝丝泪光。景唐帝刚才的一声岳丈,显然已经进入到了他的心底。 “小王想告诉皇上,小王马上就要回‘玉’城王府了。”父王突然转过头看向我,眼里充满不舍,“‘女’儿成婚,做父亲的也了了桩心事。昨日‘玉’城又来信使,夏族内部可能又生出祸端,皖雅的几个哥哥又应付不了,只能让小王赶紧回去。” 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只是与相见时的出声痛哭不同,现在要与父王分别之时,我却只是任眼泪横流,却哭不出声。清澈的泪水顺着腮一行行的划过,父王看我如此,突然上前迈了一步,只在要接触我的那瞬间,眼睛突然斜睨一旁的景唐帝,那即将迈出去的左‘腿’,又像是突然僵住一般,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三章 陪宴群臣 我依然没有什么皇妃公主气度,看到父王这样心疼的表情,只知道不想让他担心着回‘玉’城,便仓皇的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强忍着哽咽说道,“父王放心,‘女’儿自己可以照顾自己。(,16k,更新最快)。” ‘玉’城生‘乱’,必定会牵绊父王的大部分‘精’力。作为他的‘女’儿,我要做的,只是保障‘玉’城无外忧的同时,尽量增强父王按捺内‘乱’的‘精’神。如若我在这儿哭哭啼啼,父王必会‘乱’了手脚。 “那朕就让他们准备快马,另外拨出御前‘侍’卫六人,连夜护送汗王回‘玉’城。”景唐帝看我一眼,肩头一耸,又像是微微叹了口气,“临别之前,不知道汗王有什么要告诉朕的?” “小次深深的看向我,像是想要把我刻在心里一般,久久不愿意将视线撤去,“小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正目看向景唐帝,与平时的恭敬不同,现在父王的眼睛里,只描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恳与从容,“小王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想让您记得我昨儿个说的那些话。” 昨儿说的话?我脑子轰的一声仿佛被炸开,父王和景唐帝说些什么了? 只见父王极其宠溺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值得自豪的宝贝一般,丝丝的笑意翻涌上眼角,“您也知道,皖雅一直是我‘玉’城的宝贝,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卓达汗王最珍惜的‘女’儿,”突然父王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看向那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小王只希望她在您的身边,不求日日承您宠爱。成为您最喜欢地那一个,只希望她安然无忧,宫闱之中快乐和宁的生活着。不受他人排挤,不受他人为难。” 说完便突然俯下身子。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郑重的叩头,“小王唯有此愿,望皇上成全。” 父王终是在我含泪地目光中离开了皇朝,看着父王跨在马背上不再英武却略显苍老的背影。我甚至有些恍惚,这次匆匆而来地父王,难道只是为了看着我嫁为人妻么?想到这儿自己又拼命摇头,人总是把自己看的太清高,父王不管是什么原因来到皇朝,与我能见上一面已是不错了,而我还要就他来的原因琢磨上半天,果真是个贪心不足的人。 对于父王的请求,景唐帝并没有说出明确地答案。我只是在一旁微微苦笑。父王的要求,在平常人家可能不算是苛求,可是在这皇宫里来说。如能保我快乐和宁,不与人争的生活。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景唐帝的不回答只是证明了这个请求的难度。我并没有因此而难过,反之。如果他当时一脸坚定的拥着我的肩,对父王承诺他的请求,那倒比一个帝王发誓会永远喜欢我一个还要让人笑话。帝王之宠,原本就是一时情绪之作。这事儿我在册妃之前可能还不想承认,可是自从今天见了那么多妃子,我便真地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冰冷的手指突然感知到了一丝温度,我诧异的低下头,他修长地指头正与我的手指相抵,我微微一动,那手指便像是感知到一般,小幅度反转之后,轻轻地勾起了我地小指,低低的声音只有我俩能听地清楚,“难过么?”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哀伤,于是三个字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不难过。”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揽过我的肩头,父王骑马时溅起的灰尘已经散去,我的眼睛现在却又‘蒙’上一层‘迷’雾,用力眨眨眼睛,想要自己看的清楚一些。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还是越来越朦胧。 揽着我肩的手慢慢用力,我‘抽’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抬起头,“我只是为父王遗憾,您所说的大宴,他终究是没能赶得上。父王以前就在‘玉’城大力发展商业,这也是‘玉’城比周围其他部族强大的原因,我原本想商贾云集的大宴肯定会让父王感兴趣的,可是还……” 他俯下头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喋喋不休连珠炮似的将话说完,眼睛里,却慢慢描绘出一种叫做疼惜的感情。 我怔了怔,惶然低下头,木然的盯着他身上好看的‘花’纹,唯恐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迷’失在他的眸瞳里,于是再次深吸一口气,霎那间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却只能将这种感觉压到肚子里,戏谑的说道,“若是父王参加了此次会宴,也许还能在宴会上就能谈上几次生意呢。” 因为要去参加什么宴席,我说自己想回瑾榕殿换套衣服,可是景唐帝偏不依,依旧将我扯到翼心殿里,自己由‘侍’‘女’换上一套全新的‘玉’龙穿云龙袍,看似随便的扔给我一套粉‘色’的宫装。 我纳闷的由云霜伺候着穿上衣服,却见镜中的自己,比起昨日那身大红的喜服清雅了几分,这衣服像是为我定做的,衣袖腰肢之处,尽显做工的‘精’致。更让人赞叹的是,上衣的短褂与下身的裙摆联合起来,正是一套完整的莲‘花’图案,寒冬腊月,穿着这么一套衣服在萧索的季节来回,倒是真能营造出一些‘春’回大地的感觉。 “皇上可是对公主真的好呢。”云霜笑嘻嘻的为我穿上衣服,满意的看着我,我问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他妃子没有衣服,据我所知,妃子的衣服不都是由内务院定制的么。再次问她,可这死丫头偏偏还是不答,就是一副很高深莫测的笑意面向我。 被云霜推搡着出来,景唐帝早已换好了衣服在侧殿候着我,看到我出来,先是一抹惊‘艳’在他眼里描绘,随即便仔细的由下至上的将视线慢慢游移。我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只听云霜呵呵一声轻笑,“皇上娘娘还不赶紧走,时辰快到了呢。” 景唐帝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尴尬,先是咳了一声,随即便怒狠狠的瞪了云霜一眼,“你这丫头,今日随过去好好伺候你主子。朕要接受臣子们敬酒,怕是顾不了那么多。” 云霜连连称是,看我抬起头,景唐帝仿佛是十分别扭的笑了一下,随即便摔下帘子,大唤守在‘门’口的殷全儿,备轿去樾殿。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四章 他,原是巨贾 在我和景唐帝去之前,所有臣工都提前守候到了那里,再加之是册妃之宴的名头,我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主角。(,16k,更新最快)。到了樾殿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皇后身子不爽,不能赴宴。景唐帝听后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随意宣了个太医到中宫为皇后诊治,便不由分说的拉起我,坐到大殿正中的位置。 那可是皇后的位置啊,我一坐上去,便觉得四周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我,霎那间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想要起身,便被景唐帝一记斜眼给憋了回去,我只能悻悻的坐下,心想皇后肯定也料到了会有这种尴尬,因此干脆抱病不起。 坐定之后,山呼万岁千岁的声音便地动山摇的响了起来。景唐帝盈然一笑,温和的叫所有人平身。而我则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青瓷碗发呆,这样的场合,真让人憋屈。 “好了,各位都到齐了。”景唐帝微一举杯,然后看向我,示意我也举起辈子来,我忙打起‘精’神举杯向上,只听他继续说道,“众臣皆知,皇朝与‘玉’城为友好邻邦,今‘玉’城八公主又成为朕的爱妃,八公主美名远扬,早就有‘花’神之名,下嫁皇朝,必会为皇朝增添福瑞。” “下嫁”一词,可谓给我赚足了面子。我原本只是一个番邦公主,嫁给皇帝,怎么看怎么像是高攀皇族,可是景唐帝居然用‘花’神之名刻意着重了下嫁之意,可见也是别有用心。 只听众臣又开始山呼万岁,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面对殿下人们表里不一的赞美,实在是有些辛苦。 此时殿下叫得最欢的。就是那皇后的父亲什么左相。景唐帝地目光也一直锁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逼’着这位恨不得将我驱逐出宫地老人,一句句说着我的好话。什么恩爱绵长,什么百年好合之类地俗语都冒了出来。而始终低头垂眉,一杯一杯接连不断饮酒的,正是成亲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亏欠他。想到以前,似乎也没欠他什么。可是今天,看到他如此黯然的面孔,依然觉得有些难以发泄的心疼,像是被细线勒住一般,痒痒的发痛,只能劝勉自己不去看他,依然垂首看着自己碗上地‘花’‘色’。 “众位爱卿皖妃大概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景唐帝突然冲我一笑,颇为神秘的向我点点头,我茫然的看过去。只听他低笑一声,然后说道,“自古各朝均视商民为贱民。农为大,商为最轻。可是朕偏不觉得如此。商虽不说是朝之根本。但是商的活跃,必是刺‘激’我朝辉煌的推动之力。因此。朕特地安排他们将皇朝有名有义的巨贾请到册妃大典上来,也让万民看看,朕将农商视为一体的决心。” “这些商贾可是皇朝商贩的榜样。”景唐帝突然一顿,炯炯地双目看向殿下的大臣,“或者说,也是你们的榜样。” 随即听见殿下大臣窃窃‘私’语起来,我下意识地抬头,虽说不是很明显,但还是从那些臣子的脸上看出了些许地不悦。是啊,将自己视为人上人地大臣们,怎么会看得起斤斤计较发家的商人呢? 只听景唐帝轻笑一声,像是已经把这些臣子们地不悦看在眼里,但却又刻意忽略这些情绪,反而饱满的更加张扬起来,“来人啊,把他们请出来。” 我也是十分惊奇这些巨商们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商人虽说也有清奇之人,但大多还是油头滑面利‘欲’熏心的,无论是小贩还是巨贾,他们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投机取巧之人。 随之殿下突然走上来四个人,不经意的一看,两个老头模样儿的,一个中年模样儿,竟还有一个青年。我轻轻抿嘴,毫不在意的低头看着眼前‘精’巧的点心,却见身旁为我夹菜的云霜突然手剧烈的哆嗦起来,我不满的看过去,只见云霜紧紧的盯着殿下的人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怎……”,我小声的开口,随即也将视线转到下面,天啊,怎么是他? 那个在撞我之后依然蛮横的男子,那个为我打造生辰锁说是赔礼的男子,那个临走时软语细声唤我雅儿的男子! 天啊,他怎么来了! 我的眼睛豁然瞪大,竟然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皇帝唤我的声音,直到手被他再次握紧,我这才茫然的回过神来,景唐帝看我如此的样子,以为我是在惊讶,便将我的手挪至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比划,故作神秘的看我两眼,小声说道,“别急,再等一会儿,朕便让他们报上名来。” “朕虽知道你们‘精’于经商,但却不知道你们的具体名讳。”景唐帝将我的手微微放开一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你们都先报上名字吧,呃,殷全儿……从家财最少的报起……朕想看看自己猜得对不对,你们也都猜一猜,看看他们哪个是传说中最富可敌国的……” “云州商人贾谊道,”殷全儿高亢的嗓音亮起,“云州商人贾谊道叩拜皇上,见过皖妃娘娘!” 接着就有一个老头儿颤颤巍巍的跪下身来,再次行面君大礼。大概是年岁太高的缘故,那老头竟然俯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景唐帝皱了皱眉头,示意一旁伺候的太监赶紧去搀扶,“其余几位不必叩拜了,弯腰行礼即可。” “北泉商人陈竹青……”话未落,又有一个老头儿俯下身来,恭敬的行礼。 我忐忑不安的低下头,那青年一直说他是经商,但是并没有说竟能博得“巨贾”的名声,他,以他这么年轻,总不会是第一富商吧? “滨裕商人刘杜蘅……”,未能如我所愿,那个中年男子跪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越跳越快,仿佛是很怕见到以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是那男子家资越多,我的恐惧就越强烈一样。 迫使自己安定下来,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饮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果不其然,又有一个老头儿在殷全儿的召唤下行礼完毕,只剩下那个垂头的年轻人仍然恭敬的立在一侧。伴随着我即将要迸发出的叹息声,殷全儿略带颤抖的声音悠悠传过大殿,“皇上,这就是咱们皇朝商业首魁----廖君然。” “小民廖君然叩见吾皇万岁!”慢慢看下殿去,只见那个年轻人叩拜行礼,而我不安定的心,也随着他的叩拜更加慌‘乱’起来。终于合着他话中的最后一个字,我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慌‘乱’,手猛地一哆嗦,宽大的袍袖重重的扫过桌上的酒杯甜点,只听哗啦啦‘混’‘乱’的声响,我的眼前,终成为一片狼藉的‘混’‘乱’。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五章 心疲身乏 “皖雅!”胳膊一紧,不等我反应,身子已经被人猛地扯起,我怔楞的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酒迹,眼前却不停的浮现那年轻男子不羁的面容,“皖雅!皖雅!”突然一只大手在我眼前努力晃了两下,我眨眨眼睛,便看见景唐帝担忧关切的眸子,“你怎么了?伤着了没有?” “来人!”没等我回答,他已经唤过四周围着的‘侍’婢,七手八脚的为我收拾眼前的残局,而自己则朝一旁挪了挪身子,猛地将我扯进他宽阔的大座里去,我低头盯着座椅上那栩栩如生的龙身,突然意识到这是所谓的龙椅,于是迫不及待的想挣脱出去,而那双握住我胳膊的手却像是卯足了力气,让我动弹不得。(16k,电脑站.更新最快)。 “平身,”稍微安定了一些,景唐帝脸上重新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而案底握住我的手却依然不松开,我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那什么廖君然一眼,万一他认出我来,那就糟了! “廖少爷年轻有为啊!”身旁的他颇为赞识的点点头,“朕千猜万猜,却没料到我皇朝第一商家竟是如此年轻的公子!自古英雄出少年,廖少爷果真是商界奇才呢!” “小民不敢。”只听殿下平淡却充斥着不卑不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康泰盛世,才有我等商民苟且生存之道。我等有今天的财力,全是吾皇赐福。” “哈哈。”景唐帝爽朗的笑起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却老感觉殿下的青年像是察觉到我是谁似的,老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注视朝我身上看来,下意识地愈发低下头。景唐帝却突然看向我,不解的语气充满了浓郁的关切,“皖雅。不舒服么?” 这一次问询不似刚才,因为刚才我‘弄’翻了桌子手忙脚‘乱’。所以很多人并没有听到景唐帝叫我地名字,可是现在,就在这位皇帝刚赞赏过青年商杰的时候,众臣可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整个大殿虽然人如云集。但是却静谧地让人惊讶。景唐帝刚才的那声皖雅,才如响雷一般,虽然语气轻缓,却还是慢慢的绽放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心里一慌,猛地抬头,却见那青年炯炯有神的看向我,在我抬头看地那一霎那,一瞬惊‘艳’在他眼里迅速流过,豁然瞪大的眼睛仿佛能迅速盘结出他内心最为复杂的感情。 我慌忙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原本我不该这么紧张,可是在他这清澈的眸子里。我还是轻易的让自己沦陷在惊慌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很具威胁‘性’的人物。在修灵山守陵期间我竟然招惹到他。一旦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又将会是针对我的大风‘波’。 我只是希望。这个年轻男子,能老老实实的不要说出我与他相识地经过。想到这儿也觉得世界真是莫名的奇怪,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竟然又遇到了一起,那男子之说他是商人,我却没能料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富可敌国地巨商。 “皖雅……”,景唐帝忧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慌忙地对他挤出一个微笑,暗示他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似乎不相信我地话,手又抬了起来,作势就要往我额头上试温,我侧头一躲,瞬间便羞红了脸,有那么多人看呢,哪儿能在大殿之上就做出这样的亲昵动作来? “朕地皖妃今日身子不爽,朕先派太医为皖妃看看,你们继续进行,”不等我回应,景唐帝突然不由分说的拽起我,面向臣下站起身来,“殷全儿,先安排诸位皇朝商才到别宫一住,等皖妃身子好些,再来亲自宴请众位爱卿。” 在山呼万岁的声音中,我逃也似的躲在景唐帝身后快走出樾殿,临走时,却仍然感到那灼热的目光,在我身后久久聚结。云霜作为宫里的老丫头,更加知道此事的厉害,因此仿佛比我还要紧张,只跟在我身后,脸‘色’涨红的也退了出去。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不好呢?”景唐帝二话不说将我带进翼心殿,随即便宣了太医跟着进来,尽管我连连吆喝着不用,他还是不由分说的将我按到‘床’上,猛地扯下‘床’纱,只剩下空‘荡’‘荡’的胳膊伸了出来,方便太医诊脉。 只觉得手腕一热,太医温热的指温搭在了我的手腕,我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己的脸,自己都觉得自己肯定是面‘色’惨白,眼前那青年不羁的瞳眸老在我面前摇晃,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那青年背后有着特别的故事,而我竟无意中招惹到这么一个有背景的人,这对于在宫中一向信奉自保信条的我而言,简直是上天对我莫大的刁难…… 他竟然都能在宫外‘摸’清我们在修灵山的住处,而且大模大样的运着东西去帝陵,那谁敢保证他不会装作无心的说出我与云霜与他相遇的一幕,还有那声暧昧之极的“雅儿”,虽说我当时是刻意不想与他产生瓜葛才没有辩驳他的话,可是如果今天,他再莽莽撞撞的提出这个名字来,我名节不保也未必可知…… “皖雅……”,我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无法自拔,竟连太医诊断完毕也没有听见,只见景唐帝轻轻将‘床’纱掀起,闷哼一声坐到我的旁边,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说吧,娘娘怎么了?” “依臣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太医低声道,“老臣诊脉,也并没有发现娘娘有异常寒热之症状。” “那是怎么回事儿?”景唐帝揪紧着眉头,不悦道。 “可能……可能……也许……”,太医突然战战兢兢的瞄过我们俩一眼,脸‘色’涨红起来,原本流利的谈吐也开始支支吾吾的吞吐,“老臣……” “有话就说!”景唐帝看着太医犹豫的样子,突然发起火来,“该怎么样就直说,吞吞吐吐的算什么样子!” “是。”只见那太医又看了我一眼,这才面‘色’绯红的开口,只是声音愈发低沉,“老臣觉得,可能是娘娘太过劳累的缘故,劳累导致心思郁结,因此娘娘才……会出现不适……” 我和景唐帝面面相觑,劳累? “所以希望皇上能适当减少与娘娘的……呃……房事次数”,那太医看了我们一眼,咽了咽唾沫,看到我与景唐帝暗沉的脸‘色’,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娘娘原本年幼,耐不得如此频繁……虽然您和娘娘情深恩爱,可……” “庸医!”未等太医讲话说完,景唐帝便一声低吼,将那太医的话硬生生打断,我倏的抬头,只见他也是满面涨红,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掩饰着心里的尴尬,“还不快滚下去!”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六章 “错”意 倒是我一直沉浸在对那青年男子的考量之中,因此刚才并没对太医的话多做感触。(,16k,更新最快)。等景唐帝几乎是恼羞的将太医赶出‘门’,我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劳累过度是什么意思,还减少房事次数……怎么可能因此劳累呢,果真是庸医,册妃才刚一日,我们俩清清白白,什么事儿也没做过,又怎么会因此而劳累。 “太医说你劳累过度。”等太医完全退了出去,景唐帝这才回过头略带尴尬的看着我,“是累着了么?怎么突然间就会脸‘色’不好?” “不碍的。”我轻轻扭头,装作无意的躲开他伸过来的胳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没睡好而已。” “哦。”他眼睛里的失落一划而过,看我躲他,却也不像往常那般不依不饶的继续欺上前来,只是无奈的叹过一口气,微微侧头看向殿外,“那你现在这儿休息着,朕去过樾殿招待完他们再回来,已然做大声势的将这些商贾们邀上前来,以你生病为理由将他们扔在那儿也算失了礼数不是?” 我先是下意识的点头,景唐帝再次看向我,随即便转过身子朝殿外走,这时我却突然又忆起那男子墨黑的瞳眸来,我若不在宴席,他再向景唐帝胡言八语的说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马上就冲着那身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等一下!” 景唐帝猛然停驻步子,错愕的转过身,“怎么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垂下头开口,“可不可以留下?” “什么?”他似是没有听清楚一般。也是瞪大眼睛回望着我。而我原本苍白的脸却因为刚才的话而微微透红,想了半天终是下了决心,艰涩地再次开口。“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参加那个宴席?” “为什么?”他慢慢走近,柔美的夕阳像是织成了一段空的纱衣,将他棱角分明地脸笼罩出一丝柔和的‘色’彩,只是那幽深地眸子却依然没有那份朦胧之意,仍是能轻易将我看个透彻。“你不想让朕去?” 我被他这眼神一盯,立即有些六神无主,只能慌‘乱’的低下头,“你要是喜欢去就去好了,我无所谓的……” “不去了!”眼前的男人静默了半晌,突然一***坐到我旁边来,不等我反应,便高喊殷全儿,“殷全儿。朕身子也略有不适,你告诉他们,朕改日再行宴款待他们。今日就先让他们自己喝着算了。” 看着殷全儿转身离去的身影,我突然间觉得松了口气。真想一抻脖子喊上两声。也别改日行宴宽带了,直接就让他们今天都回去吧。可是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我咽了口唾沫,终究没把这话吼出去,想景唐帝不去赴宴已作出了极大地让步,我若再让他把苦心请来的客人们送走,他肯定会是不肯的,而且还会怀疑起我来。 因此便闷闷的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再也不说二话。只顾那般怔愣的坐着,却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景唐帝竟然注视了我很久,“为什么不让朕去?” “呃……”,我倏的抬头,瞬间双目对视,随即便被淹没在他深邃如墨的眸瞳里,眸光虽然看似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但那眼底里却像是浸染了许多心事,而当前最为要紧地一件,就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去陪那些苦心邀来的商人。 “我是……”,我突然不争气的结巴起来,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自若,但还是觉得心里如小鹿撞击一般让我不知所措,他这样地眼神极具威慑力,仿佛是能看出我心里所想,只是‘诱’使你主动坦白似的。我定了定心思,竟是脱口而出,“呵,陪着我呆一会儿不好么?” 话刚落下,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抬头看向景唐帝,他眼中也划过一丝惊讶,但那如墨地眼瞳此时却像是璀璨的星空,繁星点点,很快,他便收起了那抹不自然,“好吧,朕陪你坐一会儿。” 两人都是无语,我在盯着‘床’头‘精’美地‘花’纹仔细的瞧,而他则是看着窗外廖远的风景,大殿气氛仿佛停滞了一般,颇有一种孤寂的静谧。突然耳边传来清幽的叹息声,我侧头看去,却见他依然看向前方,仿佛不是在和我说话一样,只是低声说道,“去皇后那儿受到什么委屈了么?” “啊?”我微微扬声,他这才稍稍转过头来,极快的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应声,“不,没有…“以后可以多带些人去那儿。”他又是一声叹息,却有一种无奈的沉重,“朕想准你日日不去那儿请安,但又怕给你添上恃宠而骄的罪名反而害你,如若不行就这样,你下次定个时辰去中宫,一个时辰准返回自个儿寝殿,一旦回到槿榕殿了便立即派丫头知会朕一声,如若朕迟迟等不来你的消息,便去中宫寻你。”“用不着这样吧?”难道是怕皇后也和那个琳贵人一般,会使出‘阴’狠的招数将我掳去?好歹是中宫之主,应该不会到那个地步。 “朕也希望不会这样。”他又是极快的看我一眼,“可能真不会这样,可是朕当政这么多年了,最不缺的就是万无一失的心理,这个宫廷看似太平,实为暗涌澎湃,更是什么都得妨备着些,不过你大可以将此事做的隐秘些,悄悄遣个丫头知会朕,或知会殷全儿,妨人之道,应该就是作为皇妃必学的第一课。” “嗯。”我轻轻点头。 “朕能护你的时候必会护你。”他的声音慢慢变得愈加低沉,“可是朕作为一国之主,不可能老围着妃子打转儿,平日朝务繁忙,更是不允许朕稍稍停歇半分,因此,”他突然顿了顿,倏的抬起头,墨瞳像是要把我看进心里,“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学会自立自强,不要一味想着靠着朕的庇护在宫里生活,朕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啊。” 我懵懂的看向他,有些不理会他的意思,恍然间却看到他略带疼惜的目光,“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朕也是逞了‘性’子才能陪你……朕知道你心里担忧害怕,但是宫闱深深,这些事情光凭朕也是改变不了的,朕能做的只是给宫中所有人一个朕宠你爱你的景象,让其他人惧你三分不敢冒犯你……其余事情,还是要学会自己忍受,自己抗争才是……” 我愣愣的看着他愈发担忧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他是认为我怕了皇后,才将他挽留下来不去赴宴,看着他愈发揪紧的眉头,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酸涩,对他而言,我仿佛就像是那个摆在殿堂之上华贵易碎的瓷娃娃,唯恐我有些闪失,而我呢,我又做了什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七章 惊悸相逢 眼前却又浮起那年轻男子张扬的脸庞,和景唐帝深沉如水的眸瞳渐渐‘混’合在一起,我有些无所适从,突然感到自己像是愧对了他一样,倏的低下头,慌忙挥开景唐帝即将探至我脸颊的手。(,16k,更新最快)。我猛地站起,别扭的挤出笑容,“我没事儿了,皇上如有什么要忙的,还是去忙才是。” 那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在深深的看我一眼之后,终是落寞垂下。像是仍有着什么未尽的话语无法开口,景唐帝的‘唇’微微开启,而我的愧疚心却仿佛愈来愈厉害,只能转过身背对着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一眼,但却从那梳妆的镜子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清楚的看到了那男子的表情,紧紧抿着嘴‘唇’,似是无奈却又透着暖暖的疼惜。 按规矩,我还要在翼心殿住上三天才是,景唐帝那晚不知道因为什么,回到寝殿之后只是抱了一大堆折子前去书房那儿批阅,对于我竟是理也不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只见自己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枕头,似乎是十分紧张一般将身子死死的蜷在‘床’的一角,而身上的被子,却盖得舒适完整。 什么也没和我说,景唐帝只是吩咐了一下周围的***伺候我进膳,便匆匆的带着殷全儿出了寝殿,我百无聊赖的任***们为我梳妆完毕,心里却有些酸涩的恍惚,景唐帝一夜之间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 在翼心殿呆坐了许久,心里却始终有一种不安分的烦闷。原本是要去太后和皇后那儿例行请安的,太后那儿已经匆匆去完,却在转路去中宫的时候。被中宫的***截住了去路,说皇后今日身子不适,特准后宫诸妃可以不去请安。这也正好衬了我地意,我便顺着原路又返了回来。坐在翼心殿的书房里。闻着景唐帝平日批阅奏折的熟悉墨香,这墨原本是掺了特殊香料,有着凝心秉神地作用,而此时的我,却仍是心如‘乱’麻。甚至是坐立不安。 “云霜,咱们出去走走。”云霜从昨天也是心神不宁,我与他都知道,只要那个廖君然地年轻人一日不离开皇宫,我们提着的心,便还会高高悬着。想起在翼心殿憋闷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在外面可以探听一下情况,也好心安一些。 左思右想,特地寻了御‘花’园一个安静的角落走了一走。想景唐帝好不容易将那些商人们招进皇宫,总归不会放任他们在御‘花’园里‘乱’溜达。而御‘花’园积雪未融,冬天残‘花’败柳的原本就不招人喜欢。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有这闲心去观察那雪后地败景。云霜慢慢扶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地上积雪已成冰的石头小径。我与她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却莫名的平和了许多。 “公主,您瞧。前面的人,是不是有些熟悉?”正走的小心,云霜却突然抬起头来,扯着我的衣袖让我看向前面。 “啊?”我仔细瞧了瞧脚下的路,站稳之后才慢慢抬头,御‘花’园湖边正有一身着青红宫装‘女’子,倚在柳树下静静看向湖面,许是对面仍有一个人,只见那‘女’子在看向湖面地同时,嘴微微的张合,像是在说些什么。但是以我现在的角度,那另一个人正隐藏在树地后面,完全看不清楚。“是有些熟悉……”,我轻轻点头,努力在脑中搜索关于这人的记忆。 “啊!是碧绿!”云霜突然紧紧捏住我地袖子,几乎快要低吼起来,而我依然感到莫名其妙,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遥远,便呐呐地重复了一句,“碧绿?” “是啊!”云霜看我一脸茫然,立即有些着急起来,“槿榕公主身旁的丫头,您不记得了?” 云霜如此一提,我才恍然记起那个名叫碧绿地丫头来,那是个不卑不亢的丫头,与槿榕初遇的那日,她脸上挂着的那副若有若无的浅笑,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与景唐帝对话时那种傲然的表情,虽是丫头,但却像是主子…… 想到这儿,便不由自主的向那丫头走去,我悲哀的发现自己,只要是与槿榕有一点儿沾连的事情,我依然本能的想去探个究竟…… 云霜大概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竟也没拦我,只是愈发小心的扶我向那儿走去。我暗暗嘲笑自己,原本成亲王说景唐帝只要碰见关于槿榕的一切便会失去冷静,而现在的我,竟也是如此,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的自负与软弱。“公主,小心!”我只顾的胡思‘乱’想的向前走,竟没料到前边竟突然是个低下去的台阶,待到我听到云霜的提醒下意识的将‘腿’撤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已经一脚踩空向前探过身子,清醒的意识根本抵不上习惯用力的半分,伴随着一声惨呼,我用力闭上眼睛,猛地向前栽去。 只觉得膝盖处一阵剧痛,我试着支撑起整个身子,却还是胳膊一软,再次倒了下去。云霜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身边,显然已经被我吓的变了声,嘶哑尖利几乎是要哭出来,“公主,您快起吧。” 我呲牙咧嘴的伏在地上,拼命想借着云霜的臂力站起,可膝盖却像是被铁钉钉过一般,刺骨的疼。试了半天,我还是气喘吁吁的卧在地上。这下连我也要哭出来了,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身下是覆着薄冰的青石板,我虽穿着厚厚的衣服,但还是觉得阵阵寒意。看着云霜的眼泪已经划下两腮,我却只能咬紧牙关,将泪意憋在眼眶里,强挤出笑意让她安心,“我现在起不来了,你赶紧去喊个人过来。” 也不知道云霜真的是被吓怕了还是怎么,一想冷静老练的云霜竟然看下四周,就在原地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 我无奈的看她一眼,她这一喊,估计全皇宫都会知道我摔倒的事情,刚想出声制止她的大喊,谁料想一用力,身下便更加难过起来,我认命的闭上眼睛,不管怎么还是先来个人救我比较好,就算云霜不这样喊,该知道的宫里也会传的迅速。 我伏在地上,用胳膊垫起自己的头,只觉得现在身上像是散了架一般,原本不疼的地方也疼痛起来。却听见耳旁噗噗的小跑声音距我越来越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要把我拖回去了。 终没想到竟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唤我,询问中带着一丝担忧的浓重,就如身下的寒意,一点一点儿侵入我的肌骨,我强撑着自己的头歪过身瞧,正对上那双不羁飞扬的眸子,“雅儿“云霜!”我怔楞一下,随后的反应就是要赶紧离开这儿。千方百计的避开与这人的相见,没想到却还是在这样的方式相逢了。于是便也顾不得疼痛,紧紧的捂着脸,慌忙看过四周寻找云霜的身影,大概是向定乾殿叫人去了,远远的就看见那丫头从那个方向跑来。“云霜!”我再一次扯直脖子唤着云霜,仿佛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然。 “雅儿?”见我别过头去只是不理,那人却转了个方向又正视我,“你是雅儿么?” “你想错了,我不是什么雅儿。”实在躲不过他那双如深潭的眼睛,我强扯起嘴角,将头侧向一边笑道,“你认错了罢。”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八章 “雅儿” 没想到他却拽着我的袖子,刚才还‘迷’茫的眸子此时描绘的全是坚定,“不,你是雅 “我不是!”我有些气急的晃过脑袋,刚要反驳,只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他抱了起来,瞬时我只能羞怒的捶打着他的胳膊,希望他快些将我放下来,可他却一点儿不躲,只是定定的看向我,眼中闪烁的竟是不容辩驳,“就算你不是她,总也不能老卧在地上!” 我被他这么一吼,随即清醒过来,看他的眼睛,似乎我再无理的蛮撞下去他就会把我再狠狠的扔回地上,于是便定了定心思,将刚才有些气急的反抗换为更加小声,“你赶紧放我下来。(,16k,更新最快)。” 我说了一声他却依然不做反应,只是抱着我坚定的看向前方,慢慢的行走。我心里的惊慌随之升级,就算他现在有些犹豫自己是认错人,可是就这样抱下去,就算不被宫里翻出我将商人引入帝陵的事情,也会被好事之人扣上我不清白的名声,试了试,终究还是再次小声而出,“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的……” 那环着我的胳膊犹如铜臂,我小心翼翼的戳他一下,他却还是不吱声,我只能小声的叹过一口气,再次试探的扯他的衣襟,“那个……我可以……这样被别人看了不好……” “知道被别人看见不好就老实呆着!”他突然低下头来,极快的看了我一眼,脚步却不曾放慢。 “可是……”,我身子微微一哆嗦,见过他张狂。见过他不羁,见过他吊儿郎当,却没见过他如此发火的模样。心里不禁一紧,但还是脱口而出道。“我的丫头在后面呢,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雅儿……我是新册的皖妃……”我诺诺开口,试图辩白自己地身份。 他又是看我一眼,那眸瞳却像是暴风雨前的黑夜。同样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却‘阴’霾重重,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惊。我忙低下头去,总觉得在这样的眼睛面前自己有些躲之不及,却觉得腰间一紧,我惊愕地抬起头,那双眸子的主人正深深的看向我,眉宇纠结,像是在泄发自己困抑已久的心事。“知道你是皖妃娘娘!知道你是皇上最当宠的妃子!可是在我眼里把你当作那个雅儿不成吗?雅儿!” 后面地一句雅儿已经叫得极其大声,如若不是他紧紧抱着我,我甚至想要跌落下来。我惊慌的看着他。却见他紧抿着嘴‘唇’,浓浓的眉‘毛’下面勾勒着无尽的哀伤。我呆呆的看着他。却再也不敢再次出声。这样表情的他,仿佛像是剧烈的火‘药’。一触便有爆炸的危险。 “公主……”身后突然传来云霜的声音,怀着我地身体猛然僵住,下意识的转身,“云霜……”,我低头闷哼一声,随即抬头,却在那瞬间看到了景唐帝带着一帮***太监站在面前。一旁的云霜,脸‘色’暗沉而又慌‘乱’。 那声雅儿必被他听去了!我突然惴惴不安起来,甚至不敢看景唐帝地脸。只扫过一眼,我便将他即将恼怒的暗沉脸‘色’收之眼底,用力闭上眼睛,我甚至都能猜出他会是怎样地心境,新纳地妃子被人亲热的唤作雅儿,别说是帝王,就是、再普通地男人也会承受不住…… “草民廖君然见过吾皇万岁。”突然身子一松,我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手转移到另一双手上,转移之间膝盖又开始不可忍受的疼,我努力咬住嘴‘唇’,抬也不抬头,闭起眼睛就狠狠抓住了那人的胳膊,“草民在御‘花’园中看到了不慎摔倒的皖妃娘娘,便想将她送回宫去,鲁莽中冒犯了娘娘的‘玉’体,请皇上恕罪。” 身子一弓,刚才还怒吼着的他,便成了眼下跪着的那一抹再也恭顺不过的身影。 “救朕的爱妃原本有功,又何罪之有?”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景唐帝竟然没有发怒,我忍不住抬眸,刚才闪现在他脸上的暗沉仿佛只是我的梦境,眼前的他只是一派平和,甚至还亲自那个廖君然的扶起,极快的瞥了我一眼,淡然一笑,“朕原本要好好赏你,可是看皖妃伤势不轻,朕先去安置好皖妃,再另行封赏。” 说完便一转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去翼心殿!”没等我回神,已经被抱着随景唐帝而去,身后只剩下廖君然恭送皇上的声音在御‘花’园空‘荡’的回响。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却让我不由自主的发冷。 “让朕来。”走到一个拐角处,前面那个明黄的影子却突然停了下来,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只是看也不看我一眼,便把我接了过去,“你们都下去,朕先和皖妃回去,云霜,去传太医来。” 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朵,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却像是要窒息一般,窝在他规律起伏的怀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那声雅儿,我敢打赌,他是听到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到了翼心殿之后会杀了我也不一定……我害怕的眨眨眼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疼痛倒是其次,看着他现在‘阴’云密布似的侧脸,想起怎么应付下面的事情才是正经。 从来不知道沉默竟是如此困窘,眼前的景唐帝,嘴‘唇’紧抿描绘出男人的刚毅,而那愈发拧起的眉‘毛’,则仿佛是凸显了他此时的心境,那种隐然的怒气,仿佛一触即发…… 轻轻的将我放至翼心殿的‘床’上,虽然动作已几近轻柔,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浅‘吟’,我皱了皱眉头,吃痛的眨了眨眼睛,“疼么?”他轻问,却还是不看我一眼。 “还好。”我微微点头,努力想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他却只是低头扯起‘床’另一侧的被子,慢慢拉至我的上身,像是在故意躲避我目光的追随,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坐到一旁。只有那微浅的呼吸声幽幽回‘荡’在我的耳旁,和着我的心跳,使我原本惶然的心更加不安。 他不是应该向我发火,然后大声质问那个廖君然如何与我相遇的么?那么一声暧昧的雅儿,如此强势的他,怎会云淡风轻的一笑置之,然后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便会不在乎?是我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看重了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静静的看着他,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怒意来,可是,那样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竟是如此祥宁,明黄‘色’的袍子,与阳光携手为他织起一身愈加华丽的外衣。他眼睛微眯,就那样静静的看向前方,只有那微拧的眉宇像是被灌注了沉重的心事,却也仿佛被他如此安宁的神态慢慢化解。看到他如此平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微微酸涩起来。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零九章 如此恩宠 “太医院太医孙成贤觐见!”殿外的一声传唤,硬生生将我的思路折了回来,“进来吧。(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景唐帝微一叹息,随之站起身来,淡然吩咐。 “去看看皖妃怎么了?”不等那太医叩拜,他便一挥手,那太医随即低头来到我面前,小声问我,“请问娘娘摔到哪儿了?臣好有个诊治的方向。” “不知道,只是那么一脚跌下去,就觉得身子直不起来了。”看得出那太医很紧张,我故意和缓气氛,“大概我摔的惨了些,现在除了嘴说话不疼,竟然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那太医脸上浮起一片红云,微窘的看向我,“那敢问娘娘,比较疼的地方是哪儿?” “膝盖,腰吧。”我苦笑一声,果真我不适合说笑话,想缓解一下气氛都把人吓成这样。抬头看了看景唐帝,他依然不看我,已经将视线转向窗外,忽然间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泄气的感觉,我冷‘抽’一口气,转而收拾起自己戏谑的‘性’子,冷冷的看向太医,“只觉得腰和‘腿’疼得紧,你着重给我看看。” 那太医点点头,“那臣要诊治了,为了便于治疗,臣要了解您伤的具体部位,可能会有些疼,娘娘忍着些。” 在经我允许之后,那太医便小心翼翼的按到我每一个伤处,每到厉害时,我虽努力忍住,但还是禁不住呲牙咧嘴。特别是按到我膝盖,我竟然一声痛呼,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太医见我这样,立即慌了手脚,惶然跪下。“娘娘可能有严重外伤,臣请娘娘褪下衣服仔细检查……” 什么?***服?我噙满泪水的眼睛豁然瞪大,无助的看向景唐帝。他的眉宇愈发揪紧,“你的意思。娘娘还会有外伤?” “臣判断,娘娘摔得如此严重肯定会将膝盖跌出血迹,只是因为穿地衣服厚才没有渗出,如若不及时处理,与所穿衣物粘合。将更会加重娘娘的痛苦,因此,处理伤口是当务之急。” “只是娘娘‘玉’体……”,那太医面‘露’难‘色’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景唐帝,“臣怕冒犯……” “你去外殿守着!”没等太医说完,景唐帝便上前一步,“如若真有伤口,你告诉朕怎么处理。这些事儿让朕来就好了。” 不知道太医叽叽咕咕与景唐帝说了些什么,就在我疼地越发难过的时候,景唐帝匆匆回了进来。墨瞳依然不看我,但那脸‘色’却愈发‘阴’沉。我微微抬头。只见他走到我‘床’前坐下,“朕要看你伤口。你有伤在身,***服地事儿由朕来就好了。” 什么?要给我***服?我猛然抬头,却因牵动伤口难过的又趴了回去,但还是伸出手来拼命按住他即将扯起我衣服的手,紧紧的按在那温热的大掌上面,死死地盯着他,“不要。“不要?”他一挑眉,微扬的反问夹带着斥责,“你是觉得自己能行呢?还是希望孙成贤过来给你看伤 “我……”,他的墨瞳此时就像是一个有着巨大危险的漩涡,如果我再辩驳,将会将我席卷进他那看似平静却汹涌万分的世界。我吞了口唾沫,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也被憋回在了嗓子眼里,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再也不敢说话。 “放心,只是查伤口。”他低下头,开始小心翼翼的将我地‘裤’子朝上掀,大概是因为磕到台阶的缘故,沿着小‘腿’向上,尽是细碎的伤口,慢慢将‘裤’子卷至膝盖处,突然一阵剧痛传来,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小‘腿’,紧紧攥住拳头冷‘抽’一口气,闻见我吸气,景唐帝一顿,却还是不抬头,只是将动作愈发放轻,低沉的声音如从遥远地谷处传来,甚至与叹息‘混’淆不清,“大概伤口粘连住衣服了…… 我用力咬住嘴‘唇’,紧紧攥住拳头,努力让自己不吭出声来,景唐帝微微抬头,突然甩过一席锦被,只是飞快地瞥过我一眼,“疼了就攥住这个……” 我听话的攥起锦被地一角,只觉得膝盖刺骨的疼突然袭来,景唐帝猛地用力,我‘裤’子的膝盖部分终被撕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呈现在我面前,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几乎成为了血的世界,血迹斑斑,渗透到衣服的各个地方。 景唐帝的眉‘毛’越发拧紧,“怎么这么不小心,任由自己摔成这个模样?”不等我回话,便起身拿了一个小坛子,“这是太医配的‘药’酒,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小心翼翼的用棉布沾酒擦拭我的伤口,我依然是疼的要命,但景唐帝却还是吭也不吭一声,我呆呆的看着他认真为我上‘药’的模样,竟然有些呆了起来。他深潭般的眼睛分明流‘露’的是担忧和专注,而那微勾的‘唇’角,描绘的是那一抹让我心暖的疼惜么? 若说是以前我还是敢确定的,可是如今,他是否还像以前那般待我?今天的事情,他只是闷而不语,云淡风轻的感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这样的他,才让我觉得真正的无法触及…… 为什么我会慢慢害怕起来了呢?看着他慢慢覆上坛盖的背影,我的心竟象是被谁刺痛一般,那心里的煎灼,仿佛比身上的疼痛更让我难以承受…… 上谕:皖妃有伤,不便回寝宫,特准继续于翼心殿养伤。 这道旨意发布之后,不用出‘门’,我就知道外面传言有多厉害。云霜来来回回在宫中行走,竟有一次无奈的告诉我,外面宫妃纷纷传言,我这是故意摔倒,以求将三天大婚住在翼心殿的日子延长些。听了这些话,我只能哑然失笑,他们要是知道我现在的惨样,就不会说我是故意变换‘花’招渴求恩宠了。太医诊断我有些动骨,因此连动也不能动,成日闷在翼心殿里,如果能长出翅膀,我甚至恨不得飞回瑾榕殿去。 何况,恩宠恩宠,恩、宠两字缺一不可,以我现在的处境,恩字有余,宠字却无从谈起,因为大喜当日,景唐帝便如我所愿未碰我一下,自从我伤过之后,他更是让我在那个龙‘床’上休寝,而自己,却独自在外殿的书房内安眠。我们之间话也愈来愈少,通常,他一天只会在为我换‘药’的时候才会与我搭上几句话。我见他如此,便提出让云霜为我换‘药’,也省的他不愿看见我还两人尴尬,谁料他却不语,不管多么繁忙,就算是在批阅折子的时候,只要一到时辰,也要放下折子前来为我换‘药’,从不假与她手。 我们这样的关系,似乎是很奇怪。众人看起来皇帝宠爱新妃异常,可是却不知道,这恩爱的两个人平时几乎连话都不说。 关于那个始作俑者廖君然,三天册妃狂欢已过,我原本以为他会就此出宫,可是没料到景唐帝竟特地将他留在了宫里,听云霜说,两人竟相谈甚欢,以致很多大臣们似乎都觉得景唐帝有些偏宠商贾,而略生不满。我心里自然也很纳闷,原先就盼着三天册妃期一过,我与这位廖君然就各归各位,也好宫里少了个隐患。可是…… 原本就感觉自己叫焦头‘乱’额,现在似乎更加纠缠不清了。昨儿个景唐帝来为我换‘药’,我愣愣的看着他认真的眸子,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个……第一商贾还在宫里么?” 他为我上‘药’的手一颤,瞳眸微微缩紧,不自觉将上‘药’的力道竟加大了几分,“咝……”,我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他倏的抬头,看到我咬牙忍痛的模样,动作又轻柔了起来,“还要留两日吧,怎么,你想让他走?”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零章 皇商 “呃……”,我没料到他会如此问,一时有些结舌,“我不是……” 看着他的瞳眸突然闪出锐利的探究之光,仿佛利剑一般可戳透我此时的心事,我努力咽了咽唾沫,连忙挤出笑容悬于眼角,“这个……我不是很喜欢商人嘛……” “为什么?”他不再看我,再次低下头来查看我的伤口,“这倒很有意思,你父王很喜欢从商之人,你却讨厌他们?” “这个……我老觉得他们身上有股铜臭味儿……没别的意思,”我几乎是要结巴起来,断断碎碎说了很多,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嗯。”他不再看我的脸,又是这几天最常有的姿势----头也不抬,“那朕明天就遣他回宫,朕今天下午原本还想拟旨,赐他我朝第一皇商之名,也好为我朝众多从商之人做个表率。毕竟如此年轻有为之人,虽然是子承父业,但能保住如此大的家业,也是不易。” “什么?皇商?” “嗯。有了皇商之名,再加之朕赐的宫牌,他以后入宫的机会就多多了。”忽然,那双小心翼翼为我上‘药’的手停了下来,反而抬起头抿嘴一笑,那瞬间的笑意,竟是如此绚烂,“爱妃你是不知,那男子其实有意思的很……比起很多朝臣的道貌岸然与迂腐,他反倒真实……那种年轻人身上的锐气与傲气,朕倒像是看到朕多年前的影子呢……” 好一句爱妃,爱妃呵!我清楚的看到自己原本清亮的眸子在他爱妃之后慢慢黯淡,原本不愿意承认自己地地位,总固执的觉得。虽然经历那么多,中间隔着瑾榕和吉玛,我在他心目中也是特殊的……却没想到。我也一样,是他众多爱妃中地一个…… “好。”瞬时。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样,只能软软地应了声,怪不得对我如此……原来我也是如此普通的一位,怪不得不计较那声雅儿……怪不得不计较那位廖君然如此暧昧的抱着我……怪不得不对我所有的事儿追究不在乎,所有没有‘精’力来关注这些事情……我突然笑了起来。丝丝苦意蔓延至心头,这就不难解释最近几天的不冷不热了……原来答案竟是如此简单,只轻易地三个字,便可以解答一切…… 那我还管那个廖君然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苦心掩饰修灵山的一切?原本虽害怕修灵山的事情如果被宫里人知道了,会治我藐视皇尊知之名。可是更在心底里担心他会误会我与那人的关系……特别是那样亲密的动作…… 虽然他与瑾榕、吉玛演绎了那么多宫中传奇,虽然现在和他关系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在他心目中留下一个无暇的形象……我真是傻呵!他都不在乎,我干吗还要费尽心思的折磨自己? 原来竟是如此……我下意识的抬头,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努力吸气。却感到那股龙涎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弥散,充斥在我鼻子中地,尽是刺鼻的‘药’香…… 我攥着锦被的手无力地散开。看似他要放手,而我。还苦于执着什么?一滴滴水迹在光滑华贵的锦被落下。慢慢渲染成一朵凄美地泪之‘花’……我怔怔地体味着自己的软弱,尽情地嘲讽自己。原来这么长时间。都是我自作多情…… 依然在翼心殿养伤,云霜告诉我,当日下午,那个廖君然便出了宫,如我所知,自然还带着那个皇商的显赫身份。云霜趴在我的‘床’沿上,重重的舒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个廖君然在宫中多呆一天,云霜就会多害怕一天,原本的我也是如此,可是自从看到那日他的表情,心里也就释然多了…… 他那么忙,应该不会因此追究的吧?没有心情,没有‘精’力追究一件不在乎的事情,不是么? 我慢慢闭上眼睛,过去几天的心痛已然伴着我‘腿’上外伤的逐渐好转而平复下来,虽然仍有些酸涩,但却有了掌握自己的机会,起码,不会在他眼前那么失颜…… 下午,我便向他请旨要求回瑾榕殿,他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伤势,却什么也没说。我无奈的在心底苦笑,权当他已经默许了,因此便很快的让云霜收拾了衣服,想要尽快回到瑾榕殿去,这个翼心殿,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呆了。 他只是斜倚在殿中的宫柱中愣神,像是在看我,却又像是看向远处,表情依然安宁平静,墨眸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似是在‘迷’茫。我短叹一声,看云霜收拾的差不多,便先往殿外走。 “皖妃!”一声皖妃是如此生硬,就在我即将要跨出殿‘门’的时候,他忽然唤我,我心里虽然难过,但还是回头,微笑着看他,“皇上还有事儿么?” 只是看了一下我的笑容,他便突然转身,完全背对着我,声音也是平静无‘波’,“晚膳到樾殿用,到了时辰殷全儿会去喊你。” “遵旨。”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清亮的回答,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与其说是快走着离开,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来的贴切。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皇上恩宠带给我的巨大改变。我回到瑾榕殿这几日,宫中的嫔妃除了向皇上日日问安,竟然也组建了一直请安党,天天到我这儿晃悠。除了吉玛,宫中诸人都已到齐,起先我还对这些‘女’人们笑脸相迎,毕竟不管我与景唐帝以后关系如何,这伙‘女’人还是要长久相处的。不过这样的心思还是没有维持几天,我便烦‘乱’起来,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只能日日挨刑似的等着那群‘女’人摇曳着来向我问好,摆出一副模具化的笑脸欢迎他们。 在她们眼中也许我还是最为当宠的,虽然我现在不去翼心殿留住,但毕竟还能日日与帝同膳。而她们中的很多人,竟有有很多人月余也见不到景唐帝一次,其实我倒是羡慕极了他们那种生活,如若知道我日日风光的去翼心殿进膳,通篇只是闷头苦吃,两人各吃各的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此看重我。 终于有一天,面对这些‘女’人唧唧喳喳的问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看似无意的问他们,“你们以后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就好了,不用到我这儿了,累着了各位姐姐多不好。” 名为郁嫔的‘女’人媚眼如丝,“娘娘是嫌我们太过叨饶了么?” 我慌忙解释,“不是……”,看过四周,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里一紧,便不顾其他,终是正‘色’回道,“你我都知,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我们作为皇妃,请安的除了皇后与太后再无旁人,你们日日以请安为名来我寝殿,不是明摆着将我置于无礼之道么?宫中诸人,又会如何非议我呢?” 郁嫔脸‘色’一紧,眉宇间妖娆的笑意一点点儿收敛,‘唇’角却抿出一弯弧度,似是戏谑,又像是自讽,“娘娘话既已说到如此,那妾身也不含‘混’了,娘娘以为,以我们众姐妹的位分,敢明目张胆的违了宫中规矩到您这儿请安么?” 推荐一本----《惊城》,中,希望大家关注。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一章 锦木之劫 “看娘娘‘精’神不济,姐妹们就不叨扰娘娘了。(1^6^k^更新最快)。”我不解的看向郁嫔,却见她嘴角又是不明深意的笑容,随即纤手一挥,那些位分较低的‘女’人,便都低头垂眉的跟着她出了我的寝殿。 我怔怔的看着在郁嫔带领下千姿百媚的‘女’人们摇曳着远去的背影,脑中似乎有火焰一瞬而过,郁嫔刚才的话不停的萦绕在我的耳旁,是啊,就凭他们的身份,是断不敢另设一位请安的主儿天天叩安的。就算他们想要找茬,那蛮横惯了的皇后和惠应该也是不准的啊。难道,这事儿还要复杂? 那个能让众妃破了规矩到我这儿行礼的人,那个能让和惠心甘情愿吃闷气的人……能是谁呢? 突然眼前一闪,我大喝云霜,“走,咱们去月坤宫!” 自从前日,太后便派人到我寝殿,以我有伤为名,免了我的请安。今儿个一到了月坤宫,竟吓了一跳,只见太后不如往常般坐在正殿。扑鼻而来的是‘弄’‘弄’的草‘药’味儿,我心里一惊,难道太后出了什么事情么? 四周丫头们似乎也在忙活,平时拘谨有礼的月坤宫显得尤为慌‘乱’,我正要抓住一个‘侍’‘女’袖子问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内殿闪出一浅黄‘色’的身影,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成亲王。 只见他脸‘色’‘阴’暗,像是很久没有休息一般,原本光滑的下巴竟布满了细碎的胡渣,而那清澈的眸子,也是血丝点点,视线触及我的霎那,目光竟流‘露’出一抹责怨之意。分明是……深深的厌恶及不屑一顾。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导致他如此明显的反感,慢慢迈步向前。刚要问个究竟,却见他嗤的一声轻笑。斜睨着我,“皖妃娘娘好生繁忙!” 我不明所以,正要相问,内殿突然出来个丫头,“皖妃娘娘么?太后娘娘有请!” 我快步跟着那丫头进了内殿。心里地忐忑随之升级。那么谦和的成亲王,竟然对我如此……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愈深入内殿,刺鼻地‘药’味儿就愈发浓烈。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药’味儿,似乎是要把我所有的血液都纠结到一起,压抑的让我感到窒息。终是到了太后卧房,眼前地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太后娘娘阖目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犹如那秋天的树叶。仿佛随时都会飘零,那早已发白的发丝,却像是无力的在主人身上纠结。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迟迟不敢相信,册妃那几天还见过的笑盈盈的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病恹恹的样子了呢? 无意间。眼泪已是簌簌而落。不自觉慢慢蹲下身子,伏在太后地‘床’前。却听到耳旁又是一声不屑,“现在才知道过来,早干嘛去了?” 我抬眸一瞧,竟没看见皇后也站在一旁。看我看她,她微微扬起头,脸上的表情与成亲***才如出一辙。只觉得耳旁似有呢喃声,我回过头,太后已经睁开眼睛,微微招呼一旁的丫头,那丫头忙俯身凑近到太后地嘴边,过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来,才凝重的看向皇后与成亲王,“太后娘娘说,皇后可先回去,成亲王与皖妃暂且留下。” 和惠原本微扬地脸突然低下来,似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后,“我……母后让我回去?” “是。”那丫头又重重的点点头,“您先回去吧。” 和惠终在丫头地推搡之下,面‘露’难堪的退了出去。我不自觉的抬起头,恰与成亲王相视,他极快的瞄我一眼,便迅速的站到了一边。我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他的衣服下摆微微摇动,‘唇’角不由的抹出一丝苦笑,正要秉神看向太后,只觉得眼前有只手无力的摆动,我慌忙凑过身去,太后的眼眸竟然微微睁开,而我刚抑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皖丫头……”,太后的声音弥弱之极,我大气不敢呼出一声,只能用心凑过耳朵,“哀家……可能日子不多……所以要给你……说些事情。” 一句话过后,太后的眼睛又睁大几分,再次拂手。我不知所以的看向旁边,只听成亲王叹息一声,忙走向我的旁边,“母后,还是躺着说话吧,也省的力气些。” 太后微微摇头,似是不愿意。成亲王看过我一眼,又是一声短叹,慢慢将太后扶起坐下,我忙不迭的在她的背后塞过一个大枕头,一切安定之后,太后粗重的呼吸愈发明显,微张的口像是急于呼吸外面的空气一般,一声声甚至有些凄厉的嘶 “您怎么突然病了……”我看着她孱弱的模样,不禁有些泣不成声,第一次如此贴切感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力,太后看着我,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玉’城信使来访,你二姐的部落反了。”成亲王突然开口,“你父王向皇兄请旨援助,皇兄想一鼓作气大肆兴兵收了你姐姐的部落,母后不肯,再加之母后一直有着气喘的‘毛’病,心思郁结,病情便突然严重了起来。” “锦木城反了?”我原本半蹲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二姐夫虽然只在姐姐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但印象中却是个很老实的男人……老实的,甚至像有些窝囊的那种……这样的人,怎么会***呢?‘玉’城早就与锦木城定下盟约,仅凭这样的关系,怎么会贸然***?我不由的看向成亲王,想在他脸上捉‘摸’出一丝犹疑的神‘色’,可是成亲王只看了我一眼,嘴角那抹无奈的苦笑,便又浮现出来。 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侧头看向太后,她半睁的眼睛突然流‘露’出一丝心疼,但那蜡黄的脸‘色’,终是表达了坚定。 “锦木城趁你父王在皇朝看你城内空虚之机,策动***。”太后低弱的声音慢慢回响在我的耳畔,声音弱的几乎只有我能听到,可是我却感觉像是响雷一般,轰得我头疼。“虽说以‘玉’城的实力,锦木城暂时不会得逞,可是你也知道,‘玉’城此时正值休牧期,如若大肆征战,牧草供给也会是个问题,而锦木城牧区只占了一部分,其他大部多是原野。可以说,这一战,上天已站到了锦木城那一边。” “你父王前段时间派信使来,想让皇朝援手。”太后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皖丫头,不是哀家不想帮你们‘玉’城,一旦援手,皇朝也会牵扯大量的人力物力,‘玉’城与皇朝相隔遥远,如若单为你,根本不足以构成搭手‘玉’城的理由。只为了个妃子便征战远方,哀家怕一旦如此,天下将会不服皇上啊……”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二章 所谓真实 “如若在给世人留下皇帝为美人大肆征战,生灵涂炭的名声,那可是皇朝最危险的事情……”,太后微微吸气,转眼看向我,“皖雅,你懂么?一旦造成哀家所说的那种后果,那祸处可比‘玉’城与锦木大战厉害的多……”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太后蜡黄的脸‘色’出神,不知道太后的那些深明大义的理由,却只明白了一件事情,‘玉’城落难,景唐帝想要援手,但太后不肯。(,16k,更新最快)。这样的事情,哪儿用的着那么多理由呢?惨然一笑之后,我竟然不自主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垂下头,“皖雅明白。” “皖丫头,哀家不是不疼你……”,太后身子微微前倾,似要握住我的手,“你要知道,朝政与‘女’人与感情都是两方面事情……哀家不能因为疼你,便失去理智,仓皇的举全国之力攻过‘玉’城……” “我知道。”我放在‘床’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慢慢攥紧,说不清楚的感觉在我心底流动,只感到自己身体在一点儿一点儿发冷。 “可是皇上不知,”太后突然淡笑了起来,“虽说皇上对哀家说不是为你,可是以哀家看,你的原因占了大部分……这……”太后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短叹一声,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慢慢的支起身子,恍然间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却还是慢慢冲着太后绽放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涩哑的声音幽幽而出,“谢娘娘提点,皖雅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你不知道!”正在我漠然转身之时。太后突然剧咳起来,我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太后涨红了脸。手拿着帕子掩在口边,成亲王瞥了我一眼。快步奔到‘床’前,只见太后微微拨开他地手,似是在用尽全身力气,“皖雅……” 我倏的止步,全身仿佛已被冻僵。空‘洞’的看着这个让我抛却父王,抛却部落,用所谓地“大体”去劝勉她权倾天下的儿子束手不管我们‘玉’城死活地‘女’人,心里不禁悲叹起自己的命运,我果真是位和亲的公主呵,和了‘玉’城和皇朝的关系还不够,还要和他与他那儿子可悲的***情谊。 可是,谁来让我“和”呢? “皖雅……”,太后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你只……觉得哀家只为了让你劝皇儿……的么?” 我又是一笑,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阴’郁的想要下起雨来,还用回答什么吗?眼前的一切。不都是答案?微微摇摇头,“太后若还有吩咐。皖雅照办就是了。” “你瞧哀家都到了什么日子了。”她忽然放下掩在‘唇’角的帕子。神‘色’微微舒缓了些,只看了我一眼。便平摊在手掌心向我伸过来,“油尽灯枯时,你以为哀家只为为难你吗?” 只见鲜红的血迹映然与那白缎帕子上,犹如一朵开放正盛的罂粟‘花’,妖‘艳’的‘色’彩,甚至灼伤了我地眼睛。 “您咳血了?”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自己那些沉重的心理,只知道上前一步猛地扑到太后地身边,要知道,我那可怜的母亲最后便是因为咳血而死,因此在我地心里,最知道咳血是如何地意义。 “不碍的。”太后微微直了直身子,又是两声微重地呼吸,我皱起眉头,却见太后极其虚弱的向我摆摆手,‘唇’角微勾,一抹宠溺的微笑映然于她的眼眸,竟让我有些呆了,“皖丫头还是初来宫的样子,一句话不高兴就表现在脸上……”,看我似要辩驳却又握起我垂在‘床’上的手,细细抚‘摸’,“今儿个,让你劝勉皇上为其一,另外,哀家也有些话和你说……” 我怔怔的看着这位已经病入膏肓的‘女’人,心里犹如嚼蜡,重重的点点头之后,只剩下无尽的悲缅气氛萦绕左右。 “知道哀家为什么在你册妃之后追问你那些男‘女’之事么?”她无奈的笑笑,看我茫然不解的样子又深吸一口气,“这些话,原本哀家想烂在肚子里,可是实在是不忍心……” “吉玛的事情,是哀家一手安排的。”她微微朝后仰过身子,似是在回忆那许久的往事,握着我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而我却一颤,似乎满心的悲痛都要汹涌而出。虽然听云霜的分析,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到太后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自己那压抑已久的心思像是要溃堤一般,撞击一般的疼痛。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用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安静下来。“你还记得和惠向哀家告状的事儿么?”太后随即低下头,虚浮的视线飘过倚在‘床’边的成亲王,“你和静澈出宫,恰被和惠逮了个正着……” “和惠和静澈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虽说是为达朝政实力均衡,但说到底也算是段孽缘啊。”太后自嘲的冲我笑笑,“你知道么?哀家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家,这样的孽缘,也是为了达到均衡的借口……” “和惠虽说现在已是皇后,但是就凭儿少时与静澈的情分……”,太后突然隐而不说,只是苦笑道,“想必你也知道哀家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看了你和静澈出宫,才会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她的丈夫皇儿又调了你做***,她作为后宫之主,自小在宫中长大,好歹与皇儿是几年夫妻,焉能不知道皇儿的用意?因此你讨人喜欢,便触及到了她的霉头,而她那权倾朝野的爹,正好为此有了拉帮结派的借 “自古朝中最忌朝臣结派,哀家苦心安排,也是为了营造朝中均衡的景象。你应该也听说了,那时候和惠的爹竟与静澈的爹联合了起来,颇有与皇上分庭抗礼的意念……皇上毕竟还年轻,再加之朝臣相‘逼’,他最是讨厌这种威胁,便一副坚决护你的架势,可是哀家经过两朝洗礼,眼睛明锐的很,一旦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吃亏的必是你与皇上……如到那时后悔连连,还不如趁早服软,赢得以后翻盘的机会……” “哀家那日去书房向皇儿说这些道理,皇儿竟一心只认定他能护你,哀家也看出,他待你与瑾榕不同,可是如若执意下去,你与瑾榕的下场只会只悲不好。虽说皇儿登基之日到现在起,已是羽翼饱丰,与他们斗未必会是输家,可是哀家不能有一丝一毫输的可能出现……因此,便动了送你出宫的念头……” “静澈与你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太后微微抿嘴,似是一笑,“哀家想了想,你在宫里除了皇上便只有静澈一个朋友,便一狠心,假冒静澈名义唤你出行,这样也会让你不生‘惑’疑。” 推荐一部好友作品,凝霜如梦的《粉黛佳人》x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三章 其言也善 “可是哀家的计划刚想出半日,瑾榕便派人送过信来,像是要知道哀家心里想什么似的,信中寥寥几句,只是说要助哀家一臂之力。(,16k,更新最快)。” “哀家原本不想当真,但是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能‘逼’你主动出宫的法子来。孩子,”她突然低下头来,微褐的瞳眸像是沾染了病气一般,显的犹为浑浊,“你要相信哀家,尽管想要让你出宫,但只是想让皇儿倾心治国,却无半点害你之心啊……” 我轻轻点头,‘唇’角尽是不由衷的苦涩。像是也被这满屋子的‘药’味儿浸染至内心,血液流过之地,均有一种麻木的涩然。 “瑾榕再三向哀家保证,不会伤了你,只会让你决然离宫。”太后长叹一声,随即又把头转过去,“哀家想也没什么好法子,原本就对瑾榕有了愧意,仔细想来想去在这深宫之中她也不能奈你如何……却没想到……” “哀家今日就把这一切事情都向你说明,你怨也罢,恨也罢,哀家只是想向你说明事情的真相。虽然你如哀家所想主动离开了皇宫,可是也知道,吉玛一事儿终究在你与皇儿之间造下裂痕。哀家……”她突然深深的看向我,“哀家不想看你这样……若不是因为觉得有愧于你,皇儿这么早就册你为妃,还轰轰烈烈的大做‘操’办,以哀家的‘性’子,早就拦着了。” 