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而已》 她总不理他 在漫长的冷战后,沉青再一次见到顾宋情还是在学校门口,他正拉着一个看不清脸女生,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情绪都好像有些激动。 周边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沉青远远看了一眼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大门,转而绕道从另一个门进去了。 她最近可能不太想见到顾宋情,至于什么时候想见,可能无限延期吧。 ...... 沉青的母亲沉瑟早些年北漂来到了这座城市,独自一个人人带着年幼的沉青开了家花店,当时的春天还残留着冷意,雨季也常常伴随而来。 刚开业时,店里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沉瑟忙着看店,一个没注意,沉青就偷跑出去了,一下午没找到人,沉瑟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等沉青再回来时,她抱着人又是哭又是笑,又要打她。 等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花店门口还站着一个男孩。 看样子跟沉青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小马甲,头发刺着,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他站在门外一直没出声,好奇地盯着各种各样的花看,终于等到沉瑟没哭了,于是问道:“这里是花店吗,有没有会养花的师傅?” “养花的师傅?”沉瑟擦擦眼泪,“我会培育一些花,名贵的......恐怕不行。” “没事,我妈妈心情不好,她喜欢种花,我想请个师傅教她养花,让她能开心一点。” “对了,我叫顾宋情。”他笑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明天就来我家可以吗。我家在丽水庄园21号,有时间来就行,我和我妈妈都在的。” 在花店还处于亏损的初期,顾宋情提供的这份工作最起码地保证了沉瑟能够及时交清银行的贷款,沉青也不用跟着饿肚子。 沉瑟自己也喜欢这份工作,轻松,也有个伴聊天,一来二去,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要好,每当沉瑟忙的时候,都会把沉青寄存到顾宋情家。 对此,顾宋情总是很不乐意。 两人性格不合,沉青是那种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还喜欢告黑状,几天下来顾宋情没在她身上讨到一点好处,恨自己当时眼瞎觉得她是个迷了路的单纯小女孩,还好心地把她带回家。 不过,在有人的情况下两人相处的还算平淡,沉青喜欢顾宋情的妈妈宋漾,也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装的乖巧,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一旦两人独处,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又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一直不对付到了初中。 不过有一点两人都有志趣相投的一点——不爱学习。 沉青爱玩,顾宋情有东西玩,两人一拍即合,在旷课逃学上的意见上得到了空前的一致。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青也不逃课也不跟着他去疯玩了。 顾宋情不知道沉青抽什么风了,无论哪次约她出去玩她都不肯,最后经过多番了解打听到,好像这个时期的女生总会有那么几天的喜怒无常,习惯就好。 他们把这几天称为姨妈期。 但顾宋情搞不懂,为什么沉青的姨妈期持续了一年之久。 明明之前说好一起不学习、逃课出去找乐子,现在好了,倒数第一只剩他一个,沉青倒是辉煌了,挤进年纪前几,成了老师口中积极上进、知错就改、天赋异禀的好学生、重点高中的好苗子。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了,平时叫她去玩,每次都是下次下次,他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下次她没来了。 沉青性格也变了,不跟他呛嘴了,不背地里告他黑状了,也不跟他出去玩了。 她收起了身上的尖刺,整个人变得温和、坚韧、容易亲近,本来他最应该高兴她转性子了,可现在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做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去网上搜了一下,说是临近大考的时候,压力太大人难免会转性。 他似懂非懂,觉得中考这东西也不算很重要,他爱考不考,反正以他的家境,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但是鸡汤喝多了,也难免激发出他尚未溟灭的志气。 他决定,从今以后,他也要学宋青,转变性子,然后挑灯夜战,在中考场上一鸣惊人,考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成绩出来。 就是想和你一起玩 考完后,确实出了两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成绩。 一个是沉青,差三十分满分。 一个是顾宋青,六十三分,总分。 出成绩的第二天,沉瑟满面笑容地摆着花,抱着沉青夸了好一顿。 顾宋情在家里被打的鬼哭狼嚎。 他爹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顾宋情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查成绩,一米长的皮带就落到了他身上。 尽管宋漾爱子心切,但到这种场合也是狠下心没管。 六十三分,随便踩几脚拿去读答题卡都不止这几分。 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半夜,别墅灯火通明,顾宋情满屋子逃窜,大喊冤枉,但是没有人听他讲话。 在六十三分的前提下,任何解释都成了心虚的狡辩。 在第二抽皮带打在他身上之前,顾宋情双手抱头,大叫:“我不是故意考这么多的,这都是是有原因的!” “多?六十三还多了?”顾总裁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觉得考多少分才不算多,三十六?” “哎呀爸,我是因为去救人才这样的,那天不是下雨嘛,我路过大桥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孩掉到河里去了,我跳下去救他,爬起来时,发现放在岸边的准考证不见了......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给我拿了。” “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抛开成绩不谈,倒还要奖励他。 顾宋情差点就差下跪发八百个誓了,“保真,比真金还真。” 那根举了几个小时的皮带终于放下了,眼看小命保住了,他长舒一口气,摊在楼梯扶手上。 宋漾拿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说:“明天去给阿青庆祝一下,她考的这么好,你也好好想想要上那个学校,让你爸给你安排。” “呵呵,谁要给他安排,考这个分数到哪个学校都丢人。” 顾宋情忍不住反驳:“我那是两门的分数!” “两门考的还没人家阿青一门高,好意思说。” 顾宋情一噎,满身怨气地回房间了。 也就是这时候,他单方面跟沉青结下了不解之仇。 —— 本来以为沉青毕业了,没压力了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为此顾宋情还专门跑过去验证了一下。 他邀请沉青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玩,那是他们之前逃课最爱去的地方,她已经有一年多没去过了。 彼时的沉青正在打暑假工,闻言,冷冰冰地拒绝了。 再之后一年两人几乎零交流,已经到了见面连眼神都不对视一下的地步了。 顾宋情忍了一年多,最后还是没忍住心底抓心挠肝的痒,他就是想跟沉青说话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玩! 于是按耐不住的他还是在高二开学的时候就把沉青拦住了,低声下气地问能不能跟他一起去秘密基地看看。 那里可以说是充满回忆的一个地方了。 这一次沉青倒没拒绝。 “真的吗!”顾宋情乐的差点跳起来。 他热情地挽着她的手,把人推到新买的摩托车上,“走,带你去看看,现在我们基地壮大了,加入了一些新鲜血液,等会我给你钥匙,你以后随时都可以来。” 顾宋情一向是个自来熟的人,尽管之前很久没跟她来往了,但这么一聊,他的感觉又回来了。 作为之前逃课必来的地方,他还专门倒腾了一番,一个废弃了很久没人用的工厂,他们特意挑了一间像样的房间,装饰的跟家一样,电视茶几沙发床铺一样不少,为了安全性,还加了把锁。 他现在重新邀请沉青一起加入,一是想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二是想让她能够改正归邪,那之前种种,包括他因为受她牵连而挨打的事也可以一笔勾销。 摩托一路轰鸣上了路,因为车上只备了一只头盔,顾宋情本着有危险妇女孩子先跑的原则,大方地把唯一的头盔给了沉青戴。 之后,他就因为未成年驾驶机动车并且不带头盔的恶劣行为被罚款了500,还被带回去写了两千字检讨。 沉青今天还准备抽点时间去南边的花鸟市场买花种来着,一下午都被连累在这了,不过相比之下,她只是要接受口头教育而已,后果还没有顾宋情严重。 两千字对顾宋情来说太多了,他连语文卷子上八百字的作文都不写,这一下让他憋出两千字的字来还不如杀了他。 他趴在桌上,狗爬般蹦出几个字。 后来他实在写不下去了,半个小时只挤出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照这样下去,今天能不能回家还说不准,于是他灵机一动,想花点小钱把自己捞出去,结果不仅没成功,还多写了一千字检讨,不然就告诉他家长。 这下他总算老实了,尽管憋屈的要死,但检讨还是要乖乖写,要是让他妈知道了事,指不定怎么克扣他生活费呢。 本来就不是很多。 还是宋青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帮他写完的。 三千字,对顾宋情来说的天文数字,沉青两个小时就写完了。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字迹工整,顾宋情虔诚拿过来膜拜了一下,通篇读下来,瞬间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我不就开了个摩托车没带头盔嘛,你怎么写的跟我作奸犯科了一样。” 沉青正低头揉着因为长时间紧绷有些酸疼的手腕,闻言睨了他一眼,伸手要回来,“你觉得不行你自己写。” “那不行,”他跟个宝贝似的护着手上薄薄的三张纸,“你说过这是你给我写的。” 耽误了一下午,到头来花鸟市场也关门了,秘密基地也没去成。 顾宋情走出大门,呼吸了一下久违新鲜的空气,觉得自己跟坐牢多年重见天日的劳改犯一样,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好新奇的体验啊,沉青。”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她,“下次——” 沉青揉揉手腕,整个人都恹恹的,“没有下次!” 也就只会对他凶 正直初夏,白天的温度已经能够让人热到流汗了,现在快入夜,尽管已经没有太阳了,风吹过来时也带着一阵余温。 顾宋情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了,他勾了勾沉青的手,说:“都这么晚了,咱们去吃饭吧,下馆子!” 沉青拒绝:“不吃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你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顾宋情显然瞧不上沉青妈宝女的作风,之前跟他一起逃课潇洒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听她妈的话。 “你不是变回来了嘛,还这么听你妈的话干嘛?” 沉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变回来了?” 顾宋情摆手,连忙转移话题:“没事,哎,咱们今天去吃那家新开的馆子嘛,阿姨要是还没吃饭你给她也带点回去呗,我请客。” 沉瑟一般都是等她回去之后才做饭,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还在花店照看,沉青垂下眼,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和沉瑟反复叮嘱她的话,最后还是摇头。 “我不吃了,我赶着回去。” “啊......”顾宋情脸上有一瞬间明显的伤心,他咬着牙,死死盯着沉青。 “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之前我找你,你每次都是说有事有事,你还记得咱们上次一起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吗?你还记得上次你去我家是什么时候吗?你说实话,我怎么你了,我哪里惹你了!你是不是想绝交!” 沉青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沉默了几秒,说:“绝交也行。” “......” 她说完这句话后,顾宋情就没再说话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沉青略微低下的眼眸,仿佛在确认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两人谁都没先拉下脸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青不敢看他,她也知道这句话太无情了点。 好一会儿,身前笼罩着的阴影移开,沉青如释重负,吐了口气。 他还没走多远,沉青突然听到一句带着哽咽话散在风中。 “你根本不记得我找了你多少次......” 发颤的尾音听的不真切,沉青还是一愣,他好像是哭了,按道理她应该跑上去解释,去安慰他。 但她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像一个被扣了电池的娃娃一样,细微的热浪掠过她的皮肤,什么都做不了。 顾宋情的摩托车被收了,要等第二天请家长来拿,这是他拿着宋漾给他的见义勇为的奖金买的,还没带过人,沉青是第一个。 车启动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像雷声一样,沉青坐着有些怕,又觉得这样太招摇,反正,她不喜欢顾宋情的新车。 但是男生好像都喜欢这样的机车,顾宋情也不例外。 气温却没有一点下降的意思,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些还没褪去的热,吹的人头昏。 沉青穿着短袖长裤,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止不住地流汗,她嘴唇有些干,今天出来没有带水杯,为了不频繁地跑厕所,她整个下午只喝了一杯水,现在已经有些渴了,只能靠不停舔嘴唇来保持湿润。 打开手机搜最近的共享单车,发现这里离停车点很远,到公交站牌也有一点距离。 顾宋情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沉青四周张望了一下,这里不是市区,没什么出租车经过,她蹲下来把裤腿挽到膝盖,白皙匀称的小腿上有些水腻,她实在太热了。 细微的热风都能给她带来一丝凉爽。 权衡了一下两种方式,沉青最后觉得还是得找公交站牌,她刚跟着导航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杂乱的铃声。 “上哪去呢,这里这么远你还想走回去啊?” 沉青回头,看到顾宋情骑了个自行车慢慢悠悠晃到了她身边。 眼神向后示意,顾宋情像小狗一样甩了甩汗湿的头发,“上车,带你回家。” “你哪里弄来的,是你的吗?”沉青有些犹疑,这车看起来像是私人的,后轮子还上了锁,不过被打开了。 顾宋情哪管那么多,能回家就行,但沉青始终不上车,他有些不耐烦,往后一指,“小区里撬的一辆,大不了明天再给人还回来。” “打车回去吧。”沉青不赞同他的行为,“你这样也不怕被人当小偷抓住了。” “当成小偷抓住了,我还怕这些?”他说着,语气里带了些莫名的情绪,“你之前跟我一起逃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被抓住呢,现在跟我讲这,沉青,你现在真是真变成好学生了啊。” 沉青听出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脸色沉下来,顾宋情看见了,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拍了拍后座。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 我不要裸奔 沉青不听他的,脾气上来了扭头就走,顾宋情不知道他要去哪,急忙骑车跟上去。 “你去哪,不是要回去吗?” 沉青扫了他一眼,“我不坐你偷来的车。” “不坐?你为什么不坐,我这算借来的又不是偷来的,我又不是不还了!” 顾宋情简直要被她气昏了,感情她有点脾气全用在他身上了,长腿一跨停稳车子,跨上去把沉青抱着塞到了后座上。 猝不及防的举动叫沉青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穿的是万年不变的老头衫,便宜实用。 其实之前沉青是不穿这个的,沉瑟会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衣服,有的是牌子货,有的不知道是从哪家淘来的季节新品,沉青每天换的衣服不重样,搭配的又好看,能够吸引视线,顾宋情还曾虚心朝她请教过穿衣技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青就开始穿这种老头衫,每到夏天,顾宋情总会看到她穿着各种颜色的老头衫出现在每个地方。 尽管那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没那么要好,但顾宋情还是委婉地问了问她是不是缺钱了,不然为什么每天都穿老头衫。 沉青确实是没钱了,但在他面前还是否认,并把他给她买的衣服全退回去了。 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冷淡了。 顾宋情没穿过老头衫,不知道这个套在身上跟个圆筒子似的衣服,看起来虽然大,摸起来原来这么薄。 纤细的腰压在他掌下,每一个骨节都被皮肤的温度包围。 细而软,摸起来还有些弹性,炙热的温度落在皮肤上,沉青被烫的一个激灵,猛的把他推开。 “额......我.......呃.......” 顾宋情手在发抖,他竭尽全力把刚才刻在脑子里的感觉甩出去,可越不去想越感觉清楚,到现在之间仿佛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 好想把她掐碎...... 想法一出,顾宋情顿时被自己吓出了一身汗,他把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水渍把黑色的衣服染的更深。 沉青刚开始还有些不适,现在恢复到正常距离,再反过来看顾宋情,倒觉得他看着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你怎么了?”秉持着人道主义,她还是关心了一句。 “啊?”顾宋情如梦初醒,打了声哈哈,跨上了车,“什么怎么了,没怎么啊,我好好的。” 一路上,他沉默的有些反常,沉青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抱了她之后就变成这样,跟见了鬼一样。 莫非......他恐女? 这边顾宋情魂不守舍地蹬着车,铺面而来的风把他吹醒了些,他看起来还是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衣角一重,顾宋情低头看去,发现是沉青扯着了。 她握着一小截,余光可以看到她仰起的侧脸,秀丽漂亮。 沉青在观察他。 察觉到这点的顾宋情立马回头,对上她的的视线,不甘示弱地梗了梗脖子,“看什么,觉得我很帅吗?” “不是。”沉青摇头,指着前面挡着的围栏,“你眼睛长着干什么的,前面围着东西还一直往前骑。” 顾宋情就知道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气地又蹬快了一些。 他刚才还在回味某些东西,哪能注意到前面还有什么,冷不丁被她当面说出来,他脸都没地方放了,故意加速冲上去,等快撞到的时候,一个神龙摆尾,稳稳停住。 巨大的惯性让沉青晃了一下,下意识去攥紧他的衣服。 “撕拉——” 顾宋情感觉腰间一阵凉爽,低头一看,腰侧缝着的线被撕裂了,白花花的身子露出来,身后的衣角上还握着沉青的两只手。 一时间的变故弄得两人措不及防,好在现在街上没多少人,没人注意到蓝色钢板围墙后站了一个半光着身子的人。 还是纯情少年的顾宋情深感害羞,虽然周围没人,但他也不是暴露狂,就偷偷挨着沉青,往她身后缩了缩,奈何他个子大,长得比沉青高了一个头了,完全藏不住。 沉青从书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件黄色的老头衫递给他,顾宋情抖开大致看了一眼,说实话太小了点,而且老头衫......他有些嫌弃。 “这是老头穿的,我这样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不适合穿。” “爱穿不穿。”沉青还不爱给了,一把抢回来,“你今天就光着回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顾宋情就急了,“我光着回去,你有没有搞错,要不是你这么用力扯我衣服,我衣服怎么会破?” “你好意思说我?”沉青瞪大眼睛,“谁叫你捉弄我,耍帅学人家玩什么漂移。” 她把衣服捅进包里,“你这什么破衣服,质量这么差,没钱了找宋阿姨要点,别总是给网吧爱心捐款。” “这你懂什么啊,网吧充多少送多少,还送包房小吃,我这是钱滚钱。” 沉青两手一摊。 “现在好了,滚的连买衣服的钱都没了。” 顾宋情摇头。 “这件是你送我的。” “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 其实是当时沉青买衣服的时候尺码买大了,不过这个时期的男生本就是一天一个个头,等到这件衣服正适合穿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顾宋情生活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件。 他摸了摸衣服,布料已经被洗的有些薄了,怪不得会撕裂,但好在开的线不多,回去缝缝补补还是一件好衣服。 好喜欢她 沉青被他一句话说的有些沉默。 这件衣服两边都开到胸口了,穿着跟没穿一样,挂在他身上还有一种欲迎还拒的感觉,不如不穿,好在他身材不错,有一层薄薄的腹肌,光着胳膊在大街上起码不会被人叫变态。 现在天气渐晚,温度也不如白天热了,加上顾宋情刚刚好像出汗了,到时候风一吹说不定还会感冒,沉青还是把老头衫拿出来给他套上,尽管他刚刚百般不情愿,现在估计也被风吹的冷着了,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沉青穿上。 沉青坐上自行车,把书包放在前面的筐里,拍拍后座。 “回去吧,我带你。” “你带我?”顾宋情怀疑,“你有那么大力气吗,还能带动我?” 沉青耐心有限,要不是怕顾宋情再心血来潮玩一次漂移,她怎么可能主动说要带他。 “你到底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 她作势要骑走,顾宋情连忙拦着她,一屁股蹦到后座上,力气大的压得自行车偏了一下。 沉青用脚抵住,刚把车撑起来,顾宋情适时嘴欠:“我就说你带不动我吧,现在换我来开还来得及。” 沉青懒得理他,不紧不慢地蹬着车子,速度刚刚好,没有被风拍着脸的感觉。 顾宋情显然也坐的舒服了,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又不老实地动起来。 车子被他扭的有些控制不住方向,沉青提醒了好几次,但都管不了多久,随着后座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沉青忍无可忍,握紧手,向后肘了一下。 “后坐长针了,坐不稳?” “不是啊!”顾宋情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下,也很委屈,“你衣服太小了,我穿着不舒服。” 老头衫就套在他外面,顾宋情就比沉青长得结实,里面还穿着一件烂衣服,把他给挤着了。 “有没有有弹性的老头衫,我觉得......好像有点呼吸困难。”他扯着领子,闻到了一股香味,狗一样到处嗅了嗅。 “你喷香水了?什么牌子的还挺好闻,推荐一下。” “不知道,我没喷过。” “那是什么味儿,真的好香。” 顾宋情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了一朵从栏杆里探出来的栀子花。 沉青经过,顾宋情就顺手摘了一朵插在她头上。 “什么东西?” 沉青想摸,被顾宋情挡住了。 他笑的狡黠,“香香的东西。” —— 等到沉青回去时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她快到的时候提前发了信息,沉瑟刚做好饭,端上来,就看到女儿头上插着的一朵花。 “这是什么?” “什么?”沉青低下头,让沉瑟给她拿下来,突然想到好像是骑车的时候顾宋情干的好事。 “是一朵栀子花,还很香呢。” —— 与此同时,刚回到家的顾宋情累的直打哈欠,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洗完澡就一头栽在床上。 明明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可就是很累。 也许是午觉没睡的原因,顾宋情迷迷糊糊想。 —— 一阵香味飘来,隐隐约约的,顾宋情闻着却格外浓。 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香。 他觉得这阵香味有些熟悉,想到了今天傍晚摘下来待在沉青头上的那朵栀子花,是一模一样的香气。 翻了个身,手臂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细嫩的、柔软的,温热的体温从相连的皮肤传达到大脑皮层,顾宋情放空了两秒,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干什么。 他睁开眼,入眼是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插在乌黑油亮的头发里,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把两个团团笼罩住,包裹在淡淡的花香中密不可分。 “沉......沉青......”顾宋情用手背蹭了蹭她,像在确认究竟是不是她一样,心跳的飞快。 沉青没有回应,沉沉地睡着,他也不敢有太大动作,轻轻地碰着她的肩,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下拉了一点,露出凌乱碎发下那张熟悉的脸。 圆润的肩头裸露在外面,顾宋情不敢看,又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里,做贼似的到处乱瞄。 “你怎么在这啊,来之前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他的床上,顾宋情也不想想为什么,脑子瞬间死机,放弃了思考。 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也累了吗,今天好像是挺累的,我也累了,对了,你吃饭了没,我还没吃,等会一起去吃不?对了,我还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写出那三千字的检讨的?你是不是很会写啊,之前写过吗?是不是逃课了写的,不对,你这种好学生都不逃课了......”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边说边往她脸上瞟,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索性闭嘴,专注地看着她的脸。 她看起来睡得很香,眉头舒展着,睫毛又长又黑,之前他明明都没有仔细观察过,嘴唇也很红,不笑的时候也是微微弯着的,一眼就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好喜欢…… —————————— 喜欢的宝们可以给作者留言哦,爱你们~ 春梦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不肯吃一点亏。 当然这种事情也可能就他一个知道。 某些情愫悄然种下,然后迅速地生根发芽,在顾宋情潜意识的浇灌下迅速生长壮大,根茎遍布他的心脏。 顾宋情垂下眼,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听见鼓动在耳膜里是心跳声,不断撞击着,如鼓点一般敲在他的脑子里。 他慢慢地,越凑越近,下巴贴着她裸露的肩头,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她呼出来的热气,跟他的气息缠绕交融,不分彼此。 浅绿色的床单,绵软的被子,完全陌生的环境,却因为沉青的存在而感到安心。 上次他去沉青家时,路过她的卧室时透过没关紧的门缝看到了她卧室的样子,也是绿色的床单,空调被迭起来放到床头,中间被压得凹陷进去,他都可以想象到沉青迭完被子后扑在上面的情形。 原来他潜在地记得有关沉青那么多的事情,细小到她床头灯上的小猫图案都能清楚地想起来。 嘴唇触碰到细腻的皮肤,转而移到了柔软的嘴角,她好像做了个美梦,笑着,唇角勾出一个弧度。 顾宋情在同一个地方亲着,小鸟啄食一样点头,似乎在为她舔去嘴角的糖屑,仔细地品尝每一处,一点一点咬住柔软的唇。 甜的......软的...... 他吐出的气息烫的吓人,两颗尖尖的虎牙用了点力,在皮肤上咬出两个红印。 他迫切地想让沉青醒来,好看看她在这种情形下的反应,一边又小心的防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沉青又不喜欢他...... 不对,是他又不喜欢沉青。 态度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对她的示好她通通都视而不见,顾宋情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不听解释,整天冷暴力别人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埋在她的脖颈里,细软的发丝硌得他不舒服,动了动,冷不丁发现脸上抚上了一只手。 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沉青那双永远安静,黢黑的眼睛。 那双眼看着他,像海水一样把他完全包裹住,顾宋情有种自己快要溺死的错觉,漂亮到近乎木然的眼睛里没有他假想的任何的情绪,只有沉默的纵容,仿佛在默许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任何过分的事情。 温暖的手带着他的指尖来到唇峰,按着拇指微微下压,指腹碰到了最前面的两颗兔牙,还有温暖湿润的软肉。顾宋情不敢动,任由沉青带着他的手接着慢慢下移,略过峦起柔软的乳、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下覆盖住隐蔽的地方。 他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耳尖红的要滴血,磕磕绊绊地拒绝。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仿佛那双眼会照映出每个人心中的最原始的欲望,隐蔽在深渊的秘密都将无处躲藏。 他的秘密....... 顾宋情不敢去挖掘,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 随着温热的吐息靠近,湿润的唇吻上了他的脸颊,顾宋情慢慢转头,看到了沉青近在咫尺的脸。 她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跟一条美人蛇一样圈住他,送上双唇,舌尖扫过他的唇缝,撬开牙齿探进去,迫使他接受她整个气息。 她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像上次见她时的青涩懵懂,变得成熟了,各个方面。 手顺着光洁的胸肌抚摸,殷红的乳尖被夹在指尖玩弄,顾宋情脑子乱成了浆糊,只知道遵循本能拉住她的手向下,覆盖住那块有些规模的凸起。 劲瘦的腰、混动的喉结、鼓起的肌肉,顾宋情已经初步长成了一个青年的样子,皮肤下隐藏的青筋随着暧昧的动作暴起,滚烫的汗水顺着睫毛滴到眼睛里。 顾宋情睁不开眼,因为沉青的吻已经落在了他闭上的那只眼的眼皮上。 沉青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就算他现在浑身湿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衣服上连一丝被弄乱的褶皱都没有。 这里的主导权本应该是他的。 顾宋情掌着她的腰,俯身,尖牙咬住了白嫩的乳肉,头上传来一声脱力似的地哀叹,沉青没了力气,双臂垂落下来,浑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刮了就能吹走。 顾宋情一一扶平她勾起来的手指,先是十指相扣,热气在掌心传递、凝固,等到差不多了之后,他拉下短裤,握着她的手包住了勃起的性器。 带着汗水热气的掌心一路从根部抚摸到顶端,清新的花香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腻人的甜缠绕在两人身上,裹着两人,密不可分。 顶端分泌了丝丝黏液,随着手中的动作被弄得到处都是。 沉青嘴里呢喃着,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顾宋情贴近她的脸,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突然,她擦着他的脸倒在床上,柔软的乳尖压住正昂扬的肉棒,顾宋情闷哼一声,情不自禁地挺腰,就这这个姿势射了出来。 麝香味慢慢越过了花香,占据大部分空气。 顾宋情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感觉整个人都被放飞到了外太空。 白色的液体溅地她胸腹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回过神的顾宋情这才急忙抽了几张湿纸巾要给她擦干净。 沉青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似乎被他着急忙慌的样子逗笑了,伸出手,抹了一些残留在脸上的精液,当着他的面,伸出一截舌头,猫儿一样地舔着。 顾宋情在这一瞬间,突然蒙生出一种想把她永远关在这个房间里的冲动。 如果......不是梦就好了...... 她的秘密 顾宋情醒了,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被热醒的。 网上说如果醒了之后还记得梦的内容,那就跟一夜没睡一样,起床的时候会很累。 而他现在不仅记得他做了什么梦,梦里两人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回味当时的感觉。 等等—— 他做了个什么梦! 他梦见他和沉青.......上床了...... 顾宋情有一瞬间的惊悚,手往下一伸,毫无意外地摸到一手黏腻。 他不仅做了春梦,还梦遗了。 还是和沉青。 好像,他在梦里的时间还挺短,不知道会不会被嘲笑...... 等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顾宋情恼羞成怒地甩头,不想再回忆那个梦了,他有些冷,窗帘没关,月光顺着玻璃透进来,格外亮,他才记起来,原来今天就是十五了,正正好还有五个月就是沉青的生日。 说到生日,顾宋情思绪又飘远了。 两年前她的生日是他陪着一起过的,去年他给她送的礼物她都没有收,也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是一样的结果。 那送些什么好呢,往常的蛋糕衣服鞋子首饰香水都送完了,可以送一套练习册,以沉青现在的性子应该没办法拒绝。 他就这么坐在床上,从东想到西,等到裤裆都被风干的差不多了,这才下床准备偷偷扔了毁尸灭迹。 床头柜上放着和沉青的合照,照常顾宋情都是忽略掉这张照片的,可是这次估计是做贼心虚,内心一些愧疚,突然就瞟到了,眼神也时不时地飘向那张脸。 和梦中截然相反的是,照片中的沉青矮小一些,当时顾宋情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下窜的老高,沉青站在身边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可说实话,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很难不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仅仅只是站在那,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别人的关注,仿佛这人在哪里都是闪光点一般,照片里也不例外。 她站的很直,表情是礼貌而又疏离的微笑,不管对谁都一样,至于梦里那个沉青......顾宋情拍拍脸,感觉自己真是魔怔了。 肯定是今天跟她走的太近了才会这样的,之前沉青不理他的时候,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莫非他已经到了要谈女朋友的年纪了? 顾宋情干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下楼把床单裤子全扔了,又到冰箱拿了几瓶凉茶喝,下火祛毒。 就这么一口气干了两罐,手机放在桌上,时不时亮一下屏幕,顾宋情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点开跟沉青的聊天界面仔细品味了一下停留在一年前的聊天记录,又偷偷逛了一下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这才想起来,她好像不怎么发这些东西。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沉青估计都睡熟了,但顾宋情就是想给她发一些骚扰信息,就像之前一样,虽然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回应,但是乐此不疲。 他反复地输入删除输入删除,用退化的脑子想了想到底要发些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只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然后过了五秒后撤回。 简直疯了! 顾宋情觉得他明天就要去找个女朋友谈谈,平时亲亲嘴消消火,不然整天脑子里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聊至极。 顾宋情嘲讽完自己,正想关了手机重新去睡觉,就看到聊天界面发来的一条未读消息。 沉青青青青:怎么了,有事吗? 顾宋情瞬间把什么冷静克制抛在脑后,激动地捧着手机秒回:怎么还不睡,我都睡醒一次了! 沉青青青青:那你快去睡吧,现在还能再睡会。 顾宋情:你怎么现在还不睡,睡不着? 沉青青青青:嗯。 那边,沉青坐在满地狼藉的花店,点了跟烟。 手机里里不断传来顾宋情发消息的提示音,一条接着一条,沉青挡着眼,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打字了,只挑了一些不那么无聊的问题简单地回答。 被砸的粉碎的瓷片、玻璃散在她的周围,正准备明天拿去卖的花朵被扔在地上,娇嫩的花苞散落一地,花瓣被踩的粉碎,流出血一样的汁水。 沉青就坐在正中间,房间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亮起的灯光,照亮了半截清瘦的身体,皮肤白的没有血色,老头衫挂在身上,空荡的吓人。 烟味飘荡在空气中,沉青觉得并不好闻,她没有吸,也不喜欢这玩意,只是听人说烟有缓解压力的效果,她想试一试,结果发现好像没什么用。 压力更大了。 她仰头,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纤长的脖子仿佛脆弱的易碎品一折就断。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幸存的只有一个灯丝,灯罩碎的不成样子,原本罩子上还印着一朵粉色的小花,可现在只剩一根有裂缝的茎了。 沉青搞不懂,她原本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上又要收拾了,明天也不能让别人察觉到异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沉瑟下午就已经走了,要是她在,免不了又要为这些无辜遭殃的花而伤心了。 花店每天都照常开门,没人注意到里面的有什么不同,因为脏污的地方,破碎不堪的东西,都被沉青用美丽的花隐藏。 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呢? 沉青也不知道。 她受够了! 怎么把自己活成这样 隔天,顾宋情好心情地给沉青也顺便带了一份早餐,结果到她教室的时候,意外没看见人。 他趴在窗边,视线仔细扫过教室每一个角落,甚至歪着头去瞄桌子底下都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了怪了,人呢?”顾宋情看了看门口的班牌,确定没走错。 肩膀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顾宋情转头,看到了经常跟沉瑟走在一起的女生。 他后退几步,认出了她,连忙打招呼:“你好,是沉青同桌是吧。”他有些拘谨地问,“你看到沉青了吗,我在教室没见着她人?” “你找她?” 林妗看了他几眼,认得顾宋情这号人,给沉青送过几次东西,她刚从办公室回来,正好看见他在窗边东张西望,一猜就知道是来找沉青的。 “阿青今天请假,你来找她干什么?” 顾宋情啊了一声,颇为失望地提了提手上挂着的包子豆浆,袋子上水汽凝固,长时间没打开,已经有些冷了,只好他自己吃了。 他把盖子掀开喝了口豆浆,口齿不清地问:“请假?她怎么了,生病了吗,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我就是来给她送点东西吃。” 说着,顾宋情变得有些担心,想到她昨晚那么晚还没睡,可能真的出了些什事情,急忙追问:“那她什么原因请假的啊,她有说吗?” 林妗笑他过于担心了,调侃道:“阿青只是太累了想请一天假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暧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顾宋情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神飘忽。 “我没紧张啊.......” 林妗颠了颠手上的作业,把最上面的那几本放到他手上,“你这么关心阿青,要不放学后帮我把作业给她,她留在学校没拿,明天老师还要讲练习,她早上拜托我放学后带给她,但是今天我还要去看篮球比赛。” 提起篮球赛,她激动地止不住笑,捂着嘴:“我男朋友今天来我们学校打比赛,太开心了,我真的很想去,拜托了顾宋情,我知道你喜欢沉青,帮我个忙!” “什么......?”顾宋情还没来得及解释,林妗就溜了,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风似的跑回教室,留顾宋情站在走廊,风中凌乱。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顾宋情直愣愣待在原地,怀里捧着的第一本书是本数学练习册,封面上写了沉青的名字,娟秀工整,末尾处的笔画像钩子,一下钓到了顾宋情这条不长记性的蠢鱼。 “我.....我才不喜欢她.......” 顾宋情小声解释。 小到几乎没人听到。 放学后,门口浩浩荡荡堵了一群人,顾宋情单手抱着包想翻墙走抄近道,路上还被几个人撞了一下。 “跑什么,真是!”他揉着肩,朝着她们跑过去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校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往那边跑。 保安拿着挡板开始往外推人,硬生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过了一会儿,后面来了几个领队,再后面跟着的是一群高瘦的男生,穿着球衣,有些大方地向外挥手,看起来都热气洋溢的样子,为首的那个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跟着领队的步子进了体育馆。 顾宋情对这些不感兴趣,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想来的真不是时候,净耽误他办正事。 他熟练地翻墙出去,捡起地上的包拍了拍灰,扫了一辆自行车往沉青家骑。 花店照常开业,楼上就是沉青的家,顾宋情推门进去,发现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沉青,沉青!你在吗,我给你送作业过来了!” 他在楼下喊了一圈都没人答应,于是往楼上走,楼梯上有门,上了锁,但是顾宋情有钥匙,很早的时候沉瑟给的,方便他俩出去玩,也一直没要回来。 楼上是个半封闭的空间,客厅没空调,窗帘也是关着的,大白天黑的看不见东西,顾宋情走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的塑料袋绊倒,他低声吐槽了一句,又叫了几遍沉青的名字,还是没人回答。 “干什么啊沉青,你人呢?” 他不知道灯在哪,只能摸索着把窗帘拉开,屋内瞬间亮了不少,只留了个纱窗关着,涌进了些新鲜空气,不再像刚才那么闷热了。 感觉室内的温度比室外的还高,顾宋情吐了口气,热的有些流汗。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他所站的这块地方是多么乱,垃圾桶倒在地上,撒出来的全是玻璃渣,一些枯萎的花瓣在簸箕里没来得及倒,在高温下散发出糜烂的味道,茶几上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这么摆在上面,好在应该是昨天吃的,还没有招苍蝇。 茶几旁边,沉青坐在地上,靠着小沙发睡着了。 顾宋情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把自己活成这么个糟心样,但还是老老实实帮她把没倒的垃圾装好扔了,连带着厨房没洗的瓜碗瓢盆也刷了。 做个好男人 房间还是闷热的,顾宋情既要打扫还要照顾沉青会不会被吵醒,轻手轻脚地干完所有事情,热的想要跳楼,去厨房接冷水泼了把脸才凉快不少。 他自暴自弃地想,还好沉青洗了衣服,不然他还要犹豫要不要帮她把衣服给洗了。 话说她要是知道他帮她把贴身衣物洗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娇羞、生气、还是感谢他做的一切然后以身相许? 神经吧!他在想什么东西呢! 反应过来的顾宋情有些气急败坏,觉得自己真是把脑子热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浮想联翩。 沉青还没睡醒,顾宋情收拾好后给她把练习册放到桌上。 她估计是真累着了,眼下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尽管被热的额头上都是汗也没醒,顾宋情又叫了几次,沉青睫毛动了动,但是没睁眼。 顾宋情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沙发感慨:“热的要死你是怎么睡着的?真是佩服你!” 他左看右看,没找到风扇,只在沉青房间里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便携小风扇,按了一下电源,还有电,不过估计不多,三挡吹出来的风弱的几乎没有。 吹在脸上都没有凉气,顾宋情在犹豫要不要把沉青抱到床上去睡,那样可以边充电边吹,免得她热中暑了。 但是他试着抱了抱,这才觉得无从下手。 沉青穿的白色的吊带,配着牛仔短裤,估计没想到会有异性进来,所以也不像通常上课一样,大夏天还穿个长裤,生怕多漏一点。 修长匀称的腿交叉弯着,盖住隐蔽的地带,短裤对于她来说有些宽松,稍微蹲下来就可以看到更里面的风景,吊带裹着清瘦的身体,勾勒出不算太丰满的曲线,长发披着,有些凌乱地缠在白皙的手臂上,像蜿蜒在身上细小的黑蛇,强烈的反差差点刺伤了他的眼睛。 非礼勿视。 他还是放弃了把她抱到卧室睡的想法,认命地挨着她坐下,拿着桌上放着打着小广告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终于有了一丝凉风,沉青蹙着的眉头松开了一些,偏了偏头,更深地睡过去。 顾宋情任劳任怨当着工具人,扇了一个多小时,手都酸了,但还是维持着原来的频率,仿佛已经成肌肉记忆了。 照进房间的光不算太亮,正好能够他看清沉青整个人,顾宋情扫了一眼,发现其实沉青看久了也就那样吧,长睫毛亮眼睛,鼻梁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就是嘴唇颜色太浅,看起来不健康。 可以给她买一支显气色的口红,上次看见李海琼给她女朋友送了一盒口红眼影一体的,里面还有镜子鲜花,按一下开关居然还能闪光,也不知道她女朋友喜不喜欢。 改天找他要一下链接。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宋情实在扇的累,换了个手给她扇,又过了一会儿,觉得渴的慌,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重新坐下,开始感叹沉青家为什么连瓶可乐都没有。 他单手扯开拉环,咕咚咕咚干了半瓶,轻声放在桌上,拿起手机刷了会热搜。 一摞书放在桌上,顾宋情看手机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瞄到它们,他是属于见到有关学习的东西就浑身不自在的人,于是顺手把那一摞书推远了些。 推着推着,他突然又想起今天林妗说的话,好像她们老师明天还要检查作业。 偷瞄了沉青一眼,看她没有要醒的迹象,顾宋情放心大胆地开始翻她的作业,每本书的封面都贴上了便利贴,上面林妗细心地记着要写的内容,顾宋情都捋了一遍,看上去多的要命,顿时觉得当尖子生果然好累。 不像他,作业都是上课抄别人的。 只要不上课,他是绝对不会学习的,虽然上课的时候也没学过,但顾宋情不会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打开一本正经的书。 这次算是为沉青破例了,他翻开作业,一边搜一边写,这次他把放在卧室充电的小风扇拿了出来,不过因为这玩意太小,顶多只能吹到一个人,顾宋情还是忍痛把它放到了离沉青近的地方对着她吹,他则静下心帮她写作业。 都说心静自然凉,顾宋情越写越觉得脑子昏,本来两只手都酸,这会儿还要模仿着沉青的字写的好看一些,平时三五分钟就抄完的作业字丑的他妈都不认识,现在规规矩矩写起来了,他又觉得有种被约束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果然,他注定是一个不被束缚的人。 \\\\\\\ 趁现在还有存稿多更一点 去我浴室 顾宋情怀疑他对作业过敏。 理由是他越写越昏,头晕脑胀、气血不足、老眼昏花。 他放下笔,觉得是不是要抽时间去医院看看,毕竟对作业过敏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可真的太难受了,他有点呼吸不上来,浑身在冒冷汗。 强撑着把头靠在桌子上,晕眩感更强了,他看不清练习册上的字,现在浑身难受。 顾宋情想把扣子解开,手摸到衣服才想起来今天穿的是件体恤衫,在人女孩子家脱衣服有耍流氓的嫌疑,但他实在是有点喘不过来气了,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衣服被汗水浸湿,背后的布料贴着皮肤黏黏腻腻的实在不舒服,顾宋情一边想着反正他跟沉青谁跟谁,一边脱了衣服扔在地上,浑身上下就留了一条到膝盖的五分裤,这才终于缓过来些。 少年正是骨肉生长的时候,薄薄的腹肌被汗水打湿,隐隐有水光反射出来,肌肉不像成年人那么夯实,看起来虽然单薄,但也有股勃发的力量蕴含在里面,混着若有若无的荷尔蒙气息,在同龄人中,这算得上是一副很棒的身材了。 顾宋情缓了缓,正想重新拿笔写,一阵风吹到他身上,凉爽的仿佛全身毛孔都打开了,舒服的让人想昏过去。 往后一看,果然沉青已经醒了,正拿着小风扇对着他吹,那双黑色的瞳孔看着他,带着一丝思考,顾宋情冲他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看着我干什么,社区送温暖,我给你送作业来了。” 沉青点头,她把风扇放的离他近些,说:“林妗呢,她让你帮我送的吗?” “我今天找你你不在,恰好碰到她了,她说你请假了,顺便让我把作业给你。” 看他她醒了,顾宋情也懒得帮她写作业了,往沙发上一趟,正想说话,脑袋里又传来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原本要说的事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难受地闭上眼。 “你今天来的时候吃东西没?”沉青皱眉,把他的脸扳过来对着光,“嘴唇怎么这么白,你低血糖了吗?” 顾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瞬间虚弱的声带都不想用。 “我喝了点饮料,不至于。”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沉青摸了摸他的头,发现皮肤有些烫,怀疑他是中暑了,跑去浴室开了凉水,把他扶起来。 “你还能走吗?”她有些背不动他。 “开玩笑!”顾宋情说话都没力气,却强撑着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扔下来,自信地走了两步,“太瞧不起我了,谁要你——” 话还没说完,他一头载到在沙发上,沉青本来就跟他靠的近,也被牵连着摔到沙发上,一瞬间的重量压的她有些难受。 顾宋情扑在了她的身上。 他整个头埋在她锁骨的位置,频繁呼出的热气灼烧着她,光裸在空气中肌肤紧密贴合,跟个火炉子似的,散发的体温高的几乎要把她灼伤。 超出安全线范围的接触让她浑身发麻,下意识想把他推开,想了想,又停下来,毕竟今天还帮了她的忙,而且还是个病号,总不能对他太无情。 “你还能听到吗,顾宋情?”沉青拍拍他,见他双眼紧闭,嘴唇被热的发干,只好努力把他扶起来拖着往房间走,好在他自己还有点意识,能够配合着走动。 “去我房间,我给你放了凉水。” 顾宋情把完全只能依靠着沉青来行动,他觉得嗓子热的冒烟,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我不舒服......” 这会儿是真的难受到了态度才软化下来,扯着沉青的袖子吵着难受。 “我难受......沉青,我要喝冰水.......” 他撒娇的口吻沉青还是第一次听到,她颇有些不适应,之前他俩在一起都是互相看不惯,哪能有幸见到他这幅样子,足以见得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然也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一面。 等了半天,还是没见身边的人有回应,顾宋情有了点小情绪,把脸靠在她肩膀上重重蹭了几次。 反复申述了几遍要喝冰水,沉青好不容易把他带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安抚:“不能喝冰水,等体温降下来了再喝,我给你倒点凉水来。” “我就要喝冰水!” “不可以。” “就要!” “不行。” 顾宋情惨遭几遍拒绝,心里憋着股气,等沉青把他放到浴缸里,他故意站着不躺下去,沉青哄着他躺下,顾宋情铁了心不干,就算热的脸颊通红也不泡冷水澡。 “我要喝冰水!” 他耿着脖子,一副你不给我喝我今天就这么站一天的架势。 沉青觉得神志不清的顾宋情还没正常的顾宋情好说话,换做是正常人,沉青早就划开界限哪还管人是死是活,哪还冰水热水的任他要求,喝岩浆算了! 撒娇 虽然有点烦躁,但沉青还是耐着性子哄他,“等你躺下了我就给你拿水好不好?” 顾宋情质疑:“真的吗?” 沉青点头,试了一下水温,她参了些热水,保证水不是太凉,顾宋情身上太烫,降温还是要循序渐进的来,免得一下温差太大把人给弄坏了,这么金贵的公子爷她可赔不起。 沉青叹了口气,等顾宋情乖乖躺好后给他到了杯凉白开。 当然不能依着顾宋情的话来给他喝冰的,又是中暑又是发烧,沉青疯了才会给他喝冰水,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背上谋财害命的名头。 但面前的人明显对凉白开很不满,他迫不及待地拿过来喝,进了嘴巴发现只是常温水根本解不了渴,有些不高兴的靠在浴缸边,把杯子扔到地上,闷闷不乐。 “你骗我!” 沉青把滚到脚边的杯子捡起来,好脾气地跟他讲道理,顾宋情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就要喝冰水。 沉青被他吵的受不了,扯住嘴凶他:“顾宋情你别发癫。” 仗着自己生病就随意要求,不知道的还以为精神病呢,难道中暑也可以让人性情大变吗? 看沉青好像生气了,顾宋情识时务地闭嘴,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瞬间焉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这幅样子,沉青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情绪太过火了,惹他伤心了,毕竟还是个病号,理应让着点的。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细密的水流声。 沉青时实关注他发情况,泡了一会儿,觉得他体温下降了一点,就开始掺凉水,花洒在后面,沉青绕过他想去把花洒打开,没发现身下,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攀上她的腰,接着猛地往下一拉。 沉青毫无防备,被拉得一个跙趔扑进浴缸,结结实实摔在他身上,而顾宋情两只手死死钳住她的腰,张嘴往她肩上就是一口。 尖锐的虎牙抵着皮肤,顾宋情是使了点力气的,不是很大,但还是让人感到不适,有些疼。 沉青偏着头尽可能地离他远点,对这样的距离感到不适,伸手使劲推他,“发什么疯,松开我!顾宋情!” 顾宋情这人可精了,眼看报复过火了,惹人生气了,索性也直接装死,咬着沉青不松口。 沉青沉下脸,“顾宋情!” 这种情况换谁来都心虚,换了顾宋情更是虚上加虚,慢慢张开嘴,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他愣了愣,鬼迷心窍地又上去舔了一口,糊了一圈口水在圆润的肩头。 “......” 她已经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闭了闭眼,吐出了句:“你恶不恶心!” 真是见鬼了。 沉青眼皮止不住地跳,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她的容忍度本来就不高,耐心更是没有,今天还是本着一颗感恩的心来照顾他,没想到他事儿这么多。 “我是病号......”顾宋情自知理亏,他就算烧的有些虚弱,但基本的理智都还在,刚刚做的一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仿佛就是心之所向,只是借着“神志不清”的由头发泄出来而已。 他想跟沉青变得亲密一些,本能地很想。 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沉青了...... 好在沉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恐怕要给他连人带缸一起从二楼扔出去。 她和他的相处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沉青是理智的,如非意外,越界一点的事她都不会做,永远把他划分在红线之外,从来只是把他当作无关紧要朋友。 从来......都不喜欢他。 顾宋情知道的,一直都清楚。 沉青不知道顾宋情的心里想法,只知道他周身的气氛低迷的吓人,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本着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原则安慰他:“等会体温降下去了我给你倒凉水好吗,你先别着急,也不要乱动!” 想通了的顾宋情有一秒钟的心累,直挺挺躺在浴缸里,跟条死鱼一样,任凭沉青怎么拉也不动。 这几秒钟他经历的人生大起大落沉青并不知道,只是看他情绪变得这么低落,有些不解:“又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求?” 顾宋情耳朵张着听不到一句爱听的话,闷闷地靠到浴缸另一边,“有要求又怎么样,你又做不到。” 沉青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也有些好奇:“那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是你用钱还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用钱解决不了的东西多着呢,顾宋情盯着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行,我要你跟我谈个恋爱。” 沉青肯定觉得他要烧糊涂了,或者当个玩笑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他不是开玩笑。 他喜欢她。 她有什么秘密 顾宋情这人有个小癖好,越是喜欢的东西藏的越深,他不喜欢给别人看他的宝贝,也不喜欢分享。 在小学有一次的劳动课上,老师让大家带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结果顾宋情什么都没带。 沉青问他为什么,顾宋情理所当然地说,“最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出来,碰坏了怎么办,我可是很珍惜的。” 因为这句话,同为小学生的沉青觉得他小气不愿意分享,好久都没跟这个自私鬼说话。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顾宋情好几天都没脸去找沉青,当然,他不去找沉青,也不指望沉青能主动找他。 跟之前一样,两人的生活轨迹浅浅地触碰了一下,然后又变为平行。 他对这一认识感到失落,仿佛他们的感情只能靠他主动来维系,否则沉青真的只会把她当成陌生人。 她是真能断舍离,几十年的友谊说不要就能不要,也不知道他哪里惹她了,两人莫名其妙地就掰了。 意识到自己感情的顾宋情越发地想跟沉青一起,至少每天能说两句话也是好的,但在学校的时候基本都没这个时间,沉青在教室一呆就是一天,而他也不能总是去她们班门口晃悠,次数多了,免不了有人在背后议论。 到时候她肯定会拉黑他的。 于是,顾宋情只能从放学的时候找机会,在沉青下课必经的楼梯间等她。 他想起来上次说好的叫沉青去的秘密基地还没有去成,摩托车他要回来了,中间免不了又是被一顿说教,顾宋情本来还想用沉青来打个幌子,可宋漾听到他骑摩托车带着沉青上路更生气了,本来说几嘴就翻篇的事,他还挨了两巴掌,打在他背上,不是很疼。 不足以叫他长记性。 