像是很累一般,太后突然长舒一口气,疲惫的倚在后面的靠枕上,“母后,”成亲王上前给太后整了整身后的靠枕。让她更舒服一些,“您仍在大病中,还是休息休息。别说这么多话了……”“不……”,太后摇摇头。又是虚弱的一笑,“哀家必须把这些事情都给皖丫头讲清楚,若再拖下去,哀家真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皖雅……”太后和蔼地冲我展开笑容,虽说那笑容被病容已经浸染的苍白无比。但在我的眼里,却像是燃烧着地烟火,轻而易举的灼透了我地眼睛,太后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是按着我的预想来的。我想过皇宫冷漠,却没想到竟然残酷至如此。眼前这个几乎处于弥留之际的老太太,亲口告诉我,他所做地一切都是为这江山天下,所做的都是从大局着想。从未想伤害于我,这样的话,我该信么? 入宫这么久。我已经学会了辨明是非。可能依然不明,但却明白要在宫里学会最基本的质疑。如若对你好。也许并不是对你全好,若对你差。或许也不是想害你。这一点,我在吉玛背叛我的那刻便知晓了,特别是槿榕那一抹极为绚烂的笑颜……更让我深刻的体验到了宫里的‘阴’险不一。眼前这个突然说一切都从大局出发的老人,我是该相信那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地老语,还是该相信人的本‘性’始终善良,我不该妄自揣度这样的真心呢? 看着眼前老人似乎有些宠溺地眼睛,我嚅嚅开口,像是有着什么力量推动我一般,竟鬼使神差的说道,“您这样待我,是真地话么?” 太后先是愣了一下,一旁地成亲王突然凌厉的看向我,我心里一寒,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忙歉意地笑笑,“当我没说好了,您自然是为好的。”“果真还是皖丫头。”太后突然盈然一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若还一味相信别人就是傻子。皖丫头,你知道众妃都向你请安是谁安排的么?” 我心里虽然知道是太后,但还是摇了摇头。太后见我如此,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这些事情都是哀家安排的。” “你受了伤留在翼心殿,正好不知道这几日宫外的事情。”太后微微仰头,像是在无奈的苦笑,“因为哀家与皇儿有了分歧,众人都传那是因为你才让哀家坚持不出兵去‘玉’城的。何况宫里有心计的老人们已经猜出了是哀家当时行计将你‘逼’出皇宫前往帝陵,因此,哀家对你有芥蒂的传言便这样不胫而走起来。” “哀家虽说不是后宫之主,也早已不问诸事已久,可是一旦众人以为哀家与你不对,必定会对你产生影响,特别是那些见风使舵不受宠的妃子,如果他们和皇后联系起来,就算皇帝宠你万分,你也会倍受排挤。”太后微眯起眼睛,“尤其是你现在地位不稳的时候,皇帝若宠幸你,别人可认为是恋上新人,众人都会等着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那天出现,你又这么个‘性’子,因为吉玛与皇儿别扭到现在,若是被别人钻了空子,你以后的生活,怕会更加难熬。” “所以哀家便大张旗鼓的将那些妃子叫到跟前,以你原本身份的高贵与现在位份高的理由,规定他们必须也去你那儿坐坐,虽说这做法不像哀家的作风,可是起码能让那些墙头草们知道你并非是不受哀家待见,在‘玉’城遭到威胁的时候,哀家与皇帝都护你,你才能在宫里‘混’得下去。” 我怔愣的看着太后的眼睛,像是突然傻了一般,从没想到太后会是这个理由。所有的看似将我推到风口‘浪’尖的举动,到头来,都只是为了护我? 只是这么高调的保护,能维持的了多久呢?我不禁苦涩的挤出笑容,来宫里这么久了,原本以为自己最能保护自己,当初景唐帝为了护我竟然让我做***,如今太后又使出了这么个法子,我在众人眼里,当真是那么不堪一击么?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迎上太后那深邃的眸子,“您多虑了,皖雅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是么?”未等我话落太后便抬眸相望,“因为吉玛,与皇儿别扭两年,这样的心思,当真与这皇宫相符么……” 我心里一紧,随即一丝苦涩便在心底慢慢‘荡’漾开来,原来对吉玛的不容,竟是让他们觉得我欠保护的主要原因。如果我欢欢喜喜的与景唐帝扮演一对恩爱夫妻,那如今的我,可能就会在世人面前另一副形象了…… “静澈,”太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成亲王慢步跨到‘床’边,表情哀婉,“母后,还有什么事儿么?” “哀家今天都把什么事情说清楚了。”太后无比欣慰的看着我们,又是一笑,“皖雅,你以前错怪了静澈,无论如何,也该赔个不是,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皇帝,就属他真心待你了。” 推荐好友作品:凝度:x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四章 原是祸水 我低着头,突然感觉心里五味杂陈,慢慢转过身子,却不愿意看到成亲王的脸,刚要垂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成亲王却大手一挥,仿佛是不希望我看见似的,生硬的笑容僵持在嘴角,“皖妃娘娘不必了……反正事情也已经过了很久。(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哀家唠叨了这么多,也感到累了。”我瞪大眼睛看成亲王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就听见太后细若游丝的声音,恍然间回身,太后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刚才略微红‘潮’的脸又布满了病态的惨白,微褐‘色’的眼瞳像是主动隔绝了这世间的一切,沉重的垂下却又不愿意再次掀起。这个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像是突然间就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脆弱的让我都觉得可怕。 成亲王轻轻扯扯我的袖子,暗示我随他出去。我慢慢的挪动步子,走到内殿‘门’处却下意识的转身,无力的倚在‘门’框,再一次深深的看向那曾经触‘摸’到这个皇宫最高权力柄杖‘女’人,心里像是有了什么不祥的预感。此去一别,仿佛已经已经到了尽头。恍然间竟觉得太后的大限之日可能就要临近,而我的心,则狠狠的‘抽’痛起来。 成亲王轻咳一声,像是皇家寺院那轰然作响的钟声,阻断了我此时哀婉不已的心径。我默默抬起头,却发现那个曾经温文的身影已经离我愈来愈远,微微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过身看过那病弱的身影,终是追了上去。 “太后为什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我小跑几步终于跟了上去,一旁的云霜有眼力的距我有一段位置。大概是几夜没睡,成亲王如‘玉’的脸庞灰暗地如同秋天的枯木颜‘色’。像是觉得我的问题可笑一般,轻嗤一声,冷哼道。“皇兄想要发兵援助‘玉’城,母后认为不妥。去御书房找皇兄说理,皇兄却执意不从,并当场摔了折子……说母后***……这样地罪名,你认为母后能担得住么?” “我……”,成亲王的话一出。我突然发现我连讨论这件事情地资格都没有,家人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宫里却又如此危机重重。我觉得自己像是最为可悲的玩具,若是和亲,却保不了家族。如想充当大义,却注定要担负累及家人的名声。霎那间满脑子的话像是被生生的挤干一般,我干涩地瘪瘪嘴,无奈的苦笑。 “你不用自作多情。”成亲王的话犹如响雷一般打破我左右为难的恶咒,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原本润圆的‘唇’角竟滋生出一抹略带讥嘲的笑意,“我若是你,想救自己的部族就会去求皇上。‘玉’城虽说与皇朝千里之遥。但是凭皇朝现在的富庶,若是相救。绝对不会如母后所言搭上自己。”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干吗要对我说这些?” “觉得你这样像个傻子。”他‘唇’角地讥嘲之意慢慢明显,“卓依皖雅。进宫这么多年,你现在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吉玛的事情,你只凭当时所见,便轻易的与我几年不语。而如今母后地话,听完之后你又笨兮兮的感到左右为难。你什么时候能完全凭你地心做事?想要救‘玉’城就去救,反正你也是皇妃,让皇兄出兵没什么了不起地。“真如母后所说大义劝皇兄不出兵,别人也未必会说你的好。”成亲王眼睛突然紧缩,我随之看向前面,却见皇后地队伍浩浩‘荡’‘荡’而来。我心里一紧,有些慌‘乱’的看向成亲王,只见他微微淡笑,无一丝和煦,却很是刺眼,“皇嫂,随心而活,有时候会简单一些。” 那一声皇嫂,像是一把刀子,生生的割断了我与他最后一丝情谊的牵绊。我恍然回头,却见他微眯着注视着皇后款款而来的身影,随之而来的话却还是那么的平静与自然,“母后患病,可能时日不久……到时宫里,又会是一场大风‘波’。” 前脚刚回到槿榕殿,就有人来报太后病急,我慌忙的又赶回月坤宫,那儿早就挤满了人。诸妃都早已不约而同的跪在殿‘门’口,而我这个没掌握好时机的人,又捡了个尴尬的时候进去。风风火火的闯到内殿时,我几乎就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只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杏黄站在‘床’头,四周尽是让人窒息的静谧,夹杂着轻微的呜咽。大概是我进去的动静有些大了,他惊愕的回头,迅速的看我一眼,随之眼睑垂下,又将自己掩饰在了现在气氛的压抑里。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这才觉得自己太过冒失,可是已经到了这儿,却又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索‘性’,我便小小挪动了步子,站在一堆太医后面。却听到似乎陌生,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朕要的是结果!” 一个朕字,这才让我知道说话的竟是他。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嗓音竟可暗哑至如此,像是失去了水源的溪流,低吼过后,只让人感到撕心的衰竭。 “回皇上,”那名给我看过‘腿’上的孙太医说道,“太后哮症已久,原本此病就来势凶险,再加之心思郁结……” “朕不想听你们分析,朕想知道如何才能救母后!”此时的他像一只被人‘射’伤的豹子,凛然的气势下面,却埋着让人心痛的伤口,而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不争气的显‘露’出了他的‘激’动与痛苦,那双深邃的瞳眸紧紧的看着‘床’上合目昏‘迷’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竟然也是一阵难抑的绞痛。“事到如此,别告诉朕只能这样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母后救不了,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面对弥留的母后,他已经渐渐失去了冷静,紧抿的嘴‘唇’傲然的扫过所有的人,像是巡视一般,稍有不顺,便可能成为他暴怒的殉葬。 不愿意看见他这个样子,他难道不知道人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么?我的心里一紧,竟然闷哼出声来。他的目光随即投向我,我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睛,微微摇头,强迫自己淡笑,他的眼睛的哀伤随即像是溃堤了一般,深深的悲痛与无助灼伤了我的眼睛。短暂的目光‘交’接,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十分无力的靠着一旁的案子,“说,还有什么法子么?” “臣等无能。”那太医深深的垂下脑袋,好像断绝了太后生的希望。只听扑的一声,景唐帝突然瘫倒在地,我顿时像虾米一般弹跳出去,却见周围大臣们已经围到了他的身边,大呼,“皇上保重龙体!” 我怔怔的站在拥挤的人外,突然感到自己无法融入他的世界。这样失去至亲的悲伤,别人自是没有资格去评点。现在连安慰,仿佛我都失去了资格。太后病重,正是因为‘玉’城之事与他产生了纠纷,这样的我,有什么立场站在他旁边劝慰他呢?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五章 太后辞世 “你们都下去,朕要和母后单独呆一会儿。(1^6^k^更新最快)。”他低哑的声音犹如黑暗的呓语,沉重的奏响了太后生命的绝唱,一旁大臣想要规劝,却被他无力的用手一挥,像是阻挡了所有人的关切,他用黯然的神情将自己包裹在与母亲最后的世界里,哀婉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承担着天下人给他戴上的不孝之名。 慢慢随着大臣们走出殿外,我故意放缓步子,等着那些大臣都已渐渐走远,却情不自禁的驻足在殿外的大‘门’旁边。云霜静静的看着我,只是微叹了口气,“我回寝殿给公主带一件御寒的衣服来。” 我轻轻点头,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投往那闪着暗黄烛光的大殿,烛光摇曳,在华美的窗纸上印下一圈圈斑驳的光痕,像是人悲伤的泪迹,浸染在这乌‘蒙’的黑夜中,平添了几分黯然与晦涩的哀伤。 ‘迷’‘蒙’中看到那人的影子,英‘挺’的身躯现在却仿佛渗透着孤单,烛光将他的身影剪成大大的弯月状,摇曳着让人心疼。 我又是长叹一声,脑子里全都是他刚才哀漠的表情,慢慢的,原本紧紧靠在宫墙上的背好像失去了力气,我不由自主的绵绵而落,和着太后对我说的最后一丝话语,看似杂章但却有规律的在我耳边回响。 云霜默默的将大大的风衣披在我背后,我身子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抬眸看向她,而她却只是无奈的回视我,自个儿跑到一旁距我不远的位置蹲下。我苦笑一声,便继续低着头。任由那暗沉的黑夜吞噬我烦躁的心情。 突然那大殿内传出剧烈地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样,我猛地直起身子。下意识的便朝里面冲去。只见景唐帝像是被浇铸了一般,竟愣愣的跪在‘床’下。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试探地将指尖放至太后鼻尖…… 那张惨白的脸已然毫无鼻息! 我愣愣地看向景唐帝,已经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害怕,第一个反应竟是关心这个强势的男子,凄美的月‘色’与暗黄的烛光‘交’织,将他的脸描绘地更加模糊。像是没了神志一般。我甚至在他脸上辨别不出离别的伤心与痛苦。他的‘唇’紧紧抿成一道坚毅的弧度,但那眼底的悲伤却还是矛盾的证明了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略微颤抖的嘴‘唇’,像是如泻的流水,慢慢流淌着关于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哀苦。 他是一个帝王,即使见到母亲伤逝,亦要努力隐藏自己地情绪。而我呢,我的父王与家族,是不是也在‘玉’城承受着别样的痛苦? 会不会,我也不会再见到他们? 心突然像是被割了似地难过。垂眸看向那仿佛雕塑一般的男子,豁然发现,原来我与他。竟也有相同地地方……面对亲人,同样是无助地。他的亲人是永不回来。而我地家族却身于水深火热中。仅凭这一点,自己也是比他幸运的多的……起码我。还有努力争取的机会。 “太后薨逝”。那呆滞的身影突然一颤,低沉的话语带着无限的绝望,使整个房间都为之冰冷起来,我紧紧的看着他,他却始终低垂着眸子,微肿的眼皮隔绝着我的关切的注视,再也不看那犹自温热的母亲,只是短吁口气,便轻轻抬‘腿’,从我身边闪了过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轻柔的风拂上我原本麻木的脸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时,那道孤单戚悲的影子,却再也不见。 太后薨逝,皇帝辍朝三日。 整个皇宫都浸在了铺天盖地的悲痛之中,虽然这种哀痛有的人只是作出样子。但是整个宫廷的死气沉沉,却真的将这片天地都描绘成了苍茫的颜‘色’。我则是百虑‘交’集,一方面是为太后的离去而难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太后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全是真心,她告诉我要珍惜现在,不要任‘性’的让别人的错误阻隔了自己的幸福。她告诉我要学会把握自己,是真是假,有时候大可不必分的那么清楚。她告诉我要爱自己才能爱别人,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日子会过的更加妥帖。 这样的他,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母亲。她对我用的那些‘阴’谋招数,仿佛只是更加保护他的儿子。可悲就可悲在,在这宫廷里,在她这个太后的眼里,她的负担注定太重,谁都比不上她的儿子,谁都比不上她儿子统御下的江山。 只要江山有丝毫的危险,她便注定会用百般的‘精’力应对这些别人观察不到的过失。即使别人都觉得她狠毒,觉得她残忍,她还是要闭上眼睛去做那些她也不甘心做的事情,或许刚开始用宫廷只是无奈的选择,但是到了最后,这已经成为其维护自己权益的本能。 到了弥留之际对我说这些话的太后,到了最后,是不是能对今生的一切无悔呢?我苦笑的摇摇头,到了如今的关口,我竟然还能想这些事情,‘玉’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也许,比我想像的还要惨…… 太后逝去,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因为我做了祸水,才让皇帝与太后反目,将太后‘逼’到了绝境里。虽然大家都不敢明着表达这层含义,但是那眼睛里渗透着的反感,却足够让我不寒而栗。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再次做了一次众矢之的,那些是非之人,甚至连一刻辩白的机会也没有留给我。 太后行葬是在三日之后进行的,那日天气‘阴’沉,压抑的仿佛能让人感到窒息。景唐帝始终紧咬着嘴‘唇’,眸‘色’黯然酷厉,身披孝服的他,却总带给人冷酷的味道。我远远的看着他,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给予我的关注只能是一小会儿,像是有人故意找我难堪似的,眼前总有一群一群的人走来走去,‘乱’的让我‘迷’茫。 我叹了口气,背后却突然被人捣了一下,茫然回头,却看见吉玛满是忧‘色’的眼睛,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却见她突然伸出指头往鼻尖一放,暗示我不要出声,然后没等我回神,便猛地拽过我的胳膊,将我拖到宫‘门’后面,最后看到四下无人,这才放松的嘘了口气。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她先是怔了怔,嘴角却突然‘荡’漾起丝丝笑意,那样明显的苦涩与无奈慢慢印上她的眼睛,随即便扑到跪倒在我的面前,“公主……” 我大惊失‘色’的扶起她,“你现在是贵人了,这样成何体统?” 我怔怔的看着她圆圆的眼睛慢慢弯成‘迷’人哀伤的月牙状,那曾经渗透着孩子气的倔强嘴角却被宫廷,或是宫廷中的皇上磨砺出了丰泽圆润的光彩,她仿佛是受到了多么大的委屈,只是凝神看向我,眼睛里的湿润仿佛随时都会浸湿我的心,“公主,真的如此怨恨奴婢么?奴婢在公主面前,永远只是丫头啊。”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六章 被下****? 我微微低头,看着她身上的宫妃服装却忍不住苦笑,虽然因为国葬,大家都换了素白的衣服,但是那其中的品级地位,还是显而易见的能分辨清楚。[1--6--k,电脑站,16k,更新最快]。吉玛的服装,更是刺眼的向大家昭示了她的贵人地位。我不自觉地‘抽’了下鼻子,装作不在乎的抬头看着远处,“主子就是主子,你难道是想被别人看见,再次陷我于不义么?”“公主!”她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好看的眉心一皱,紧紧的看着我像是想捉‘摸’到我表情的一丝柔和,良久还是站了起来,“吉玛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公主,因此下次再征求公主原谅。” “公主认识廖君然么?” “什么?”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人的?”“看公主这个样子奴婢就明白了。”她深深的看我一眼,“那奴婢就长话短说,公主什么都不要做,若是对奴婢还残存一丝情意,就好好听奴婢说就好,公主要相信奴婢,奴婢就算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坑害公主半分的。” 我轻轻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吉玛这个样子,竟然我感到莫名的害怕。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和那个廖君然是如何相识,但是皇上也知道你们之间有关系,他虽然明着不说,但心里必定也会忌讳几分。奴婢虽知道公主是清白的‘性’子,但那声雅儿,谅是皇上对您再信任也难免起了嫌隙。皇上前几日到奴婢这儿小坐的时候,曾经就问过奴婢廖君然的事情,奴婢自然是什么也不知。可是看皇上的面‘色’,依旧是对这事儿在乎地很。奴婢有一次依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去给皇上送点心时,还曾看见这个……” 她的话一顿。随即从宽大地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团来,恳切却又无奈地看着我。“公主看看吧,这是我无意中在御书房的纸篓里发现的……” 我迟疑的接过那纸团,缓缓的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竟都书写着两个字----“雅儿!” 俊秀的字体密密的布满整张纸面,尽显龙‘挺’虎跃的大家之风。但是字迹却有些潦草,尤其是笔尾之处,更加显得仓促凝重,像是在狠狠的许下什么重誓一般,上好的造纸竟被重重的墨迹印染的有些狼藉。尤其是到纸末,那原本潦草的字迹更加不好辨识,若不是已经看了那纸半晌,几乎认不出那是我地名字。我攥着那张纸的手顿时无力垂下,像是突然‘洞’晓了什么一般。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身上原本温热地气息,仿佛伴着我的惊讶。一点点儿流失在这空气里。 “公主,皇上是在忍啊。”吉玛幽幽地叹了口气。“您作为新妃。竟被一名陌生男子亲热地唤作雅儿,如若被别人知道。您究竟该如何自处?这宫廷不比‘玉’城,但是流言,就会淹死人啊……” “他……”,我死死攥着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终是艰涩地开口,“他都知道?” “嗯。”吉玛重重的点头,突然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然后‘玉’城出了事情,皇上想出兵,但是太后却不允,如若在此时您的名声在有些差池,恐怕公主以后真的在宫里无法生活下去了“知道廖君然唤您雅儿的,除了那个碧绿,其余均被以各种理由被发配出宫。”说到这儿吉玛突然淡笑,“公主,这些事情,您难道真的不会有一点儿感动么?” “我……”我瘪了瘪嘴,却只是咽下一口唾沫,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已经三天没好好进过膳了,每次都只是草草喝些稀粥。”吉玛微微拧眉,淡淡的忧思溢于脸上,“公主,就算是还不能饶恕奴婢,但是‘玉’城如此,您就如此被动的坐在瑾榕殿等着‘玉’城沦丧么?” “公主,奴婢是趁‘乱’才能出来和您说几句话的。”吉玛无奈的看着我,不时环顾四周,像是在警惕着什么,“公主……,您如果对皇上还有怨恨,那就发泄到奴婢身上来,皇上绝对不是有心碰奴婢的……” 我忍不住牵扯嘴角,叹道,“难道,你也要告诉我什么内幕不成?” 说完自己忍不住苦笑,怎么短短几日,每个人都好像迫不及待的告诉我宫里的秘密。那段灰‘色’的日子里恨不得将我隔离,这几天却全都约好了似的来告诉我往日的隐瞒都是为我好…… “皇上是被下了‘药’……”吉玛突然低下头,紧紧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一抹绯红慢慢爬上了她如‘玉’的两颊,“所以才……情不由衷……” “什么?”我大惊,早知道这是个‘阴’谋,也想过景唐帝也许是喝多了才选择吉玛,却没料到是被下了***。他是皇帝啊,怎么敢有人给他下‘药’呢? “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药’。”吉玛像是明晓了我的心事,突然抬头苦笑,“这几年,我费尽心思想查清楚这件事情,可是还是没有结果。我只知道,我去那儿的时候,皇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大概他抱的是谁,他自个儿都不清楚……” “公主……”,她微眯的眼睛突然豁然瞪大,脸颊上的微红像是退‘潮’的海水,突然苍白起来。我纳闷的盯着他,只见她突然俯身一跪,大喊一声,“皖妃娘娘饶过妾身吧,妾身知错了!” 我下意识的往后看去,果真,皇后和惠带着一群***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没等我想出应对之策,她就已经快步来到了我的身旁,不等我请安,便轻笑着看我,“这国丧之日,皖妃还在与以前的丫头畅谈主仆情谊啊?” 我微微拧眉,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娘娘说笑了,只是碰巧遇到吉贵人,好歹是旧相识,便拉着聊了回天儿。” “哦?”她眉角轻扬,仿佛是十分不屑的扫了跪着的吉玛一眼,“那我为还听吉贵人吆喝,什么饶命的?” “哦。”看着她明显挑衅的笑容,我吞了吞口水,怎么也不能让她比下阵去,看看始终紧埋着头跪伏的吉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似的,清亮的一笑过后,我慢慢扬起‘唇’角,“吉玛思念‘玉’城父兄心切,忍不住向我倾诉思念之情。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本分,嫁入皇宫,就要像这皇宫里的人一样,不再惦记以往那些亲人,皇后娘娘,您说我说的对么?” “只要想起‘玉’城家人,便会被扣上大逆的帽子。”我继续浅浅的笑,“只要是为‘玉’城求一丝情分,大概就会被某些好事之臣当成是叛国罪,只要是想为‘玉’城做一些事情,便会被声讨的像是恶迹累累一般。”我轻叹一口气,转而看向更远方,故意忽略皇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皇后娘娘,这吉玛作为皇妃竟然还惦记着旧乡,我不过说了几句,您说我教训的对么?” “喔。”蓦然将视线收了回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和惠,“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诸事自有娘娘您做主,哪儿轮的上我‘插’嘴呢,还请娘娘继续主持正道,我有些身子乏累,就不打扰娘娘了。” 我身子一转,再也不顾身后的皇后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脑子发昏的难过,再也不想计较什么礼节,微微‘挺’‘胸’,终是昂首阔步的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七章 冰与火的交融(一)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瑾榕殿,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疲惫了很久,回到瑾榕殿便慵懒的躺在了‘床’上再也不愿意动弹。[1--6--k,手机站ap,16k,更新最快]。吉玛与太后临终的话‘交’替着在我耳边回响,像是对我的魔咒,和着景唐帝那哀漠的表情,一席一席将我卷入思绪的‘浪’‘潮’。我不由拿被子‘蒙’住脑袋,可是他们的话却像是鬼魅似的依然环绕在我身边,而且,景唐帝的哀婉与痛苦,愈来愈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 他知道廖君然的事情,却一直避而不谈,原来是为了护我。我不由的闭上眼睛,眼前又流淌出那日他抱我回来时的漠然来。难道那突然的冷漠只是一层外衣,他想要包裹自己柔弱的心,想让自己用坚硬的躯壳来容忍外界对我的猜测么? 我嘴角不由上扬,心底却浮起淡淡的苦涩。我们这样坚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人人护我的方式,只是通过伤害我?想当初只为了护他,也为了不让我成为皇后一族眼中的钉子,便可以不惜逐我出宫,让等级严明的皇宫顺理成章的容纳一个丫头成为贵人,现如今,只为了不让我产生祸主的恶名,便要弃‘玉’城而不顾……我忍不住深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心中仿佛‘混’沌无比,这样沉重的保护,真的值得么? 想他,也是很痛苦的吧?母亲离世,周围却不乏有人说是自己的不孝才造成这种后果。即使不出兵援救‘玉’城,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帝王名声怕也早已飞到了宫阙内外。 “公主……您如果对皇上还有怨恨,就请发到奴婢身上来。”我猛地做起身子,吉玛羞涩中略带不甘的脸庞在我眼前不停的摇晃。“呃……”,仿佛身边有种什么东西在纠结着我的思绪一般。我长呼一口气,用力地摇了摇脑袋,视线才慢慢的清晰了些。 “云霜!”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大呼云霜,自个儿只顾急匆匆地穿上鞋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公主你要做什么?”云霜惊诧的看着我,“大晚上地要做什么去?” “去翼心殿!”看着云霜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只有自己给自己套上简单的头饰,马马虎虎的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这装束虽然邋遢了些。但好歹还不会过于惊人。刚要起身,云霜却猛地按住我的胳膊,语气凝重但却又有一丝慌张,仿佛是怕我又惹出什么祸端,“公主,您要做些什么?”放心!”我气急地甩开她的手,大步的向外走,仿佛再不见到他,下一刻就会窒息似的。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魔咒在我耳边‘交’响,呼唤着我向外奔去。面对云霜的担忧,我只能边奔跑边大嚷。却仍是头也不回,“放心。我不会惹祸。不会‘乱’走,到了该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回来!” 大概是因为我曾在翼心殿做过***的缘故,对于我这样不识路的人来说,能如此清楚的记起瑾榕殿与翼心殿地路,确实已经很稀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迫切,只顾着一路小跑儿赶到了那里,等我气喘吁吁的靠在翼心殿的宫墙上喘气地时候,那儿的小太监几乎是要把眼睛瞪出来。 “皖妃娘娘……”,那小太监抬头看了看月夜,然后又睁大眼睛看着我,“这么晚您来……” 我没心思和他废话,平了平气息,淡淡地问,“皇上在么?” “皇上还没回来。”那小太监看了我半晌,好容易才回过神,“皇上最近几天都忙到很晚,刚才殷公公刚传了膳去御书房,估计回来还得过一阵子。” “哦”。我点点头,大大咧咧地在高高的‘门’槛一角坐下,不顾守‘门’太监惊诧地眼光,只是深深的将头埋进屈起的膝盖里。寒冬未解,那石头的‘门’槛依然是透骨的冰凉,而我却懒得再移动一分,坐在这翼心殿的‘门’前,似乎心也是沉静与踏实的。 我只觉得身体越坐越凉,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起身,恍惚中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疲惫加上寒意,让我不由自主的抱紧肩膀,意识渐渐的堕入模糊。 “皖妃娘娘……”‘迷’‘迷’糊糊中依稀听见有人唤我,我茫然的抬起头,景唐帝正锁眉看向我,漆黑的眸瞳像是要把我吸进眼里去。看着他的眼睛,我忍不住轻声笑了笑,意识却还是一片含‘混’,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突然一阵夜风吹来,冰冷的气息调皮的钻进了我的脖颈,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脑子这才清醒了几分。 连忙起身,可能是由于坐的太久的缘故,只觉得钻心的颤麻感觉顺着小‘腿’蔓延至我的全身,我不由得歪了歪,慌忙之中靠上那厚实的高墙,一旁的小太监看我神‘色’不对,忙搭过手来扶我一把。我死死的握着小太监的胳膊,好不容易站住,却见景唐帝蹙眉看向我,神‘色’平静俊冷,如这清廖的寒夜一般让人感到漠离。 “这么晚在这儿做什么?”他紧紧的看着我,语气却冷的比这寒夜更加刺骨,我呐呐的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他身子一侧,已经迈进了大殿,清厉的语气在这殿外盘旋,“把皖妃娘娘带到殿里来。” 我低着头进入到翼心殿,他不看我一眼,自己只是转到那塌子上坐下。我叹息一声,没等他吩咐,也自顾自找了个绣墩坐了下来。 “找朕有什么事情么?”他仿佛无意的翻过案几上高高的奏折,纸张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大殿里犹显清厉,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低头苦笑,好像自己一时冲动,只顾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了,见了面要说些什么,我还真没有底。 感觉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过我一眼,我不禁抬头,自己都觉得此时自己的笑意让人别扭,“也不是来做什么,只是来看看。” “哦?”他‘唇’角轻扬,仿佛我的说辞是一个让他鄙弃的笑话,“来看朕做什么?” “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在殿外坐了太久,我竟然不由得哆嗦,怎么样没料到下午才和皇后牙尖齿利辩驳的自己,现在竟会和失声了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吉码……不,吉贵人说了,您最近身体不好,而太后走时告诉我,让我照顾您……” 不知道自己怎么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我说完之后自己都想‘抽’自己,呆呆的看着景唐帝,他冷峻的面孔却突然慢慢融化开来,那种让人心寒的笑意却肆虐的绽放在在他的眼眸里,只听他冷笑一声,“那爱妃放心好了,朕的身体好的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八章 冰与火的交融(二) “朕的身子自己自会照顾,如若朕不会体贴自己还会有皇后,皖妃娘娘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好了。(ap,16k,更新最快)。”他瞳眸微眯,像是在为我的言不由衷感到可笑。看我只是涨红了脸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却没想到他更加残忍的话说了出来,“廖君然也走了,皖妃没什么不放心的吧?难道依然害怕朕依然将他留在皇宫,再与他来个不期而遇么?” 我脑子一冷,只觉得他这句话像是对我的声讨,而自己在修灵山的无意之举,竟也招惹了他这样的猜测。想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还不知道众人都会将我想成如何水‘性’杨‘花’之人,心里一紧,竟然觉得一阵阵委屈翻涌上心头,我瘪了瘪嘴,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流下的泪水,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任我再怎么咬住嘴‘唇’,那汹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入脖颈。 看到我哭,眼前的男人却还是不做声响,只是将身子微微后倾,像是在打量什么好戏一般冷眼看着我。看着他的漠然,我愈发委屈起来,想起在千里之遥的‘玉’城,我的家人们不知道要承受怎么样的痛苦,我却什么力气也帮不上,还必须要在这儿被别人冷眼相瞧,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胡‘乱’的用袖子抹去自己的眼泪,那眼泪却还是如溃堤一般,彻底的将我原本强作坚强的心‘性’冲击的不堪一击。 突然觉得面前有一团黑影笼下,我‘迷’茫的抬头,眼前虽是一片模糊,但还是能看到那人身上的锦龙刺绣,心里一紧。只觉得有双大掌在我温柔的抚‘摸’着我发顶。 我强迫自己将嚎啕大哭变为阵阵‘抽’噎,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只听他轻叹一声。‘迷’茫之中似是无奈,但却又像是带了几分宠溺。“别哭了……朕也没说什么……朕信你还不好么?” 又是冷冷的一‘抽’,象是感知到了他内心地无奈与苦处,我紧紧埋下头,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再泛滥开来。却没料到伴随着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我慌‘乱’地用自己的袖子胡‘乱’地抹脸。却突然觉得颊边一热,一双大手牢牢的将我不安分擦泪的手箍到怀里,而那温热的‘唇’,则在我脸上柔和的游移。 我瞪着眼睛,好像已经完全呆住,只是傻傻地感觉那一份温柔在我心底渐渐蔓延开来。突然间,那份温热却转移开来,转眼间投入我眼帘的则是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眸光闪闪。灿若星斗。 “原来只有这样你才不哭。”他似是无奈的叹道,温温的鼻息像是和煦的微风,缓缓的扑到我的面颊。看着他略带戏谑的眼睛。我地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没有出息的垂头看向地面。只觉得自己地脸颊火一般的炎热。 “昨日信使来报。‘玉’城没事儿。”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低低地声音梦呓般在我耳边回响。我恍然抬起头,却见他‘唇’角‘荡’漾出一抹和暖地笑意,像是想要努力安定我的心神,那眸子里分明闪耀地是坚定与信任,“朕要知道你大晚上心急火燎的担心‘玉’城,早会派人去告诉你了,你也知道,最近这两天朕……” 他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瞳眸中的伤痛凄‘迷’的一闪而过,我呆呆的看着他,知道他又是想起了太后的薨逝,不免有些心疼。他迅速的看我一眼,突然转过身子,沉稳的声音带着丝苦涩,“你走吧,朕今晚还要批些折子……以后想知道‘玉’城的事情,遣人过来告诉朕就好,不用自己亲自前来……” “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赶我回宫的样子,我竟像是被屈辱一般,不假思索的将拒绝之意脱口而出。话刚落,他便回过头来直直的看向我,像是感到不可思议一般瞪大眼睛,看到我满面涨红却又鼓着嘴的模样只能无奈的一笑,“朕这儿只有这么些‘玉’城的消息,你也知道皇朝与‘玉’城通信并不容易……” 他难道我来只是为了想探得‘玉’城的情形么?我虽觉得尴尬,但还是倔强的迎上他的注视,他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似是苦笑,随即转过身,“殷全儿……派人护送……” 我心里一紧,突然下意识的揽住他即将离去的身子,感觉到那身躯突然僵硬了一下,我虽然仍是面目涨红,但还是像是怕他凭空消失一般,紧紧的抱住他,不知道怎么眼泪竟又像是断线一般流了下来,眼前一片苍茫,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只感到莫名的委屈,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对这些日子的控诉,慢慢的从我心底溢了出来,我紧紧的将头埋进他腰间的华服里,眼泪一点点凝湿他衣服上的绣图,“我不是……为了‘玉’城……只是过来想看看你……” 那身影倏的一颤,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我依然死死的抱住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清楚我来的意思,真的是为了看他,不光是为了‘玉’城……为什么连他,也将我想的这么自‘私’呢? 一双温热的大掌慢慢的抚‘摸’上我圈在他腰间紧紧‘交’集着的手,似是想温暖我冰冷的手背一般,轻轻的将我环着的双臂放下,然后缓缓转身,静静的看向我。眼前虽然已被泪水浸染的十分模糊,但我还是倔强的迎上他的注视,“你们都以为我是为了‘玉’城,即使我不说什么还都觉得是我才‘逼’走了太后娘娘……还有那个廖君然,我只与他见过一面,却都说我与他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都说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受伤害,这才都将我送出宫……还有你和吉玛……”我突然觉得似乎说不下去,只能猛地‘抽’噎一声,化为更大程度的哀嚎,“我也委屈啊……我不想你们这么保护我……” 眼前的男人犹如雕塑一般在我面前矗立不动,恍然间,整个大殿几乎被我委屈的情绪点燃。 八月好友凝烟云pk,希望有pk票的筒子们华丽丽的投上一票 《人鱼羡仙》: .丽的银发龙王,傲气的人族王爷,搞笑的狐族少年,还有一朵霸王‘花’,各个都是大帅锅,可是‘女’主美人鱼的尾巴一甩,道:“偶要修仙,乃们靠边站!”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九章 冰与火的交融(三) 当母校给焦扬打来电话,说希望她会回校任教的时候,焦扬正伏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眼看硕士已经毕业,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 可是这一通电话,却差点害她将口水喷到床上。她犹记得当时她自x大建筑系退学的时候,系主任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逢人便说她是系里千年难遇的败类,害她几乎不敢行于x大,唯恐人人喊打。 若不是当时心意已定,迫于系主任的淫威留下来也是可能。可是那终究只是最 《皖雅公主》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一九章 冰与火的交融(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零章 绚烂过后,暧昧当头 当母校给焦扬打来电话,说希望她会回校任教的时候,焦扬正伏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眼看硕士已经毕业,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 可是这一通电话,却差点害她将口水喷到床上。她犹记得当时她自x大建筑系退学的时候,系主任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逢人便说她是系里千年难遇的败类,害她几乎不敢行于x大,唯恐人人喊打。 若不是当时心意已定,迫于系主任的淫威留下来也是可能。可是那终究只是最 《皖雅公主》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零章 绚烂过后,暧昧当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 皇妃之名 一二一章 神秘的纸条 就为了他那句话,我没出息的在瑾榕殿坐立不安了一天。(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既有点儿盼望,又有些紧张,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是为什么经过昨天之后,我就觉得自己不和以前一样了呢? 云霜微微含笑的打量着镜子里的我,我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昨天晚上那缠绵的事情都会被他看穿了似的,只能羞恼的别开头看向殿外。突然殿外的丫头匆匆来报,说有人在外面喊云霜有事 不一会儿,云霜便折了回来,与出去时的云淡风轻不同,她眉头紧锁,仿佛很是紧张,我奇怪的打量着他,只见她手心紧紧攥着一张纸,手上的关节因为用力过大的缘故,甚至有些发白。不等我琢磨出她的表情,她便一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丫头太监,慢慢走到我旁边,“公主,您看看这个。” 我斜睨云霜一眼,随即慢慢打开手心里的纸,不由的一惊,只见上面虽是寥寥几语,但却直截了当的点出了‘玉’城与锦木的战况。纸的下面还绘着一张累死地图模样的画,虽然我几乎不认得那张图所标识的具体方向,但上面那地名都还是熟知的,那都是‘玉’城与锦木的地名,鲜‘艳’的红‘色’长长的描绘着两方对抗的路线,那粗粗的箭头像是让人狂躁的溪流,在距‘玉’城不足百里的晋遥镇戛然而止。 已经打到晋遥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慌‘乱’的心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旦攻陷晋遥,‘玉’城只会沦为死城。晋遥犹如‘玉’城的天然屏障,如果失守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感到害怕,闭上眼睛瘫软般的躺回藤椅,只能努力告诉自己。晋遥应该不会失守,自我出生以来。‘玉’城周围部落作‘乱’也不下于五次,但都没通过晋遥这一关。很多时候贼子们已经来到了晋遥,眼看只差一步就能将‘玉’城据为己有,可最后还是只能落了个灰溜溜回自己老窝地下场。对于我们而言,晋遥像是上天派驻给‘玉’城的礼物。他那险要的山脉地势,任贼子们如何觊觎,终究也会是噩梦一般地结果。但是,对于皇朝这样拥有红衣大炮的帝国来说,再险要再难攻守地地势,注定也是白做抵抗。 这也就是父王上次为什么看到大炮支在‘玉’城城‘门’外那么紧张的原因,只要大炮投入,晋遥只会成为平地,而入驻‘玉’城首府。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这小小的锦木,不至于有红衣大炮这样先进的兵器吧?我凝神思索。好像凭我地记忆,只有皇朝这样的鼎盛帝国才会自产那样的兵器…… “这是谁送来的?”一直沉浸在‘玉’城战争中的我。不经意瞥见了云霜那愈发暗沉的脸‘色’。看她如此神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云霜无奈的苦笑。“等我出了殿‘门’,那送信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这个夹在咱们的‘门’缝里。公主,您看看,这信上说地属实么?” “基本是实情。”看着云霜慌‘乱’的模样,我的心也不自觉地揪紧起来,“怎么会不知道呢,一点儿没瞧着影子?” 云霜苦笑着摇头,“奴婢也是害怕,告诉公主这些消息虽说是个好事儿,但是现在能告诉您好消息帮您,他日能陷害您也就易如反掌。在这宫里最怕的就是不明不白,若是知道谁为地那还就好了……” “会不会是槿榕?”我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地‘女’人,初见时那种淡定,眼睛纯澈的仿佛不掺杂一丝杂质,可是到了后来,先是在皇帝面前落井下石地害我,随即便更下狠招的安排出吉玛与景唐帝的风流案子,这样一个有城府的人,就像是在我身边生活着的魔咒,现在虽然经过时间的治疗已是隐隐的疼,可是搞不清楚哪天她会再次作‘乱’,如果那样,我怕又得一阵子伤神不已…… “或许……”云霜微微凝眉,慢慢的坐到我的旁边,“不过这也不像,太后刚走,槿榕公主这是不要命了又作腾出这些个事儿来,若说以前还有太后顶着,可是现在……她就不怕此事事发之后再引火烧身么?” “这也未必……”我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景唐帝在翼心殿‘门’前与那碧绿丫头对话的情景来,不管如何,槿榕对他而言仿佛都是特殊的,那是少年时的记忆,任凭现在我如何打动他,儿时的懵懂与青涩却终究挥散不去。想到这儿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接下来的一句话低弱的好像只为说给自己听,“那样特殊的人……他会放手么?” 云霜说的没错,躲在暗处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不管他是为你好还是想要陷害你,总是让人心里忐忑的难受。我把那信‘交’给云霜,终是找了个妥帖的地方存了起来。 整整一下午我都是在思索这信的事情,如果是槿榕,她一个深***子,又如何会得知‘玉’城那么详细的地况?可是不是槿榕又会是谁呢?难道除了他,还真的有好人暗地助我不成? 突然觉得身后一紧,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环上了我的腰,我心知是他的怀拥,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便用力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柔情,谁知他却愈发加紧力度,而且得寸进尺的将脸贴近我的微红的面颊,低沉的声音温柔如丝,“一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我脸红的更加厉害,只能伸出手去努力掰着他环在我腰间的大掌,他看我着实不乐意,这才不情愿的松开手,却不由分说的板正我的身子,轻轻抬起我的下颚,强迫我的眼睛迎上他英气‘逼’人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朕想让你知道,朕想你。” “皇上……”,我不习惯他这样的注视,想要抗议,却发现自己反抗的话听起来却更像是娇嗔。 “不……”,他忽然伸出大手轻轻放到我的‘唇’边,‘唇’角微微漾起,显现出一抹极为绚烂明媚的笑意,像是被人满足了心愿的孩子,一时间竟显得极为纯真,“就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你以后可以管朕叫昊煜。” 我讶然。 “只有你可以。”他仿佛很满意我现在的惊讶,轻笑一声,便将我扯进那‘床’帷里,反而很是轻松的呼出一口气,紧紧的将我揽于怀中。 “皇上……”,我突然想起让我不安了一天的那张纸条,不由抬起头看着他,他微眯着眼睛,一副安逸无比的模样,听见我的呼唤,忽然微微拧起眉‘毛’,道,“不是说喊我名字的么?” 仿佛是吞下去的食物又堵在了嗓子里,我一愣,又是张口结舌了半天,他好笑的看看我,温柔的拍拍我的肩膀,“习惯了就好了,你要学会习惯。” “嗯。”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强迫自己把那股不自然吞回肚子里,看着他愈来愈探寻的目光,仔细想来还是婉转一些说比较好,便看似不经意的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玲珑结,低声问道,“‘玉’城……现在怎么样了?” 他环着我的手突然一僵,“还是那样子……至少现在还能撑住。” 他的语气多少有些冷淡,我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便再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锦木,是不是攻到晋遥了?” “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他的语气突然冰冷,像是置身于了寒酷的室外,眉结微锁,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题外话时间: 推荐好友凌嘉8月pk作品《乐凰》 链接:牲品,公主夏侯伊被嫁于兴国以求结盟,可是,她却不知,她要嫁的是一个傻王爷! 有多情却似无情的帝王、足智多谋的将军、冷峻非常的江湖高手,再加上他的傻夫君,谁才能替她撑起一片晴空?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二章 筹码 “没有。”我告诉自己越是看到他这样越要镇定,但心里却不免涌上一阵酸涩,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他却还要隐瞒我些什么,顿时有些泄气,便侧过头不去看他,赌气道,“我是‘玉’城公主,自然知道晋遥对‘玉’城的重要‘性’,以前贼人们来犯,很多时候都是攻到晋遥才大败而归。如果现在战到晋遥了,那说明真正的‘玉’城与锦木就要决战了。” 他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现在锦木的骑兵,已经到了晋遥城下。” “是吗?”我惨然一笑,不管如何,他还是坦白告诉我。“我就觉得会是这样,那他们怎么样?对‘玉’城威胁大么?” “以往可能不要紧,可是锦木骑兵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战术,朕听信使说,他们竟有一套对待晋遥地势的独特策略。对于晋遥天堑,锦木战士们都狂傲的叫嚣,对他们几乎没了威胁。” 我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死死抓住景唐帝的袖子,“真的么?那‘玉’城必败了是么?” “皖雅,你先别这样。”他慢慢抚‘摸’我的手背,想让我放松一些,“也不是没有万全之计,对于‘玉’城而言,不能硬攻‘逼’迫锦木撤退,就只能强守,朕今天想了一下午,或许只有红衣大炮才能御敌。” “红衣大炮?” “嗯。”他苦涩一笑,“就是上次静澈去‘玉’城……带去的东西……” 我恍然记起在‘玉’城时列在‘玉’城城墙的那一尊尊气势十足的大炮,虽然披着红纱,但是单单看它模糊的外形,也知道他地威力应该是不容忍忽视。况且。就是那几尊大炮,才使父王将我毅然决然的送到皇朝来和亲,我永远也忘不了父王惶‘惑’着比划那炮筒的眼睛。那是这位历经半百地老人,从内心涌发的恐惧。 “皇朝虽说比起番邦来显得强盛。但是那红衣大炮,却也仅有几枚。”景唐帝微叹一口气,“朕今日数了数,皇朝地大炮总计二十枚,自从上次‘玉’城归来。应大臣们守疆的建议,朕便将这些大炮都派驻到了四疆以保皇朝安宁。朕原本想留下几枚保护中原,可是考虑中原***们往往势单力薄,用不着大炮这类的兵器。而大炮制作又耗工良久,朕实在不愿扰民,因此便将制作大炮的事儿便搁浅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我艰难地挤出笑容,“皇朝现在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城沦亡?” “这也不一定。(ap,16k,更新最快)。”他再次把我揽进怀里。轻轻微笑,“虽说众臣都反对将大炮调到‘玉’城助你,但朕还是暗地里派死士将大炮再次铸造几枚。只是这需要一段时间,朕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稍稍缓和了一些。绷紧的身子也松散下来。“朕现在都在祈祷,希望能在大战之前将大炮运过去。若是那样,一切必会无忧。” 我轻轻的拽着他的袖子,“那别的地方,就一枚大炮也没有么?” “朕还真听说民间竟有人也能研究出这等造炮之术,只是因为朝廷查得紧,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摆出来。”景唐帝看着我地眼睛,戏谑的眸子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朦胧慢慢加深,只见他慢慢靠近我的左颊,我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被他牢牢拥住,“不过真有能造炮的人也必定是能者,既有才气又有势力,朕只是听乡间野闻,还真不相信真有这样地人……” “为什么?”我强撑起他慢慢贴近地‘胸’膛,突然感到有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不为什么。”他不悦地看着我阻在他‘胸’膛的手,微微蹙眉,“你觉得朕会容忍这样的人出现么?朝廷最先进的兵器,他却有个制造的‘私’房。这样的人,虽是大才,但留着就是祸患。有他一日,朝廷便无安宁。” 除了每月那几日必须在皇后那里安寝,其余的大部分日子,景唐帝几乎都是在我的瑾榕殿度过。看着他爱昵着看我的眼睛,我的心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充斥着最为富足的幸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老觉得这样的幸福好像来的过于容易,似乎总有那么一种预感,会因为某些事情,这样的幸福就会像气泡一样,挥散在天宇中,再也不见。 也许我是有点儿杞人忧天,但‘玉’城事情的棘手却是一个不争的问题。最近几日我越来越寝食难安,细细算来,收到那封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而那人得到消息至少也要传个十天八天的才能快马送到皇朝来,也就是说,最乐观的估计,现在锦木‘逼’到晋遥城下已经过去半月之久了。 休战往往不过半月,除非是两方有什么协议可以推迟战期。若是按正常情况推算,恐怕两方战斗已在眼前。锦木原本就是作‘乱’,既是作‘乱’便讲究个速战速决,将时间延长在晋遥地下,只会对他们无益,时间一长,他们的粮草供应也会成问题。 我闭上眼睛慵懒的躺在藤椅,猛吸一口气,似乎已然闻到了战火纷飞的硝烟味道。 “公主……”,云霜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奴婢刚才要去膳房求点儿东西,却看到皇后娘娘向咱们寝殿走过来了呢。” 我身子一凛,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外面守‘门’小太监扯直了嗓子‘交’唤,“皇后娘娘驾到!” 我木然站在远处,怔怔的看着皇后华美的衣服飘‘荡’在瑾榕殿空‘荡’的大厅里,不知道为什么,皇后今儿竟穿了一身‘艳’红的衣服,嘴角也‘荡’漾出不明深意的明媚笑意,只是那笑容直喇喇的看向我,竟让我感到异常刺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乖张的俯下身子,温顺的行礼。 “皖妹妹请起。”出乎我意料,她竟然不等我行礼完毕便将我扶起。我惊讶地看着她,那一抹绚烂的笑意悬于眼角,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今儿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告诉妹妹一件大喜事。” “喜事?” “昨儿晚上吉贵人身子不适。丫头们便传唤了太医问诊,却没想到这么一看,竟得出咱们地吉贵人竟有了一月有余身孕的消息来,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可喜地?” 我终于知道皇后笑靥如‘花’的到瑾榕殿算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不想如她的心愿难过,但心里还是发涩的难过,我强挤出一抹笑意,微笑着看向他,“是啊,确实是好消息。她像是在嘲笑我地故作镇定,我也在心里瞧不起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一日,笑也不能笑,哭亦不能哭。就这么副干巴巴的笑意挂在脸上。僵硬着场面。 “是啊。”皇后眨眨眼睛,“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说第一时间要告诉皖妹妹。而这样的喜讯,又怕丫头们传达不准。便自个儿巴巴的赶了过来。” 我微微福身。想要微笑却觉得两颊生疼实在挤不出来,便只能道。“皖雅谢皇后娘娘贴心相告,不管怎么说吉玛都是我夏族‘女’子,她有了喜事,也算是上天为我夏族与皇朝赐给的良姻。” 和惠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皖妹妹果真是伶牙俐齿,只是不知道现在您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大度呢?” 我一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却见她又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一笑,“夏‘女’又为我皇家孕下龙儿,如今的水深火热的‘玉’城又多了个资本,怪不得妹妹能这么乐呵,以妹妹冰雪聪明地头脑,怕早就算计到了这步对吧?” 我只觉得被她三言两语憋得难过,张张嘴正要反驳,却听她嗤的一声冷笑,便大踏步跨出了殿里,身后的丫头太监们均是步步相随,被正盛地太阳一照,在地上笼下了一片乌‘蒙’的影子。 “唉。”我不自觉地叹出口气,真是在这宫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我还没说什么,便又成了会算计。 “公主在这儿叹气什么?”云霜看着和惠他们远走地身影,突然冷哼一声,“若说以前咱们还想不周全,今儿个皇后娘娘可算是点拨咱们了。吉贵人有孕,可不又为‘玉’城添了道王牌么?” 不得不说我这几天揪紧的心确实因为皇后地恶语而稍稍平复了一些,皇后的话虽然带刺儿,但却也是实情,当下出身‘玉’城的吉贵人马上要有麟儿,如果无恙,这可是皇朝第一个皇子,这样尊贵的身份,难道阻挡不了众臣们阻拦景唐帝援兵‘玉’城的脚步么?喜大于忧!我出神的看着裙摆上‘精’致的‘花’边,朵朵紫‘色’的莲‘花’,十分安静的睡在淡蓝‘色’的水纹里,竟慢慢让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皇上……”,云霜突然一声轻呼,我下意识的回头转身,只见景唐帝稍一摆手,云霜便识眼力的退了下去。 “朕站‘门’口老半天了你都没看见,”他快走几步,及时扶起我即将下福请安的身体,假装恼怒的看着我,“看你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衣服瞧,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看到他假怒的模样,心里的暗郁竟然莫名的一扫而光,莞尔一笑道,“没看什么……就是闲的闷了。” “闲的闷了。”他正眼看我半晌,正在我被他盯的有些害羞的时候,却趁我不注意,猛地伸出手放在我腋窝咯吱了两下,我忍不住扭动身子,大笑着慢慢滑落到地上,他这才停住那不老实的手,却也和我一并蹲下,两眼晶晶亮亮的看着我,那种醉人的笑意慢慢隐了下去,“你怎么不怪朕?” 呼呼自己做个广告吧想要推荐票的说天好乖,3000多字呢!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三章 江山?美人! “为什么要怪你?”我一愣,看着他认真的瞳眸,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便略带苦涩的一笑,“怪也没用的……不过也算是个喜事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绣鞋瞧,却只觉得身子一疼,竟被他猛地揽在了怀里,他瘦削的箭头铬的我下颚霍霍的发麻,低沉的声音悠悠的盘旋在我的耳边,“朕原本是担心你又犯了别扭‘性’子不理朕这才跑了过来,但是却看到你笑靥如‘花’的看着朕的眼睛。你说,为什么你不生气,朕反而觉得难受了呢?” 我的心一紧,不自觉又朝他的怀里依偎,苦笑道,“这样的气,我以后生的过来么?” “朕以前总觉得妃子传宗接代总是人间再普通不过的伦理,但是自从与你……朕每次去他们宫里,都会想起你的面容来……”他轻轻推开我的身子,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蕴含着不解,“朕也不知道朕是怎么了。” 我刚要说话,却见他长叹一声,猛地将我拽起身来,一把拥在怀里,声音却越来越低‘迷’,“你定是给朕下了蛊的……所以才把朕害成如此模样……” “朕今儿已打听清楚,朕悄悄派人护送到‘玉’城的大炮后日便可到‘玉’城。”欢好之后,我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声声数着他规律的心跳,“现在只盼着锦木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能候到后日,他就是神仙也翻不出朕的手掌了。” “可是……,”我抬眸看他,不安的情绪却慢慢涌上心头,“如若这两日锦木反了呢?一旦闻说皇朝要援兵。锦木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等着我们去围攻的啊?”“谁说咱们是大张旗鼓的去援兵地?”他低下头来,猛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似乎是在嘲笑我笨。“锦木一向是‘玉’城的属地,因为你。我皇朝只与‘玉’城签过盟约,确保数年太平。今日锦木一反,原本依附于‘玉’城地盟约便不复存在,我皇朝与锦木就会成为互不干涉的两方。” “不过朕为拖延时间,已经悄悄派信使送信与你那迂腐姐夫。(手机站//ap.更新最快)。暗喻朕要相助‘玉’城。如若他识相地话,自会知道如何做的!” 他瞳眸虽然微眯,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却清晰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凌厉,那种眼神,虽说针对锦木,但还是让我为之一颤。 “你告诉我,”我慢慢做直身子,正眼看向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琢磨到一丝肯定与真诚,“为什么要帮助‘玉’城?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 不知为何。他现在地眸光微寒,实在不像是一个为‘女’人才爆发出的怒气。他立志成为一代明主。而不是为博美人一笑而放火焚城的昏君,这样的他。如何看不清江山与‘女’人的关系? 况且,我也并不认为,自己会在他心里如此重要,尽管缠绵,尽管‘交’融,我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那渐渐成熟的帝王威仪里面,江山才是最显要的。而他,如何会为了我这么个简单地原因,大动干戈的再造大炮呢?那刚才一瞬而过的凌然,分明不是我多想,却已是他内心孰轻孰重地最好表述。 “想什么呢?”他忽然轻轻扭起我的左腮,我感到疼痛,忙想退后距他远一些,谁知他却一摇头,轻笑着把我重新扯会他地怀里,“你说朕不想着救自己地岳父,还能为什么出兵?” 语气之清淡,仿佛倒真是我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一般。我愣愣的看着他地眼睛,微微含笑好似没有一分杂质,下意识的扯着他的缎袍,“真没有其他理由么?” 他含笑的瞳眸一点一点儿失去明媚的‘色’彩,冰冷的气息慢慢在我身边弥散,“皖雅,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不问什么。”我没出息的滑下身体,将头放至他壮硕的‘胸’膛,忽然害怕他下一秒的回答,关于他的江山大计,关于他的社稷朝纲,都是那么冰冷,冰冷的我一点儿都不想去打听。或许知道他有别的原因也没有好处的,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只要知道他出手相救‘玉’城就好了,只要我的家人能够平安,其他因素,都与我无关。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原本轻扬的语气却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几分,霎那间气氛凝滞,我只觉得压抑。 “如果有一天,”我仔细想了想,终究还是告诉他我的想法,“如果有一日,您对‘玉’城的事儿有了别的思量,请先告诉我。” 他瞳眸紧缩,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因为我是‘玉’城公主,”我苍白一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容空‘洞’,只能艰涩道,“所以有知晓‘玉’城的权利,‘玉’城生也好,灭也罢,请让我有个提前知晓的机会。” 像是提前预知到什么一般,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坐立不安。眼前一直‘交’替闪现着景唐帝昨日那瞬间冰冷的瞳眸,仿佛他离我越来越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认为他越对‘玉’城的事儿上心,就越证明他还有别的理由。 “公主……”,云霜突然神‘色’慌张的从殿外跑了进来,我斜睨他一眼,刚想责怪他的一惊一乍,却不料她猛地扯起我的胳膊,“公主,皇上正往这儿赶呢。奴婢只在路上听下朝的大人们说,今儿个锦木正式进攻晋遥了!”瞬间我的脑子只是空白一片,身子一软,差些软绵绵的跌坐在地。 “怎么可能呢?”我死死的拉着云霜的胳膊,诺诺问道,“他不是已经下了旨意么?让锦木最好看清形势,最近两日不可轻举妄动,那二姐夫怎么还会贸然攻城?” “公主,”云霜心疼的将我扶起,微褐的瞳眸充满了无奈的可悲,“奴婢猜想,锦木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皇上原本是好意,希望可以用皇朝之力威慑锦木,告诫其不要轻易攻城,可是公主您仔细想过没有?天下人皆知‘玉’城与皇朝关系,而且皇上又发了旨意,明摆着已经将锦木视为皇朝附属,这样的附属关系,反也是一搏,不反停在‘玉’城城外也是一搏,早晚都是死,倒不如拼了命啊。” 我宛若木头一般愣愣的坐在那里,耳边仿佛已然传出无数士兵凄厉厮杀的声音,和着眼前不停闪现的浴血纷飞的战争场景,让我的心疲累之极。 仿佛已经听到了‘玉’城城陷的绝唱,而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父王兄长姐妹躺在血泊里抗争锦木的铁蹄,呆呆的束手无策。 “朕真是高估了他们!”正在怔愣间,只觉得冲天的怒气瞬时席卷了整个大殿,我抬头,又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啪的一下拍在旁边的案子上,我心里一惊,却又听他叱道,“朕从不知道这些野外番邦竟是如此不懂规矩!已然拟了旨意好言软语的希望他们想好后路,却没料到他们竟然还是一意孤行!” “皖雅!”他忽然看向我,虽然已经放低了语气,但眼睛里的冷酷与凌厉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颤,“这仇朕已经记在了心里,今日的侮辱,朕必会让他十倍百倍偿还!” 我不做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让他们以后偿还千倍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玉’城注定会成为历史的烟灰,那以后的千般讨还,又会有什么用途,只不过是借以***的理由罢了。 无意间,大颗大颗的眼泪竟顺着脸颊流到脖颈,我心里百般纠结,如果眼前盛怒的男人能够在此刻救得了‘玉’城,哪怕他是有多少我所不能知的理由,我都会勇敢承受。承受那样的冰冷,也比眼睁睁的看着‘玉’城灰飞烟灭的结局要好。 “这也好。”他突然走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冰冷的划过我的脸颊,“朕以前还怕出师无名,现在仅凭无视我皇朝威名就可以给他扣正了帽子!朕刚才从朝会回来,盛怒之下提及挥兵锦木,殿上大臣竟无一人反对!”他冷笑一声,继而说道,“这野邦给朕一个这么好出兵的理由,朕当然要重重的答谢他们,要让他学会最好的经验,知道自个儿的自不量力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四章 各怀心事 翌日,景唐帝拟旨,以锦木无视皇朝威仪为由,进军锦木。 我心里五味杂陈,终于盼来了景唐帝的大举出兵,别说已距锦木攻城的消息传来也有一段时间,单凭皇朝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去征讨,光从路上耽搁也要过一阵子,不知道‘玉’城能不能抵得住如此长时间的煎熬。 那日景唐帝决然的表情犹显现在我的面前,‘阴’冷的口‘吻’,仿佛已经等待这样的时机很久,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宣战,竟让我不寒而栗。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总觉得他以前挥兵相助‘玉’城的事儿似乎并不是帮我那般纯粹,他似乎在有意促成一个结果,那就是‘逼’锦木抗旨,然后大肆兴兵讨灭他们。 可是,从太后因与他意见不和而郁郁离世,到如今的公然征讨,整件事情宛若流水一般水到渠成,自然的不流一丝刻板的痕迹。这些事情,他难道真有那般的心机全盘策划出来么?就算是他有意而为,并不全然为我,他如何有那样的自信,知道事情必然会发展到如今的一步? 脑子霍霍的疼,我下意识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心里暗笑自己什么时候竟也这般无端猜测起来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找了一个借口援助‘玉’城,‘玉’城总归有了一分生的希望。而我还要苦苦追究什么? 难不成几年的宫廷生活,真的将我慢慢改变?为什么我再看到他如墨般温柔的眼睛时,心里虽然有着感动,但却还是不自觉的辨明他这份感情的真假,如若没有感情,吉玛腹中的孩子。又会是怎么来地呢? 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污浊起来,学会揣度。学会生疑,比起以前那个执意任‘性’的自己。现在地我,真的学会了不再莽撞,学会了三思而后行,但却不真实了许多。(手机站//ap.更新最快)。 这几天地我无异于热锅上的蚂蚁,眼瞧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朝大军才行军至距锦木还有数百里之遥的荣州,就算是快马加鞭,距目的地殷峡也还有一日地路程。 殷峡是皇朝属地,为锦木邻地,大军在此驻扎,再好也不过了。 “不着急。”景唐帝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丝,淡笑道,“瞧瞧你这几日都慌成什么样子了,朕一下朝便会带着关于‘玉’城的折子赶到你这里来。你每次都是着急的去接朕的折子,却把朕晾在一旁喝凉茶,真是……” 我斜眼睨他。“真是什么?”“罢了!”他突然低笑,一把将我扯到怀里。“你那眼睛晶晶亮亮的向朕一瞧。朕想好的所有词儿就莫名的说不出来了,知道朕和你说‘玉’城事情地时候。为什么都会将所有丫头们遣出去么?” 我点点头,却依然不看他,“后宫不可干政。” 他一怔,继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就好,明儿个朕就不能带过折子来了,大军一到殷峡,意味着真正的作战就要开始。你是‘女’子,也用不着知道朕是如何指挥他们作战地。” “这几日无所谓,每日的折子只是提到了行军地日程,你看尚能解除心中烦忧。以后,那些策略计谋你就是看也看不懂,到时只安安分分地听好消息就成了。” “嗯。”我轻哼一声,“知道。” “为什么很多时候朕像不认识你?”我无意翻动着手中的折子,却觉得下颚一痛,竟被他结结实实地捏住,我痛呼一声想要挣脱,却迎上了他那双略带‘迷’茫的眼睛,“自从大婚之后,朕就觉得越来越不懂你了,有时候感到你仍是以前那个皖雅,清清亮亮的让朕欢喜,可是很多时候,你像是藏了心事,刻意不想让朕知道……皖雅,”他正眼看我,“朕不喜欢有心事的你。” 我淡然一笑,慢慢掰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皇上就不会有心事么?” “朕说过不想听你喊朕皇上。”他突然不悦,“就我们俩人,必须喊朕名字。” “昊煜。”好吧,喊名字。我无奈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心事不想让我知道的?” “这……”他面带犹疑,“朕和你不一样,社稷之事,朕和你说了也是多添一个人烦忧而已。可你……” “那瑾榕呢?”我淡淡的把眼帘垂下,“那也是国家大事?” “你怎么又提及瑾榕?”我只觉得手腕一疼,又被他攥紧,他蹙起好看的眉‘毛’,“你……” 还是那样,一提起瑾榕就会不冷静。我不禁在心底苦笑,却还是抬眸看向他,温和如水,“我不是质问你瑾榕的事情,知道瑾榕是你幼时的懵懂,是你不成熟时犯的错误,是时间与感情造成的爱情与友情的‘混’淆……所以,我只是举了个例子,并不是怨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所以每个人心里都不免有心事。”我颔首,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却觉得心里还是一‘抽’,什么也没看进去,算了,我暗暗告诉自己,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玉’城的安危,又如何会在乎他与瑾榕的过去呢,所以还是宽待自己,也可让自己不再那么焦头烂额。“昊煜,我就这么一点儿‘私’心,所以,你就容纳一些吧。” 他不做声响,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向我,外面许是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更为这夜凭添了几分难熬的寂寥。 那夜的缠绵,丝毫没有他以前对我的那般和风细雨。像是突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或是怕我凭空消失,从始至终的欢爱,他都是紧紧的抱着我,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直到最后两人均是筋疲力尽的想要安眠,他却还是将我的头紧紧锢向他的腋窝处,另一只大掌揽着我的腰,这姿势两人都会不舒服,但他还是让人费解的将这个尴尬的姿势维持到了天亮,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我俩均是呵欠连天的吆喝没休息好。 他跨下‘床’,却不喊***前来‘侍’候,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然后斜眼看我。我看看他,只剩下上衣松散的扣子没有盘上,看他那样看我,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慢腾腾的爬起来,半跪‘床’头,仔细的为他扣着衣领的襟扣,微微抬眸,却看到了他微微发黑的眼圈,不觉有一丝心疼。 或许是我昨天的话伤害了他?我暗暗思索,还是脱口而出道,“别太累了,自己悠着点儿自己。” “嗯。”他微微点头,“知道。” 他衣服上的扣子实在是多,终于扣完最后一个,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要抬头看他,却被他猛地揽紧腰肢,我只觉得鼻尖一痛,差点没呼出声来。 “朕所做的一切……定不害你。”他慢慢的在我耳旁吐出几个字,坚定而又执着,“无论过程如何,你都要相信朕的用意。” “嗯。”我伸出手,缓缓拍着他异常僵硬的背,“我懂。” 他轻轻推开我,粲然一笑,灿烂明媚的让我不禁一怔,愣呼呼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五章 又是他 今儿个大军应该已到了殷峡,我默默在心里算计,原本紧张的心情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到了殷峡,不管怎么说,‘玉’城便有了几分希望。 ‘门’外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急迫却又沉重,我下意识的站起身子,不等我抬头,便见景唐帝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身后只有一个殷全儿随后,并不像以前那般浩浩‘荡’‘荡’。“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心里虽然纳闷,但还是恭敬的行完礼,不知为何,他脸‘色’‘阴’郁,像是被谁冒犯了一样,一进‘门’也不说话,只是不管不顾的坐到殿正中的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碗就狠狠的喝了一口。 “怎么了?”我慢慢走过去,纳闷的看着他。 “你们都退下去!”他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子上,那一声清脆的声响,似乎把殿里每个人都吓得哆嗦。 看到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他慢慢将目光看向我,视线如炬般凌厉,“朕今儿得了消息,‘玉’城虽然与锦木已开始‘激’战,但并无想象中严重,另外还有一支不明的队伍暗地相助‘玉’城,大大为‘玉’城抗争赢得了时间。” “另有队伍相助?”我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队伍?” “身为‘玉’城公主,你竟然不知道?”他冷哼一声,“早就听说皖雅公主自小就随父母参与各样的要政谈判,竟连自己部落‘精’心培养的好兵也不知?朕听朕的大将军说,那些队伍白日里不出现,只是在‘玉’城危急的时候才出手相助,他们运用的是一种名为火枪地东西。虽说不及朕的大炮威力大,但却要灵活几倍还要多我听出他的冷言讥嘲,但是却又不明白这个什么队伍是怎么回事儿。(,16k,更新最快)。只能不顾及他地恶语,平下心来问道。“到底是什么队伍?” “这些队伍像是见不得朕似的,一见到朕地大军就再也没出现过。”大概是看到我确实一派‘迷’茫,景唐帝向前倾了倾身子,狐疑的看向我,“你当真不知道?”嗯。”我茫然的摇头。“那‘玉’城现在很好是不是?” “嗯。”他极快的看了我一眼,略有所思的看向殿外,“朕信你,可是如果不是‘玉’城亲养地兵,谁会‘插’手这件事情呢?莫非……” “莫非什么?”我追问道。 “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总之‘玉’城无碍。”他看似不耐烦的一挥手,“如若真有这么个队伍流落在外,并且拥有如此先进的武器,简直就是祸患!” “为什么是祸患?”我的不满脱口而出。“难道只兴皇朝搭手‘玉’城,别的义士相救‘玉’城就不行?难道同样的事情,皇朝援兵‘玉’城就是义薄云天。而别的人想要救‘玉’城只会是居心叵测吗!” 他即将跨出‘门’槛的身子突然一僵,虽然并不回头。但语气里的冰冷却让我一惊。“这支队伍今天搭救‘玉’城,明日就有可能反过来咬住皇朝!如若让朕在‘玉’城陷落与这队伍之间作以选择。朕倒情愿‘玉’城丧于锦木之手!” 到底是谁呢?我想起刚才景唐帝‘阴’郁地表情不禁苦笑,总说世事是非多,现在竟还有帮人帮出问题来的。努力回想,父王不曾培养任何亲兵,‘玉’城多为草原,拥有的兵将也大多是骑兵而已,且兵将都采用弓箭这样地古老兵器,哪儿会有什么火枪呢? 火枪,是原西方强国映域国才有的东西吧?可映域已在数年前被皇朝收服,早已成为附属之臣,据说映域地皇帝在沦陷那日便将全国所有地制造火枪秘方焚灭,将皇朝获取其火枪制作方法的梦想彻底摧毁,这样地气节,虽还博得父王及大臣的‘交’口称赞,但还是会叹息火枪的技术再也不为人所知,可是今天,怎么会突然有一支队伍带着火枪去救‘玉’城呢? “公主,您不要怪皇上那样气急。”云霜轻叹一口气,“天下兵器,王者当属咱们的大炮,可是大炮虽然威力巨大,却携带极不方便。但是火枪就不一样了,火枪最大的优点便是玲珑便携,比起弓箭刀具来又凌厉几分,因此,可算得上是上等的兵器。” “现在形势,除了拥有大炮之外,可以说谁有了火枪便是有了战争的主动权,原本虽听说过火枪的威力,但是映域被收复之后火枪便不复存在,尽管多了些惋惜,但天下总归太平。“ “可是如今……数年不见的火枪重新出现在战场上,还是千里之遥的‘玉’城战场,让皇上怎么能不着急呢?”云霜的眉睫轻闪,淡淡的忧思凝于眼眸。“公主,您当真不知?或者,”她微微侧头,“有没有一点儿印象?” 我摇头,“我自己都纳闷呢,又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正和云霜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听外面又一声传唤,说是让云霜出去。我原以为别的宫里的小***与云霜说些姐妹长短的事情,便没在意,可是过了一会儿,云霜却又是如上次那般,面‘色’凝重的回来,手里依然紧紧攥着个东西。 “怎么?又是字条?”我连忙屏退下人,从云霜接过纸条看了起来,仍是上次那样的笔记,只不过这次的语言简练了许多,只有四个字“‘玉’城安好。” 我心里一惊,今儿我们刚得知‘玉’城受神秘队伍相助没有沦陷,下午便能收到那人的字条来,难不成,给我传字条的这位神秘人物,就是那相助于‘玉’城的救世主? 云霜大概也思量到了这个问题,突然唤我道,“公主……” 她这么一喊,我原本拿着字条的手陡然落空,随即又听哗啦一声,胳膊不慎扫到了放到一旁的茶碗,我没能来得及躲到一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湿成一片,那张字条,也被浸染的字迹一片模糊。 云霜忙把我扯起来换上干净衣服,我心事重重的任她摆布,脑子却不停的想起那张神秘的字条。“云霜,一会儿将那字条烘烤干了,没准儿以后还有用途。” 云霜短短应了一声,而我则躺在藤椅上想着一系列奇怪的事情,突然间却听云霜惊喜的低吼,“公主,你快来看!”我刚要埋怨这丫头怎么今天狂躁的要命,可是看见他一脸欣喜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凑上前一看,只见那字条被茶水浸湿之处,竟显现出了清晰的字痕,放到阳光下仔细一瞧,页角上斗大的“雅儿”两个字,像是水墨画一般。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看到愈来愈清晰的这两个字,我顿时如遭到雷击,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原来竟是他!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六章 突降神军 “怎么会是他呢?”我努力回想起以前他留在我记忆里的影子,在皇寺里的狂傲不羁,在皇宫里觐见时的中规中矩,看我摔倒时那种很威慑人的气魄,都像是重现一般,一幕一幕在我眼前闪过。 “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云霜因惊吓变得苍白的脸‘色’终于和缓出一丝红润,“云霜自觉在宫中生活多年,识人看相均练了一套好把式,可是还是没看出这位廖君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来……‘私’制火枪,援助‘玉’城,这样的事情,哪儿是商人可以做的出来的?” 我脸‘色’依然惨白,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字条,只见刚才那清晰的字痕,在烛火的烘烤下,又慢慢消失了下去。 “能使用这个方法告诉咱们他是谁,还能大摇大摆的在宫中养着自己的人手,”云霜突然定定的看向我,“公主,这个廖君然,果真不简单!” “是啊。”我呐呐的哼道,“是不简单!” “公主,奴婢觉得此事不宜迟,应尽快告知皇上。”云霜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这个人如此有城府,又和咱们有了那么一段关联,一旦放任其在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大胆的事儿来,”话一顿,云霜无比诚恳的看我,“如果再出了嫌隙,公主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不去!”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竟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觉用力如此真大,好好的丝帕竟让我扯出几根丝线来,“虽然我们不明白他的身份,不知晓他的真实来历,但是他所有做的事情。却全都是为我好。如若没了他,‘玉’城恐怕早就成为锦木属地了!”“公主……”,云霜拧眉看向我。气急地跺跺脚,似乎是在埋怨我的不争气。.ap,更新最快. “我只知道知恩图报。”虽说现在心里也是‘乱’的如麻。但我还是坚信那男子不是‘阴’险之人,如若将他告诉景唐帝,那我又和那东郭先生养地狼有什么区别? “你如果执意要去就去,但是可别怪我狠下心来不认你这个丫头。”看着云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心里一紧。终是对她说了句狠话,“如若出卖他,咱们地关系,就此为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人总得讲求良心,我答应你,一切都看他自个儿的造化,他帮了‘玉’城。我心里感‘激’。一旦他被皇上捉住,我也权当不认识,冷然相对。将这个坏人做到底,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云霜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终是一声悠叹转过身去。一夜,我俩始终无言。 景唐帝不会因为那支神秘的火枪队伍便放弃讨伐锦木地大计。对他而言,锦木的无视皇尊就是天赐给皇朝攻城略地的最好理由。我又一次想,也许他当初是不是并不真心为我,一切都是他为拓展版图而作出的策划……看着每日他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的得意与飞扬,我心里都会泛起阵阵酸意,难道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他一场高明的谋划而已吗? 只不过他的神采飞扬又多了一个理由,就是全面追剿那支火枪神军。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爽朗一笑,眉宇间有着说不出地飞扬,“锦木进犯‘玉’城已有数十日,想那小小的锦木,怎可耗战如此长时间?朕派出的大将军又指挥有力,今下午通报,说锦木已节节败退,不出五日,必可成为我皇朝之臣!” “‘玉’城已安然无恙!”他突然拍掌,清亮地声音惊得我一颤,看我一眨不眨的看他,那摄人地‘激’奋却更加昂扬起来,“朕总算为你出了口气,难道你不高兴么?” “嗯。”我点点头,也向他绽放一朵明朗地微笑,“是啊,担心了这么多日子,终于可以在今晚睡个好觉了。” 他抿嘴一笑,忽然伸出手来胡‘乱’‘摸’了‘摸’我的头顶,“锦木已除,这原本就是理所应当地事情。可是,”他话锋一转,‘逼’迫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睛,只见他深邃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让人心惊的决然与酷寒,“原本可以圆满的班师回京,却没料到竟然出了那么一支使用火枪的队伍,朕若不除,只怕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稳。” 我心里一‘抽’,猛地想起那青年清澈的眸子来,便下意识的拽拽景唐帝的衣袖,“人家好歹帮了‘玉’城,又没公然与皇朝***,便随他们去不好么?” “你这是什么话?”他斜睨我一眼,微扬的语气里尽是对我这句话的不屑,轻轻吐出的四个字却犹如重石一般硬生生的砸在我身上,“‘妇’人之见!” “想想竟有一支组织严明的队伍携带火枪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皇朝的各个地方,朕就觉得心惊!我皇朝虽有大炮,可毕竟数量不多,且不能人手一只的随身携带。而朕听说,只要掌握了火枪的制作技术,队伍里的所有人便可人手一支,与那传统的弓箭大刀相比,岂不是‘逼’朕走到绝路上去了么?” “哪儿有那么严重?”我干巴巴的微笑,想要撤销他的疑虑,“你多虑了,他们毕竟人少,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胳膊,难道胳膊能拗得过大‘腿’不成?” “你今儿是怎么了?”他没有立即回我话,却愣愣的看了我半晌,过了好久才审视着问我,“仿佛一心想要庇护那支队伍,不是不认识他们么?干吗可劲儿的为他们求情?” “不……不,”我心里涌起一阵惊慌,他为君多年,阅人无数,眼睛总是像是能看透别人心事一般犀利无比,像我这样的傻乎乎的‘女’人,压根就不是与他玩心眼儿的对手,搞不好,还会让他起疑,把自个儿搭进去。想到这儿便又扯出笑容,强作亲昵的靠上他的‘胸’膛,“我只是觉得他们好歹救了‘玉’城,也算是义军,如果还强行剿了他们,有负皇朝盛名,自己心里也觉得别扭,像是忘恩负义似的。” “这是什么话……”,他的下颚支在我的头顶,暧昧的蹭着我的发丝,“这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礼和义,如果今日放了他,难免他不会有朝一日发展壮大再反咬我们,到了那时,后悔就晚了。” 我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寒,早听说帝王无情,却没料到会现实到如此,更加依赖的往他怀里蹭蹭,我用力深吸一口气,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冰冷压到心里去。 “看你成天胡思‘乱’想的,是不是在宫里呆的闷了?”他感动于我的依赖,更加温柔的抚‘摸’我的手掌,“朕这几日忙于朝务可能‘抽’不出时间,真不行就派几个御前‘侍’卫随你出宫走走,也好解解闷气。” “只是,到了时辰必须得听话的赶回来!”他看我高兴的绽放笑意,又亲昵的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在宫外也要收敛着自己,朕可不想回来看到一个野丫头!”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七章 宫外遇故知 我左盼右盼,终于盼来了景唐帝允我出宫的日子,但好似这出宫也并不是那般自由,为防意外,除了带着贴身丫头吉玛之外,他还真调来了他的两个御前‘侍’卫。看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围在我的旁边,我不禁愁苦的皱皱眉头,他却豁然一笑,亲亲热热的牵起我的手细细抚‘摸’,“为保你的安全,朕不得不作此安排,只是怕招人注意反倒坏了事情,便找了两个武艺最好的‘侍’卫跟着你。”看我几‘欲’张嘴又轻笑道,“你就放心吧,这几个人只会不动声‘色’的随在你身后,并不会让你感到不自在。” 我还是想反驳,想我穿的朴朴素素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还能出什么事儿,可是看到他一脸坚定的表情,还是把到了嗓子的话咽了下去,万一抵抗不成,反倒误了自己美好的出宫。 我兴致高昂的钻到马车上的轿子里,看到愈来愈远的皇宫,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些日子在宫里,先是大婚,再是‘玉’城与锦木的纠葛,最后又是那莫名其妙救赎‘玉’城的字条,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搞的我只觉得心中乌烟瘴气的憋屈。 好不容易出宫,自要畅快玩一次对得住自己才是。云霜含笑看着我如释重负的样子,道,“公主,还是老规矩,到了外面奴婢就称您位小姐,按照皇上的吩咐,到了热闹的街口,咱们便下了轿,让他们将马车牵到别处,咱们只是让那两名‘侍’卫远远跟着,好好的逛咱们的就行。” 说完又显摆的拍拍自己身上的荷包。笑道,“皇上对公主还真是体贴呢,知道带着银两鼓鼓囊囊地招人注意。特地让云霜带了少许银子,多带了小额的银票出来。这些可都是大户银庄的银票,到处都能使用地。” 我轻嗤一声,心里却充盈了饱满的甜蜜,作为一个皇帝,他能为我想地如此周密。倒也难为了。 不知不觉间,很快便到了热闹的街口。我刚与云霜下车,随即就有人自觉的将车子引到一边,云霜便与我相视一笑,朝着街市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在皇朝,我一共逛过两次街,第一次是成亲王将我带了出来,虽说是偷偷‘摸’‘摸’出宫,但确实玩儿的畅快。只是回宫时被景唐帝逮了个正着,为那次地出宫划下了不完美的句点。.16k电脑站,更新最快.第二次便是我在修灵山守陵时偷偷溜出来逛庙会的那次,这一次。我与那名叫做廖君然的青年对座畅饮,虽然只是喝茶。但现在想来。却像是为以后在宫里的相逢埋下的种子。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看向一旁生意兴隆的茶馆。‘唇’边漾起苦涩的一笑,也不知那位君少爷,如今会在哪儿……京城如此富庶之地,会不会也有他的商号呢? “小姐这是在笑什么呢?”云霜轻轻碰触我地衣袖,“看小姐失神的样子,是不是想起那位公子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别人看透了心事,我的脸颊立即一片绯红,想自己所有地心事云霜应该都看到了眼里,干脆不做掩饰,老老实实的说道吗“是啊……老觉得自己这样忘恩负义,很是对不住他,好歹他也是帮了我……却没料到,那个皇……居然还要剿灭他!” “人之常情。”云霜淡然一笑,“小姐与其在宫外思绪万千,倒不如利利索索地逛街少了心事,反正很多事儿也是小姐控制不了地,他是存是灭,大概都是自己的造化。” 逛了一会儿,大概是由于日头正盛烤地我难过,我们便找了个茶馆,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那两名‘侍’卫倒是本分,一路都是在距我十步左右的地方守着,不向前也不靠后。其实这样的规矩,倒真是有皇宫风范的。 两盏茶过去,云霜看我又要吆喝小二换上新茶,便哭笑不得的看我,“小姐莫非要在这儿喝上一天的茶?如若这样只为饮茶,家里的茶叶不比这儿上乘的多?” 云霜自小在宫中做事,自然也没出宫游玩过,再加之她年纪尚幼,别看平日看着什么都懂,却正值正儿八经的爱玩的年纪。所以看我稳如泰山的一盏盏茶饮个不停,自然是着急起来,如此好的游玩儿机会,我竟然在这喝茶‘浪’费光‘阴’,在她眼里简直就像是罪过。 我看着她努力伸长脖子向外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哇,反正我也休息够了,那就出去再转转去。看样子就算是我被太阳晒***干儿,你也是想出去的。” 云霜嗔笑着瞪我一眼,终是扭扭捏捏的随我起身,我们在嬉笑打闹中走出茶馆,到了结账时,却发现身上的碎银已经发散干净,无奈,还是把荷包里的银票抵了出去,却见那收银的掌柜莫名其妙的打量我们几眼,像是有什么不对劲儿似的,最终在我与云霜的疑‘惑’中,才顺当的收下银票,放我们出去。 第一次发现云霜竟也是个不大的孩子,只是见惯了他平日装深沉的模样,却也不知道她见了那些‘女’儿家喜欢饰品粉妆,竟也是那般欢喜的样子。我站在一边,含笑着看她一脸热忱的与那商贩砍价,再看看那不离不弃随着我们的两名‘侍’卫,虽然安静的站在与我的不远处,但那如鹰一般的眼睛却不停的向我这边张望,一副警惕戒备的模样。我在心里暗笑,只是出宫玩而已,景唐帝偏偏搞得像我要上战场,低头浅笑了一会儿,刚要看云霜挑拣的如何,只看见据我不远的一侧突然慌‘乱’起来,一辆马车像是驮着面粉,横冲直撞的向我驶来。我惊呼一声连忙躲向旁边,却只看到面粉袋子像是被划破一样,借着清风的力量,飘飘扬扬的散在空中,下意识的向那两名‘侍’卫看去,只看到大雾似的‘迷’‘蒙’,云霜和他们,全都消散在了这一片白雾里。 “云霜!”我冲动的大喊,却不料到话还未落,只觉得呼吸突然一窒,一双手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趁着慌‘乱’的功夫,不由我挣扎,飞快的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漆黑之中,将我扯向了一辆马车。 我只觉得腰好像被什么硬东西铬住了,***的地方一阵酸痛,一片黑暗中,有人迅速将我拽起,飞快的向我坐下垫了一个软枕。我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那人却突然用力,左手死死的压住我的胳膊,右手则猛的扯下‘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而声音却不似他的力道那般坚决,充满了慵懒与***,“雅儿,咱们又见面了啊。”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适应的眨眨眼,但那声“雅儿”却又让我不由一震,努力瞪大眼睛,眼前坐着的白衫飘飘的俊逸青年,不是那个第一商贾廖君然又是谁? 见我目瞪口呆,他愈发放肆的轻笑起来,“还是几日不见,雅儿就把我忘了?” 他说话的语气虽是充满了得意的轻扬,但我还是觉得透着些‘毛’骨悚然般的寒冷,颇有一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警惕的轿子的角落里挪挪身子,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虽然已经告诫过自己千万次人不可貌相,但是眼前的他眉睫轻闪,乌墨的瞳眸微眯,虽不像是普通男子,但顶多算一个长的清然俊秀的富家少爷,又怎么能够与指挥火枪队伍的第一皇商这样显赫的词汇联系起来。 “雅儿必对我的身份感到奇怪。”他看我如临大敌的样子,讥嘲的笑意漾上嘴角,“也罢,到了地方之后,我自会把自己的事情全盘告诉雅儿你。” 我被他左一声雅儿又一声雅儿唤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到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却又不敢当面说出,只能干巴巴的挤出笑容,“我不想知道你那些故事,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云霜该着急了。” “雅儿是怕我对你不利么?”他眉角轻扬,挑衅的看着我,“还是原本就不想听到我的故事,怕对你的皇上不利?” 我愕然,随即便看到他戏谑的眼神,一时之间只能气急道,“我是不想听那些无关我的事情,虽说帮了‘玉’城我理所应当感‘激’,但是皇上现在已对你的队伍起了剿灭的念头,多一个人知道你的事情,你就会多十分的危险。” 我的话显然未能起到震慑他的作用,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扩大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愈发火冒三丈,“你到底笑什么啊,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等有一天你被皇上砍头了,都还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死的。” 他抱紧肩膀,面带微笑的打量着我,与我的气急相反,他倒是云淡风轻,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泄了气,“你也许想怪我忘恩负义,但我确实没有办法,虽不能保你无碍,但最起码你大可放心你那身份的问题,不会从我这儿被告发出去。而且我回去自会把你给我的那两张字条烧成灰烬,从此是你帮助‘玉’城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我顿了顿,长呼一口气,“虽然我心里感‘激’你,但也只能祈祷你在以后带着你队伍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多做善事,别被皇上捉住。” “呼!”他突然轻嗤一声,仿佛我的话只是耸人听闻一般,“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被他逮住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八章 别有洞天 我愣愣的看着他了然于‘胸’的自信,只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正在怔愣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时没坐稳,习惯‘性’的朝前栽去。原本以为他会扶我一把,却没想到小‘腿’处还是传来一阵麻酥酥的疼痛,我恼怒的看着他含笑的眸子,气道,“你怎么不扶我一把?” 他原本淡淡的笑意突然加深,看我不满的瞪着他,这才笑道,“我是觉得你只有摔坏了,才能老老实实的随我走,不会想着什么逃跑的事情。” 真是怪人!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揉’着小‘腿’,不自觉的嘟囔道,“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没什么好事儿!” “是啊!”他的听觉异常灵敏,戏谑的看着我呲牙咧嘴的痛苦样子,“我也觉得是,初见时,我撞的你蹭了一脸灰,自宫里再见,恰巧看到你趴在地上无法起来,如今,你又自个儿朝前栽,原来这就是剪不断的良缘,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什么良缘!”我恶狠狠的堵了回去,“是倒霉,我看你倒霉罢了!” “好。”他微微摇头以示无奈,然后好笑的看着我的咬牙切齿,突然将一只胳膊伸到我的面前,“我扶你下车?” “不用!”我近乎粗鲁的挥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站起身,反正经过‘揉’捏,也觉得小‘腿’不是那么火辣辣的疼了,便生气的斜过他一眼,“放心,我自己能行。” 下车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院子里头,大量四周。只有几棵苍郁的大树,其余什么也没有。 “这是你家?”我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也不相信如此富足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简陋地院子。但看这个院子的布置,竟连最普通人家也不如。简直可以用荒凉来形容了。 他走在前面,突然回过头来看过我一眼,“跟着我走就是了。” 小‘腿’还是有着微微的疼痛,我便慢慢地跟在他后面。.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他见我如此,也把脚步放慢了下来。‘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七拐八拐,却走到了一个大房子里头。 原以为这大房子便是院子里地客厅,可是没想到进了大房子,他却仍然带着我向前走,我只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看这寂寥的院子,方圆五里看不到个人影,实在是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我全身的汗‘毛’仿佛都竖了起来,但看着他脸‘色’愈加严穆。刚才的笑意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殆尽,遂也不敢多说什么,仍然跟着他往前走。大约再经过两间房间之后。突然前方一阵光亮,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只见前方仿佛换了个天地。虽说不如皇宫那般华美,但比起前面荒芜地景象。倒也繁盛了几分,四周均种满了奇异的‘花’草,张扬的散发着美丽,那让人‘迷’醉的香气,也放肆的钻入了我的鼻子。 “哈!”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打了个喷嚏,一下子闻到如此重的‘花’香,倒是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少爷……”,廖君然听到我喷嚏,刚要转过头看我,却被另一名男子喊住,我茫然抬头,却见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两名男子一名‘女’‘性’,看我紧紧的跟在廖君然后面,均是奇怪的打量着我。 “少爷……”,其中有一个人在打量完我之后终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花’房‘花’朵已经盛开,我们又嫁接研究了几样新品种,只是这新‘花’习‘性’奇怪的很,不能见陌生人,否则就会枯萎,属下是不是先端给您看看?”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那个廖君然鲜‘花’生意的生产领域,早知道这廖君然在生意界神通广大,却没想到竟也做鲜‘花’生意。 “老四,她是我地客人,对她就不要用咱们的暗语了。”他看我一眼,轻轻一笑,“她什么都明白。” 那名被叫做老四地人突然瞪大眼睛,仿佛已经知道了我地身份,我含笑的回视着他,却见他突然低下头,谦卑地向廖君然俯下身子,“属下遵命。” “辣兰,”廖君然朝前迈过一步,自自然然的牵起我的手,我只觉得身子突然僵硬,但又被突如其来的事儿搞的‘迷’‘迷’糊糊,恍然间只能由着廖君然将我拉向他的旁边,暧昧的亲密让那名叫做辣兰的‘女’子直直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洞’一般,直到廖君然又是轻咳一声,她才慌忙低下头来,“辣兰,带我们去后厅。” 那名‘女’子轻哼一声,便低头在前面为我们带路,我这才觉得有些别扭,廖君然竟一直牵着我的手,怪不得那个辣兰那种要杀人的眼神。原本男‘女’就授受不亲,看那辣兰的眼神,仿佛也是很喜欢廖君然的。想到这儿我便轻笑一声,用力一扯,趁他不注意,将手挣脱出来。廖君然吃惊的看我一眼,我只是将淡笑悬于眼角,其他全当没看见,默默的快走几步,反倒把廖君然落在了后头。 若说刚才的‘花’房只是冰山一角,到了后厅我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别有‘洞’天。又高又粗的石柱约有六根,‘挺’拔的竖在那个后厅前头,四周全是直耸云天的大叔,更为这后厅平添几分神秘。后厅前有四名武士模样的人严密把守,看到我来,眼睛均是散发出了‘阴’森凶狠的光芒,看到他们那样,我一颤,立即有缩回去的冲动。却没想到廖君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无‘波’,“进去。” 那四名武士一见他发话,脸上的杀气顿时泄去,恭敬的退到一旁。 被他牵着手拉进了后厅,我注视着这个豪华大气的丝毫不亚于皇宫大殿的大厅,再联想起一路走来时的奇怪景象,不觉惊呼道,“天!你不会是想搞个小朝廷吧!” 听到我的话,为我们沏茶的辣兰突然身子猛地一哆嗦,那滚烫的茶水立即溅了出来,我见状,忙上去问她伤到没有,却见她突然后退,那鹰一般的锐利眼睛死死的盯住我,我只觉被他注视的浑身发寒,便强扯起一个笑容,无奈道,“你不要见怪,我只想看到你烫伤没有。” 身后平淡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辣兰,下去!” “是……”,辣兰又深深的看我一眼,那眼神依然犀利。我不由的往廖君然那儿挪了挪身子,总觉得这人仿佛看我不顺眼一般,一心要将我看透。只听她轻叹一声,看到廖君然那坚定的眼神,终是不甘的退了出去。 “呵!”看到她愈来愈远的背影,我不觉舒了口气。廖君然看我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禁轻笑,“若说你平日里糊涂,今儿到算是一语中的!” 我端起茶碗小饮一口,“怎么了?” “我这儿还真的是一个小朝廷!”看我如此,他若隐若现的笑意逐渐明朗,自顾自的在一旁华贵的大椅子上坐下,微笑的看着我,强调道,“还是准备与皇朝对抗的小朝廷呢!” “噗!”我刚喝下去的茶水猛的喷了出来,顾不得擦自己衣服上的水渍,我匆忙放下手里‘精’美的瓷碗,惊诧的看着他,“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嗤。”他轻嗤一声,仿佛很满意我现在的错愕,从旁边拿出一把扇子,又像初见时那样优雅的摇了摇,微微含笑道,“我这人‘毛’病不少,但就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从不说假话。”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虽然依然面带笑意,但是很明显那笑意已不像刚才那般渗透着戏谑与捉‘弄’,反而,那微拧的眉‘毛’,恰到好处的昭显了他现在的决然与坚定。 “不相信就看看这个……”,他突然转身,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到一会儿就听到砰砰的声音,大约有五六只小巧的火枪,瞬时出现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们新研制的最新火枪……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个见过他的人。”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九章 南宫宸 我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发紧,突然觉得眼前的他虽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但还是让我感到莫名的害怕,用力咽了口唾沫,我涩然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有些事儿憋在心里太久了,便想寻个人来说一说。”他笑道,“若寻个乡间野夫,实在是没有刺‘激’感……想来想去还是寻个‘女’人,寻个有趣的‘女’人,寻个身份高贵的‘女’人,来听一听……当然,是对手的‘女’人更好。” 这么玩笑的话他说出来却一本正经,我紧紧的盯着他,却见他依然如云般淡笑道,“很好,你恰好符合了这些条件,有趣,美丽,身份高贵,而且是皇妃。” “你……”,我微微蹙起眉‘毛’,不悦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扬眉,挑衅的看着我,“什么什么意思?” 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愈发生起气来,道,“你三番五次骗我,看我好耍是不是?” 他摆出的表情更加无辜,“我怎么耍你了……” “你……”我被他无辜的表情噎了个正着,看着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看来就是急死我也没用,于是还是决定稳定下心神与他好好对话,便下意识的抚了抚‘胸’口,争取让自己平和下来,“先是装那么一副无赖的样子耍我,随即又骗我说你是商人,好吧,确实是商人,到了皇宫之后才知道你是皇朝第一巨贾。现在偏偏更可恨,反倒告诉我自己是那个什么叛军头子……” “这三件事情各个属实。”他身子慢慢前倾,薄‘唇’微微牵扯,竟勾抹出一道极其魅‘惑’的弧度。淡笑中竟带着一丝邪肆,“第一,初见时撞你。你说我无赖,我承认。但我自小就是那么个‘性’格;第二,我说我是商人,但我确实是商人,什么巨贾小贩只是生意大小的问题,商人却是他们统一的‘性’质。.手机站//ap.更新最快.第三。我从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我说我是商人,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其他的身份,至于你说地那个什么叛军头子,”他的瞳眸突然缩紧,那抹绚烂的笑意渐渐消失,“这属于你给我扣地帽子,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顶多算个义军。而不是什么叛军……” “与其让你在这儿瞎猜胡琢磨,”他远远地看了看‘门’外,淡笑道。“我倒不如想你和盘托出争取个宽大处理来的痛快。” “廖君然……”,他扑哧一笑。仿佛是说一件极其滑稽的事情。我惊讶的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听他地故事。却见他的笑意渐渐隐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以前的名字叫做叫做南宫宸。” “南宫……”,我小声的重复道,“好奇怪的姓啊,好像是从哪儿听说过……” 他抿嘴一笑,“当然熟悉,十年前,南宫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姓氏,映域国你不会不知道吧?南宫,正是映域的皇姓!” 我猛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竟不自觉地结巴起来,“难道你……是映域……?” 他轻轻挥手,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啊,我就是十四皇子南宫宸,南宫朗月是我的父亲,当然,他就是被皇朝灭掉地那个无能皇帝……” “你不用将嘴张那么大……”,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般让人‘迷’醉地云淡风轻,“接下来你就可以知道我为什么会制造火枪了,也能猜得出我为什么会拥有这么支队伍了。” “不错。”他看到我脸‘色’青青白白地不停‘交’换,笑的更加肆意,只不过笑容却多增了几分‘阴’冷,“我就是那个倒霉地映域十四皇子南宫宸。十多年前,皇朝突然撕破与我映域的和约,在我映域没有准备的情形之下贸然攻城,我映域之民经过数月的血战之后终是不济,父皇为救映域子民于水火,便答应了皇朝君王的要求,将所有皇家血亲全都处死,只为换得映域数万万子民的‘性’命。”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他的脸‘色’慢慢‘阴’郁,因为回忆掺杂着太多的痛苦,竟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尚年幼,便被抚育我长大的老太监千方百计的送了出来,说是父皇留下遗旨,务必保下南宫一脉,数十年之后,为映域报仇,为南宫一族报仇!” “映域皇宫在那日火光冲天,像是对这天下仍有遗恨一般,大火竟延绵了一月仍然不灭。而那老太监为防止我被皇朝贼子发现,只能偷偷带我从皇宫的下水沟里钻了出来,那犹如狗‘洞’一般的狭小隧道,散发着阵阵恶臭,直到现在,我仍然忘不了那种耻辱……” “映域虽然灭了,但我们出宫的时候,却没忘记带着映域的银票与宝物,一出宫,便迅速的找了银铺兑了出来,再加之那老太监以前也是世代经商,在宫中当值的时候,便积攒了一部分家财。靠着殷实的基础,再加之有映域的子民冒死照顾,我的商号也渐渐大了起来。” “皇朝以为将映域皇族赶尽杀绝就万事大吉了么?”他突然冷嗤一声,双眸爆发出极其酷冷的光芒,竟让我不寒而栗,“原本我也打算做个没落皇族,只求安身立命,将那些该死的仇恨死死埋在心底,可是映域子民不允许我这么做,在少数人知道我是皇子之后,他们便想法设法找到我,希望我组织人手反对皇朝的国恨家仇。再加之有南宫一族绝密的火枪制作技艺,想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一想也是如此,如果单以保命为目的苟且偷生,倒侮蔑了我南宫一族的名声,便在他们的倡议下,组织了这么队力量,以商铺作为掩饰,慢慢积蓄力量。以现在的状况发展,有朝一日必可复兴我们映域。”他突然转过视线,淡笑着看我,“你说我这样的故事,是不是也是像戏里说的那般传奇呢?” 厅外的阳光像是不甘寂寞一般,柔和的照在他如‘玉’的脸庞上,如此的柔媚绚烂,仿佛是刻意与他现在冰冷坚定的眸光做以对比,我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他让我心惊。 想过这名男子出身于望族,想过这名男子以不羁的生活态度游戏人间却有着浩大的家业,却不料世间竟在他身上印下了这般痛苦的烙痕,那般惨痛的过去,他竟然能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如此的玩世不恭……是刻意借此缅怀自己的过去么?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心底的哀凉? 心里如此沉重,却要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这样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吧?别人轻轻触及,是不是就会引发他心底最原始的心痛? “你不要用这么同情的眼睛看着我。”沉默半晌,他突然像发现了怪物一样看着我,那么绚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庞,仿佛刚才的沉默哀伤都没有发生过,我愣愣的看着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用力的掐了我胳膊一把,“把你的同情心收起来吧,本少爷不缺那个!” 他的那种笑容一点儿不像负着国仇家恨的皇子,倒像是街市上不学无术的富贵少爷,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继续问着自己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帮‘玉’城?”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零章 不欢而归 “‘玉’城与我映域虽说相隔千里,但有一点儿是相通的,就是‘精’于商业。以前‘玉’城很多大商人就与我映域有着商贸联系,这次‘玉’城与锦木大战,我在晋遥的商号便第一时间知晓了战况,再加之那几日我刚从宫里回来,已知你是‘玉’城公主,便想做回菩萨,救‘玉’城一回,这只是其一。” “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使用火枪,皇上就会提防你们了么?”我只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以他这样的解释,实在是过于冒险。 “他早晚会知道。”他冷哼一声,迅速的看我一眼,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我只是提前让他患得患失而已,就算是复兴我映域不成功,我亦可以让他提前享受到不能安睡的滋味!” “其二,”他顿了一下,突然回过头直喇喇的看着我,醉人的笑容重新汇于眼眸,他这笑容仿佛一场刺眼,我只觉得心里一晃,“我喜欢你。” “什么?”我不自觉的连连退后几步,“说什么呢?我可是皇上的‘女’人!” “我不喜欢隐瞒,喜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看着我的大惊失‘色’,眼眸一暗,仿佛划过一阵不容人想的哀伤,“虽然你已是皇妃,看似身份与我这败兵降卒有着千差万别,但我只想告诉你,和亲是什么?只是一个可悲的礼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朝现在急于‘插’手‘玉’城与锦木的大战,只是为了想寻的征伐‘玉’城的机会,一旦收拾妥了锦木,他便会一鼓作气,伐了‘玉’城!” “放肆!”我不由自主的高呼出声。.,.“这些事情,岂容你胡猜地?” “或许现在景唐帝会表现出一副‘玉’城皇朝一家亲的和睦景象,不远千里讨伐锦木。既在百姓之间取得了好的名声,又在宫里赢得了美人心思。”他转过头去。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算盘,果真是帝王心思!这个景唐帝要论心术,果真不输他老子半分!” “到那时‘玉’城就会如现在地映域一样,只是封存在人们可悲的记忆里。”他惨然一笑,“人们永远只记得***败者寇,我们两族,如若这样下去,只会是让人唾弃的败者。” 他的分析虽然冷酷,但不得不说十分犀利。短短几言,他在淡笑间就将我一向不愿意面对的话题剖析地清清楚楚,努力强迫我面对现实,面对自己所在的可悲现状。“这些事情,聪明如你,我不信你会不清楚。”我突然间觉得慌‘乱’无比。只想尽快逃出这个房间,便冷眼道。“我不想听你这些所谓的秘密。如果你想倾诉,这些事情也说的够了。你既然找到我倾诉,就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所以下一件事情,还是放我回宫吧。”说完我便朝‘门’外走,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不知道云霜他们该急成什么样子了。“皖雅!你必须正视现在!”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这样就是在躲,在逃,在无视你现在的处境!” “是啊!”我冷笑着看他,“我就是这么一个消极的人,我只是一个‘女’人,原本就稀里糊涂的被安排和亲,现在我也依令嫁给了皇帝。至于那些民族部落的大是大非,又与我何干?” 他捏着我胳膊地手慢慢加大力气,像是想把我‘逼’醒一般。我怒视着他,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哼出声来,却见他又‘露’出了那般‘阴’冷的笑意,“若是他,爱的不仅你一个呢?那位瑾榕,还有你那位丫头……” “嘶。”我终是忍不住冷冷地‘抽’了口气,微眯眼睛,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子,他像是会‘洞’察一般,轻易便挑出了我的软肋,并残酷地予以痛击,我只觉得心里狠狠绞痛,但那种天生地自尊却不容许我在这个骄傲的男子面前认输,沉默半晌,我终是抬头看他,笑道,“他只要现在承认爱我一分,我便死心塌地跟着他----无怨,亦不悔。” 一路无言,与来时地云淡风轻不同,他像是不愿意面对我,一直将视线投到轿帘外,而我想到他刚才那番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也是不愿意直视他,努力往轿子的另一角缩了缩,只看到他英俊的侧脸,‘阴’郁而又沉重。 大概是到了街口,我只听到嘈杂的声音。他为我掀开轿帘,却不愿意如刚来时那般扶我下轿,我短叹一声,转过身子踏下轿子,却觉得小‘腿’一疼,再加之‘精’神不集中的缘故,竟一脚踏空,跌到了轿子下面。 我原本以为轿里的人会下来扶我,倒地浅‘吟’两声,却没发现有任何要帮我起身的迹象,挣扎着起身,却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阴’冷,突如其来的风差些让我打了个踉跄,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马车已经卷起一袭尘土,长啸着奔出我的视线。 “皖雅……”,前方突然有人唤我,我茫然的抬头,却见成亲王与云霜急匆匆的向我跑来。我刚要向前方踏出一步,却觉得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弯下腰,用力抱紧小腹,疼痛却有增无减,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呼一声,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皖雅,你怎么了?”冷汗不断从额间低落,我只觉得那汗水冰冰凉凉的仿佛浸入了我的骨髓,让我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寒冷。我努力抬眸,想要冲成亲王和煦一笑让他心安,可是刚一抬头,模糊的视线就在他最后焦虑担忧的墨瞳前彻底定格,伴随着他让人心焦的呼唤,我头一歪,终究是堕入了沉重的梦乡里。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不安。身体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微痛,而眼前又不断显现出那个廖君然决然‘阴’冷的面孔,我仿佛堕入了一个深渊,飘飘扬扬的沉不下去,浑浑噩噩的但又浮不上来。 嗓子干的像冒了火一样,我微微启‘唇’,想要汲取一丝冰凉的空气,刚一张口,却觉得苦涩的汤水突然浸入了我的嘴里,像是迫使我吞掉这些汤‘药’一般,那光滑的汤匙在我‘唇’边温润的流连。 “呃……”,我睁开干涩的眼皮,下意识的呻‘吟’一声,只听一声哐啷,像是瓷器碰撞一般摩擦出清脆的声响,随即便看见景唐帝墨瞳的眸子,仿佛是一天没休息一般,‘诱’人的墨瞳竟掺杂着丝丝血丝,往日那般自信不羁的眼神,现在全都浸满了浓浓的焦虑与担忧。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一章 小产 “醒了?”他微微含笑,笑容里竟描绘了淡淡的苦涩与心疼,将手伸向被子底下,慢慢找寻着我的手,温柔的摩挲,“现在还疼不疼了?” “有一点儿。”我稍稍拧眉,苦笑道,“突如其来的肚子痛,还真有些受不了,再加之‘腿’也不小心碰了一下,更是痛上加痛。”看着他愈发抿紧的‘唇’线,我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以后我还真不能出宫,出去了还真没好事啊。” “朕以后也不会让你出宫了。”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我甚至能感到他的手心有着汗意的滑腻,像是在莫名的恐惧,他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哀道,“才不满一个月,就这样没了……” “什么才一个月?”我纳闷的看着他,却见他自嘲的苦笑一声,“我们的孩子,不满一个月,没了……” “什么?!”我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个儿的肚子,大惊,“孩子?” “恩。”他温柔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淹没,微微前倾身子想把我再次按回‘床’上,我胳膊一抵,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真有孩子?” 他无奈的扬起‘唇’角,“这事儿,有假么?” “如果朕知道你有了孩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出宫。”他短叹一声,眸光里闪耀着无尽的哀痛与惋惜,“你没经验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朕……怎么还会这么大意的疏忽?”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紧紧的攥住被子的一角,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肚子一阵疼痛。孩子就会没有了呢? 很显然,我木楞的惊讶与愕然到了景唐帝眼里,则演化成了经历过丧子之痛的母亲哀婉地麻木。他心疼的揽过我地身子。“没事儿,我们的日子还长。孩子……总归是要有的。十六k文学网” 我僵硬的身体突然绵软,终于记起自己仿佛是在下轿子的时候跌了一跤,然后小腹剧痛,随之便在成亲王地怀拥下不省人事。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在这时候流逝的吧? “云霜给你换下衣服的时候。发现你‘腿’上有伤。”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肩膀,仿佛想带给我力量,“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伤着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一直‘侍’候在侧的云霜轻轻点头,便猜测以云霜谨慎地‘性’子,从不敢隐瞒什么,肯定已将大部分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于是便暗自沉下一口气。仔细想着怎么回答才能婉转一些,突然觉得下巴一僵,景唐帝轻轻将我的头板过来。强迫我对上他地眼睛,“皖雅……朕想让你原原本本告诉朕。你只需说出经过---并不需要想怎么措辞。” “关于那个人。朕今天早上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轻哼一声。仿佛所有事情他都了然于‘胸’,“朕派去地那两个‘侍’卫也不是吃素地,他虽然高明,但兵出险招,就必然会有漏‘洞’。” “好吧。”我直直的看着眼睛,“我说,那个廖君然,我早就认识他。” “朕知道。”他冷冷一笑,“要不然那声雅儿,又何从喊起?” “我与他认识,是在修灵山守陵地时候,那时候你和吉玛……”,我苦涩一笑,看着他脸上瞬间出现的不自然,还是没将话说下去,“当时万念俱灰的心思也有,整日郁郁不欢,云霜看我闷,便好心将我带到皇家寺院散心,从那儿,遇到了这个廖君然。” 我不急不缓的向他说着与廖君然的点滴,亲眼看着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绯红,再由绯红化为黯淡的青‘色’。他放在我‘床’侧的手不时紧紧握起,我感觉的出来,对于这个廖君然,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很。 看着他脸上水墨画一般丰富骇人的变化,我定了定心思,还是将廖君然刚才与我说的那些关于身世的话隐了去。问我为什么与云霜走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云霜,想他也没和我在一块儿,肯定也不知道我与廖君然之间谈了些什么,便心虚的让云霜掏出那个生辰锁,放到他的手里,“他说,给我这个……” 景唐帝狐疑的接过生辰锁,翻来覆去的看了个仔细,蹙眉道,“就是这个?” “你还指望有什么?”我不悦的反问,语气里已经出现了淡薄的怒意,其实也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的心虚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你想追究出什么来么?” 景唐帝深深的看我一眼,看我不满的撅起嘴,那冰冷的瞳眸却突然和暖,“原本就是朕的不对,没有保护好你,反而向你问这问那的。” “还是躺好吧。”他突然站起身来,宠溺的向我一笑,然后将我放到‘床’上,亲密的为我掖好被角,“朕会等你睡着了再走,太医说了,那孩子只有一个多月,虽然小产甚是可惜,但好歹不会太伤母体,你养上几日,便会好多了。” “恩。”我闭上眼睛,只觉得心疲身乏,刚才只顾全身心的对付景唐帝的追问,却没料到自己身上什么时候竟出了一层薄汗,看来还是紧张。但看到他微带血丝的眼睛,心里又涌上了深深的愧疚,我这样处心积虑的隐瞒,是不是真的对呢? “对了。”我突然想起锦木的事情,“大军在锦木怎么样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日定会顺利收战。”他亲昵的将我耳边的碎发掖了掖,“当下,朕最急的还是那支火枪队的事情。说实话,朕已经对那个廖君然有了一丝怀疑,正准备对他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为什么怀疑他?”我强迫自己镇定,装出纳闷的样子问道。“他上次还来皇宫,您还赐给他皇商名号,那样正大光明的接受君王恩赐的人,不会有什么反叛之心吧?” “皖雅。”景唐帝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什么事儿都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越是表现的正大光明,磊落堂皇,也许就越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古政治与经济都紧紧相连,据朕调查,朕那日所见的其他商贾家中都有一些做官的家人予以扶持。可偏偏这个廖君然清明的很,仔细调查,祖辈五代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从商者,并无与官宦的半点联系。仅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成为皇朝第一商贾,这太厉害,也太不正常。” “你睡吧。”或许他看出我有疲困之意,再次帮我掖了掖被角,“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现在只要好好睡一觉。”他含笑看了我一眼,突然添了一句,“朕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朕答应你,只要这廖君然不被朕逮到完全的证据,朕不会对他动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晦涩无比,第一次有了那般有口难言的苦涩,不由得想起廖君然那清澈的眼睛,心像是被细线勒紧一般,虽是细细的疼,但却痛入肌骨,窝在被窝里无奈的舒口气,只能默默祈祷,我虽不能帮他什么忙,但也愿他安然无忧。 记得我曾经在昨天要回宫的时候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援兵‘玉’城,我个人原因究竟占了几分,他只是极快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渗透着的神伤与凄美却让我心惊,仿佛是一个执着的赌徒,明知前方无路,却还执意前行,“六分。”简短两个字,却无疑的为我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从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他了一世一样,与他一同有着无法左右的孤独与哀愁。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二章 依然两难 我想我是矛盾的,面对景唐帝与他,同样有着愧疚。一个是我爱着的男人,另一个是今日说喜欢我的男人,我夹在中间,无从选择。 如果说当日面临成亲王爱意的时候是茫然的,而如今的我,便多了一些无奈的煎熬。成亲王虽然也心中有我,但是面临大是大非的时候,他那颗理智的心往往还会超越感情的盲目,譬如景唐帝牵着我手坚定的与我并肩的时候,成亲王虽然表现出心痛,但却从不争取,他太明白自己的位置,很多时候,隐忍才是他的出路,他知道,不属于他的东西,及时他想争取,那也是空中楼阁。因此,他看到我的时候,眼中只会出现瞬间的哀伤,更多的时候,是顺从命运的哀漠与麻木。 可是这个廖君然,仿佛天‘性’属火,他明知我是皇妃,却依然要不甘心向我证实那一个个让他感到痛苦的残酷答案,像是已经知道是悲剧结局的乐者,他流水般的弹奏那让人涕泪的乐谱,像是执意寻找这过程的凄美,至于结局,对他而言,都是那种飞蛾扑火的无奈与悲壮,快乐与痛苦,与他无关。 所以,他才会在他的民族复兴大计面前,走了那么一招险棋,过早的***了他火枪队伍的面目,却只为,成全我家乡的安全,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告诉我,皖雅,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我要你记住我,我要你心里有着重重的愧疚,让你从此负我太多。 这样的情,我注定承受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太重的原因,我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ap..若不是太医口口声声承诺无事。景唐帝可能真地要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赶到宫外去流放。 虽然身子已大好,但我心里仍结了个疙瘩。那日廖君然绝望的笑颜,不时会在我眼前晃动。以至于景唐帝每日夜晚温柔待我地时候,我的眼前竟会出现他们两个面庞地模糊重合。景唐帝一直认为我是因为小产‘精’神不济的缘故。愈发真心待我,但我知道原因,只能默默的我在他怀里愧疚,却还是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锦木大败!”终于有一日,他兴冲冲的拿过一纸奏折。神采飞扬的来到我地面前,“锦木虽说早已成为我皇朝败将,但是那时只是战场上的失败,并未签下合约,因此朕的大军也不敢轻易撤出来。这些可好了,朕要让昨日猖狂叫嚣的锦木,永远消失在他们的记忆里!” “是吗?”我合着他的快乐心情绽放笑意,“说什么了?” “朕下了旨意,看在你姐夫后来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再加之因为你的缘故,封他为迟王,爵位世袭罔替。表面上是给了他糖吃。其实却彻底打消了他为王为霸吞并别的部落地念头。”他亲昵的抚‘乱’我刚刚整理好的发辫,轻笑道。“朕担心多日。有了今日也算是有一个好结果。” “那大军可以撤回来了?”我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大军在那儿一日。我就觉得廖君然仿佛时刻都会被揪出来,因此忐忑的很。 “不,大军还会驻扎。”景唐帝眼眸一转,竟然流‘露’出极其‘阴’冷地笑意,“朕忘了告诉你,朕经过这些日子地调查,廖君然在‘玉’城竟也有商铺,且生意做的也很富庶。朕地人告诉朕,廖君然最近几月一直不在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在‘玉’城躲着。” 我的身子一僵,被他揽在腰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皖雅……”,他无奈的看着我,重新牵起我的手细细抚‘摸’,仿佛想让我安定一般,“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此事如何介怀……是啊,他是帮了你,可是,朝政一码事,个人恩情又是一码事,朕找到他之后,可以将他招安,可以此他***,只要他解散他的队伍,朕必会保证他下半辈子安然无忧……可是,那得是在朕找得着他的前提下才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话突然一顿,“朕就算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朕的臣民们也不愿意,此人不除,留在外面,总是祸患。什么安邦富国,这都是个梦想。” “恩。”我默默点头,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说明也已经对我用起了耐心,我若执意护着廖君然,岂不属于自找难看。当下之际,还是默默为他祈福好了,希望他可以躲过景唐帝的追缴,安然无忧的过余下的生活,什么富国大计,什么江山美人,已经属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艰难,倒不如全化做云烟,这样还可以活的自我和肆意些。 夏天总让人觉得心浮气躁,我听着院子里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在四个丫头轮番扇子的簇拥下,依然觉得浑身汗腻的难受。景唐帝怕我难过,特地派人送来冰块,除了他的翼心殿和定乾宫,我的瑾榕殿,也算是最为凉爽舒适的了。 可我依然觉得心里憋闷的难过,像是积郁了很多事情似的,几乎快要压得我憋不过气来,便扯了云霜去御‘花’园的湖边小坐,想经过那清凉的湖风一吹,心里也可变得通透些。 “皖妃娘娘好兴致!”我刚拣了块石头不管不顾的坐下,就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我,回头一看,成亲王一袭淡蓝,慢慢的朝我这儿走了过来,夏风吹拂在他的衣服上,与天空浩蓝的颜‘色’形成对比,别有一种怡然。 “娘娘好些了么?”他微微含笑,捡了个与我很近的地儿,也坐了下来。 “好多了。”我细细的打量着他,自从太后离世时说过话之后,我俩相见的机会几乎为零,他是朝堂上皇上最得力的弟弟,而我是后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妃,时间一晃而过,我竟发现我俩之间愈来愈没‘交’集。而他时冷时热的语言表达方式,也渐渐让我‘摸’不着头脑。 与其说在‘玉’城见到的成亲王是顽劣中带些和煦的,那么处在皇朝中的成亲王就多了些不可揣测的味道,我虽然不喜欢他忽冷忽热的说话方式,但也慢慢习惯下来,他总是为我好的,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是他的初衷,大概他的‘性’情不定,只是在这皇宫中保护自己的一种有力方式,我也不是由原来的天真,变成如今心事重重的模样了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三章 裂痕 “上次的事儿谢谢你。”我微笑道,“自从上次回来,原本想去府上亲自道谢,也没能‘抽’出个空来……” “咱们虽说现在不亲密,但也不用如此见外吧。”不等我说完,他便大手一挥,淡然一笑,“上次云霜急急的找到我,幸好我正在府里安歇,要是在宫里,那事情可就糟了……” 我知云霜上次为了将事情的影响减少到最小,看我与他们失散后,便匆匆忙忙去成亲王府里让他协助找我,没敢直接去宫里喊人,估计上次的事儿,成亲王也帮着掩了不少,便冲他更加绚烂的笑了起来。 “云霜,我的黑雀扇好像落在左殿了,你帮我去找找。”成亲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云霜,“那扇子是母后生前赐给我的,不巧我留在了左殿。云霜简短的应了一声,忙快步离去。我看着云霜远走的身影,却老觉得成亲王像是故意要把云霜支开,单独和我说什么事情,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成亲王,却见他‘唇’角一扯,深不可测的笑容流泻而出,于是便叹了口气,道,“成亲王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那天是廖君然将你带走的?”他直喇喇的看着我,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我点头,“你如何知道的?” “我认得他,”他浅笑一声,“你摔倒的时候,他从轿子里探出脑袋,看得出他也极想救你,可是不巧碰触到了我的眼睛。他便缩回轿子,毅然的绝尘而去。” “哦。”我伸出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里面。闷闷的问,“这我倒不清楚。” “他这个傻子。救了‘玉’城也毁了‘玉’城。”他突然冷笑一声,‘阴’森地感觉让我不由一窒,看我不解的抬起头,他‘唇’角的笑意一丝一丝慢慢地扩大,“皇兄现在要以‘玉’城里面窝藏贼军为由。大举进驻‘玉’城,如若不出意外,‘玉’城也要像锦木那样,彻底成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1%6%k%小%说%网” “什么?”我腾地一下子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成亲王,“你是说……皇朝又要进宫‘玉’城?” “是。”他‘唇’角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慢慢消失,漆黑的瞳眸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心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大军到了锦木。皇兄其实心里原本就有了顺便拿下‘玉’城地想法,可是你刚成为新妃,又饱受了小产之苦。他这才将此事慢慢压了下来。却没料到今日朝议,群臣竟报这个廖君然藏匿在‘玉’城。会时刻伺机而反。想皇兄原本就想拿下‘玉’城。如若‘玉’城也彻底成为皇朝领土,皇朝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帝国。这样的***。若我是皇上,也会放手一搏的……” 我只觉得自己脑子好像突然被轰炸开,就那样木木的站在那里,任成亲王残酷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散,“如若不出我的预料,以皇朝之力,不出一年,必败‘玉’城。”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瑾榕殿的,骄阳似火,像是要榨干我的血液一般,我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看着自己被太阳照出来地长长的影子,一路上仿佛就像那甩也甩不掉的包袱,莫名地让我身心疲惫。刚踏进瑾榕殿没等站稳,胳膊就被猛地一扯,那深邃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薄薄地怒意呼之‘欲’出,“朕等了你大半天,你去哪儿了?” 我木木的站在远处,任由他拉扯,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见我如此模样,他更加气急起来,“这大热天的,朕唯恐你中暑,下朝便跑到这瑾榕殿里来,你竟然不在,瞧那些冰块,除了有孕的吉贵人,就你这儿多了。中宫那里都紧缺的很!”他指着墙角那一大箱子的冰块,冲我低吼,“你究竟去哪儿了?” “我不要。”我猛地转过身子,声音如此清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面对他,只觉得他这副面孔让我恶心,如若想吞并‘玉’城大可堂堂正正的给我理由,即使我会经历撕心裂肺的心痛,也比这样‘蒙’在鼓里好。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声声说助我爱我的同时,却在背地里做一些最伤我的举动! “你莫名其妙的怎么回事?”他不悦的拧起眉‘毛’,看我如此坚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仿佛是刻意想让自己平息怒气,深吸一口气之后重新软下口气,“皖雅……现在这些时节,冰块比银子还要金贵,朕将这些赏赐于你……” “赏赐?”我冷哼一声,无惧的看着他越来越‘阴’暗的脸庞,规规矩矩的做了个福,“臣妾谢皇上恩典!”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喷发出来,“朕只想让你过的舒服些,你却偏要做那些字面文章,你明知道朕对你好,无心说那些赏赐不赏赐的话,却偏要挑出那两个字来,特地想显示你在朕心目中与众不同是不是?”“臣妾并无此愿。”我咬了咬嘴‘唇’,‘阴’冷伤人的话随即而出,“皇上还是去照看吉贵人好了,如今她是这皇宫中最矜贵的主子,这些东西,似乎应该送到她那儿去才是!” “皖雅!”只觉得胳膊一疼,他用力的攥住了我的臂膀,“吉玛有孕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前段时间你都不伤心难过,现在又来装什么别扭?”装别扭?”我冷笑一声,原来我所有的情绪在他眼里俱是虚伪的装扮,可是他呢?