于是顾宋情今天准备了两个头盔,准备带沉青感受一下他的速度。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沉青下来,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小时了,沉青干什么去了这么慢。 同样是他们班的好像都走到差不多了吧。 他摸了颗口香糖嚼着,突然想到曾经陪宋漾看的狗血校园爱情剧里的桥段,心里一惊。 沉青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想到这,他瞬间直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跑到沉青教室。 他先从窗户外看了看,发现好像没人在里面。 门也不知道锁了没,他一脚踹过去,虚掩着的门碰到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沉青被这猝不及防的响声吓了一跳,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顾宋情那双紧张的眼睛,她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掩饰性地挡住桌子上散乱的作业,盖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视线胡乱地看着别的处,问他:“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等你下课带你去老地方。”顾宋情本来就疑心她是不是被霸凌了,这会儿看到她掩饰的动作,抓住被她手臂压着的草稿纸,“这是什么?” 感受到扯的力道,沉青不动声色地压紧些,唇色抿的都有些发白:“这是我的作业啊,秘密基地改天再去,我要写作业,抱歉。” “什么作业还要这么藏着掖着?”顾宋情冷笑,也默默地加大力气,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还说什么下次,你的下次就是下次的下次,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答应我。” “明天去好吗,你先回去吧,我做完作业就回去。” 沉青不想在这跟他纠缠,把作业一股脑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准备走。 还没等她站起来,肩膀传来的力量把她重新按回凳子上,沉青有些恼火,看着他,语气拔高,试图让自己站在强势的一方,“顾宋情,你究竟要干什么,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这番话直接给他气笑了,他勾着她藏在背后的书包,不费吹灰之力地提起来,当着她的面把拉链拉开,露出里面几乎被塞满的卷子练习册,“这就是你的作业,怎么,我看你的作业比别人的就格外要多一些。” 他随便拿起一本练习,上面写的谁的名字顾宋情并不认识,反正不叫沉青,他把这本练习册扔到桌上,还想再继续拿。 “顾宋情,还给我吧。” 沉青看他气的手都在抖,知道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态度软化下来,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这是别人的作业,我只是帮忙写而已。” “你干嘛要写别人的作业,他们自己没手吗?”顾宋情又丢了一本出来,问她:“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沉青没想到他是这层顾虑,摇头,“没有,你多想了。” “别骗我。”顾宋情将信将疑地把书包收拾好,“那你干嘛帮别人写作业?” 既然坦白了,沉青也不瞒着他了,重新把作业放到桌上,但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地捂着脸,“我赚点钱不行吗?” —————————— 呜呜呜宝宝们可以多评论吗,单机好难过,逐渐开始怀疑自己 张口闭口都是钱 “你没钱了?” “没钱找我要啊,我有的是钱。” 沉青摇头,觉得他光长年龄不长心智,都十七岁了还跟个小学生一样。 “还是自己挣的好。” 不光是她这个数额不好开口,而且,沉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跟别人走太近,不能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做事注意分寸。 但顾宋情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想东西就很直接。 “我不借你,直接给你不就行了,几十年的感情了,你缺钱我还能不给你吗?” 沉青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借钱伤感情知道吗?给钱也伤感情,你没有义务要给我钱,我自己也能挣钱。” “所以你就帮别人写作业赚外快,这能赚几个钱?” 说实话,这种活不仅劳累身体,还摧残精神,指不定哪天被人穿小鞋告老师了还要挨顿批,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顾宋情都觉得这不是个好差事。 “那你差多少钱,算我借你了,你给我打个欠条,我不收你利息就行了,咱们公事公办。” “......” 两人一说话就是钱来钱去的,沉青觉得有些尴尬。 她拿着笔,不知道在纸上画写什么,顾宋情在扣桌子,知道她在考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足了她时间。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在他已经发呆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沉青终于说话了。 “你有那么多钱可以借我吗?” “开玩笑,瞧不起谁呢!”顾宋情战术性喝水:“虽然我现在还是在被限制消费的阶段,但存的零花钱也不少好吧。” 宋漾一个月给他两万的零花,这个数额在他们这一圈里说出去都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程度,连李海琼这个天天哭穷的穷逼每个月都还有三十万的入账,对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穷人。 虽然给的少,但是他花的多,导致经常入不敷出,之前带着沉青去某家新开的高档餐厅吃饭,结账的时候发现卡里没钱了,沉青也没带够那么多钱,两人直接被扣了下来,还是打电话给宋漾救的场。 从那之后,顾宋情就开始学会攒钱了。 每个月往小金库里存个五千,再加上逢年过节收的,现在钱包里的余额还是很可观的。 付个首付都绰绰有余了。 沉青斟酌了一下,细致地观察他的表情,开口:“五百万,你有吗?” 一句话给顾宋情干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瞪大眼睛死死盯她,仿佛见了鬼一样。 “沉青,你干什么了,赌博了还是吸毒了?” 顾宋情脑子里蹦出了很多种可能性,小到过马路扶老人被讹,大到借高利贷利滚利滚利,越想越冒冷汗。 “你别误入歧途啊沉青。” “没有。” 看他那表情,沉青不知道他都想哪去了,知道他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你别说出去,好吗?” “我又不是那种告黑状的人。”顾宋情咕哝着,拿出手机看了看钱包余额,他身上只有一百五十万,撑死不能再多了,李海琼那个月光族月底都要找他借钱,一时间,这剩下的三百多万还真难凑出来。 “你急用吗?”他问:“不急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先做着,我手上还有些钱借你看看能不能暂时帮上你,不够再找我要。” 他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那边没接,顾宋情又打了过去,对方又给挂了,锲而不舍打了几遍,估计对方被骚扰的不行,总算给接通了。 沉青没有听人家讲电话的习惯,专心写着作业。 过了一会儿,顾宋情那边聊完了,挂了电话,手不老实地开始翻她的书包,见里面还剩作业还的不少,顺势往她旁边一坐,拿起几本练习册帮忙写。 “给我一本带答案的。”他甩了甩笔,准备大干一场。 沉青把自己的给他了,提醒他记得模仿一下字迹,顾宋情挑眉:“这事我能不知道吗?” 两人安静的写着作业,一时间只有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有种久违的宁静感。 但顾宋情嘴巴闲不住,跟沉青待在一起就想要说话,他想多听听她的声音,于是锲而不舍地找话题。 写完了一本作业,顾宋情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拿出下一本。 “我说你以后也别给人写作业了,我帮你在我朋友那里找了一份工作,酒吧服务员,说好了一天两小时,一个月两万。” “酒吧,两万?” 沉青笔尖一顿,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工作。 她下意识地抵触酒吧之类的场所,“这么高,你是不是让我......” “你想什么啊?!” 沉青一开口顾宋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话。 “清吧,我平常也回去的,老板是我朋友,而且那里员工都是这个工资,你要不放心,我可以天天去给你捧场,没人会欺负你。” 沉青将信将疑,但毕竟是顾宋情倾情推荐,她到底还是答应了,“什么时候上班?” “都可以啊,明天就可以带你去。”顾宋情无所谓,这是她的事,“不过,你必须先跟我去秘密基地,上次带你都没去成。” 倒霉鬼 “今天去不了了,作业好多。”沉青偏头看他,问道:“你骑摩托车了吗,我等会要去花鸟市场,带我去吧。” “你确定七八点有店铺开门?”顾宋情合理提出质疑,他重新检查了一遍作业,发现没有抄遗漏的,把它们挨个装进包里。 “有的,我约了今天晚上去拿种子。” “那行。”他把书包往肩上一扔,拉着沉青往外走,“写完了,走呗,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咱们快点去。” 盛夏的天空总是黑的很晚,沉青坐到顾宋情那辆震天响的摩托车上时,还能感觉到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头盔落到她脸上。 她头盔上有一个粉色蝴蝶结,看得出是后来粘上去的,顾宋情带的那个头盔上是两个粉色的兔耳朵,在风中被吹的凌乱。 因为他带着人,开的速度并不快,靠着路边骑,把两人的生命安全放到第一位。 沉青坐在后座看着周围飞速闪过的风景,内心久违地感受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情绪,仿佛所有糟心的事情都被抛在脑后,不必操心了。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顾宋情现在开起车来变得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看到交警的影子立马掉头就跑,绕远路走,有惊无险地到了花鸟市场。 “哪家啊,远不远?” 顾宋情把车停好,摘了头盔抱在手上。 “不远,你在这等我就行。” 沉青往巷子中间走,这里昏暗的有些可怕,仅存的几家店开着门,灯泡能照亮的地方不多,昏黄的光线和没来得及打扫的水泥地融为一体,感觉下一秒就会从地底冒出一个怪物把人吞吃入腹。 顾宋情本来是想在这看着他的宝贝新车的,这地方经常有一些锁车的贩子,每次趁人不在给车前后轮都锁了,一个轮子两百五,要给六百才能给你全部开锁,多的一百是开锁费,他在这里被坑过一次了,沉青也知道,所以让他留下看着车免得再被坑。 但是看沉青越走越远,影子几乎要融进黑夜中,顾宋情心里陡然冒出一股强烈的焦躁感,让他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等她。 右眼皮狠跳了几下,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顾宋情心想别这么倒霉吧,一边又安慰自己现在是唯物主义社会,鬼神不要信。 那边,沉青进去的时候发现说好的东家今天竟然没开门,门口灯还是亮的,凳子也没搬进去,看来是急匆匆地关门的。 但来都来了,沉青还是敲了敲门,门上贴了一个纸条,沉青凑近了才看到,那张纸被折得很小,打开里面是一行不怎么好辨认的字。 “种子给你放在市场门口废弃储物柜上了,今天有些事。” 沉青翻了个面,整张纸就这一句话。 她跟这个老板交易不久,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之前要说什么都是当面说的,大家诚信经营,很少出现爽约的情况,但要出了什么变故也不能提前说,还是比较麻烦的。 下次见面一定要留着电话。 她把纸条放在包里,一转头,余光在地上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有股不好的感觉。 沉青对危险的敏感程度简直到了一定境界,尽管巷子里还有不少人往来,但沉青就是确定对方不怀好意,而且肯定盯上她了。 她心跳的飞快,天早就暗下来了,夜晚中人们行色匆匆地离开,沉青小跑着靠近两三个同行的人,试图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些。 身后有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是木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她握着口袋里装的防狼喷雾,手心有些出汗。 不一会儿,那几个人分道扬镳,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跟沉青同路。 这儿到市场大门还有点距离,感觉到身后越来越快的声音,沉青连头都没回,唰一下跑起来。 她拼了命地跑,后面的人也拼命地追,沉青连体育课跑五十米都没这么快过,心理上的恐惧让她呼吸更加急促,喉咙干的生疼,临到拐角,她大声喊着顾宋情的名字,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整个人撞进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抱着他,沉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捂着胸口喘气。 还没等她休息几秒,头顶就传来吃痛的声音:“沉青,你见鬼了跑这么快?” 顾宋情一只手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直手抚着她的头,“叫我干什么,老远就听到了,真见鬼了?” 他视线往后扫,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把沉青往身后拉了拉,一路护着人走。 “要报警吗,发生什么了?” “不用报警,就是可能被人跟踪了。” “就是?”顾宋情听完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觉得这种事不能轻视,坚决要拉她去报警。 沉青还是摇头。 要是报警有用的话....... 那她和沉瑟这几年来受的无休止的骚扰欺凌早该结束了...... 你想想办法嘛 回去时,顾宋情那辆车果然被锁住了,而且好像还不是普通的锁,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车上留了张纸条,告诉他微信转六百五立马解锁,下面还贴心地附上了收款码。 顾宋情看到时脸都气绿了,低声骂了一句,沉青拿过纸条看了看内容,拿起手机准备帮他扫。 “别转钱。”顾宋情抢过纸揉成一团,“凭什么给他们转,车我不要了,我要报警,让他们跟警察说去吧。” 这地方离市中心有点距离,没车的话要走好久,而且这地方想招到一辆出租车都难,车贩子赚的就是这个需求钱。 但顾宋情也是有脾气的,这钱要真转了那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有什么区别。 这气他受不来,从小到大除了他爸妈和沉青,他就没再别人身上受过气,也没那么多的包容心。 “我们要走回去吗?”沉青有些疲惫,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转钱,于是拉着他的衣角摇了摇,“我不想走回去,顾宋情,你想想办法,我今天好累,不想走了。” 于是,刚刚还坚定不能受一点气的顾宋情,还是硬生生把这口窝囊气咽了。 这附近连辆自行车都没有,顾宋情想找车都没地方找,他倒是有的是力气,走回去顶多就费点时间而已,但沉青都说累了,那肯定是疲惫到一定地步了。 对于沉青来说简直是够糟糕的一天,顾宋情想了想,觉定先送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至于锁车这笔账,他肯定要等到明天再来好好找他们算清楚。 对方估计是时刻盯着,钱转过去还没过三秒锁就开了,顾宋情拿起锁扔得远远的泄愤。 沉青坐在后座弄着头盔,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地方发呆,顾宋情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抬头看他。 “想什么呢,魂被勾走了?” 沉青:“我在想,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是说锁车这事儿?”顾宋情扣上带子,把面罩放下来。 “报警呗,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真咽下这口气吧,我又不是忍者。” “可他们一看就是老手,肯定有办法解决的,说不定还警民一体......”沉青开始揣测,这种人头上肯定有大哥罩的,她不想他因为这件事惹上麻烦。 “我懂你的意思,你觉他他们有保护伞,我拿捏不了他们吗,你等着看好了。”说着,他轻笑一声,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变得格外清晰,明亮得几乎要将沉青刺痛。 沉青被他弄得莫名有些自卑了,但仅限于金钱方面,两人的意识和价值观确实不同,顾宋情那个阶层,她估计努力一辈子都触碰不到下限。 顾宋情不知道这几秒她心里想了这么多事,只觉得她情绪好像低落了不少,有些费解,拨弄了一下她头盔上的蝴蝶结,问:“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太累了吧。”沉青疲惫地闭上眼,“有钱的话,做什么都很简单吧。” 顾宋情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光有钱也不行啊,没权没势,人家怎么帮你办事。” “你就在想这些吗,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你要五百万不会是因为被威胁了吧?” 沉青没想到只是随口的一句感叹他竟然能够猜到那么多。 她道:“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快回家吧,时间太晚了,我想睡觉。” “哦,那好吧。”顾宋情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沉青说谎或不占理的的时候往往不敢跟别人对视,手指会不自觉地扣着东西,转移话题是她逃避的最主要的表现。 顾宋情简直比沉青还了解她,连一些她自己都没注意的小动作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并且能清楚地解读出其中的意思。 “走吧。”顾宋情插上钥匙,既然她不说,那他自己去找不就行了,只要他想知道,那还真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瞒过他。 他一路慢悠悠的开回去,还没走到一半,背后一沉,沉青就靠着他睡着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顾宋情都能感受到沉青脸上的温度,他一愣,默默把车速又降低了些,尽量不颠着她。 ———————— 看了一眼存稿,情子哥得六万多字才能吃上一口肉,这几天准备发一下七夕play,好歹不全素 去我家呗 等到沉青家门口的时候,顾宋情才发现花店门是锁着的。 他有沉瑟的电话,但打了几遍都没人接,看楼上也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窗户关着,没开灯。顾宋情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沉阿姨了。 这要怎么办,他总不能背着人从窗户爬上进去吧,他一个人爬还行,再带个沉青他哪有那本事。 思索再叁后他还是决定把人带到他家里住一夜,反正之前也住过很多次了,沉青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顾宋情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拐了个弯把人带到了家门口。 下车的时候沉青被叫醒了,她睡得很沉,醒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神,连打了几个哈欠,这才慢吞吞地从车上挪下来。 “去房间睡。”顾宋情推她进去。 沉青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带着困意的嗓音有些沙哑,“这是你家,你怎么把我送到你家来了?” 顾宋情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没你家钥匙啊,我看沉阿姨好像没回来,我打不开你家门,怎么送你上去。” “叫醒我就好了,我有钥匙。”