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只是演技好坏的区分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头一别,刻意不去看他,他却不依不饶的怒视着我,看我倔强的不从,又是使用蛮力握住我的下颚,“朕今天吃气也要吃明白了,你到底是哪‘门’子的别扭?” 看到他那愤怒的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我心下一痛,终于忍不住将那横在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臣妾并无别扭,只盼吾皇能大战成功,收剿那支神军之后,更可如意的踏遍‘玉’城。”看他那双盛怒的眸子似是突然被人浇熄一般,我心莫名的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景唐盛世,陛下必可为皇朝疆域开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篇章!到那时候,臣妾就为陛下祈福好了。” 像是经历了不能承受的疼痛,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感觉深深袭来。无力的卧在‘床’上,那上等的宫治锦被竟被我手心里的汗腻浸染出一圈儿又一圈难看的斑痕。我眨眨眼睛,感觉眼睛酸痛无比,但是却哭不出声。就是那样干巴巴的疼痛,像是搅在我的心里,和着他身上最熟悉的龙涎香,‘混’合成了一种叫做绝望的痛觉。 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对自己的绝望,对他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 其实以前也想过会有今日,古往今来,和亲的公主何止万千,但都是保得了一时的和平,却护不住一世的安宁。或许在和亲的那日,我心里便有如今天这般的最噩梦的估量,但却一直刻意避开,想用他的爱意,他的笑容,他的温柔来安慰自己,他待我如此,肯定不会作出那样不义的事情。 是啊,有关帝王的江山大事,又有什么义与不义可分呢?我在他的面前,终究是蝼蚁一般的不值一提。连我都要觉得,在我与江山面前,都会选择江山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恨他的表里不一。记得‘玉’城被锦木‘逼’近的时候,我无数次在夜里惊呼出声,都是他软言细语的将我揽进怀里,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冰凉的身子捂暖,声声密语般的誓言,都告诉我不要担忧,他会带着他的大军,彻底挽救‘玉’城于水火。 所以,在他的面前,我都会安心。但是,却没料到,他今日也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将‘玉’城从锦木的口中夺了回来,却如此心急的要将其据为自己利爪下的猎物。 这一次,我和他之间彻底产生了裂痕。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四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 这是自修灵山之后第一次我们分别如此长的时间,在那次我说完之后,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就那样黯然的看我一眼,脸上突然描绘出一种好像不为人理解的难过,长叹一声,便默默的走出了瑾榕殿。自以后的几个月,都没有来到我这里。 那比银子还要贵重的冰块依然是源源不断的送到我宫里,除了那明黄的身影不再在我宫里驻足,其余的一切,仿佛都还是往昔的模样。平日后宫里的赏赐,瑾榕殿依然是最多。而我则突然像懈怠了一样,如若不是每日里必须向皇后请安,几乎一天也不会迈出瑾榕殿一步。 宫里的传言如汹涌大‘潮’一般袭来,因皇上要伐‘玉’城,瑾榕殿的皖妃娘娘失去皇宠。只因位分依然仅次于皇后之下,这才依然赐与那些俗物做些场面事儿。反正我也不出去,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自然不到我的耳朵里,但宫里的几个小丫头有一次却几乎痛哭的跑了回来,说无意中听见几个老嬷嬷在背地里嚼舌头,说以我过去的张扬跋扈的尽头,怕早已招了皇上的讨厌,一旦‘玉’城成为皇朝属地,我便再无利用价值,到时的瑾榕殿,怕比这皇宫中任何一个冷宫都要凄冷我弯着身子拨‘弄’着殿里的‘花’草,苦笑的摇摇头却不想说什么,只是吩咐那两个丫头下去好好休息。云霜长叹一声,指使走了所有的人,突然将我拉向案子前,“公主,您到底是何苦呢?” 我怔怔的看着她担忧的眸子,却不知道我如何的表情才能对得起他如此真诚地焦虑。思索良久,却还是绽放微笑,“我不苦。” “不苦您为何日日不能安寝?不苦您为什么还愈发瘦弱?不苦以前那般灵动的您为什么还学会了呆呆的看一个东西愣神?”云霜连珠炮似地话向我袭来。.1-6-k,电脑站,.“公主……其实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您阻挡不了的,您为什么还要为此伤神呢?” “您明明知道。就算是您别扭,就算是您再痛苦难过,皇上该伐‘玉’城地还是会伐‘玉’城,奴婢看出来您是真心喜欢皇上,可是您的心里真的只是爱那个温柔似水的皇上么。因此才一心想要他的柔情,却不顾他地江山和社稷?” 我愣愣的看着云霜,她如水的眸子却像是迸发了绚烂的火焰,如此耀眼的光芒,仿佛想把我灼醒。 “公主……以您的聪明不会不知,在这个世界,自古就是强者拥有天下,您的男人是皇上啊,您如何就会如此绝情的让他抛却他的抱负?如果一味守护着自己地一亩三分田过日子。皇上还有什么资格被百姓们拥戴为一代明主?”看我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云霜继续说道,“且不说那个。您知道您的身份,虽说已是皇妃。但却摆脱不了当初和亲被送入皇朝地烙印。难道您真的认为。您地和亲会保‘玉’城一世无忧么?” “云霜上次给您说过,所谓和亲。总会有个和地对象与期限。若是您嫁与成亲王,别说是等到今天,恐怕当时锦木那日,‘玉’城便会成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而如今因为您,皇上现在将大军停留殷峡,以大军需要修整为由迟迟未下命令。而明眼人一看便知,大军休整一月便可足够,又何须在那儿停顿如此长地时间?皇上这是在故意拖延征伐‘玉’城啊,而这样的拖延,对于一向雷厉风行的皇上来说,已经招致了不少闲言闲语,众大臣现在几乎是每日都要催报,但皇上却依然充耳不闻,公主,您难道心里真的不知道,他这是为了谁么?” 我惊愕的看着云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每当云霜要和您说这些话,您都要以各种理由推却。”云霜突然握紧了我的胳膊,那明秀的眉‘毛’也拧动起来,“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害怕知道些什么,您曾经在修灵山允诺奴婢,说以后都要勇敢面对宫中的一切事情,可是如今,奴婢只看到一个遇事只会逃避的公主,这样的公主,像刚入宫时的一样,让人感到懦弱和无奈。” “我不是在逃避……”,我慢慢拨开她握紧我胳膊的手,只觉得眼睛酸涩,心里仿佛盈满了委屈,“他口口声声说助我‘玉’城,却还是背地里在打‘玉’城的主意,而且,在我那日告诉他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一点儿解释没有,就那样默默的走开……” “公主,您明白自个儿么?”云霜悠悠的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看着我,“难道到了如今,您所想求的,只是一个没有用的解释?” 我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已经被她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堵住喉咙,霎那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公主,奴婢在这宫里呆的久了,知道什么都要讲求个实际。您是个皇妃,能做到的事情就要倾力而为,不能做到的事情勉强自己也是无济于事。”云霜重新牵起我的手,似乎是想让我惶‘惑’的内心感到安定,“其实您心里难受的,是因为您作为‘玉’城公主,却没能保住‘玉’城,您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不住他们?” 我以前就知道云霜伶牙俐齿,现在潜意识里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她的话一句句直‘逼’入我的心里,我想要否认,却觉得自己没有底气。云霜的话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只会碍别人的事儿,却在这儿自己暗自悲伤,像是全世界都欠了我自己似的。 “原来是这样……”,我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苦笑道,“原来我是他的包袱,未能阻挡他讨伐‘玉’城的大计,反而还在这儿误了他明君的名声……真是……罪过……” “若我是公主,会早就料到了以我之力并不能阻挡‘玉’城被伐的命运,与其这样与皇上僵持,还不如尽最大能力想想‘玉’城的后路……”云霜看我似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慧黠的眨眨眼睛,“譬如,‘玉’城虽成为我皇朝领地,但是公主可请恩,让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善待‘玉’城部族,如若有负隅顽抗者,请旨宽大处理。”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笑了出来,只觉得满腹心酸,“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此说来,我这个‘玉’城公主,倒成了为皇朝讨伐‘玉’城的说客了……” “公主何必这样挖苦自己?”云霜将‘唇’角淡然的笑意收起,正言道,“奴婢不信公主不了解奴婢的意思,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死钻牛角尖,劳而无功的劝勉不了皇上退兵,倒不如走另一个软路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部族家人。”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五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 云霜的话让我想了很久,虽说老觉得云霜口口声声是为皇朝开脱寻找理由,但是仔细想来,其中的很多话却是真理。我虽然现在心里别扭,但还是希望能以此作为手段让景唐帝撤销那个讨伐‘玉’城的可恶想法。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只是放任自己发泄悲伤途径,对于景唐帝而言,这边是我,那边是他心心念念的社稷江山大业,孰轻孰重,一看便知分晓。 难道我真的要如云霜所言,与其这样僵持着与‘玉’城无益,倒不如实际些,寻找‘玉’城的另一个出路来的妥帖…… 霎那间心‘乱’如麻,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像是执意把外边的纷繁杂扰隔绝一般,拼命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却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慵懒的趴在‘床’上不愿起身,只听见云霜急急的嚷道,“公主,吉贵人不好了!” “吉玛?”我猛地坐起身来,心里的烦‘乱’仿佛突然被浇熄,“她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吉贵人莫名的摔了一跤……”云霜着急的看着我,眼眸掠过一丝焦虑,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公主快别发呆了,咱们快去看看!” 我几乎都不知道就在这一日又一日像是煎熬的日子中,吉玛生产的日子竟然这么快就要来到,与云霜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吉玛的寝殿,到了那儿才发现,后宫的所有妃子几乎都已到齐。好几月不见,大家均是奇怪的打量着我,投来的戏谑与打趣的眼光,几乎是要把我看出个‘洞’来。大概都是想看看这个几月都未能被皇上宠幸地妃子是什么模样。各位妃子虽然是笑脸看着我,但那言不由衷的笑意,却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凌迟。而和惠也是极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意味深邃。淡然的笑意悬于眼角,却让我感到丝丝寒冷。 我叹了一口气,无心研究那些妃子们杀人地目光,仍是打量了一遍殿里,只见不相干的人挤了满满当当。但却没有见孩子的父亲----景唐帝的影子,伴随着吉玛一声高过一声的疼痛,作为中宫之主地和惠也着急起来,连连指派人去定乾殿想把他请过来。一路看中文网但是请了两次,却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 终于,吉玛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长空,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随即就看见宫里有经验的稳婆们都已经开始进入内殿忙了起来,站在外殿其他的妃子们这时终于顾不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皮。个个抻直了脖子往内殿看。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人人都是紧着心,自然怕出什么闪失。我一个箭步冲进作为吉玛内室的西屋。想冲进去看看,却被守在‘门’口的***阻了回来。只觉得那声音似是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以前在我殿里服‘侍’地雨佳。“公主,里面血光斑斑,未生育的‘女’儿家进去,会大不吉。” 我想问是对吉玛不吉还是对我不吉,对我不吉我还是要进去。吉玛毕竟是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丫头,虽然后面发生了种种事端,‘阴’谋也罢,策划也罢,总算是过去地事情,现在的她犹如徘徊在生死边缘那样地痛喊,每喊一声,我地心仿佛都随之揪紧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慢慢抚‘摸’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紧张地心随之安定,“到了太医算的生产的日子了么?” “没有。”雨佳突然上前一步,环顾四周,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猛地将我拽到高高的屏风后面,“主子听外头人说,皇上吃了您的气,所以才数月不去瑾榕殿留寝,心里便着了急,想去劝劝您再劝劝皇上……说也许看在她大肚子的份儿上,皇上也许会与您重归于好……奴婢怎么劝也不听……谁料到在去您殿的路上,因为肚子太重,一个脚没迈利索,这才磕到了‘门’槛上……” “什么?”霎那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急还是怒,“她这不是拿着自己开玩笑么?” “奴婢也觉得。”雨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主子觉得,当下还是‘玉’城事情要紧,如果您再和皇上置气,以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玉’城恐怕只会一点儿也没有转圜余地……” “那我去看她!”我只觉心里一阵愧疚,眼前仿佛出现了吉玛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样沉甸甸的护主之心,压得我几乎想要窒息,原本觉得自己在这宫中孤单的很,却没料到已经做了主子的吉玛,心思依旧单纯,而我那妄自踹度的心,显得那么肮脏。 “公主,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吉主子是因为想去你那儿才摔到的么?”雨佳看我‘欲’往前探视吉玛,猛地拽住我的身子,微微蹙眉,低声叱道,“公主,如若吉主子因此而丢了小皇子,这样的罪名,您是担不起的啊。” 听了雨佳的话,我乖乖退到外厅,强装无恙的坐在外厅的椅子上等候。而和惠则是一脸愁容的走来走去,据说是请了第三次皇上依然以会客为由推脱。西屋里的吉玛大概是疼得紧了,越发凄厉的叫喊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犹如冰刀划在我的身上,只觉得自己***的疼痛,直至麻木。 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薄汗已经沾身。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内殿里突然出来个嬷嬷,一脸忧‘色’的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吉贵人怕是不好,若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取一个,敢问皇后娘娘作何选择?” 我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巨响,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却见和惠也是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她虽是中宫之主,可是这后宫生孩子却是头一遭,这样棘手的选择,自然是让众人心里一惊。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嬷嬷又是重重的一叩头,“还请娘娘早作决断,吉贵人怕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映雪!”和惠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急急召唤身边的***,“如此大事儿,本宫不敢专断,还是请皇上过来拿个主意。” 看着殿中央摆着的计时沙漏一点一点儿的流逝,我的心随之揪紧起来,开始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只听西屋吉玛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而皇上却依然不见踪影,那派去传唤的丫头却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说皇上在与大臣商量要事,下旨谁也不准打扰。 这难道是老天要将吉玛往死路上‘逼’么? 令人不安的脚步声再次从内殿里传出,那老嬷嬷脸‘色’愈加凝重,“皇后娘娘,请尽快拿主意,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速速做出决断才是啊。如若继续拖下去,两者都会没命的。” “这……”,和惠原本摊开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攥起,脸上却依然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在嬷嬷再一次的催促下终于一‘挺’身,仿佛已经拿定了注意,“保孩子吧……” “是。”那老嬷嬷如得大赦一般,慌忙起身往内殿行去。保孩子?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和惠,她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我的心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下来,如果保孩子,那吉玛,不就是死路一条了么?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吉玛没了的话如何再续啊?想到这儿,我愤恨的瞪了和惠一眼,猛地拽住了那即将进入西屋的嬷嬷的胳膊,“等一下!” “皖妃娘娘何事吩咐?” “保大人!保吉玛!”我几乎是低吼了出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吉贵人的命,知不知道?” 一旁的云霜用力扯我的袖子,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淌这个浑水,可是那频临生死的是我的吉玛啊,她现在如此,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见那老嬷嬷被我的话一惊,却并不回答,只是手足无措的看向和惠。和惠双眸紧紧看向我,嘴角却画出一弯似是戏谑的弧线,仿佛是在讥嘲我的擅自做主,“皖妹妹还是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当今皇上的龙裔!” 我目不转睛的回望着他,坚定的点点头,“我自然知道。” 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语气轻扬,“那皖妹妹凭什么做的了这个主呢?” “凭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底那份怨气泄发了出来,“凭我是吉贵人旧主!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与她和皇上‘交’代,这总可以了吧?”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六章 再次入“局” 一句保大人,彻底将吉玛的孩子归入了死路。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包在棉被中的幼小身体被嬷嬷们带了出去,顿时觉得身体四肢均变得冰冷起来。悄悄的走进西屋,看着吉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苍白的脸‘色’犹如冰雪一般让人感到寒冷,我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做的是对还是错…… 那些妃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离开,我无奈的扯开嘴角,原本就觉得宫中无情,却没料到竟然势力到了如此地步,只要看完热闹,那些平日里相处的姐妹们便仿佛如他们衣服上的浮土,无论是关系好与坏,只要轻轻一拂便再无牵连。我坐在吉玛的‘床’边,那依然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慢慢抚‘摸’着吉玛的手,那般的冰冷,一如这宫廷淡漠的人情世故。 不知道吉玛醒过来,会不会骂我……我望着吉玛,不由自主的苦笑出声,“我真的是为你好啊……吉玛……” 云霜让我回瑾榕殿,可我看着吉玛那仿佛随时可能湮灭的惨白,终是没能放心回去,就那样守在她‘床’边呆了一晚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吉玛紧闭的眼睛,原本我坚定的认为是对的事情,现在竟也犹疑起来,我擅自替吉玛做了这个保大人不保孩子的决定,若是吉玛醒了,会理解我么?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起来。我慢慢俯身,发觉吉玛经过一晚上的修养,呼吸虽然虚弱,但已渐渐均匀起来,便放下心。打算回瑾榕殿休息一会儿。 拖着沉重的步子,我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吉玛寝殿的‘门’口,刚要迈过高高地‘门’槛。却听见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见和惠带着一部分人浩浩‘荡’‘荡’地向我走来。 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看这和惠气势汹汹地派头,又像是没有什么好事儿,便倚在‘门’框处稍作休息,眼看着他已经快要近眼前的时候,才不慌不忙的俯下身子。.ap,.准备请安。 却没料到我身子还未弯下,只听到一声‘阴’冷的笑声,我错愕的抬头,和惠地‘唇’角微微上扬,讥嘲的笑意尤为明显。而那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像是故意挑衅一般。我毫不畏惧的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隐然的笑意像是被我的怒气‘诱’发一般,一点一点儿扩大。 “传本宫旨意,”她就那样‘阴’冷的看我几眼。就在我回视地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却突然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太监冲到我的面前。“传本宫旨意,皖妃妄自揣测圣意。致使我皇朝子裔流失。其罪当诛也不为过,今日本宫为清扫后宫‘门’户。特谕将皖妃关至宗人院听侯处置。” “皖妃娘娘,是本宫派人将你送去呢,还是你自个儿乖乖地去宗人院报到?”和惠轻笑声,颇有些得意的看向我,“若是不知道去宗人院地路,哀家到可以告诉你一声。” 我冷冷地看着那两名小太监即将搭上我胳膊的手掌,猛地朝后一退,下意识地想要‘摸’自己左手腕上的辫子,却没料到手中一空,这才想到自己这几日在瑾榕殿呆惯了,竟一时放松警惕,忘了带鞭子出来。 “皖妃娘娘又想动手么?”和惠像是了解到了我的想法,又是轻嗤一声,趁我怔愣的功夫,随即便冷呵一旁守着的两名太监,怒斥道,“还不拿下!” 无奈云霜一大早便被我指使回了瑾榕殿,此时的我是一点儿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看来今天注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惨日子,我只有唉叹一声,干脆连挣扎也没挣扎,便跟着他们走去。 我自嘲的看着周围‘阴’冷的环境,来到皇朝倒是什么地方都见识了,不仅进了暗室,还能幸运的承受牢狱之灾。打量了一下这牢房,只有对面墙的最上方有个小得可怜的窗口,像是施舍给牢狱中的人一点儿希望一般,微弱的阳光撒在这牢房里,仿佛是不屑于沾染这牢房里‘阴’暗的气息。我坐在那狱中仅有的一扇草席那里,心中百般愁绪齐结我被囚的事情不知道他知不知晓,我在心里苦笑一声,若是在平日,和惠是断不敢这样处置我的,可是如今,我确实是犯了处死皇裔的大罪。仔细想想,这又像一场局,在那声“保大人”脱口而出的时候我便心里纳闷,为什么和惠竟会如此轻松的便采纳了我的建议,一直认为也许她是被我那句吉玛旧主,出事自由我担当的话语镇住,可是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出…… 这绝对是一举多得啊,表面上是给了我面子,她皇后赢得谦卑的名声,我却反而落了个越俎代庖,骄横跋扈的恶名。其二,皇裔流落,我心里虽然想的是保住大人以后不怕青山无柴,但是放在他们这些有心人眼里,却是会说我‘私’自处置皇裔,大不敬。更有甚者,会说我妒‘性’成疾,自己小产心里不平,竟处心积虑的以姐妹之谊将那皇儿扼杀……我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竟无意之中又钻入了他们事先做好的局子,只是这次并不是他们有意强迫,而是我乖乖的束手就擒。 事到如今,我竟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恍然间,那老嬷嬷抱着婴儿时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可惜了……到底是个小王子啊那魔咒一般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愈见愈远,转而步入耳朵的是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因为走的太急而不小心碰撞了牢狱上沉甸的铁锁,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像是这牢狱里的绝唱,让我的心不自觉的颤粟起来。我身子不自觉的一颤,突然间觉得这‘阴’冷的牢狱让我害怕至极,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肩膀,却听见一声愤怒的声音传来,“还不打开!” 我抬头一看,竟是他!数月未见的他,身子竟然清瘦了这么多,仿佛是急着赶往这牢狱间,他的一袭朝服竟然未来得及卸下,几滴晶莹的汗珠‘玉’‘露’般凝结在他饱满的额头。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瞬间只觉得自己竟与他如此遥远,往日那颗沉静的心里,只盈满了丰沛的凄凉。看他紧蹙眉头盯着我,我无奈的扯开嘴角,想向他展开微笑,却没料到努力了两次,那抹想要绽放的笑意却像是凝固在喉咙一边,任我如何勉强,却仍然不理会我的自做坚强。 我想自己现在亦笑亦哭的模样定是最难看的,刚想别过头去,却没料到身子一紧,竟然被他紧拥怀中,用力之大几乎让我痛呼出声,“你说你让朕怎么办?让朕如何是好?”我呆呆的任他抱着,只觉的那双有力的臂膀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一般固执坚决,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让人心慌的困‘惑’与无助。我将下颚支在他的肩头,数月的难过,此时却化为满腹的沉重,但是无比心安。 就那样抱着我半晌,他轻轻推开我,往日那般深邃的眼睛却盈满了无奈与仓皇,“朕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他这样渗透着无助与辛酸的话语让我呼吸为之一窒,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印下了巨大的失落与挫败感,我心里一慌,不由得伸出手试探‘性’的扯他的袖子,“怎么了?” “你知道吉玛昨日生产的时候请了朕多次朕为什么不去么?”他苍白一笑,竟也坐到了那张草席上,依然是怀拥着我的身子,“朕是故意不去的,朕知道吉玛生产的危险,太医也悄悄向朕通报了吉玛与孩子只可保一个的现实,朕故意不表明意见,就‘逼’着作为后宫主位的皇后出来做主。如若她要保大人,朕可就误杀皇裔的罪名处死她,她的家族,亦会收到影响;如若他主张保孩子,朕也可以妒‘性’成疾,居心叵测的害死朕的爱妃作为理由办了她……不论她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朕都会置她与不能回圜的余地!可是,”他长叹一声,突然伸出手抚了抚我额间的发丝,苦笑道,“却没料到,竟然还有你这么个程咬金杀了出来……”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七章 躲也躲不掉的劫(一)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最近宫里都知道你与朕闹别扭,除了与皇后例行请安,均是不出瑾榕殿半步。朕以为你这次肯定也不会去淌这次浑水,毕竟以前你是最不屑于掺和朕的后妃这些杂事的……却独独忘了吉玛是你的丫头……她受了危险,以你的‘性’子,如何又袖手旁观……”,他又是一笑,“朕亲手以自己的皇子为赌注设计了这个谋略,自认为周密,却没料到结局竟会是如此,皇子没有,还把你扯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的摇着他的胳膊,“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朕和你?”他轻嗤一声,深深的看向我,“朕和你说你会听么?这几个月的冷战,你以为朕不了解你的‘性’子?一旦你认准了别人不对的事儿,就算朕再是辩白,也是无用的。” 说完他又叹道,“皖雅……朕不知道是该喜欢你的这种纯粹,还是该气你的纯粹……” 我苦笑的看着他,“什么纯粹?你若是想说我傻,我也能耐得住。” “入宫这么久,难道你还认为这宫里人的心都是干净的?”他突然冷笑一声,“以朕开始,这宫里就没有干净的人儿!和惠也是知道那个保大人保孩子的决断是烫手山芋,这才迟迟未果,最终才在朕派去的嬷嬷的‘逼’迫下无奈作出决定。可是偏偏你是个不害怕的,还那么正义凛然的将这个山芋接了过来……朕知道你心里只惦记着吉玛,并不会想那么多,可是你就不怕自己地这份心‘性’,被别人妄自揣测。.ap..倒把自己搭进去了么“若不是你,昨日,就会是和惠一族的末路。”他眼睛一闪。突然迸发出了极其酷寒的杀气,“算是他们好运气。竟然能多活几日。”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察觉到我地异样,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柔声道,“朕是不是让你感到害怕了?” 我摇摇头。想说不怕,但却又无法忤逆自己地心思。坦白说,他宁愿以自己的儿子作为代价杀掉和惠一族的计谋,确实让我心里冒冷汗。 “你明明就是害怕了,”他轻笑一声,愈发紧的将我揽至怀里,“你的眼睛透‘露’着恐惧,虽然极尽掩饰,但依然表‘露’无遗。” “是吗?”我干涩地苦笑。“我胆子小,原本就是个懦弱的人“‘玉’城……”,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双眸紧紧盯着我,像是在紧张的试探我的情绪。我胳膊不由得一动。但是看他那谨慎的模样。还是软在他的怀里不做拒绝。他揽着我的臂膀突然一惊,像是欣喜一般的光芒在那俊朗地面庞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却又苦笑道,“朕原本想在处理完和惠的事情之后就向你说‘玉’城的事情,但是却不料……也罢,这牢狱比起皇宫其他地方,倒也算地上是个清净之地!” “传朕的话,所有狱卒都退出百里之外地牢口候命,没朕地旨意,谁都不许进来!” 云霜说的对,我就是那么没有出息地一个人,即使那个解释毫无用处,但我还是迫切的将他的解释悬于心头,‘玉’城的被伐已是无可挽回,而我执于相求的,仿佛就是那个无关于结果的最无用的答案,为什么他要在口口声声呼喊着援救‘玉’城的同时,却暗地里打起了讨灭‘玉’城的主意,即便如此,为什么还不如实向我说? 种种疑问,都如刀在喉,在我看到他的每个瞬间,稍微一动,便会生生的痛。 “尽管对你残酷,尽管对你不公平,但是朕作为一国之主,却必须要取了‘玉’城。”他目不转睛的看向我,那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度就在那一瞬间在这黑暗的牢窟里慢慢汇升,那样的决然与霸气,竟让我完全呆住。“朕需要‘玉’城那样的城邦带给朕胜利,太后逝后朝臣各有不服,尤其是和惠的父亲左相,朕迫切需要建一个功业来说服他们,而当下,朕想不出还有比讨伐‘玉’城更好的选择。”“只为让他们信服,就必须要对‘玉’城……”,我瘪了瘪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下去。 “皖雅,虽说残酷,但皇朝伐‘玉’城那是早晚的事情……”,他深深的看向我,墨瞳一点一点儿会举出残酷之意,“早在父皇当政的时候,就兴起过讨伐‘玉’城的念头,只因各种原因而搁浅至今日。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朕就将皇朝余下的打算都说与你听,你应该知道,皇朝的邻邦就是‘玉’城,而‘玉’城虽与映域相隔甚远,但因为映域疆域狭长的缘故,总算与‘玉’城是一部分疆域的邻邦,也就是说,因为‘玉’城,皇朝与映域是隔岸相望。映域虽说十年前就是我‘玉’城领地,可是因为‘玉’城,未能与我皇朝成为整体,朕都是派几名大将前去镇守。最近些日子,越来越多的折子向朕说映域有贼子想要逆反……为了安定映域民心,‘玉’城一战也是不可避免的大劫,朕想把‘玉’城作为突破口,从而实现皇朝、‘玉’城、映域的大一统。” “所以……”,我惨然一笑,呐呐问道,“‘玉’城早晚都会是皇朝附属,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点点头,眸瞳里的坚决如此让我晃眼,“是。”嗯。”我无力的低下头,“一旦实现这三地的一统,您的功业真的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所以,皖雅……”,他突然握紧我的手,“纵然有千般对不起你,朕还要放手一搏,朕要打造一个属于朕的江山,让万民称颂的江山,让四方都敬仰的强国帝邦!” 我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现在浑身散发的王者气质几乎让我感到炫目。自古***败者寇,或许这就是‘玉’城该有的宿命,不管怎么说,‘玉’城虽说现在仍算得上是草原上的强邦,但比起皇朝,依然是不值一提。如果我的和亲只能要延长‘玉’城短短几年,那是不是也可以知足了呢?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八章 躲也躲不掉的劫(二) “朕虽然说要取了‘玉’城,但朕可以答应你,如若你父王放弃抵抗,朕可以保你部族子民‘性’命无忧。”他似乎是看出我的隐忧,慢慢将声音放柔和,“朕希望的是你父王能看清眼前形势,而不是像映域一样,待到绝境之时才低下头示弱,那时,就算朕不想陷双方子民于水火,那也是没有办法。” “那就按照你的计划做下去好了。”我叹息一声,终于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一般,只能软软的依附于他的怀抱,“既然已经认定了,就坚决的做下去,只是,要保证‘玉’城子民安然无忧。” “皖雅……”,他轻轻推开我,眼睛里盈满了欣喜,“你……” “我不愿成为你的牵绊,既然‘玉’城早有这个命运,时间早晚有什么关系?”我涩然一笑,总觉得自己想要哭却还是没有眼泪,只能勉强的扯起嘴角,做了一个好似苦笑不能的表情,“只要保证我族人民生活安宁,我的和亲也算是有了价值……” “朕不愿意让你老用和亲来评定自己!”他剑眉微拧,似是心疼我的无助,猛地将我揽至怀里,“朕对你,不是政治的联姻,只是真情!”嗯。”我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你说只要父王能够不予抵抗,‘玉’城便会安全对么?” “是,只要汗王能不组织‘玉’城骑兵反抗我皇朝,朕可担保,‘玉’城以后只会是易主,受我皇朝引领。但百姓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皇朝子民亦不会以上民自居,欺压‘玉’城子民。” “那是不是要我去说服父王?”我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自嘲道,“或许。我是最好的说客。” 他不回答,却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半晌才慢慢绽放出微笑,眸子里却溢满了浓浓地怜惜,“能那样自然最好。可是。朕不希望你为难自己。” “虽说是为了大义,但你要去‘玉’城势必会被那些目光短浅之人扣上贼子的帽子,朕不愿意你承受这些委屈,”他顿了一顿,像是要让我安定一般半眯起眼睛,“已经让你受了这么多困苦,朕不想让你以身犯险,不到万不得已,朕绝对不会让朕的‘女’人行在前面为朕扫清障碍。一路网.朕想做地。仍是想护你。” “嗯。“我乖张的点头,已经不愿再去想太多,却听他又是短叹一声。似乎是有什么难为地事情,“只是。朕现在仍然不能将你救出这个大牢。” “为什么?”我讶然。难道还有他不能做到的事情? “也不是不能,只是不可行。”他漆黑的眸瞳中透出一抹无奈之‘色’。“这次他们给你扣的帽子太过严厉,朕原本想置于和惠死地的罪名却都应用到了你这里。不知道朕算不算是作茧自缚……”,他苦涩一笑,“朕若强行下旨救你,肯定无法服众,而当下之际,朕最重要地是让天下服君。”看我感伤的一眨眼睛,他抬起头,在我额头印下深情的一‘吻’,“你放心,朕已有了主意,只能委屈你在这牢里呆些日子,不出三日,必会让你出去。” 景唐帝走后,我继续安分守己过起了牢狱生活,不过有了他的探视,我虽仍身在牢狱,但是待遇却提高了很多。膳食虽不比在瑾榕殿丰富,但也称得上是香甜可口。另外他还安排人抬过来一张‘床’,我晚上睡觉只像是换了一个地方,但依然睡的安心。守牢的狱卒们知道我是皇妃,自然也是不敢怠慢,都是小心翼翼的服‘侍’我,因此我的牢狱生活,尽管比外面苍白,但却无恙。 在这深牢大狱里有着宫中其他地方难觅的清净,我坐在‘床’上凝神苦思,终于觉得自己做地还算是正确。与其与景唐帝一直斗气让两人难受还免不了‘玉’城的遭劫,我倒不如换另一种方式保‘玉’城的安宁。况且,父王年事已高,以我这几个哥哥地魄力,压制个部落叛‘乱’尚是难事,又何谈统御整个‘玉’城?若成为皇朝领土,有了皇朝作为后盾,也许我‘玉’城子民,生活会好的多。 事到如此,仿佛我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安慰自己也罢,劝勉自己也罢,总会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公主……”,又闻见细碎地脚步声,我睁开眼睛,却见云霜惊慌万分地趴在那牢固的铁栏上着急地呼唤,“公主,您现在好不好?” 我一个跃起从‘床’上起身,奔向云霜的身边,“我没事儿。” “您真的没事儿?”云霜隔着铁栏紧张的看着我的胳膊,不时伸手触碰我的身体,“公主……您真的没事儿么?” “没事儿。”我大大咧咧的冲她微笑,“你放心好了,我安然无恙。”。 她却仿佛是很惊讶的一蹙眉,“那怎么宫中都传您受了大刑伺候?奴婢这才慌了手脚,买通了狱卒赶紧来看您。” “都说我受了大刑伺候?”我讶然,“怎么会那样?” “奴婢也不知道。”云霜拍了拍我的衣服,欣慰的笑道,“看着公主还好,奴婢也就放心了,”话未落便匆忙转身,边走边急道,“奴婢是偷偷过来的,如果再让他们看见,定会对公主不利,奴婢先走了,公主你且保重。” 我傻傻的看着云霜远去的影子,心里突然觉得奇怪,难道说我受到大刑伺候会对什么人有好处么?若不然,怎么会有这般的传言飞遍宫闱?和惠若想置我于死地,总不会采取这样无能的方法吧?就算宣扬我失去皇宠被打入大牢,可是一旦我出去,这样的传言总会不攻自破的。 绞尽脑汁的思索半天,仍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有我受大刑伺候的流言传出,我干脆不想,卧在‘床’上静心休息。 夜风嗖嗖的通过那扇小窗吹进大牢,我纵然盖了厚厚的被子,依然觉得阵阵凉意侵入肌骨,只好又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在大牢有一个好处,就是四周都寂静的很,而且和惠仿佛特别优待我,竟然将我关进了一个类似与单间的牢房。据说是犯了重罪的皇亲才有资格进入这个地方的,现在犯了大罪的皇族就我一人,因此也自然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四周静寂,只能闻见小虫儿吱吱呀呀的鸣声,我百无聊赖,只好在这样的氛围里,慢慢堕入梦乡。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景唐帝竟与廖君然的面庞慢慢重合,我努力想要摆脱他们追逐的身影,穷尽力气却是仍然被他们禁,景唐帝霸气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但是配合他的声音,显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廖君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张脸慢慢向我靠近,我却无从逃脱…… “皖雅!”我正‘迷’‘迷’‘蒙’‘蒙’的在梦乡浮沉,却突然觉得有人下了猛的掀开我怕的被子,霎那间一阵刺骨的寒意将我惊醒。我蹭的一下子坐直身子,却见一名紫衣‘女’子站在我面前,伴着夜风飒飒,柔顺的黑发飘扬的垂至那小巧的肩头,翩然飞动间,却将她的俏颜隐藏的严严实实。正纳闷间,一道寒光映入我的眼帘,却见那‘女’子紧紧握住一柄长剑挑动着我的锦被,月光掩映间,那长剑的光芒,犹为刺眼。 我不由自主的往‘床’内侧退去,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和惠明着害我不成,要暗地里将我灭口?那‘女’子见我往后退却轻嗤一声,“我是辣兰!”黑夜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凭着这语气,轻易的便将这声音与数月前那‘女’子谦卑的声音联系在一起,心里不由放松了几分,刚要问她如何进这大狱,却觉得手腕突然一痛,她用力扯着我的胳膊,“事不宜迟,主子说你身上有伤,速速带你走。”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九章 狭路相逢 还没等我回应,身子已经被她整个拽了起来,没料到如此纤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凭着一丝理智,我努力把着牢房大‘门’,低吼道,“他疯了么,这是劫狱!” 借着那幽暗的月光,我分明看到了那‘女’子眼睛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也不稀罕救你,可是我家主子下了命令……看你这样子,似乎还很有力气……”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就在怔愣间,又被她用力拽着胳膊拖了出去,她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不是说受了伤么,怎么还会如此有力气……” 一路随着辣兰磕磕绊绊的走出牢房,不知道那辣兰用了什么招数,只见那牢房相隔不远便有几具七横八竖躺着的人体,我从没见过如此景象,走的自然是无比心惊,而一直拽着我手的辣兰却是无比坚决,也不管什么人不人,就那么自自然然的踏了过去。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尾随在她的身后,夜风寒冷,但身上的薄汗还是将所穿的宫装全部渗透。 好不容易走到牢口,竟比我想象的顺畅,长长的牢道竟无一人拦截,我纳闷的看着身后,却听那辣兰又是一声鄙夷的轻笑,“我映域的百步魂‘迷’散,岂是儿戏?”“抓好了!”她呼的从袖口掏出一根细声,没等我反应便将绳子的一端捆在我的腰间,而另一端则牢牢系于她的背部。我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惊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的任她摆布。只觉瞬间耳边地风声大了起来,脚下一轻,竟被她轻而易举的带到空中。我几乎想要惊呼,下意识紧紧拥住她的腰部。辣兰地声音被呼呼的夜风吹地几近飘渺,但我仍是听了个仔细,“若是不怕死。就喊出来。” 听闻她的话,我再也不敢吱声。.1-6-k,手机站ap,.而她却像是轻盈的鸟儿,平稳的飞了很久,突然猛地一落,我们便在高高的宫墙处站了下来,仿佛是在调整自己地气息。短短休息一会儿便再次背负着我腾空而起。就这样停停落落间,她终于喘着粗气背负着我来到了宫外一片小树林处,刚一着地,便疲累不已的拖着我靠到了一棵树的树干上,我在那儿惊慌不已的四处打量,她却依然吁吁的喘着粗气,接着皎洁的月光,我只看见她的脸如火烤一般炙红。 “这是什么地方?”我慌‘乱’的解开自己腰间与他缠绕的绳子,焦急地问她。却没料到绳子被我胡‘乱’的一揪,竟成了一个死结。她见我如此,又是鄙夷的一眼斜视。简短两个字像是灌输了寒气一般‘逼’人,“宫外。”随后突然‘抽’出腰间束着地长剑。只见寒光一闪。轻易便解开了我与她之间的纠葛。 我猛然往旁边跳了一步,湿湿地凉意缠绵地钻入我的脖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抬头望去,大雾漫天,漫天的星斗已经被这深雾笼罩,只有那弯明月执着的掩映在雾‘色’中,一点点儿的渗透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光芒。 似是被我与辣兰惊了一般,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鸟儿竟纷纷四散而逃,嘶哑的鸟叫声伴着哗哗的树叶吹动,使我又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冷汗,慢腾腾的向靠在树干上的辣兰挪过去,却见她一点儿也不看我,两指突然放于嘴‘唇’处,只听清脆一声哨响,夜间仿佛被这哨响惊醒了一般,立刻热闹起来。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微微噙笑,突然站起身子看向正西方向,一直冰冷的脸庞竟有了几分让人‘迷’醉的柔和,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青衣男子慢慢显现在我的眼眸,他牵着一匹黑马,没等我辨认清楚便一抱拳,“雅儿……” 我睁大眼睛,等到那逐渐清晰的笑容在我眼前定格后才呐呐出声,“廖君然?” 他那灿然的微笑犹如黑夜中的星斗,在这雾‘蒙’‘蒙’的天气里却犹显耀眼,只不过那笑容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就在我怔愣的看着他的时候,却猛地被他扯到一边,甚至有些粗鲁的将我转了个圈儿,“你怎么样了?他们当真对你用刑?” “主子,她好着呢,什么事儿没有。”我傻傻的任廖君然检查,一旁的辣兰却冷冷的开口。 “呼。”他似乎是长舒了口气,而嘴边的笑意却突然变得僵硬和寒冷,“看来是中计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被他猛地一拽胳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只觉得眼前一晃,已经被他腾空抱到了那匹黑马上,他紧紧锢住我的腰,扭头对着辣兰冷叱,“情况不妙,咱们快走。我与雅儿共骑一马前行,你为我们掩护。” 风呼呼的在我耳边回响,像是想要撕裂我的听觉一般,犹显的凄厉。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大声问着廖君然,“这是要干什么去?” “带着你离开!”他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却猛地将我的头强行一扭,我顿觉疼痛,呲牙咧嘴的看着他。 “我要回宫!”我拼命回身,下意识的把住他的胳膊,“我要回去!” 他剑眉一竖,乌墨的瞳眸爆发出我从没见过的寒意,“回去干什么,再一次找死么?” 我努力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庞,俊朗的面庞却不似以往那般云淡风轻,他紧抿嘴‘唇’,双眼像是要迸发出烈焰一般,紧紧的盯着前面,他浑身上下都浸染着浓烈的火‘药’之气,仿佛一不小心触及便会爆发。 今天的他们实在是太奇怪了,先是不明不白的把我劫出大狱,到现在又是将我带出宫,我没觉出什么危险,但是他们一路竟用死这个字眼来威胁了我两次。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却还是大着胆子重申了一遍,“我要回宫。” 他干脆不理我,却越发将我的腰肢揽紧,身体贴合的如此紧密,我几乎是要透不过气来。像是用尽了力气,他‘胸’膛起起伏伏,却也将我感染了一阵紧张,而那颗心像是要蹦出来一样,一声一声剧烈的跳动,我无助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近乎泄愤似的低吼,“我不能容许你有一分危险,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如此,箭已离弦,无从回头!”我怔愣的看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竟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觉得身子突然一紧,胯下的那匹马傲然仰天长嘶,猛地抬起前蹄,廖君然越发揽紧我的身子,眼睛直直看着前方。而前面不远处却如白昼突临一般袭来一阵光亮,紧接着就听见烈马奔腾的声音。廖君然突然俯身,慢慢将嘴‘唇’紧贴我的耳朵,以无比暧昧的姿势轻笑一声,“雅儿,准备好了么?” 还不等我回答,他就一个跃步胯下马背,紧紧环着我腰的胳膊有力腾起,“辣兰,隐藏好自己,我们俩就全靠你了。” 不知道哪棵树上传来‘女’子坚决却幽远的声音,“主子放心便是。”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零章 对峙 我依然惊魂未定的把着廖君然的胳膊站在一侧,耳边却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由的瞪大眼睛看着前方愈发‘迷’茫的夜‘色’,因为马蹄溅起灰尘的缘故,愈发给这寂寥的夜晚平添了一分荒凉。 “皖雅!”熟悉的呼唤犹如夜晚的一记惊雷,猛地将我唤醒,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向我奔来的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却分明是记忆里那深藏的那抹明黄。 “昊煜……”,不知不觉竟脱口唤出了他的名字,又是一声马的长鸣,他一个旋身,漂亮的从马上跃下,双目炯炯的看着我握在廖君然胳膊上的手,剑眉微拧,我恍然记起自己与廖君然不尴不尬的姿势,猛地迈前一步想要去他的身边,却被后面的廖君然猛地拽住胳膊一扯,只能惊呼一声,重新跌回到他的怀抱。 “廖君然……”,景唐帝的声音犹如置身于寒窖,伴随着夜风呼呼的嘶响,他的语气愈发显得‘阴’冷起来,“朕倒忘了,是该唤你廖君然还是南宫宸好呢?” “皇上随便。”廖君然拥着我身子的胳膊不曾放松,与景唐帝的冷笑不同,他嘴角一扯,竟又浮现了那般淡然的笑意,“您愿意叫什么都好,小民都是答应的。” “放开我……”我奋力扭动身子,却无奈廖君然仍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抬头看着景唐帝愈发冷酷的眼眸,我低下头,终于断然的冲那双环着我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君然没料到我会有这招,胳膊下意识地一松,我趁着空隙赶紧逃离出他的禁。却没想到刚走两步,身子又被他狠狠的扯了回来,与上几次温柔地待我不同。1--6--k--小--说--网他拧着眉‘毛’,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几乎是痛呼着向我吼道,“即便是他利用你,你还是如此想回到他身边么?” 我转身看着他,却看见他嘴角似乎又扯出一抹讥讽,“他早已查知我的身份。知我喜欢你,便故意在宫中放出了你苦受大刑伺候地风声,引得我来救你,好设下埋伏‘逼’我就范。”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千思万想,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仿佛呆愣一般的侧过身子看向景唐帝,他不理会我质询的目光,却依然将那种能杀人的视线紧紧地锁在廖君然身上,虽然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但是谁都能从他用力攥着的拳头中看出他的怒意。 “你还是如此信他……”,廖君然扯着我衣袖的手突然垂了下来,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感伤。“得知你受大刑伺候消息的时候便怀疑过此事的真实与否,可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只因闭上眼睛就是你受伤的模样,我这才想侥幸的博上一搏。却没想到还是落入了他地圈套里……” 廖君然的话一点一点儿的浸入我地心里,夜风越来越吹的狂猛,我只觉得自己地心仿佛也被这夜风刮伤一般,刀割般地疼痛侵入我的五脏六腑。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会用如此高地招数,拿我质敌。卑鄙的利用廖君然的那点与我的好感之心,就轻易的将他变成自己的手下败卒。 这样的心机,果真是帝王所拥有的。 “如果你‘交’出火枪的制作方法,从此解散你的队伍,”景唐帝的声音慢慢‘逼’近,“朕自可保你无忧……从此***厚禄奉养着你,岂不比你这样隐姓埋名的快活?” “皇上说笑了。”廖君然依然那般和煦的笑,“若不是雅儿,皇上又会如何得知我就是南宫十四皇子?这样以人牵制人的把戏,皇上用的还真是‘精’准。” 我木木的站在原处,两人均距我不远,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比起景唐帝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不同,廖君然气息平稳,别有一种看淡所有的大度,我只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可悲的丑角,一个爱我的男人,一个我爱的男人,进退维艰的感觉,原来就是利用。 “皇上,你占有了我的疆土,掠夺了我映域无尽的财富,这些原本都不能让我羡慕你,可是你竟拥有我最想得到的‘女’人……,廖君然浅笑,“直到现在,我才承认你比我多的多。” “可是皇上,您确定以您这种不纯粹的爱意,您会一直拥有雅儿么?”廖君然的浅笑逐渐变成挑衅的讥嘲,“今儿个,我就会带雅儿走!” “廖君然!”景唐帝语气竟然也平和下来,“朕知道你是故意想‘激’怒朕,朕只说最后一次,如果你放下屠刀,朕便可保你成佛。朕觉得朕已经足够显示了朕的诚意,此番前来,朕虽早已料定你会前往,但却是只叫了个太监随朕而来,朕此次,赌的就是你的不忍!” “皇上凭什么就认为我会投降呢?”廖君然温文一笑,“帝王的自信,往往不适用于我这样的小民。” “你以为映域在你的带领下还会复国么?”接着惨淡的月光,景唐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仅凭几支火枪,你以为你就能完成你那个可笑的复仇梦想?” “若是以前我会没有自信,”廖君然突然看了我一眼,嘴角延绵出极其暧昧的笑意,“可是现在,我有雅儿,她现在距我只有两步之遥,凭借雅儿,我便有足够能力成功。” 听完这话,我只觉得心里突然酸涩起来,原来廖君然竟然也将我看成了与景唐帝对抗的筹码,在心里短叹一声,我突然麻木的走向景唐帝那一侧,廖君然看我缓缓走开,眼中划过一丝模糊的伤痛,却并不如上次那般粗暴的拦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我走到他与景唐帝的中间。 我木然的站在他两人的之间,像是在为他两人主持平衡。却觉得眼前突然一闪,景唐帝身后突然火光冲天,一个熟悉的身影攥着个火把摇摇晃晃的向我们奔来,“皇上啊……” “殷全儿,退下!”景唐帝怒吼。 殷全儿听话的驻足在原地,火把熊熊,再加之我与他距离变近,我终于看清了景唐帝的表情,他微微侧头,却依然不看我,只是紧紧盯着廖君然,瞳眸中让人窒息的怒意似乎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廖君然,朕再告诉你一次,你是从与不从?” “不从。”他看我一下,依然是那般让人‘迷’醉的笑意,看来景唐帝那跋扈的威胁,似乎并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好,”景唐帝突然转身,决然的说道,“朕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六卷 天为谁春 一四一章 中毒 前方纷‘乱’的马蹄声突然作响,似是有无数人向我们奔来,我静静的杵在原地,却只听见廖君然淡定的浅笑声。突然腰间一痛,我浅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晃,竟又被廖君然扯回了怀抱,低头一看,他手里正紧紧攥着一根鞭子,而那鞭梢,则牢牢的系于我的腰间。 廖君然环着我的右手突然一动,我惊愕的看着他,却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竟有把小巧的匕首抵在我的下颚,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突然加快,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他竟也会如此待我。 “这样呢?”廖君然轻笑,“皇上,如果这样,您让我付出的代价,还会不会还会跟来?” 我紧紧的盯着景唐帝,那熟悉的脸庞,此时盈满了难以表达的愤怒。似乎没有料到廖君然会用这一招,景唐帝竟在原地动了动,冷冷的看着我。我只觉得自己是在紧张,但又在心底恨透了廖君然,仿佛是他在‘逼’我面对一个现实,一直觉得景唐帝对我的感情并不像我对她那般深刻,如今的这副场景,像是急于证实我心中忐忑的想法,比起刀比在下颚上的疼痛,这心里的煎熬却让我难过的多。 那远处的人影突然一晃,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怔怔的看着他,却见他紧拧的眉‘毛’仿佛那融冰的‘春’风暖暖的敛开,‘唇’角上浮,竟勾抹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想用‘女’人来要挟朕,未免将朕想的简单了些。” 接下来的那句话更像是利刃划入我的心里,“朕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宫中佳丽何止百千,失去一个自会有人替补上去。1--6--k”我像是被‘抽’去力气一般,原本僵硬地身体突然绵软。廖君然仿佛也察觉到我的异样,原本挟持着我的架势竟慢慢演变成了虚扶。我几乎成了靠在他地身上,而那明晃晃的匕首也微微地放低,在外人看来也许还是吓人的把式,其实那匕首只是在那儿放着,却早已对我失去了威胁。 夜风似乎也是在嘲笑我。竟呼哨着声音肆虐而来,挑衅着钻入我的脖颈,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但这丝凉意却让我彻底清醒,我不由自主的远离廖君然几分,狠狠地瞪着他,是他,‘逼’迫我面对我终不愿意看见的现实。 廖君然注视着我,眼眸中却没有那般计谋得逞的自得。那样忧伤的眸子,像是在凭吊着我对于景唐帝那份感情的泯灭。怔怔看着我沉默了半晌,突然长舒一口气,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手里的匕首垂落在地,“你走吧。我说过我喜欢你。就不会拿你做任何‘交’换。利用喜欢的人,不是我南宫宸做的事情。” 我侧头看他一眼。无视他眼中地苍茫,终是慢慢折了回去,苦笑一声,若说是利用,他们早已经达到了自己所求的目的,我这样地人,留在这儿何用?难道是要自取其辱么? “李昊煜。”廖君然突然直喊景唐帝的名字,“尽管让你地大军过来,我虽因雅儿进了你地圈套,但也并不是毫无准备,你若执意如此,恐怕我会让你尝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景唐帝轻一挥手,寒冷地笑意渲染着整个夜空,我突然驻足,鼻尖仿佛嗅到了尘土飞扬的气息,那达达的马蹄声,像是暗示了这天地末日,带着要把我们三人吞没的气势,汹涌而来。 伴随着景唐帝无声的令下,廖君然突然大吼,“辣兰,准备!” 只听到树叶突然哗哗作响,我抬头望着一旁的大树,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真,那名叫做辣兰的‘女’子突然自苍郁的树叶中探出头来,五指并拢,像是拿捏着什么暗器。而那方向,正好是对着景唐帝的方向。 “昊煜昏君,找死!”辣兰一声厉喊,紫‘色’的长袖与深绿的树叶紧紧纠葛,我只觉得那抹‘艳’紫似乎是遮挡了整个世界,第一反应竟是转身向景唐帝奔去。 “辣兰,收手!”廖君然看我转身,突然大喊。 “不要!”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腾空一跃,竟是扑到了景唐帝的身上,“皖雅!”他大声唤我,像是想要把我推开一样猛地扶住我的腰,我却只觉得背后一阵刺痛,廖君然的怒喊终究没有来得及辣兰,不知道什么暗器已经发出,数股寒意由背部浸入我的全身。 “皖雅!皖雅!”我只觉得眼皮厚重,眼前越来越模糊,却还是感觉有人在拼命的摇着我的肩膀,“皖雅!”那声音凄厉的如要撕破整个夜空,让人不由的心悸,但终究无法唤醒我即将沉睡的意识,恍惚中感到苍白的黎明即将来临,我却不能触及,只能昏昏的任黑夜将我带走。 “朕再说一次,如若治不好皖妃,你们都给朕陪葬去!”好像是谁咬牙切齿的怨恨声,在我不清醒的意识里,吱吱呀呀作响。 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足够的气力,喉咙如炼火一般烧的难过,我仿佛在经历一场煎熬的炼狱,只轻轻动一下手指,全身也会感到难以承受的疼痛,那种疼痛不似那样刀割般的厉痛,却像是数万只蚂蚁在长满伤口的皮肤上慢慢蠕动,一点儿一点儿噬咬般的疼入肌骨。 “皇上……”,虽然没有力气,头却有了几分清醒。那老太医像是被惊吓坏了一般,声音竟然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娘娘这是中了暗器的毒……向来这天下间,解毒之法只有用毒的人才能知晓。娘娘的毒中的蹊跷,老臣们自然无从寻找治愈之术啊。” “什么?”景唐帝狂躁的低吼,“朕再次警告你们,不要说废话!” “老臣并没有说废话。”一个较为冷静的声音响起,“皇上与其在这儿焦虑担忧,倒不如让那下毒之人过来就娘娘一命。以老臣看来,三日之内如果对娘娘用了解‘药’,娘娘或许还能有救。若是排除这三日,只能这样束手无策的看着却劳而无功,以娘娘如今的脉象,多会……” 多会死么?那太医突然没有说下去。我在心里却慢慢勾勒出了答案。呵,原来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滋味。让景唐帝去寻那用毒之人低声下去的为我寻找解‘药’,这太医活了这么久,倒是天真的很呢。 第六卷 天为谁春 一四二章 他在为我赌 昏暗的意识仿佛漫过一抹明媚,我清楚的忆起那日的过往。廖君然‘欲’寻仇于景唐帝,而我突然一跃,挡住了辣兰的暗器袭击。景唐帝安然无恙,而我则要承受噬骨般的痛苦。 那日景唐帝的决然犹显现在我的脑海,他是如此讥嘲的看着廖君然,戏谑的打趣他的猜测,“朕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此冰冷的一句话,像是判了我的凌迟,我愣愣的看着自己随风飘摆的衣角,这才恍然觉醒,原来自己以前所动的感情,在他看来,竟是如此不值。 也许,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戏子。在他生命的这段演出一场漂亮的段落,但是时光如水,越来越多美丽完满的情节会在他生命里演绎,而我,终究会成为他生命中最苍白的过往。这一刻,我象是突然‘洞’晓了自己,那颗心就像是被硬生生的砍断一般,霎那间痛的无以复加。 这样的我,他会向廖君然为我求来解‘药’么?我想苦笑,但却虚弱的失去力气。悠悠的在心底哀叹一声,甚至已经做好了与世辞别的准备,好吧,就让我就此睡去,我停止在心里的想象,从下一刻起,什么‘玉’城,什么廖君然,什么李昊煜,都与我无关。 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犹如被风撕裂了一般低沉嘶哑,“殷全儿,将那廖君然带来。” 我心下一紧,廖君然,果真被他捉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清脆的铁器撞击声响。因有在牢中生活过几天的经验,我轻易的便识出这是大牢里犯人双脚镣铐的动静。虽然不能看廖君然现在地情形,但我却想像出了他此时的模样。尽管是被镣铐禁,但他却依然是衣袂飘飘风流倜傥,那样昏暗的牢狱。注定不能掩盖他身上所散发出地云淡风轻傲视一切的锋芒。廖君然,这位映域地十四皇子。那天生的风骨,无论情形多么难堪,仅凭他那双淡定如水的眼睛,穷尽一生,狼狈这两个字却始终会与他无缘。.,. “你们都下去。”沉默半晌。景唐帝却低声说道,“殷全儿,你也下去。” “皇上……”,大概是没想到景唐帝会发出这个旨意,殷全儿几乎是要低呼,“您……”语气里的惊疑不言而喻,众臣也轻轻嘘声,这可是皇朝的仇人啊,景唐帝如何会与他单独相处…… “都下去……”似是十分无奈。景唐帝再一次下了旨意,“没朕地旨意,谁也不能进来。” 伴随着咯吱一声。殿中大‘门’终是被沉闷的关上。我只觉微风轻拂面庞,手心一暖。他已经坐到了我的旁边。“廖君然,朕要你‘交’出解‘药’。” “没有。”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却显得冰冷。 “你已是朕的囚徒,如何还敢说这样的大话?”景唐帝放开了我的手,侧过身子,“朕再说一次,速速‘交’出解‘药’。” “皇上,您见过用毒之人身上还带着解‘药’的么?”廖君然轻嗤一声,仿佛是在议论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我原本是要对您下手,难道您还以为我在让您中毒之后,还要将您救活么?” “你……”,景唐帝顿了一顿,“那这毒是什么毒,究竟有多么厉害?” “这毒名曰五晨噬骨散。”廖君然声音平静如水,“五晨即取五日早晨之意,也就是说不过五个早晨,中毒之人便会感觉有着无数小虫噬咬肌肤,渐渐疼痛而死。五晨噬骨散是我映域最为盛名地毒‘药’,可谓是映域皇宫的专用赐死‘药’物。我在皇宫的时候,就曾见过我母后用过此‘药’赐死一名太监。” “这‘药’地奇特之处在于,中毒之人虽觉身子如蚂蚁噬咬般的疼痛难忍,但意识始终却是清醒地。疼痛愈加厉害,意识愈会清醒。这就是这‘药’地残酷之处,很多人用过此‘药’死去的时候,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不如死的疼痛。但是,却无从表达,因为他们没有一丝力气,就只能忍受这般难耐的痛苦。”“也就是说,雅儿现在听得到我们的对话,感知到我们所处的情境,但是就是没有力气醒来。那种瘫软的疲惫,甚至连睁开眼睛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做到。现在只是第二日,到了第四日第五日,雅儿会更加觉得难过,但是那份让人绝望的清醒,却愈发明朗。” “解‘药’在哪儿?”景唐帝似乎是在咬牙,“朕想知道,解‘药’在哪儿?” “皇上会为雅儿不计任何代价么?”廖君然不回答他的话,却反问道。 “什么意思?” “我只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爱着雅儿。”廖君然的声音慢慢起伏,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若是无情,救了雅儿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就此放手,换得她的离开,如若觉得她走的痛苦,顶多给她一刀,让她走的舒服些罢了。” “不!”景唐帝几乎是要低吼起来,“你若不能给她命,朕就要你的命!” “我的命早就该丢了,在你攻进映域的数十年前。”廖君然愈发轻扬的笑,“我映域的子民,也尽管由您杀。他们顶多会认为自己跟错了主子,这对于我来说,没什么要紧的。对于您来说,您所拥有的一切,对我都没有什么威胁。” “你……” “收起你的张扬,收起你的威胁……”廖君然慢慢正言,“皇上,要您一句真心话,难道就这么难么?” “难道雅儿的拼死相护,竟也换不来您的真心么?如若不是她的相救,这会儿徘徊在鬼‘门’关旁边的,必定是您。”廖君然云淡风轻的语气此时却像极了质问,仿佛是在为我不平,那字句间,竟充满了怨责与不忍。 “她现在躺在那里,拼命与剧毒做着抗争,但却听得到我与您的每一句话。”廖君然冷笑一声,“这倒是冷酷的残忍……” “朕要她!”就在那片刻间,我只觉得‘床’微微一抖,景唐帝似乎是站了起来,坚决的应道,“朕就依你所言,不计代价,要她!”“好啊。”过了一小会儿,廖君然才豁然微笑,“这代价并不是多么巨大,皇上不要担忧。我南宫一族,向来学不会趁人之危的威胁人。” “我要皇上放我走,三日之内必寻解‘药’回宫,救得雅儿之后,是死是活由您处置,可好?” “什么?”景唐帝语气微扬,“你让朕放你走?” “皇上大可放心。我说过不会趁人之危,就会信守自己的诺言。一旦拿来解‘药’,我便主动再回到您的大牢里。”廖君然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廖君然话音刚落,殿内便沉静了下来。廖君然似乎是在有意欣赏景唐帝的游移不觉,身子一动,我只听见清脆的镣铐声响,此后便又是沉寂的静谧,像是从山上愤怒着涌入低谷的瀑布停止了飞泻一般,沉闷的压抑在三人间缓缓流动。而伴随着景唐帝的沉闷不响,我的心也渐渐凉了起来,慢慢灰下去的心加之那般让人痛苦的疼痛,我好似步入了云的顶端,慢慢就会触及到那扇天国的‘门’。 是啊,他费尽心思的用计谋捉住了廖君然,如何会为了我放虎归山?他说过,廖君然是他可怕的梦魇,只要他一日在,他的江山就不会安稳。 而我,远远不及他的江山。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三章 起死回生 “好。朕答应你。”像是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黑暗,景唐帝暗哑的一声,让我又是一惊,他说什么?为了我,要将廖君然放走? “朕答应你。”景唐帝慢慢开口,声音嘶哑但却坚决,“朕信你一次,命你一旦找到解‘药’便即刻回来,或许你找到解‘药’之后并不会来自投落网,没关系,你可以派人相送,朕现在想赎回的只是皖雅的命而已。至于你与朕的恩仇,朕还有时间慢慢算起!” “不过若你‘交’不出解‘药’又不给朕任何消息通报,”景唐帝长呼一口气,像是想要发泄出自己内心的苦闷,但那随即而落的声音,却又蕴含了酷寒的冰意,“朕向你保证,朕会让映域子民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霎那间,那回答犹如万斤巨石,沉重的压在了我的心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渐渐演变成了无法言语的酸涩。廖君然说的果然是对的,这毒‘药’的残酷之处,不是让人有着难耐的疼痛之苦,而是意识会随着痛苦愈加清醒。我旁边的两个男子,为了我,仿佛置身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而战斗的输赢与否,我不敢判断。 若是我就此离去,那以景唐帝的‘性’子,廖君然躲到天边也会必死无疑,而我若活了过来,这样深沉的生还包袱,让我如何能报答他们两个人为我所做的一 去留皆难,恍然间,耳边却又浮现了那道士的话语,“随心而活,未必不轻松……” 仿佛已在辛苦的挣扎于这抉择的苦海。一路看中文网却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镣铐撞击声响,那响声好似砸到了我地心上,灼灼的疼痛延绵至全身。而廖君然好像是站了起来。“皇上请放心,廖君然再说一次。南宫一族从不做趁人之危的生意,所以,雅儿得救之日,必会是廖君然再次入狱之时!” 廖君然终归是被景唐帝放出牢外去寻找解‘药’,因我地房间已被绝对的隔离。因此并不知道朝臣对景唐帝这一做法持何感想,其实不用亲眼相见也可琢磨得到,景唐帝这一举,肯定又会被扣上爱美人不爱江山地帽子。 而我的噬骨之痛却越来越强烈,原本以为终会疼痛的睡过去,却没想到这疼痛却如此汹汹,我竟是半分困意也无。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少,我只感觉在景唐帝一声重似一声的叹息中,自己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流尽。除了朝议,他几乎都会坐在我地‘床’边,而通常他会屏退左右。只是怔怔的看着我似是沉睡的脸庞,那灼热的眼光如此迫切。似乎执意想把我惊醒。我却又虚软的无法回应。这样的注视,几乎也演变成了一种煎熬。 苦苦的在这生死一线的海洋里沉浮。疼痛让我想要喊叫出声,可这也是妄想。每次都会觉得自己撑不下去,可是仿佛有着奇怪的感应一般,想要放弃地时候,都会有那么一双手一次一次温暖着我冰凉的肌肤,像是知晓我的想法一样,将我在死神地边缘拯救回来,那双捂热我肌肤的手,几乎成了我抗争疼痛地最主要动力。 “皖雅……”,身子突然痛地更加厉害,我几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抽’搐起来,仿佛所有地器官都纠结到了一起。我艰难的呼吸,游移在生死边缘。 “皖雅……今儿个已经是第三天了。”身旁一暖,他竟然俯下身来,躺在了我的旁边,暖暖的呼吸附于我的耳畔,将我痛的纠结的心慢慢舒缓,“明儿个是第四天……” 他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但是那长长的尾音又像是昭示他思绪的纠结与无奈,突然间感觉腰间一紧,他竟然再次靠近我的身边,将那胳膊搭于我的腰间,好似不甘心一般的在我颈边深吸一口气,闷闷的呼吸如微风般飘入我的颈间,与那疼痛‘交’错缠绵,随即又是一声长唤,像是带着无限缱绻之意,“皖雅……” 我昏死一般的躺在‘床’上并不知晓黄昏清晨,只有那愈来愈胜的刺痛提醒着我时间仍然流动。景唐帝告诉我那日是第三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长久的煎熬过去了,今儿个怎么着都应该是第四天了吧? 廖君然……我在心底再一次默念这个名字,虽然这难忍的痛苦是拜他所赐,可是奇怪的是心里竟没有怨过他一分,反而还是对他充满了信任……一直觉得,五日之期,他必会救我。 只是景唐帝那愈发烦‘乱’的脚步声响昭显了这个帝王的不安,他不再如那日横卧在我的‘床’头,也不是怔怔的伏在我‘床’边看着我的眼睛,就那样沿着殿一次次的来回,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排解他的不安与焦虑。 时间无情的流淌,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生命流尽的叮咚声,心里反而已经看开,生死一线,原本就是如此相近的距离。如若天要灭我,也许也是上天为我另谋的一个生路。 “皇上……”,烦‘乱’的脚步声中,突然传来了殿外殷全儿惊呼的声音,“皇上啊!” 只听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殷全儿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皇上啊,那廖君然,回来了!” 如清泉慢慢流入我的口中,经过丝丝滋润,我麻木的肢体终于有了些知觉。渐渐的有一阵温热的暖流在腹内融化,像是和煦的‘春’风,逐渐纷飞到整个身体的各个角落。如冰雪遇‘春’和暖,巨大的充盈感缓缓的进入了我的肌肤。而那干涩的眼皮也像是得到了泉水灵气的滋润,我试探的睁开眼睛,竟真的有一抹光芒照耀进来。 许是多日不睁开眼睛的缘故,那日光竟是照的我眼睛酸涩,不由自主的眨巴眼睛,竟有大颗的泪珠沿着两腮滑落下来。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四章 生的代价 “皖雅……”,虽然身体依然有种痒痒的酸痛,但是那惊喜的呼喊,却让我看到了一双憔悴的眸子,自己虚弱的身影正清晰的映在他的世界中,演绎着他无尽的渴盼与热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眸子竟又让我想起那日在树林中他傲然的那句不缺‘女’人的不屑与戏谑,犹如一把尖刀一般让我感到刺痛。我慢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记住那一瞬间自己生不如死的哀漠与绝望。 他说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说他后宫佳丽何止百千……他说他最不受‘女’人威胁……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救我? “皖雅……”,看我闭上眼睛,那声音似乎更加焦急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君然……”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却脱口而出道另一个人的名字,景唐帝怔了怔,因憔悴而暗黄的脸上瞬间淡化成一片苍白。我微微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留意他的异样,可那廖君然却还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急忙迎上前来,欣慰的笑意如‘春’风,“我在这儿呢,雅 “谢谢。”我吃力的向他挤出笑意,“救命之恩,皖雅牢记于 廖君然又在袖中掏出一枚‘药’丸让我含于口中,说是有了它,我会慢慢有气力坐起身来。他的话果真没错,我将那‘药’丸含在嘴里,不一会儿便在丫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景唐帝静静的看着廖君然淡笑着喂我吃‘药’。//.虽然他一语不发,但那眼神里流‘露’的寒意还是让我不由得一颤,不过那廖君然却如依然无事一般,亲昵地为我端送太医熬制的汤‘药’,并嘱咐一旁的丫头种种要注意地事项。我尴尬的应声。虽说与景唐帝不和,但是我毕竟是他地妃子,这样公然的与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自己心里也觉得别扭。 “好了。”待到一切都嘱咐完毕,廖君然突然俯下身来慢慢凑近我的‘床’头。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雅儿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地命,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咯。” 我一怔,沉醉在他突然的深沉里无法自拔。他回给我一个魅‘惑’的微笑。没等我回神便仓促转身,伸出双手面对一直冷眼看着我们的景唐帝,正‘色’道,“我南宫宸依言救人回返,还麻烦皇上再派人将我押回大牢吧!” 他主动请旨回牢?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傻了么? “你当真要回牢?”景唐帝突然直直的看向我,“救了朕的爱妃,原本就是大功。你可以向朕请恩,没准儿朕一动摇。便恢复了你地自由身份。” “那么皇上会放心让我在宫外逐流么?”廖君然突然转头,匆匆的看我一眼再次面向景唐帝,“虽然被你逮住。但我依然不愿意向你要任何请求,这是我映域皇族的气节。此乃其一。其二。我一日不除,你就一日睡不安稳。倘若今***真地大行善心。看在我救了皖雅的面子上将我释放,等到有一***我再起冲突时,没准又会百般埋怨是皖雅耽误了你地江山大计。我不能让皖雅担负这样地罪名,她担不起也不能担。即使是为了我和映域,我也不愿意让他为我而承受遭人非议的痛苦。” “所以,”他突然轻笑,仿佛又恢复了在宫外那种不羁与狂傲,“请你将我押进大牢。” 景唐帝突然转头看我一眼,我深深垂下头,手中紧紧攥着锦被,心如刀绞。到了如今,廖君然还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为我想好了身前事,为我算好了身后名。他总是不愿意让我受一丝委屈,在我这个名正言顺地帝君面前,张扬高调的表现着自己的爱意,和煦淡然的挑衅着帝王所谓的威仪。在他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面前,我怕我会不由自主的沉溺在他这样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从他救我的那一刻起,从他为我周全的想好所有的事情起,他的身影竟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我有些害怕现在的自己,不是说一个人的心给了另一个人,心里就会容不下其他东西了么? 而我,现在又是为什么? “皇上。”就在那沉重的镣铐重新套入他的手腕上时,他却突然回头,直直的看向景唐帝,流水般淡然的笑意涟漪起‘唇’角,“忘了告诉您了,刚才我为雅儿服的那‘药’,虽可救雅儿于水火,但那‘药’却有一致命之处,就是‘女’子服下去,多会导致身虚体寒从而无嗣的。” “廖君然已将诸事说明,”他渐渐轻笑出声,“廖君然自己识得大牢的路,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我刚刚上浮的心又重重的堕入谷底,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他说什么?我竟会不孕? “廖君然!”景唐帝猛地冲上前,一把拉住廖君然的胳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廖君然微眯着眼睛轻笑,“比起雅儿的‘性’命,您难道还会认为您的龙子龙‘女’们重要的多么?” “你大可不必如此,”廖君然微微侧头,“这只是雅儿的悲哀罢了,您用不着如此伤心,您不是说过么,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您的龙‘床’,只要您点头,自会有千千万万曼妙‘女’子爬到上面去,又恼火什么子嗣呢?原本就不缺雅儿一个啊。” 他仰起头,又冲着景唐帝粲然一笑,那笑容是如此明媚张扬,但却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轻嗤一声,傲然的转身离去。我呆呆的靠在‘床’头看着他衣袂飘飘的身影,眼睛却像被他的青‘色’衣衫遮挡了一般,雾‘蒙’‘蒙’的任眼泪簌簌而落,却毫无痛觉。 ‘女’子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成长。而我却在这华美的宫闱中,失去了追逐这项幸福权利的资格。几乎是瘫软在锦被中,我痴痴的看着自己的眼泪在丝缎上逐渐勾勒出的水‘色’淡纹,终于认识了残酷两个字的意义。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五章 他,命悬一线 “皖雅,乖,把这‘药’喝了……”,景唐帝坐在我的‘床’头,细心的将汤汁吹了吹,自己试过温度之后,这才放心的凑到我‘唇’边,“这汤‘药’是太医们最新熬制的,说是对身子有好处。” 我厌烦的看了那黑黢黢的汤汁一眼,还是倔强的别过头。 最近这些日子,景唐帝愈发温柔待我,每日朝议过后便吩咐殷全儿抱着一大堆折子来到瑾榕殿的书房,除了不在瑾榕殿接见臣下之外,仿佛将所有的朝事都放在瑾榕殿处理。一日两餐更是不在樾殿使用,干脆叫御膳房里的人送到了我这儿。除了一月必须有的几天要匀给其他妃子不能违矩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与我同塌而眠。 他会皱着眉头看我喝下那些汤‘药’,如若我实在拗起‘性’子不愿意喝还会长叹一声,然后极近各种软语安慰。身上被暗器所伤的伤口虽然已不是那么噬骨般般的煎熬,但是随着伤口的愈合,还是有些难耐的刺痒。尤其是在晚上熟睡之时,大概是太医在我身上涂抹的‘药’膏起了作用,越发难受起来。有一次我睡得太过沉‘迷’,起身之时竟发现自己刚刚愈合差不多的背部又被自己尖利的指甲挠的血迹斑斑,而自己望着指甲内残存的血迹却毫不知晓。景唐帝看我这样,以后睡觉时都要将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防止我‘乱’动再划伤自己。而白天他要处理政事,便又多加了四个丫鬟伺候我。 知道我耐不住‘性’子喜欢到处‘乱’走,他便会吩咐那些丫头务必随时守在我的旁边。1----6----k只要我跨出瑾榕殿一步,我的去向便会及时的反应在他的耳朵里。他仿佛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紧张,看我地时候浓浓的疼惜之情就像是化不开的糖浆。若是在以前我会轻易沉沦在他这样地情绪里无法自拔,可是如今,我却已经不是以前的皖雅。若是因为我以后不会有孩子而对我有歉意,我宁愿不要这样地怜悯。曾经无数次想着那夜我们之间的纠葛。如果辣兰再一次将暗箭对向他,我还会不会这样不假思索的护在他身上呢。 思索很久,才发现这个问题原来无解。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反思也是无用的。人生就像是一场巨大地戏,在我的身上。真正的演绎出了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我刚刚作主拿掉了吉玛的孩子,上天马上就让我尝到了更加痛苦的滋味,永远剥夺了我做母亲的资格。而那帝君高贵的爱意,在那一晚上“最不缺‘女’人”的冷酷中,也化为苍白的乌有。 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劫后余生地我,除了伤痕累累,什么都是烟消云散。 除了一天例行的几句‘交’谈。我与景唐帝之间几乎无话。他越来越多的苦笑叹息,而我越来越会漠视他地一切举动。这样亲密的疏离,以前貌似也发生过。可是上次是他为了护我而刻意做地表明行为。这次,却是我心甘情愿地与他越来越远。 廖君然。这个至今在牢里的映域皇族。却在漫不经心地嬉笑间改变了我的一生。他救了我,却也告诉两个让我痛苦的事实。第一,皇帝的感情高不可攀,我穷尽一生的力气去追逐也只能是白费力气。第二,我作为‘女’子,已经注定会有一个不健全的人生。廖君然,这个可怕的人,一步一步的,将我那触手可及的幸福全都化为了泡沫,弥弥漫漫的散于空中再也不见影子。 可是我,却欠他一命。他虽然让我领略到残忍的现实,但是比现实还要中肯的却是,他为了我,放弃了逃跑的机会,再一次做了景唐帝的囚徒。那样高贵的男子,从此甘心成为他仇人的俘虏。帝为刀俎,他为鱼‘肉’,所有不幸的结局,相信都已经化在了他平日里惯有的那般桀骜的笑意中。他太聪明,所以才会将很多事情看明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他定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只是我,却越来越不想承他的情。他说过,我担不起景唐帝误江山的恶名,同样,我也担不起误尽他一生的名声。 “廖君然……”,我看似无意的摆‘弄’着‘花’瓶里的‘插’‘花’,轻轻扬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那坐在一旁看书的帝君不由得一怔,拿着书的手竟微微颤抖,但是很快那股异样便被他刻意压了下去,“还好,在牢里能吃能喝的。” “那他会受怎么样的惩罚?”我干脆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他。 “这不是朕一个人能作主的事情。”他继续翻着手里的书,抬也不抬头,“他的罪名太多也太大,想赦免他这一桩却又不能不治他另一桩的罪。否则,朕不能给天下‘交’代。” “那关于他的处理,大约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我不甘心的继续追问,“刑部很快就能拟出意见来吧?” “朕命他们后日呈上折子。”他突然合上书,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眼睛,“后日,是死是活,都对他廖君然有个‘交’代了。只是朕现在反倒希望,他还不要死,或者说,他还不到能死的时候。” “对啊。”我讥嘲的看着他,“廖君然活着应该还有利用价值,那支火枪队伍或许擒王就可以迫使他们解散,但那制作火枪的秘法,可还搞不明白是廖君然一人知道还是那辣兰也知晓。若是贸然赐死廖君然,‘激’起那辣兰更大的复仇之心制造出更多的火‘药’,反倒是目光短浅,自缚皇朝手脚。” 景唐帝久久的看着我不语,这是我自受伤之后第一次与他说这么长的话,只不过话一出,情意全无,脱口而出的,尽是些伤人残冷的恶语。叹息间,我抬头看向窗外,夜‘色’笼罩住整个天地,而我的心,却又充满了‘迷’茫。 所谓的“后日”很快临近,没等景唐帝回到瑾榕殿,我便在多嘴的***那儿得到了消息,廖君然被判极刑,又得到消息,刑部一向是和惠父亲左相把持。廖君然被判的如此快,恐怕也有和惠一族的原因,知道廖君然与我有关联,肯定更是恨不得立即将其千刀万剐。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六章 成亲王的美男计 我不仅不能报答廖君然的救命之恩,反而会因与我的关系他会更加接近死亡。一想到这儿,心里便会感到刺痛。坐立不安中,我甚至想去刑部大牢去见廖君然一面,就像他救我一样也偿他一命,可是他在刑部大牢啊,那样的牢狱,是有刑部人员严加把守的,处处都有和惠一族的人在,我又如何进去。 坐立不安中,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回头看去,成亲王竟然悄无声息的走进大殿,而‘门’外站着的这群丫头,竟无一人通禀。 他和煦的冲我微笑,“皖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还好。”我示意丫头们为他端上茶水为他搬来座子,可他却一摆手,突然走进我旁边,慢慢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微不可闻,“把你所有的丫头都安排下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虽然纳闷,但还是依照他的嘱咐将所有人遣了下去,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我们二人,不等我问,他便开‘门’见山,“你知道廖君然的事情了吧?” “嗯。”我重重点头,随即叹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君要他死,我别无办法。” 他‘唇’角漾起浅浅的一笑,“或许事情不像你想象的这般全无办法。” 听到他如此说,我心里便像点燃了希望一般,连忙追问,“你说,或许还有转机?” “据我所知,皇后娘娘前日曾经去过大牢与这廖君然见过一面,但是具体谈话内容,我虽然努力打听,但还是无从知晓。”成亲王顿了一顿。直直的看向我,“我的意思,如果你能救出廖君然那是最好。.16k,手机站ap,.如若不能救他,也要极尽可能的见他一面。虽说我知他深有气节。可是还是拿不准他会不会说些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告诉皇后。如若他真地一死,皇后必会拿他与廖君然的对话来重重打击你,到时便死无对证,与其知道那般艰难,还不如事先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事先做个准备。” “嗯。”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话是如此,但是关键是那牢房我也进不去呢。和惠一族地人死死把守,就是我瑾榕殿飞去一个鸟儿恐怕都是妄想。” “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儿。”他突然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安排好人,一切方便你今晚去刑部大牢。到时再见机行事,如若那几个人听话,你大可把廖君然救走。不过。万一不行,千万不要强求。”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你如何安排好地?那是刑部大牢啊……不是说除了手执圣旨和刑部令牌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去?” “你不会是……”,一个不祥的想法显现在我的脑海。“也派了人劫狱吧?” “没有。”额头突然一痛。他竟然狠狠的敲了我一记,我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却见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你说了也罢……反正对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地。” “这事不合君子之道……”他墨黑的眼眸亮晶晶的泛着‘波’光,“你也知道我与和惠的渊源。原本他就对我……再加之又受皇上冷淡已久……我们就……” 他突然吱吱唔唔的连不成句,看着他如此艰难的表达自己心中的所想,我心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轮廓,不觉大惊,“天啊,不合君子之道……难道你与皇后那个……‘私’通?” 后脑勺又觉一痛,成亲王面‘色’涨红,“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从和惠成为我皇嫂,虽然中间她多次派人找我,可是我都断然不理。你来了之后更是如此……可是我昨日千思万想,廖君然这事儿已经不能再拖,便主动去找了和惠帮忙。”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和惠大概以为我与他还有旧情,便在我身旁好一个哭诉她的境遇,我软言安慰了几句,又表明了心思,趁她感动之际,便想问她要刑部大狱地令牌,就说是我与廖君然在宫外有过短暂‘交’往,他临走前送她一程也符合仁道。没想到和惠竟然真的答应了,所以,我就将这个拿到了手。” 说完他将一个明晃晃的令牌放到我地手心,那浅浅的笑容依然含着些许尴尬,“你可拿好了……成败都在于此一举。” 我紧紧将令牌攥在手心,思维却还是停在了他刚才地话上,“你是说,你用了……美男计?” 成亲王看过我一眼,像是逃避一样匆忙转身,“只能帮你这么多……我要走了,我能想到地事情已经都安排好,最大程度保证今晚你行动无碍……” 我喉咙顿觉干涩,想哭又哭不出来,像是什么东西拥堵住了一般,那样饱满的疼痛慢慢盈入眼眶,为了我,他竟然用了这样地招数……那样温文的他,在面对和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神情倾诉时,又会是什么感觉? 他的身影即将迈出去‘门’槛,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喊出声,“为什么要帮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廖君然也是义气之人。”他驻足,却并不回头,“做了很多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比我勇敢,比我直率,比我坚强……” “前不久看过一本书,”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那光芒万丈的太阳,似是在憧憬,“西洋人有书说,人的一生往往心里会记住两个人,男也罢,‘女’也罢,直到临死,这两个人都是此人不能忘却的记忆。所以,我宁愿除了皇兄,你心里记住的另一个人是我……如若廖君然就此离去,你的心里,肯定就不会忘记这个人了……”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月白的衫子上,像是倾泻了这个男子所有的情愫。我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影子,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令牌反‘射’除了耀眼的光芒,像是映入了我的心里。 这就是四个人的纠葛。我、和惠、景唐帝与他像是一场局,每个人都在欠另一个人的,永无休止,似乎都在用相欠来彰显与决定彼此之间的感情。蓦然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和惠那含泪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成亲王,痴痴的目光里显现出无数的情意。对她而言,成亲王的相慰仿佛就是她在宫中所有的期望,是她与景唐帝数年不幸婚姻中唯一一丝可把握的幸福的救赎。可是,她若知道成亲王是为了我才接近她呢? 心里突然有些疼痛,我不忍再继续想下去……我已经是自身难保,何必为他人想那么多? 好也罢,坏也罢,各人都有各人的轨迹,我已经负人,但求不要负的太多好了。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七章 救君出狱 终于盼到夜‘色’朦胧,我特地穿了一件颜‘色’较深的衣服。景唐帝晚上还没回来,据丫头回报,说成亲王在御书房正与他说些军情要事。我知道这是成亲王故意拖住景唐帝的步子,不让他回到瑾榕殿,也好给我行动创造机会。 以心情不好为借口,我连恐吓再威胁的将那几个跟在我寸步不离的丫头遣散,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了瑾榕殿。刚出殿‘门’不远,成亲王贴身的太监便出示了他府上的令牌,将我带到刑部大狱。 一路似乎出奇的顺利,很快便到了刑部大狱。都说‘女’人一遇感情问题便会便的痴傻,和惠虽是自小看惯了宫廷是非的皇后,到了这关节但也是执‘迷’于感情问题中不能自拔。到了牢里,她竟然事先吩咐所有的狱卒们见令牌不要声张,只让我们通行便可。于是我们便入行走于无人之境,顺畅的走到了廖君然牢狱前面。 “廖君然……”,远远的就看见那青‘色’衣衫,我‘激’动的扑上前,伏在那牢固的铁栏上,“还好么?” 原本安然坐在席子上凝神的青‘色’身影听见我的声音,身子突然一颤,继而猛地站起身,似是感到不可思议,“雅儿?”我仔细打量狱中的他,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但比起在外面的风光而言,还是显得邋遢了些。光滑的下巴上长出了刺刺的胡渣,‘玉’白的脸也因牢中的风尘而显得有些沧桑,我心里一紧,只觉他这样子让我有些心疼和自责。但只那一瞬间,他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我。乌瞳依然是那么深邃幽远,我便不由地扯起‘唇’角笑,深信那个桀骜自信的廖君然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一番喜悦之后。//.他突然正言问我。 “我……”,我刚要张嘴回答。却被他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语气忽然变冷,“如果说为了什么报恩,那就请回吧。” “是报恩。”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对我而言。你有三恩于我。” 他稍稍退后一些,像是研究一般微微眯起眼睛。 “其一,生命大恩。”我淡淡微笑,“这是大恩,我的命是你给的,这毋庸置疑。第二则是现实之恩,你让我清楚的看到了现在,宫里‘女’人过百上千,我原本就不应该过分的认为自己是他心中特殊地那一个。第三。未来之恩,以后我注定会没有儿‘女’,与其这样奢侈的盼望着幸福。无嗣的痛苦倒是能让我更冷静的清醒。” “皖雅……”,他一直紧抿的嘴‘唇’艰难的透出一丝缝隙。好看的眉‘毛’慢慢拧起。“你这分明是在怪我……” 我苦笑一声,深知这地方不能多呆。身后成亲王的随从却突然附于我耳边。“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依王爷的安排,可救人出去。”说完,便递给我一套衣服,“时间不多,还请娘娘速做安排。” 我低头一看这衣服,这才知道成亲王是如何盘算这个救人计划地。原来就是让他换上太监的衣服随我出去。这个方法看似简单,但却最保险。因为和惠早已与成亲王沟通好,拿着令牌可安然无忧的走进大牢,便可顺利地再走出去。 谁料廖君然平时机敏此时却像个榆木疙瘩,紧紧的抱着衣服就是不肯换上,死心眼儿地认定这事儿我会担着很大风险。 我无奈地看着他,这事儿我担着风险固然不错,但是就算是我因此事而遭罪名,也比欠廖君然一辈子的情分舒服地多,但是看他那一脸坚决的表情犹如顽石,只能变通了方式劝他,“你先出去好好活着,没准儿我在宫里呆的厌了就去寻你。” 他黯然的眼光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怎么说?” “我注定会没有孩子,你该不会不知道没有子嗣的‘女’人在皇宫里会是如何的情境吧,现在或许还能风光,待我人老珠黄或忍无可忍之时,自会出宫寻你,我在皇朝无依无靠,有了你,也算是有个投奔的地儿。”“所以,”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疑,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答应我,到了宫外好好活着,对得起自己,也就是成全了我的未来。” “那现在跟我走……”,他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穿一边低声道,“你不如现在也走,我虽已经被皇朝捉了个现形,但是凭我多年的经营,还不至于将自己丢了吃亏,你在这儿我还要担心你被我连累,早离开晚离开都是离开,倒不如现在一起走了利索……” “不行……”,我看着他穿戴完毕,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辛酸,只能匆忙别过头去,仿佛感觉此次一别,将会再也不见似的。强制自己压下那股不安,我再次转过身子,灿烂的冲他微笑,“我心有不甘,怕还要在宫里呆些日子,等‘玉’城局势稳了些,便找个机会走。” “你是舍不得‘玉’城还是舍不得他?”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我,是还对他不甘吧?” 我呆呆的看着廖君然,他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会给我面子。所有的残酷与痛苦,都恨不得一下子将其展现在我面前才干净。只要一说起皇宫,一说起景唐帝,他云淡风轻般的平和就会无影无踪,转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则是无比的急躁。他仿佛刻意在‘逼’迫我承认这么个现实:皖雅,你赶紧随我离开吧。那男人不是你的良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可是我现在,虽心如止水,但还不是心如死灰。我心中仍然有份可怕的执着,等到完全绝望,等到这份感情彻底将我焚灭,我自会离开。 那时的离开,就会是毫无眷恋的挥手离别。 廖君然看我如此,又是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成亲王到底与和惠上演了什么感情的戏码,那成亲王的随从竟连大牢的钥匙也要了回来。打开牢‘门’之后,廖君然深深看我一眼,终是在那随从的带领下绝尘而去。 我站在瑾榕殿前,‘迷’茫的看着大好的夜‘色’。与廖君然的恩怨仿佛已经被扯平,他救我一命我也已经还给他,可是这心里,怎么还会有着扯不断的情愫呢?仿佛有一种预感,与他的纠葛,还会在某一天卷土而起。 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般,景唐帝那夜竟然没有回到瑾榕殿留寝。我一夜未眠,很是忐忑不安。这夜是如此静谧,但似乎是越安静就越昭显着不正常,我只觉得宫中似乎有一种沉闷的气息似乎要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看周围宫娥们依然那般嬉笑的表情,却又觉得自己是多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八章 莫须有的罪责 翌日清晨,在定乾殿忙了一晚上的皇上得到了消息,朝廷重犯廖君然逃跑,一时间,举朝哗然。 若是劫狱必有打斗痕迹,而刑部大牢却一切如常,那廖君然就像是人间蒸发。那些大臣们便得出了结论,必定有内‘奸’相助,这廖君然才会逃跑。 而这内‘奸’,会是谁呢? 我强作安定的坐在榻上,听着新来的丫头神采飞扬的讲述从外面听来的风风雨雨,身上却不由的出了一层冷汗,据说廖君然逃跑的事情还在调查,一旦有了眉目,与贼子勾连之人必将遭受灭‘门’的严惩。 不知道成亲王那日安排的人手中会不会出个‘奸’细,一旦事有差池,我被定罪倒是小事,在外的廖君然恐怕会被定‘性’成朝廷钦犯再次被追回来,事情仅仅隔了一天,就算他穷尽力气逃脱,也未必能走的多远。更加严重的是,一旦有‘奸’细说出是成亲王为我们铺的路,那事情可就演变成皇亲叛国的大罪了。成亲王就算是有再尊贵的身份,恐怕也难以逃脱这个罪责。 巨大的惶‘惑’感袭击了我的全身,我慢慢走到书案旁边,想通过临帖的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是却收效甚微。看着自己下笔处越来越重,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毛’,再也控制不住烦躁的情绪,猛地一摔‘毛’笔,瞬间墨迹四溅,晶莹的帘子立即一片斑驳,一如我现在的心情,杂‘乱’无比。 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无力的趴在案子上,拼命琢磨着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方法。却听‘门’外突然一声长唤,“皇上驾到!” 心里突然一惊,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没等自己回神向那个明黄地影子请安,他便急匆匆的闪进内室。身子一歪,像是十分疲累一般的倒在软榻上,仿佛没有注意到我一样闭上了眼睛。.,. 我呆呆地站在他旁边,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俊‘挺’的眉‘毛’簇在一起,浓密地睫‘毛’微微眨动却依然不睁开。鼻翼上亮晶晶闪现的似乎是他的汗珠,像是点缀一般的凝结在他俊朗的脸庞,仿佛是在提醒人们,这个男子刚才经历了怎么样地辛苦。 “朕刚才打了一仗。”他突然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看着他的视线来不及收回,便只能尴尬一笑,想别过头不去看他。却没料到他突然坐了起来,猛地将我拖到软榻上。我惊呼一声,还是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别扭的坐在一旁。 “打什么仗了?”我再次往后挪了挪***。强挤出一抹笑容看他,“和哪里作战了?” “无硝烟之战。”他仿佛无视于我的疏离。自信的笑容溢于眼底。“数年的‘阴’霾,在今日之役中一扫而光。” 我愈发听不懂他的话。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他乌墨的同谋里闪耀着的尽是别有深意地笑意,见我如此,他轻笑一声,径自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风景,“左相‘操’纵刑部将皇朝钦犯放逐,此罪当诛田氏满‘门’!” 什么?他们调查来调查去,竟是和惠他们将廖君然放走地? “是和惠放走地么?”我呐呐的开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担心了一整日,居然担心出这么个后果? “朕说是她便是她!”景唐帝反过身来,自信的笑意慢慢收敛,随之而‘蒙’上的却是‘阴’冷的气息,“和惠与皖妃长久不和,听闻宫外轶闻,皖妃与廖君然贼子有着不可言明的关系,便利用其父权威,擅自入牢想要探明皖妃与廖君然关系的真实与否,并以放其出宫为筹码,得到廖君然亲笔书信一封。”话刚落便将一封信啪的摔到案子上,“这就是罪证!”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几封信,“君然与皖妃原本相识,并在守陵时与其暗生情愫,其后的锦‘玉’之役,君然虑其故里遭劫而倍感哀忧,故组织旧民队伍相助‘玉’城。”短短几句话,竟定‘性’了我几项罪名----‘私’通‘乱’臣,叛国,只这两项罪名,就足可致我于死地! “这是他写的么?“我不敢置信的拿着这封信,声音竟有些颤抖。 “这怎么可能是他写的?”景唐帝斜睨我一眼,随即不屑的轻笑,“廖君然又不是文人‘骚’客,平日里好修个书写个字,他只在牢里呆了几日,朕还他命刑部不准严加审问他,如何会有这么个亲笔书出来?” “那……” “那什么?”他‘挺’直身子倚在窗帷处,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无人见识过他的真笔迹,谁又能说这信不是出自他的手呢?朕说是他写的,便是他写的!” “朕说过,要给和惠一族最大的帽子带着。廖君然虽是逆贼,在这一点儿上倒是给了朕最好的答案!”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似的猛吸一口气,“和惠与贼子勾连,为使中宫位置稳固,妄图陷害当今圣宠正盛的皖妃娘娘。其父不但不阻其行为,反而利用职务之便让和惠‘插’手政事,以求亲笔书的筹码放走了我朝最大的犯人!如此的罪过,难道还不够他们承受么?” 我只觉得脊背发冷,手上拿着的信纸不知道为何飘忽忽的落到地上,木木的看着仿佛意气风发的他,突然酸涩无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配合他的志得意满。 我忘记了,当今皇朝早已没有太后,而他又已执政多年。如若以前的太后还可以平稳各种各样的势力关系,可如今朝事基本已经变成左相一手遮天。景唐帝看似无动于衷的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实则是在寻找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他就会让他们再无求生之路,从此命丧黄泉! 因此在‘玉’城与锦木大战之时,他不会堂而皇之的去筹运大炮援救‘玉’城,而是偷偷的派了心腹新制了几枚赶运到‘玉’城战场;千方百计的‘逼’锦木无视皇朝威仪,以锦木不遵皇朝旨意为名堂堂正正的派军出征,这才为锦‘玉’大战皇朝的加入正名;吉玛难产时,和惠陷我于不义,并将我关至大狱。他知道后虽是心痛无比,但也没有将我强行救出来,虽说故意‘诱’引廖君然也是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认,他作为一国之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妃被皇后一族‘私’自关进大牢也不是件荣耀的事儿。后宫之事虽有皇后作主,可往往定鼎天下的却是皇上。和惠没经过他便心急的将我扔进了大狱,这也算是为他们一族今日的末路埋下伏笔了。 先示弱,再彰强。景唐帝看似淡定如水不起微‘波’,但是却在一步步的打造了真正属于他的天下,没有权倾半朝的臣子,只有说一不二的皇帝。 所以和惠的命,就显得一文不值。他要的只是以她的位份,来影‘射’他在朝中不可一世的家族有多么的野心勃勃。人可以有权有势,但不可锋芒毕‘露’。景唐帝不能容忍的,是左相田氏一组逾越了当朝皇帝对臣子权利的放任度,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不可以权倾朝野,不将那之上的一人放在眼里。 所以,和惠,终是带领着他的家族,犯了他的忌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九章 情字误尽一生 可是,那个永远高傲的‘女’子和惠,又会怎么看待她如今面临的一切?原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个罪名,是被他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丈夫所扣正的,而他青梅竹马的情人成亲王,则充当了引‘诱’她入这个笼子的刽子手。一朝国母和惠,恐怕想过千百种自己离世的方法,却独独没有料到,竟是她心中一直引以为赖的感情耍‘弄’了她。 从此,一败涂地,再无回身余力。 “你真的认为,廖君然是和惠放走的?”我怔怔的看着他乌墨的瞳眸,不自觉脱口而出。 话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引火烧身么?和惠这个与我作对的家伙如他所偿的进入了他的计谋,这看似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还要在这儿多说些什么? “我当然不认为和惠能够放他走。”景唐帝向前走过几步,目不转睛的看向我,‘唇’角的笑意随之凝结,“和惠虽然嫉妒心重,跋扈娇纵,但她还没有那样的心机能够安排所有的事情。或者说,如果是他做的话,她是误入了一场局而已,很不巧,这局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皖雅,你知道是谁?”他突然凑近我,彼此的呼吸近乎可闻。 “我……”,我猛地退后一步,没来由的惊慌。 “不知道就算了。”他看着我如临大敌的躲避,无奈的笑了一声,重新坐回软榻上,“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明天。去宗人院看看和惠,今天把她押入大牢,她虽面无表情。但是点名要见你。”“我……”,我看着他再一次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何,却觉得他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似的,在这么个心机深重的人面前,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是我放地廖君然,只是不说而已。难道他现在等的,就是我向他说明真相? 他太聪明。我怔怔的看着他似乎要沉睡地脸庞,不由深吸一口气,我这样愚笨的人,在他这样地人面前,该如何遁形? 还不如照实说了吧。一路看中文网首发. 心里这么一想,我便沉下心来,低声说道,“是我放走廖君然的。” 他乌墨的瞳眸重新打开。亮晶晶的灼痛我的眼睛,我强抑制住自己内心地惶‘惑’看向他,却见他眼睛突然一弯。竟是一抹极为魅‘惑’的微笑,“朕知道是你。” 我大惊。“你知道?” “虽不知道所有事情。但也差不多。”他慢慢坐起身子,“这宫里的事情。说是糊涂,却也明白。只不过现在朕说不追究,没人敢回二话。” “那日的夜晚,静澈以军机为名留在定乾殿与朕商议国事,朕就已经有了预感,他有可能在故意拖延朕。可是朕早有计谋,因此便任由他做戏下去。”他站起身来,看我愣愣的杵在原地,便轻笑一声‘弄’‘乱’我额间的头发,“朕了解你,如廖君然被诛,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朕没想到,静澈也会‘插’手到这件事情上来,至此也没‘弄’清楚,堂堂刑部大狱,你们如何进出自如?” 我傻傻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修长的指尖轻柔地触及我的额头,‘激’起一阵冰凉,“你知道我会去救他?” “皖雅……”,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朕说了你也不信,朕很多时候了解你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廖君然如若真成了朕的刀下鬼,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朕。”他‘唇’角一扯,勾出一弧浅笑,“他原本就救了你一命,朕睁只眼闭只眼地将她放走,也算是偿了他的恩。至于以后,朕与他都会平等相竞,他若以后再犯在朕地手里,就没那么好地运气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朕只想知道,静澈怎么会‘插’入到这件事情来?”他停止把‘弄’我发丝地动作,略微退后一步,正言问道,“他与廖君然无恩无情,相助没有道理。” 我叹息一声,知道所有事情已经瞒不住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图个心里痛快。 听完我的话,他并没有如我预料中的那般惊讶。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我直直的看着他,半天他才冒出一句,“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人最重情,情字一字,足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和惠自小在宫中长大,自诩心计高于一般‘女’子,可是还是跌到了情字的陷阱里。” “只是静澈……”,他‘唇’角勾抹出一丝讥嘲,“君子了一辈子,却也做了如此小人的事情,能让他舍身为此,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 我没有告诉他成亲王所告诉我的那个理由,那个理由,只会让我与他的关系僵化的基础上更加不堪。现在局势已经够复杂,若再把成亲王的感情扯进来,只会让大家受伤。 可怜的和惠,我怔怔的看着景唐帝,他脸上竟无一丝伤感,但我却觉得,终究是欠了和惠一生。 虽说和惠早已招到景唐帝记恨,这才是她落下此结局的原因。可是无论如何,廖君然的事情是个导火索。我一直奉行在宫中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的原则,总以为自己的手只有这样才是干净的。可是没想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情最终还是演绎到了我的身上。 自从那个绿琳之后,又一个宫中‘女’子因我而殁,那么曼妙的身影,终究成为了挥之不去的记忆,而我,又能走到多久呢? 因为对和惠有着歉意,我还是依照景唐帝的嘱咐去宗人院大狱去看她。大概预料到和惠会对我说些什么隐秘的话题,我便让云霜守在牢‘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 宗人院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竟关了后宫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个‘女’人,这也算是件让人唏嘘的事情,只不过我是有惊无险,而和惠则是有去无回。 往日尊贵的皇后娘娘此刻正坐在宗人院那破席子一角,我虽然已经努力将脚步放轻,但她还是听出了我的声音,猛地站了起来。 大概因为她刚被关进来的缘故,她身上穿的仍是象征中宫之主高贵身份的华美衣装,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头发也有些凌‘乱’,我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表情面对她,便对微微一笑,“皇后娘娘。” “皖妃何必还要奚落我?”和惠直直的看着我,目光‘阴’冷,“我今日的一切,全拜皖妃娘娘所赐。”“皖雅,你定是妖孽!”我愣愣的看着他不作回答,她却继续说道,“你‘迷’‘惑’了皇上,‘迷’‘惑’了廖君然,还‘迷’‘惑’了静澈!你这个妖‘女’害了这么多的人,才会让我有现在的下场!”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微笑却再也做不出。看着和惠愤怒扭曲的脸,只想逃离,便下意识的转身,却猛地被和惠拽住了袖子,“想要逃么?卓依皖雅,你竟也有今日!” “你放开我!”我拼命挣脱,那和惠的手却像是铁钳一般抓住我不放手,我挣脱不能,头已经被失去理智的他板住用力贴向了大牢的铁栏,冷冰冰的铁栏铬的我侧脸霍霍的疼,趁我手忙脚‘乱’之际,和惠的另一只手用力拽住了我的头发,迫使我的脑袋凑到她的跟前,而她的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冷冷的说着对我的诅咒,“皖雅,我田和惠就是做了鬼,也不饶你!” 说完便猛地一推,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腰后的部位一阵剧痛,竟是被她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你以为我走了之后,这后宫就会任你一人为所‘欲’为么?”她不屑的斜睨角落里的我,‘阴’冷的笑容自‘唇’角缓缓逸出,“你别忘了这宫里还有个姚瑾榕,有她一日,你便不会在宫里尽情欢愉!” 第六卷天为谁春 第一五零章 失衡 几乎是被人架着回到了瑾榕殿,都说绝望之人力气都大的很,我‘摸’了‘摸’自己的腰,心想果真如此,想和惠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竟能将我这个从小习武的人伤至如此,看来她的确对我恨之入骨了。还有最后对我说的瑾榕,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瑾榕以后会对我威胁到什么地步,她不是仍处于‘玉’鸾殿的软禁中么?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变故? 看到我头发凌‘乱’弯着腰回到了瑾榕殿,景唐帝大惊,随即便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急召太医前来为我诊治,一边心疼的看着我。想起刚才和惠那悲哀的表情,我竟不敢去看他此时眼里散发出的疼惜,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将和惠‘逼’到了那个地步。 好在太医说我无碍,只是受了些小伤。我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正对上景唐帝‘阴’狠的目光,他紧紧攥着为我擦汗的锦帕,冷森的语气更像是对和惠的诅咒,“死到临头还不知轻重,朕原本还想留她几日,看来也不必了。” 我只觉得他这目光看起来骇人。不管怎么说,他与和惠毕竟是夫妻一场,即使没有感情,但也用不着如此咬牙切齿的相咒恨吧?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关切的为我擦着额上渗出的汗水,“怎么样,还疼不疼?” “不疼。”我下意识的推开他即将触及我额间的手,冷冷的阻断他的疼惜。像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一般,他的手愣愣地停在半空,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朕……不近人情?” 我别过头去。一路网.伸出手一下一下‘揉’着自己地腰痛处不说话,他看了我半晌突然叹息出声,“事到如今。虽说是朕主导了这场局,但是如若她不是田家的‘女’儿。不是朕地皇后,朕也许会与她成为最好的姐妹与朋友,但注定不会成为夫妻。” “朕与她的婚姻,原本就是母后为朕巩固政权的产物。这些年来朕处处忍,时时忍。就等着朕羽翼丰满能博得过他们一族的一天,朕也知道,只要朕能扳倒田氏一族,朕与和惠定会半分情分也无。但是朕宁愿担起天下人给朕冷酷无情地帽子,也必须要将这权势与江山牢牢攥于手中。如果说这是代价,朕宁愿以此代价换来朕的江山稳固。” 听完他的句句真心之言,我愣愣的看着他,却突然笑出声来,谁让我嫁的男人是一个帝君呢。他种种薄情行为。都可以解释成是为他的江山而作的不得已的行动。既然不得已,既然无可奈何,那么终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落在我地头上。 如此的事情,应该就是‘玉’城的事情了吧。 如我所料。包括和惠地田氏一族被流放的流放。斩地斩伤地伤,原本权倾朝野的田氏一‘门’。终于消失在了皇朝地历史中。 景唐帝用的无疑是快刀斩‘乱’麻的招数。他深知自己是强制给田氏一‘门’扣上的不忠不孝的帽子,如若时间一长,自己的行为肯定会经不起众人的推敲。如此一来,倒还不如利利索索的快速处理此事。众位臣子在深深畏惧他的皇威同时,还会赞叹他雷厉风行的形事风范。这对于刚刚摆脱权臣左右的皇帝而言,恰恰是最重要的。 收拾完和惠一族,接下来就应该是‘玉’城了。我‘唇’角不自觉逸出冷冷的一笑,和惠一‘门’为他赢得了足够的威慑力,而他作为皇朝君主,接下来最重要的应该是威望。 如若讨伐‘玉’城得利,这便是他树立他威望的大好机会,如此‘精’明的一个帝王,怎么会不牢牢把握住呢?没有了中宫的牵绊,他愈发像是没了管制。若说以前还有几日因规矩停留在中宫,皇后位置一空,他便再也没了顾忌,除了一月之中单留几日在其他妃子那里做做样子,其余都是在瑾榕殿度过。只不过我们虽然在外人看来仍是如胶似漆,但是却几乎是貌合神离,尽管夜夜同塌而眠,却是各睡各的,没有丝毫缠绵之意。廖君然,那个越来越遥远的名字,像一把刀子,硬生生的在我与他面前划了道口子,虽然有时候看着他不眠不休的忙着国事也涌上过阵阵心疼,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怜惜他,也奢侈的想过回到过去的时光,可是残酷的是,每当我想向前迈一小步,那口子就像是被撕扯一般,狠狠的疼。 他仿佛也是如此,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尽管我对他有着再多的冰冷,再多的埋怨,有时候他也会一时冲动,慢慢凑到我面前来寻求温存,每到那时,我眼前都会闪过他那日的绝情之语,所有的热情便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余下面对他的,只剩下无尽的怅恨。而他,则多会深深的看我一眼,墨瞳的眼眸里瞬间划过一丝让人辛酸的哀伤,那眉宇间热情的***与他眼睛里流落出的哀漠形成一种让人惘然的对比,从来不会勉强我的他,只会深吸一口气,再次背过身去,与其两人苦苦挣扎,倒不如强迫自己堕入睡眠。 但是我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得不说,我们之间现在的状况看似平静,但这平静的底下却像是隐藏着一股狂‘潮’。我与他仿佛都深知这种情形,因此才会刻意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比较迁就对方,唯恐自己再一时不慎更对对方产生裂痕。但只要是刻意,就会有个底线。而我们那不敢触及的底线,大概就是‘玉’城。我隐隐觉得,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玉’城,或是因为其他事情,而打破这样尴尬的平静。 终于有一天,我们那脆弱的苦心维持的平静,终于失衡。 他到瑾榕殿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脸‘色’‘阴’郁的他,径直走到了案子旁边,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折子甩到案子上,像是隐含了极大的怒气,扑通一声坐在旁边。 自从去除田氏一‘门’之后,他便很少将喜怒行于表面,恼也罢,兴也罢,总是那么一副淡之如水却凛然于世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的同时,却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君主气势而威慑住。我将眼风扫向紧紧跟在身后的殷全儿,同样也是一副风雨‘欲’来的黯然表情,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收拾着景唐帝盛怒之下从案子上拂下的东西,顷刻间,案子边已经墨迹斑斑,一片狼藉。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一章 强取 殷全儿迅速的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丝丝祈求之意,似乎是在向我求救。我在心里叹过一声气,却还是觉得在事情没个什么头绪的时候,还是少‘插’手的好,毕竟现在景唐帝一手把持着朝政,还有个什么后宫不可干政的古训横在那里。 想到这儿便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走进了内殿书房里端起一本书,刚翻过两页,眼前突然有黑影笼罩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回应,自己手中的书就被他倏的一下突然夺了去,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响,我渐渐抬眸,自己的书已被那个盛怒的人远远的甩到了墙角处。 我抬头看着他,努力使自己的目光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却见殷全儿战战兢兢的看我一眼,弓着身子缓缓的退了出去。 难道是想让我做景唐帝的出气筒么?我在心里苦涩一笑,继续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眸依然不带‘波’澜。 他怔怔的看我两秒,那如墨的眸瞳依然沾染着怒气,像是努力想平息自己的情绪一般,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抠着椅背上的雕木‘花’纹,慢慢低下头来看我,呼吸声愈来愈近,却让我觉得无比压抑与沉重。 “皖雅……告诉朕,你与廖君然没有任何关系,朕就是杀了她,你也不会难过同情。” 我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看着他似乎是在水火间挣扎的眸子,恍然明白了好像只有那个廖君然能让他如此痛苦,仔细想起他刚才的话,我淡然的将自己的回答说出口,“他若是触犯了你地江山。你的利益,你因此而不容他,我绝无二话。但是若因为我你就要痛下杀手。对不起,”我缓缓绽放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声音低声但却清澈,“我发誓,与你再无纠葛。” “他想触犯朕地江山?”他突然冷笑起来,“你未免看得起你的廖君然了,以他地火枪。.//..能抵得住朕的大炮么?” “那皇上还担心什么?”一阵酒气从他的口中‘荡’漾至我的鼻尖,我这才发现他竟然喝了不少酒。除了必须有的国宴场合,他是极少饮酒地,以往反倒常常嘲笑我酒鬼的‘性’格,今天竟有如此浓重的酒气,看来已经在殿外借酒消愁了一阵子。看着他那因烈酒渐渐涌上‘潮’红的眼睛,我不觉又叹了口气,“既然您自信他的火枪打不过您的大炮,那还苦恼什么?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任他去好了。”“任他去?”他冷哼一声,“那岂不是便宜他?” 我猛地推动他圈围在我身旁的臂膀,心里的不悦慢慢腾起。在外头吃气竟然到瑾榕殿来撒酒疯,“那您要我说什么呢。我说要您小心提防着他。您说他不足以成为皇朝地威胁,不设提防。反而又说便宜了廖君然,您到底想听我说些什么?” 刚推开他的双臂微微起身,他竟突然用力,又将我压回椅子上,我怒视着他,“不如,您教我说好了,是想让我说什么话,皖雅保证乖乖的学,您教一句,我学一句。” 许是我冷淡地语气‘激’起了他的愤怒,看着他眼眸里地愈发簇起地焰火,我有些后悔自己‘激’怒了他,不由得低下头想着逃脱的对策。身旁那炽热地呼吸依然蒸烤着我的侧颊,但那贯穿着怒气的话语却没有倾泻下来。我只觉得他紧紧的盯着我的脸,像是要在我脸上追究出什么真相。半晌沉闷之后,他却如被‘抽’去力气一般,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甚至带着丝丝落寞与失望之意,“皖雅,告诉朕,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拼了命的护你,而你也要帮他?”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心里一惊,但是看到他那似乎陷在痛苦中的眼眸,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思索良久,却还是想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我负他太多……” “你负他?”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双肩不自主的剧烈的耸动起来,“你是朕的‘女’人,竟然还负了他?” 他眼睛里分明划过一丝伤痛,但却在我注意到的那一瞬间,用力的眨了一下眼,再次将帝王那股戾气显现出来,他用力按下我的肩膀,双手慢慢用力捏住,像是要用疼痛‘逼’醒我一般,我顿时疼得忍不住冷‘抽’了口气,“你以为他是单纯为你?他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心为你么?” 我瞪着他,突然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要有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做出来,便再次猛地坐起,想要冲破他的包围,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劳而无功,我刚一起身,便再次被他用力压到了身下。 只听“嗤啦”一声,他突然用力扯下我左臂的袖子,那丝质的衣服哪经的起一个男子如此蛮力的扯拉,我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全身,低头看去,自己左臂竟然光秃秃的***在外,连带着左‘胸’的浑圆,几乎也颤粟在了他的眼前。 我羞恼的用胳膊掩住前‘胸’,却被他猛地一拽,他左手紧紧的攥着我的右臂,用力之大几乎让我痛出眼泪来,而他却无视我的疼痛,只顾将左臂粗鲁的反转,恶狠狠的指着左臂上方的‘花’瓣胎印,嘶哑的声音像是对我的控诉,“这个,他要的只是这个!你这个傻‘女’人!” 我放弃了挣扎,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却不懂他的意思。 迎上我‘迷’茫的目光,他捏着我胳膊的手慢慢松缓,‘唇’边那丝无奈的讥嘲却慢慢流散出来,“你以为他真的是喜欢你?他只是想利用你的‘花’神娘娘的身份,号召‘玉’城族人来反对我们皇朝!” “凭他现在的实力,他只能东躲***的与朕抗争却无回天之力,但若有了你站在他的一边……”,他如黑夜般的瞳眸突然加深了颜‘色’,眼‘波’里似乎有一阵旋流一般,带着席卷人的‘浪’‘潮’慢慢袭来,我下意识的再次起身,他却猛地将我再次压倒在身下,侧起身子狂热的啃咬着我的脖颈,双手也开始了对我身体不规矩的摩挲,一声声低吼仿佛是刻意压低了的情绪泄愤,“你是朕的,只是朕的!” 我深吸一口气,奋力的推开他沉重压下的身体,惊恐的看着他,“你疯了么?我不愿意!” 反抗终究在他的蛮力下无果而终,他紧紧按着我捉挠他身体的手,愤怒的眼睛像是点燃了烈焰,“朕数月来忍了又忍,可是你却一直对朕冷如冰霜,你不说话朕忍了,你放他走朕也忍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提到他,你眼睛里还要流出那样的悲悯?” 我的眼睛流‘露’出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亏欠他,同情他而已。 我想要张口辩驳,可是未及开口便被他突如其来落下的‘吻’夺去了呼吸,这是一个毫无温情的‘吻’,仿佛天‘性’便带着掠夺,每在我身上游移一分,我便觉得压抑胜似一分,像是在对我进行不甘心的惩戒,或是对我数月来若即若离的回击,他的‘吻’,霸道的击溃了我对他所有的理智与好感。 “你疯了?”情急之下我狠下心来咬了他的嘴‘唇’,一丝血腥的味道马上在口中弥散开来,我怒视着他绽放***的双眼,“你想做什么?难道是想霸王硬上弓吗?” “朕要自己的妃子还是霸王硬上弓?”他冷哼一声,左手突然用力,猛地扯开了我遮体的裙子,霎那间我大脑只是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他霸道的在我身体上下攻城略地,起初还有一丝的疼痛与难过,但慢慢的,眼前一片炫黑,我瘫软在这种让我痛恨却又羞辱的感觉中,再也没有知觉。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二章 成为他的女人 再睁开眼睛时,天地早已大亮,我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角斗,青一片紫一片的触目惊心,恍然忆起昨日那疯狂羞恼的一幕,不知不觉间两行大大的泪珠汹涌而出。我用力的攥紧覆盖在身体上的锦被,绝望的感觉奔涌而来。 被‘侍’‘女’服‘侍’着进了浴桶,我像是要洗刷掉自己身上的印迹一般,拼了命的用力搓洗自己身上斑斑羞辱的印迹,直到皮肤一片涨红,疼痛的感觉‘激’起我一阵阵的清醒,这才如瘫软了一般伏在浴桶壁上,任‘侍’‘女’将我捞起,慢慢穿好衣服。昨日的那一幕就像是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耳边就能响起他绝望却伤我入髓的声音,象是生命尾声的呻‘吟’,控制着我清醒的思维。 经此一劫的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不管怎么说,既然在宫里一日,我便还要努力好好生活,勉强咽下云霜为我熬制好的粥饭,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景唐帝昨日的话,他说廖君然是为了纠结‘玉’城人民共同反抗皇朝才帮助我的。这难道是真的么? 他是映域的十四皇子,富国兴邦自是他最重要的大业。难不成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复仇才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后来出手救我却又自返囚笼这又是为了什么?他总不会如此看透我,知道我定然会不负他的恩情,必会将他费尽心思的救出吧? 心里仿佛又产生了一丝动摇,这个世界,总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得多。.16k手机站ap,.像他,甜甜蜜蜜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而今天,我们就成了如此冷面相对的陌路人……“公主……‘玉’鸾殿瑾榕公主地丫头碧绿求见。”我正愣神,云霜却突然传过话来。“公主,您是见与不见?” “碧绿?”眼前立即出现了那个傲气的丫头。 “还是见吧。”我慢慢站起身子。走到正殿的椅子上坐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事情。” “嗯。”云霜略带担忧地看我一眼,轻声说道,“肯定会与瑾榕公主有关。奴婢暂且劝公主一句,不管他们说些什么,公主平心静气,不要恼就好了。” 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般,我恍然记起那日在牢里与和惠相见时和惠咬牙切齿的说瑾榕与我不容地事实。自我成为皇妃之后,瑾榕虽说仍是我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但也算在宫里偃旗息鼓了一阵子,若那日和惠不强烈的提及这个人,我几乎是要将她从争斗的记忆里除了去。 “碧绿给皖妃娘娘请安。”记忆中那个袅袅婷婷的影子终于出现在了我地面前。我不由自主的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碧绿。心里仿佛就会情不自禁的将她与她主子的身影慢慢契合,这样的结果。自然会让我有些神不守舍的头痛不已。 “嗯。”加之昨日疲乏。我努力打起‘精’神,慢慢微笑。“碧绿免礼好了,有什么事情么?” “我家主子请娘娘去‘玉’鸾殿一趟。”碧绿仰起脸,孩子气的冲我微笑,我仔细打量他,却觉得这笑容里总带着几分捉‘弄’的影子,但还是不由控制一般的答应了他,“好,我换好衣服速速去来。带着云霜匆匆来到‘玉’鸾殿,云霜说得对,每到与这个瑾榕有关地事情,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这个瑾榕,实在不怨我们以小人之心度量,我仍然记得上次她苦心安排的‘逼’我出宫地戏码,那样埋藏在骨子里的‘阴’险,怕是几个和惠与绿琳都胜不了地。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玉’鸾殿地正殿,还是那种似是宠辱不惊的声音悠悠出口,“皖妃娘娘,好久不见。” 我随意哼了一声,淡笑着看着他,心里暗暗憋了一股劲儿,无论如何难受,也不应该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士气。看着她那看似和煦轻扬地笑容,心里却觉得痒痒的,似乎感知到什么不对劲儿,却又无从说起具体是什么地方。 “瑾榕与皖妃……”,她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轻笑出声,“皖妃,这个称号可真够别扭的……皖妃娘娘如果不介意的话,还容瑾榕唤您皖雅好么?” 我大而化之的点头,“无所谓。”深吸一口气等待她剩下的话。 “瑾榕与皖雅也算是有缘之‘交’。”瑾榕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往事的美好,“那时候,你稀里糊涂的闯进了我的宫里,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我说什么都信,就那么轻易的编了个故事,竟也把你唬住了。”瑾榕顿了顿,回过头来含笑看我,“您还记得么?” “记得。”我回以一笑,“那时候经事少,所以才什么都信,以至于后来你引了吉玛作为‘逼’我出宫的筹码,我也是深信不疑的。轻信于人,所以才铸成大错。”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回避我的冷嘲讥讽,仍然自顾自的进行余下的话题,“既然皖雅懂我,那我也开‘门’见山的说好了,我之所以唤你前来,是因为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也算提前对你有个‘交’代,”她清浅的笑容突然明媚,“我想做皇上的宠妃,您说可以么?” 犹如晴天霹雳,我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皖雅不必如此慌张,自然是我的意思。”瑾榕冷哼一声,“虽说我被他禁了如此长时间,但是这宫里宫外的很多事情也还是知道的。您和皇上关系不好不是么?为了那个什么廖君然,那个自以为是的帝君是不是也尝到了背叛打击的滋味儿?”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三章 如此可怕的第三者 “我想成为他的妃子,堂而皇之的横在你与他之间,这样你与他就会产生嫌隙,然后就会让他身心疲惫生不如死。”瑾榕的笑意慢慢绽放开来,那眼眸中竟带着一丝冷酷的‘阴’戾之气,“我知道自己的位置,虽说比不上你的分量,但比起其他妃子而言还是重要几分。只要我‘插’手于你们的感情,皖雅你会有什么感受呢?”“或许这也算是个好事儿。”她围着我慢慢走过一圈儿,“看你这憔悴的模样,景唐帝定然伤你至极,如若我成为她的妃子,也许会使你现在游离着的心坚决几分,从而断然选择离开皇宫,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出路。如若你俩还是余情未了呢,看着你俩相互折磨,让他生不如死的痛苦,这也算是我乐于见到的事情。” 她‘唇’角微扯,‘女’子娇俏的面容上竟浮现了出了让人心惊的笑容,我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与害怕。可是无论如何,我是不该从这个‘女’子面前表现出胆怯来的,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的自尊更不允许。 “瑾榕公主未免高看了自己,”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变得淡定自若,浅浅一笑看着她,“帝君选妃,哪是有妃子们自主决定的?是不是能成为皇上的比肩鸳鸯,那也要看皇上自个儿的心意才能决定……其实有时候啊,”我故意围着她转了一圈儿眨眨眼睛,“小时候的情意是不作数的,尤其是在这宫廷里,成年人的情意都不稳固。何况是那些孩童时候的青葱记忆呢?” “那依皖雅地看法,帝君选妃,最看重的是什么呢?”她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促狭。十六k文学网 “其一。容貌。”我淡笑道,“其二。也是最重要地,大概就是家世了,您比皖雅来宫里来得早,应该知道这宫里最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地方,若是背景后台显赫。自然也会人前变得风光,所以很多时候帝君选妃子,选地就是这后面的势力。” “皖雅果真聪慧!”她拍拍手,眼睛闪闪发亮,“或者说,把握了第二点,也就把握了成功。”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 “先皇后离去之前,就曾到我这儿想与我达成协议。说当今皇上子嗣罕少,她可以为皇朝子嗣的角度来劝慰皇上,将我册为妃子。如若皇上应允。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与皇后联合起来。必会对你产生威胁。” 我轻嗤一声。“瑾榕姑娘未免自信了些,皇上心中。或许不曾把任何一个人搁置在心上,现在地我如此,数年前的瑾榕更亦如此。” “是啊。”瑾榕粲然一笑,那笑容如此绚烂,甚至灼伤了我的眼睛,“在宫中多年的我,从来不习惯将什么事情想的太好太完满,因此也从来没指望先皇后能把这事儿说和成功,毕竟我与皇上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积攒下来的。可是没料到,皇后虽然向皇上提及一点儿册妃的事情就匆匆离去,可这些大臣们却给我想了再好不过的措辞。” “您知道皇上要征伐‘玉’城么?”她慢慢靠近我,明媚地笑容让我不由一窒。 “征伐‘玉’城,自然要册封大将”瑾榕绚烂的笑意渐渐‘逼’近我的侧脸,“这次地大将军,听说是姓姚呢。” “姚?” “对啊,姚善德将军,正是我的叔父!”瑾榕仿佛很欣赏我纳闷地样子,竟轻笑出声,“我也没想到以我们姚家地境遇,竟然还能待到今日。看来是老天有眼,终是不薄于我们姚家啊!” “姚善德是我二叔父,数年前,正是他带领皇朝一小队人马深入‘玉’城绘制了‘玉’城第一手的地图,这才让皇朝人民认识到了‘玉’城地富饶美丽,才让皇朝君主们有了觊觎‘玉’城的心思。”瑾榕将目光慢慢投向远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当前‘玉’城战役,正需要叔父这样的将领统筹全局。而因为我的关系,李氏皇族已经放置姚氏臣子多年,这次若想再次启用,必先要将其彻底收为己用。而让叔父这样的武将不产异心的唯一方法,大概就是我这个侄‘女’的荣盛了。” “如若我成为皇妃,姚家便成为皇亲国戚,必会一荣既荣,而叔父作为皇家外戚一员,也会尽心尽责为皇朝攻下天下。”瑾榕突然转身,重新看向我,“这便是皇家的算计,虽然势力,但却实在。若说我以前断是不肯,不过今日看来,已经被他软禁了这么久,儿少时的锐气早已被磨得圆润光滑,如若这次能重新换的大好的生活,也算是对我后半辈子最好的‘交’代。”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知道自己在你与景唐帝之间是个不好解的疙瘩,如若我成为妃子,你们之间的芥蒂必会更加深刻。”她突然将‘唇’凑到我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又有***感,“而我,最乐得见你们互相折磨着痛苦。”她直起身子,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个原因,才是我决定走上宫妃之路的最重要因素,为了让你们痛苦,即使搭上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我也不在乎。” 数年的软禁生活,显然已将这个妙龄‘女’子,变成了心理有些畸形的可怕‘女’人。仅仅为了我们痛苦,便要赔上自己的一生。明明知道自己对那个人无情,却甘愿充当那个人的玩物宠伴,只为了让他与另一个‘女’子相互折磨……走在回宫的路上,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慢慢变冷,眼前不停闪现出瑾榕‘阴’冷的笑意,伴随着这宫廷寂寥的喊更声,几乎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说不出来的酸涩慢慢涌上心头,看着瑾榕那般断然的样子,难道他真的要册瑾榕为妃子么?如果非要让我在宫中选一个对头,我宁愿选择位高权重的皇后和惠,毕竟,身份只是身外之物,而感情却是内心里最值得珍藏的东西。瑾榕原本在他心中就是与众不同的,此番卷土重来,他会不会与她重修旧好呢?尤其是,在我们关系如此冷漠的时候。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难以呼吸,瑾榕那般灿然的眸子与景唐帝‘挺’拔的身影慢慢重合,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彻头彻尾的席卷了我。他要纳她为妃,那我算是什么? 皖雅推荐时间: 《公主驾到》、《云舒赋》作者醉琉璃新书《有宝来仪》,书号:1046537 简介:‘女’扮男装‘混’书院? 有帅哥可以欣赏‘挺’不赖的,只是老被人追杀怎么回事? 且看古代版‘花’样少男少‘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四章 两个骄傲的人 “公主,咱们干什么去?”我像是想要逃离一般,脚步竟越来越快,云霜小喘着跟上我的步子,“公主……” “回寝殿吧。”我无力的放慢脚步,呆呆得停驻在原处。 “公主。”云霜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公主心事重重,为何不去翼心殿亲自去问问皇上呢?” 我迟疑的停驻步子,云霜看着我的眼睛,却又继续说道,“事情应该当断则断,如果咱们去问个究竟,或许还有转机,一味的束手就擒,这才不是上策。” 听闻云霜的话,我也决定去翼心殿找景唐帝探探口风,想起来倒也荒唐,昨天他才对我如此,今天反倒要我前去问他一些事情。我无奈的扯出一丝苦笑,慢腾腾的挪到了翼心殿面前。 守‘门’太监见我来访,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瞪大眼睛,我自嘲的对他回以一笑,他这才回过神来,抻直了脖子传唤,“皖妃娘娘到!” 还如以前一般,翼心殿的布置丝毫没做任何改动。册妃之后,我是极少来这个寝殿的,平时‘侍’寝,景唐帝知我别扭,都会到瑾榕殿去留宿。这也算是帝王难得的恩宠了。 此时的景唐帝正埋头坐在翼心殿西屋的书案旁批阅奏折,我慢慢走近,他却仿佛仍无察觉,刷刷的‘毛’笔声在这空‘荡’的大殿里显得犹为清亮,更为此时的气氛平添了一丝静谧。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宫礼,他这才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半晌寂静之后。突然抬臂挥了挥手,示意一旁‘侍’候的***太监们下去。 “朕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来。”他地‘唇’边似乎酿起一抹苦笑,“是因为瑾榕的事情?” 我虽然讶异于他的未卜先知。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是。瑾榕说,您要册他为妃。” 他静静的看着我,半晌未做回答,那墨黑地瞳眸突然闪过一抹亮‘色’,像是火苗一般。在注视我的过程中慢慢燎原,而我的心也仿佛慢慢被这种感觉灼伤,只觉得心痛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害怕极了他此时的沉默以对,那是说明他心中已经容纳了瑾榕么,还是已经对我失去了耐‘性’,所以才不屑解释这些事情?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直起身子。十六k文学网表情紧绷,眼睛里抹过一瞬焦虑。看到我一眨不眨的看他,又深呼一口气。暗暗将那股担忧隐了去,随即低下头看着那些折子。语气里带着一腔漫不经心地玩味。“你说呢?你想不想朕册她为妃?朕听你的。” 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这些事情我作为后妃无法说二话。还这样打趣的问我。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马车轧过一般,锥心的疼痛。他是期待看我什么样的回答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让他纳妾还是故作大度的拍手叫好?他那副表情,摆明了就是将我地所有情绪都看在了心里,即使我表明自己的真实态度,他也只会冷冷的坐在一旁看我地笑话,至于结果,依然会按照他部署好的那样按部就班地进行。 所以,我还不如在他面前表现出坚强。成也如此,败也如此,与其泪流啼哭地恳求他不可能挽回的抉择,还不如强迫自己绽放微笑,也好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儿可怜地自尊。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板,慢慢的将‘唇’角牵扯出一个清浅的弧度,“皇上册妃,自然是您说的算的。” “哦?”他一直埋在折子里的头倏的抬起,犀利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看透,浓眉微蹙,“朕说的算的?可是朕如今,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低下头暗自苦笑,他还真是喜欢不遗余力的揭我的伤疤啊。 “瑾榕公主说,您想要册他为妃是因为姚将军的缘故。”我吞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喉咙像是火烧一般难过,发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竟然无法说出来,以姚善德名义册立妃子,这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信服。情不自禁的在原地晃了晃。我抬起头,终是艰涩的张开嘴巴,“皖雅知道,您与瑾榕公主情意深厚,只因各种原因才未成眷侣,如果……如果此次能够册立成妃,必是宫中一段佳话。” “好一段佳话!”我话音刚落,他突然站起身来,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后来看我的目光迎上他的注视,冰漠的‘唇’角竟然渐渐抿起成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镶嵌在他坚毅的面庞中,似是带着一丝打趣的玩味,又像是冷酷的漠然。直直的看了我半晌,他整个身体又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猛地瘫软在椅子上,那‘唇’角隐然的弧度慢慢放大,直到幻化成一弯让我不敢触目的讥嘲,“没想到朕的爱妃居然如此识大体……来人啊!” 一直守候在外的殷全儿蹬蹬的跑进内殿,“皇上……” “拟旨,御封怡然公主出身名族,貌端庄持稳,‘性’温良谦和,深得朕意。特封其为榕妃,从三品,仍于‘玉’鸾殿居住。” 他下旨时的头一直侧向殷全儿一边,气势凛然,仿佛是故意无视我的存在,那么高傲直‘挺’的身影,虽近在眼前,却让我感觉像是隔了千里万里。他那尊贵的明黄,逐渐在我恍惚的意识里模糊不清。 深得朕意啊,深得朕意!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却如重石一般压在我的心上,瞬间便夺去了我呼吸的能力。我犹如傻了一样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突然想要夺路而逃,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换取这样一次羞辱? “明天就让礼部准备册妃事情吧。”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大殿里回响,“明天晚上,朕就要给瑾榕名分。” 翼心殿与景唐帝的一面,对于我而言,大概只能用自取其辱四个字来形容心中的感觉,心痛的几近麻木,我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终于感到我与他之间的路走到了尽头。 心里不止一次劝过自己,他总是要纳取妃子,作为帝王,他的‘女’人可谓是少之又少,现在纳取一个又有什么不对,是否是瑾榕,好像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可是看到他遣人送来的宫装礼服,我还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艳’红的宫装仿佛是一团火,我只要注视它几眼,慢慢的便可以将自己整个人焚毁殆尽。 “册妃夜宴,各宫后妃不得缺席。”传唤太监尖利的一声吩咐,却让我如堕谷底。 云霜小心翼翼的为我捧来那套‘艳’红的宫装,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无奈与心疼,“公主,马上就要进行册妃宴了,听说各宫娘娘们都走了,咱们也该装扮一下了是不是?” 任由云霜将我慢慢拉至镜子面前,我呆呆的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凭那云霜如何将我粉妆描绘,那镜子里的人儿,分明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云霜慢慢为我扑着妆,看我依然毫无反应,突然重重的将手中的饰钗扔到案台上,“公主,您这就是要认输了么?” 那‘玉’钗清脆的响声彻底惊醒了我,是啊,我不能输。‘玉’城前途未卜,现在就俯首认输,输了感情不说,我以前所做的一切也是前功尽弃。我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用力控制住来自‘胸’口那股悲伤喷涌而出,勉强扯起嘴角,“刚才倒是我糊涂了,你该怎么做的就怎么做好了。” 一切都已装扮完毕,镜子里的我依然面如‘玉’,娇‘艳’如‘花’。可是那秀气的眉宇间却不由自主的透出淡淡闲愁,任我无论强作欢颜依然抹不去。我气恼的抬起手,奋力在眉眼处‘揉’捏,直至发红,可是却依然征服不了那抹让我感到挫败的哀痛。“公主,”云霜一把扯下去我继续‘揉’搓的手,疼惜的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易碎的瓷宝贝,“不要勉强自己,公主要记住,云霜会一直站在您的身边。” 庆祝皖雅‘女’频封推,哇呀呀,嚣张的笑一个先哈。 另外,推荐好友佐禾新作: 书名:《凤还朝》 书号:她是大承国至高无上的公主,他是子承父业的镇远大将军,它是亦正亦邪修炼千年可以幻化***的璞‘玉’; 当公主被变幻了身份,抢夺了爱情,当将军违背了儿时的承诺,踟蹰于旧爱新欢之间……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回自己?才能收复将要丢失的国土?还有那难以把握的,已经‘迷’失了方向的爱情……本书9月pk,请大家投票、收藏、支持!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五章 还不能走 今天无意间打开网页,竟发现皖雅被女频封推了,话说封推可是笨苹果盼了好久的事情,那封推的女子好漂亮啊,漂亮的苹果看了一上午~~ 为了庆贺封推,今天6000字更,对于苹果来说可是不容易哟!现在4000字大更开始咯~~ ********************************* 依然是樾殿,大概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这次的册妃并没有什么大典,只是一席宴会了事,而列席的 《皖雅公主》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五章 还不能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六章 瑾榕,远走 我站在原地震惊的无以复加。那个与众不同的丫头,竟然是辣兰的妹妹!辣兰,碧绿,仔细一想,两种颜‘色’,果真有着联系! 辣兰又凭着她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慢慢远去。被她这么一吓,我酒基本醒的差不多,只是还有着几分难耐的头痛让我有些不能自持,既然说伏在地上的云霜他们会很快醒来,我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等着他们的清醒。 廖君然的影子慢慢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与以前的强迫相比,这个狂傲的男子,如今却是象对我改变了对策,他懂得了迁就我的想法,不用我百般理由搪塞他便理会了我的意思,回想起今日在樾殿宴席的一幕,景唐帝竟那般待我,这样的对比,让我再一次感到撕心裂肺的心痛。 “公主……”,云霜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迷’茫走到我身边,“我怎么会……” 趁着一旁的小太监尚未清醒,我连忙扯起她的胳膊,却没想到酒的力气却不会这么快就挥散,猛然一起身,竟差些跌到地上去,云霜一把扶住我,我趁机伏在她耳边小声道,“辣兰刚才来过了。” “什么?”与廖君然的这些事情,我一直没有隐瞒辣兰半分,因此刚才听说辣兰的事情,她才会显出如此惊讶的神情,“她?” “嘘……”,我连忙用手指抵住她的鼻尖,暗示她说话小心,“她说廖君然想带我走,可是我怕今儿个又会是个‘阴’谋,到时再害了他不说。于是就没跟去……” “呼……”云霜看似放心的舒了口气,急忙扯住我的袖子,“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回寝殿。至于那个小太监……”,云霜瞥了一眼那地上依然昏睡的小太监,“就说他自己不小心栽了个跟头摔晕了过去,我们不知道罢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 “怎么现在才回来?”刚一推开瑾榕殿地大‘门’,那让人顿觉***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回响。我惊愕的抬起头,景唐帝正坐在殿中地大椅上,俊冷的面孔布满了因饮酒而产生地红晕,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那凛然的气势象是包裹了天地间所有的‘阴’郁与霸气。 一旁地云霜早已惊惶的跪倒在地,而我却像是傻了一般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四目接触间,尽剩下难言的苦涩与无奈。 “你们都下去吧。”他突然挥手,我殿里的‘侍’‘女’们便如四散的鸟儿一般退了出去。伴随着殿‘门’咯吱一声关闭,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我的身旁。说出的话竟出奇的温柔,“醒酒了么?” “嗯。”我明明是在应承着他地问话。但是却下意识的摇起头来。“我一向不会醉酒。” “是吗?”他低叹一声,“那大殿那个微笑着抱起坛子摇摇晃晃噙满泪水的人是谁?那个痛哭着说所有地东西没了的时候又是谁?那个说家破人亡地人是谁呢?” “我……”。我没骨气地低下头,那时的我,确实是一副醉酒了地样子,只有醉酒的我,才会毫不设防的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倾泻而出,却不料到,会闹出这么一个大笑话。 “那全是酒后之言,不算数的。”我深呼一口气,用力推开了距我越来越近的他,慢慢俯下身子,“臣妾酒后失言,失了皇家礼仪,请皇上恕罪。” “酒后真言,你没听说过么?”他不由分说的用手指抬起我的下颚,迫使我迎上他的眼睛,“皖雅,为什么很多时候,你偏要装的那么坚强?” “你微笑着接受其他妃子们的敬酒,毫不掩饰的接受静澈关切的目光,与朕对饮时,‘唇’边依然有那么粲然的笑意……”,他捏着我下巴的手逐渐用力,像是经过了水与火的挣扎,“你那么淡然一笑,让朕觉得在你心里毫无分量。朕原本想,如果你不愿意,朕就算是能在瑾榕身上能够得到再大的利益,朕也不会纳娶。可是你给朕的是什么回答,你分明实在告诉朕,朕是你皖雅心上最可有可无的东西,至于朕要做什么事儿,都与你无关。”“我……”,我无言以对,从来没想到自己苦心装出的坚强,到了他的眼里,却成为两人感情淡漠的佐证,“那你是要我什么反应?痛哭流涕么?” 他捏住我下颚的手慢慢松开,眼睛里突然幻化成极其眩人的心痛与无奈,“皖雅……”,轻呓一声,猛然把我揽进怀里。 我没有躲开,任由他的怀拥,他的骄傲与我的自尊,难道碰触到一起只会变成相互间的折磨么?那如刀绞的心痛,就是上天对我们这样感情的封赏?霎那间觉得心疲累无比,只愿意死心塌地的靠着他的肩头,就这样依赖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安静温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今儿个是他和瑾榕的‘洞’房‘花’烛夜啊,册妃当日,他理应在‘玉’鸾殿留寝,又怎么会到瑾榕殿来? “朕说朕临时有事情,出来看看。”他猛然按下我抬起的脑袋,深深的在我颈间呼吸,“看到你那样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朕实在无法忤逆自己的心,只是今日……”,他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描绘出刻骨的无奈,“按照规矩,还是得去‘玉’鸾殿……姚瑾榕或许可搁置不理,只是当前关头,还有用得着他们姚家的地方啊。” “朕要走了……”,他把玩着我额间的碎发,在我额间印下一‘吻’,“你要知道,姚善德才是这桩婚姻成立的最主要原因,并非有关于小时候的感情,有关于那些年少时可笑的懵懂,朕的江山大业,才是与他联姻的最大利益把握点啊。” “嗯。”我点点头,努力控制住自己即将溢上的泪水,看着他慢慢放开与我相握的手,渐渐转身,巨大的空‘洞’感像是攫取了我生存的能力,只能任由这命运强硬的把控着自己在他心目中关于江山与感情这个问题的取舍。走到瑾榕殿的‘门’前,他突然转头,像是不忍分离一般再次看向我的眼睛,随即微微侧身,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手还未触及大‘门’,那‘门’却突然轰然大开。 殷全儿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神‘色’慌张。我从来没见过这个老成的太监惊惶成这个样子,他几乎是瘫软在了景唐帝脚下,“皇上啊……瑾榕公主……自尽了!” “什么?”景唐帝猛然俯下身子,用力牵起殷全儿的领子,几乎是把他扯了起来,“说什么?” “瑾榕公主,大婚的瑾榕公主,在翼心殿,自尽了啊!” 推荐好友醉琉璃新书: 《有宝来仪》,书号:装‘混’书院? 有帅哥可以欣赏‘挺’不赖的,只是老被人追杀怎么回事? 且看古代版‘花’样少男少‘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七章 临战 姚瑾榕,那个高傲的‘女’子,最终是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景唐帝带给他的刻骨仇恨,帝君册妃,而新妃竟然以自尽来回应皇朝对她看似荣耀的恩宠,这对于高高在上的皇权,无疑是最无礼的亵渎。瑾榕在用他的生命祭奠她数年前心心相印爱人的离去,但是对于景唐帝而言,这样的奇耻大辱,显然是他皇权上一个不可忽视的污迹。因皇妃侄‘女’撒手而归,姚善德这个前一日还高高在上的大将即将面临被屠的命运,瑾榕所带给皇朝的屈辱,按照皇朝法仪,必将处以诛九族的惩处。而姚家,早在数十年前就被景唐帝杀戮,仅剩下这个将才姚善德得以生存下来以示皇恩浩‘荡’,如今,诛九族也就意味着要将姚家唯一的血脉流失干净。正当全朝为此事议论不已时,景唐帝则突然做出了决定:依然任命姚善德为征‘玉’大将。这一举,无疑又为他赢得了宽仁而礼善的美名,而那姚善德,自然也会竭心尽力的为皇朝拼劲全力。 瑾榕,她如‘花’的生命只是让皇帝一时难堪,而她那叔父舅舅,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逼’其为皇朝尽力,对比联姻与此种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方式,傻子都可以看出,还是现在这样的手段稳固的些。 我怔怔的看着寝殿上方硕大的牌匾,瑾榕两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炫目,几乎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没落的自由赢得了死亡,瑾榕在被免除软禁令的第一日,便以这样轰烈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生命的结束。若她能预料到自己地生命仍未对景唐帝的江山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这个‘女’人,还会慷慨地向世人展开她最亮丽的那抹笑颜么? 而景唐帝面对瑾榕地死亡。也只是哀漠良久,怔怔的看着‘玉’鸾殿大‘门’不作声响,那笔‘挺’的身影。在这深宫里犹显得孤寂。我知他是想起了过去,想幼时那么深的感情。谁会料到今日的结果? 突然,觉得心疼,觉得后悔,觉得无奈…… 瑾榕殁后七日,皇朝地征‘玉’大战终于拉响长号。 景唐帝先书一纸征令状。派信使送往‘玉’城。因这征令状是朝中机密,只有极少数的大臣才能知晓其中内容,因此具体写了什么我也无从得知。其实不看也是知道的,上面必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征伐理由外加抗拒的后果。我只是向景唐帝表明,一定要先给‘玉’城机会,如若‘玉’城不从,再另行讨灭也不迟。 依我言而行的景唐帝速速派文官将令状拟好,据他说,里面他将各项条件都放宽到了最大限度。.ap,.如果‘玉’城不战而降,他非但不会大举攻占‘玉’城,而且会让父王以及兄长们继续担任‘玉’城部落首领一职。夏族所有百姓生命财产亦会无忧。皇朝要的,只是对‘玉’城部族进行统领。真正将‘玉’城变为皇朝国土的一部分。而不是无谓的征夺。 作为一介后妃,作为一名和亲地公主。我所能做的仿佛只有这么多,默默的仰望那寂寥地夜空,我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远在‘玉’城地父王能体会我地想法,与其顽固抵抗,只为照顾那可怜的民族气节,倒不如在不损害夏族利益地前提下,保证同族百姓们的‘性’命无忧。或许在别人看来我俨然已成了一个败国公主,可是比较‘玉’城与皇朝的形势,谁都知道两方一旦打起来,谁输谁胜一见便可知分晓。两方实力实在太过悬殊,若是相抗……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自己都不敢想那血淋淋的结果。 一个小小的锦木,都能让‘玉’城伤神至如此……日渐败落的‘玉’城,面对如此强大的皇朝,无异于一只野猫妄图对抗一头雄狮罢了。我不由自主的哀叹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玉’城落败的场景。 “想什么呢?”温热的呼吸扑进我的脖颈,我惊慌的退后一步,却见景唐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仿佛十分疲惫一般,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神的乏困。 “没想什么。”我连忙通过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自从瑾榕离去,我和他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一些没来由的紧张。 “哦。”他看我如此慌张,带血丝的眼睛里竟划过一丝伤痛,深深‘抽’气之后方才抬头,“皖雅,朕与你,回到以前不好么?” 不等我回答,他便向前一步,“朕派去‘玉’城的大臣,竟在去‘玉’城的路上被砍了脑袋,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你父王竟然如此……”“怎么会?”我低呼,“父王最识礼仪,不可能不知道不杀来使的外邦规矩,他一向畏惧皇朝,怎么会杀……” “可他就是砍了朕的使臣……”,景唐帝无力的挥手,打断了我所有的臆想,“朕的使臣马上就到‘玉’城,可是就是在晋遥莫名的丢了‘性’命,试问,除了你的父王,谁又敢对朕的人动手?而且,人虽然丢了‘性’命,但朕对‘玉’城的令状,却还是到了你父王手里。这样的情形,到底如何能解释呢?” “朕派去的皇朝之臣带有朕给的钦差令牌,普天下人皆知见牌如见朕,相信即便有反朕的贼子,也不会贸然以此下手,只有一个可能,你父王知道朕要伐‘玉’城,万分气急,一怒之下将使臣杀掉泄气。”景唐帝无奈的苦笑,“皖雅,实在不是朕心急想取了‘玉’城,你父王的此番做法,相当于自断后路啊。这下,朕想要不伐,想要等下去都不可能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脸,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了上来,“难道……” “不是朕安排的。”令我惊讶的是,未等我说完,他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想法,“朕是想取了‘玉’城,可是还没急成如此样子。朕承认。朕上次为了取廖君然的‘性’命,用地计谋没有君子之气,那也是朕唯一一次用了下三滥的招数来招取敌人。可是那是因为那人是廖君然。是在乎朕的‘女’人与朕地江山的廖君然,所以朕才一时头热地采取了那个法子。你仔细想想。后来朕还不是为了承他的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将他救出去了?” “那是为你,朕才一时昏了头脑。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慢慢靠近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这是皇朝与‘玉’城大战,是两方之间堂堂正正的较量,即便是不能赢,朕也要让朕地皇朝输的有气度,而不是用这些低级的伎俩来诋毁我朝的盛名。” 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而他的眼眸里却闪现出一抹哀伤,“信与不信都随你了,朕只有这么多可说……”说完,便‘欲’转身踏出瑾榕殿大‘门’。 “我信你。”瞬间。我心中仿佛有根弦被他刚才不被信任时哀婉的表情所打动,只那一刹那,竟冲动的上前怀住他的腰。眼泪簌簌而落,慢慢地浸湿了他的衣襟。“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玉’城竟然这么快就……” 他温热的大掌覆上我环在他腰间地手,慢慢旋身面对着我的脆弱。“朕答应你,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朕对‘玉’城地态度,依然如你所言,如若你父王不予抵抗,朕仍会保证‘玉’城子民无忧。总之,这一盘棋,输赢与否,就看你父王如何走下去了。” 皇朝使臣地被杀无疑为皇朝对‘玉’城的大战增添了几分悲情地‘色’彩。即使我不关心那些权臣们的朝议,也从宫中那些***太监的嘴里得知,皇朝上上下下现在是群情悲愤,一心认定‘玉’城挑衅了皇朝,这几天请旨马上宣战的折子都堆到了景唐帝的案子上,而这个皇帝却坚定的认为,等到‘玉’城卓达汗王有了明确的意见再行宣战那也不迟。 在众人看来,景唐帝这是在故意拖延战争时机,以使臣被杀为缘由征战,这原本就是再天经地义也不过。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再给‘玉’城一个机会,一旦‘玉’城表明誓死抗争的态度,战争就没有理由再避免了。 皇朝使者被杀六日之后,‘玉’城终于传来了信件,信中对皇朝所列条件嗤之以鼻,并称‘玉’城只要有一人在,也要与皇朝抵抗到底。 那带着草原香的信纸飘然而落,我怔怔的看着那几页薄薄的纸,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信里坚决的口‘吻’,几乎带着些许狂妄的气息,真的是出自我父王所为么?出自那个见到皇朝的大炮,说话都会颤抖的‘玉’城部落首领? “没办法了。”景唐帝突然走到我面前,猛然将我揽紧,大手慢慢的抚‘摸’我的头顶,像是要把我融进‘胸’膛,“最后一个机会你父王也没把握住,看来‘玉’城与皇朝的一战,是无法避免了。” 翌日,皇朝举行临战朝议,全面部署对‘玉’城的攻伐事宜,当日下午,景唐帝便在定乾殿前为大军进行了践行仪式,号召全体皇朝将领行事要奉行宽仁策略,遇到顽固反抗方可予以回击,对于手无寸铁的‘玉’城儿‘女’招降为上策,不可在‘玉’城境内胡作非为,抢杀掠夺,违者将以叛国罪论处。 对于‘玉’城,作为皇朝帝君,他几乎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是父王那边呢,如此狂妄的话语,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才能说出来?我手捻云霜早上为制作‘花’糕而采集的桂‘花’瓣,心如‘乱’麻,如果我现在回‘玉’城劝导父王不要抵抗,不知道会不会被‘玉’城百姓当作叛国的贼子唾弃。 和亲,和亲,终究是和到了现在的一步,只是到了现在,我反倒没了以前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只是无奈,痛彻的无奈。我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回想起***迫和亲时皇朝列在‘玉’城城外那一排排大炮来,如果父王再顽固下去,那样的炮火,足可以使整个‘玉’城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父王上次都会因为那几枚红衣大炮而惊慌不已,为什么这次的态度会截然相反呢? 皖雅推荐:好友墨玄香新书:在这个不伦不类的古代失灵,为了小命,她说:“宠物宠物我的分身,我做男来你做‘女’,我的目标是大将军你的目标是入主东宫……” 重生要大话,无主之‘花’落谁家?哦怕怕!这里的美男怎么都不cj啊新人力作,望大家支持。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八章 碧绿 难道,是因为我?是因为在册妃那日目睹了景唐帝对我的好之后,才敢如此放手一搏么?自己的‘女’儿成为皇朝的皇妃,他以为有了这层身份上的保护,就可让‘玉’城无忧么? 如此的话,那可就是太天真了。整个‘玉’城都寄希望于我,而我却早已缴械投降,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冲动,想飞奔回‘玉’城,亲口告诉父王这场战役‘玉’城实在发动不得,一旦贸然冲突,‘玉’城必会死伤无数。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便猛地跳下软榻,飞奔着跑出内殿。刚要出‘门’,便被一团明黄的影子笼住,未等我抬头,他便伸出胳膊圈出我的身子,笑道,“如此急躁的,到底干什么去?” “我想回‘玉’城。”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 “为什么要回去?”他英气的剑眉拧起来,眼睛微眯,墨黑的缝隙中却夹杂着让人窒息的威慑力,“回去干什么?” “‘玉’城有难,我做为‘玉’城公主总该回去看一看。”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他,“而且,我现在回去的话还可以劝说父王收手,‘玉’城与皇朝也可以减少最大程度的人员死伤,这样不很好么?” “用不着你回去。”他把我的身子更加拉紧了些,低声道,“这是战争,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以你一己之力,并不会阻挡事情的发展。所以,何必要去招惹它呢?朝政的事情,留给朕做就好,朕以前答应你的,仍然不会轻易改变。大军到了‘玉’城。如果你父王到时收手,朕仍不会屠城杀戮。” “这怎么是招惹?”我不悦的抬头,“那是我的家。我地夫君要去征伐我的家乡,你让我怎么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你现在已是皇朝的妃子,即使你心里心心念念地是为‘玉’城着想,可是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自处?”他用力攥住我的臂腕,像是要用疼痛让我清醒,“他们只知道你是朕地人。你回去不论说些什么,都会被当作为朕所说的话,到时会有多委屈你知不知道?还有你那父王,他已作出了与朕对抗到底的准备,哪儿会如此容易就听你这个‘女’儿的?” 我感到一阵心酸,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心里那股想回‘玉’城地感觉却还是如此强烈,沉默良久,却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万一,从此以后就见不到父王他们了呢……” 他的眼眸中渗透出浓浓的疼惜,怜爱的抚着我的头发。“不会的,只要汗王做的不是特别过分。朕不会让他们……”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许诺尚早,微微吸气。转而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朕一手要对付‘玉’城,同时还要防着廖君然,他地火枪队伍,不管怎么说,对朕而言都是个威胁。一旦他掩藏在‘玉’城百姓队伍里与朕做对,就算是朕不想伤及无辜,怕也是妄想。” 他一提及廖君然,我的心竟然又是一‘抽’,无意间看着旁边伺候的***,突然想起以前伺候瑾榕地碧绿来,便问道,“以前跟着瑾榕公主的碧绿呢?” “她?”景唐帝叹息一声,“没了主子地丫头,现在在御膳房当厨‘女’呢。” “那能不能把她调到我这儿来?”我抬起头,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如果碧绿来到我的寝殿,以她与辣兰地姐妹关系,我必会多了解几分廖君然的情况,如过廖君然真的如景唐帝之言再次相助‘玉’城,没准通过碧绿,还能多知道几分‘玉’城的消息。 “为什么?你喜欢她?”景唐帝狐疑的迎上我的眼睛,“记得你以前还和朕说过,你不喜欢她的‘性’格。” “没了主子也算是可怜的。”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慌张,“我虽然不喜她的‘性’子,但也佩服她的骨气,一个丫头,竟然也有主子般不卑不亢的劲头,这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皇宫里,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好,”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我的赞赏,“也难为你了,以往瑾榕的丫头,如今你也要贴心相护。朕明日便做安排,让碧绿到瑾榕殿当值,反正再过些日子,只要她愿意的话,也该到了出宫的年纪了。” 依照景唐帝的安排,碧绿第二日中午便到了瑾榕殿。我看着她静静站立在‘门’处的身影,不由的感慨万千,仿佛在她身上依然可看见往昔瑾榕的影子。 “奴婢碧绿给皖妃娘娘请安。”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无端联想,我微笑着看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起来吧。” 对于这个碧绿,我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她是辣兰的妹妹,应该也是映域‘女’子,但是又如何能‘混’迹皇宫,做了那个曼妙瑾榕身旁最贴心的丫头? 吩咐周围‘侍’‘女’们都下去伺候,我单独面对碧绿,准备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个详细,碧绿一如往日她主子在时那般从容,淡然的笑意凝于‘唇’角,更显示出这个‘女’子不容人亵渎的气节与礼仪。 “奴婢确实是辣兰的妹妹。”她清浅一笑,仿佛满意于我的惊讶,“奴婢也是映域人氏。数年前,奴婢的主子,也就是你眼里廖君然,兴起了复仇的大志,便将奴婢派到皇朝皇宫,以便与宫外的姐姐里应外合,也可及时了解皇朝动向。”“事有不巧,奴婢一入宫便被分配到了瑾榕公主殿里,您也知道,瑾榕公主‘性’子刚烈,她一直深记自己与皇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因此,便时时想着如何报复皇上,而你,也成了她报复皇家的一个筹码,第一次,她为了让皇上体味失去爱人的刻骨伤痛,便利用了太后想‘逼’您出宫的心理,与太后联合让您守陵。原本以为皇上对您的感情也就是一时新鲜。可是没想到,您却再次回宫,并成为皇妃。 “凭瑾榕公主对皇上地仇恨。她又如何甘心情愿就此放手?”碧绿淡淡的微笑,大大的眼睛却渗透着冷漠与无情。像是在说无关于她地事情,“所以主子就下了她最大的赌注,不择手段地成为皇上的妃子,她认为以你的心‘胸’,必会万分介意她的‘插’入。因此与皇上分手。而一旦造成这个局面,主子就会在册妃当日‘洞’房‘花’烛的晚上饮鸠自尽,既让皇上承受与她相同地分离之苦,也会使皇上在天下人面前难堪,而她,则会留下干干净净的身子,随着他永远的爱人离开这个天地。” “为了让你们痛苦,主子不惜丢掉自己的生命。”碧绿淡淡的微笑,“在她的眼里。她的生命,比起她的刻骨仇恨而言,简直一文不值。” 我呆呆的看着碧绿。她气定神闲地感觉,不卑不亢的谈吐。渐渐和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女’子相重合。为了她心中沉淀地爱情,她竟赌上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我又在做什么? 只因为廖君然地救命之恩,便不顾景唐帝地感受,与他别扭至如此,冷眼相视他所有的柔情,猜忌他地一切行为举动。其实仔细想来,景唐帝虽‘欲’征讨‘玉’城,但已经是处处从我的角度着想,这一点,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战机便可看出。想起在树林里廖君然对我暧昧的所作所为,他作为一国之君,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又怎么会忍耐的住那样的滋扰? 所以,就像我碰到有关瑾榕的一切事情都会失控一样,景唐帝遇到廖君然,大概也是一样的情境吧? 我为什么没能体会到他这种感觉呢?只有闹得两人都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时候才会惦念起这些点点滴滴。瑾榕,她还是比我坚强的多的吧?面对早已逝去的爱人,她虽然过于武断的执守信念,但还是凭着那美好的过去,幸福的随着爱人离去……可是我呢,我为什么要死死抓住那点儿可恨的情感芥蒂,就这样怨念的和景唐帝走到今天? 惜福惜福,比起瑾榕来,我简直无异于‘浪’费自己生命的刽子手!当看着瑾榕为了自己坚贞的爱意奔赴黄泉时,我却为自己小心眼儿的猜忌而搞的两人神伤,卓依皖雅,你真是糊涂! “公主……”,碧绿一声浅笑将我唤醒,我倏的抬起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公主,您比起瑾榕公主来,要幸福的多。” 碧绿又和我说了很多廖君然的事情,原来廖君然事先将碧绿安置宫廷,竟是让其趁景唐帝不备刺杀于他。但是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们,碧绿刚一进宫,便被分配到了数年不见皇上一面的‘玉’鸾殿里,而这个谋刺计划,自然也没能进行。 我吃惊的看着碧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这么隐秘的话告诉我,她却仍然面无表情,“主子说,我们一切不必隐瞒于您。” 廖君然,我的眼前又晃过那个清逸的身影,皇朝与‘玉’城大战即将开始,也不知道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仔细看着眼前的碧绿,竟有些与他类似的地方,一样的清雅怡然,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有着独特的风骨气节……据碧绿说,廖君然料定了我会将碧绿要到瑾榕殿当值,这才在上次没有执意让辣兰将我带出宫去,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竟近乎荒唐的认为,我的身边有了他的人保护,才会在这个宫廷安全的多…… “公主,皇上来了。”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耳旁响起来云霜绵绵软软的声音,无意中看了一眼碧绿,她圆圆的眼睛突然间变得异常炯炯,身子也随之凛然一惊,我慌忙之中握住他的手,“求你,不要。” 以前的她只是苦于没机会下手,现在可是随时与景唐帝近在咫尺,我惊慌的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将她的仇恨之火熄灭在萌芽中,她迅速的瞥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眼帘。我下意识的反过身去,只听低低的声音带着浅笑,“看到你们这样朕就放心了,碧绿,以后皖妃就是你的主子,‘侍’奉她当如‘侍’奉瑾榕一样。” 碧绿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像个普通的本分丫头一样站在我旁边等待伺候。而我却因为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忐忑,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景唐帝扯到内室,暂时躲开那让我心惊‘肉’跳的眼睛。 景唐帝纳闷的任我将他拽向内室,站定之后,突然扑哧笑出声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却又是一声轻笑,“这么长日子来,你还是第一次主动邀朕进内室。”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九章 释嫌 我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张口辩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微笑的看着他,他却猛地将我往怀里一揽,“皖雅,朕有很多身不由己,所以决定了朕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但是对你,朕始终用情至深。” “册妃瑾榕,只是为了朕的江山大业。朕必须用各种手段,来为自己的江山求得可靠的佐证,即使这种手段为朕所不齿,让你觉得肮脏不可理解,但只要确定这是个通往朕所求目标的最佳途径,朕就会坚定的走下去。” “其实槿榕册妃,她的二叔父姚善德固然是重要原因,但是,”他的眼睛突然黯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灰‘色’的事情,“还有一点原因是,朕知道那日大发脾气还那样待你不对,便想找个法子‘激’‘激’你,也好让你配合朕摆个台子跳下来。可是你就那么倔傲的看着朕,眼睛里充满了坦‘荡’与淡然,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意将朕推向别的‘女’人怀中,朕想看到你为朕难过的样子,可是你册妃宴上都是那么妩媚灿烂的笑,敬酒的时候也大方知礼,似乎一点儿不将朕放到眼里。朕恨透了你的这种不在乎,看到你那样,朕心里就像是遭受了一场背叛。我苦笑,他只见到我的笑容,却不知道我那每一丝笑意绽放,几乎都是拼尽了全身力气。 “那晚看你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疼,更加用力的揽紧我,“摇摇晃晃的抱着酒坛痛哭,这才知晓了你地心思。当时就想去夺过你的酒坛。将你扛回瑾榕殿,可是瑾榕就坐在我身边,事已如此。依然无法回头。而朕也知道你一直疏离朕,朕实在是怕。一旦控制不住想要爱你,遇到的却又是你那般冷淡地眼睛。” 我窝在他怀里不出声,半晌才闷闷道,“那如果我如实表达自己的心思,你还会不会册妃瑾榕?” “会。”他墨黑地瞳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很快便又恢复了笃定,“他的利用价值,可以让朕更快的触及朕的社稷大业,朕可拿这个微小的代价去换赎千秋万代地江山,朕没有理由会不走这条捷径。.,.” “即使你不理解朕……”,他突然低头看我,坚定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哀伤,“朕也要走下去,等着你的理解。但是皖雅。朕恨透了你的不在乎和假装,什么时候,相信朕。跟着朕走就好。”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一直觉得自己都是随‘性’而为。却没想到给他造成这么大的负担。默默垂下头,却见他宠溺的把玩我的长发。“朕觉得什么都能舍得了放得下,可是唯有那个廖君然,是朕心里的疙瘩。” “他对你太好,好的让朕看了都不舒服。”他微重地鼻息钻进我的脖颈,不禁让我缩了缩脑袋,“朕就是这样,这个天下是朕的,因此,只能由朕一个人对你好。所以每次看见他,都让朕莫名其妙地烦躁,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却又怕杀了他更引起你对他的眷顾,数十年,朕从没有如此患得患失,如此为难。” “皖雅,”他突然捧起我地脸,“关于那个廖君然,你与朕各退一步,咱们还像以前那般,不好么?”我怔怔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犹如微‘波’‘荡’漾,有着那么好看地深邃,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嗯。” 他仿佛是惊喜的看着我,单纯的喜悦过后,嘴角一扯,竟是一抹邪魅的弧度,不等我回神,眼前便一眩晕,竟被他打横抱起,他大步流星的往‘床’榻走,独有的龙涎气息回‘荡’在我的耳边,不由让我有些心猿意马。前几日的你就像是个刺猬。”他轻轻把我放到‘床’上,虽是皱着眉头,但眼神里却渲染出极其美丽的笑意,“看到朕就想攻击,总是把朕想的……”他没把话说完,却突然顿了一顿,深深的把头埋进我的腋间,猛地吸了一口气,“还是这样子的你好,朕常想,朕已经在‘玉’城事情上负了你,所以必须在其他事情上将朕负你的情补偿回来,可是你看都不看朕……朕想补偿也无从下手啊。” “皖雅,人生苦短,再绚烂也不过是朝夕之间。”他用左臂支起脑袋,侧头看向我,眼神温和但却笃定,“朕想和你,在这有限的生命中,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辈子。” “嗯。”我点点头,却无言以对,只能任他光洁的下巴爱昵的磨蹭我的头顶的长发,沉默半晌,终于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在你心里,到底怎么看瑾榕的?” 他环着我的胳膊一僵,怔愣的看着我。 “我没别的意思。”看着他平时果敢的作风此时却充满了游移,我只想让他安定,“我是觉得,瑾榕比我勇敢,比我坚强。” 他墨瞳微眯,不解的看着我。 “因为瑾榕,我知道了自己的贪婪与任‘性’。对,就是任‘性’。”我无奈的微笑,耍赖似的抱着他的右臂,“我是和亲公主,云霜说的对,和亲说的好听了和的是姻缘,但是历朝历代看起来,总归是一个部族献给另一个部族借以维持利益的贡物。我想喜欢你,但又不敢。你肩上背着的是江山,而我,什么也没有,这样子的我,凭什么让你喜欢?”他身子半倾,仿佛想要打断我的话。我忙伸出食指,将指尖凑向他的嘴‘唇’,暗示他听我说下去,“但我又忍不住嫉妒,明明知道你与瑾榕没有什么,就像我与廖君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一样,但还是打心眼里难过。在这个宫廷,我和亲的身份,注定我总会什么也没有,除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所以,我只能卯足了力气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昊煜,你也许不知道,我在这宫廷里,矛盾又痛苦。”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不用这么痛苦。”我知他又想反驳我的话,便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可是人就是这样,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像你看到我与廖君然,明明没什么事情,他对我好,我报恩而已。” “可是廖君然对你……”,他眉‘毛’微拧,话停在嘴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幼时对瑾榕……”,看着他突然瞪大的眼睛,我淡笑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扯平了。” 那夜,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他说他的心事,我说我的苦处,一夜之间,仿佛将所有的误会都倾泻了干净。没有那种久后重逢的缠绵,我们苦苦盼来的和好,却是急于将自己的立场表白清楚。 直到清晨的阳光将我唤醒,我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却看到景唐帝依然卧在身旁,安静的睡颜无比恬静,仔细看去,竟没有了平日里面对大臣时的霸气与狠戾,仿佛疲累了很久一般,那长如蝶翼的睫‘毛’慵懒的垂在眼睛上,联想起他昨日对我说的种种无奈,倒像是故意隔绝让他不能舍弃却又为难的尘世间纷扰。 我静静的看着他,然后慢慢挪动身子,唯恐一个不小心惊动他的安眠。心里不由逸出一声苦笑,我们俩都觉得彼此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是只要一遇到牵涉到对方的事情,便像是两个骄傲的角斗者,依然会是痛不‘欲’生的两败俱伤。 爱之深,才情之切,不知道这算不算为我俩这样感情状况的一个很好借口。‘玉’城战役即将在前,面对亲情与他两端,我竟没有自信维持均衡。还有那个廖君然,听碧绿的口‘吻’,他似乎要坚定不移的站在‘玉’城那一边,一旦三者对峙,而我,又将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很可怕,可怕的我都不愿意去想,只想一味的逃避。可是景唐帝说,我每次的伪装坚强都让他看了莫大的心伤,那么下一步,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要走的路程? 消极也罢,迎难而上也罢,我只希望,自己能控制好自己,在他前进的路上,不要做他的牵绊和负担。为此,即使让我麻木待‘玉’城,伤心为己,那也值得。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零章 欲亲征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醒来,看我坐在‘床’边,心满意足的在我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深呼一口气,眼睛里描绘着决然,“今天要谈详细的‘玉’城作战计划。” 我一怔,强制自己将心里的难过压了下去,轻轻别过头故意不看头,惟恐自己只要一和他对视,就会将心底对‘玉’城的关注转化成牵绊而阻了他的手脚,所以,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惊慌,但却要表现的淡然。 我的位置是如此尴尬与敏感,但我却不喜欢让自己的难过成为他开拓大业的压力,已经造成了他前段时间的痛苦,却想不出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让他安心的其他方式,琢磨了一晚上,也许唯有如此。 他慢慢起身,象是不可置信的看我一眼,我低下头,故意将他的这抹关切略去。他挥挥手,召唤丫头为他更上朝服,我却像是做了很大的力气活一般,突然瘫软在一边。 原来装作无济于事也是这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特别是在事情关乎你的时候,我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只是作为我这个懦弱者,大恨大爱不可能,貌似只有这样能让他让我都放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我倏的抬头,景唐帝正半附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含笑,流泻的‘波’光慢慢映出了我的影子,“皖雅,朕会尽量为你想,所以,不需要担心。” 我惊呆的看着他,他却轻声一笑,在我的注视中慢慢远去,大概已经‘洞’悉了我的心事,所以才让我放心。我倚在‘床’上安然的低笑。我地良苦用心,他能体会到,原来这就是幸福。一直因为‘玉’城的事情而惴惴不安的我。因为有了他地那一句话,我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注视着外面纷飞地雨。这天也真是奇怪。刚才还晴空万里,却在霎那间像是耍了孩子脾气一般,赌气的滴起雨滴。 “公主,你瞧这天也像您的‘性’子呢。”云霜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打趣道。 说一阵是一阵的我斜睨她,故作不悦,“要说我任‘性’直说便是。” “比起碧绿地老主子,新主子确实任‘性’的多。”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由的转身,被新老主子的名称叫的心里别扭,碧绿这丫头在我这儿,一般不说话,说了就是那种很具攻击‘性’的。若不是看着她是辣兰的妹妹,估计几顿板子她也挨了,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地奴才。.,.瑾榕的丫头果真也特殊。 “之所以说主子任‘性’,碧绿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说话却不看我。依然用力地擦着一旁的案子,“老主子对待感情要勇敢。而且从不会因为自己地感受让别人误解受伤……” “哼哼。”云霜丢出一记轻笑,“如果瑾榕公主也是和亲地公主,就会理解皖妃娘娘如今的痛苦了,家族即将被自己最爱地人征伐,自己在‘玉’城也有着一身骄傲,但却因为和亲到皇朝爱也不敢爱,恨也不敢恨,这样的矛盾,恐怕瑾榕公主那样沉浸在自己感情里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不在其位不能有着其切身的顾虑。”云霜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公主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易,偏偏还……“够了!”我突然觉得头疼,这个碧绿,如若不是辣兰证实是她妹妹,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廖君然的人,虽然大事儿上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可是很多时候,却像是为瑾榕索冤的人故意在找茬一样,“你调到了瑾榕殿,以后就不要口口声声旧主子新主子的说话……”我顿了一顿,正要继续发脾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传来,转头看,景唐帝竟然站在我背后,也不知道殷全儿那些太监们是怎么伺候的,他的额发上,竟然全是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流下的雨珠,早上刚穿出去的簇新龙袍也全是水渍,乍眼一看,英俊的脸上竟显得有些许狼狈。 “你们都下去。”他拨开云霜为他换下衣服的手,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急匆匆的走到我旁边,大大咧咧的蹲到我面前。 我被他这姿势吓了一跳,纵使我们再和好如初,再亲密,他也是个君王,我也是个妃子,不向他请安已是没了礼数,他又这个姿势,我心里一紧,猛的抬下‘腿’,准备站起来向他请安。 还没等我起身,他便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将我的‘腿’按住,“别动,朕想告诉你,朕想御驾亲征。” “什么?”我猛地从塌子上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御驾亲征?” 帝君御驾亲征往往有两个含义,第一是敌人顽固不堪,且实力强大,需要皇帝亲上前线运筹帷幄,鼓舞士气。第二则是敌军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将领不可轻举妄动,只能由一个能代表最高权威的人来把握全局,甚至可以招安。 “朕想御驾亲征。”他看着我的眼睛,笃定道,“朕此次进犯‘玉’城,已经给世人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为保朕的诚意,也好让你这个公主不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朕决定亲自去‘玉’城走一走。” “那朝廷怎么办?”我反问他,“这么个摊子留在这里,你放心去‘玉’城么?你要是御驾亲征,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路上也耽误很多功夫。” “如果朕不去的话,就得派个亲信去。”他眼光闪过一丝游移,看来也是对去‘玉’城的事情不能狠下决断,“你要知道,作战首先要赢得人心,朕如果不去,也要派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去,让他们知道我皇朝是诚心招抚,并不是有心践踏‘玉’城良民。” 我苦笑,“这只是措辞问题,什么诚心招抚和收剿有区别么?无非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拧眉看向我,“对别的部落番邦或许朕就一鼓作气派去大军剿杀,可是这是‘玉’城,抛却你的原因不说,‘玉’城一直对我皇朝毕恭毕敬,你的入宫,又使我皇朝与其多增了一丝姻缘,朕今天又仔细回想了与你父王见面时的那一幕,怎么也想不出他是能杀使臣的糊涂之人……所以,”他不自觉的搓搓手,一副心意已定的样子,“朕想去了解清楚,是对皇朝负责,同时也是对‘玉’城负责,如果因为朕去使得你父王改变抵抗的想法,那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田氏一族刚垮塌,朝中正处于不安的时候,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想重走田氏权倾半野的老路。”我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你一旦御驾勤政,朝中那些势力大臣们不得更加明目张胆的结成党派?到那时,恐怕田氏的悲剧又会重演了。” “可是……”,他似乎也在为难,“朕放不下‘玉’城……” “若是为了我大可以放心。”我握起他的手,淡笑道,“我只求你对‘玉’城人民手下留情,大战之前,倒是我,很想回‘玉’城看看。夫妻本为一体,我去了,也就代表你去了不是?” “可是皖雅,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恐怕他们就不会以公主之礼待你了。”景唐帝的眉‘毛’愈发深锁,“你是朕的‘女’人,朕是发动战争的凶手,搞不好你回去之后,他们真的会百般羞辱与你!” “不会。”我坚定的看着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玉’城草原苍翠‘迷’人的绿‘色’,那天地合一的壮阔与完美,那高傲奔驰的骏马蹄蹄,想到这儿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忙抬头看着景唐帝,甚至有些撒娇,“让我去‘玉’城好吗?” “只要你拟出一张旨意,我真的可以代表你,或者你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够分量,也可以派过去一个朝中大臣与我同行。”唯恐他不答应,我忙扯起他的袖子,渴求的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是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女’儿也有回乡的权利吧,何况皇家?而且凭我在父王心中的分量,我如果回去相劝,父王应该会想通的。到时免了一场干戈,大家岂不愉快?” “不行。”他果断的打断我的央求,“‘玉’城与皇朝相距遥远,假设朕真的脱不了身去‘玉’城的话,你去朕如何放心?” “你可以将你的御前‘侍’卫拨出几名给我。”我再次恳求道,“或者给我拨出一对亲兵来护我,肯定会没事儿的。他不再回答我,反倒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这样的眼神***感竟让我十分心虚,我无奈只能低下头以示屈服,却又有一个法子跃出脑海,便突然怪叫惊呼:“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了?” 他身子猛地一‘挺’,仿佛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呆在宫里去管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所以才借口不让我回‘玉’城!” 他没料到我会拿这个理由堵他,竟是一怔。我看着他的眼睛,故作哀怨的凝视良久,而他最终在我的注视下悠悠的叹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紧紧握着我的肩膀,“朕准你去‘玉’城,不过只限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之内,必返。” 我心里一‘激’动,几乎想要跌下软榻来,却听他又是一声绵绵的呼吸,“静澈作为皇朝钦差,与你同去。” 我欢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绽放就那样僵硬在脸上,景唐帝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整个朝廷,除了朕意外就是静澈有分量了,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亲。而且,是他将你带到皇朝里来的,他对‘玉’城情况最是熟悉。朕仔细想了一遍,除了他,朕实在不放心你随着到‘玉’城。”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一章 惊“喜” 成亲王李静澈很快就被拟定为皇朝赶赴‘玉’城的钦差,前去代表皇朝帝王去‘玉’城处理一切事务。此外,景唐帝为表现皇朝诚意,特地下旨让先行的大军停下脚步,以便于我们一道同行商量有关‘玉’城的攻伐大计。 云霜这几天都在为我出行作着准备,一大早便把我拖了起来,说要为我丈量身材,以便让宫里的绣房作出几套合身的衣服,反正美其名曰是回娘家,自然要回到风风光光的,怎么也不能丢了皇朝的脸面。 我无奈的任她将尺子轻轻的圈至我的腰间,她微微俯身,认真的读着上面的数码,只听一声惊呼,我忙低下头去,却见她好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公主,你最近怎么胖了这么多?” 我转了转身子,慢慢将手抚至腰间,果真,腰比以前真的胖了一圈儿,不禁有些懊恼,叹道,“唉,最近成天吃的很多,再加之有些嗜睡,肯定会长‘肉’的。” 云霜却猛地站起身子,略有所思的看看我,“不对,公主,咱们得召唤个太医来看看身子。” 我不依,“能吃能喝的有什么事 云霜却像是想起什么事儿一般,正颜道,“马上就要出行了,千里迢迢的还不知道要经历怎么样的劳顿困苦,公主也要自己小心些,万一路上身子有个不舒服,还耽误大军行程。”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隐隐有些慌,云霜不说还好,她一说,我竟然觉得浑身难受起来。但心里又怕真的查出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反而搁置了我回‘玉’城的计划,便千嘱咐万嘱咐云霜,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太医过来为我看诊。.//..若是真看出什么问题,也可以威胁他不要声张到那个帝王耳朵里。以免耽误我出宫。 很快,云霜便带来一个年纪轻轻地太医,大概是刚进太医院的缘故,一见到我,眼睛里竟透‘露’出一丝惊慌与‘迷’惘。这样不自若的表情,是那些在宫中游走多年地人‘精’们表现不出来的。我打量了他好久,心里终于放心了些。 “公主,您就放心吧。”看我投去犹疑地目光,云霜站在我旁边,低声道,“这是太医院新来的陈太医,奴婢偷偷的将他喊了过来,因此对您的这次看诊。并不会记档的。” “嗯。”我轻呼一口气,听云霜说不会被记档,这才放心地将手伸到那年轻太医的跟前。看得出他是极力掩饰自己心里的惊慌,手竟然微微颤抖。原先还想用那个什么悬丝诊脉的方式诊断。但因为我也不是计较之人,便大大方方的将胳膊伸到他眼前。还是让他尽快诊断来个利索。 一颗亮晶晶的汗珠竟然从他额间慢慢显现出来,我几乎要对这太医忍俊不禁的时候,他却在我手腕处短暂停留之后,眉宇间突然流‘露’出了一丝讶异,没等我询问,便重重的伏在地上,“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三个多月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喜了?你确定?” 他点点头,大概认为这是一件再好不过地事情,刚才因紧张而僵硬的脸竟然慢慢溢出了笑容,“小臣的医术虽不如太医院老医者们地艺术‘精’进,但是诊断这方面还是可以的。”他地笑容慢慢扩大,“所以,臣可万分确定,娘娘有喜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孩子?我强制自己压制住内心地惊讶,努力回想这三个月的孩子会是什么时候地事情。仔细想来想去,能符合三个月这一条件的,也就只有那次景唐帝对我的霸王硬上弓了。 想不到,那么不愉快的一次记忆竟会让我有孩子!正在惊讶的时候,云霜慢慢凑到我耳边,“公主,要告诉咱们皇上么?这么大的事情。” “不要。”我脱口而出,然后努力平心静气的看着那扬脸微笑的小太医,“不要告诉皇上,而却今天的事儿也当没发生过,那些太医记档什么的事儿都免了,总之一点儿痕迹也不留。而你,只给我开些保胎的‘药’就好了。” “娘娘,”大概他没料到我会说这话,疑‘惑’的看着我,“这样的话,一旦有差池……” “有事情也不会让你担着。”我大大咧咧的挥手,示意云霜安排他出去。云霜立即知晓了我的意图,将那太医送出寝殿,而我则像是做梦一般恍惚的躺到软榻上,心里回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廖君然不是在那次为我服下一枚‘药’丸说是救命么?说是吞下去了就会体虚过寒无法生育,而如今,我竟然又有喜了三个月,霎那间,狂热的惊喜涌上心头…… 可是廖君然为什么会骗我?让我没法生育他会享受到什么利益么?我冥思苦想,却想不出来什么原因,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逼’我出宫?是想让我更快的死心出宫,所以好带我远走? 人果真都是有‘私’心的,为了让我出宫,竟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公主……”,云霜匆匆的送别那太医,看到我便不自觉的拔高声音,“这么大的事情,当真不告诉皇上?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啊。” “不告诉。”我坚定的回答,“你以为告诉他我还能出去么?” “公主!”她仿佛是有些气急,竟扯起了我的袖子,“公主是不是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啊,万一在出宫的路上,小皇子有什么意外,那我们……” “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淡然一笑,“我知道这是皇朝的第一皇子,我知道我担负重任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但是眼下是‘玉’城,云霜,你在宫里一年好歹还有几次出宫探亲的机会,而我呢?我来皇朝这么久,还没回过‘玉’城。” 说到这儿,眼圈竟不自然的红了起来,云霜见状,再也不敢说二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个笑容,“你偷偷去绣房,做些不显身量的‘肥’大衣服,千万别让那些丫头们声张,另外给我带些酸果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云霜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还要说些什么。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几乎换了央求的语气,“姑‘奶’‘奶’,我会把你带出宫,有你好好照顾我,还怕什么呢?” 这次出宫除了带着云霜之外,还要带着碧绿。一旦在‘玉’城与廖君然有着瓜葛,碧绿出面也说话方便些,此外,将这个隐形火‘药’单独放在皇宫里,若她想对景唐帝动什么手脚,我也着实不放心。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二章 送别 大概是因为有喜还有要回‘玉’城的缘故,我的心情竟明朗了不少,回想以前,因为‘玉’城、瑾榕还有廖君然等等原因,仿佛我也太过多愁善感了些。而且即将面临与景唐帝数月的分离,便愈发想珍惜与重视。 明天就要远行,因为是皇妃和王爷远行,宫中按礼制又要举宴饯行。但我费尽心思说通景唐帝让他将这些宴会的事情搁置下来,明天就要走,一别如此长时间,我实在想和他独处,不想将这分别前的时光都‘浪’费在与别人的觥筹‘交’错上。 安排云霜去御书房去请景唐帝,我安静的坐在桌子面前,怔怔的看着那些饭菜出神,那些都是我‘精’心准备的菜系,不像平日御膳房做的那般华丽与奢侈,相比反而多了一些普通家庭的温馨气息。这就是我一直渴盼的生活,与这个深爱的男人,安静无忧的生活,可以没有身份,没有权势,但是有着亲情,有着绵绵的爱意,虽然这些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奢侈。 很快,那熟悉脚步声便伴着‘玉’帘珠子悦耳的声音随之而至。淡淡的龙涎香也幽幽的飘入我的鼻中,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向他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到我的笑容与桌上的‘精’心布置,他竟突然愣住,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但很快便缓过神来,使人‘迷’醉的笑容悬于‘唇’角,他那向来严穆的眼睛竟也微微完成一个月牙的弧度,似是感到心满意足。 “你们都下去吧。”我挥手遣散‘侍’候在侧的丫头太监,待他们应声下去之后,低头拿起筷子,冲坐在对面只顾发呆的皇帝粲然一笑。“怎么了,不喜欢吃?” “吃,吃。”他连忙拿起筷子。却什么也不夹,只是将筷子示意‘性’地放至口中。‘唇’角的微笑逐渐明显,“皖雅……” 我轻笑出声,“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单独吃一次饭,就像普通人家一样。就你我坐在一起。” 他眼眸里慢慢溢出一种叫做感动的暖流,笑意融融地咀嚼着每一道美味,低头喝粥的样子竟是如此地认真,认真的让我情不自禁失神,只任由自己愣愣的看着他。 比起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权势男子,我还是更喜欢这个走下万众瞩目眼神的男人。宫烛闪闪,使得他棱角分明地脸上‘蒙’上一层尊贵的柔和,他姿态沉静的吃着一旁的桂‘花’糕,慢慢咀嚼。淡红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竟让他有些熠熠生辉。 “好吃么?”我温柔的问他,感觉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问候。 “嗯。”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明媚地笑容渐渐‘荡’起涟漪,“你不吃么?就这样看着朕。” “我吃过了。.ap..”我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敢告诉他我因为怀孕还亲自下厨搞这些东西,还差些在厨房里呕吐起来。只觉得安静的看他吃东西,就是莫大地幸福,特别是在即将分离的时候。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微微歪着头,想用这样俏皮地动作来掩饰自己心里淡淡地哀伤,“你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今天把你请到瑾榕殿来吃饭,就是想让你以后都要注意膳食,不要一忙了就不吃东西。” 他忽然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我,声音低‘迷’深沉,“皖雅,朕后悔了……” “后悔什么?”我深‘抽’一口气,努力瞪大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闷闷地窝在他的怀里,“又不是去多久,还会回来的。” “可是朕觉得你会离开很长时间……”,他慢慢诉说,声音中竟掺杂着一丝不镇定,所以才会莫名的感到不痛快。虽说你这次是回‘玉’城,也算是回娘家,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甚至没有上次守陵的时间长,但朕却仿佛隐隐的有种预感,仿佛要和你大别似的……” 我低低的笑,一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去怀住他的腰,像是整个天下都怀拥在了我的手心里,“昊煜,对不起。”我百遍思考,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仿佛不说出来,我的心就无法安定似的。 “对不起什么?”他身子一僵,好像十分惊讶,慢慢低下头来看我。 “猜忌,任‘性’,不信任你。”我低叹,抬起头迎上他关切的眼睛,“前段时间,因为‘玉’城与瑾榕,我们之间……” “傻‘女’人。”他宠溺的用‘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对朕,你不用说对不起,光凭‘玉’城一项事情,你就可以对朕随处指点了,又有什么对不起可言?” “你让我说下去。”我拨开他的胳膊,执意迎上他的眼睛,“云霜说的对,我们都是骄傲的人,因此不善于低头道歉,却固执于从别人身上找缺点来宽恕自己。你是一国帝君,有着太高贵的身份,但我只是一族和亲公主,因此,很多时候,我都会不自信起来,但是我一直将自己的自卑看作是你的错误,是你与瑾榕那段热烈的过去,是你对皇朝一统江山的目标,很多很多,就是这些牵绊了你和我。” “瑾榕的离去让我突然醒悟,”我深呼一口气,慢慢闭起眼睛,那个美妙的‘女’子仿佛又在我眼前开始摇曳,“她比我勇敢,起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一直畏缩在你的羽翼下,战战兢兢,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你的负累。” “皖雅……”,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说这么多,他的眼睛深邃的发亮,“朕了解你的难处,千错万错,只在于朕是皇帝。其实朕也是难言无信的,怀拥美人却又想夺走她的部族,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大概都是永远的疤痕。只是朕只能用别的方式来弥补你,但依然执着于打造朕地天下。因为这是朕穷尽一生也要追逐的梦想。” “那好。”我恬然的看着他微笑,安心地依赖在他怀里,不自觉的摩挲着他宽厚地背。“那我们就把以前的事儿说通了,以后不能有别扭。”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越发揽紧我的腰肢,我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倏的抬起头,“至于廖君然,只能算是朋友。因为他对我地恩情实在是太大,部落之恩,救命之恩,这样的人,我没办法将他一下子从心里划去。” 我的坦白竟让他微微拧眉,廖君然于他,就像是瑾榕于我,一直就是不可触‘摸’的疼痛。 “不要多想。”我伸出手去将他微皱的眉抚平,“朋友就是朋友。