沉青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不疑有他。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想那么多。”顾宋情一把推开大门,“走吧,你之前住的那间客房一直都有在打扫,难得来了,就别回去了呗,再跑一趟我也麻烦。” 沉青也觉得再返回去有些麻烦,但毫无防备地突然说要在他家睡,确实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我没有换洗衣服。” 沉青直勾勾看着他,现在夏天,在外面站一会儿都要留一背的汗,沉青受不了再把这件衣服穿一天。 “洗衣机可以烘干的,你今天洗了明天可以穿。”她没准备顾宋情又不是没准备,他说:“我让我妈找点没穿过的衣服给你,浴袍我有件新买的,不过有些大,睡衣你要不,我也有一件。” 一进门,沉青还没来得及换鞋,顾宋情就一溜烟地去敲他妈的房门了。 噼里啪啦地一阵敲,宋漾还没睡,被他敲的脑袋咚咚响,打开门劈头盖脸地把人给骂了一顿。 “大晚上吵什么,天天这么晚回来,跟你爸一个死样子,今天又去哪里鬼混了?” 她脸上还敷着面膜,但骂起人来却毫不留情,顾宋情打着哈哈,往旁边让了让,露出客厅里的沉青。 看到沉青,宋漾眼神突然亮了,连忙迎上去,“阿青来啦?”她笑的合不拢嘴,拉着沉青的手坐到沙发上,“吃饭了吗,晚上要吃点什么我来给你们做,我最近跟着阿姨学了新菜系,正好做给你尝尝。” 顾宋情在旁边听的白眼翻上天,“妈,你那做出来的东西就别给人家吃了,把人吃坏了还不够赔的。” 宋漾难得没修理他,专心地跟沉青讲话,顾宋情在旁边插了几句嘴提醒宋漾给沉青找点换洗衣物,宋漾这才念念不舍地止住话头,带着沉青上楼挑衣服。 顾宋情也自觉地跟着上去,正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就关上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灰溜溜地返回客厅开了瓶可乐。 冰汽水让他凉快不少,顾宋情手指不自觉地磨着罐口,觉得今天的天气实在是热的过分,让他不停地口渴,不停地想喝水。 楼上,沉青看着柜子里各式各样被塞地满满当当的衣服,有些挑不过来,她只选几件内衣和睡衣而已,宋漾却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让她穿个遍。 “不需要这么多,我挑件内衣就好了。”沉青把手上堆满的衣服放到一边,拿了一套还没拆吊牌的内衣。 那是宋漾成人衣柜里最保守的一套了。 “就挑内衣?”宋漾显然不满意,又挑了几件衣服放到床上,准备让她明天一起打包带走,沉青看那些衣服都是没拆吊牌的,说实话,她也不敢要。 一个没什么钱的女高中生突然穿名牌衣服背名牌包包,用脚想都知道一些人会在背后会怎么说她。 宋漾知道沉青不想要,边挑边劝她:“这些衣服都挺适合你的,青春靓丽,女孩子就应该多穿一些漂亮衣服,我年纪大了,有些衣服都是兴致一来买的,放着也是吃灰,不如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着就讨人喜欢。” “你看,这件怎么样。”她把一件超辣的短裙拿出来,对着沉青比划了一下:“穿着出去炸街肯定迷倒一大片人。” “有点太短了吧。” 沉青这个大热天出去都穿长裤的人,突然穿个超短裙算是突破极限了。 崩鼻血了 “靓妹都是这么穿的。”宋漾把衣服迭起来给她装到包里,又硬塞了几件进去,原本扁平的包被撑的鼓鼓囊囊,沉青提了一下,差点没拿起来。 “不用这么多的。”沉青抱着内衣,礼貌笑笑,“阿姨我先去洗澡了,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睡。” “嗯,早点睡。”宋漾拍拍她的肩,挑了一件睡衣放到沉青手上。 那是一件真丝吊带长裙,超级显身材,沉青穿不惯这个,但比起借顾宋情的睡衣穿,她还是更能接受穿宋漾的衣服。 房间里主卧不远,宋漾想把沉青送过去,两人有说有笑的,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楼梯上孤独的背影。 听到响声,顾宋情朝后看了一眼,对上沉青的目光,耿着脖子刚想说话,对方就搂着衣服示意自己先去房间了。 宋漾笑着把人送走,转头就上去揪着自家窝囊儿子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眼珠子都黏人身上了。” 顾宋情眼巴巴看着,“妈,我拿了睡衣给她,不然人家洗完澡没衣服穿。” “人女孩家家的穿你穿过的衣服,你要不要脸?”宋漾嫌弃地拍手,“怎么,有胆子把人带回家没胆子追人?” “妈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小心思被人直接戳破,他下意识否认:“之前阿青不是也来我们家住过吗,妈,你......你怎么随意揣测别人好朋友的关系!” “行行行好朋友。”她敷衍道。 宋漾懒得搭理他,这股窝囊劲跟他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年还是她主动才把人拿下,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跟人小姑娘好上。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沉青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宋漾只能祈祷自家儿子傻人有傻福了。 —— 沉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感到一阵凉意,窗户开了小半,沉青上去关了,可能因为这裙子实在太单薄了,适应温度后慢慢就好了。 梳妆台有一面镜子,她走到镜子前,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从镜子中看自己。 湿漉漉的黑发被握在手中,和手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锁骨凹出一个弧度,露出小半胸膛,并不算很大的乳房撑起一个圆弧,又在腰间塌下去,形成一个漂亮的S型。 沉青呆呆地看着镜子里这幅漂亮的身体,有些不适地摸了摸,触及到皮肤的温度,才真实的感觉到这确实是长在她身上的。 穿上名牌衣服、住进了别墅就能让她认识不清自己了,沉青觉得有些可笑,无论她怎么努力,这些都不是她能得到的。 沉青小幅度地转身,记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在肥大宽松的衣服下面,埋没了这样一副躯体,耀眼的让沉青有点人不清自己了。 她还想转过身看一下,耳尖地听到房门似乎被敲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沉青瞬间有些警惕,随即又想到这不是她家,于是放下浑身的尖刺,走过去把门打开。 原本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门外还真站着个傻愣子。 沉青把头发包起来好让水不滴到地上,看着顾宋情鬼鬼祟祟的背影,探出头去叫他:“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哈哈这你都能听到啊,耳朵真好,我就扣了一下门。”眼看被抓包了,顾宋情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我就来看看你睡没。” 其实他敲完门的下一秒就后悔了,没想到沉青耳朵这么尖,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到,现在门开了,他拿着吹风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整的他跟个傻逼似的。 磨蹭了会儿,他还是把藏在背后的吹风机拿出来给她,“我顺便来给你送吹风机,我记得客房好像没吹风机,也不知道你需不需——” 他眼珠一转,看到了穿着睡裙的沉青,原本要说的话通通卡在了嗓子眼,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 “我正好在找,谢谢。”沉青接过来,再一次感叹顾宋情的体贴入微。 等她拿过东西想关门的时候,发现人还站在原地没走,随口关心了一句:“还有事吗,没事就早点去睡觉吧,今天好累。” “我.....没......” 一滴血滴到地上。 “事......” “噗通——”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冷不丁往地上一倒,沉青吓得瞪大眼,连忙去接住他。 “好重!”她被身上的重量压的皱眉,连连后退,带着他滑倒在地上。 “没事吧,顾宋情,顾宋情你怎么了?”沉青不停地拍着他,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缓缓......缓缓就好。” 他晕的不行,捂住鼻子,靠在沉青肩上,勾着头,从这个视角可以把漂亮的背后看的一清二楚,他觉得沉青身上香香的软软的,像一个超舒服的抱枕,一时间,脑子更晕了。 鼻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源源不断,滴到沉青皮肤上,烫的沉青一颤,慌忙地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要打120。 “密码,顾宋情,密码。” 她着把手机放按到他手上,试着用他的指纹解锁,但糊了一片血的手识别不出指纹,沉青着急,连声让他说密码。 顾宋情闷声不坑,一个劲地流鼻血。 知道依靠他是行不通了,沉青努力想把自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去拿自己的手机,推了好久,腿根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滚烫的温度紧贴着她,好像要把她烫的融化,粗糙的布料磨的人很不舒服,沉青的心瞬间漏掉一拍,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把腿闭紧,使出了吃奶的力去推他。 越推对方搂的越紧,实在是没力气了,沉青松开手,有些无助的闭眼。 “顾宋情,你松开我。”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厚背,沉青挺的笔直的脊梁还是弯下去,变成了他最适合抱着的弧度。 是她 活了这么多年,顾宋情第一次知道自己晕血。 他记不大清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去了,到后面应该是昏过去了,大晚上还搞得鸡飞狗跳,早知道就不应该半夜还去找沉青。 顾宋情翻了个身,回味起昨天的事,明明所有事情都记不清,但唯独沉青的样子跟刻在了他脑子里一样,他甚至都能清楚地说出她胸前的领子上秀的是什么图案,按在他手上的是哪一根手指。 沉青早早就走了,去上课,顾宋情爱上不上,都这个点了,真的不爱去,宋漾可能是看他昨天血飙成那样,今天也没逼着人去学校,时间充裕,他又倒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等到了下午,又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宋漾在花园里修剪着沉瑟新送来的花,新鲜的,上面还沾着水,听到大门被踹开的声音出来看了一眼,马路牙子上只能看见远远的,骑着车一路狂飙的背影。 他今天是要带她去秘密基地的。 明明说好了,可能是血流多了把脑子也给流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轰鸣声一路响到了校门口,现在正是放学,好多人都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顾宋情停了车,嫌弃校门口太堵了,转了个弯翻墙爬进去了。 “阿青,那个是找你的吗?”高瘦的女孩眯起眼,顶光看着那个奔跑的身影,“好像是你的朋友。”她认出了对方,但没有把人叫住,只是笑笑,转而搂住沉青的胳膊,“不管他,咱们走吧,说好了去看决赛的。” “好......”沉青几乎是被扯着走的,她往后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她也不知道他昨天都流血流成那样,今天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还跑到学校来。 也许是知到他是来找她的,沉青总是心静不下来,手摸进校服口袋里,想给他发个信息说自己走了,刚打了一行字,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昨天的尴尬场面,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发,最后因为某个一闪而过的片段,沉青果断删了所有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的比赛上。 “人呢?” 那边,顾宋情楼里楼外都找了一通,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看见,他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来的太晚了人都走光了,半小时前发的信息沉青到现在还没回,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路上顾宋情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原路返回,恰好在翻的那面墙上看到了一张五颜六色的纸,来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现在大概是因为没找到人有了多余的心思,就凑近细看了一眼,是一张观赛邀请函。 “逐鹿冠军,逐什么鹿?”他把海报摘下来一看,又是篮球比赛,怪不得今天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人多的要命,还都不走,原来是为了这个。 海报上印着群像,十叁中对七附中,顾宋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七附C位的男生,拍照的时候还带着个眼镜,不知道是真的近视还是想要引人注意,那张脸看起来不像打球的,像是书呆子。 这种比赛顾宋情看看就算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虽然也喜欢打篮球,但只要在学校,干什么事都没有热情,与其参加校队没日没夜地训练,不如多花点时间把秘密基地布置地更温馨一些。 大门那边可以走了,现在人都围在操场,校门口反而没多少人了,既然有路走顾宋情也就不翻墙了,慢慢悠悠地晃过去,准备去老地方打发时间。 他叫上几个好兄弟,发了几遍信息,没一人个回,顾宋情刷了几遍手机,又给好兄弟李海琼打了个电话,对面显示暂时无人接听,他又是个语音拨过去,等了好几十秒才接通。 顾宋情放在耳朵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铺天盖地的尖叫迫使他把手机移的远远的,捂着耳朵,耳鸣都给他叫出来了。 “你干什么呢,在哪啊,怎么这么吵?” 好不容易等声音小了点,顾宋情正想谴责一下他,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沉青在说话,声音听不大清,但顾宋情确定就是沉青的,他把音量调大了些,喊了几声,李海琼失聪了一样,句句没回音,顾宋情低声骂了几句,没挂电话,赶着往操场跑。 跟我走嘛 隔了好一会儿,听筒里才传来人的声音,“干嘛,干嘛啊哎我怎么给接通了不是自动挂了吗” 李海琼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懊恼,顾宋情听的眼皮直跳,威胁道:“李海琼你要是敢挂电话你就死定了!” “哎呦我哪敢呢,你干啥,我看球赛呢!” 电话都通了十来分钟了,李海琼估摸着人也快到了,给他报位置:“你要来不,我在南区最右边第四排,你来我给你占个位置。” 那边没接话,只能听的喘气的声音,李海琼随手把女友的包扔到了隔壁,就当是占位置了,“位置有了,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你看到沉青了吗,在操场。” 听着对方传来的声音,李海琼左看右看,“什么?没看到啊,我跟甜甜来的,她不准我看别的女人。” “你这么听她的话,你跟舔狗有什么区别。”顾宋情翻了个大白眼,说:“帮我前后看看人在不在。”他回忆了一下声音的大致方向,提醒道:“往后面看看,估计后面一两排的位置,帮我看看她在不在。” 李海琼不看,他还记着顾宋情说他是舔狗的事,反驳:“我是舔狗我起码舔到了,某些人想当狗都还当不了!” “是吗?!” 阴森森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仿佛3D环绕一样真切的不行,直觉告诉李海琼不对劲,但好不容易有个羞辱他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他卯足了劲损,已经嚣张到约了现下决斗了,反正现在山高皇帝远,他到时候要是真来单挑他,他跑了不就行了,毕竟他也只能口嗨一下了。 肩膀一下被人拍住了,压迫感随着手一路蔓延,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低气压,李海琼笑容一僵,尴尬地扭过头,脸上的假笑还没来得及挂上来。 “线下单挑?”顾宋情笑眯眯的,他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开玩笑啦bro~” 李海琼缓缓拂开他的手,快速地朝某个方向点了一下:“看,沉青!” 顾宋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两个女孩子齐刷刷地看着他,沉青目睹了全程,冷不丁被cue到,只好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好巧。” 正准备开溜的李海琼听到声音,竖起脑袋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有了沉青在场,他瞬间放下心来,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一副“去吧,挺你”的模样。 顾宋情打了他一下,往门口那边指了指,问她要不要跟他去出去。 昨天约定过的,带她去秘密基地。 他能看出来她眼中的犹豫,沉青看了同行的女生一眼,似乎有些抱歉,顾宋情也粗略扫了下对方,是个漂亮的女生,不过在他记忆中对这号人物没什么印象,由此可得应该是沉青新交的朋友。 “抱歉,唐糖,我们确实先约好了。” 她起身背上书包,旁边的女生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你陪我来看我就很开心了,今天谢谢你了。” 她的声音再次吸引了顾宋情的视线,只是这次,深色的瞳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像在责怪她占据了沉青这么长的时间。 两人同行走了,顾宋情虽然没往后瞧,却能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他面色渐冷,看到手机上隔了许久才回复的几条信息,其中一条是招财没有粮吃了。 沉青走的很慢,顾宋情迁就着她的步子,感觉到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于是停下来,转头问她:“有心事?” “不算吧。”沉青也停下,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凳子上坐下来,“我知道地方在哪,你给我钥匙就行了,我会去的。” “你根本不会去。” 他说的笃定,但也确实是实话,沉青要准备几个月后的竞赛,放学还要做兼职,周末好不容易下午有点时间还要回家卖花,有时候连晚上都在商量买种子的事,这么个大忙人,她哪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个可有可无的废弃工厂去那个可笑的秘密基地。 “沉青,你有好久都没去了,你自己还记得时间吗,你还记得它是什么样的吗?” 沉青绞着书包带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她去哪里,但还是保证:“我至少每两个周去一次好吗。” “那你总该先认识一下新成员吧。”顾宋情说。 “你看,这是招财。”他举起手机把照片给她看:“招财是一只叁花小猫,之前下雨天捡到的,眼睛都还没睁开。” “它被雨淋了好久都快失去体温了,李海琼用毛巾包起来,我们几个轮流捂着才救活的,你要去看看吗,现在都有一岁了,我正好要去给它买点吃的,你去看一下嘛。” 沉青犹豫着,觉得他现在跟他手机里那只正在讨食的猫没两样,拉耸着耳朵可怜巴巴的。 番外、七夕play pop oba8.c om 最近快到顾宋情生日了,沉青看他一直在偷偷摸摸筹备着什么。 她没多问,等到晚上给他准备礼物的时候,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讨好地蹭着,一脸有事要说的样子。 沉青问他:“你要做什么?” “阿青~”他语气里满是期盼,拉住她的手晃了晃,“明天是我生日,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大概猜到了他会提什么要求,沉青略微考虑了一下,觉得既然是他的生日,那由他来一次也没什么。 于是她接着他的话头问下去:“什么请求?” 