永远也成为不了你这样的人。” “可是他有可能在‘玉’城潜伏。”他低下头,将头埋至我的脖颈,“朕不想让你去了。万一见面……” “你不让我去我就咬你。”很少见他如此不自信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好笑。戏谑心顿起。头微微一侧,竟轻轻咬着他的脖颈。只见他身子一僵,我更加得意,最乐于看他不能自持,便大胆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皖雅……”,他深吸一口气,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竟被他抱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道,“明明知道朕忍着,却偏要挑战朕的耐‘性’,是你***朕的。” 轻轻被他放至‘床’上,他漆黑地瞳眸里流动着的是***地热忱,绚烂地就像是夜空的星星,不由得让我‘迷’惘和沉醉。他怔怔地看我一会儿,突然俯下身来,嘴‘唇’开始不规矩的在我颈边游移,另一只手则开始解开我上衣的襟口。 突然灌入的凉风猛地让我惊醒,我这是在玩什么?明明是有喜的人了,怎么还会在无意间***他? 猛地将他推开,我立即躲到一边。他眼中的暗‘潮’汹涌还未能退去,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低‘迷’的声音蕴含着一丝伤痛,“还不让朕碰你?” “不是。”我连忙靠近他,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引起他的误会,却又不能说出那个真实的理由。眼看着他越来越黯然的面庞,只能急中生智道,“我听说这个都是上瘾的,若是你今儿和我好,明天我不在了,你以后个再不停的招惹那些个‘女’人怎么办?” 听完我的话,他哑然失笑,“真是奇怪的理由,你听谁说的?” 仔细看着他的脸,紧绷的表情仿佛缓和了一些,我大着胆子,圈上他的脖颈,“不想让人家碰你,所以干脆不给别人开这个头,只是第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明儿一大早便要起身,今晚上累了可不行。” 他长叹一口气,看我这副坚决的样子却也没有办法,而我又极尽温柔,安抚了他半天才算打消他的消沉,离别前的夜晚,终究是在他紧紧的怀拥下慢慢过去。 因为心里惦记着去‘玉’城的事儿,觉也睡得极为清浅,感觉自己很早便醒了过来,却没想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景唐帝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流淌的脉脉温情,像是在清晨就想把我融化。 “怎么醒的这么早?”我不好意思的起身,却发现他已经穿戴完毕,“朕早就醒来了。”他拉我起身,指着旁边的一个大箱子,“朕早上让他们备齐了这个,里面都是些吃穿用的常备品。朕怕他们粗心,便看着他们准备齐全。“ “这么好。”我实在是感动于他的贴心,冲动之下踮起脚尖轻触他的‘唇’角,没想到他却猛地用力,紧紧的扼住我的腰,“你若再对朕如此主动,朕是不管你累不累的!” 我脸面一红,拼命挣开了他的束缚,大声唤着云霜伺候我穿上衣服。一切准备完毕之后,与景唐帝并行去定乾殿前接受众臣相送。 成亲王早已候在了大殿前面,一袭白衣,更显得他‘玉’树临风飘逸非凡。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两顶轿子,一顶灰‘色’,一顶暗粉‘色’,轿子旁整齐的列着四队亲兵,应该就是保护我们的御林军了。 “成亲王与皖妃此去‘玉’城,是代表朕与皇朝。”景唐帝站在我旁边,威严的面对臣下,“众臣务必以亲王与皖妃为榜样,凡事以国事为要,这才是为臣之根本。” 如雷的应答声响彻宫廷天地,成亲王微微俯身面对帝君,“皇兄放心,臣与皖妃必定不辱使命。”“嗯。”景唐帝低应,突然转过身来看我,刚才凌厉的眸子此时却全是不舍,“照顾好自己,朕在皇朝等你。” 皖雅推荐:穿越之安之若素作者李锦银新书里目》正在pk,欢迎砸票!从小与世隔绝,生‘性’活泼顽皮的阮叶,和义兄乔不遗一起踏入江湖,寻找她从未谋面的父亲和儿时的好友阿旭。微甜微酸的兄妹情谊,诡异出现的朝公子,美‘女’俏偷儿紫罗,还有那似乎一直风云诡秘的江湖传说,又有多少事情,是以它最真实的面目呈现?世事难料,命运多舛,小小‘女’儿,能否保住她不变的天真笑靥?有pk票的大大们前去支持啊果不胜感‘激’!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三章 恍如从前 巍峨华美的宫廷渐渐变成了记忆中那抹苍茫,任我再努力把着窗子探头向外瞧,那被称为家的宫廷也还是不见。人就是这样,在那儿的时候,做梦都想逃出那个地方,但是一旦要离开,即使是如此短暂的离别,却还是觉得有些落寞与心疼。 云霜轻轻握着我把着窗檐儿的手,柔声道,“公主,再怎么看,也是不见了。” “嗯。”我点点头,突然有些不解,“云霜,你说按道理我是回娘家,应该万分兴奋才是,可是为什么竟会有些难过呢?” “公主,这就是人啊。”她轻笑一声,侧头似是在欣赏外面的景‘色’,“拥有时不知道珍惜,总是在想着外面的天地多么好,外面的人是好的,外面的风景是怡人的,连外面的太阳也是热烈的。可是很多时候到外面兜转了一圈儿才知道,你命中注定的,其实还是原来的那方天地,那个人。” 她这是在说我么?我凝神看她,云霜这个人,很多时候像个智者,总是由她独特的处世哲学。 “我跟他说了。”我突然开口,“我向他承认错误,或许是我任‘性’了些。”我轻轻苦笑。 “公主,您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云霜把头转过来,竟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尝到了痛苦,才知道自己已经钻入牛角尖,在那之前,别人怎么劝也是无用的。” 我张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无从说起,仿佛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力度的,因为自己就是那样的人。云霜说的对,我是个死心眼儿地人,对感情死心眼儿。对所有事情都死心眼儿。 却没想到路只走了一会儿,我的有喜反应便深刻的凸显出来。我开始恶心想吐,在宫里进地膳食,几乎一点儿未留的吐了出来。 云霜大惊失‘色’,急忙让赶车夫将马车停下,一直在前方地成亲王也停下车子。急匆匆的来到我们面前,“怎么了?” “公主……”,云霜看了我一眼,我难受之余不忘斜眼睨她,就怕他把我有喜的事儿说出来,现在可是距离京城不远,一旦成亲王得知我有喜,我害怕他会将我再送回去。1----6----k “公主晕马车。”好歹云霜懂了我的意思,随机应道。“大概走的太快了些。” “是吗?”他俯下身子轻拍我地背,语气轻扬,“晕车?” “嗯。”我艰难的抬起头。“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到我车上来吧。”他突然别有深意的微笑,“我的车大一些。自然不会颠簸。” 我直起身子瞪着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场景,很多年前。也是像这次一样在陌生的街口,一个温文如‘玉’儒雅飘逸的青年站在阳光底下,和煦的笑容灿如星辰,“公主到我这儿坐吧,我轿子大,自然不会颠簸。” 那是我初来皇朝,人生就是这样有趣,今天的我,竟遇到了与上次同样的情境。 正在怔愣间,胳膊却一紧,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成亲王近乎粗鲁地拽到了他轿子上,身后云霜气急的跺脚,成亲王却远远的抛过来一句,“放心吧,不会对你主子怎么样地!” 这样的情境是如此熟悉,上次是我与吉玛,这次只是换了个配角,换成了云霜而已。 在他地马车上坐定,只听清脆地一声哨响,马车又开始行进了起来。我缩在马车轿子里的一角,看着对面男人一副高深莫测地笑意,微眯的眼睛,稍稍勾起的‘唇’角,这样的表情,竟像极了他的皇兄。 难道这么快就开始想他了么?我不甘心,不自觉晃了晃脑袋以便清除脑海里景唐帝的影子,却听成亲王嗤的一笑,“公主这是怎么了?想起来了么?此情此境,是不是很熟悉?” “早就想起来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是有意捉‘弄’我,便道,“我记‘性’可是好着呢,尊贵的成亲王爷!” “是么?”他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声音却渐渐低沉,“那件事你却忘了,你与我出宫的那一次,我说过你可以叫我静澈的,但是你……” “我……”,我只能低下头去不看他,那日回宫是想继续叫他静澈的,最起码这样也亲切些,可是没料到竟然发生了吉玛与景唐帝的欢好事件,还是以他的名义做的手脚,我怎么能不介怀?瞬间只觉满心愧疚,像是什么哽住了喉咙,我低叹一声,“是我错了。” 接下来两人无话,我歪着头看着马车外的风景,看着一排排树木与田地在我面前飞驰而过,装作不经意的看他一眼,而他又如那日送我到皇朝一样,闭着眼睛假寐。我只觉得自己有种错觉,这分明又回到了那一日! 可是这毕竟不是那个时候,成亲王的马车虽然宽敞,但也不是用了什么材料以防颠簸,因为害喜,不到一会儿,我便又俯身难受起来,只不过上次已经将肚子里的所有食物都呕吐干净,我这次只是不停俯身干呕,并没有什么秽物吐出,因此马车连停也没停。 “怎么了?”他先是坐在原处动也不动的看我干呕,后来看我身子‘抽’搐的厉害才凑了过来,“怎么这么厉害?上次乘马车没见你这样啊。” 我低着身子连连说没事儿,可是那翻江倒海的恶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奔涌上来,我只能无力的承受着有喜带来的艰难,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竟开始泪‘花’涟涟。 “到底怎么了?”他突然攥紧了我的手腕,与他皇兄一样漆黑的瞳眸里全是焦虑与急切,“突然这么厉害?” 他那种眼神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我哀叹一声,如果这样下去,早晚会‘露’馅的,而且这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又怎么能掩饰的住? 我慢慢抚上‘胸’口,努力平稳自己急促粗重的呼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有喜了。” “什么?”他欺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肩膀,目光炯炯闪耀着的是不可置信,“有喜了?” “嗯。” “怎么可能?廖君然不是说你不会有喜的么?” “我也不知道。”我被他捏的肩膀发痛,只能无奈道,“太医说的,三个月了。” “那你还出来?你就不怕有个意外?”他几乎低吼起来,“这一路路途遥远,难免出什么差池,万一丢了孩子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慢慢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微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他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向我,我被他看的发‘毛’,以为他要把我再送回宫里,刚要开口央求,却见他突然轻笑,‘唇’角微勾甚至有一丝‘毛’骨悚然,“这个廖君然,果真不简单。我侧头不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他们这些皇族子弟讨论廖君然的问题,他们与廖君然是刻骨的仇恨,而廖君然与他是心里沉重的大石头,这样的关系,让我夹在中间竟是举步维艰。 身旁的那道目光看了我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反过身去,“你不要想把我‘弄’回宫去,这一次,我是打定决心要去‘玉’城。” “我没打算将你送回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将你送回去不现实,何况,大军还在前面等着,多等一日,我们就会多费一天的口粮。在外作战,最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的将头歪向窗边,因为有孕,竟感到阵阵疲累。这时轿子却突然一阵摇晃,我睁开眼睛,成亲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坐到了我旁边,强制的将我的头掰向他的肩头,我讶异的瞪着他,却听他嗤的一声轻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多想,你是有身子的人,搞不好肚子里孕育的就是我皇朝第一皇子,我不想有差错才会这样。路途遥远,靠着我总比要靠着车窗舒服些。” 我抬头看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心想也是如此,再加之的确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疲累,而且路途遥遥,便顺从的倚在他身上眯起了眼睛。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四章 再进玉城 一路颠簸,我确实尝到了怀孕的痛苦,原本时间就很紧,而怀孕的我简直就是个累赘,每到驿站休息,成亲王都要派人去请个大夫来,诊断无事好方才继续上路。等到拖拖拉拉的赶到晋遥,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我肚子里那个顽强的生命,也使得我身材笨重了许多。 到了晋遥,那个姚善德见到我们来,毕恭毕敬的向我与成亲王请安。大军已在晋遥驻扎多日,光守候却不作战,难免军心有些不稳。成亲王紧皱着眉头听那个姚将军说着什么军情,而我却觉得无聊,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到了我、云霜、碧绿所住的帐子里休息。 趁着碧绿在那儿忙碌的从马车上往下卸东西,我使了个眼‘色’将云霜唤到跟前,小声的问道,“她一路上没有异常吧?” “没有。”云霜肯定道,“就是话不多,但是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睛,不过奴婢却觉得她好像有些高兴。” “嗯。”我放心的点点头,“一路上我就怕她出什么差错,她当然高兴,到了‘玉’城,万一廖君然真在‘玉’城,他们不就团圆了。” “那公主怎么不指使人除掉她?”云霜不解的笑,但那笑容却有一种让我心惧的寒意,“还白白让我们费心思,担心这担心那的。“她是人命啊。”我很不满云霜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语气,人在宫里呆的时间一长,心仿佛也随着那冰冷的宫墙坚硬起来,“而且,如果辣兰真的在‘玉’城。她们也就团聚了。我相信姐妹情意一感化,她就会把那些情呀恨呀地全都忘了,自然不想回皇宫。到时我们做个顺水人情留她在这里。也算做了个好事儿。” 云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愿这样吧。不过还是不得不防备她。” 姚善德晚上在军帐备下军宴。说是为成亲王与我洗尘接风。而我却因有孕,看到什么都没有胃口,又不想拂了姚善德的一番心意,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身旁‘精’致的点心,看得出为了迎接我们。姚善德经过了一番‘精’心安排。 “王爷,您既然已经到了晋遥,那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拖下去了。”姚善德看着成亲王,“眼下军粮一天少过一天,这么下去只会使军心动摇。1----6----k” “嗯。”成亲王端起酒杯小酌,“不知道姚将军有什么安排?” “根据皇上圣意,”他朝东方一拱手,示意尊敬,“我们此战虽是征伐。但还是首先要让‘玉’城卓达汗王地信服,皇上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方不得开战。即使开战,也要让‘玉’城军队先动手。如此一来。才不能让天下人笑话。” “嗯。”成亲王皱眉点头,“以当前的形势看。确实如此。” “那明天臣微服带着几个人前去‘玉’城,来了这几日一直没有和‘玉’城卓达汗王直接联系,明天也好直接说一下吾皇的意思。” “去是可以。只是你分量不够。。”成亲王放下筷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虽是大将,但那是战场上的。现在两方尚未‘交’战,还是挑一个能代表皇家地人去比较好。” 他看了我一眼,正言道,“所以,明天拨出几个人来随着我,我去。” “那还不如我去!”我猛地放下手里的粥碗,碗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两个人都是回头看我,“若是代表皇家,成亲王虽然也可以,但是毕竟不像我那样对‘玉’城熟悉,等到了‘玉’城王府你们怎么办?挑明你们的皇朝官员身份么?一旦挑明,那事情就完全是另一个角度了,他们会觉得你们会是挑衅!” “挑衅?”成亲王轻挑眉‘毛’,“若不是皇上有了旨意,我们还用做的着这样的文字游戏?” “***。”那个姚善德突然骂了句粗口,“打仗打成这样的,真是心里堵得慌。” “就是。”看出他们隐隐有些不耐之意,我只能长话短说,“如果我去,不仅轻车熟路,而且作为‘玉’城公主回去全做探亲,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话。比起你们乍‘露’锋芒的好。” “可是你……”,成亲王地目光停驻在我微高的小腹上,语气中渗透着担忧。 “这有什么?”我微笑的看着他们,“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再说我是‘玉’城地公主,好歹也算是‘玉’城子民们崇敬一时的‘花’神娘娘,有了这两层身份界定,他们必会恭敬待我。‘玉’城也算是信奉神灵地民族,而我地身份,就是对这场战役的最有力说明了。难道你们觉得我自己地父王与兄姐,看到我千里迢迢回家,都会争着害我不成?” 成亲王直直的看着我,手里把玩着那雕刻着‘玉’城传统的图腾酒碗,似是在认真思索。霎那间气氛象是突然凝滞了一样,我紧张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让站到我这边。 过了许久,他一声悠悠的叹息之后,终于开口,“好吧。”然后就转身吩咐姚善德,吩咐要将最‘精’锐的士兵跟着我,什么我现在不是一人,还有皇子什么的。我惊喜之余不禁暗笑他的多余,就是回次家而已,真的还要如此大费周章么? 几乎‘激’动的一夜没有睡着,多少年没有回到‘玉’城了啊,虽说在皇朝也算生活的不错,但是脑子里似乎还觉得只要一提及家这个字眼,‘玉’城仍是唯一跃到眼前的答案。 我特地翻出让云霜提前做好的夏族服装穿上,这次毕竟不是普通的回娘家那般简单,我也算是担当了任务,如若我大模大样的穿了皇朝的贵妃服饰回去,万一再‘激’起父王的反抗意识,反倒得不偿失。 “公主,我随您去吧。”云霜一边为我系着扣子,一边问道。 “不用。”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让碧绿跟着。” “公主……”,云霜不解的拧起眉‘毛’,“她……” “就是她。”我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没碧绿的身影这才放心说道,“我是怕她受廖君然指使复仇心切,不管不顾的找成亲王下手,万一再威胁到成亲王……还不如我带她到‘玉’城,不是说廖君然在‘玉’城么?那必定辣兰也在,到时来个姐妹想认,我们就永远也不用担心这些事儿了。” 成亲王为我分配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不必跟我进汗王府,只是留在王府外面,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最快的通报给皇朝军队。也就是说,我名义上只带了一个丫头回家。 又是千叮咛万嘱咐,成亲王亲自将我们送到‘玉’城与晋遥接境处,远远的就我们放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不想让‘玉’城百姓窥探到皇朝人员来访。 ‘玉’城百姓很多都见过我的样貌,这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以前在父王身边时,他喜欢拿‘花’神这一身份来威吓四周番邦野族,另外每到祭祀大典,我都要神经兮兮的被扮作神灵主持,因此很多夏族百姓都知晓我的样貌,只不过他们基于‘花’神的名号却多了分恭维,也算给我增了一分神秘‘色’彩。为了妥帖起见,成亲王特地吩咐丫头为我‘蒙’上一层薄纱遮挡面容,为的就是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起‘色’的时候,行事低调。 我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几乎拉着碧绿快步如飞。到了‘玉’城城内,我慢慢停下脚步,站在街口环顾四周,依然是那么繁茂的场景,虽然不及皇朝建筑宏伟,但是草原上的‘玉’城,却别有一种俊秀与飘逸,像是山水画一般,让人如痴如醉。 就在这样亢奋的心情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汗王府前,我忍不住在心里长叹,别离多日,高高大大的府‘门’依然是‘玉’城最华美的风景。只是守府的‘侍’卫却由以前的四人变成了如今的十二人,一边有六个人把守,好不风光。 ‘玉’城王府建在‘玉’城城内最繁华的地方,我站在府‘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来锦木与‘玉’城的战役并没有影响这个地方多久,百姓们还是那样安定和宁的生活。想到即将要见到父王与姐姐们,我深吸一口气,反过身子,快步向王府大‘门’走去。 “停!”还没到大‘门’,只见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在我与碧绿面前‘交’错挡住我们的去路,我微微抬头,那人僵硬着脸,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大胆刁民,王府是你想进就进来的?” 他怒目圆睁,声音也是极大,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有些百姓仿佛已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朝这边看来,便心里一急,猛然扯下‘蒙’在脸面的薄纱,低吼道,“我是八公主皖雅,还不快让我进去?” 那人愣愣的看向我,竟像是傻了一样,一旁的碧绿突然踢了他脚一下,这才让他缓过神来,刚要惊呼出声,我便猛地捂上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快让我们进去。”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五章 又见亲人 进了王府便不像在外面那般拘谨,刚踏入‘门’,便有小太监飞快的跑进大殿向父王他们通报,霎那间,一声高过一声的“皖雅公主”传遍了整个王府。 即便我想偷偷溜进府里给父王一个惊喜,但貌似这也不大可能。不一会儿,八公主回家的消息便如‘插’了翅膀,很快院子里就聚集了一大批人。 “皖雅……”,父王带着哥哥姐姐在院中央等候,像是不可思议一般,人人都瞪大了眼睛。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人世变幻,世事无常。当初我走的时候父王是如此的健壮,即便在皇朝也是略微有些苍老,但是今天看来,这慵老的体态,竟让我感知到了年月的无情。 还有三姐芳雅,我临走时分明只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丫头,而今天,却蜕变成了宫廷贵‘妇’的模样,那眉眼里渗透着的沧桑与成熟隐隐让我心疼,只是不知道,她嫁的是哪家的男人? 卓达汗王的子‘女’,一向都是为民族尽力的。但我那几个哥哥,却还是一副不争气的公子哥儿模样,那玩世不恭的眼神,让我不由的想起皇朝的景唐帝来,一样的年纪,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做派,那种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息,竟是一分也没有。 在众人的闹闹哄哄中我被迎接到了大殿,家人许久不见,免不了又是涕泪满面的互诉思念之情,父王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边儿急着吩咐丫头,“赶紧去把大公主、二公主请过来,我卓达家族。今晚要好好聚一聚!” 我有些纳闷,“怎么,二姐还在锦木吗?” “当然。”父王宠溺的看着我。“不在锦木能在哪 我没继续问下去,锦木与‘玉’城曾经反目为仇。.,.二姐竟还与他那窝囊丈夫生活在一起,单从心里想想,就知道二姐生活的是多么郁闷,若说以前还是联姻的‘女’儿,现在地角‘色’则更像是看管二姐夫的牢头。这样的代价,果真是身为‘玉’城部落首领地子‘女’必须付出的。 待众人‘激’动地情绪相对稳定之后,我屏退了左右‘侍’从,将正儿八经的话题撂了出来,“父王,果真要与皇朝对抗到底么?” 父王一愣,浑浊的眼睛里竟浮现出‘阴’鸷之‘色’,“景唐帝欺我太甚,要了我的‘女’儿。却又想要我的疆域,要江山又要美人地好事儿,哪能是这么如意就得到的?” “皖雅……”。二哥突然叫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小腹。“你的肚子……你有喜了?” “嗯。”我不好意思的看着父王。“大概四个多月了。” 二哥的眼睛突然抹过一丝光芒,那束光转瞬即逝。我甚至琢磨不透里面的含义,只是父王在尽情的表达自己地欢喜,“这么说,我要有孙儿了?” 我轻轻点头,但却还是不愿意在我有喜这事儿上多做周旋,“父王,你好糊涂!两国‘交’战不斩使臣,即便你已打定了对抗皇朝的主意,又如何能对钦差下手呢?” 父王像是听不懂一样,只是无辜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以为他是不了解里面地重要‘性’,再次叹道,“景唐帝原本还想拖延战机,或许还可以和您通过和谈的方式沟通‘玉’城地事情,可是您气恼之下就把使臣砍了,一点儿后路竟也不给‘玉’城留,若不是我苦心拦着,‘玉’城只怕早被夷为平地了。” 父王看了看我,仍是一脸莫名。倒是一旁地二哥接过话去,“皖雅被你那男人‘迷’傻了吧,从来就没有使臣来到‘玉’城,又如何会被我们杀掉?倒是皇朝有意思的紧,两者如‘欲’‘交’战都会下战书,而这皇朝皇帝,竟然只派了信使送了书信悬于我们府‘门’内侧,上面用尖刀牢牢钉住,幸好是守‘门’奴才发现才拿了下来。即便我‘玉’城不敌皇朝实力,但也不必用如此方式来羞辱我们!难道他觉得攻下‘玉’城就是板上钉钉地事情么?” 我呆愣的坐在那里,这才明白原来两方是有了什么误会。‘玉’城竟连皇朝的使臣都没见着,又何谈杀戮?难道看了皇朝使者的,另有其人? 难道是廖君然?恍然中看到了碧绿的身影,我眼前突然一亮,只有廖君然有着出神入化的本事,在路上伏击皇朝使臣,并将其书信拿下,让辣兰用飞刀钉于王府‘门’板上,从而‘激’起两方恼怒‘激’战,作为映域的十四皇子,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的心计,我不由的一凛,只觉得有些寒冷,我无数次盼望廖君然能退出‘玉’城与皇朝纷争,乖乖的做个游侠,但没想到他还是掺入到了两方争斗中,并扮演了越办越‘混’挑拨离间的角‘色’。 “皇朝派来了使臣。”我无力的挥手,“只是到了晋遥就被杀了。整个皇朝还以为是‘玉’城下的手,因此群情‘激’奋,鼓励景唐帝一鼓作气灭了‘玉’城。” “怎么可能?”父王仿佛十分惊讶,瞪大眼睛看着我,“若是使臣,我‘玉’城必会以礼相待,但是的确没见使臣的影子。” 四周都低声议论起来,父王也是一脸思考的样子看着我,突然间传来一声低笑,二哥却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什么使臣被杀,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但是你们真的打算与皇朝对抗吗?”虽然事有误会,但我还是决定打消他们的念头,‘玉’城与皇朝原本就不是可以公平比较的两方,就算是‘玉’城拼尽全力,也注定只有一个落败的结果。“现在‘玉’城百姓都认定了皇朝是欺我族民。”父王叹过一口气,“嫁了‘女’儿却还要丢掉家园,单凭是个‘玉’城族人,便不会甘心承担这样的辱名。为了免于祸端,当初我可是把‘玉’城最宝贵的公主奉献给了他,可是他还要作出这样的事情……”父王反过身去,似乎是在痛心疾首。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眼下祸‘乱’在前,‘玉’城王府竟然人人都怀着空有的民族气节,他们怎么不想想一旦战争开始,‘玉’城会是如何的惨状,搞不好,我们一家人连命都会葬送于皇朝士兵之手!“皇朝可是派了最‘精’锐的部队,就在晋遥守着!他们还在等待我们俯首称臣,如果态度良好,顶多就是咱们归属于皇朝,总不会丢‘性’命丢家人不是?” “皖雅这是在替你那皇帝男人说话么?”我话音刚落,奚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只见二哥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发动战争,掠我子民征我土地还是有理了?” 我愣愣的看着二哥,实在想不出以前那个老实巴‘交’总喜欢呆在父王身后的大男孩怎么会变成如此刻薄的样子,“那你觉得呢?让所有夏族儿‘女’带着大刀,牵上自己家的马匹,雄赳赳气昂昂的去面对皇朝的挑衅去?是,就说皇朝是欺负‘玉’城,可是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将所有‘玉’城儿‘女’***起来,退到城‘门’处阻挡皇朝的炮击吧?”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六章 挑拨 霎那间众人无话,父王紧锁眉头不做声响,象是都被我的话惊住了一样,男人们脸上浸染的是深沉与黯然,而‘女’眷们瞳眸里显现的则是更多的惊恐。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二哥走到我面前,灰黄的眼睛中流淌出一丝得意之‘色’,“有神军相助‘玉’城你不知道么?上次锦‘玉’大战便是他们相助,大概是映域的队伍,里面竟人人都有火枪。所以凭借他们,我们才没让锦木逆贼得逞。而这次与皇朝的战争,他们早已送过字条给我们,字条中承诺,必定会更加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 这便是廖君然了。我紧紧咬着嘴‘唇’,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我想的确实不错,廖君然是决心‘插’手‘玉’城与皇朝之间的纷争,他像一个教唆犯,不停的教唆‘玉’城被民族情绪冲昏头脑的人们,作战吧,作战吧,我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给你们胜利的希望,然后在一旁的角落里,冷笑着看着‘玉’城的覆灭和皇朝的元气大伤。 “你们见过对你们许诺的人吗?”我反问他们,心想廖君然竟与他们见过面? “这个倒没有。”二哥脸上拂过一丝不肯定,但是一触及到我的目光,便再次倔强的昂起头,“全天下人都知道,火枪只有映域国才有。而映域是多年前也遭皇朝屠灭的可怜王国,必对皇朝怀有刻骨仇恨,这次皇朝与我们对抗,映域人应该会更加拼命的相助于我们,毕竟如果我们胜了。映域也算是借我们的手除掉了大敌。上次的锦‘玉’大战不就是如此么?映域族人执于向我们示好,便是诚心与我们结盟了。” 我定了定心思,只觉得二哥分析的过为简单。//ap.16但却没有理由辩驳,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既与我们结盟,为什么又不肯‘露’面呢?显然还是没有诚 “这……”,二哥被我堵地面‘色’涨红,结巴了半天却又突然低声吼我,“皖雅。你非要替你那个皇帝男人说话是不是?果真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这才出嫁了几日,就不认得爹娘了!” “老二!”父王突然大喝,“皖雅好不容易回来,你却又说这样地赌气话,你还有没有半点儿良心?” 我怔怔的看着父子大眼瞪小眼地场景,心里五味杂陈。想我还在皇朝的时候,景唐帝在我身边柔声劝我,说一旦我回来便再也不是以前被‘玉’城众星捧月的公主。怕是皇朝皇妃的身份早已掩盖了一切,都只道我是替皇朝说话的说客,却忽略了我‘玉’城公主这个遥远地身份。景唐帝说的果真是真,即便现在身在‘玉’城。全心思的为‘玉’城着想来说这些事情。也会被别人说成居心叵测了。 虽说那日‘玉’城王府为我准备了宴席,但是因为有过争执。自然也都是维持表面和睦,大家觥筹‘交’错间,仿佛只是虚荣的将微笑挂在了脸面,我麻木的拿起筷子叨着‘玉’城饭菜,却有些食不知味的尴尬感觉。 “皖雅。”父王将一盘‘玉’蓉蘑菇推到我面前,“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菜,多吃一点 我连连应声,却迟迟未动筷子。因为有喜,现在见什么甜腻的东西便想恶心,但面对父王的宠溺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干巴巴地瘪瘪嘴,多喝了几口汤强制自己把恶心的感觉吞咽下去。 “皖雅……”正埋头吞咽那些食物,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中响起,我倏地回头,竟看见了二姐雅的面容。 “二姐?”我无意识中扔下筷子,兴奋地站起身,又是一副亲人相见地场景,只不过想起今日二哥的冷漠与讥讽,我面对‘玉’城这些久未谋面地亲人,竟有了一种酸涩的感觉。 大姐因为孩子的缘故,并不能很快赶到‘玉’城。看到往日俏丽的二姐变成如今半老的模样,我心疼无比。看来锦‘玉’之战必是给她增添了很多痛苦。 安置好碧绿,我晚上特地与二姐同塌而眠,二姐细细的问了我关于皇朝的情况,当得知我肚子里的孩子竟是皇朝第一皇子时瞪大了眼睛,连连低呼景唐帝也是难得。 我长舒一口气,看来二姐雅是‘玉’城家人中唯一一个对景唐帝还有一丝好感的人,便大着胆子,想起二哥今日的异常举动,故作平静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二哥脾气大了好多啊?大哥作为长子,都没有那么张扬。” “嗨。”二姐轻嗤一声,眼睛里竟流‘露’出了丝丝不屑,“老二好命,锦‘玉’作战的时候带了一小队人马竟阻拦了锦木的进攻,这也是除了那只神军外我们取得的唯一一场胜利,自那以后,父王便认为他有将相之才,慢慢对他培养起来,而他自个儿也老觉得自己是汗位的下一个人选。” “那倒看不出来。”我轻笑道,“单看今天的跋扈劲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若我说,那只是侥幸罢了。”二姐细心的为我盖上被子,淡笑道,“但是老二那‘性’格,却偏偏还觉得自己是个正主 只经过了一晚上的相聚,二姐第二日便要匆匆赶回锦木,偌大的‘玉’城王府仿佛又只剩了我一个人,与在皇朝时想象中的亲人欢聚的美好不同,虽然大家依然对我笑脸相迎,但我却觉得有一种隐讳的气息默默的在亲人之间流动,相对于父王的宠溺,二哥那嚣张的跋扈,在‘玉’城中渐渐占了上风。 已经过去了两日,我在心里念叨,与成亲王说的是五日必返回皇朝军帐,看来我有必要再一次找家人说说战争的事情了。 “真的决定对抗皇朝?”我不甘心的问父王,“父王您可想清楚,守气节容易,但是身后事呢?” “眼下‘玉’城百姓已群情‘激’愤。”父王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现在投降怕也是无回头之路,一旦低头服输,我苦心经营的民心就会在一夕之间全无。” “可是有了民心又怎么样呢?”我觉得父王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一旦没了‘性’命,更无从谈起民心所向这个问题了。” “不如皖雅试试。”二哥突然打断我与父王的谈话,我不悦的瞪向他,却见他一脸戏谑的笑意,“明日便是夏族传统的祭神大典,你走了之后,我们的祭神大典虽然进行,但总也没个合适的人选。现在好了,恰逢你来到‘玉’城,明日祭神大典的主角仍是你,顺便你也可以向‘玉’城百姓说下你的主张,如若大家呼声四起,我便再无二话。” 我呆呆的看着二哥的笑容,那微勾的‘唇’角,却让我品尝到了‘毛’骨悚然的意味。隐隐觉得二哥仿佛不怀好意的成竹在‘胸’,但是五日之期临近,我仿佛又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来说动他们就此放手,便只能咬牙点头,答应再次拾起‘花’神身份,主持明日的祭神大典。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七章 祭典验民心 仿佛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自巫师说我是‘玉’城‘花’神化身的那一刻起,我的童年便再也没与那方神坛分开,每到传统祭日,我便要被打扮成仙子的样子,在巫师的引导下站在神坛上默默祈祷‘玉’城来年平安丰饶。 却没想到,阔别‘玉’城多年,已嫁与人夫的我,还会有重做‘花’神的那一刻,幸好‘玉’城‘花’神化身不计较是否为处子,否则凭我现在‘挺’着肚子的身姿,还真的没有资格。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仔细想来,作为‘花’神的记忆竟是我美好童年的所有积淀,由童子搀扶走上高高搭起的神坛,我低头俯视早已等候在坛下的信男信‘女’,争取让自己作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毕竟,我一会儿要用这份笑意,来换得‘玉’城百姓的平安。 大概没料到会是我现身,神坛下的人们先是出奇的静谧,待到父王用沧桑的声音宣布这次祭祀的‘花’神是我时,坛下竟想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像是无数马蹄奋勇奔腾,竟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撼动。 “‘花’神娘娘!‘花’神娘娘!”神坛下无数信男信‘女’卖力的呼喊着他们心中的神灵出现,在万众瞩目间,我深吸一口气,在‘花’瓣做成的神坛中虔诚的点上三支长香,然后俯身叩拜。坛下的人也学着我的样子,高擎手里的佛香,祈祷他们心中的‘花’神保佑‘玉’城来年平安。仪式已经完毕,我慢慢起身向大家微笑,无意间环顾一周,我正准备向大家解释皇朝与‘玉’城之间的事情,却没想到只是那么轻轻一瞄。我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人的影子。 虽然他也身着‘玉’城传统节日服饰,但显然那件衣服与他平日飘逸脱尘的气质有所不符。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一顶大大的帽子像是要遮挡别人对他地关注,可是就算怎么刻意遮挡。我也能发现他那双锐利漆黑的眼睛,仿佛和他有着特别的关联一般,只一眼,便可在万人间轻易分辨出他地影子。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我不禁扯了扯嘴角自嘲。心里却恨起这个男人来,这个男人竟为了复仇,狠心地在‘玉’城与皇朝之间周旋。即使‘玉’城失败,他承受的或许只是丢了几支火枪的代价,而‘玉’城则有可能会被屠城啊,一旦‘玉’城执意走下去,皇朝必然会出动大炮轰城,那样的情形,我简直不敢想像。 祭神大典完毕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我随父王来到‘玉’城城墙上俯视全城,根据安排,我要与‘玉’城子民们所说地话。就要在这儿宣布。 而那廖君然仿佛是下了决心要跟着我一般,竟又尾随着那些信男信‘女’来到城墙下。也好。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今天不管如何。一定要说服他们。尽管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他们仔细想过之后便会发现,我是真的在替‘玉’城着想,也好让那自不量力的廖君然看看,他试图挑拨‘玉’城抗争的梦想是如何破灭的。 “皖雅。”二哥在身后轻轻戳我,我转过身去看他,却发现了一脸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怪笑,“是时候了,二哥倒想看你是怎么打动‘玉’城百姓的。” 我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说就说。” “众所周知,‘玉’城经历了锦木之‘乱’,现在刚刚恢复和宁的生活。”我大声喊着,似乎要拼劲全身力气,“可是皇朝已下战书,希望收复‘玉’城为臣邦,如果‘玉’城卓达汗王带领‘玉’城子民臣服,皇朝帝君许诺于我,说‘玉’城百姓还可安然自得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且我们夏族还是会由我们卓达家族统领。但是如若我们不从,一味地抵抗下去,皇朝的大炮已经在晋遥准备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再也没有耐心的时候便会攻进‘玉’城来,到时我们‘玉’城,必会成为人家地狱。” 话音刚落,城邦所有地子民均是一片安静,我的心渐渐揪紧,希望能得到子民们肯定地回答,却没想到片刻静谧之后,竟有一个中年男子振臂高呼,“让皇朝大炮轰过来吧,‘玉’城抗争到底!” 接下来呼喊着抗争到底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澎湃的海‘潮’渐渐淹没了我原有地自信,“二哥说的对吧?”戏谑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这伙愚民,就是这个样子。” 我侧头看了看幸灾乐祸的二哥,面对寄予王族厚望的子民,二哥竟用愚民来称呼他们,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我再次转过身去,微微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次拼命大喊,“注定会是失败的抗争,你们觉得有价值么?” 这下那些子民几乎没有思考,他们山呼着‘玉’城万岁的口号,深切的让我感受到了这族人民对自己家乡的深切热爱,当然还有对皇朝侵略的刻骨仇恨。其实我何尝又不喜爱自己的民族?只是我身于皇朝,太知道这个帝国与我们小小部落之间的巨大差距,若是有一腔热情便可胜敌,那皇朝的大炮真的就成了摆设了? 我无奈的看着‘激’愤的人们,突然感到了一阵无力,我这是在做什么呢?仿佛在对一群听不懂我话的人们吆喝,他们现在只是沉浸在自己高亢的民族热情中,并没有丝毫的理智来考虑战败的后果。 突然间,城下不知道有谁使劲喊了一句:“我们的‘花’神娘娘竟要给皇朝老子生个孩子,自然会替他男人说话!” “‘花’神娘娘竟然弃本族不顾而相助于他人,真是让人鄙弃!” “她不是我们的‘花’神娘娘,不是我们‘玉’城的八公主!” “赶走她!把她轰下去!” “她不是我们‘玉’城的人,让她滚回皇朝!”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情势便出现了让人惧怕的变化。刚才还被众人敬仰的我,片刻间变成为狂热的‘玉’城人民眼里的叛徒。很多‘玉’城人还拾起街道上的蔬菜垃圾,拼命往城墙上抛去,我呆呆的看着疯狂的人们,像是在经历了一场噩梦,而那噩梦,最终在廖君然戏谑的淡笑中惶然惊醒。 我那好心的二哥再次充当了妹妹尽职的护‘花’使者,他冲到城墙前,大声喊着自己的妹妹只是一时糊涂,其实并无二心。‘玉’城人民的情绪依然高涨,他们一‘潮’高过一‘潮’的高呼声几乎让我头疼‘欲’裂,最终,我还是在父王的拉扯下走下城墙回到王府。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八章 流言 “怎么会是这样呢?”我几乎是瘫软在了大大的座椅上,呆呆的看着父王,“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由他们心里的神‘女’,沦落成了让人唾弃的叛徒。” 父王只是苦笑,爱怜的看着我却什么也不答,一直守在王府的碧绿却好似预料到了事情的结果,一面为我端上热茶,一面说道,“这天下,最容易变更的就是信仰。一旦你与他们的利益不在一条船上,他们便会将自己亲自树立起来的信仰颠覆,然后那个信仰便会一文不值,甚至被人所唾弃。” 我原本心里就堵得慌,耳边老回想起‘玉’城子民哄我下台时的山呼声响,碧绿又不咸不淡的说出这话,感觉她自己就像是可预卜先知的老神仙一样,早就将我今日的落魄预料清楚,却偏偏不和你说,非要让你撞个头破血流才算痛快。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我突然想起廖君然今天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同样的戏谑与不恭,像是料定了会看我的笑话。瞬间我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砰的一声掀翻了旁边的案几,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对我的讥讽与嘲笑,我控制不住自己大喝道,“既然‘玉’城也不容我,那我回皇朝好了!” 强烈的委屈扑面而来,我‘蒙’头躺在‘床’上,压抑的不能自己。 为什么心心念念为他们着想的我,到了百姓的嘴里便成为不堪的叛徒了呢?反而我那个只会逞意气的哥哥,成了他们心中可以呼风唤雨地英雄。 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轻轻覆上自己的肚子,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现在的自己是如此想念千里之遥地那个皇帝,想起他坚定的告诉我,去‘玉’城有可能会遭受到种种风雨。一路网而我却想地那么简单,一直觉得他们是自己的家人。必然会相信我是与他们并行的最可靠盟友,却没料到,亲情也抵不住时间的冲击,再加之我现在敏感的身份,刚才地一切。仿佛又是自然之极。 “昊煜……”,我的手轻柔的在小腹上游移,想起他若是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后的惊喜表情,嘴角不自主一扯,想要‘露’出笑容,却没想到手背一湿,滚落下来的竟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巨大的挫败感与空‘洞’感贯彻了我的身心。脑海里全是他宠溺的看着我地眼睛,我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听他的就好了,现在留在‘玉’城的我,除了一身尴尬。仿佛什么也没有,心心念念维系着我生存地亲情。好似也是不堪一击。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有一丝想我?我的‘唇’角慢慢上扬。或许那年轻地太医已告知了他我有孩子地真相,那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搭配这件事情?我默默地看着窗外寂美的风景。心里一酸,竟有了想回到皇朝的念头。 “咳咳,咳咳。”侧殿父王疲惫的咳嗽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心不由的一紧,这次回‘玉’城带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几年不见父王竟已苍老成如此模样,而一直在他手里紧握着的权势,似乎也已经落到了我那好大喜功张扬的二哥手里,每次和父王商量‘玉’城的事情,二哥似乎都是在有意无意的掺和一脚,而父王却无能的再也不说二话来挥斥二哥的无理。或许真如雅所说,锦‘玉’一战,带给‘玉’城太多的变化,虽说‘玉’城现在名义上还是卓达汗王来领导,但是实际上大权已旁落他人。 依稀从帘子中看到父王苍老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酸涩,暗暗下了决心,即便有着微小的希望,我也要再次争取。毕竟,‘玉’城数十年的富足是父王一手所创,我始终相信他是爱民如子的部落首领,不会任由着自己的子民走入血与火的狂‘潮’。 “父王。”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心疼的看着他不再‘挺’拔的身子,“您真的看清楚这次战役了么?一旦开战,‘玉’城是半点胜算可能也没有啊。” “那能怎么办?”父王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他微微扯动嘴角,无奈的情绪慢慢流泻,“束手就擒?” 我将景唐帝事先嘱咐我的话全盘说出,并再三保证一旦‘玉’城受降,皇朝不会为难‘玉’城子民,而且我们卓达家族依然会是‘玉’城响当当的首领,但父王听完我的话之后却又是一声低笑,“这些话你觉得说给百姓听,会有人信么?” 我有些愣,但随即认真的点头,“父王出去说,肯定会有人相信。” 父王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跌回在椅子里,“皖雅,父王知道你是好心,父王也知道你是一心为‘玉’城着想,可是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民心所向斗争到底,光凭父王卖命的吆喝会有好的效果么?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如你今天这般,在他们心中多了一个叛逃者罢了,你作为‘花’神都能如此,我的汗王身份又能保我到何时?” “自从锦‘玉’大战之后,父王着实感恩于那只火枪队伍的救命之恩。”父王摆了摆手,淡淡的微笑,“但那只队伍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帮我们抵挡袭击之后便会匆匆离去,害得数年来我竟没见过他们的真实影子,就像这次许诺帮‘玉’城抵挡皇朝,也是通过字条联系,我与他们并无半次相见。” “但是大战之后,‘玉’城城内便有了奇怪的传言,说皇朝准备要收了‘玉’城,起初我还不以为然,毕竟你在那里为妃,而皇上对你的情谊我是看在心里的。我总觉得时间一长,以皇朝与‘玉’城的关系,再加之你在中间辛苦斡旋,父王总能让‘玉’城人民感受到生活的和美,这些流言到时就会不攻自破。但是没料到的是,百姓却不知道在什么人的蛊‘惑’下越来越坚信皇朝会对我们不轨,而那些人也时刻教唆‘玉’城人要奋勇抵挡,他们映域已经暗地里组织了强大的军事力量,会全力帮助‘玉’城抵抗侵略。时日一长,这些话便不胫而走,再加之你二哥在锦‘玉’大战时树立了威信,便更加助长了这种观念,现在的‘玉’城人一致对敌,家家户户男男‘女’‘女’都是一派‘激’昂啊。” 有人恶意宣扬这样的战争情绪?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父王,父王苍老的面庞上书写的分明是无奈,“一旦人心所向,就算父王想要争取也是压制不下来的。虽然父王也知道我们胜算的可能‘性’极小,但是以现在的情势看,‘玉’城人民分明是不见棺材不死心,我若一味阻挡,反而会更加‘激’起他们反抗的斗志。你二哥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心里的神,就看上天给不给我们‘玉’城脸面了。或许,”父王突然拉起我的手,像是要汲取一丝温暖,“上天会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给‘玉’城一点儿福分,你是‘花’神,你的意见就是神的懿旨,你希望‘玉’城安然无恙,‘玉’城必会和宁的度过这一劫的。”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九章 人质(一) 父王确实是老了,我怔怔的看着父王,他壮年时的雄心大志已经全都褪去,现在的他,已经没了那样英雄的锐气与锋芒,反而浑身充斥着老态龙钟的无奈。“或许‘玉’城命该此劫,胜也罢,败也罢,都是命中的定数。”父王悠悠的叹过一口气,“你二哥愿意折腾就折腾吧,以现在的势头,百姓们就是死在皇朝的铁蹄下也是甘愿的。” 我扬眉,“那可是数万万‘玉’城子民的‘性’命啊,父王你怎么可能……” “我就不明白皖雅怎么老说‘玉’城必败。”我话音未落,耳后就传来讽刺的声音,二哥讥嘲的笑意悬于眼角,“当真是做了人家的‘女’人,胳膊肘就朝外拐了是吗?” 我瞪着他,真恨不得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去,但考虑到目前情境,还是强制自己压下怒火,平静的说道,“二哥说的没错,皖雅在皇朝生活多年,自然再也了解不过皇朝的军事实力,那样雄厚的力量,如果真的用来对付‘玉’城,必会是‘玉’城的噩梦。” “切。”他轻嗤一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难道不知道,映域已经许诺全力助我‘玉’城么?上次锦‘玉’大战他们声称自己的军力只用了九牛一‘毛’,这次他们会全力相助,再加之皇朝是不远千里的赶到‘玉’城‘门’口侵犯,军粮供给必然会不足。我‘玉’城与映域联合,未必破不了他们的攻击。” “你难道只想用‘玉’城子民的‘性’命满足你自己的将领‘欲’么?”我终于忍不住低吼起来,“那个映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此信任他?” “我不信任他难道信任你?”二哥眼睛抹过一道‘阴’鸷,恶狠狠的看着我,“自己地妹妹的身子给了那个男人。1%6%k%小%说%网到头来竟连自己的部落都维护不住,好不容易回次娘家却口口声声来劝降。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地,给了他你的身子。给了他你地心还不够,还要成全他重整江山的野心吗?” 我呆呆的看着暴怒的二哥。他话虽然恶毒,但我却只能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让我相信映域,可是这世界上千错万错,还是有着同病相怜这句话。映域是被皇朝吞并的,心里必然有着万般仇恨,与我‘玉’城联合,将这刻苦怨仇统统回击于你那个权倾天下地男人,这又有什么不对吗?”二哥突然停顿,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我的胳膊,“你睁眼看看,现在受侵犯的是谁?与其让‘玉’城人民沦落为祈求和平的丧家狗,还不如放手一搏。最起码有着五分的胜算希望。” 我皱了皱眉头,努力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出来。二哥依然执‘迷’于他那份侥幸,我又能说些什么呢?竟然认为自己的胜算有着五成。既然话不投机,我反正已经努力过。想来也算尽了‘玉’城公主的职责。至于有没有人听我地,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这个廖君然。我心里暗暗恨道,自己竟然还为了他与景唐帝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果真是我单纯地很,这个人的手段,简直让人惊骇。在广袤地‘玉’城,竟然采用流言传播地策略来赢得了‘玉’城的民心,并且还取得了‘玉’城王族地信任。二哥这个傻子,还一心认为这个他未曾谋面的人是为了‘玉’城。 我张张嘴,想最后向二哥说明廖君然这个人的来历。但是看着二哥气盛的样子,终究将自己的话憋了回去,以现在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是我说,他也未必会相信的。 “那放我走吧。”我无力的走到‘门’前,“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途,看着你们一切安好,也算是放了心了。” 看二哥只是‘阴’沉着看我不答,我高喊碧绿,“碧绿,收拾东西,咱们回去。” 身旁突然笼上黑影,我猛地回头,胳膊却又被二哥狠狠的攥住,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像是要印入我的眼眸,“谁说没有用途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亲人也能有将我视作人质的一天,在我与成亲王约定回营的第五日,二哥竟将我软禁了起来,他轻笑着看我,说是帮我验证一件事情,如果景唐帝对我有足够的爱意,看到我被囚在‘玉’城必然不会攻城,尤其是现在我一身两命,应比映域的火枪还要强大几分,作为人质的我,将会是‘玉’城的最大胜算资本。 这是一个卑鄙到极点的主意,令我更加伤心的是,王府上下竟无一人站在我这一边。作为一个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我仿佛已经彻底被孤立在了这个家族之外。或许是他们不理解我那日在城墙的行为,在王府,我被端端正正的扣上了叛贼的帽子。 我那父王,也只是充满怜悯的看我一眼,在他的眼里,‘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在他的终老之年,只要他的儿‘女’能聚集在他身边陪他走完最后路程,用的什么手段仿佛他都不会理会,况且,他这个‘女’儿只要呆在‘玉’城,或许还会赢得他部落的和宁平安。这样一举两得的方法,父王自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仿佛一夕之间,幼时那般疼我宠我恨不得将我捧上天的家人突然变了‘性’子,为了一己之利,冷漠的将我推向利用的位置。我被关在了未出嫁时在‘玉’城王府的厢房,除了碧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和我来往。 但是一想到成亲王在军营外还等着我的消息,我就忍不住心急如焚。他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的亲人将我限于囹圄,我这次回‘玉’城,竟经受了比景唐帝预料的还要差万倍的结果。 说过千万次不能成为他的牵绊与阻力,虽然不能为他的江山增辉添彩,但是我是那么的想成为他背后的‘女’人,只是默默的支持他,笑面如‘花’的看着他指点江山,描绘他心中的盛世美景。 可是,我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嘴‘唇’,终究是害了他,如果他知道我被困‘玉’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朝廷不稳,亲王又在外指挥作战,他一个人要应对如此多的事情,原本就是举步维艰,而如今…… ‘胸’膛似乎被千钧巨石压住,我只觉得愁绪万千,不由得走到窗前,‘门’外却突然传来声音,“公主请回到内室安坐,小的们也是为少王爷做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们。” 我定了定心思,不由的往外望去,我这个哥哥竟怕我逃跑,窗子外竟也安排了人把守。看来我这个筹码,他果真是看重的很。 (呵呵雅就要完结了,大大们看出来是什么结局了吗?)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零章 人质(二) 我苦笑一声,慢慢的跌回在椅子上,当下之际,是想办法与成亲王联络,如果再这样耽误下去,我的失踪恐怕也会成为使‘玉’城陷落的导火索。 绞尽脑汁的思索,突然想起身后的碧绿来,二哥***了我不说,为防我与成亲王联系,同样把碧绿关在了这里。父王说的那个在‘玉’城传播流言的人必是廖君然无疑,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便暗暗对碧绿生了恨意,却没想到还没行动,就被二哥关了起来。 “是廖君然传播的谣言吧?”我看着碧绿的背影,想亲口求证这一说法。 “是不是公主心里不是有数了么?”碧绿眉角轻挑,轻笑道,“这样明显的事情,就不用碧绿一五一十说清楚了吧?” 我原本就郁闷之极,‘玉’城如今的状况,廖君然要担当大部分责任,他像是火上浇油的刽子手,明明知道战斗的结局,却偏偏还要唯恐天下不‘乱’的掺上一脚。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碧绿淡淡含笑着的眼睛,怒火突然像是被风吹过一般,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现在是无法找廖君然算帐,但是信不信,”我咬牙迈前一步,作出最凶狠的表情,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我也可以杀了你解恨。” 碧绿斜睨我一眼,却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公主大可杀了我解恨,但是我会向公主保证,如若您杀了我,您会后悔一辈子。” 我怒瞪着她,“你是廖君然的人,虽然廖君然救了我的命,但我已尽数还与他。一路看文学网他如今竟要拿我‘玉’城子民‘性’命作为他复仇的筹码,这恨已经刻骨,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公主难道想在王府呆一辈子?”碧绿突然冷嗤一声。轻笑道。 我捏着她下颚地慢慢松开,“你的意思?” 碧绿稍稍翘起小指。暗示我凑近,我半信半疑的靠近她,虽然怀疑她地动机,但是我们现在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谅她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待我把头凑到她耳边之后。她低声说道,“公主难道从不好奇我怎么将宫里地事情传与姐姐么?” “怎么传?” “每到六日,十二日,十八日,二十四日,三十日,也就是每间隔六天,我都会与姐姐联系。”她收起了她那副玩‘弄’的笑容,正‘色’道。“也就是说,姐姐会在那几日,等待着我的消息。所以我在宫里时,皇朝皇宫的一切。主子都能尽数知晓。” “怎么联系?”我依然纳闷。 “用这个。”碧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竹筒一样的东西。在我面前迅速晃了晃,“都知映域是最会使用火‘药’地国家。映域火枪举世闻名,而他们不知道,映域已经将火‘药’巧妙的用到了各个方面。”她示意‘性’的指指竹筒的末端,“这儿有个导火索,只要轻轻一拉,便会升腾至天际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恍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心里涌上了点点希望,但依然不放心的问道,“这么一响,全天下不都知道是哪儿发的了?” “不会。”碧绿自信的点头,“如若那样,我该如何在皇朝与姐姐通信?无数次与姐姐联系,我都没失过手,宫里人也都不知道我以这样的方式与外界联系。再说姐姐已经知道我到了‘玉’城,自会在附近等待我地消息。公主放心便是。” 我咬了咬‘唇’,思索道,“今日已经是五日,这不明天便可联系?” “嗯。”碧绿点点头,看着我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却又挑衅道,“公主还杀我么?” 我心里百味‘交’集,却又没法说出来。是啊,明明现在对廖君然恨得要命,却还必须借着他的人与成亲王联系,这样地方式对我而言,还真是讽刺。 一晚上不踏实的睡眠之后,六日很快来到。我魂不守舍地盼着夜晚来临,看着一旁地碧绿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终于盼到夜幕低垂,我心急地拽拽她的袖子,“可以了吧?” 她并不回答我,却是不动声‘色’的走到窗前,突然从袖子里掏出粉末状的一包东西,趁那看守回头看我们之际漫天一撒,然后那看守便像是瘫软一般倒在了地上,随即她便向着天空拉开了昨日给我看的那个竹筒,只见那东西嗖的一下窜向夜空,先是无声无息没有动静,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到像是群鸟同鸣一般的刺耳声音。 “既然能把看守‘迷’晕咱们为什么不就此逃出去?”我怔怔的看着倒下的看守,不解道,“干吗还费那么大的功夫?” “‘药’不够用了。”她转过身子坐回到椅子上,我的目光随之而去,真是求人之时不得不低头,眼看着她像个主子似的微笑着看我,我心里真是又苦又涩,谁让我还指望她告诉成亲王我的情况呢,看了她半天只能悻悻的站在窗口处,无奈的想着成亲王该是如何的反应。 碧绿的话果真没错。七日傍晚,我那跋扈的二哥便气势汹汹的到了我房间,不等我反应过来便啪的一声把‘门’甩上,“皖雅,你是如何让那李静澈知道你被我扣留的?” 我看着他那副气急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成亲王已经知道我被困在这儿了,真是谢天谢地。 “我就不信有你在我手里他还真敢攻进‘玉’城!”二哥气汹汹的攥住我的手腕,猛地一甩,恰巧摔到案几坚硬的角上,我几乎是要痛呼出声。他却无视于我的疼痛,继续发泄自己的怨气,“李静澈竟然将红衣大炮架到了‘玉’城城墙外,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大皇朝的皖妃娘娘在此,他如何攻城?” “皖雅!”他狠狠的扯着我的胳膊,“跟我走!”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零章 人质(三)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人质功能开始发挥了功效,他如此心急的拉我,恐怕是要把我拽到城墙以此‘逼’皇朝退兵。“你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一手还必须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你这么待我,不怕父王一刀砍了你么?” “你竟还给我提父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突然‘阴’冷的笑了起来,“父王苍老已渐渐不问政事,老大无能,是我上次带兵才挽救‘玉’城于水火之中,现在在‘玉’城的眼里,我才是神!我才是他们的救世主活菩萨!连‘玉’城的兵符都已到了我手里,父王就算是想救你也有心无力!” “何况,那老头子最近咳嗽的愈加厉害。”二哥狰狞的看着我,“恐怕也活不长了,到时,他又如何护你?” “所以,你还是好好听二哥的话要紧!”他猛地一用力,我挣脱不过还是被他扯到了‘门’外,近乎粗鲁的将我拖到轿子里以后,只听骏马嘶鸣,一阵阵黄土飞扬的气息扑鼻而来。而二哥却一直不松开钳制着我的手,在马车突然停下以后,又是连拉带拽的将我拖到了轿外,蛮横的将我扯上了城墙。 一番举动之后我已是头脑眩晕,再加之突然到了这么高的地儿,更是觉得神志有些恍惚。我身子紧靠城墙厚厚的砖壁,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下意识的想城外看去,只见成亲王身着白‘色’盔甲,气宇轩昂的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旁边的是那大将姚善德,手里紧紧攥着一柄长矛,而‘玉’城城墙的一周,则布满了威风凛凛的红衣大炮。数不清的将士们跟在成亲王与姚善德之后,那凛然的气势,仿佛众人只要抖上一抖,这‘玉’城也会地覆天翻。 “成亲王。”二哥突然走到我身后,‘抽’出身上的长剑抵住我的下颚,高喊道,“你不是想攻进‘玉’城么?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的大军向前迈过一步,你们的皖妃娘娘就会命丧黄泉!” “辰葛!”成亲王高仰着头,手里紧攥的缰绳使得胯下的马儿不停的在原地挪动,为这僵持的气氛平添了几分狂躁,“他是你妹妹,是你八妹啊。你们‘玉’城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数年前,因为她的和亲才换的‘玉’城的一时和平,她在皇朝忍辱负重吃了多少苦,你们竟然还拿她作人质?” “她不是我妹妹!”二哥扯着我的胳膊更加用力了些,“我没有这样的妹妹,‘玉’城没有这样的‘花’神!既然是‘玉’城‘花’神为什么还要劝‘玉’城归降你们,她既已和亲,就应该保证‘玉’城无忧!她现在已经伤透了‘玉’城百姓的心,她背弃了‘玉’城对她的信仰!” 不可否认,二哥句句话,都像是针扎一般戳入我的心口,硬生生的疼。 “堂堂‘玉’城要一个‘女’儿家保证安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成亲王胯下的马仿佛也急躁起来,不停的在原地踏着大步,虽然遥远,但我却分明看到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想必我失踪的几日,他也没睡着过。“辰葛,你要敢动皖雅一根汗‘毛’,我向上天发誓,不出眨眼工夫,我后面的大炮,便轰平‘玉’城!” 我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酸涩的胀痛。而二哥仿佛也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僵硬,再次把我往城墙处紧‘逼’,“那咱们就走着看看,是你的大炮硬,还是我的皖雅硬。”二哥顿了一顿,突然盯上我隆起的肚子,大声冷笑道,“景唐帝果真待我‘玉’城有恩,竟还送给我一个小的。一身两命,我倒要赌一赌,谁敢来侵我们‘玉’城?” 随即便听见‘玉’城城内一阵欢呼雀跃声,我只觉得一阵寒意侵入全身,无疑,二哥的这一番狂妄发言,又会被无知的‘玉’城人民当成了民族英雄来崇拜。或许,这样的以妹妹相‘逼’的小人招数,还会被‘玉’城人民当作是足智多谋夸赞。 仿佛‘玉’城属于卓达汗王的时代彻底远去,现在的人们,都像是中了卓达辰葛的蛊,二哥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当作救世主来膜拜。我无力的看着城外的成亲王,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看着我,无奈与疼惜‘交’缠于他的深邃中,趁着二哥将那柄长剑松开的工夫,我慢慢的低下头去,不忍再看成亲王的眼睛。 我想过千万遍结果,想过劝降不成,想过会被父王他们所误解,但是却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我最爱的人的累赘。 仿佛就像是对我在皇宫时任‘性’的惩罚,我心里一痛,再次强烈想念起景唐帝来。 这一番对峙最终以皇朝退兵而告终。二哥回到王府,先是得意的捏捏我的腮,轻蔑的笑容像是刀子一般划过我的心上,“皖雅总算有了些用处!我就知道,‘花’神要比那些个大炮有用的多。”随即便丢下我,吩咐四下的人请来‘玉’城最有名的歌‘女’,‘花’天酒地的为自己今日成功的‘逼’退皇朝而庆贺。 不费一兵一卒,竟将强大的皇朝‘逼’退,二哥今日的一举,又为他在‘玉’城的功劳簿狠狠的描上了一笔。而我,则是又被关到了那小房间内,继续被当作人质严加看守。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一章 以静制动 肚子越来越大,因为有孕的缘故,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尽量让自己不去多想那些事情,大概也是基于我的原因,皇朝再也没有类似的‘逼’城行动出现。我甚至开始想,毕竟皇妃被扣留不是一件小事情,或许,他们回去搬皇帝去了。但‘玉’城的气焰却越来越嚣张,大有挑衅皇朝的劲头。 我每日都在想自己该怎么逃出王府,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来应付现在的情况。看着自己日渐‘挺’大的肚子,越来越强烈的焦虑涌上心头,现在已过了差不多六个月,如若以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我也许还会在王府里产下孩子,恐怕孩子一旦出世,‘玉’城便更有了要挟皇朝的资本。而与上次‘逼’城已差不多有了一月时间,皇朝的以静制动,竟让我那二哥有些狂躁起来。 他太期待自己能有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胜利,太希望能超越父王问鼎夏族部落的成就,因此便可笑的认为,击退皇朝的攻伐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时机。而我却暗暗苦笑,他这样心‘性’的人,何以担当治理‘玉’城的大任?还真不如应了景唐帝的话,趁早归为皇朝管理。而景唐帝的按兵不动,依我看来,也是料定我毕竟是‘玉’城公主,再加之皇朝军队始终窥视着‘玉’城的举动,这才稳下心神,采取了拖延的政策。 拖延,虽说对皇朝来说极为不利,但是对‘玉’城而言更是如此,整座城池都处于战备状态,百姓人心惶惶,长此以往,必会产生***。二哥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在那一次之后屡屡将我带至城墙,像是炫耀我肚子的日益隆起一般,以此为威胁来要挟皇朝永远退兵。可是皇朝除了有几次姚善德出来应了几句之外。更多的时候只是二哥在城墙穷尽力气,皇朝并无应答。 而那喜欢掺和两方事情的廖君然。十六k文学网这次也和失踪了一样不见踪影。我半卧在‘床’榻看着碧绿来回走动的身影,淡淡地苦涩盈上心头,若说这廖君然果真是‘精’明的商人,在皇朝时说些甜言蜜语的‘迷’‘惑’我,以恩情让我与景唐帝产生罅隙。可是到了如今这真刀真枪地时候,还真的就如蒸发了一般,半分情况也难觅到。 我真傻啊,面对这样地人,怎么还能以报恩的态度来容忍他对我的利用?现在想想,廖君然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印上了利用的影子。 我正沉浸在自己地思维中无法自拔,二哥却又开始了他那样让人狂躁的威胁游戏,先是踢开我房间的‘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肚子,皮笑‘肉’不笑道,“皖雅。这是几月了?” “快七月。”这肚子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的事情,我遂老实回答他。果然见他眯眼一笑。再次迈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腕,“那二哥再领你看看风景!” “二哥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奋力一甩。恼怒的拧起眉‘毛’,“这样的游戏你还没玩够么?人家连理都不理,你一个人在城墙上疯子似地唱着独角戏,你是觉得光荣还是什么?” “我想这样?”二哥加紧了握着我手腕的力气,“你别认为我不知道你那男人打的主意,想要无顾及地拖死我们‘玉’城。可我偏想让他们看看,他‘女’人的肚子,还能为他顶多长时间?” “你……无耻!” “现在说我无耻?”二哥一边扯着我地身子一边低吼,“什么是无耻,要了我妹妹地身子还要‘玉’城这才是贪得无厌的无耻!作为‘玉’城‘女’子不为自己地家乡谋求出路却来劝降这才是无耻!比起你们来,我算是手下留情了!” 又被他扯到城墙处,我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谨慎的让自己没有一丝闪失。‘玉’城百姓在经历过几次二哥的近乎空城计的‘逼’城之后,反战热情也渐渐没有了第一次那般的热烈。城内只有少数人停留在城墙根处看着热闹,时不时的随着二哥的‘激’‘荡’之语吆喝几声,却再也没了那日惊天动地的那股霸气。 皇朝的拖延策略是对的,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二哥,只见他死死的盯着城外,冷凝的表情更像是痛恨的狰狞,拳头紧紧攥起,连额头上的青筋也爆发了出来。 我忍不住低头轻笑,是,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谎话说多了自然就会无人相信。二哥现在正是如此,对于他这样被子民高高的捧上天的少主来说,一次又一次的空城计,已经让百姓失去了拥护的耐‘性’。 “成亲王!”二哥双手抠着墙壁上的灰砖,浓眉紧皱,再一次对着城外喊了起来,“你若不敢向我‘玉’城应战,就尽早将你的队伍撤回你的皇朝去!” 城外依然静谧一片,只有呜呜的风声灌入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更觉得刺骨的寒凉渗透至我的心里。“皇朝小儿,竟不敢出来应战!”