顾宋情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一切听我的?” 说完,他眼底的祈求更甚,像只在摇尾巴的小可怜,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 “这个,可以啊。”沉青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好摸,于是抚了抚他的头。 反正之前做的时候看他好像都一直有顾虑的样子,但凡她露出一点不想的情绪就停下来了,长此以往,沉青也怕他会憋出什么病来。 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好说话,他高兴地忘了形,捧着她的脸猛亲一口,“最爱你了阿青!”随后又一头钻进房间去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住客房,他不知道在主卧捣鼓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不让看,不过她也没这么多的好奇心,除了照常的给他准备礼物之外,公司的一些文件还需要再过一遍,难得的一天假还是之前熬了几天夜才挤出来的。 沉青洗了澡,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素颜朝天的脸,想了想,还是简单地化了个妆。看好文请到:pornba8.com 顾宋情早就在外面猴急地等着了,好不容易等到浴室门开了,正准备把人领到主卧,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阿青,你” “怎么了?” 听到声音,沉青偏头看他。 顾宋情仰着头捂住鼻子,觉得头晕晕的,但还是竖起大拇指夸她:“你今天好漂亮。” 沉青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有些好笑,握住伸过来的手,难得调侃他:“你说我今天漂亮,难道我之前就不漂亮了?” “之前很漂亮,今天更漂亮。”他缓了过来,紧紧搂着怀里温香软玉的人儿,用手捂着眼带着她往主卧走,“给你看看我布置的房间。” 沉青跟着他的步伐慢慢走着,听到卧室门开了眼前的手才拿开。 “看,喜不喜欢?” 屋里粉黄的光线昏暗暧昧,沉青眨眨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房间的布置。 一些编织成爱心形的气球挂在墙上,毛茸茸的白色地毯上散落着不同颜色的玫瑰花瓣,彩带贴在窗户上,有些在床头绑了个蝴蝶结,原本梳妆台的旁边放了一个全身镜。 跟情趣酒店一样,不过还能接受。 沉青刚进去,下一秒顾宋情就把门关了,生怕人临时反悔。 “啪嗒” 落锁的声音吓了沉青一跳。 说实话,她开始有点后悔答应他的要求了,不过现在已经进了狼窝,想跑也跑不掉了。 顾宋情细心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勾住她的手,“阿青,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还好。” 只是今天好像很庄重的样子,弄得她有些不适应。 “那赶紧进入正题?”她跟往常一样开始解衣服。 “等会等会。”顾宋情在床上拿出一个礼盒,捧着问她:“穿这个嘛,好不好?” 沉青疑惑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套黑色的情趣内衣。 几片少得可怜的布料,看起来什么都遮不住,沉青脸色爆红,本能地有些拒绝。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他边哄边拿刚才她说的话说事:“你答应过的,就这一次。” 顾宋情诚恳地比了个一。 可能是因为他的表情太可怜的,沉青眼睫颤了颤,低声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破例了,她想。 单薄的睡衣脱下,沉青提起那点衣服还在思考要怎么穿,顾宋情两眼望天就开始帮她折腾起来。 虽然这几年相处多了他已经可以勉强做到看到沉青色气的样子不流鼻血,但有些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有过几次惨痛的前车之鉴,他还不想因为这个毁了准备了这么多天精心准备的美好夜晚。 由于看不见,穿的时候难免碰见光滑的肌肤,顾宋情色心大起,装作无意的样子吃了几块豆腐。 沉青感觉到了,但懒得说他。 “穿好了吗?”顾宋情还是仰着头,问她。 “穿好了。” “好的,等我先缓一缓。” 见他跟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沉青觉得有些好玩,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伸手去碰他。 刚走一步,挤压的快感迫使脊尾产生麻意一路攀升,她踉跄了一下,才发现这条一扯就开的内裤中间好藏有几颗不易发觉的小珍珠,肉眼看不出来,但走动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一阵不大不小的力道碾过阴蒂。 几步还没走完,沉青被磨的眼尾有些湿润,往前蹭了一下抓住顾宋情的手,“抱我。” 顾宋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抱我去床上。”她微微喘息着,看着他的眼里带了些情意。 “抱我去床上,我受不住。” 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虽然这样子的沉青很让人无法拒绝,但他还是狠了狠心。 “阿青自己到床上来好不好。” 沉青不要,扯着他的手,“帮我。” “阿青。” 他有些无奈,手心使力轻巧地把她往身边拉,自己则一步步退到床边,一步步把她带过来揽到自己身上,伸手去摸下面,果然已经沾了一些水液。 “是不是比原来更敏感了。” 他手指有技巧地在阴蒂打转,时不时指腹带着圆润的珍珠一并往下摁。 “啊~” 沉青娇叫了一声。 修长的食指拨开软嫩的花瓣,顺着花户上下滑动,勾勒出黏腻的水液,经过穴口时,要入不入地往里插。 沉青篡着他的衣服小声哼鸣着,暖色调的灯光衬得雪白的皮肤更加细腻软滑,内衣穿在她身上就像时包裹着可口小甜品的黑丝带一样,只要解开,就能品尝到里面的美味。 “阿青舒服吗?” 他细致地照顾着她的感受,沉青点头,垂着眼,手环住他的脖子在滚动的喉结上落下一吻作为反馈,她现在已经开始没力了,之后所有的体力活只能依靠他来做。 顾宋情当然甘之如饴,在磨的她一个小高潮后才松开,把黏在手上的淫液舔干净。 “不要舔,很脏的。”她已经跟他说过无数次了。 顾宋情只当没听见,吻了吻她的耳尖,把她放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在床尾找着什么。 房间里很凉快,沉青扯了一寸被子盖在身上,刚闭眼,腿就被人抬起来。 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粉色兔子状的小玩意,沉青回忆了一下,之前似乎没见他用过。 不过想来用途也差不多。 沉青顺从地被他抱起来亲,余光见那个小玩意套在他食指上,顺着细软的腰肢往上摸,强烈的振动感紧贴着乳尖,带起阵阵触电般的麻。 他大手隆起不算太过饱满的乳房,压紧她的背让她更加贴近自己,鼓胀的肉棒隔着布料抵住穴口轻轻蹭着,过于强烈的快感让沉青不停地往后挪,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拦住他的小屁股往下压。 沉青呜咽了一声,有些抗拒地推他,交合的地方布料变成深色,粉白的阴户被磨的发红。 “快一点。”她后仰躲开他追上来的唇,捂住他的嘴重申了一遍。 “快一点!” 顾宋情眨眨眼,眼珠子一转连声说好。 随后他抓住她的手拷在身前,锁上后把钥匙扔到地上。 沉青脑子没转过弯,还有点呆呆的,直到鼓胀感充斥柔软的穴口,她这才如梦初醒,挣扎起来。 “别动阿青。” 他指尖使力,朝着她的敏感点狠狠揉捏,沉青惊叫一声,浑身都软了下来,颤抖着倒带他肩上。 潮喷时的水液在掌心汇集了一小滩,她穴又嫩又浅,很容易就能磨道宫口,稍微使点劲就受不了了。 可是这才哪到哪,顾宋情想着,带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玩具靠近她穴口,用两只兔耳朵网上拨开软肉,夹住藏在里面的花核。 两只耳朵的力度的震动感一点都不比刚才小,又夹又吸,水液打湿了小片床单,使得进出越来越润滑。 “啊啊啊啊别用这个。”沉青受不了,趴在他怀里直摇头。 “好好不用这个。”他也是依着她,把人平放到床上。 沉青又一只脚抵住他的肩,脱力道:“不许舔。”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这些技巧,沉青受不了这么刺激的玩法,只能叫他快点进来。 顾宋情满口答应,沉青抱着被子缓了缓,还以为他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没想到只是握着她的脚放到下身,虔诚地吻了她小腿一口,嗓音里夹杂着浓烈的情欲。 “阿青,踩我。” 沉青简直羞愤的想死。 但是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被带着不轻不重按压着那块凸起的火热。 脚下的触感是湿热的,沉青缩着脚尖,她足弓很好看,弯着很漂亮。 顾宋情看着眼热,捧起来咬了一口。 “啊!” 没想到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沉青迅速地把脚缩进被子里,带着怒意看他。 “阿青你不是说都由我嘛。” 他舔了下唇瓣,仿佛还在回忆当时的感觉,有些享受。 虽说她是答应他了,但还是不能忍受太出格的举动,顾宋情撇着嘴,低头祈求地看她。 这招一如既往地好用,沉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脚伸了出来。 但是这人仿佛有双面人格,上了床就全暴露了。 “不准咬我的脚。”她严肃地重申。 仿佛是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顾宋情眉眼舒展开,“我绝对不咬了。” 他确实没咬脚了,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朝着腿心咬。 “这个也不行!” 她难耐地咬着牙,感受到火热的温度喷洒在私处,尖尖的虎牙顺着皮肤慢慢磨着,像是头大餐前准备一饱口福的狼一样,准备趁其不备一口咬住猎物的致命点。 “别” 沉青扯着他的头发,双腿夹紧,也不知道是要还是不要。 顾宋情眼底蔓延出笑意,直到不能让她登急了,于是抱她起来,就着这个女上位的姿势,放出肉棒在穴口磨着。 每次压过阴蒂碰到穴口的时候,沉青总是会抖一下,身下的水也流的更加欢。 沉青喘了口气,黑发有一些沾在顾宋情被汗水浸湿的宽肩上,微微移动就有一丝细微的痒。 她皱眉控诉他。 “快点我要没力气了。” “好的阿青。” 话落,他就着湿热的软肉插进去,没敢进太深,怕她一时受不了。 “呜啊” 穴肉像有意识一样绞着滚烫的肉棒,有规律地一缩一缩,因为受不了刺激沉青小声地哭着,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高潮了。 顾宋情安抚似得拍拍她的背,调侃她:“阿青你也太容易高潮了吧,以后还是要控制一下。”他都还没插到g点呢。 “好累。”她闭上眼睛,有点想罢工。 “再来嘛,我还不累。”他带着她动,这个姿势几乎不需要她出什么力气。 只是唯一一个缺点就是插的太深了,他疯起来几乎控制不住力道,恶劣到几乎每一次都狠狠研磨着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沉青被撞的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崩溃的时候,她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实在是好累。 顾宋情说很快。 说了很多次。 这是他这些天来做的最狠的一次,压根没有任何顾虑。 意识模糊的时候沉青呢喃:“还有多久” 顾宋情怜爱地吻了吻她,有些无奈。 “阿青,镜子还没用上呢。” —————————————— 迟来的七夕番外,因为有事更的有些晚 情子哥也是吃上了 只想离你近点 最后还是沉青还是跟着人过去了,两年没去过,再一次靠近的时候还有一股陌生感,她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脚步声都细微的听不清,顾宋情往后看了好几次,才确定她没有临阵脱逃。 “是不是太久没来了不记得路了?” 他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沉青,“这是咱们之前房间里的钥匙,只有两把,你没事可以去里面休息,没人会进来打扰,我们几个一般在别的房间聚餐,房间里床单什么的我都经常换,你什么时候想来过夜都可以。” 沉青把钥匙拿过来,跟他一起进房间,顾宋情确实把这里布置的很好,以前撑死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现在布置的和酒店里的设施基本没差,还加了个投影仪方便看电视,床头柜上放着很早之前两人的合影,当时估计是玩嗨了,难得两个人都没有甩脸色。 “看得出来你花心思了。” 顾宋情关门,领她去看另一间,脸上有明显的骄傲,“那是,这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不布置好一点怎么行,住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刚开门,一个黑影就飞奔而来,蹭着他的裤腿喵喵叫,顾宋情叫了一声“招财”,连忙把猫粮拿出来,倒了一些在手上,提着袋子对沉青说:“你要来喂点不,这是招财,你们认识一下。” 沉青没要猫粮,只是蹲着摸了摸,小叁花很亲人,被摸的舒服了猫粮也不吃了,主动地仰起头求撸,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音。 “这小东西有奶也不认娘。”顾宋情哼了一声,吃醋地倒了一半猫粮回去,沉青又抓了一些出来喂给它。 招财仰头喵了两声,沉青虽然嘴上不说喜欢,但手上一直摸个不停,被冷落行顾宋情蹲在一边,默默看着这幅和谐的画面。 他说:“你这么喜欢招财,以后就来和我们一起照顾它呗。” 照顾...... 沉青一愣,猛地收回手,招财似乎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使劲叫了几声,甩了甩浑身的毛。 “有时间的话我就来看它。” “你又说这种话,想让你来一趟有这么难吗?”顾宋情叹了口气,“我们之前玩的多好,你难道没觉得现在我们的感情都生疏了吗。” 沉青看着招财,半分目光都不肯分给他。 “异性朋友总是会这样的,你也会长大我也会长大,走的太近反而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顾宋情真想掰开她的头看看她脑子里除了学习天天装的是什么的东西,这不好那不好的,就算怕走的太近了友情变质,但也没见走的远就不变质啊。 顾宋情该喜欢还是喜欢,再不变质,他就该变态了。 “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一二叁就别想走了,我倒要听听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觉得我会喜欢你还是觉得你会喜欢我,什么异性朋友就是这样的,怎么你不相信异性之前有纯友谊啊?”他脑门都快气冒烟了,但转念一想,又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 她不会是发现他喜欢她了吧! 什么时候发现的,不应该啊,他表现的很正常啊! 顾宋情刚上心头的火气瞬间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底气不足的心虚,万一真是她知道了,那他该怎么办,破罐子破摔跟她坦白,还是拒不承认,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那个......”他赶紧找补:“其实我觉得吧......我们之间还好,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跟普通朋友哪能一样啊,干嘛把关系搞的那么生疏,弄得跟陌生人一样......” 沉青想跟他解释,却被他一串连环炮说的没地方插嘴,好不容易等人说完了,刚想说些什么,顾宋情又爆了个自己的料。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心虚的冒冷汗,擦了擦脸,“这下你可以放心跟我玩了吧。” 虽然说异性关系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但他要是有了喜欢的人那天天跟她待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顾宋情,你撒谎的本事跟小学生一样的,一点没变。” 沉青说:“不论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们都要保持距离,你靠我太近我会不舒服。” 顾宋情张了张嘴,有些委屈:“你讨厌我?” 沉青摇头:“我只是对异性过分近距离的接触排斥而已,不是讨厌你。” “可是.....”他想起之前几次的接触,耳根变得有些红,“我们之前不也有过......吗?” “那只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沉青叹了口气,一下子破坏了暧昧的氛围:“正是因为前几次,我才要离你远一些,这样对我们都好,有些时候也不会让人很尴尬。” 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 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而已....... 你是水娃娃吗 聊了半天,越聊顾宋情心情越差,他就知道,跟沉青待在一起根本就得不到一点情绪上的正反馈,就是他纯纯犯贱,非要跟人在一块。 “不聊了,我不想聊这件事。”他眉头皱成一团,拿脚下的石灰撒气。 沉青视线从他脸上掠过,也有点沉闷,“那你要聊什么?” 他们之间似乎越来越没有话题可以说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怪她,沉青握着手,指甲紧紧嵌进肉里,沉瑟当初说的话在她脑子里已经模糊了,可能是因为受到的震惊太大,大脑进行了下意识的保护行为不让她记住,总之,一个小时的谈话,沉青只记住了其中一句。 “你爸爸是个涉黑人员,你以后不要跟别人走的太近,免得人家被牵连。” 沉青不懂这个“涉黑”到底已经涉到了什么地步,沉瑟早些年单独带着她搬出来也是因为闹离婚,她不同意离,所以才带着孩子异地分居冷静一下,这一分,就是十一年。 沉青早已不记得父亲的模样,她以为自己跟老师说的一样是单亲家庭,也坦然接受了这件事情,但沉瑟告诉她不是的,她有爸爸。 这个概念沉青已经模糊了,直到有一次几个纹着身抽着烟的人砸了他们的店并报上了她父亲的名字,沉青才慢慢对父亲这个认知清晰起来。 都是因为他,她和沉瑟受到了长达几年的欺负,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根本不知道下一次究竟会是哪一天的哪一秒,得到更加恶劣的报复。 第二年,沉瑟就检测出了肝癌,不过还好是早期,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就好,因为医保在那边,所以还是决定在老家治疗。 之前需要钱的时候,沉青以前建议过说可以找顾宋情借,但被沉瑟一口回绝了。 她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保守女人,不论是思想还是各个方面,她跟沉青强调了无数次这件事的严重性,谁都不能知道,谁都不能再次因她们而受牵连,连带着沉青也慢慢被洗脑了。 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沉青眼底难得蕴起些水雾,细而长的睫毛不停颤着,她觉得心里有一股气憋着,就想找人发泄出来,而顾宋情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因为沉青知道,反正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真的离开她。 “没有聊的就不聊了,我不跟你聊,你找能跟你聊得来的去聊。”她小小地发泄了一下,放松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负罪感,不敢看他。 “那我走了。”他冷声说,随后转头就走。 听到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沉青磨了磨牙齿,一大颗眼泪终于落到地上,接着就是第二颗第叁颗,眼泪模糊了整个视线,她看不到任何东西,无声的喘气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把自己埋在臂弯里,还没来得及好好哭一会儿,一双手环住她的胳膊把她提起来,沉青愣了愣,看到重新站在她面前的顾宋情。 “逗你玩一下都能哭,我看你掉珍珠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说走了”她还是有些赌气,鼻尖都哭红了,黢黑的瞳孔被眼泪冲刷的雪亮,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兴。 “我去外面骑车了。” 他指了指被开过来的车:“那敢让您老人家多走一步路呢,快上车吧,脸都哭花了,跟招财一个样,哭成小花猫了都。” 沉青也不想哭了,但眼泪就像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顾宋情抽了好几张纸给她擦,最后连衣服都用上了。 “以后谁要是惹你哭了那可真是惨了,没见过你这么能掉珍珠的。”顾宋情整理好被打湿的袖子,由衷感慨:“你是水娃娃转世吗,流这么多泪。” 沉青哭累了,没什么力气,坐在后座靠着他,不想说话。 “别靠着我啊,你不是说不能和异性靠太近的吗。”感受到背上的温度,他开始调侃,“靠近我会让你不舒服吗?” 沉青在他衣服上擦干了最后的眼泪,额头抵着他的后背浅浅睡过去。 “真是的......”顾宋情嘟囔,“一天天净说些伤人的话,还好我不跟你计较。” 怎样才能让她喜欢 顾宋情本想着把人送到自己家去睡一晚,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又住他家保不准某些人会闹别扭,还是老老实实把人送到家。 还没到门口,他就看到敞开的大门,里面什么样的还没来得及辨识清,摔东西的声音便从二楼传来,顾宋情多了个心眼子没过去,找了个拐角停了,沉青早在那一声巨响之前就醒了,这会儿揪着顾宋情的衣服,闭着眼静静等着。 等什么时候没有动静了,再进去收拾。 “别装睡了,里面什么人?”顾宋情往后拍她,沉青睁开眼,换了个方向继续靠着,不想回答。 “你不说我等会自己去查,你惹上黑社会了,又是要钱又是砸东西的,你欠了多少钱?” 沉青有些生气:“我们没有招惹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找上来了,我们也没欠钱!”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副笃定的语气,沉青撇回脸,盯着墙角被阴影覆盖的地方,觉得他有时候心细的让人害怕。 “那次晚上给你发消息你都没睡,就是在处理这事对吧,我还以为你跟谁吵架了摔东西。”他看着一群人摔完东西,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出来,直到走到看不见的地方,跟沉青提了个建议:“你去我家住一阵子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顾宋情预料到了,握着车把的手缓缓收紧,开始劝她:“你一个人在家里实在不安全,万一他们什么时候又来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家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去我家住着安全些,等会我找人把花店收拾一下,你这个花店门也要换了,太容易被砸开了。” 沉青有些尴尬:“我知道。”但是她没有闲钱,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被暴力拆开而已,换不换都一样。 “经历多久了,这件事情?”他语气平和的想再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沉青斟酌了半天,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顾宋情像安装了感应器一样,在她准备回答前先开口:“你最好别撒谎,我其实都能猜到。” “......” 路上沉默了一会儿,沉青后知后觉的反应到,她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两人间总有股莫名的尴尬,沉青只好找一些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等大脑完全不思考这件事情之后,沉青才闻到,他的衣服上带着香水的味道,柠檬味混着一点薄荷,很提神,沉青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衣服上,然后放空大脑,不去想任何事情。 “去我家吧。”他不像是在征求意见,而是直接下的通知,说完就掉头走了,沉青把书包提了提,整个人缩在他后面。 顾宋情的肩膀很宽,已经具备一个青年该有的样子,她躲在后面,由他替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剩余的一些不刮脸的吹在她的面颊,带走最后一点眼泪。 这一下就是常住,顾宋情替她外卖了几件衣服鞋子,迂回地找到他妈让她替沉青买几件内衣。 这件事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操心,宋漾一边笑他一边又跟沉青打听喜欢的类型,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悄悄话,顾宋情签收完外卖再楼下等的都快风干了才把人盼出来。 宋漾放她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目送人进房间后,又开始找自己儿子八卦。 “怎么又把人带回家来了,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实话当然不能跟她说,顾宋情拆完衣服吊牌,随便应付几句就准备上楼,宋漾又把她叫住了。 “你对人家是认真的?” “什么认不认真。”顾宋情脸一热,装听不懂,“想多了,我去洗个衣服。” 宋漾看他这个反应直摇头,端着果盘把电视打开,声音混着狗血电视剧传出来,她也不管人能不能听到,说了一句:“你自己要是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能指望比你优秀的人能够看上你呢。” 顾宋情上楼的脚步一顿,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好像除了原生家庭有钱,他自己没什么方面能比得上人家。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他妈的那句话,发现说的是确实是实话,只不过有些过于伤人了,再说哪有亲妈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 房间里也没开灯,顾宋情爬起来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女生最喜欢男人的哪些优点。 昏暗的房间,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顾宋情刷了一会儿,发现好像会做饭干家务奶孩子的男人都招人喜欢,但他还是在众多评论下面翻到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回复。 ——doi服务型男友真的超爱的好吗。 doi是什么? 顾宋情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 23 随便点进一个网站,铺天盖地的黄色小广告出现在他的屏幕上下方,他小心地滑着,一点儿没点着就会自动跳转到十八禁界页面,虽然他偶尔也会看看这些东西,但现在真没这个兴致。 顾宋情把手机拿近了一些,正想仔细看看,门口不知道这么的发出吱呀一声,他连忙把手机关了塞在枕头底下,开门出去看了看,发现没人在外面,可能是风吹的,把他吓得不轻。 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他松了口气,把门关上反锁后,才安心地继续学习知识。 doi他知道了,但是什么叫doi服务型男友? 他大概猜到了一点,裹着被子像条蛆一样的蠕动,有点憋的慌。 随后他跟着一些相关推荐慢慢更深入地学习,这一夜他几乎没睡,标签了几十个网站。 第二天他毫无意外地睡过了。 宋漾今天约了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没人叫他,闹钟铃声他也没听见,顾宋情理所当然地睡到了下午一点。 他还是很困,勉强洗漱完刚准备继续学习,就发现手机没电了,他把手机充好电就要出去去觅食。 厨房没留剩菜,顾宋情老鼠一样东翻翻西翻翻,一点能吃的都没看见,昨天熬夜学习伤到了身体,急需补充点能量,这会儿都快要饿死了,冰箱里连宋漾敷脸的黄瓜都没有。 他给沉青发信息让她回来的时候帮他带点吃的,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边发来一个OK。 今天是周末,会放半天假,顾宋情睡饱了也不用去学校,时间非常充裕,外面阳光正好,宋漾逛街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眼看四下无人,顾宋情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敢在客厅就明目张胆地学习知识。 他靠在沙发一角把手机捧着,翻开最新的一条浏览记录,上面写着让女性高潮的几个技巧,顾宋情揉了揉脸,继续全身心投入到知识行海洋。 这个也学一学那个也学一学,顾宋情对这方面的研究十分地痴迷,直到按门铃的声音才把他叫醒。 顾宋情把手机关了,从沙发上蹦起来给人开门,沉青提着吃的站在外面,大热天的晒了一会儿就流了不少汗。 “快进来快进来。”顾宋情把客厅空调开了,问她:“不是给你钥匙了吗,没带着吗,还有司机已经去接你了,大热天的你骑车回来也不怕中暑,再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走也不是太安全。” 沉青上楼捧着冷水洗了把脸,顾宋情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你别洗完脸就站在空调前面吹啊。” “我很热。” “先坐着缓缓。”他给她倒了杯水,沉青喝了一口,问他:“什么时候带我去兼职?”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顾宋情翻了翻通讯录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要今天去吗,我都有时间。” “就今天吧。” 她想快点挣钱。 “不急,等会带你去。” 顾宋情塞了口包子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又打开了另一份,是一份叫花鸡。 他眼睛都亮了,看了下包装盒,耿直脖子咽下包子,有些惊喜:“你去天使饭店买的?我好多次去都没买到,怎么这个时间还有的卖。” “好像是给客人预留的,后来没要,让我捡了个漏。” “预留?”他撕了一个鸡腿塞在嘴里,又把盒子往沉青那边推了推,“怎么我去就没这项服务,还搞歧视?” “我们之前去吃饭没带够钱已经在他们那边留案底了,你去人家肯定不给你预定。” 顾宋情吃的满手油,愤恨道:“岂有此理,我又不白吃他们的,下一次不去他家了,让他们痛失一个优质客户。” “不差你一个。”沉青无奈。 “失去我,他们起码少赚几百万!”他说着,拿起突然震动的手机,用不是那么油的指头按下了接听键。 “顾小少爷,人全都找到了,要来吗,还是老地方。” 没开扬声器,沉青只能透过模糊的声音听出好像是叫他出去的,顾宋情嘴巴停不下来,嗯了一声就挂了。 全程都没超过一分钟。 看他的表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沉青说:“你要出去吗,什么时候回来?” “晚点吧。”顾宋情想了想:“反正今天绝对会带你去见那个老板的。” 顾宋情上楼换了个衣服,出来的时候收拾的格外利索,沉青多看了几眼,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肯定注意安全。” 顾宋情冲她笑笑,觉得她说的话简直不要太贴心。 动手 昏暗的小巷里,四五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躺在地上,潮湿的淤泥附着皮肤,裹着腐烂的味道把人包围,恶心的快要作呕。 这里的空气太劣质了,旁边还有几个抽着烟谈笑风生的男人,他们手臂裸露出的肌肉喷张,常年的训练使得凸起的青筋难以复原,有的在看表,聚在一起商量着等会要从哪里打才好。 其中一个被绑着的男人实在受不了这种语言折磨了,在他们停声的间隙歇斯底里地求饶:“放过我们!我们哪招惹你了,我上面有人,上面有人罩!你要是放过我们,我就说是他们是谁,都是他们让我们干的事,我们做小弟的,你要找就找他们!” 抽着烟的人停下来,看乐子一样看着他,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蹲着,视线和他齐平,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嘲意,他说:“放过你,这我们决定不了,不过你上面的人,你不说就打到你说呗,还跟我谈上条件了”他嗤笑一声:“你还是慢慢等着,等决定你生死的人还在后面呢。” 说完,一口烟气呼在他脸上,浓烈的烟草味让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男人被烟味呛了几口,上面又有人嘲笑:“老烟鬼还吸不得二手烟了,等会烟头塞你嘴里让你品一下一百二一包的好烟。” 接着又是一群哄笑。 精神上的凌辱最让人崩溃,见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男人低声嘶吼着:“我们到底哪惹你了?都是道上的别把关系搞的太僵,没准以后还需要兄弟伙帮忙!” “给跟你兄弟啊,别乱认兄弟。”男人放下烟,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峰哥,怎么说,这货色你要收吗,收了兄弟得笑十年。” 名叫峰哥的人没搭理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对地上跪着的人道:“你倒是没惹到我们,惹到我们还好说,打一架完事。” “只是你惹上的是一个更惹不起的人,趁现在人还没来,好好想想等会该怎么说能让人气消点吧。” 到底是谁! 他们欺负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什么时候提到了铁板自己都不知道,男人把最近几个月干过的事都回忆了一遍,绝对不可能惹到大人物的,市场管理的见到他们都要给几分面子,再大的人物他们就接触不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他根本不记得。 在他还在拼命回忆的时候,巷子外传来“叮铃叮铃”的铃声,几个人纷纷往巷口看去,停下来的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穿着白T,踩着帆布鞋,看起来人畜无害,没什么攻击力。 地上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少年找了个死角停车,随后轻盈地跳下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在手上戴了个什么东西,随着细碎的阳光一闪一闪的。 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把黑色的指虎,在少年冷色的皮肤上显得更加骇人。 “就这几个吗?” 他笑眯眯的盯着他们,那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像蛇一样冰冷的视线缠绕在他们身上,简直要让人窒息。 “就这些?”他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愤怒。 地上几人对视一眼,这个人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想破脑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而且听他这语气,也不像是来寻仇的样子。 峰哥退了一步,把主场交给他,“说是上面还有人,不过现在就这五个,领头的叫吴顺,小少爷看着办吧。” 既然提到了他,吴顺抢着接过话头想示好,点头哈腰的。 “我们不知道是哪得罪了您,也可以向您赔罪,有话好好唔——” 还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领子就被人扯了起来,明明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少年力气居然出奇的大,能毫不费力地把一个成年人提起来,紧接着就是一记拳头,狠砸在他的肚子上。 指虎的威力确实大,一拳下去痛的人连话都说不清楚,松了手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剩下几个看的瑟瑟发抖,在顾宋情打量的视线略过时,全都低下头不敢对视。 “爽不爽?”他蹲下来,拍拍那张痛到苍白的脸,“没惹到我?要不回忆回忆,过去一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 吴顺痛的发不出声,好一会儿,一边的小弟颤颤巍巍地替他解释。 “这个月......这个月月头,我们掀了一家卖菜的铺子,然后,过......过了叁天好像,又,又打了一个不交保护费的人,后来又,又砸了一家花店,又抢了一个女人的钱包,然后又约了架,在中心公园那里......” 他说了很多,顾宋情安安静静听着,林峰给他递了一根烟,被他拒绝了。 “啧啧。”林峰退了几步,小声嘀咕:“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看的出来他是绞尽脑汁地在想了,就差没把霸王餐吃的哪几个菜给说出来了,他说的口干,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想着只要有一点变化就噤声了,可他全程都是平静的,一时间让人摸不准到底是哪件事惹到了他。 一连串的事说完,听的人直摇头,一个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脚,“作恶多端啊,我要控制不住拳头了。” 顾宋情神色淡淡:“掀人家铺子掀了多少次?” “这......”小弟往旁边递了个眼色试图寻求帮助,可人家低着头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鸟他。 “不记得了。” “打了多少个人?” “叁,叁个好像。” “花店砸了多少次?” “四五次......” “抢劫了多少人?” “这个......也,也记不清了......” “上面的人是谁?” “......” 这个真不能说,男人低着头,把目光放到大哥身上。 吴顺死瞪着眼,“我上面的,你惹不起,他会替我们报仇的,你就等着吧!” “刚刚不是还求着要说来着,怎么,还被打出脾气来了?”峰哥提了他一脚,正好在他那拳打的位置。 痛上加痛,男人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叁拳,五根骨头。”他声音冷冷清清的,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多好似的。 地下几个还没听明白意思,肚子上就接连挨了叁拳,接连不断的哀嚎穿出来,林峰早有准备地一人塞了一块抹布。 他甩了甩用力过度的手,呵呵笑了一声:“打完了,我要开始掰了,别叫哈~” 她喜欢谁 在今天之前,吴顺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能狠到这个样子,随随便便就掰断了人五根指头,比黑社会更黑社会。 地上乱七八糟倒了一群人,抱着手指发出惨烈的哀嚎,顾宋情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送警察局去吧。” 林峰说:“不是说他们上面还有人嘛,不查了?” “这不是有你们嘛!”顾宋情笑笑,“拜托林叔帮帮忙了,你也知道的,我能求的也只有你们了。” “嘿你这孩子!”林峰笑着揍了他一拳,也没怪他:“越长越有种了,跟军长一个样了都,看的我都害怕。” “麻烦林叔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先走啦。” 他揉着被打疼的肩,像来时那样,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走远了,在巷子里说的话做的事,仿佛都在转身的一瞬间被忘干净,不存在了一样。 林峰看着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天际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站在旁边的男人肘了他一下,“叹什么气,顾小爷有种了,为人家小女生出气,你这什么意思。”他看了地上七歪八倒的人,说:“你看下手多狠,军长还一直想让他当兵,我看他还是个进部队的料,再动一下关系,我觉得不出五年,就是小少爷罩着我们了。” “进部队也不行啊,这脾气,到时候说不定干出多过火的事来。”林峰还是摇头:“我倒是觉得还是读书好,比当兵轻松,人家还是独生子,他父母哪舍得他受苦,再说,当时不是死了个兄弟吗.......” 提起哪位,气氛一下冷清下来,林峰抽完烟,把烟头扔地下碾熄了,说:“去当兵练两年就行了,还真准备让人家进部队,他吃不得这苦。” 男人耸了耸肩:“哈哈......这谁知道呢?” 家里,沉青等等有些无聊,已经在跟宋漾一起在花园里浇花了。 宋漾拿着剪刀正在从不同角度修剪长出来的旁枝,沉青站在旁边打下手,两人间气氛很是融洽。 宋漾把几片叶子摘下来,问她:“今天晚上吃什么,阿姨今天不在,我来给你们做。” 沉青想着今天还要跟顾宋情出去,委婉拒绝道:“可能在外面解决吧,今晚要出门去。” 既然他们出去吃,那她也懒得在家做了。 “好吧,那给我也带一份回来。” 宋漾也不问他们去哪,她默认为只要是跟沉青出去的,那一定就是去办正事了,要是平常这个点顾宋情还一个人出去鬼混,那她必定是要把他几分几秒准备干什么都问个清楚明白。 “您吃些什么,有忌口吗?” “老样子就好,小情记得住,让他买就行了。”宋漾往外面看了一眼,她五点多就逛完街回来了,这个点顾宋情还没着家,于是问:“他干嘛去了,这个点还不回来,太晚你们两个出去不安全。” 