二哥看我慢慢走到他旁边,突然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却充满了无尽的烦躁,“今天又白来了,咱们回去!” 我再次探过身看了看城外,那威风凛凛的大炮依然围着‘玉’城布了一周,但却不见人的踪影。若不是还有这几‘门’大炮作证,我几乎都看不出皇朝曾经派兵来过这里。而更加努力的往远处看去,依稀还能看到皇朝灰‘蒙’‘蒙’的军帐。数月前,我就是从那里来到了‘玉’城,然后却再也回不到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看到这几‘门’披着红衣的大炮像是看到了景唐帝的脸庞,他微笑的站在我面前,骄傲的指着红衣大炮彰显其皇朝实力,然后温柔的将我揽在怀里,软言细语的安慰我大炮一定可以保证‘玉’城平安。我呆呆的看着那大炮上红‘色’的缎绸在寒风中飘舞,内心却突然变得胀涩起来,只能迅速的低下头去,唯恐再看一眼那大炮,自己的眼泪就会如心底那疯长的思念,控制不住的奔涌出来。 “皖雅,走!”二哥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神示意一旁的随从扶我下去。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扶着城墙跟在他后面。却听惊雷一般的响声突然从耳后传来,像是万马齐声奔腾一般,我甚至都感到了脚下稳固的城墙在阵阵颤粟,而那亢奋的呼喊声,则仿佛是集结了数万万人发自内心的绝唱,带着席卷天地的气势,朝着‘玉’城奔涌而来。 苹果开新书咯 这是苹果第一次尝试都市文,希望大家支持偶: 《原来爱上贼》约,却与一个抢包贼产生了不解之缘…… “什么!”安冉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连连摇头,“我竟喜欢上了一个贼?” 他已经抢了她的包,难道还要夺走她的心? 美丽睿智的职场‘女’‘性’安冉,冷酷疏漠的抢包贼林弈辰,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将要演绎出怎样的都市是非? 且看苹果为您叙述另一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二章 玉城逢君 听到这个声音,二哥猛地站住在原地,然后便疯了似的奔回城墙。我心里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拼命甩开那两位‘侍’从的搀扶,尾随他再次站到了城墙边,只见那城外旌旗飘飘,好似在刚才的一瞬间突然上演了一场撼动人心的大戏,数不清的将士坚定的握着长矛,整齐的列成方队肃立,而前方领队的大将跨着宝马,别有一种撼动人心的英武之风。我抬头看去,刚才灰‘蒙’‘蒙’的天也仿佛焕发了‘精’神,一直躲在乌云背后的太阳也突然跃出云海,将天地渲染的熠熠生辉起来。 “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看到我出现,众将士竟不约而同的下马跪立,霎那间,请安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天地,整齐却又震撼。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犹如经历了一场梦一般。无意间看着刚才还在叫嚣的二哥,他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就那样怔愣的看着城外,乌青的脸‘色’泄漏了他内心的不自然,而那紧咬的嘴‘唇’,像是不甘心一般目睹着皇朝神兵的突降,竟带了一丝恐惧。 我不由得沉浸在这梦一般的情境里,却没想到更大的梦还在后头。一声大喝之后,整齐的队列突然从中间闪出一条大道,不经我思索是怎么回事,如雷般“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便响彻云端,循声望去,那大道的尽头竟出现了我思念数月的明黄身影,‘挺’拔的身躯横跨与白马之上,在这乌‘蒙’的天地间,竟又如天神降临一般,辉煌的让我神志几乎恍惚。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距我越来越近。像是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震撼。慢慢地,他深邃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胯下地白马不安分的在原地踱步。而他看我的眼睛却不曾离开半分。 我紧紧捂着脸,强忍着自己不哭出声来。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多少日子的思念。我只能对着自己腹中的宝宝后悔不听他言地后果,却没想到,他一出现,却还是让我数月堆积的思念轻易溃堤。 “卓达辰葛。”守在他身旁的姚善德大喝一声,“见到吾皇。还不下跪?” 二哥却好像仍然沉浸在这天降神兵一般的不可思议中,只是半张着口却不说话。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景唐帝,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赶到‘玉’城来的?虽然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足可平定一切的纷繁,但是我还是看出他的深陷地眼窝和微微苍白的面‘色’,大概是因为马不停蹄的赶到‘玉’城来,所以才会尽显疲惫之‘色’。我微微眯起眼睛,猛吸一口气,虽说现在离他是那么地远,我却仿佛依然能嗅到他身上的龙涎气息。他静静地看着我。虽是一语不发,但那漆黑地眸子里还是渲染了我所熟知的心疼与关切,我慢慢抚着肚子。努力将身子往前凑去,想让他看地清楚些。想让他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个孩子。却没想到他的目光触及到我凸起的小腹之时。浓眉却更加紧皱起来。 “我妹妹果真好使!”一直处于震惊状态中的二哥突然爆发一记冷笑,“折腾了这么多日子。竟把权倾天下的景唐帝也给招了过来!看来我这个赌注,倒是下对了。” “辰葛,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景唐帝紧紧攥住手里的缰绳,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有着一如既往的魄力,“拿朕的爱妃作人质,你最好为自己想条后路。” “皇朝皇帝,我辰葛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为自己想后路。”二哥象是拼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父王倒是为自己想了后路,为保‘玉’城和宁,将‘玉’城最美的‘花’朵敬献与您,可是他收获了什么?现在不还是要面对您的铁蹄要践过‘玉’城的现实么?后路,”二哥‘阴’冷的一笑,“那只不过是怯懦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当断则断,从不给自己留余地。”二哥突然转过身子,几近粗鲁的将我拽到身边,我连忙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却听二哥志得意满的轻笑,“特别是,我还有这么一个法宝在身边。” “所以皇朝皇帝,你大可让你那些军马攻进‘玉’城,也可以让你的红衣大炮对准‘玉’城城楼狂轰‘乱’击,只要您舍得您的‘女’人,”二哥轻佻的挑起我下巴,我厌烦的别过头去,却再次被他牢牢困住,恍然中看到景唐帝无奈痛楚的眼睛,和着我自责愧疚的泪‘花’,在心里慢慢翻滚,而二哥迅速的看了我一眼,却又继续说道,“只要能舍得她,舍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我自然也舍得掉‘玉’城。” 只听嘶的一声长鸣,景唐帝胯下的马突然狂躁的在原地大踏步起来,凄厉的马叫声在这空旷的原野里显得格外让人惊惧。我下意识的望着天空,一道烟‘花’飞快的划过天际,飘渺的余烟袅袅的升腾。这马儿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惊了神。而看看景唐帝的样子,他大概认为是自己缰绳勒得太紧造成马儿呼吸不畅,所以才会惊起马来。于是便放松了缰绳,微微朝后仰了仰身子。 难道是,有人向廖君然报信?我惊慌的看了看四周,还好,他们都全神贯注的处于对峙状态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天空划过的烟火。而我也是因为碧绿向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之后,才慢慢的开始对他们的信号发送方式有了反应。看那烟火消散的方向,正是我们的正上方,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廖君然就在我们附近藏身。 突然间强烈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了我的心,我愣愣的看着景唐帝,他望着我的目光虽然遥远但却温暖,像是知道我会害怕一般,笃定的冲我微微点头。我无奈的苦笑,我自然知道自己会在‘玉’城安然无恙,抛却我是‘玉’城公主不说,我的人质身份也决定了他们不敢将我随意处置。可是廖君然呢,好不容易捱到景唐帝出了宫外,如此好的一个复仇机会,他怎么会舍弃? 又是一声骏马嘶鸣,景唐帝竟然猛地勒住马缰,不理会二哥的挑衅,旋身离去。那尊贵的身影渐渐在马蹄溅起的灰尘中变得‘迷’茫,我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孤寂漠离。他现在肯定也是无助的,那么一个强硬的君主,居然因为我要承受部落番族的威胁,他的一生骄傲,终于在我的任‘性’中,清浅的划上了屈辱记号。 这就是我要的爱情么?看着他为我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爱情? 苹果开新书咯 这是苹果第一次尝试都市文,希望大家支持偶: 《原来爱上贼》约,却与一个抢包贼产生了不解之缘…“什么!”安冉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连连摇头,“我竟喜欢上了一个贼?” 他已经抢了她的包,难道还要夺走她的心? 美丽睿智的职场‘女’‘性’安冉,冷酷疏漠的抢包贼林弈辰,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将要演绎出怎样的都市是非? 且看苹果为您叙述另一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三章 决断 七个月的身孕已足够让我举步维艰。‘玉’城上下都知道皇朝皇帝御驾亲征,开始不自觉的人心惶惶。而二哥却依然是强硬的态度,自从上次景唐帝落寞返营后,他好似更加认识到了我这张王牌的妙处,更加放肆的宣扬起自己的功绩来。 又是一次为难的僵持,看得出,我是真让景唐帝为难了。若以他平时的‘性’子,最受不得别人威胁,尤其面对二哥如此的挑衅,大可一炮轰过‘玉’城了事。可是如今却是守在城外犹豫不决。 我轻轻闭上眼睛,眼前慢慢出现有关于他的画面,在皇宫时面对群臣时的桀骜,居高临下指点江山时的志得意满,宠溺我时的怜惜爱意,遇到廖君然时的痛恨决然,无数种他的表情渐渐在我面前重合,最终汇聚成了那日他离别时旋身的痛楚与无奈。 江山美人的论题,再一次横亘在我与他的面前。其实很早便知道了他想开拓一番大业,他像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在费尽心思除去了权臣的一手遮天之后,注定是要博出属于自己的天空。所以他才会面对征战‘玉’城的问题时,尽管游移难决,但还是作出了征伐决策。 所以,这次我不要让他决断游移,是我自己酿下的苦果,该有我自己了结。我低头凝神,却不知道自己什时候竟用力攥紧了拳头,用力之大,甚至将我的手背掐出青青红红的印痕。这样的印迹掐在手上,却是疼在心里。以这样的形势下去,纵然皇朝势力再雄厚,长期拖延也必会酿成军心不稳的恶果,这样一来。他苦心树立地威信更会全无。 还是让我就替他作出决断吧,既然无法与他携手并看天涯,但至少可以成全他的天下。 我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现在已是七月,里面孕育着地小生命已时不时的会伸展身体来提醒我他地存在。1---6---k天知道我是多么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看着二哥那‘阴’狠的面容,一旦有了子裔,更会拿他作为威胁,到时的景唐帝又会面临另一个深渊。与其授人以柄,不如趁早消除祸患。我颤抖着双手抚‘摸’自己的肚子。滚滚的眼泪象是带着开水般地温度,透彻的焦灼了我的内心。因为早不知道放手,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困苦。而这牵绊已像是浓汁苦‘药’,越煎熬就越会让他感到束缚。 我扶着桌子,死死的看着那墙角,已经做好了磕下去的姿势。只要猛地跪倒在那高高的‘门’框上,伴随着那如‘花’的鲜血横流,我肚子里的生命便会就此枯竭。如果更幸运地话,连我。也会随他一起流逝。 那时候的景唐帝,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征战,驰骋于他地梦想中。气宇轩昂的做他地一代天骄。 “砰!”就在身子慢慢下滑地时候,大‘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踢开。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被人扯了起来,二哥那魔鬼般的面容再一次在我面前嚣张地狰狞。“跟我走!” 我甚至还未能拭干残留在两颊的泪滴,就被他凶狠的扯了出去,出了大殿,恍然听到城外轰轰烈烈的擂鼓声音,惊天动地,仿佛带着一股席卷天下的气势。 我用手护着自个儿的肚子,左手腕却被二哥握的紧紧的,甚至有一丝钻心的疼痛,却无从挣脱。气喘吁吁的随他来到城墙处,不自觉低头一看,皇朝将士们在景唐帝、成亲王与姚善德的带领下,再次凛然而立于‘玉’城城墙外‘门’。 我怔怔的看着一身戎装的景唐帝,又是好几日未见,他原本健壮的身子已经清瘦了不少,但那炯炯的双目,却依然将他的王者气质表‘露’无疑。只是策马的一瞬间,我与他的目光便撞击在一起,他眼‘波’流动,倾泻的却不是犹疑与不安。浩日当头,映的他如墨的瞳眸里渗透出一抹坚定与决然,还有那勉强压抑的痛苦,伴随着灼灼的烈日,逐渐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只那一眼,我便知道他做了如何的决定,默默对视,心里虽然酸涩,但却是欣慰无比。 其实有时候,牺牲与成全是相同的一组词。为心爱的人牺牲,其实就是成全自己的幸福。 “卓达辰葛,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姚善德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圣上仁慈,说你要现在放下屠刀,我们还可给你成佛的机会。你现在是娘娘的哥哥,好歹与我皇朝粘着一丝亲戚渊源,也可说是皇亲国戚。如若现在放手,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你的部族首领,我们也会成全你登极。” “少‘花’言巧语‘蒙’骗我!”二哥握着我手腕的手却不曾放松,仿佛也是有些惧怕一般,手心里竟腻出了丝丝汗意,“我现在已成为贼子逆臣,早就说过没有退路,你要做的便可做,不用费尽心思说服于我。” “只是在进行这个游戏之前,你要先仔细琢磨好我们之间的法则。”二哥的指甲甚至潜入了我的肌‘肉’,钻心般的疼痛几乎让我掉下泪珠,“我说过,‘玉’城被灭不要紧,但是我们就算死也要拽个垫背的。皖雅是我‘玉’城‘花’神,生死与我‘玉’城同命!你若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尽管将那些手段使出来吧!” 还是那个让他们僵持的理由,只是在今天却仿佛失去了威胁。我呆呆的看着城外,只剩下那个高傲的影子孤单的仰望着我,一旁的成亲王却不知道什么没了踪影。他定定的看了我很久,嘴‘唇’抿成一到坚毅果敢的弧度,却让我感到撕心般的痛。那紧皱的眉头分明是在向我诉说他无可奈何的抉择,他心里难言的痛苦与酸楚。我心里不由得一紧,终是不忍再看下去,低低的垂下头,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预感,这就是诀别,恐怕我再看他一眼,只会让我俩更加痛不‘欲’生。 只听一声清厉的声音,仿佛划破天宇的响雷,景唐帝猛地挥舞手里的缰绳,而那胯下的马似乎是耐不住这样的疼痛,尖利的嘶鸣起来,伴随着马儿的嘶鸣,景唐帝怒吼,“朕最讨厌受别人牵制,卓达辰葛,朕要让你知道,‘玉’城要为你的行为付出如何的代价!” 二哥突然放开了我的手,我看着他,他的面容微微‘抽’动,显然是在紧张。而我却明媚一笑,心里犹如卸下了一块石头,莫名的感到心安。仿佛数日来压在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尽,不管事情结局如何,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苹果开新书咯 这是苹果第一次尝试都市文,预计10月pk,希望大家支持偶,给偶留着票票: 《原来爱上贼》约,却与一个抢包贼产生了不解之缘…… “什么!”安冉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连连摇头,“我竟喜欢上了一个贼?” 他已经抢了她的包,难道还要夺走她的心? 美丽睿智的职场‘女’‘性’安冉,冷酷疏漠的抢包贼林弈辰,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将要演绎出怎样的都市是非? 且看苹果为您叙述另一段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四章 轰城 我努力扬起嘴角,冲着城外的景唐帝展开最炫美的一笑,阳光刺眼的打在我的身上,慢慢的让我觉得他身影模糊,明明两个人是在咫尺,但却相隔了整个天下。 看到我的笑容,他终于挥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恨,声音决然而又痛苦,“开炮轰城!”随即猛地甩下马缰,像是急于逃离这样的场面一样,毅然的踏尘旋身而去。 而我愣愣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轰轰的大炮声夹杂着‘玉’城城内百姓的叫嚷声轰鸣而来。突然间又是一声巨响,我抬眸望去,‘玉’城最远处的城墙已经坍塌了一角。 “皖雅,跟我走。”二哥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拖下城墙,“跟我走!” “不走!”我冷冷的看着他,拼命抠住城墙,大吼道,“你现在明白了么?想要以我作为筹码,最终只能是全盘皆输!你到底对不对住我,对不对住‘玉’城?” “我不和你多说!”他也对我大喝起来,脸‘色’涨红,心焦的看了一下身后不断的轰塌的墙壁。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竟被他抱了起来,“那只是权宜之计,你终究是我辰葛的妹妹,赶紧随我走。” 我已有七个月身孕,因此抱起我这么个身体实属不容易,再加之还面临着城墙的坍塌威胁,只走了几步,二哥便已气喘吁吁。他将我拉到一旁的墙角处,一边用手护着我,一边不时的探头看着皇朝的攻袭,而我则因疲惫之极,身子不由得下滑。.ap,.原本做了与‘玉’城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没想到危难之际,这个薄情地二哥却又将我救了下来。 “二哥?”那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在我耳边消失。我纳闷的看过去,却见二哥地身子依然趴在城墙特设的弓箭口中。听闻我地呼唤,却不作回应。 “二哥。”我慢慢扶着墙,努力使自己站直身子,好不容易挪到二哥旁边,只那么轻轻一戳。二哥的身子便突然往一旁歪下,我惊恐的闪到一旁,却见二哥的额头中央正有个被火枪打穿的血‘洞’,那黑乎乎地鲜血,犹如喷涌而出的泉水,肆意的流了出来。 “二哥死了。”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男子,只觉得满腹悲伤,眼睛涨得酸痛。但还是哭不出来,只能无意识的念叨着二哥的名字,铺天盖地的悲痛。彻底将我淹没。 我呆呆的看着二哥地身子,任由皇朝军士高呼着口号践踏过‘玉’城。只听轰得一声响。炮声距我越来越近。眼看着最后一‘门’炮也要将我面前的这段残垣炸平,耳后却温温软软的传来熟悉地声音。“雅儿?” 我渐渐转身,在这落魄狼狈的‘玉’城,廖君然犹如那突然飘逸地神仙降临在我地面前,又恢复了我初见他时的样子,左手执扇显得儒雅翩翩,而右手却紧紧握住一把火枪。瞬间,风雅与残忍两种截然相反地气质在他身上纠结,他淡淡的冲我微笑,而我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在流出嗜血的冷酷与‘阴’冷。 “跟我走。”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敛起了笑意,只听背后轰然一声,他不由分说的扯起我的手腕,“危险!” 我任由他扯着手腕,脚步却像定住了一般不动。好可笑的事情,这几天,二哥对我说过跟我走,廖君然也让我跟他走,仿佛我只有跟着他们走才能活下去。我原本已经打算湮灭在皇朝的炮灰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二哥突然彰显了亲人情义,这廖君然反倒也来逞起好人,难道又想让我背负他们的情意么? 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二哥的尸首,侧头看着廖君然,语气平静,“是你杀了我二哥么?” 他点点头,似乎原本就不打算多做辩驳,‘阴’森的语气却与他的面容截然相反,他咬牙道,“他该死。” “跟我走。”就在我怒目瞪向他的时候,他一个反身,猛地将我抱进怀里。我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却闻见他一声轻笑,紧接着耳边便响起呼呼的风声,廖君然竟腾空一跃,利用轻功将我带到天上。 腾起的那瞬间,我分明在地上看到了成亲王的影子。他带着一队人马正紧张的展开搜寻。我顿时恍然大悟,以皇朝原有的战术布置,定是要数‘门’大炮并发来将‘玉’城轰平,给‘玉’城最痛的一击,可是因为我,皇朝便采取了分别轰炸的策略,在让二哥害怕的同时,另外吩咐成亲王带领人马前来寻我。如此完全的策略,只是为了保重我的‘性’命,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我脱离了虎口,却还会落到了另一个狼窝。 “成亲王!”我用尽力气呼喊,想唤回他的注意。 “皖雅!”果不其然,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连忙抬头在天空寻找。就算是廖君然的轻功再了得,毕竟也是抱着我这么沉重身子的人,成亲王反映机敏,马上招来神箭手对向我的方向。 我闭上眼睛,只盼着成亲王那突然一箭能将该死的廖君然‘射’下来,即便是把我摔得骨头碎裂,我也愿意。 可是那预料到的坠落疼痛却没出现,我耳边却传来了砰砰的枪击声。廖君然一手抱着我,一手却叩开了火枪的机关,我惊讶的看过去,成亲王竟捂住自己的左臂,表情痛苦万分。 而我,终于支撑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一***的湖泊,只不过那些湖水的颜‘色’却是鲜血般的红‘色’。身后仿佛有人猛烈的将我一推,我溺毙在这样的血湖里,再无知觉。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五章 最后的利用 待我浑浑噩噩的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简朴雅致的小屋,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与前几日在‘玉’城的颠簸相比,倒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把我放回去。”抬头便迎上廖君然平淡无‘波’的眼睛,我想起成亲王最后痛苦的面容,恨道。 “放你回哪儿?”他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低头不看我,“回‘玉’城?你那一家人全都死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回景唐帝那儿?”他突然顿了一顿,然后一字一句的打破我的幻想,“想也别想!” “又想拿我作人质?”我冷冷的看着他,“费尽心思将我掳了过来,只怕又想利用我吧?廖君然,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小人,在‘玉’城的地盘上竟也处心积虑的撺掇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抵抗皇朝,以你这般聪明,不会不知道皇朝与‘玉’城一旦‘交’战,‘玉’城会有什么后果!” 他依然低头把玩着扇子上的吊坠,象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面容出奇的平静。 “你害死了我的家人,你害死了我的部族!”看到他这样我越发生气,不由得想起二哥那执‘迷’不悟坚信他的样子,“你明明知道我二哥的‘性’子,偏偏还利用他,利用完了又杀掉他,廖君然,你究竟是不是人!” “我是真小人还是假小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他突然他起头,凌厉的眼光中透着冷酷,“你的部族还没遭到灭族之恨你便如此心急,你想想我,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血流成河,://.卓依皖雅,你想想这时候的情境,到底是我残忍。还是你地景唐帝恶毒?” “那到底与‘玉’城有什么关系?”我用力扯着他的袖子,“你不会不知道。‘玉’城是无辜的!你只是利用‘玉’城与皇朝地纷争,在里面恶语挑拨,从而让事情更加不可收拾而已,廖君然你这个小人,你一直企图安享渔翁之利!” “我若是想享受渔翁之利。那么费尽心思让辣兰带你出宫干什么?你也看到了,你的男人为了他地江山对你置之不理,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又能如何忍心将你丢弃到‘玉’城?”廖君然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迫使我清醒。 “你说他无情义,那么你呢?”我抬头迎上他的挑衅,“你若是面临他那样地情况,恐怖以你的手段,会更加冷酷和恶毒。” “所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廖君然,少在这儿说些云淡风轻的话。”我冷笑道,“一个会为了自己的仇恨搭上另一个部族前途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三道四的评点别人?” “好,我没资格。”廖君然盯着我看了良久。一抹笑意渐渐溢于嘴角。那笑容竟带着一丝苦涩,“我承认刚接触你时。是看重了你的身份,你是‘玉’城人人敬仰的‘花’神,如若让你为我所用,我的复仇大业便会容易地多。可是后来……” “利用就是利用,哪还有那么多借口?”我捂住耳朵,狠狠的别过头去,不愿意再听他的任何辩白。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强硬对我,我心里还会好受些。但是刚才他眉眼间渗透出地无奈与落寞,仿佛让我不小心窥探到了他心里的疼痛,夹杂着‘玉’城亲人尽然离去地消息,几乎让我有些痛不‘欲’生…… “好,利用就是利用……”,他突然一声怒哼,‘阴’冷地大笑,“卓依皖雅,你说我是利用,那我便利用下去。还记得成亲王吗?他被我放了一枪,不过在你昏死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景唐帝地伏击,辣兰为了护我,又冲着景唐帝放了一枪。” 我只觉得如雷轰顶,廖君然的声音慢慢的变得尖利与恐怖,“为了置人于死地,在这批火枪制作之时,我特地在里面添加了一种绝世毒‘药’,你已经试过我映域的毒,不错,此毒虽不如那类毒‘药’那般发作迅速,但毒‘性’却也丝毫不逊与他。只要受过我映域枪伤的人,往往只有三个月的生存期限,三月之内必会毒作身亡。” “而在这三个月里,伤者却并不觉得多么难过,如若不是伤及重要部位,他们顶多会认为是普通外伤而已。”廖君然的笑意渐渐放大,他慢慢俯身凑到我面前,低沉的呼吸犹如对我的诅咒,“纵使有再高明的太医也是诊断不出的,所以皖雅,他们只有等死。” 我的心慢慢堕入谷底,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觉得刀绞般的难过,终是艰涩的开口,“那么,既然是利用,‘交’换的筹码呢?你想我如何做?” “解‘药’在我这里。”他缓缓直起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眼睛,“你可以拿去救他们的命,只是要答应我,以后的日子里要随我走,再也不要与那皇帝产生任何纠葛。” 我的命运再一次被别人牢牢的‘操’控,失去了家人失去了部落的我,上天甚至都吝于给我自杀的资格。而廖君然的胁迫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角逐,我没有一分犹疑的机会,因为我一旦摇摆不定,我就拿不到他们的解‘药’。皇朝两名最为尊贵的人,一向是他们苦苦护我,而如今,我却要为他们放手一搏。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廖君然的要求,廖君然的眼睛微微一眯,淡淡微笑,而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把玩着我的发辫,“明儿个,咱们便去面见景唐帝。” 灰‘色’的轿子在漫天飞沙的原野中显得尤为普通,谁也不会料到,里面坐的竟是两个最不普通的人。廖君然坐在我对面,眯眼假寐,‘唇’角微勾,说不出是戏谑还是无奈。而我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轿外,任那狂呼的风吹进我的脖颈,想着一会儿与景唐帝的相聚,心里只觉得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疼。 “后悔了吗?”坐在对面的男人轻笑,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好像一会儿所要面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如果后悔咱们还可以回去,前面可就到了皇朝军帐了呢。” “不后悔。”我定定的看着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回望着他的挑衅,“继续走下去好了。”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六章 与君辞别 大概是我看错了,竟发现他的眼神掠过一抹辛酸与痛苦,就在我想要追究他眼底的表情时,他却微微侧头,再次回过头时便又成了那副百毒不侵似的云淡风轻。我暗暗苦笑一声,也歪头看向窗外,马上就会与景唐帝相聚,不知道又会是怎样让我煎熬的场景? 就在我沉浸在相聚的想象之中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声威吓,“大胆***,不知道这是皇朝军帐吗?擅闯者死!” 廖君然冲我一笑,我立即意会到他的意思,微微将身子前倾,掀开轿帘探出身去,“我是皖妃。” 那人见是我,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惶‘惑’与惊讶,待我再次重复我的身份之后这才跪地请安,大声喊道,“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快便有人小心翼翼的将我搀扶下轿,廖君然也跟着走了下来。见我之后还跟着个男人,那些‘侍’卫虽然警惕的看着他,但是碍于我的缘故,最终还是将其放行。我慢慢的往前走,却觉得前方好似是万丈深渊,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这样的相聚呢?其实不管怎么强作欢颜,这样的事情,收获的都会是辛酸而已。 “皖雅!”熟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我像是中蛊一般猛然停住脚步,只知道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如廖君然所说被火枪所伤,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是眼睛里却渲染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很快,那抹绚烂的喜悦便被廖君然的出现所消耗殆尽。他迎上前来猛地将我扯到身后,双目炯炯地看着廖君然。语气冷然凝酷,“廖君然,你胆敢伤朕!” 我轻轻的扯着他的袖子。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宠溺地眼神像是要把我融化。他再次转过身去看向廖君然,冰冷的语气却一下子放轻,“不过看在你送回皖妃地份儿上,朕就饶了你一命,功过相抵。虽然你再三挑衅朕的权威,但是朕仍可保你安全。” 我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像拥堵了很多棉絮,终是艰涩的开不了口,景唐帝看我如此,以为我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便轻笑一声,拥着我的身子想把我接到皇帐里去。…ap.16 “雅儿……”。还未完全转身,身后的廖君然便悠悠地开口,一声雅儿唤的极尽百转千回。带着浓浓的暧昧。我吃惊的看着他,却见他可以做出一副情意浓浓的表情。脉脉的迎向我的惊诧。“事情说清楚即可,是不是就不用进账小坐了?” 景唐帝拧起眉‘毛’。搀着我胳膊的手慢慢用力,看得出来廖君然那声雅儿再次成功的挑起了他地愤怒。我微微抬头,视线触及到他那被纱布缠绕起来的伤口,撕心的疼痛蔓延至了全身。想到我若不努力,三个月之后那种毒就会由这儿扩散至他地全身,脖颈就像被人扼住了一般,艰难的无法呼吸。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他地伤口,我喃喃的问道,“疼吗?” “不疼了。”他把仇怨地视线从廖君然的脸上撤离,看到我时又恢复了那般深情的目光,他温柔的摩挲着我的手背,道,“只一点儿小伤而已,又不是打到了心口。朕还能耐得住。” 而我的眼睛触及到他那抹温柔,竟是像被刀子划过心口,那样刻骨的疼痛,简直让我无法自持。 “雅儿……”,廖君然软软的开口,“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说完,竟朝我的方向走来,景唐帝下意识的将我的腰肢揽了揽,但却还是听到了他的低语,“不要忘了,是秘密的生死之约。” “廖君然!”景唐帝先是怔了怔,揽着我的身子随即猛地退后两步,突然‘抽’出随‘侍’一旁将士的佩剑,抵到了廖君然的下颚,“不要认为居功,朕就不敢杀你!” “雅儿!”廖君然不怒反笑,像是看到了一出无比好笑的大戏,只是将那柔情似水的眸光看向我,“你……” “不要!”我从景唐帝的怀拥中‘挺’身向前,大声喝道。而他却‘迷’茫的看着我的眼睛,那样的不解与惊诧,渐渐灼伤了我的心。我却只能摇头,只能伸出手臂挡在廖君然前面,“不要杀他。” “皖雅!” “不……” “朕知道你最善良,朕也饶了他所有的罪过,包括他谋逆的罪名,朕也可以一并给他免了。但是他刚才明着无视君主,你让朕……” “不要……”我拼命摇头,心里那个理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我几乎想要痛哭,“不要杀他……” 看着我哭,只听清脆的一声响,那柄长剑在景唐帝的手里无力的垂下,他的眼眸里泛着痛楚的光芒,声音却是如此的不可置信,“皖雅,你要护他?” “我……”我只是用力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让我来说吧。”廖君然将我护于身后,淡然的声音却如寒冰般的冷酷,他仿佛是在欣赏我与景唐帝的闹剧,带着观望的态度,亵渎我们最深刻的感情,“皖雅做了决定,与其做你的‘女’人,还不如随我‘浪’迹天涯,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我答应她为了她放弃我的复国大计,从此心里只有他一人。而你,”他定定的看向景唐帝,目光无惧,“因为江山,便将她的部落收为己有。这样的爱情,配不上皖雅,所以,才会让皖雅答应与你分离。” 景唐帝突然看着我,我别过头去不忍看他。在路上想过多少次相聚的场景,却没想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让我承受不住。 “所以,请皇上恩旨,放我们走。”廖君然的声音犹如魔咒,隔绝了我触及幸福的所有希望,“从此,您也不用担心我会阻挡您盛世太平的治国谋划。我与您,皖雅与您,再也没有‘交’集。” “皖雅……”,身后的目光如炬,像是想要窥探我的内心。我又如何能抵得住这样探视,只能僵住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回望。 我怕我自己,只要一接触到他的眼眸,便会不管不顾的投入到他的怀中,自此便全盘皆输。 因为爱你,所以不要让你死。我用力握着自己的拳头,想用这疼痛来缓解自己的压抑。死死的咬住嘴‘唇’,唯恐自己的悲伤倾泻而出。身后却传来漠然的声音,像是绷断的绳子一般让我与他之间再无牵连,只剩下那细碎的疼痛缠绕心间,“让他们走!” “皇兄!”是成亲王的声音,“皖雅,你怎么会……” 成亲王突然跑到我面前,“皖雅,你是开玩笑的对么?你知道皇兄虽然想取了‘玉’城,但是为了你,却放弃了多少大好机会,直到现在还记得你的嘱托,命令皇朝将士不得在‘玉’城城内‘乱’砍‘乱’夺。还有,知道你被‘玉’城软禁,皇兄不眠不休,连日赶到‘玉’城指挥大军,朝中无首,他会面临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皖雅!搞不好一个闪失,皇朝江山就有可能易主!这样的风险,都是为了你啊。” 成亲王猛地摇动我的身子,象是迫使我清醒一般。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泪水沿着衣服顺流而下。我怎么能不知道他为我所做的牺牲,可是有了命,他便能在他的江山上追逐他的梦想与霸业。如果没有生命,什么都是妄想。 我心下一狠,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成亲王,虽然已是一片朦胧,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焦灼与迫切,“他屠了‘玉’城,害了我的全家……我无法,无法与诛我全族的人生活在一起。” 再也无法说下去,我在成亲王的注视下泣不成声,原谅我吧,原谅我用这个可笑的借口来成全你的生命,三个月之后,如果还能相识,再将这些痛楚说与你听。 “皖雅!”成亲王的声音慢慢放低,“你……” “让他们走!”他的怒吼掺杂着绝望与痛苦,像是刀子一般,决绝的将我推离。而我则任由廖君然扯着我的胳膊,木然的迈动脚步,应该是他成全了我的退缩,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那么的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七章 炼狱 与廖君然回到那座小屋不久,辣兰便带来消息,景唐帝随即决定回京,只留下成亲王处理‘玉’城的战后事,近一半的皇朝大军也回到京城待命。‘玉’城一战,最终‘玉’城的惨败结局,二哥至死也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寄予厚望的映域神兵,充其量只是加速‘玉’城败落的工具,只是让‘玉’城百姓更加投入的深入到那个灭城的噩梦中而已。 听到他走的消息,心里虽然是刀剜一般的疼,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坐到饭桌下吃饭。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到盛满米饭的碗里,我却毫无知觉,只知道木然的盛起一口放在嘴里,和着泪水味道的米饭又咸又涩。我迟钝的低头,晶莹剔透的碗壁却仿佛映出了景唐帝离别时的脸,往日坚毅的面庞此时却布满着痛苦与辛酸,他紧紧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眸光流转间,尽是遭人背叛的无力与脆弱。那双乌墨的瞳眸也不像平日那般坚强,只在那一瞬间便像是空‘洞’了一样,那样的苍茫,让我难抑的心痛。 “不愿意吃就别吃了。”那个始作俑者淡然的放下筷子,平和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 我继续埋下头,痛苦的往嘴里塞着大口大口的饭,只有我知道自己的举动,并非是为了赌气,而是为了我腹中的宝宝,就算是我再难过,为了他,我也要咽下苦水,自己的将来已变得灰白,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与孩子的父亲再次相见,唯一希望的,便是我腹中的孩子顺顺利利的长大。到时我便会贪婪地看着遗传自他父亲的那眉目、鼻子和脸型,守着那一份甜蜜的记忆。或苦或酸地度过余生。 又过了月余,这难熬的思念与痛楚已让我渐渐变得麻木与坚强。16k…算起来,我有喜已经差不多满了九月。我每日都会在小屋前面晒太阳。望着那澄蓝地天空,一是为了打发孤寂。另外也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舒畅一些,很多时候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并没有与他分离。也许他在皇朝的琉璃瓦下也与我一样正看着太阳,正看着月亮,正看着这寂寥的天空在心底苦笑。想到这儿心里便会有些满足。除了孩子,总算还与他有了一些共有的东西。 “雅儿,贵客来访。”我正沉浸在自己地想象中无法自拔,廖君然的声音打断了我一切思路。我慢慢转过身去,却不由的一惊,站在我面前的,竟是成亲王。 “你们聊,我不打扰。”廖君然一躬身子,从我的院子里退了出去。厉‘色’吩咐着一旁的辣兰,“去‘门’外守着!” 我看着辣兰远去的影子不禁苦笑,廖君然一方面故作大量的让我与成亲王聊天。却又在背地里害怕我逃离,让辣兰守住‘门’口。我还真是有福分。能让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患得患失地惦记着。 “皖雅……”,成亲王似乎‘欲’言又止。只能喃喃的重复我的名字,“皖雅……” “嗯。”我忍不住苦笑,是啊,与他那哥哥没了‘交’集地我,现在与他又算是什么关系呢?我强迫自己勾出一抹淡笑,“他是怎么让你进来的?” “念我将他从牢中救出有恩,他便让我进来看你。”成亲王眉头紧皱,似乎想要把我看个究竟,可是经历过这么长时间地煎熬,我早已练就了面无表情地本事,虽然心里依然是那般的疼痛,但却懂得了用麻木来化解内心地伤感。因此面对他的追问,我只能用淡笑来掩饰自己的怆然。 “皖雅,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么?”看我不语,他却终究提到了那个话题,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的眼睛,“你现在的笑容是空‘洞’的,毫无一分光彩,”他顿了一顿笃定道,“皖雅,你定是有什么苦衷对不对?” “没有。”我别过头去避开他的对视,却突然记起他的伤口,“上次伤到哪儿了?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左臂。”他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转变话题,竟是怔了一怔,“是个小伤口,不碍的,就是现在有些时候会有些痒痒的疼,太医说,是伤口渐渐愈合的缘故。” 我的心顿时跌到谷底,距离他伤已有一月之余,而我还要熬上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为他拿到解‘药’,廖君然允诺我,三月之期的前一天,他必会将解‘药’给我。而现在那痒痒的疼痛,必是‘药’毒发作的症状了。 “皖雅……”成亲王摇晃着我的身子,“我怎么觉得你恍恍惚惚的?有什么不对么?” 我是多么想告诉他我留下的真实原因,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我已经足够知道廖君然,不是没想过告诉成亲王然后让他派兵强取解‘药’的主意,可是以廖君然的‘性’子,怕是强取不成,反而会‘逼’他将所有的解‘药’都销毁殆尽。对于他这样的亡命之徒,我现在还能想出什么法子?只能顺着他的想法,顺顺当当的拿到解‘药’才是正经。 而已目前的情形,我要的,就是万无一失,不能有丝毫差池。 “没有。”想到这儿,我恍然一笑,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拽着他的袖子,“答应我,再过一个月的六日与我相见可好?就在‘玉’城城墙下,我有事情要说,还有皇上,一定要让皇上也来。” 他拧眉,似乎不解我的意思,“我是行,可是怕皇兄……皇兄是派我安定‘玉’城民心的,我自然可以多停留几日。前天还接到皇兄消息,说监国的右相杜逸又成党派,皇兄怕是要加紧处理朝中政务,‘玉’城又与京城相隔遥远,若要皇兄……” 他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凝视我良久才将余下的话补充完整,“皖雅,皇兄已然心力‘交’悴……” “我知道。”我低下头,数日来,那般思念的疼痛像是已经渗透至我的血液里,只要一提及他,便会忍不住疼痛,“可是,我有话要对他说,所以,一定要让他来!” 成亲王终究没有允下我什么诺言,以景唐帝的‘性’子,那日我仿佛已伤他至深,导致他似乎也不愿意再次踏足这个地方。我只记得成亲王临走时那黑夜般寂寥的眼睛,竟与他哥哥一般有着让我心动的璀璨,“皖雅,既然有话与我下月说,那我来便是。对于廖君然,”他长叹一口气,“还是在瑾榕殿时的那句话,如若一个人一世只能记住两个人,我希望除了皇兄以外你想着的那个人是我。廖君然心机太重,终会伤了你。” 我怎么会不知道廖君然心机沉重,看着成亲王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犹如被人‘抽’去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只是他们不知道,世上原本就有甘愿一词,而我注定要用自己的承诺,甘愿换回他与景唐帝的‘性’命。为了如此,即便让心机如海的他,淹没了我也是值得。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八章 产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在心里默数着与成亲王的相见之期。却不知道为何廖君然的脸却日渐‘阴’沉起来。难道是看到马上就要到给我解‘药’的日子,自己又想反悔?我忍不住在心里琢磨,并且暗暗盘算起以后的生活。 “皖雅公主。”辣兰突然唤我,“您觉得主子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慢慢抬头,微笑着看着辣兰,“我对他是恩仇相结,喜也好,仇也好,细细想来与他的相聚,竟如梦一般。但是过了那个期限,我便打定主意与他再无关联。你主子这样的人,我终究是惹不起。” “其实主子对你……”,辣兰瘪瘪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都对他忠心耿耿。”我深深叹气,“可是辣兰,你的妹妹碧绿都为了他送了‘性’命,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怨恨他么?” ‘玉’城一战,碧绿再也没能回来,想必是已经葬身于‘玉’城大战的炮灰中。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那个生‘性’高傲的丫头,她微挑眉‘毛’斜睨我的样子似乎就在昨天。她是我的丫头,我尚能缅怀至此,可是妹妹的离去,作为姐姐的辣兰怎么会看不出悲伤呢? “这是她的福分。”辣兰看了我一眼,突然背对着我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我们姐妹俩的命原本就是主子给的,能活到近日原本就是求来的福分,妹妹能如此离去,也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辣兰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双肩似乎实在微微地抖动,心里不由得一紧,://.自己的妹妹突然离去,她怎么会不心疼?只是太过坚强的表面掩藏了她地‘女’儿心‘性’,面对悲痛困苦。辣兰习惯了用冷漠来麻痹自己。我愣愣的看着她俯身地身子,突然感到一阵疼惜。辣兰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而我又何尝不是?想到这儿,便慢慢直起身子,想要过去安慰他,也顺便安慰自己苦楚的心灵。 却没料到脚下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一样。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习惯‘性’的向后仰过身子,下意识的抱住自己地小腹,但还是觉得那焦灼的疼痛慢慢侵袭至我的全身,伴随着辣兰大呼着我的名字,我突然感到两‘腿’间涌出一阵热流,低头看去,竟是鲜红的血迹,犹如二哥死时那般耀眼的亮红。像是燃烧着的烈焰执意将我焚毁。 “皖雅,皖雅!”身体的剧痛让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只听见廖君然地声音慢慢‘逼’近。那么冷血的男子,此时却发出了鬼一般的叫唤。而我只能紧皱眉头。咬牙苦撑着这‘逼’人地疼痛,“皖雅忍着一点儿!”他蹲在我耳边低语。“产婆,我已经派人请产婆去了不知道自己是被怎么‘弄’到‘床’上的,我仿佛一直都处于半清醒半‘迷’糊地浑噩中,偶尔听见产婆有些气恼地指使我用力,而我却像是虚浮了一般,什么力气也用不出来。 恍然间听到产婆向辣兰低声‘私’语,“这位夫人怕是心思郁结导致身子不爽,竟使不出力气。” 辣兰心急的看着我,“那麻烦婆婆,会有什么危险么?” 那产婆再次蹲下身子,粗鲁地扒了扒我的眼皮,重重的叹过一口气,“如果再试一次还生不出来的话,那孩子恐怕就会憋死在母亲肚子里了。因此我觉得,还是趁产‘妇’清醒让她说些身后语比较稳妥,万一一会儿醒不过来,也好留个后话不让你们遗憾。” 我想要苦笑却没力气,难道就要这样离开么?用力抬眸看着辣兰,她已经匆匆的向外奔去,看来是向廖君然汇报情况去了。 “皖雅公主,主子说你有什么心愿尽管提。”辣兰的语气竟然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我第一个反应竟是与景唐帝再也后会无期。 “嗯。”我极难的‘挺’了‘挺’身子,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如果孩子顺利出生而我要走的话,就将孩子抱给他父亲,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我阖目微笑,说出第二个假设,“如果我与孩子都未能逃脱死神的命运,千万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两个人痛苦总不比一个人痛苦,若他知道我为他留在这里,怕是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疙瘩,而我,却是想要他好好活。” “我走后,要将我的尸身焚毁,将骨灰撒向天际。”我喃喃的说着,眼前竟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画面,不由得欣慰而笑,“若我有灵魂,也想飞过去看他好不好,这样的误会……让我憾尽终生……” 上天怜我,这些遗言最终没能用上,我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最终换来了孩子响亮的一声啼哭,伴随着他的那声啼哭,我忽然觉得有种‘混’沌顿开的明朗,但是终因身溃力乏,忍不住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孩子已经被廖君然紧紧的抱在怀里。我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只见他眼睛紧闭,茸茸的睫‘毛’顺从的覆盖在白皙的皮肤上,小小的鼻子像是被雕刻过的一样,完美的嵌于那张‘玉’瓷般的脸。这个男孩儿最大程度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简直就是个婴儿般的李昊煜。我呆呆的看着他熟睡的恬颜,眼角竟不自觉的有些润湿。感觉一旁的廖君然正目不转睛的看我,我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伤感消失在萌芽里。 “不要压抑。”他突然开口,“你想哭就哭。我侧头看他,他却像是故意躲开我的视线一般转过身子,“还有十天便到咱们的约定日子,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问题虽然在我脑海里想过千万遍,但我却从没想过能被他提出来,他这么一说,竟让我觉得太过突兀,于是便干脆不语。 “到时,你想走想留,都随你。”他径直走到‘门’边,突然停住步子,却依然不回头看我,双目看向前方,仿佛是在‘迷’茫,“我想过了,留得住人留不下心,十日之后,我会依约将解‘药’给你。”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九章 依约 自那天廖君然来找过我,十日里他竟像是凭空失踪了一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甚至有些小人心量的想,廖君然这个家伙,不会是耍赖不想给我解‘药’了吧?但是看着他那天的偏偏君子风度,沉寂中渗透着漠然,实在不像是言而无信的样子。 我的心却越来越紧张,如若顺利,摆脱的日子近在眼前,但是若有一丝不妥,成亲王与景唐帝几乎就会堕入死神的掌控中。明天便是约定之日,可是我左顾右盼,却没看到廖君然的影子。 一夜未眠,翌日清晨,我急不可耐的打开屋‘门’,抬头看向天空,点点星辉依然不愿意在天空褪去,像是依恋于这瓦蓝的美好一般,飘乎的守着自己的执着。 耳旁突然传来叹气的声音,我猝然转头,廖君然一袭青衣,衣袂飘飘的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我讶然的看着他,他却微微的上扬起嘴角,“走吧。” “干什么?” “十日之期已到,说好了给你解‘药’的。”他不理会我的游移,径直向前走,我飞奔进屋里抱起孩子,匆匆的随他前行。走了大约百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与我住的小屋类似的房间,而他推开房‘门’进去,却让我候在‘门’口。我听话的在外等着,不一会儿便看见他手捧两个纸包出来,“这就是解‘药’,将这些泡于清水中服用即可解毒。” “你不和我一起去?”我看他转身,奇怪的喊住他。 “你若想回来,也许会看到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他不回答我的问话,却莫名的说了让我‘摸’不着头脑地另一句,“你走吧。16k…希望你还会回来。” “马车已经备好,车夫也在上面。”廖君然淡淡的撇下最后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几乎湮灭在他关‘门’地吱呀声里。我慢慢的反身,果真看见灰‘色’地马车停在我面前。 坐上马车。我不由的掀开轿帘看向廖君然进去的房间,若说以前的我便不懂这个男人,今天的他则更让我觉得不解。想起他当初几乎是用胁迫手段将我关了三个月,而今日最后离去地时候却是如此的平静了然。我执着的看着窗外,直到马车飞奔。那个黑暗的小房间渐渐变成遥远的句点,才放下轿帘,任那莫名的伤感带着我远去。 毕竟是盼了如此长的时间,一想到呆会儿就会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我的兴奋之感便油然而生。低头看着怀里地宝宝,我不由得在‘唇’角勾起一弯弧度,只要想着他父亲见到孩子的表情,‘唇’角的弧度便会情不自禁地扩大起来。 “夫人,到了。”马车突然驻足。车夫掀开我的帘角,笑脸相迎,“到地方了。” 我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下车。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果真见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待到马车离去。我慢慢走到那影子面前。抬眸展笑,果真是成亲王。 “皖雅。”见到我他却并不如想象中地那般喜悦。只是淡然垂首,“来了。” “嗯。”我故意无视于他的落寞,欢快的应了一声,将孩子凑到他的面前,“你看,这是我的孩子呢。” 成亲王淡然一笑,抱过孩子正‘欲’细细打量。我左看右看,却不见景唐帝的身影,刚想问他,却听到一旁的‘侍’从高唤,“皇上有旨,宣皖妃见。” 他终是来了!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松了下来,要知道按廖君然的说法,这‘药’必须在两日内送服,如若他不来,就算是我让成亲王快马送回京城,那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到时,一切便都晚了。 想到这儿,我便长舒了一口气,从成亲王手里抱过孩子,正要大踏步向那明黄的君帐走,只觉得衣服一紧,我倏的回头,成亲王竟扯了我的衣角,剑眉微皱,仿佛是有什么难言的愁苦,而那微扬的‘唇’角,也将他内心里的游移与苦涩诠释无疑。我纳闷的看着他,他却是苦笑一声,只是无奈的摇头。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看着成亲王的样子,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他体内的毒素过早的弥散全身?否则为什么连成亲王都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想到这儿,我便快走几步,不等‘侍’卫通禀,便闪进了皇帐里。 却没料到,皇帐竟是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那明黄的颜‘色’昭示着用帐人身份的绝世尊贵,我几乎寻不到他的一丝气息。这帐很大,竟然也像屋子一样,隔成了很多房间。大概是刚才快走的缘故,一直熟睡着的孩子突然高声啼哭,我惊慌的拍着孩子,却急于等待那个人的影子。 未见影踪,但内帐却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我紧紧的盯着那‘精’致的账帘,果不其然,那里面竟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曼妙‘女’子,尾随其后的,是我思念了三个月的男人。 他虽然身子又见瘦削,但那英俊脸上挥散出的快乐幸福,却是挡也挡不住的风采。我呆呆的看着他与那‘女’子并排而坐,像是被泥水浇铸一般,只知道被动体验这样的痛苦,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让自己变得从容。 大概是那‘女’人的衣衫起了一丝褶纹,他低头看去,悉心的为她扯平那道褶纹。我一时间无法自己,竟忘了慢慢拍打孩子的动作,孩子又是一声惊人的啼哭,彻底把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皖妃见皇后还不下跪?”他淡淡的瞥我一眼,眸光里却毫无看到孩子的惊喜,“不知者不为罪,这是皇朝新册立皇后娘娘,你应赶紧叩拜请安才是。” 我怔怔的看着他,任怀里的孩子肆意的痛哭,数月来维持我生活的信念仿佛在一瞬间全然崩塌,我微微扯动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一路上想到的各种欢聚画面,竟无一丝比眼前的这副画面让我觉得凄美。 这三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而他,却找了另一个‘女’人…… 卓依皖雅,这就是你苦苦想要的结果吗?追逐到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眼睛胀的酸痛,但却哭不出声。只能深吸一口气平息心里的痛楚。随即慢慢俯身,将包裹里的孩子放到一旁,然后做了一个无比端正的叩拜动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八零章 花开尽 话音刚落,我掀起嘴角,努力将最绚烂的笑容呈现在他们的面前,而这苍白空‘洞’的笑意,正倒映在景唐帝那深邃的眸子里。我痴痴的看着他的眼睛,曾经让我如此‘迷’恋的眸子,到最后,却只能映照我的黯然罢了。 “这是孩子。”没等他们号令起身,我便抱起孩子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刚满十二天,是个男孩儿。” 只是任我僵持着抱着,景唐帝却始终不伸出双手。我恍然忆起自己产下孩子的那一幕,那么凶险的情况,只为凭借着对他的留恋,才将自己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如果我能提前窥探到天意,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还会不会撑到今天……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两人嘲‘弄’的木偶,一直在进行着自作多情的表情,而那观众却不领情,只回报给我这个演员冷眼相视。这样的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好歹是你的孩子。”我惨然一笑,将孩子放到他们面前的案几上,“最不济也要看上一眼吧?” “还有,这个。”我慢慢的从袖子里掏出‘药’包,轻轻的放到他的面前,“如若还信我一次,马上用清水兑付下去。16k…” 我话音刚落,那名被称为皇后的‘女’人便大喝一声,“来人啊……” 我知她是想唤来太医试‘药’,这原本是个再也正常不过的程序,但是出现在我与景唐帝面前,却让我觉得有些落荒而逃。我直直的看着景唐帝,心想着他必会阻拦下那名‘女’子,如若他拦下,我便给自己一个理由,向他解释所有的事情缘由,然后,给自己一个争取未来的机会。 可是,他却任由那名‘女’子将太医唤回到我们之间,始终低垂着眼眸,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原来,他竟再也不相信我。那样默认的表情,是真的认为我会下毒给他吗? 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我凝睇着他的侧脸,终于决定转身离去。 这样的场景貌似出现过很多次,只是很多时候他都会挽留我,而这次,却是毫无依恋的放我走了。 身后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尖刀一般狠狠的划在我的心上。我努力‘挺’直身子,强迫自己不回头。可怜的孩子,跟着我肯定是没了未来,还倒不如跟着他权倾天下的父亲,也好有个安然的生活愉快的度过一生。 掀开帐帘,成亲王就守在‘门’口,我想我的脸定然是苍白的骇人,要不然见多识广的成亲王不会是这样见了鬼的表情,“皖雅……” 我在袖子里掏出另一包‘药’,想到这就是我三个月来思念求存的代价,自己都忍不住嘲讽自己,“成亲王,如果听我的,就将这‘药’用清水服下去。”说完,便不等他的回答,猝然转身。 “皖雅,你到哪儿去?”看到我离开,成亲王大声喝住我。 “我要回家。”我低声回答他的问题,“回家……”声音之低,仿佛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自己的回答。 “皖雅……” “静澈!你给我回来!”皇帐内那人的声音决然的响起,嘶哑中带着一丝痛楚,像是天籁般的绝唱,悠然在空中回响。 再见,再也不见。 从来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从此天人两隔,你质疑了我的感情,而我却要因此亲手掐断自己的生命。 ***pk通告*** 皖雅公主渐渐走入了尾声,还有三章便可以结束。而苹果的新书《‘诱’爱》将于十月pk,也就是今天的12点之后就开始p了,话说这是苹果第二次pk,心里有些紧张。 ‘诱’爱连接: . ‘诱’爱,又爱,又见爱情 职场‘女’‘性’安冉赴前男友之约,却与一个抢包贼产生了不解之缘…… “什么!”安冉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连连摇头,“我竟喜欢上了一个贼?” 他已经抢了她的包,难道还要夺走她的心? 美丽睿智的职场‘女’‘性’安冉,冷酷疏漠的抢包贼林弈辰,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将要演绎出怎样的都市是非? 受人憎恨的贼却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童话难道可以在她的身上再次重演么? 希望大家可以给偶投票,包月的大大们,支持苹果,冲啊!! 第七卷 终是结局 (一) 始终记得那日的夕阳,如此‘艳’丽的悬于天际,一如她在他面前浇娇丽的回眸。 他是故意气她的,是啊,故意,这是个多么隐晦的字眼儿。他站在高高的定乾殿下,不自觉的轻笑出声。只不过这次的轻笑,却是在嘲‘弄’自己。他与她,仿佛一生都在做着同样一个名为“故意”的游戏,册妃洛悦,册妃瑾榕,甚至册了新后,向来就是为了故意气她,他希望在她脸上看到在乎的表情,他期待她为她嫉妒,为她纠结,那样小‘女’儿的心思,会让他觉得她心里会是那么的在乎自己。可是每次游戏的结果,都是她骄傲的微笑着面对他的挑衅,从来没有落魄,从来没有狼狈。最后给他的一抹笑容,更是让整个天地都惊‘艳’。 他拥有了天下,却不能自信是不是能握住她的心…… 那日在众位将士面前,她重重的甩开了他的手,满含泪水站在了那个男人旁边。他试过用此生他最卑微的状态来挽留,可是她却依然绝情,给他的理由是他亏欠了她一生的疤痕,让他只知道疼痛,却无法拒绝。 看着她与那人并行的影子,他心里像是刀绞一般,从没体会过的疼痛,让他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想到离她越远越好,对,就是落魄而逃,他于当日下午便做了抉择,回到皇朝,回到与她开始的地方。 他特意将自己的弟弟留在那里,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对她有情,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必会经受不住纳闷,会反过身去问他原因,却没料到。自己的弟弟也未能带回她回归到他身边地消息,只那一瞬间,他心里的自信大堤岿然倒塌。最后一个让自己留恋的机会也被无情地剥夺。 他习惯了自己作为主角,他习惯了反手为上。习惯了别人屈从于他的意志,而偏偏这次,自己却被最心爱地人抛弃一旁。16k…他是这天地间最为尊贵的男人,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这样的背叛与舍弃? 弟弟告诉自己她要在两月之后见他,他听闻此言。薄薄的嘴‘唇’抿出苦涩地笑容,犹记得那日她哭诉着要求他放手,那么晶莹的泪珠落到他的手背,却像是热烈的火焰,深深的灼透了他的心。他痴恋着她如画的容颜,而那上面奔涌着的‘露’珠一般的泪水,却不是为他而流。 自那一刻,他便下定了决心,自己要用百般地痛苦偿还与她。爱愈深,痛愈深,他是主宰帝国的君王。不管什么理由,为了她的负情。他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只是很多时候。代价地索取往往导致复仇之人的痛苦。朝中不稳,再加之他流连‘玉’城多日。已让很多贼心不死地朝臣燃起了‘操’控朝政地希望。他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任人‘操’控的君主,又如何能让这样地事情肆意发展?思考良久,他最终决定另立新后。以联姻的方式,选取有实力的大臣之‘女’作为能与自己并肩的皇后,但这‘女’人的背景并不能像先皇后那般过硬,他要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外加一个能为他鞠躬尽瘁的家族而已。 这样的组合,无关乎感情,却能够最大程度平和朝中的势力。在帝国最风光的婚宴之时,他看着这个将与自己同走权势之路的‘女’人却觉得陌生,大红的烛光随风摇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眼眸,凄凄切切的看着他,像是在怨恨他的薄情…… 是他薄情吗?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出神,只觉得鼻尖一阵醇香,‘侍’‘女’们已将酒端了过来。不等对面的‘女’人‘交’杯,他突然猛地仰头,将手里端着的烈酒一饮而尽。 卓依皖雅,他看着酒杯里的浅浅的影子,在心里恨恨的抒发着那个对他下了情蛊的‘女’人的名字,每念起一次他的名字,心里便像是被刀狠狠的刺伤一次,这些永远不能愈合的心之伤口,缠绵眷恋的印下了他对她永远的痛恨与酸楚。‘欲’罢不能,只能任由自己沦陷在日盛一日的哀伤中。 两月之期终于来到,他带着他的皇后早早的来到‘玉’城。他的新皇后是难得的贤良‘女’子,温淑典雅,没有田和惠的跋扈,也没有她的任‘性’与娇纵,相处这么长时间,新皇后每次都会迁就他的意见,仿佛天生就是他的附属,他的意志便是她的意志,他的心情便是她的心情,她只会淡然的面对着他帝王的气势,却从无二言。 这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皇后,是幸?还是不幸? 自己的弟弟来来往往的在帐外徘徊,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泄‘露’了他此时的烦躁。而他却窝在内帐里,只觉得酸涩的紧张涌入了自己的心底,急切的想要见她,却又如此害怕看见她的眼眸。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艳’丽‘女’子,再一次强迫自己忆起那一日的痛苦诀别,暗暗告诉自己,再也不要沦陷于那样的深情里,再也不要!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他的心突然揪紧,整个大帐仿佛突然弥漫了起来她身上特有的气息,悠悠然的飘入他的鼻孔,让他莫名的感到窒息。 他要给她最强的反击,想起那日的痛苦,他攥了攥拳头,冲着自己的皇后淡然一笑,慢慢与皇后并肩走了出去。 他刻意忽略掉她看到自己与皇后并肩而坐时的惶‘惑’与惊诧,像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戏子,慢慢在她面前表演着自己与另一个‘女’子的绵绵深情。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痛苦,她,也尝到了这样的滋味么? 那个孩子再次响亮的啼哭,像是刻意想要和解他父母的关系,一‘抽’一‘抽’的小身子让人心痛。她将孩子抱到他的跟前,想让他抱抱,可是他却再次忆起那日她甩开他手的伤痛,因此便狠心别开头,再也不看那孩子一眼。 最后的一次机会,是她让他服下一包粉状的东西。自己的新皇后是个恪守宫廷礼仪的人,便让太医进行再也正常不过的试‘药’。听见喊太医,她大大的眼睛里沉淀了不可置信的悲伤,像是担负了莫大的耻辱,那样无辜痛楚的眼神,竟让他的心再一次狠狠的疼痛起来。 而他却强压住自己的心痛,他知道她不会害他,但是却想看到她因他而伤心‘欲’绝的表情。这是一种多么变态愚蠢的想法,他是个睿智理‘性’的帝皇,在这一刻,却偏偏固执的认为,这样让两个人深深无奈的互相伤害,理应是对他们感情的救赎…… 却不知道,这样的固执,却让他悔尽终生…… 特大公告!! 苹果新书《‘诱’爱》pk,x现在‘女’频首页艰难拼榜,希望包月的大大们可以给偶投上一票。 ‘诱’爱,又爱,又见爱情 职场‘女’‘性’安冉赴前男友之约,却与一个抢包贼产生了不解之缘…… “什么!”安冉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连连摇头,“我竟喜欢上了一个贼?” 他已经抢了她的包,难道还要夺走她的心? 美丽睿智的职场‘女’‘性’安冉,冷酷疏漠的抢包贼林弈辰,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将要演绎出怎样的都市是非? 受人憎恨的贼却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童话难道可以在她的身上再次重演么? 苹果泪求pk票!! 第七卷 悔恨 当母校给焦扬打来电话,说希望她会回校任教的时候,焦扬正伏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眼看硕士已经毕业,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 可是这一通电话,却差点害她将口水喷到床上。她犹记得当时她自x大建筑系退学的时候,系主任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逢人便说她是系里千年难遇的败类,害她几乎不敢行于x大,唯恐人人喊打。 若不是当时心意已定,迫于系主任的淫威留下来也是可能。可是那终究只是最 《皖雅公主》第七卷 悔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 暮暮朝朝 当母校给焦扬打来电话,说希望她会回校任教的时候,焦扬正伏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眼看硕士已经毕业,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 可是这一通电话,却差点害她将口水喷到床上。她犹记得当时她自x大建筑系退学的时候,系主任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逢人便说她是系里千年难遇的败类,害她几乎不敢行于x大,唯恐人人喊打。 若不是当时心意已定,迫于系主任的淫威留下来也是可能。可是那终究只是最 《皖雅公主》第七卷 暮暮朝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书预告(免费订阅) 咣咣咣,苹果开新书啦,《纤指窃江山》,书号: 这本书是苹果的第五本书啦。 从《皖雅公主》到《纤指窃江山》,这是苹果的第五本书,算啊算,苹果来起点也有一年多了。 嘿嘿,承蒙大家支持,才能走到现在。 《纤指窃江山》是一本架空历史的书,哈哈,与苹果之前的风格不同,大概是偏于轻松多一点,而且,有几分江湖风格在里面。 这本书的女主,不是公主,不是皇后,是个很没有职业道德却觉得自己力大无穷的白痴姑娘。 这本书的男主,呃,大家猜猜,哪个人是呢? 附上案,多谢《重生之千面女/优》作者萧楚生的帮忙,苹果是案白痴,多亏了他,才有个案出来。 这是三个面具人,以及一大群貌似聪明的傻的故事。 ——————————— 作为北楚第一易容传人,出师后的凌碧辰接了第一单生意,化妆成无敌傻太,前去敌国南落充当人质。 啊呀。这个傻太很有趣嘛。嘿嘿。想扮猪吃老虎。你还嫩了点。 啊呀。这个敌国储君很熟悉嘛。难道。我和你前辈真有啥奸情? 遭逢到变态猥琐国君——看我猴摘桃 邂逅愚傻腹黑牌太——看我黑虎掏心 碰撞到强势纯情型储君——看我……要不要收入后宫?嗯。暂定考虑…… 看我。侠女凌碧辰。如何演绎江湖奇遇。上演一出出辣手摧草。窃国诛侯地勾当…… ——————————— 书现在还很瘦,希望大家先收藏起来以后宰杀。苹果更新会很快滴。么么大家。 书在直通车有链接,希望大家去收藏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