沉青也不知道,“说是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男人都喜欢出去鬼混。”宋漾都习惯了,苦口婆心地传授经验:“男人还是着家的好,不顾家的男人要不得。” 沉青暂时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想法,对另一半没什么要求,只是在旁边轻声附和。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拐了个弯,问:“阿青你觉得小情这样的怎么样,喜欢这种类型不?” “嗯?”沉青没想到话题能聊到她身上,愣了几秒,摇头否定,而后觉得太直白的拒绝不太好,又补发了一张好人卡:“他人很好。” “不喜欢他那样的啊。”宋漾语气略显失望,但还是锲而不舍地打听:“喜欢什么样的男的让阿姨来给你把个关,看看他人怎么样。” 沉青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铃声,顾宋情一路风驰电掣地骑到门口的空地上,把车停到他心爱的摩托旁边。 “聊什么呢?”顾宋情招呼沉青:“快过来咱们出门去。” “等会儿。”沉青应了一声,把篮子剪刀收拾好,宋漾舍不得,还想再跟她聊聊。 沉青说:“晚点回来或者明天再陪您聊吧,总是有时间的。” “聊什么?”顾宋情闻着味就过来了,“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要听。” 宋漾翻了个白眼:“聊你天天不归家以后怎么讨到喜欢的女生。” “我哪有天天不归家,我每天都在家睡的好吧。”顾宋情踢了踢腿,若无其事地扫了沉青一眼。 “走呗,说好去看兼职的。” 宋漾问:“什么兼职,你要介绍阿青过去,靠谱吗?” “大舅他儿子开的酒吧,之前去过的,有啥不靠谱的,再说不是有我在嘛,担心什么。” 宋漾一听酒吧两个字就炸锅了,逮着顾宋情就要一顿骂,好在他有先见之明,说话前离得远远的,说完就跑,把车一轱辘开到马路牙子上,提着头盔招呼沉青过来。 “我们先走啦妈,回来给你带吃的。” 好人卡 沉青从盘子里摸出一颗牛奶糖放进嘴里,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糖纸,问顾宋情:“你真的没骗我吗,我感觉工资有点太高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骗你对我有好处嘛?”他瞪着个死鱼眼,心想:两万里有一万八都是他出的,万恶资本家能做亏本买卖?从他嘴里扣点肉比登天都难,哪能大方地开出这么高的工资。 “你会陪我来吗,你之前说好的。”沉青问他。 一个人来她还是有些怕,毕竟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工作,虽然说是清吧。 “你需要我就来呗,反正我没事,有的是时间。” 沉青点点头,终于放心了,“发工资那天我请你吃饭。” “那我要去最贵的,把你一个月工资全都吃完。” “你上辈子是野猪吗?” “小气。” “我是怕十八张银行卡刷爆都买不起单,吃完咱俩都被扣那了。” 顾宋情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沉青突然笑起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望着他,顾宋情心口咯噔,心口像中了一箭,浑身都麻了。 他慌忙着把视线挪开,问她:“你笑什么?” 沉青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这还用说。”好不容易能从她嘴里听到点好话,顾宋情高兴的尾巴都能翘起来,暗自窃喜了一会儿,又把嘴角压下来,“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怪煽情的。” 沉青说:“由感而发。” 这两年她压抑的太多了,晚上睡不好,经常眼睛一睁就是一整夜,最差劲的时候,几乎断了来往亲密的朋友,独来独往,想诉苦也没地方发泄,她生怕自己家的那些破事连累到别人,沉瑟告诫的话她一直没忘,但她觉得,时不时依靠一下别人也是可以的。 再说顾宋情......他家有权有势,她应该可以依靠他的庇佑吧。 之前跟他在一起很开心,现在也是,可能两人玩的时间最久,他几乎了解她的每一面,在他面前沉青不用掩饰自己,但她已经回不到之前那样,可以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地跟他打闹的样子了。 而他显然还没明白这一点,像之前一样和她亲密,但沉青想告诉他,他们已经是大人了,再怎么样也要有个距离。 但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这话听在他耳朵里,恐怕又要自动翻译成她想要他滚远点了吧。 顾宋情躺了会儿尸,突然坐起来,问:“去哪吃饭,回去还给妈带饭呢。” 沉青被他吓了一跳,喝了口饮料,正想翻一下手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菜馆,顾宋情又软趴趴地倒下去,“算了,外卖份披萨回去,咱俩出去吃完回去恐怕有点晚了,给人等急了回头又要挨骂。” “那我们去哪吃。” “嗯......”顾宋情想了想,问她:“你会喝酒吗,今天去吃烧烤,我把李海琼他们叫着,庆祝你顺利找到工作。” 沉青摇头:“明天要上课。”喝太晚不好。 “哎呀,请个假的事,天天上课上课,能不能给自己放松一下!”顾宋情逃课已经习以为常了,又开始劝她:“偶尔不去一次不要紧,少上一天又不会落下多少东西,但是只要你明天不去,咱们今天就能喝个爽,之前不是还跟我一起逃课嘛,人别活的太规矩。” 沉青强调:“你都说了那是之前。” “哎。”顾宋情眼看劝不动她,缓缓背过身,捂着眼睛,声音难言悲伤:“你真的变了,我感觉我们越走越远了,沉青,你说你还拿我当朋友吗,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你果然还是变了,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不务正业,哎,我都懂的。” 其实他话说的没错,沉青确实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些不务正业,为了喝酒拉她逃课,但他说的实在是太可怜了,把沉青推到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势方。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去。 刚刚还恹恹的人立马起来拉着她要出门,嚷嚷道:“位置我定好了,你看要吃点什么,李海琼他们在路上,你别担心,有带女生的。” 沉青知道他是装的,但也被这变脸的速度惊到了,等上了车才反应过来,拉着他的头盔把人掰过来,严肃地问:“你不是要开车吗,你要酒驾?” “哎呀!” 顾宋情反应过来,有些懊恼,“我给忘了!” 出去喝酒吗 沉青从盘子里摸出一颗牛奶糖放进嘴里,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糖纸,问顾宋情:“你真的没骗我吗,我感觉工资有点太高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骗你对我有好处嘛?”他瞪着个死鱼眼,心想:两万里有一万八都是他出的,万恶资本家能做亏本买卖?从他嘴里扣点肉比登天都难,哪能大方地开出这么高的工资。 “你会陪我来吗,你之前说好的。”沉青问他。 一个人来她还是有些怕,毕竟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工作,虽然说是清吧。 “你需要我就来呗,反正我没事,有的是时间。” 沉青点点头,终于放心了,“发工资那天我请你吃饭。” “那我要去最贵的,把你一个月工资全都吃完。” “你上辈子是野猪吗?” “小气。” “我是怕十八张银行卡刷爆都买不起单,吃完咱俩都被扣那了。” 顾宋情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沉青突然笑起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望着他,顾宋情心口咯噔,心口像中了一箭,浑身都麻了。 他慌忙着把视线挪开,问她:“你笑什么?” 沉青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这还用说。”好不容易能从她嘴里听到点好话,顾宋情高兴的尾巴都能翘起来,暗自窃喜了一会儿,又把嘴角压下来,“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怪煽情的。” 沉青说:“由感而发。” 这两年她压抑的太多了,晚上睡不好,经常眼睛一睁就是一整夜,最差劲的时候,几乎断了来往亲密的朋友,独来独往,想诉苦也没地方发泄,她生怕自己家的那些破事连累到别人,沉瑟告诫的话她一直没忘,但她觉得,时不时依靠一下别人也是可以的。 再说顾宋情......他家有权有势,她应该可以依靠他的庇佑吧。 之前跟他在一起很开心,现在也是,可能两人玩的时间最久,他几乎了解她的每一面,在他面前沉青不用掩饰自己,但她已经回不到之前那样,可以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地跟他打闹的样子了。 而他显然还没明白这一点,像之前一样和她亲密,但沉青想告诉他,他们已经是大人了,再怎么样也要有个距离。 但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这话听在他耳朵里,恐怕又要自动翻译成她想要他滚远点了吧。 顾宋情躺了会儿尸,突然坐起来,问:“去哪吃饭,回去还给妈带饭呢。” 沉青被他吓了一跳,喝了口饮料,正想翻一下手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菜馆,顾宋情又软趴趴地倒下去,“算了,外卖份披萨回去,咱俩出去吃完回去恐怕有点晚了,给人等急了回头又要挨骂。” “那我们去哪吃。” “嗯......”顾宋情想了想,问她:“你会喝酒吗,今天去吃烧烤,我把李海琼他们叫着,庆祝你顺利找到工作。” 沉青摇头:“明天要上课。”喝太晚不好。 “哎呀,请个假的事,天天上课上课,能不能给自己放松一下!”顾宋情逃课已经习以为常了,又开始劝她:“偶尔不去一次不要紧,少上一天又不会落下多少东西,但是只要你明天不去,咱们今天就能喝个爽,之前不是还跟我一起逃课嘛,人别活的太规矩。” 沉青强调:“你都说了那是之前。” “哎。”顾宋情眼看劝不动她,缓缓背过身,捂着眼睛,声音难言悲伤:“你真的变了,我感觉我们越走越远了,沉青,你说你还拿我当朋友吗,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你果然还是变了,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不务正业,哎,我都懂的。” 其实他话说的没错,沉青确实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些不务正业,为了喝酒拉她逃课,但他说的实在是太可怜了,把沉青推到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势方。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去。 刚刚还恹恹的人立马起来拉着她要出门,嚷嚷道:“位置我定好了,你看要吃点什么,李海琼他们在路上,你别担心,有带女生的。” 沉青知道他是装的,但也被这变脸的速度惊到了,等上了车才反应过来,拉着他的头盔把人掰过来,严肃地问:“你不是要开车吗,你要酒驾?” “哎呀!” 顾宋情反应过来,“我给忘了!” 醉酒 说好的喝的不醉不归,最后一桌只有顾宋情滴酒未沾,他坐在沉青旁边干嚼着菜,反观刚刚还说不喝的人这会儿已经两杯下肚了。 “要不找个代驾吧。”顾宋情实在眼馋,也想喝点,但在手机上滴了半天一个代驾都滴不到,气急败坏地摔手机,“今天怎么回事,代驾这么早下班?” “代什么驾啊情,要我说......嗝......” 李海琼菜还没吃完人已经醉了七分,靠着他女朋友坐着,两人好不要好。 他嗦了一根签子,举着酒杯说:“是兄弟就来干一个,今天不醉不归。” 说完,他一饮而尽。 “神经。” 顾宋情不停刷新着网页,还是没人接,不由得有些烦躁。他酒驾不要紧,关键这也不是酒驾的问题,待会沉青还要他带回去,他再不要命也不能带着别人一起去死啊。 “还在滴呢?”李海琼看他眼睛都没从手机上离开过,面前的菜都怎么动,一语道破天机:“你这车谁敢接,磕着碰着赔不起啊,再说,这小摩托顶多上两人了,叁人你坐哪,跟后面跑啊。” “摔坏了有保险,又不需要人家赔。” 顾宋情就纳了闷了,索性也不再看,专心吃饭。 李海琼吃着吃着,突然提了个不相干的话题:“下个星期有球队比赛,你来不来看不看。” 他们聊天,两个女生早已经熟稔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听到球队,喝的晕乎乎的沉青还是抬头看了一眼。 顾宋情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毫不在意地说:“不去,打比赛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上场。” 在学校待着就难受,他疯了去看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比赛,下课了当然要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去网吧利滚利滚利。 把沉青面前的酒拿远了些,顾宋情又说:“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有事,你想约我都约不出来了,记得把招财照顾好。” “真不去了?”李海琼给他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又干什么缺德事去,招财你不用担心,何叶他们当闺女一样照顾着,天天吃喝不愁的,还是当猫安逸。” “你觉得安逸现在从十楼一跃而下说不定下辈子可以转世成猫。” “不了,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狗了,没什么兴趣当猫。” 顾宋情投去鄙视的一眼,对这种秀恩爱的行为颇为不屑。 李海琼看了下表,说:“几点回去,你不会明天又准备逃课吧,王老头昨天发话了,你要是再不去那以后就别去了。” “又不会退我学,顶多只是把电话打到我爸那而已,山高皇帝远,他想打我也没那个时间啊。” 李海琼往俩女孩那边呶嘴:“沉青呢,她今天喝这么多你也不劝着,明天那么早起来肯定头疼。” 顾宋情一笑,说:“阿青说今天喝个爽,学就不上了。” “咦~还阿青,你又种在她清醒着的时候这么叫。” 靠在身旁女孩肩上的沉青都快要醉晕过去了,听到有人喊她,还是答应了一声。 “怎么醉成这样了?”他一会儿没看住就喝晕了。 “酒量不行。”李海琼摇头,“喝的都没我甜甜多,不过好在酒品好。” 顾宋情把桌上最后一点剩的收拾干净,伸手去拉她,沉青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睡了,整个人软趴趴的跟没骨头一样,站不住。 “还醒着么?”他轻轻拍了拍沉青那张喝的酡红的脸。 “估计是喝醉了,你怎么送她回去,真坐你那机车恐怕走一半人摔下去了你都不知道。”李海琼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行干脆走回去呗,不过你爱车放这我估计明天就被拆的只剩个轮子了。” 顾宋情听不得他满嘴喷粪:“你少在这放屁,法治社会谁拆我车,再说我回头把你摩托拆成自行车。” “随意咯。”他搂着女朋友转头跟他挥挥手:“下次见,小情~我要跟我的甜甜坐摩托车走咯~” 顾宋情脸唰一下就黑了,“小心我举报你酒驾。” “我有私人司机~” 隔老远都能听到李海琼嘲笑的声音,顾宋情吐了口气,正思考怎么把人给带回去,一具柔软的身体就已经贴了过来。 纤长的藕臂环住他的脖子,沉青把全部重量交给顾宋情承担,她轻的可怜,黑色的长发缠在他的衣服纽扣上,透过薄薄的衬衫,可以感受到她脸上滚烫的温度,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 情敌 顾宋情只有一秒钟的束手无措,随后自然而然地把人拦腰抱起,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他的胆量可以说是成倍的增长。 把人放到前面貌似也能开车,她占位很小,睡着时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顾宋情很享受这种感觉,开车的时候慢悠悠的,用李海琼的话来说,快的时候影子都找不着,慢的时候堪比老奶奶过马路,不巧的是,在某个路口,顾宋情还遇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人。 一个高瘦的男生,带着眼镜背着书包,站在路边乖巧地等红灯。 顾宋情瞄了他几眼,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又多瞄了几眼。 与此同时,男生也看到了他,准确来说,是看到了缩在他怀里的沉青,确定是她后,男生这才把目光移到顾宋情脸上,两人措不及防地一对视,顾宋情心底瞬间升起百分百的敌意。 那是什么眼神,总之他的视线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看向他的目光里好像饱含着某种敌对的意思,但顾宋情肯定,自己没有招惹过这个人。 莫名其妙。 等红灯亮起,顾宋情也懒得再跟他多待一秒,打着刺耳的声音走了,留下一串尾气。 等回到家,顾宋情才想起来他是在哪里见过他。 还是上次翻墙出去的时候看到的什么比赛的海报,当时站c位那个好像就是他。 顾宋情并不精准的直觉却难得地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联想起今天李海琼莫名其妙地让他去看球赛的事,他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也是秒接,张口就开骂:“大晚上发啥神经打啥电话啊,想听我洗澡啊!” 顾宋情眼皮抽抽,问他:“你好好的干嘛突然要我去看球赛,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没告诉我的?” 那边安静了一秒,混着水汽嘶了一声,顾宋情瞬间就明白了,恨不得从手机里穿过去掐死他。 他幽幽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没告诉我。” “我靠!”那边也是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海琼无数次的感叹,要是顾宋情能把平时的心思脑筋用在学习上,那高低也是个保送生,可惜好脑子用错了地方。 “等着,下次见面老子掐死你!” 刚洗漱完搂着浴巾的李海琼还想跟他解释点什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挂了。 “真生气了?”他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几秒。 “爱情,真叫人失去理智。” 李海琼叹气,关了决定关机不受世俗纷扰,明天睡到自然醒。 那边的顾宋情却睡不着,捧着手机开始到处找资料,他都不用费力气去查什么,网上一搜就有铺天盖地的物料。 顾宋情怎么都想不通,就一个高中的联谊赛,怎么还能吸引这么多人来爆料,而且单人物料比赛事物料都多,清一色的都是一个叫曲锡的人。 就是刚刚那个看沉青的男的。 看样子他人气还挺高,顾宋情越看越冒火,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手下的触感软的不像话,顾宋情这才反应过来是沉青的房间,他刚刚急着查人忘记走了。 沉青已经睡着了,额头上有些冒汗,碎发被打湿成一缕一缕,贴在脸颊上。 她睡相很好,安静躺着的时候像个精致的娃娃一样,顾宋情把空调打开,等到房间凉快了点,又去拿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脸。 “喝完酒就睡觉,你是不是酒精过敏昏倒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捏着她的脸挤出一点婴儿肥,本来只是想逗她玩玩,可是看着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唇,顾宋情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缓缓凑近,先是小心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细致地观察她到底醒没有,等确定人是真的睡着后,顾宋情才敢真正的,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原本是准备浅尝辄止,但他似乎停不下来,沉青说是去喝酒,也就干喝酒了,呼吸间全是酒气,顾宋情亲的脑袋晕晕,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他生涩地撬开她的紧闭的贝齿,含着她的唇瓣吮吸,酒气在两人中间交融,几乎快要要溺死在这几秒。 亲的差不多了,他抬头喘了几口气,意识到刚刚自己紧张地一直在憋气,顾宋情给了自己几巴掌,怎么都快成年了还跟个小屁孩一样,亲个嘴紧张什么! 透过玻璃的反光刚好能够他把自己的狼狈样看的清清楚楚,安静的环境中,就只有他急促地呼吸和鼓动的心跳声,他一只手盖住脸,好像在缓解些什么,片刻,他把亮着的灯关了,只开了一盏床头昏暗的已经要没电的花灯。 喘息的声音停下,四周重归寂静,被倒映在墙上放大的影子缓缓俯下身,只听到一声沙哑的呢喃。 “阿青,我们再来一次,好吗?”